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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今天我不来,谁来照顾你们!”
。。。。。。
她的话语将我的心绪全给搅乱了,可能是我当时的年龄还小,不足以理解、明白人世间的那么复杂的事情、情感吧。只要不再害怕、没有人欺负我、有得吃有穿得就行了。
“驭!驾!啪啪!”驾车人的吆喝声,车、牛、马声混杂在一起,由远至近,经过北窗外的泥巴公路向老街方向驶去。我知道这是我们蒋场的板车运输队伍,最气派的一群人,他们每隔几天就会在夜间通过北窗的泥巴公路,每当听到这种声音,都会感觉到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力量,冲走黑暗带给我的恐惧,此时来得更是时候,我和弟弟都好像在死寂中活了过来,精神为之一振——今晚即使小姨丢下我俩走了,“摸虎子”也不敢来了哦!
第一八三章
北窗外的车牛马队伍声刚远驰,南窗外又响起了好像是脱离的板车运输队的单车行驶声,随着浑厚粗壮的:
“驭!驭!”的吆喝声,感觉到有一辆板车在大门口附近嘎然停住:
“不急!不急!别忘了行李!”还是驭车者的声音。
我和弟弟注意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外屋的小姨也停止了唠叨,屋里一片寂静。人的这种探究未知事物的本能无处不得到体现,趋众看热闹这一普遍现象可能也起因于这一本能吧。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停了一会,传来大姐感谢驭车人的声音,还是那样恭敬,用妈的话说,活象一个小媳妇一样。虽然我常听到身边的人说“小媳妇”,但我却从没见到过;好多国粹我都有幸没有见过嘛,哈哈!。
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听到大姐的声音了,而且声音也感觉有点儿走样,但还是那样熟悉、此时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我们家里有比我们大的人从武汉回来了,至少有了半个依靠吧。
我一骨滑爬起床去开门,几乎与我同时,弟弟也一骨碌地坐起身来。
打开大门,冷气似乎匆忙涌进屋内来取暖,柴油灯光往外射扩大它的并不算太明亮光亮的势力范围时,在泥巴地上淡红色的门缝光亮中印出我的人影;正面看到大姐肩背一个大包、手拎另一个大包,一拐一拐地走来之后,就转头观察那我还未知的马车:黑洞洞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星光在闪烁,地面的远处更是一片漆黑;“驭驾!”板车不知是驾着马还是骡,在赶车人的吆喝声中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开了门还站在那里干嘛?!不过来帮姐提东西?”大姐的声音冲着我侧身看飞驰马车时,正好对着大姐的耳门而来,我猛回头,大姐已站到了我的跟前,似喜似责备般地笑着,将两个大包一古脑儿地丢压在了门槛上。
我双眼一睃,伸出右手挑小一点的包拎起,好沉重啊,我右脚向前,加上左手使劲拎起它,后退几步甩一般地放在前屋房门的左边,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冷嗖嗖地,逃也似地冲进前屋,翻身钻入被褥。留下唯唯诺诺的大姐与小姨寒暄,接受长辈小姨的问话。
第一八三章
北窗外的车牛马队伍声刚远驰,南窗外又响起了好像是脱离的板车运输队的单车行驶声,随着浑厚粗壮的:
“驭!驭!”的吆喝声,感觉到有一辆板车在大门口附近嘎然停住:
“不急!不急!别忘了行李!”还是驭车者的声音。
我和弟弟注意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外屋的小姨也停止了唠叨,屋里一片寂静。人的这种探究未知事物的本能无处不得到体现,趋众看热闹这一普遍现象可能也起因于这一本能吧。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停了一会,传来大姐感谢驭车人的声音,还是那样恭敬,用妈的话说,活象一个小媳妇一样。虽然我常听到身边的人说“小媳妇”,但我却从没见到过;好多国粹我都有幸没有见过嘛,哈哈!。
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听到大姐的声音了,而且声音也感觉有点儿走样,但还是那样熟悉、此时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我们家里有比我们大的人从武汉回来了,至少有了半个依靠吧。
我一骨滑爬起床去开门,几乎与我同时,弟弟也一骨碌地坐起身来。
打开大门,冷气似乎匆忙涌进屋内来取暖,柴油灯光往外射扩大它的并不算太明亮光亮的势力范围时,在泥巴地上淡红色的门缝光亮中印出我的人影;正面看到大姐肩背一个大包、手拎另一个大包,一拐一拐地走来之后,就转头观察那我还未知的马车:黑洞洞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星光在闪烁,地面的远处更是一片漆黑;“驭驾!”板车不知是驾着马还是骡,在赶车人的吆喝声中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开了门还站在那里干嘛?!不过来帮姐提东西?”大姐的声音冲着我侧身看飞驰马车时,正好对着大姐的耳门而来,我猛回头,大姐已站到了我的跟前,似喜似责备般地笑着,将两个大包一古脑儿地丢压在了门槛上。
我双眼一睃,伸出右手挑小一点的包拎起,好沉重啊,我右脚向前,加上左手使劲拎起它,后退几步甩一般地放在前屋房门的左边,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冷嗖嗖地,逃也似地冲进前屋,翻身钻入被褥。留下唯唯诺诺的大姐与小姨寒暄,接受长辈小姨的问话。
第一八四章
在我小时的观念中小姨就是一称呼,好像从来就没有把小姨当我的家里人,也不知道小姨就是母亲的妹妹,在我眼中的家里人,只包括妈、大姐、小姐姐、我和弟弟。国家国家,国与家不分,把国当家,家天下,父母官,传宗接代,皇帝活象是繁衍能力最强的一种人。。。。。。家里有个统管一切的家长,也许就不可能形成民主气氛,万一有点民主的美妙气息苗苗,那也肯定是家长的恩赐。。。。。。国是国,家是家,社会与家庭是完全不同的组织,听说北京故宫原是中国几个朝代,几乎千年的,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可其结构、布局简直就象是一个超级家庭的院落,当然更是一个展现愚昧观念的建筑,但我们中国的读书人或国粹们。。。。。。
我想小姨也没有将我们视为她家里人吧?从她与大姐对话的用语就能够感觉到,她是一方,我们是另一方:
好一阵了我没有听清楚,杂乱无章的言语之后。。。。。。
“你舅舅不许你回来,你怎么还回来?!”小姨带着质问的口吻,铿锵地吼着说。
“我要听妈的!妈写信让我今天回来,我就得回来!”大姐带着惊恐的语气。
“你就这么怕她?!”
“不听她的,她不打死我才怪呢?!”
“她敢!”
“我怕!”
“你怎么离开的?”
“我自己偷偷地去买的车票。在舅舅们上班的时候我偷偷地收拾好行李放在床底下,早上3点起床就走了。”
“你舅舅不知道你走了?”
“我让慧慧在我走后告诉他们。”
对话嘎然止住,好长一段时间难熬的寂静。。。。。。
也许小姨认为她想知道的都从大姐那里知道了,如释重负地长嘘一口气:
“你回来了,我就回单位去睡觉了!”
我感觉到、也盼望着小姨离开,听见大门只有一边的门在吱呀响,可能是小姨出去的时候在反手扣门:
“不许俊儿点灯睡觉!”小姨极其威严感地向大姐发指令的话语与门撞击门槛的响声一起从大门外传了进来——她还念念不忘先前促成她决定留下陪我们哥弟俩的重要事情。
“知道了!您好走!”细细听来,大姐的说话口音真还有那么一点儿武汉味呢。
我俩等着小姨走远,大姐关上门,似乎等了好久好久。。。。。。听到大姐关另一扇门、拴门拴的声音,兴奋、快乐、活力开始蠕动。
“我来了!呵呵!”大姐兴奋地喊叫着奔向我俩,扑到床上:
“想死你们了!”象个小孩子,张开双膀搂抱着我俩。
“呵呵!”“哈哈!”“嘻嘻!”我俩的热情解放般地释放出来,将被子和大姐的手臂一起掀起,站起身来,用被子捂住大姐,扑到她身上。
第一八五章
三个人在床上手舞足蹈地翻打起来,用传统的概括性的语言表达方式来说:象过年一般啊!象疯了似地啊!那副场景也可称之谓其乐融融,难以言表!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没有这样无忧无虑,没有这样自由自主了。。。。。。小姐姐还在蒋场的时候,我常常会这样疯,出现母亲常说的“孙悟空大闹天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状态,只不过现在的大王是大姐、“大闹天宫”的主角也是大姐罢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大姐突然停住了折腾停下来,仰躺在床上,双手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力气了,我想喝茶!喝茶!”胸脯快速地起伏着,挂着甜美笑意的脸上泛着红润。
我盎然的闹意末尽,穿着秋衣秋裤和弟弟靠在北墙上,浑身热气腾腾地,一边喘着粗气,注视着大姐,伺机再起新一轮的嘻戏,浑然不觉乡下初春冷兮兮的夜寒。
“俊儿去弄点水来我喝。”大姐说话的样子就象是比我俩还小的孩子,好像是在撒娇似的。
我看看弟弟,弟弟也正睁着一双吃惊、疑惑的眼睛看我呢,面面相觑了一阵,几乎是同时,我俩忽地跃起来往床下奔,我抢先一步,并顺手将弟弟往后摔,把为大姐倒杯茶变成了一个小游戏。
“哎唷罗!”应该是弟弟歪倒到了大姐身上,大姐不是被弟弟踩着了,就是被弟弟压痛了,而我笼起大姐的大布鞋,乐滋滋地扬长而去——当你觉得为别人服务是机会的时候,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也许雷锋同志就是这样认为的,后来学雷锋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多数时候在公汽上让座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端着从开水瓶中倒在饭碗里的冒着热气的水,摆动着身子,摇头晃脑地走进房来,故意将脚上的大鞋拖得哒哒响,似乎自己象做了一件快乐而幸福的事情,朝捂着被子靠在大姐身上的弟弟得意地笑。
“这水好甜,还是自己家里的好!”大姐咕噜咕噜地端起饭碗仰着脖子将半碗已经不太烫的水一饮而尽,顺势扬过手,把空饭碗递给我。
是因为吸到自由的空气与喝到自由的水一样让人快乐?还是“金窝银窝离不开自己的穷窝”?还是穷窝中有自主,有自由?
大姐看看往床上爬的我,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歪着头向着弟弟,那样子就是在突发奇想,一下子就问出了一个简单,但很难回答的问题:
“你们想大姐吗?”
气氛变了,沉寂下来,我和弟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姐晃得脑袋看我俩:
“我知道了。”大姐歇气了,但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一样:“就一点,一次也没有想过我吗?”
我心理知道我一次没有想过,弟弟的样子告诉我,他也没有想过,但大姐的样子是真的想我们告诉她,我们想过她,那盼切的样子似乎是提示我们:
“说想过吧,说吧。。。。。。”
中国的真理性的古话“小孩说实话”,把我们难住了。也许是小孩还不知道说真话的危险,说谎话的好处,还承受不了说谎话带来的心理压力和负担?“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沉默是金”。。。。。。
谎言教育从小开始,小孩有随意离开大人的视线的倾向就会说“有摸虎子!”;小孩晚上吵不睡觉就说“有麻辣虎子!”;小孩问自己从那来的时候就说“是捡来的,是树叉中炸出来的”。。。。。。中国童话、上学后的幼儿教育就不说了吧,真实的世界,虚假的世界,使我们的思想和生活更加丰富了,只是界线常常就因此被搞得含混不清,如能精确加以区分就好了哦!
第一八六章
“你们想过慧慧吗?”大姐带着几分的担心或嫉妒,非常认真地追问。
家庭的变故因小姐姐生病而起,她不仅是全家的焦点,还影响了与我们家有关系的好多人呢,大姐在比较她俩在我俩心目中的重要性?我一直没有问,写书的时候也就更不好意思去问了。人人都有这种心态吧?但要有可比性才行啊。
大姐请求回答的眼光逼向弟弟的时候,弟弟诚实地点点头。人表示真实的思想与感情可能是最简单吧,不必察颜观色,转弯抹角,直达心意就行了,弟比我年几小嘛,当然比我更不会拐弯了。
大姐带着那张多了一些失望表情的脸,用逼问的眼光逼我的时候,我结结巴巴地说:
“小姐姐生病了。”
“我就知道你们都只记得她,母亲更偏心,今天中午在天门城关遇到她的时候,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说给我听。”大姐激动地说,满脸的委屈。
气氛变得更加不安起来,母亲说大姐是砍树捉八哥的死心眼,看来真的一点不假:
“我晚上三点起床去挤车,挤啊挤啊,挤到长途车上站着都差点睡着!”她越说越激动,挥动起了双手:
“没有说我累了,到天门二姨家休息一下再回。**地说她已经和赶渔薪的板车队说好了,别人等着带我回家!”
脸胀得通红,溅着唾沫:
“拉着我将我塞进从天门开往渔薪的敝蓬汽车。”一边说着一边学着妈当时操她屁股上车,又向车上扔行李的样子。
她需要关心,需要理解,需要同情,需要鼓励,和我一样,需要表扬。。。。。。
但母亲有母亲的道理,人人都需要理解、需要帮助,我的心随着她的话语和情感,一下一下地被触动,只是找不到表达的语言,也好像没有表达那些无以明壮情感的激情。
也许是一吐为快了吧,大姐的情绪象风暴过后的柳枝,软绵绵地停止了摆动:
“回来了!”长长地舒口气:
“你们不知道,当第一眼看到我们的房子,看到你们,我是多么高兴哦!”
我喉咙有点堵,眼泪在眼眶中转着;弟弟微低着头,眨巴着眼,一双小手相互捏揉着。
“我能照顾好你们的!”大姐张开她的手臂搭在我和弟弟的肩上:
“我们一起努力,做给妈看看,做给所有的人看看!”我不完全懂她的意思,但好像能够体会到,这种我们骨子里装着的一种世界或精神,这种东西能让很多人努力、让很多人活着,可能是它包含的力量太大了,让我感觉到不自在,扭妮着,而弟弟却似懂非懂地直点头。。。。。。
时间过得也算快,没有母亲在的日子也与她在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还少了一些忧虑与伤感,家里也少了一些哭声呢,我这么写是不是很不孝道?真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的中国人还情切切地,唱流行歌“有妈的孩子象个宝”呢?如果没有妈的孩子也象个宝的话,这样的社会难道不会更加美好吗?
第一八七章
我不知道是虫子先出来的,还是以吃虫子为生的青蛙先出来的,但我知道虫子叫的时候,也就可以听到青蛙的叫声了;也如不知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地,不知道是先有青蛙籽,还是先有青蛙;我也不知道大姐回来多久后,它们开始叫出的第一声,不过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每到夜晚,随着天气一天一天的热起来,屋里屋外的各种虫子的叫声都越来越大,此起彼伏;北窗外泥巴路面公路两旁的护路水沟中、住房东边清澈的小溪边青蛙的“呱!呱!呱!”的叫声是越来越热闹。
在大姐日复一日的恩威并施之下,我在晚上睡觉终于放弃了点灯的要求,不过主要的原因可不是大姐劝说,而是我们住的小屋子里阴暗,蚊子天一蒙蒙黑就开始打锣,一群一群的聚成一团,团中的蚊子上下飞舞,群团整体移动,用巴扇拍打一通后,不一会被趋散的蚊子又会聚在一起,嗡嗡的叫声中似乎还夹带着些许的愤愤不平,后来听说蚊子和我一样有嘴巴,但不是和我一样用嘴巴叫出声音来……哈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直今搞的也不是太明白。
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是,晚上虫子与青蛙的叫声兴奋而欢畅,对我来说好像在高唱“平安无事”之歌!消除了我那莫名的恐惧心理。
喜鹊是吉祥鸟,听说你家附近有“喜鹊上枝头”,什么福啊!贵啊!吉利啊!财啊运的,一古脑儿地就会降临在你的身上或你家人的头上;不仅如此,喜鹊还是勤劳的榜样,听母亲说初春时节筑巢下蛋孵雏的时候,嘴巴都会衔出好多血来;乌鸦是凶相标,乌鸦盘旋的地方不是已经有死亡发生,就是即将就有生命消失。我是见过乌鸦在我们住房的北边不到一里地的李湾盘旋过的,听同学说乌鸦衔走过李湾好几只孵出不久的小鸡,但在我的心目中,乌鸦没有达到母亲说的那么恐怖的程度。
有好多次,我独自一人在喜鹊筑巢的树下转悠来转悠去,就为找到一丝血迹,可惜的是没有发现一点儿血的蜘蛛马迹,可从来没有挑战过母亲的权威传教,还不敢告诉别人,生怕自己心不诚、不勤奋,长大后会变得又懒又惰的迹象,给过早地暴露出来,在那个讲究艰苦、奋斗的时代,那还怎么活下去呢?
“这是上了铜板册的!”母亲用这句话和斩钉截铁的语气向我传播了包括上述内容在内的很多真理。虽然母亲向我解释铜板册是什么什么的时候有些语塞,但没有动遥糊在我心中树立起来的“铜板册”的权威,不过后来有一段时间被马列**的书的权威替代过。
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在老街西南边树木中,喜鹊又开始筑巢了,放学的时候能更身临其境地看到喜鹊为保卫自己筑的巢与成群的八哥开战了,在初春的一段时节里,几乎天天看到,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间或在中午时分也能在学校的操场上遥看到西北方向李湾上空盘旋着的乌鸦,小鸡被叼走的消息也会时不时地悄然传来,自然界中的征战可能无处不在吧,已经不再让我感觉到有什么可奇怪的,现在留在我心中的活跃记忆,不是李湾上空盘旋的乌鸦,而是李湾其中一只英雄母亲般的母鸡,听说它在大鸡、小鸡,公鸡、母鸡都吓得惊叫、扑打着翅膀逃跑时,它却追打、勇斗群鸦,听同学们绘声绘色地传言,它把其中一只乌鸦喙得黑毛横飞,吓得另几只乌鸦也跟着落败的乌鸦,丢下它的那群七零八落的鸡宝宝仓惶腾空而逃;这只母鸡的英雄气概,一点也不亚于我们粮店隔壁供销社的那只敢于喙人的公鸡,看来巾帼不让须眉不仅存在于人类嘛!
第一八八章
泥巴公路边上,有好多根我和弟弟两人合围也抱不住杨、柳的护路林带,已经开始发芽长出嫩叶,整体看上去成了两条绿色的长龙;老街面上,两排古老的砖瓦房和茅舍相间的房子被绿色包裹着,整个老街远远看去就象一个椭圆形的绿绒球;汗田里浅绿色的大麦、深绿色的小麦,绿绿葱葱;春风吹拂时,一眼望去,象无边无际的绿色波浪;老街北边一蹓池塘中,尖锥形的出水荷芽伴随着我上学的步伐,慢慢地展开,或卧在水面或站立在水中,象一道横在倒影在水中的蓝天白云和天上的蓝天白云之间的绿色生命画卷。
春雨与春雷也是雨和雷啊,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象冬日的那样阴森,让人心寒。春雨如甘露滋养生命,春雷如号角催生万物。每逢春雨与春雷都让人欣喜、振奋。
家乡来了随春风而至的燕子,母亲和外婆都告诉过我们,燕子是尊贵的客人,不过母亲说燕子是春天的使者,说得也简单;而外婆却说春天是它们带来的,会挨家挨户地检查各家各户的清洁卫生,只会挑选勤劳的人家、整洁的家庭筑巢孵小燕子,然后等小燕子长大后带回南海去向王母娘娘报告当地的民情。虽然当时我不知道南海在那,她讲得对不对,但她认真地神话般地讲来,不由得你不信。
从我降临到人间来的时候开始,随母亲的工作调动,几乎走遍了渔薪区,后来撤区并社,称渔薪大公社的,好多如蒋场一般大的小公社,在我幼小的记忆之中,各地对燕子的迎接比对我们的到来盛情得多,好像各处的家家户户都要洗刷、扫除、整理。但我和小姐姐一起上学后,在燕子到来际,老师告诉我们说学校开展的清洁大扫除活动,是“爱国卫生运动”,而不是迎春燕、迎春天使者;粮店与供销社也是全员上阵搞清洁大扫除,有的人对我说是迎春天、有的人说是“爱国卫生运动”、只有少数人说是为了迎春燕。大有一种众说纷纭的样子,直把我说得糊里糊涂起来。但不管我糊涂否,每逢这一时节,我的家乡蒋场公社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在学校参加“爱国卫生运动”后,回到家里又参加了大姐组织我和弟弟迎接燕子的扫除活动。大姐没有上过几天学,她承继最多的是外婆和母亲的指导思想,不过不扫除可能也不行,粮店人人都在扫除,站长还家家户户检查呢。
“哪个班做卫生做得好,不用我们组织检查!”在学校的“爱国卫生”动员大会上,陈校长作总结发言的时候用的宏亮的声音说:
“燕子在那个班筑巢,就说明是爱国卫生活动做得最好的班级!”随他高高地举起右手,集合在操场上的同学们群情激昂地拍出响亮的掌声,当然我的掌声也在其中了。
燕子在我们学校筑了三个巢,一个在校长室的走廊里,一个在高年级的走廊上,第三个嘛却筑到了我们二(一)班与旁边二(二)班的分界墙附近的走廊上。不过前面两个巢是老巢,听说师生们还认识归来的春燕呢。
在学校里我与同学几乎上课的时候都在想啊盼啊等啊:如果我们班级走廊上的那个新筑的燕窝往我们班这边靠一点,或有燕子到我们班里面筑一个巢,我们班上课下课可能就都没有人讲小话了,哈哈!揣着惦记回到家里,呆看自家大门东边那只空空地变成灰黑色的燕巢,盼头中的忧忧郁郁越积越厚,活象生了老茧一般哦:我清楚地记得这只燕窝是小姐姐生病的前一年筑的,在筑的时候她就总把大门打得开开地,巴望着燕子把巢搬到到家里去筑,生病的那年春天燕子归来时修补了它们的老窝。。。。。。我和弟弟、大姐三个一天一天的盼啊,但我们认识的那对燕子没有回来,当几只燕子在我们家飞进飞出,还有的飞到老窝中查查看看的时候,我们盼它们就在我们家筑巢,担心老窝被别的燕子占去呢,可等啊、担心啊。。。。。。没有一对落户我家,也没有一对去修补老窝作为新家。。。。。。
第一八九章
不谈燕子在那里筑巢了,太让人灰心啦!难道燕子是冲母亲和小姐姐来的?大姐唠叨过这些,不过她白天在做她的老本行——做小工的,有时晚上还要加夜班,更多地把心事用在了要多做工、多挣钱为养家、为小姐姐挣医药费,现在想起来也真怪:比小姐姐在家的时候做得多得多,却精神充沛,还笑嘻嘻地。。。。。。有时候显出疲惫相坐在椅子上不动,小弟跑过去用小拳头在她背上一通敲打的时候,还乐滋滋地,不断地谂叨:
“好舒服!”
我越来越熟悉,且喜欢上了我所在的环境,这么美好的环境又有谁会不喜欢呢?韩英的家境那么悲惨还高唱自己的家乡洪湖美呢!中国啊,世界啊,可能都差不多,**好象远过于天灾!
胆子慢慢地壮起来也属自然,我和春华们三个虽然还和往常一样汇合后再一起到学校去,但他们已经不是为了护送我而来与我汇合了,友谊取代了责任,愉快取代了担心。也许是日久生情或常见而生熟了吧,耀强家姚猎户家的花猎狗在我通过时已不再叫嚷嚷了,有时还会在我和它噜噜嘴打个招呼时向我直摇尾巴;间或上学早时,还会兴冲冲地跑到春华家去约他们,就象自己真的和春华们一样,是自己所生活的,这片美丽田园中的,没有害怕、不会再受人欺负、与春华他们基本平等的一员了。虽然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育我们要有主人翁的精神,但我从来没有过做主人的意思,只想平等,不想做主人,也不想当奴隶。。。。。。
“杨俊!”五一劳动节刚过,当我急匆匆,一蹦一跳地路过耀强家后台坡,赶去和春华们汇合的时候,耀强的妈好像早守候在路边的树林里一样,随着喊声,人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等一会,我要问问你。”
我沉在心底的,几乎快消失的害怕心理猛抬头,慌忙向路的外侧躲闪,跃过了路边小沟,到了麦田边上后才敢回头看究竟。
“别躲嘛!”耀强的妈妈直向我招手,一双小脚在土路上交替踩动,样子很女性,好像和我们玩的砣磥,不旋转、不运动就会摔倒在地上似的。
我这时向读者初步估计一下吧,耀强母亲的脚好像比我外婆的脚小一些,比我佬佬的又大一点。我听母亲说过,旧时代的女人脚越小越美,相亲的时候遮着脸,只看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妇女的解放运动是从放裹脚开始的。对否,我从来没有考证过。。。。。。
“过来!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你!”她急匆匆地说,红润润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遮不祝糊的焦虑。
“怯生生地干什么?!”转过身对还站在台坡上的耀强大喊吆喝:
“过来!”一只手臂伸向耀强,另一只手臂伸向我,两只手的手指上下快速地打动着招呼我们向她靠拢。
看到欺负过我的耀强眨巴着眼,挪动脚步时手足动作既不协调又僵硬,羞羞答答的怯慑样,我的胆子相反地壮了起来,跃身跳过小沟。摆向她的右手还没有放下,就被耀强的妈一把给抓住了,被拽得紧紧地,我往回收时,连人也被拉了过去,随着她迎向耀强。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虽然感觉不到恶意和危险,但瞬间就和耀强面对着面了,耀强头发蓬乱、惺松的眼神,离开树阴迎着太阳光眼睛都睁不开,那刚起床不久,睡眼腥松的样子活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有点发慌。我俩的心都对对方封闭着,心结没有解开,他可能和我一样,同样警惕着对方。
“你看看就是这个样子!”耀强的妈向后退一步,双臂一合放开手,我俩离得更近了,下意思地、不自然地各自向后退一步。
“人人都上学,他却赖在家里,说是怕人欺负?!”耀强妈的语气,与我妈急我不争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一模一样,她的用意我算知道一点点了。
“杨俊你上学好吗?”她在启发我,让我现身说法:
“我看到你高高兴兴地上学,蹦蹦跳跳地放学回家,就想耀强和你们一样。”
“在学校如果有人欺负,杨俊还会活泼吗?”她嘴中说让我说,却没有给我留下说话余地,只是把我当成了教育儿子的一个活生教材。
耀强双眼向下看着脚尖,头越来越往下沉,我很不自在,心里有些急,心挂着春华们,时不时地向东北方向张望。
“杨俊,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耀强妈亲切地提示我,用我的嘴说出她想让我说的话。
“没有!”
“学校好吗?”
“好!”
“喜欢上学吗?”
“喜欢!”
耀强妈越来越满意,可能在她想来,我这个不属于这块土地的孩子都能在学校好好上学,她的儿子。。。。。。。那个母亲不望自己的儿子成龙?有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有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哈哈,中国母亲就是这么想的,还搞出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来,结果孩子就只是父母的了,这样的孩子还能。。。。。。
第一九0章
“我就不上学!”耀强暴发般地叫一声,猛然转身冲上台坡。
“回来!”耀强的母亲愣一下,在耀强快到低矮的后门口的时候才喊出声来:
“你给我回来!”
我抬头踮着脚望着耀强头不回地,消失在黑洞洞的后门口。
“你这个不真气,没有出息的!”耀强的妈丢下我,急转身追了出去,口中念叨地叫唤着:
“这该怎么办哦!急死人啦!”。
我逞机抽身拔腿向学校的方向跑,后面传来耀强母亲的喊声:
“等一等,我带上耀强和你一起去学校!”
耳边生风,呼呼地,头摇一摇,风声还变着唱腔唱调,象在亲切地对我耳语招呼我快跑呢,多么美好的感觉啊,任耀强妈怎么喊,我那里还停得下来哦。
越跑越觉得轻松,脑子里被我和好朋友们又多出的好多新鲜玩意和其乐融融的友情激励着,急切地希望与我的朋友们快点汇合。耀强与他妈的那样子与我们的学习生活太不搭调了。
“杨俊你怎么才来!”家华鼓胀着嘴巴,伸出右手指着我的鼻子:
“我们在这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我急停在老街东头池塘边的小禾场边上,止不住踉跄向他们冲过去的时候,急侧身以躲开家华冲着我来的手臂,撞到了高出我半个头,胖胖的马华身上。
在马华撸着我,哈哈笑着顺势将我摔出去的那一瞬间,眼睛的余光中春华挥手拨开家华的手臂,正言道:
“别胡扯!”
转身看我被马华撸着,警觉到会出现接下来的情形,抢步过来拉我的瞬间,我已经被马华摔出,手点地跌撞出好远。
“你们俩个今天是不是疯了!?”春华吼道,我站直转身向着他们,双手拍擦着自己手中的泥巴,看春华鼓着嘴,似乎很不满意这种状态,还有点对自己维护不了这一小团体的精诚团结正生气呢。
“哈哈!”马华看着我的狼狈相,乐呵呵地笑着。
“你还笑!”春华虎起脸扬起手,马华闪到一边,并没有止住笑。
“好啊#氦一跤!”家华忙不停地冲向前,兴致勃勃地冲春华说:
“好玩!好玩!我还没有见过他们摔跤,让他俩摔一跤嘛!”
“杨俊会摔跤吗?”春华迟疑起来,说完用询问的眼光望着我。
“杨俊别怕!”家华走向我,将手搭在我的肩上:
“别看他比我们高出半个头,泡皮一个!”
我打量一下马华,心想:也不怎么样嘛,撞到他怀中,摔的劲不大,手法也不高,不过身材。。。。。。
“上!”家华用力推了我的肩一把:
“那个男孩不摔跤,我们常摔跤!”
“会摔跤吗?”春华见我在犹豫,追问一句。
“摔一个!”家华态度坚决地说:
“不会可以学,输赢没有关系!”一边招呼马华过来,一边牵着我的手往马华那边拉。
“再说吧!”看来春华也不反对摔跤,但不想强迫我去摔,说完扬扬手,示意上学去。
“难道你不摔跤吗?一本正经的干过屁!”家华鼓嘟着:
“如果不是你摔得过我,你是班长我也不会服你!”
“你看不出杨俊不想摔吗?”
“我只看到了马华偷袭杨俊。”
“如果我偷袭杨俊,他早就被我摔倒了。”马华胀红脸申辩。
“我看杨俊的样子。”家华歪着头思忖着说:
“还是有两下子的!”边打量边晃着头继续说:
“摔出那么远,居然没有被摔倒在地?!”
“摔过跤吗?”春华非常正式地询问我,见我点点头,好像一切疑虑都消除了一样,乐滋滋的宣布:
“那就摔一跤后去上学!”说着说着,挪着挪着,不知不觉中移到了小禾场的中心地带,好像无意思里在为摔跤做着准备呢。
第一九一章
摔就摔,反正我感觉不到一点儿害怕和危险,只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游戏嘛,再说我又不是没有摔过,还乐于摔跤呢。。。。。。
地方不同,摔跤的规则就不一样,朋友之间摔跤就更要讲规则了,从我与马华猫着腰对峙,试探性的抓臂进攻开始,春华与家华全神贯地观察着,口不停地说着摔跤规则。。。。。。连续与马华摔了一跤、两跤、三跤后,蒋二大队男孩子之间摔跤的规则我是临场时现学现会了,摔跤的乐趣尝到了,结果出来了,心儿不再象刚开始那样碰碰乱跳了,四人之间的了解又增进了一步。。。。。。
“不摔了,不摔了!”春华跨步到了跃跃再试的马华面前:
“我们上学去!”环视一下围观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同学们:
“看看看!看什么看!”目光搜寻的一睃,抓住我的手冲出还没有散去的,零零落落围观的同学。
跑过一阵后,我扭身往后看,家华与马华就紧跟在我们的后面,落在我们四人小集团后面较远处的上十个同学正在交头接耳、向我们指指点点,几个同学手中举着的,用柳树虬枝做成的“檐老鼠”随着脚步的走动上下左右舞动;春华头不回,好像明知道家华、马华一定就在后面一般。
“来!奖给你这个!”家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同时,右手紧挨着我的耳根猛然伸到我的眼前。
我一住步,手从春华手中脱了出来,两人不能并排走的田垠上,家华撞上了我的后背。
家华把双臂搁在我的肩上,挤挤搡搡中,我看到家华手中揉捏着一只我知道的寸来长的细柳树枝做成的吹哨。春天到来后,学校多出了好多玩意儿呢,还有用柳树枝做成的游击帽、抽麦杆做出的吹哨、小瓶瓶中游弋的黑乎乎小蝌蚪。。。。。
“什么!什么啊!”马华在后面发毛了,随着他的叫声我和家华被他推撞着跌跌倒倒地与前面的春华挤撞到了一起。
“我还没有认输呢!”马华在后面好生不服输地叫:
“今天放学后,你们俩个也要和杨浚氦摔跤!”
“关我什么事!”春华在前面站住喊起来。
“走吧!走吧!别理他!”家华向前挤,冲春华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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