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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第一七四章
风俗、传统或文化,可能是一些深藏到了潜意思里、很稳固,不加分析评判就会自然起指导行为作用的东西;更可能是DNA使然,民族性的共有基因特征吧。在我们中国啊,吃、喝是非常重要的,按我写到此时的流行词汇,称之为“酒文化、吃文化”吧?一节一吃,大节大吃,小节小吃;来客人吃、送客人吃、喜事吃、丧事吃。“儿啊,娘没有让你吃过一顿饱饭啦!”、“娘啊,你总是将好吃的腾让给我们啦!”在我小时见到的哭丧场面中总能听到这样的哭语,心中总是在悲恸之时留下少有空隙犯滴咕,现在有些明白了:可能是吃文化潜入到冥文化之中的一部分吧。
否则,党性也不至于压不住吃喝之风了,哈哈!否则我也不至于会听到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如下这样的对话了:
“元旦节吃什么?”
“哈哈,不吃什么。”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不是每一个节都有一个吃法吗?”
听时觉得好笑,想来却有着深刻的文化背景和历史原因呢,如果耶稣出生在中国,元旦应该有得一吃了吧?
桌上多了两个菜:蒋场干子炒肉、盐菜炒鸡蛋,我和弟弟还另加了两块两分米见方、薄薄的蒋场干子。太好吃了,当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时候,我越来越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心里开始发慌。
“我呢?”当母亲亲近地靠近我,躬着身子,专注地瞧着我作作业的时候,我心里几乎是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意,头不抬,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男孩子长大了就要以读书为主。”母亲的声音很平和。
也许母亲很早之前就有了安排,但我浑然不知,到了完全明了的时刻,上述两句对话其实也已经多余,我可能表现出了一种看似泰然处之的态度,其实整个身心都很木然,机械地做着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油灯中灯蕊上的火苗闪忽着,我瞟了一眼油灯,发现昨晚还有点发黑的玻璃灯罩,被擦得锃亮,下意思地扭头瞄了一眼母亲。
“灯罩是你擦的?”我感觉到,被看者在明知故问弟弟。
“都擦了!”弟弟急切地,用邀功的语气说完,倏地从我对面的椅子上滑下来,我迷迷惑惑抬头看着他一蹓烟地跑向后屋。
“你弟弟越来越懂事了吧?”母亲话中有话,我没有吭声。
“妈!你看这盏灯!”我从看着作业本的眼睛余光中,看到弟弟将端来的,从武汉回来就没有用过,小姐姐和大姐后屋中的油灯端放在桌上,坐回自己的座位,两只小腿快乐地前后摆动着,不看也知道,他一副得意的模样。
“呵呵,你手那么小怎么擦的?”母亲变着法子在表扬弟弟。感觉到她别有用心,表扬着弟弟,鼓励着我什么似的。
“用口呵气,”他将小手捂成拳状,当成灯罩的小头,将拇指那头放在嘴边,另一只手堵住小指那头:
“呵!呵!”做出向灯罩中使劲呵气的样子。
“然后用筷子顶着抹布,擦啊擦!”他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我不是没有这样做过,母亲也不是不知道。。。。。。
“什么事都要学会做,”母亲好像词不达意,话中有话:
“这样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灯蕊上的火苗忽闪得更加厉害,开始扯动,火苗慢慢向上扯,与灯蕊脱离,窜到灯罩的上面,一忽闪,又回归在灯蕊上面,一会又接着来一次。每重复一次,光线都会变暗一会。我知道接下来它可能就会熄灭了,驻上铅笔,平静地看着灯蕊,灯蕊的上部发黑,已经有好几个圆圆的红色疙瘩在火光中闪动。
“亮亮去把剪刀拿来。”母亲和弟弟也知道灯这样是什么原因。
从武汉回蒋场后,我已经注意到母亲将灯盏中的煤油换成了柴油,柴油是带红色的、煤油是清澈的,柴油比煤油便宜。。。。。。
火苗又离开灯蕊往上窜了,接着发出“碰!”的一声响,我知道红色的疙瘩炸了,屋中顿时黑洞洞一片。
“我点燃灯后你再出来,小心摔倒被剪刀扎着。”母亲在黑暗中对弟弟喊话,不过我总觉得她声音变调了,不象她原来那样急迫,也不带家长的权威了。她是变了,变想法了?原先我回家吃饭迟了,她也是训斥我,今天我没有回家吃饭,她好像希望我这样似的;下意思里,她是否也知道我的同学们密谋过在她去武汉后,我还会去同学家睡觉呢。我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心中直打鼓,慌得很——她有这么厉害吗?以前她训斥我时说过:“你别不嗞声,你心里在想什么,别认为我不知道!”直感觉到有些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太奇妙,奇妙得有点让人害怕。。。。。。
“擦!”火柴划的声音响过,屋里有了点光亮,小弟从前屋冲了过来,母亲点燃小弟从小姐姐房间里端到桌子上的那一盏灯,房间更加亮堂起来,我注意到灯盏中盛的是煤油。
她站在我的对面小弟座过的椅子旁,接过小弟递给她的铁匠铺打制的剪刀,将点燃的油灯向我这边推近一些,拖过那盏熄灭的油灯。我接着做自己的作业,同时注意到她揭开灯罩,将灯蕊扭出铁制灯芯罩,剪去烧燋的灯蕊,修剪成一弦形冠。
“俊儿一个人在家读书吗?”在母亲为弟弟洗脚的时候,弟弟问母亲。
“他比你大。”母亲的语调和弟弟的语调不同,好像更是说给我听一般:
“你大姐回来后,我才会带着你走。”
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嘛,心里踏实了一些,泛起一丝丝的窃笑,也许想到了最差的境遇后,实情比想象得好一些就会感觉到庆幸吧。
第一七五章
我和好多孩子一样,在学校玩了一群小伙伴之后,用那时家长们的话来说,就开始有点儿野了,而用现在家长们的话说,可能会说成孩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或私人空间,总之,就是有那么一点儿**性了吧。孩童时期找到快乐比成年后找快乐容易得多,你不信可以看看我们现在学校里的孩子们,我为人父之后,在接小孩回家的时候,一边看一边想:背着那么沉重的书包,肩负着那么多重托,承载了那么多的希望,一个个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天真烂漫,快快乐乐的。
我越来越感觉到学校生活的快乐,对家庭的心理依赖性就越来越少,那时小学生的学业比现在轻得多,玩得晚上躺在床上都觉得浑身发痛、发软,而不是象当今的孩童们被作业、补习压倒在床上,哈哈,我真的不知道当今的孩子们学的那些东东有什么用,更不知道北大、清华的天之娇子们学出了一个什么名堂来。。。。。。每天晚上母亲习惯性地将油灯扭小,点到我入睡后才扭灭,我在盼望新的一天早早到来的想法中很快就会入睡,夜里还会梦见白天快乐的学校生活。有时在梦中开心地笑着醒来,起身小便时,从母亲的动作、眼神、睡觉的样子感觉得到她依然醒着。
母亲不再象从前那么精力充沛,可能与她晚上总是彻夜不眠有关系吧,人不睡觉会怎么样呢,我当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也想学学母亲,用一个晚上不睡觉试试看的,可不管我把眼皮睁得多开。。。。。。
母亲的脸上多了一些疲惫、忧虑,就连我习惯性抱着睡觉的腿,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劲了,抱在怀中也感觉不到以前的那种安全感了,何许是因为我长大了一点?更可能是我入睡不再需要抱着母亲的腿?好像就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开始**于母亲;同时也能感觉到母亲似乎在有意鼓励我的这一倾向。
不仅于此,母亲好像还在有意疏远着小弟,我们俩小兄弟连得越来越紧密,他喜欢玩砣磥、铁环,好像比我更投入,说的、想的都是与我玩的东西有关的。在母亲离开我们去武汉的前两天的晚上,母亲将横在堂屋上方的发红的粗竹杆取了下来,一头架在北窗、另一头架在前房门口支起的三角竹支架上,缝换洗过的被子。
我和弟弟被挤到了前屋,在我做作业的时候,弟弟好像浑身不自在似地,凑到我跟前掂脚看我做了一会作业后,就感觉到他不是退到床上坐一会,就是跑去瞄瞄母亲缝被子,交替往返,有时口中还发出“嗯嗯”声,扭头瞟一下他那样子,好像还怪累似地。哈哈!
“这几天的晚上我总是动来动去,”听见母亲说话,我转过头看她抱着缝好的被子走了进来:“三十岁以前睡不醒,三十岁以后睡不着。”她自语着,将被子放到床,开始捡床:“今天你们俩睡一个被子。”
“是不是我前几天回到家问母亲说小孩子什么时候起不跟母亲一起睡觉,让母亲这样做了呢?”我转着头呆在那里,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片断:
“杨俊!”母亲去接我回家的第二天早上上学,与“三华”一汇合,家华就嘻着脸、歪着头我问:
“你一定还在跟妈妈睡觉吧?”转向春华:“他不相信。”那样子就象他说的是千真万确一般。
我一愣,“和母亲睡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心里这样想,但没有说出口,就知脸有点红,感觉不太自在。
“我说对了吧?!”家华得意洋洋的。
“和母亲睡怎么了?”马华气短地应了一声。
“看来你现在也还在和妈睡!”家华身一转,向着马华,伸出手指,指指马华的鼻子:
“还没有发现你也是一个没有断奶的!”
“唰!”马华挥手刷到了家华来不及收回的手上:
“你才没有断奶呢!”
“呵呵!”家华急转身跑向前:
“今天我们要调查一下,看班里还有几个和妈睡一个被子的!”
说是要全面调查的,可调查起来不好开口的。。。。。。在好朋友中也是偷偷摸摸、小声地进行。结果是只有马华和我一样还和母亲睡,春华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就不和母亲睡了,智华说是上学后开始的,家华自己也只是从上学的前一年,还有几个同学,大差不差就这样。。。。。。
7岁意味着什么,最有影响的一句中国话可能是“男女7岁不同席”。最根本的原因是与性有关吗?
不过同学们对此事关注的结果是让我感觉到了象我这么大还与母亲睡是一件抬不起头的事情了,心中怪怪地,但我一个人在一个**的房间中睡觉怕啊。。。。。。
“今天回家后就把被子拿到后房去自个儿睡!”几天的时间里,家华在我为自己抱着母亲的脚才能入睡而解释的时候断然说的话,总地在我的耳边回响,我也鼓过勇气,可最终还是没有把勇气鼓到有胆量去实施的程度,连低声向母亲说说,好回到学校后以母亲不让我一个人睡,去摚塞同学们的追问或耻笑也没敢尝试,生怕母亲随口就同意了,搞得我骑虎难下。。。。。。
第一七六章
“这是我今天中午去用小石礳碾回来的粳米粉子。”母亲挤站到我的右边说,我从发愣中回过神,头继续往我的左边转,转得脖子都有些发痛,索性连身子也转过来,面对着床,背对着桌子。
看见母亲正揭开塞在蓝色花草瓷坛上的布砣塞:
“米粉我焙炒过了,你们赶不上食堂的开饭时间就用开水冲着吃。”一股我熟悉的米香扑面而至,不看我都知道米粉是金黄色的,我对做米粉的工艺熟着呢,小姐姐在家里的时候,我和她去老街推过好几回礳:
小石礳不重,我也推得动,就是推的时间不长,常死礳;手扶在50公分左右的一根虎口粗的、中间用一根绳悬在屋梁上的圆木棍上,顺着那根两米多的推杆用劲,礳就会转起来,发出“吱呀!吱呀!”好像在说“吃呀!吃呀!”的声响来,米粒从上礳盘边沿的小洞孔中喂入,米粉就就随着礳盘的转动,从上下盘的缝隙中散落到接在下面的箥箕里,很好玩的。
大米要快碾一次、再慢碾一次,小石礳齿小,礳出来的米细,拈一点放在手心中把捏,细滑得很,都感觉不到颗粒。
将碾回来的米粉放入铁锅中,用文火炒啊、焙啊,成金黄色的时候,香喷喷的,放在口中嚼一嚼,可口极了。听母亲说着米粉、嗅着它发出的香味、浮想着这么一些过程,虽然才吃过回蒋场后最美的一顿晚餐,但还是觉得口水直往嘴中流。
“白糖和麻油放在柜上面。”母亲盖上那只我后来知道是她嫁妆的蓝花瓷坛后,她说着就抬头示意我看她前面柜上的,一个我知道是家里常装糖的大玻璃雪化膏大瓶,和从小姨那拿过来的装油的,相比之下小得多的葡萄糖输液瓶。
“外面的养水坛中,有一坛盐菜,一小坛腐乳。”腐乳总是装在那只全绿色的、光亮的漂亮的养水坛中。养水坛不仅可装腌菜,母亲说“咕噜!咕噜!咕噜!”着冒水泡的时候,是它在告诉主人天要下雨了,在母亲的口里,好像家中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像有生命一般,真好玩。
她说着,扭头向房门外示意地扬扬头,往床东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般地碰了我的脚一下:
“你不是发呆,就是转来转去,我看你今天的作业要做到什么时候的!”驻脚下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转一下,换手又转一下,将我转到面向桌面:
“快做你的作业吧,我去洗一个大澡。”
我偷偷地转头看,直到她从床西头拿了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门,才向坐在床边上的弟弟做一个鬼脸,低下头去做作业。
“亮亮!”母亲在外面喊:“出来我先帮你洗了睡!”
“我和俊儿一起洗!”弟弟好像也有了自己主意似地应了一声,我虽没有转头看,但凭感觉他丝纹未动,仍然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我写完作业。
提水不易、烧热水又慢又要烧柴火,还舍不得烧小姐姐捡回的柴火,是这一些逼着我们中国普通人家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就连洗把脸、洗个脚也要几个人揍到一块洗。。。。。。现在想起来,我们的先人最能利用自然之物进行加工创造了:石礳碾米、木桶打水、芦叶做斗笠、野草做成中药。。。。。。。
第一七七章
能感觉到母亲在将水倒入木盆中,之后从后房传来洗澡的水声。。。。。。她今晚的行动、神色、连说话的语气语速都显得匆匆,若隐若现地预告她要离开我们。。。。。。
当天我们俩兄弟在家乡第一次在一个被子里睡到了一头,虽然没有分房。。。。。。睡了一个好觉,连母亲是何时洗完的换洗衣服、何时上床睡觉的也不知道,早上起来时感觉到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气;是因为母亲为我烧过线纸了吗?至今没有问过。去上学的时候头高颈望的,好像一下子长大或成熟了好多,哈哈!
你们知道“棒头”是什么吗?前面说过我们的前辈是非常会利用自然之物时列举了好几项,这会再加它几项,没有加进去的读者想着去加吧:挑水用木桶竹扁担、舀水用葫芦锯的瓢、洗衣服用棹壳。。。。。。在池塘中漂洗衣物,难以拧干,就用一根大约40公分长,宽约15公分,厚约3公分的硬质木料,锯、削出一个手柄来——做成“棒头”,我小时是用过的:将洗过的衣物在池塘的水中摆一摆,水淋淋的取出,放在跳板或石阶上,挥舞“棒头”使劲地锤啊,一次又一次,直到从衣物中锤出来的水清澈。。。。。。
做过早操、上过朝读后,我们没有到操场中去打砣磥、玩铁环,虽然砣磥又有了新的发展,有些同学开始用胡萝卜当砣磥打,比对撞或旋转的时间长,胜者赢胡萝卜。。。。。。是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春华、家华、马华围到我和智华的课桌边继续为马华出主意,马华的妈不让他单独睡觉,说他晚上睡觉常翻身、掀被子,怕他一个睡觉着寒生病。生病除不能上学外,治病还要花好多的钱呢,中国人苦啊,过去我们看不起病,现在嘛,国家强盛了。。。。。。
“你们那边闹棒头鬼了,你知道吗?”智华跑出去上厕所后,胀红着脸跑回来喘着气,急匆匆地说。好像带回来了一个特大新闻一般,农村的生活单一,新闻不多的,不象现在的大城市,每天的新闻多得说也说不完,那么多的写得密密麻的,厚厚的报纸啊、电视啊都不够用似地。
智华比我们的尿都多,在春华们围拢来的时候就跑出去解手了,听他说是因为火气没有我们好,而我知道在我们乡下有种说法:火气不好的人会看到鬼,有时还会被鬼缠住。也不知道是不是。
“说是李湾胆子最大的那个捕黄鼠狼的人亲眼看见的。”智华依然喘着气,脸开始由红变白。
“呵呵!”我不信:
“现在新社会了那里还有鬼!”家华不屑地,首先表明自己的观点。
“说啊!”马华扬手制止家华,转而催促智华,那样子有点像抓住了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的机会。
“说是深更半夜了,粮店那边的小溪边还有‘棒头’锤衣服的声音。”智华平静了好多。
“一锤、一锤,”智华高高举起握着的拳头,伴着说话的节奏,用小指那头一下一下地往课桌上锤:
“又一锤!”声情并茂,脸上挂的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讥笑。
“那个人借着月光一看,一个黑影,披头散发的。”开心地笑了出来。
“后来呢?!”马华紧问一句。
“还怎么样呢?吓得他抱头鼠窜了呗!”转过头向着马华笑开了。
“他还能算胆大?”家华不以为然地说。
“他还敢去看看,你敢吗?”智华反问道。
“要是我,我就去抓鬼!”春华的语气很有力,一副威武的样子:
“我抓住鬼后,就会拷问它为什么新社会还敢出来吓人!”
暴发出一阵欢笑,而我心中疑疑惑惑地。。。。。。什么吊死鬼、水鬼、饿死鬼。。。。。。我都听说过,改革开放后,知道还有《聊斋》,资本主义的文化进来了,鬼文化也盛行了。。。。。。
我心里琢磨着,本想回家后问问母亲,可是直到她去逝时也没有问起过,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写到这的时候一定会问问她,那天是不是她在用“棒头锤衣服”,呵呵。。。。。。
第一七八章
母亲自有自己的道理#旱一句压在心中良久、经过反复推敲、近乎于我的所谓哲学观念的话,可能还是会说出来后遭受群殴,但为了不违背我写这东西的宗旨,还是说了吧:不说是自己的母亲了,人人做事都有着自己充足的道理,发生了的事情就有其充分必要的条件,所谓偶然事件,之所以称之为偶然,只是因为它不合所谓的常理,事实上它已经具备全部成就它的所有充分而必要的条件;只不过评价者不知晓或没有设身处地去考究成就它的所有条件罢了。
母亲淡淡地摸去了她在我和弟弟心目中的近乎于神圣不可冒犯和离开她就不能生存的地位,在我踏上上学的泥巴路后,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离开了我们,去武汉看望小姐姐了。也许她担心俩个孩子一起扯她的后腿,她的心就会往我们哥弟俩这边倾,下不了决定走,也许她认为弟弟比我明事理,不会象我一样的蛮缠祝糊,给弟弟一个理由,弟弟就会相信?我不知道她与弟弟分别的时候,母子俩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弟弟的,只是听弟弟说,母亲离开的时候是这么对他说的:说是去几天就回来,心里会时时惦记着他和我。后来嘛,只不是将看望小姐姐变了一下,变成了照顾小姐姐,将几天变成了几个月罢了。
大事小事都可上纲上线,归结为一个哲学思想,有人说:世界上任何伟大的事件都是由小事情引起的;有人具体地说说:一个小妇人引发了美国的南北战争;还有人说:扫帚星出现,世上就会出灾害。哈哈,也许是因为世人将灾难都往扫帚星上推才让他成为了灾星吧。。。。。。如果没有追认为光荣的**员这一做法,我想**这个伟大的集体中也会少一些光辉?
权且我们还是按现有分类方法,将哲学思想分为唯物、唯心。每人做了某件坏事,唯心的说是命中注定或鬼迷窍;唯物地说可能叫内因和外因综合起了作用,解释不同,结果都一样,除去评价,就是每人做了某事。难怪国人有一种倾向,以“灾”或“幸”、“祸”或“福”来统括一切了。文字狱只有中国才有吗?我没有去考究全球,也不想上网去搜一搜,以后会不会搜也说不定,有时我非常地简单、马虎的。哈哈!
晚上放学,和春华们在老街东头分手,回头远望时就看到弟弟站在供销社东头的大路上向我眺望,当我加快脚步,乐悠悠地一步一跳地向他迈进的时候,他疯也似地向我跑了过来。
我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头,人嘛,总是感觉在先,什么第六感也好,先有感知再有理知也罢,总之感觉到他与平日不一样,就象笼罩着或身体上散发出一种无依无靠的气息似地。
我愣一下,接着就加快步伐向他跑,应该是出于一种本能吧,我比他大嘛,别让他跑得太远。。。。。。担心他那跌跌撞撞的踉跄样,说不定马上就会绊一个跟头呢!
当我能够清楚地看清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通红的脸庞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如释重负的耷拉头深呼吸,脸上泛起愉悦的微笑。
我放慢脚步,伸着头瞧着他向他靠近,心里直打嘀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弟弟挺直腰,来劲了,显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在我走近他身旁的时候,他一转身,摆起双臂迈开大步引路般地走在我前面,口中念念有词云:
“妈去武汉了,你早晨上学后走的。”
我心里一惊,紧跑几步超到他的前面,扭头看他:他神情自若地,样子象个小大人似地。
“妈说去几天就回来,让我告诉你。”他高昂着头眼光超过我的头顶,若无其事地笑着对我说。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了,事实上我经常这样,张一下嘴,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第一七九章
“今天我收了好多好多的衣服。”弟弟一边说来,还一边张开双臂在空中比划,好像做了他生平中最了不起的一件大事情一般。
我心中的鼓点敲打得更加密集起来,而且还越敲越乱,爸从来就没有露过脸,现在可好,我们家里比我俩大的全去武汉了,虽然我俩是家中的男丁,而中国向来都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我们两个男丁却是依靠着女性生活的,哈哈!当了半天家,做了半天事的弟弟却是家中最小的。。。。。。
“妈走的时候带我到供销社去买了一个砣磥,好漂亮哦!”说着手忙不停地从裤兜中掏出一个全红色的、车得光光滑滑、小不点儿的木砣磥,握在手中在我面前沾沾自喜地晃悠来晃悠去。
弟弟荆旱些没有用的,浑然不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不说,还被母亲骗成了无忧无虑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又不知所措,一种找不到边的感觉在我周身窜来跑去,活蹦乱跳。
“我们吃什么?”我怯生生地问当家的小鬼,肚子中发出很是配合的咕咕地叫唤声。
“在来等你回家之前,我已经从食堂打回饭菜了!”弟弟不经意地回答着,脸上居然还带着天真而自信的微笑,那样子活象一个母亲让他留下来照顾我读书的小大人。
“妈在走之前,给了我们好多好多的饭菜票呢。”他第一次使用我们,让我觉得母亲还没有将家长权全部下放给他,哈哈#蝴说着伸出左手,将拇指和二指张得老开。我知道他在比划饭菜票的厚度,但他能张多大呢?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成语,就是指象弟弟的这种“牛犊”吗?
“家里没人,门也敞开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小姨在我们家堂屋里又急又恼地在喊叫:
“还说不要我管!”刚看清小姨匆匆忙、团团转的身影,小姨便霍地面向我们哥弟俩站定,似乎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睁得圆圆的:
“慧慧又不是没有人照顾?!”跨出门槛,伸手把弟弟拉到自己的跟前,双手一拧,将弟弟象转砣磥一样地转得面向我,揍得几乎面贴着面:
“家里的这两个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好像自古以来就非常明白,但细想起来,自古以来就是错的,错到现在,可能还会继续错下去。。。。。。
“我已经打回饭菜了!”弟弟扭身望着小姨,一副当家小鬼样地争辩道。接着猛力挣脱开小姨扶着他双肩的手,好像自己足以自立,还可以打理好家务一般。
“屁!”小姨不屑地吼道,伸手抓牢弟弟:
“进屋,进屋去!”弟弟被拉得歪歪倒倒地挪到屋里,我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你看!”弟弟倔强地再次挣脱开小姨,挺立腰杆,指着方桌上放着的一个钢精锅和一个扣着饭碗的大瓷碗:
“小姨!你看看!我会照顾我们的!”犟着头,一幅不容小视的样子。
第一八0章
小姨苦笑一下、二下,象是播下了笑的种子一样,笑容在她白皙的脸上终于扩散开来,驱趋了脸上的怒气,伸展开了她紧锁的眉头,含着说不出是什么个滋味的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气好像一下子全消退了,走到桌前用双手先捂了一下钢精锅,收回手,接着又捂了一下那只装菜的大瓷碗。
“饭菜都冷了。”小姨平静地说。
“肯定是热的!”小弟急伸出一只小手摸了一下钢精锅,争辩道:“还烫手呢!”
“是的!是的!是热的!”小姨狠狠地瞪了小弟一眼:
“你会洗衣?你会洗被?你会。。。。。。。”话没有说完,突然停住:
“不说了,先吃饭吧!”
小姨说完转身向西墙边迈一步,躬身拎起一个竹制提蓝,一边从里面拿碗缸往小方桌上轻慢地放,一边低声自语股地说:
“灯在那里?”
我这时算是反应过来了,取下书包扔到东墙边的椅子上,转身跑到前屋端出油灯,站在小方桌前,望着我进房拿灯前还显得空荡荡地,这会却被放上了盛着菜的两个饭碗和一个盛着饭的把缸后,挤得满满的桌面,无所适从起来。
如果没有父母怎么办呢?我与弟弟能够生活和生存下去吗?这个事情我当时没有想过,现在想起来真不好说。。。。。。生孩子仅仅是延续所谓的血脉吗?难道不是人类的一种繁衍?生孩子是社会行为,还是个人行为?为什么总把抚养孩子的责任加之于家长,之后是血亲,再之后。。。。。。生存权、平等权怎么体现?我们的社会应该为社会的下一代应一些什么职责,才算是一个健全美好的社会?我那时的思想好象并不混乱,写在此的时候,可能是智力不够,又想多了,思想反而混乱得象一盆子浆糊。。。。。。
第一八一章
我和弟弟挤睡在一头,屏着呼吸,全神贯注着小姨离开的脚步声。
“我听不到脚步声了,你呢?”弟弟耳语般地对我说出了和我一样的感觉。
我掀开被子,爬起来,伸手摸到了就放在床边,桌档头的洋火,我们的“管头”终于离开了,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自由。
划亮火柴,点燃桌上的油灯,虽然灯芯依然拧得尽量小,但随着罩在房间的黑暗被打破,心儿也像亮堂起来,我长长地嚅口气:
“嗨!”然后一骨碌地钻进被窝,和弟弟手舞足蹈、嘻嘻哈哈一通。哈哈!快乐有时就来得这么简单,只需要得到一丝光亮。。。。。。
前些天我乘公交路过南京市新街口,巨幅的广告画中一位明星兴高采烈地举着一杯某品牌的饮料,突发感想说了一句:
“看来明星的要求也不高!”当有人看我、有人笑话我时,我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
“给他一瓶饮料就把他搞成这样子!?”广告太夸张了,明星太喜欢说谎话了,中央台的名主持也成了春晚上某杂技演员的托?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为了给大家带来快乐?
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这是中国教诲世人的精典名言?虽然我从小立志般地,尝试让自己要么不开口,开口就说实话。但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想在这篇文学作品般的文章中试一试。看看写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只写真情实景,不编不造不说假话。。。。。。
“俊儿!开门!”小姨在朝南开的花玻璃小窗外的吼声将我俩的嘻笑话语声嘎然止住了,管头怎么会折回来呢,不知道弟弟怎么样,我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许点灯睡觉的警告声回响在耳边,我做了错事,并且被抓了现行,只觉得浑身发软:
“你去开门。”我小声对弟弟说,自己清楚不开门是不行的,但能够回避就尽量回避吧。
“你去!”弟弟用委屈的声调说。
“快开门!”小姨不耐烦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前: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我的这个姐啊!也是的!”当我挪开顶着木删的长凳的时候,小姨算是真正地找准了应该责备的对象:
“盼儿子!盼儿子!现在女儿生病,丢下两个盼来的儿子不管了!”语气又冲又凶。
我将长凳放在一边,用一只手推着门,另一只手一抽开木门栓,转身就往前房跑,一骨蹓地爬上床,钻进被窝,生怕门一开,扑面迎来小姨的满腹怒气,也许还有当头的大巴掌。
小姨带着冷风刮了进来,门被撞在墙上“哐当”一声闷响,小姨让我感觉到的害怕,早超过了我对黑暗的害怕程度,弟弟巻屈成一团,虽然灯不是他点的,嘻闹的声音也没有我大,但那样子让我觉得他的害怕并不亚于我。
“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小姨大步冲到前屋,站在床前嚷道。
我们钻睡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
“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小姨占理气就壮。
答应是用语言应许,但在小姨交待守则的时候,我只是默不作声。
“这是粮店!”小姨嗓门更高了,可接下来是一阵无语般的,好长时间的沉静。她会揭开被子吗?至少会让我们将脸露出,面对她接受训话?我心中围绕着这两个问题忐忑着。
“这里是粮店。”小姨用陡降了8度的嗓门咬文嚼字般地又重复了一遍,这完全出于我的担心和预料,是因为我们不是她的孩子?
“粮店要特别注意防火。”小姨用长辈那种特别语重心长的口气,开始讲理了,讲理与发火难道就真的不相容吗?
“点灯容易失火的!失火了你们的命难保是小,将国家的粮仓烧了就是天大的事!是犯法!是犯罪!”国家比我们大这个我知道,但国家究竟有多大、多重要,国家是什么,就凭当时我的理解和知识,真的是不知道。现在我几十岁了,说实在的,国家是什么?应该是什么?我的疑问比我小时候无知无识时却更大了。
“哎!”小姨放不下她的担心:
“不点灯睡觉鬼会拿走你们的魂吗?”小姨的声音说着说着又高起来:
“乡下有那么多人家里从来不点灯,是不是魂全被鬼拿走了?”我们虽然在乡下,但在我们眼里我们自己还不是真正的乡下人。个中道理,就来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我现在就把灯吹灭,拿走!”我担心地偷偷将被子露出一丝缝隙睁大眼睛往外瞧:
小姨犹豫着转向长桌前,站在那里迟疑地伸出手,又把手从灯的附近缩了回来,转过身来自语道:
“我不走了,陪你们睡觉!”看来她被责任这枚钉子给钉上了。。。。。。
第一八二章
2010年4月21日………………玉树县地震全国哀悼日,平日里对贫困地区多一些关怀可能更有意义。就象孝敬父母一样,活着的时候对他们好一点比他们死后大哭大叫、烧一大堆钱纸有用得多。
“还说是不要我管什么。”小姨显得很不安稳,也许是她对我们家的环境、这样的状态不适应,很生疏吧。
“这样子,不管行吗?我来后还走得开吗?万一有坏人,孩子被摸走了怎么办哦!”何许是因为小姨心底中的亲情、传统准则和同情心理全被触动了,样子显得很深沉: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她提高了嗓门,显得是说给我俩听的:
“旧社会的摸虎字是没有再听说了,要是万一还有呢?去照顾生病的女儿?!回来发现儿子被摸虎子摸走了我看她怎么活!?”
关于“摸虎子”这样的发音我是时不时地听母亲和姐姐们说过的,说是“摸虎子”专摸那么吵闹、不听话、随意就离开大人的小孩的神秘人。现在想起来,就是我们当代所说的人贩子吧;看来中国这个国度人贩子古时就有之,现在又随对传统的提倡再生了,它有它存在的土壤——传统也是打包的,纠缠在一起的嘛。。。。。。
“摸虎子”在我心理中引起的恐惧感漫延着,我想弟弟也与我有同感吧,在小姨端着灯到堂屋,一边关门、洗漱,一边唠唠叨叨过不停的时候,我俩静静地各想各的心思,不过我想我们俩想的主题是一样的:
很希望小姨离开,她留下让我们的自由和精神受到了约束,不敢说、不敢做、一切都得按她的意志去做;但如果小姨离开,她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氛已经让害怕在我们心中茁壮成长。。。。。。真有摸虎子吗?点灯睡觉真会失火吧???
“你们的妈说是去几天就回来,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小姨在堂屋里又提高声音将话说给我俩听了:
“看今天我不来,谁来照顾你们!”
。。。。。。
她的话语将我的心绪全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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