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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0一章
家庭环境、社会环境、教育模式确实在人的成长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我用近乎于布道或者装腔作势的语言或语气说话了吗?回来吧,别走远了。。。。。。
心里有一种进入春华家的大门,约他一块去上学的强烈冲动,推动着我不再跟随耀强继续往前走。我停在春华家大门前的石板街面上的行为和样子,应该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在我前面十米左右的耀强,我的动机或意图了吧?可耀强的神情告诉我,他的心中丝毫就没有春华的影子;也许他们虽然住在同一条小街上,相距也不过几百米,就从来没有相互窜过门吧,他用夸张的身体语言招我向他靠拢、用加急的面部表情催促我跟上他;我踌躇一下,眼睛往春华家大门里看一眼:屋内黑黑洞洞、静悄悄地。身子往春华家大门那边扭一扭,脚往春华家大门那边挪一挪,有点左右为难起来,真想春华即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转头看耀强,他好像越来越着急呢,鼓胀着嘴,脸憋得通红,使劲地向我打着往他那边走、象叫我迅速离开极危险地段一样的手势,想必他是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想必他是生怕让别人知道他不想约春华一起上学。难怪他强烈要求从他家后门走,走后门我也要与春华们一起上学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家吃过一餐饭之后,他就要破我们已经形成的习惯呢?
我将头微微抬高,目光越过他的头,眺望一下街面过水渠前面,街道南边的家华家和西头一点、家华家斜对面的马华家,目光往回收的时候,看到我的这两个伙伴一起从家华家跃了出来,蹦着、跳着向我们这边而来。
“杨俊!”家华高高地举起手臂,叫唤起来:
“过来!”马华也扬起手在空中晃动。
街上和往日一样空空静静地,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声落之处,小街的上空还回荡着“杨俊!过来!”的回声呢。
“过来!”四个人面面一小觑,马华与家华咯咯一笑后,马华润足嗓音高喊一声。
回荡的声音更高,马华骤然双手捂上嘴巴,家华逞机向马华的脑袋推一掌,两个人逗闹起来。
耀强拔腿往我这边跑,生怕我被别人抢去般地,急匆匆地拉上我,口中连连喊:
“快走!走啊!”
我身子微向后,被拖着向前走,没有走出多远,感觉到后面一阵脚步声,转头过来的时候,春华带着一阵风掠我而过。
“掀走!”春华双臂向上,口中喷力发声,猛地掀开耀强,我仰着身子往后仰,脱开耀强皲裂的,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小手时,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当我回过神向前冲的时候,春华改用双手又掀了耀强一把,耀强又后退几步,家华与马华停止逗闹冲了过来。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地主羔子!”春华虎着脸冲耀强高声嚷着:
“不学习!不做事!只会搞阴谋诡计!”摆着斜步,一幅欲进攻的架势。
家华、马华、我齐齐地冲到了春华和耀强之间,横在他俩的前面,我心里是想说什么的,可事情好像有点而复杂,词穷;家华口快:
“刚才都好好地,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到杨俊在门口等我!”春华说着,伸出左手将家华从面前搡开一点,右手指着耀强:
“他#蝴!明明看着我出门,跑过来就拉杨俊走!”收回指着耀强的手,转头向着家华:
“他不想和我们一起上学,他可自己一个去上学!”
“算了#恒了!”家华从马华面前横迈一步,又拦在春华面前,横展开双臂。
“我不屑于揍他!”春华头一摆,显出被人误贬了,一幅有嘴说不清的烦闷样,高声喊道:
“你问问杨俊!”将脸向着我,示意家华问我,让我说公道话。
“上学去!上学去!”家华脸上堆满了和事佬的笑容,丝毫没有问明缘由,也不想判明谁是谁非的意思,搭着春华的肩,掖着春华走。
春华就象我刚才被耀强拖着走的样儿移动着步子,一边不由自主地走着,一边唠唠叨叨:
“去年他自己不上学,却说是我们几个欺负他不让他上学;今年上学不几天就总是搞分裂!”扭头向后看,当他的视线与我看他的视线相交的时候,我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到落在我和马华身后还有一段距离的耀强——微低着头,样子有点萎靡地移动着脚步跟着我们。
“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家华将身子往春华身后一挪,顶着春华走,嚷着说时脸向后看我们一眼,好像更是说给我们听,寻求我们的支持似地。
“别推了,别推了!”春华身子使劲一扭,将身子从家华的掌控中挣脱出来:
“用不着你当好人!”
“我当好人了吗?!”家华晃动他带着故装吃惊的脸,噗哧笑出声来,又将手往春华肩上一搭,掖着春华,俩人一起冲下台坡。
第二0二章
“跑哦!”马华看我一眼,张开双臂向台下冲,我回头向耀强打个手势,紧跟马华冲了下去。
“你们不知道,耀强妈带着他去过我家!”春华等我和马华冲到他们面前停下,转身走的时候说,样子恢复到了我常见到的那种高姿态。
“我知道!”家华打断春华的话:
“你还差一点挨打?”
“你怎么知道的!?”春华脸有点儿红。
“你爸去问过我爸。”
“说是我们欺负他,不让他上学!”
“我说是他自己不想上学。”
“他迟到了怕老师批评,背着书包转悠一通,回家说怕我们欺负不敢上学!”
“管他呢!”家华说完怪笑道:
“我应该对我爸说是你欺负他的!”
“去你的!”春华推了家华一把。
“我看到了!”家华缩身让出一个身位的距离,嘻着脸:
“今天是你欺负人!”
“他在搞分裂!”
“所以你就打人?”
“我在制止分裂!”
“我看杨俊是有立场的!”
一直到学校,几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磕磕碰碰,步伐也是杂乱无章地。。。。。。
革命的接班人,国家的小主人,这些看似大道理、高帽子、喊口号的,红色环境下、教育下红色小学生的东西,是否使中国人从小就有一种高洁的心灵呢?现在学生变成了花朵,老师变成了园丁,成年人都唱起了小草之歌,这样是不是阻止了伟大情怀灌溉幼小心灵呢?
当我在80年代初期,听到中央电视台开始使用“老百姓”,这个让我觉得是封建时代产生的,近乎于称国民为草民的称呼时,心里很是别扭,为什么不用公民、不用国家的主人这样的称呼呢?是用起来不方便?如果一个国家的民众不是主人翁,只是老百姓,应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嘛。。。。。。不过主人翁这个名词好像也不能单独存在,它还要隐示地对应一个奴仆或什么的才能成立?
自打在耀强家吃过一顿饭后,接下来的一、两年中,我就时不时地到他家吃东西,现在想说一个准确的数字还真的说不上来呢!耀强家好象总为我准备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什么干薯条啊、翻饺啊、麻叶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常常吃他家东西的原因,慢慢地耀强就成了我的亲密朋友,春华们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变化,暗示似地说我变了心;是不是我时常带一些猪骨头给大花狗去啃的原因,耀强有时气急地说大花狗是叛徒!难道人性与兽性真的相通,吃是第一要务?吃吃喝喝是最基础的联系情感的纽带呢?
第二0三章
下午放学,我和春华、家春、马华在过街水渠的北下端,起着储水作用的大池塘边上一分手,转身看耷拉在我们后面的耀强:他突然苏醒般地活跃起来,雀跃似地,从落在我们后面很远处飞奔,带着风声冲着跑过我身边的时候,头不回,短骤而有力地,扭头冲着我的耳朵,传话般地低沉有力地喊一声:
“杨俊跟上!”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往前跑。那样子分明是不想再让春华们听到、看到。
“快走啊!”跑过一段距离之后,才又扭过头,机警的眼光掠过我,向远处一瞟,如何解放地放声呼叫起来。
我随着耀强看的方向回头,已经看不到春华们的身影了——他们跑得并不比耀强慢呢!我启步,书包在左胯边簛动着,扭扭捏捏地随我向耀强走去。
耀强似乎将我包中的文具盒发出的咔咔声响,当成了他撒开双腿奔跑的号角,释去了束缚的他,轻车快乘,一溜烟就快到了他家后门的台坡下。
他转身、弯腰、喘粗气,我刚一立到他的跟前的当儿,大花猎狗就摇头摆尾地从台上冲了下来。嗅一下他的屁股,然后转向我,双腿向前平伸成卧状,摆摆尾、伸伸脖、跃起,两只前腿搭到了我的胸前,鼻、嘴中呼出的气直冲我的面部,我伸出两手捂祝狐的嘴巴将它往后推。
“一边去!”耀强立直身,向大花狗喊:
“你这个叛徒!”用两手将花狗从我的胸前猛力掀开,拔腿往台上跑,花狗前脚着地后就是一个翻身,摆平竖着的尾巴,追上去。
“嗉。。。。。嗉!”耀强回头右手后摆,用力往前扬起,花猎狗冲到他的前面,急转身向着他,弓着后肢俯着前肢,貌似预备向他冲扑的架势,随着耀强猫腰向它逼近的脚步,脑袋左右晃动着、蹦跳着向后退。
大花狗有名字的,但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可能叫猎豹、也可能叫虎子吧。它好有灵性的,是守猎的高手,这年的冬天它为了抓一只兔子,钻到了兔窝里,结果被兔子抓伤了眼角,留下了一大块伤疤,让我怪心痛的。每次逗闹完后,都要揉揉它伤口的附近,这时它会眨巴着那双可清楚地影印出我人影的黄亮的眼睛,显出一幅温顺样。但伤疤没有全好,它就被当成不懂阶级路线的畜牲给灭掉了,虽然它家主人隐藏了它好久。。。。。。
真有点让人惋惜的,我知道在前面的每一处已经告诉过读者,它是被带着红色“灭狗队”袖章的“战士”灭掉的,现在写到它的时候,心中依然还带着那么一点酸酸的、怀念它的感觉,所以情不自禁地又重复了一次,请读者见谅。。。。。。
第二0四章
“你来!你来!”耀强将粗布书包麻利地从肩上取下,抓住包带在花狗前面,示威般地快速舞动起来。
花狗敏捷地回避着向后退,当它的尾巴触及到后门,后肢在后门外,用一层青砖铺成的台阶上慌乱的移动好几下下,稳住身子的同时,象离弦箭一般侧身冲出,躲过了书包的攻击。脑袋一摆,丢下耀强,摆着尾巴,迎着我扑过来,我后退半步,伸出双手接住了它的两只前腿,前后交替移动着双手,慢慢地推着它向前走;它肯定还没有学会双足行走,笨拙地高一脚低一腿地倒退着双足,完全失去了它的机敏和威风,眨巴着双眼,一副憨相,象个颤颤巍巍被大人牵着双手学走路的小孩。哈哈!
耀强将书包挎回到肩上,扭着头、露着狡狤的微笑看着我们,左于用劲攘动着后门,右手随之放到了,两扇慢慢变大的门缝隙间,那神情,充满了对他如此开门技巧的自信。
一串“哐当!哐当!”声响过之后,耀强将右于伸进门缝,操开了顶在门后的椅背,“吱呀!”一声门被推得洞开。花狗回头一看,抽回双脚,转身尾随着耀强进了后门。
“跳!跳!跳啊!”我进入光线阴暗的后屋时,耀强正将握住一块暗红色麦米粑的手举在站立起来的花狗头顶上,悬得高高地。
“不给你吃!”双手猛地背到背后:
“你找杨俊去要骨头吧!”
大花狗放下前肢,瞄我一眼,然后微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耀强,眼光中充满了疑惑,虽然它是猎狗,在狗类中算天资聪慧,后又经过它主人的长期训练,比它的同类懂得的东西多得多,但它还是狗嘛,显然难以理解比它智商高出好多的人类的复杂情感;我隐隐地感觉到耀强似乎在离间花狗与我的关系,中午上学时春华指责耀强挑拨离间同学关系的情景一下子也被勾引出来,心中涌出一股怪怪地味道。
“杨俊现在没有给你带骨头!”耀强脸向我“嘿嘿!”一笑,冲我说:
“书包放那边!”转头示意我看放着他书包的饭桌。我将书包放在他书包旁的时候,脑子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骨头与花狗的事情:我第一次带骨头给花狗时候,它嗅嗅我丢给它的骨头,望着耀强,撩动着嗜舌头。。。。。。后来熟悉了,耀强让花狗不吃我带给它的骨头它也置若罔闻了。。。。。。
“笨蛋!”耀强的话让我回过神,潜意思里疑惑着他是不是在说我,转过头看到他专注着狗,将藏在背后握住麦米粑的手伸在花狗面前,引着狗头随着他的手绕圈晃动,一点也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笨蛋!给你!”说着将麦米粑抛向空中,那神情尽显出与狗的智慧相比有天壤之别的得意和自信的同时,似乎还隐含着对狗不能理解他用意,分不清他是主,我是次的不满。
第二0五章
花狗跃起,那姿势似乎比NBA明星在空中抢球还灵巧,哈哈。狗吃食物比人类嚼得少多了,在空中抢到丢给它的麦米粑后,头往前一送,将衔在嘴边的食物纳入口中,猛咬两下,便吞了下去,它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嗟来之食!”吧。。。。。。还一副高兴的样子,向耀强直摆尾巴呢。。。。。。
“你拿篮子和铲子!”耀强说着转身向灶台:
“我带几个粑子!”耀强在春华的带动下变了很多,那时下午放学早,放学后居然也和春华们一样挽上竹篮,拿着小铲去铲猪菜,而我有时跟春华、家华、马华,有时跟耀强,学校说劳动光荣、老师说要帮家里多做家务。。。。。而我却放弃了小姐在家时养成的随她割草、捡柴的习惯,帮同学们干起了家务或农活,哈哈!
也许是因为耀强明知道跟春华们在一起就没有他作主,发号施令的份吧,放学后他就象躲瘟神一样地躲着春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拉着我就拉着我,当然有时也会带着宝成和黑皮俩兄弟,呼来唤去的。有些人天生喜欢当首领、行使指挥权,从我儿时的经历来看,从蒋场到武汉,从武汉回到蒋场,在小伙伴中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一丝崇尚平等的土壤或萌芽。。。。。。
“那是一只笨鸡!”走出低矮的后门,来到院中,耀强转身看着从猪圈旁边“字”堆中飞出,在猎狗主人家后院伸长脖子,紧张地迈着鸡大步的,“咯咯”叫的淡黄色母鸡说:
“它生一只鸡蛋总要磨到太阳快落山时!”说完更加使劲地拍着手,以弄掉沾在手上的菜叶屑和麸皮。
耀强手上的菜叶屑和麸皮是我们出门的时候他从放在后门旁,发黑的小木盆中勺猪食喂猪时粘上去的,猪圈有两只小猪,黑白相间的是耀强家的、而那只全白色的是猎狗家主人的,放在一起合养。我看到耀强喂猪食的时候,有意赶开小白猪,让小花猪先到猪槽吃他放入的,切成细屑的墨绿色的、粘着零零点点麸皮的野菜食;花猎狗也和我一样站在木栅栏边看的,歪着头看得怪仔细的,它是否能够分清哪只猪是它家的呢?是否看出耀强有那么一点点校航心呢?我没有问过它,问它它也不会说什么,现代的狗有这种分辨能力吗?我没有研究过狗的智力是否会发展,关于它们何时会发展到分辨出人的私心,就不得而知了。哈哈!
白毛猪是洋种,长得大、长得快,价格高,称之为良种猪;黑毛猪是中国种,长得小、长得慢,价格低,属于淘汰品种;而花猪是白毛猪与黑毛猪的后代,这是我小的时候从大人口中得知的,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母亲在批评我责怪他人的时候喜欢虎着脸说:
“你是老呱嫌猪黑,自己不觉得!”这句话的时候,我是问过母亲的,母亲的解释是:老呱是全黑的,猪也是全黑的,老呱说猪太黑,认为自己白呢。。。。。当时我就不明白了,我看到的猪大多是白的,怎么她明知道却非要说猪是黑的呢?黑毛猪会象人一样,年龄大了,毛会变白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一只黑猪长到足够老时,毛变成白色的。。。。。。所以小时的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解决!时间到了2011年后,白猪和黑猪的地位好像悄然发生了改变,菜市场中有些肉铺打出了黑猪肉的广招,价格倍涨,远远地超过了白猪 肉,事实难料啊,哈哈。。。。。。
第二0六章
也许耀强说的那只鸡,平日里确实是磨到太阳快下山时才生蛋,但它那警觉地望着我们踱来踱去,不想离开字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要去生蛋的模样,好像有更大的未尽事业去完成的架式呢。我知道鸡生蛋的时间有那么一点规律的,小姐姐没有去武汉治病的时候,我们家也养过七、八只母鸡,不养公鸡是因为母亲说公鸡除了叫唤什么也不会,白白地吃粮食;据我所知,一些鸡是早晨10点左右生蛋,一些鸡是下午2、3点钟生蛋,如果正在生蛋的母鸡受惊后跳出鸡窝,它们会跑得远远地,来不及白天生蛋,就会在晚上上鸡笼后,把蛋生到鸡笼里,第二天拿出来的时候,蛋壳上糊满了鸡屎,脏兮兮地。
我和耀强带着大花狗冲下台坡时,回头看了看那只鸡,它好像比我们赶着去挖猪食更着急,脚点地的扑打着翅膀冲向“字”堆那边的鸡窝。
“这鸡不仅笨,可能还神经病了!”耀强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笑着说:
“走吧,不要管它了!”
好多天后,当我同样狐疑地看着那只被耀强称之为有毛病的鸡,以母亲的自豪姿态,带着一群长着茸茸黄细毛的小鸡在他们家后院,教育下一代觅食的时候,耀强告诉我,他觉得它有神经病的那段时间里是在孵小鸡。
不是所有的母鸡都有幸当鸡妈妈的,母亲在我不想学习的时候无奈地对我说过:
“按着母鸡是孵不出小鸡的!”但我却觉得当鸡妈妈是一种光荣,不然我小时见过的鸡妈妈为什么都显得那样自豪呢,还备受人们的关照。据我所知,那时能当鸡妈妈的母鸡比例少得可怜,现在可能就更少了,好多年里我没有看到过鸡妈妈了。。。。。。
哪只鸡能够当鸡妈妈,除它们的自愿之外,还要看鸡主人的最后决定:小姐姐去武汉治病前一年,我家养的那群母鸡中有三只鸡想当鸡妈妈,一只黑的,一只黄花的,一只豆花鸡,他们想当鸡妈妈的时候口中都“咯咯咯”地念念有词,好像在向鸡主人提出当妈妈的申请;蛋也不生了,整天在屋里屋外转悠,时不时就跑到生蛋的鸡窝中蹲着不出来。
“我想让豆花鸡孵小鸡。”小姐姐白天黑夜地对母亲提了好多次要求之后,母亲才做出让其中一只鸡当妈妈的决定,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她想让她的孩子们见识一下鸡妈妈是怎么当的吧。。。。。。
不过母亲没有选中豆花鸡,有天吃晚饭,在小姐姐又恳求母亲的时候,母亲说:
“要孵一窝小鸡可以,但不是让豆花鸡孵,而是要黄花母鸡孵!”
“豆花鸡漂亮,孵出的小鸡一定漂亮!”小姐姐说。
“真笨!蛋又不是它下的!”大姐在一旁插嘴。
“我知道豆花鸡在那个窝下蛋,什么时候下蛋,捡出了好多它下的蛋呢!”我睁大眼睛看着小姐姐,看来她是一个有心人。。。。。。
“笨丫头!”母亲笑笑:
“我家鸡下的蛋孵不出小鸡!”但她没有告诉过我们为什么,也许不便说吧,我们中国人的性知识是自然会的。。。。。。
“那就换一些能够孵出小鸡的蛋来让豆花鸡孵!”小姐姐可能没有听懂不让豆花鸡做母亲的充足理由,极力为她选定的豆花鸡争取做母亲的权利。
“不是漂亮就有资格**妈妈的,豆花鸡性情急燥,贪玩,它不会很好地照顾鸡宝宝地!”看来母亲观察自己家养的鸡也很仔细的:
“黄花母鸡长得胖,身上的毛多,性情平和,会比豆花鸡更好地照顾自己的鸡宝宝。”
我现在还记得,选中黄花母鸡后,豆花母鸡、黑玫瑰母鸡所经历的苦难。。。。。。它们第二天就被母亲用鸡毛串上了鼻孔,每天出笼时还要在它们的嘴巴中灌上从供销社买回来的白酒,不管它们怎么叫唤,怎么跳窜,怎么痛苦。。。。。。
第二0七章
可能获准了做母亲资格的黄花母鸡更辛苦,在豆花母鸡、黑玫瑰母亲接受木已成舟的事实,放弃争取做母亲的权利,平静下来安心地外出觅食生蛋后,黄花母鸡还呆在母亲用竹箩筐做的孵小鸡的窝中整天、整夜地孵鸡宝宝,一天只出来吃两次食,喝两次水,屎一堆比其它鸡屎大好多倍的屎。。。。。
不过,它吃的食物是母亲从粮店买回的谷子,喝的水是小姐姐用蓝花细瓷碗盛着的清澈的、经过明矾澄清过的、装在水缸中,我们做饭菜用的清澈的,从小溪中挑来的水。白天、晚上每隔一断时间,都会听到它用爪子翻动身下鸡蛋发出的稻草和鸡蛋摩擦的声音,有时我和弟弟会去放在门被后的竹筐中去看它,只见它将鸡蛋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身下,伸直脖子,睁着一双圆圆的晶莹的黄眼睛看着我们,我和弟弟都试着用手去摸过它黄花羽毛,它身子抽动一下,忍耐着,好像是在克服着一种巨大的恐惧;十几天后,在黄花母鸡出窝吃食的时候,母亲让小姐姐用我们洗脸用的脸盆盛上大半盆水,将窝中的鸡蛋一个一个的取出,放在水中,鸡蛋在水面上下左右晃动的,母亲说是踩水鸡娃,不晃动的就叫怨死鸡娃,在将踩水鸡娃蛋放在棉絮上,一个一个擦干的时候,黄花母鸡神情紧张,扭头、伸脖子围着我们团团转,一会从地上窜到鸡窝,一会又从鸡窝跳到地面,它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做,也无力干涉我们这么做,口中的“咯咯哒!”可能就是它唯一的抗议声。
我清楚地记得黄花母鸡在获准孵小鸡的第二天一大早,被母亲和小姐姐从鸡笼中抓了出来,用麻绳捆上双腿,放在用米簛做成的称托中称重量,孵出小鸡后又一次称重量,母亲告诉我们它孵小鸡的45天,体重从五斤减至2斤多一点。。。。。。这些可能比另外两只被剥夺做母亲权利的母鸡遭受的痛苦更大,但这一切,都是它自愿的,是它选择做母亲所要承受的,它可能乐在其中吧?也许豆花母鸡获准做母亲后也会心甘情愿这样付出,黑玫瑰母鸡也一样。。。。。。
花猎狗家的淡黄色母鸡是没有经过批准孵的小鸡,孵小鸡的蛋是它自己生在一个隐藏在“字”堆窝中的,它应该知道全是它亲生骨肉,可与我家黄花母亲孵出的鸡一样,长大后有公有母,各色各样;我家黄花母鸡可能不知道它孵的小鸡全不是它亲生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母亲,最伟大的所在难道不是繁殖种族的下一代,而是仅仅繁殖自己的新生骨肉吗?国家母亲,应该生育繁衍国家的下一代吧?难道只有亲生的才养、才孵?在这方面,我们人类可能要向伟大的鸡妈妈学习才对。。。。。。
小姐姐生病了,我追着母亲到武汉后,鸡被大姐全卖掉了,空空的鸡笼还在,小姐姐回来后可能又会养**?小姐姐用的竹篮、镰刀、铲子还在,也许小姐姐回来后,我们还会用它去割草。。。。。。但小姐姐没有康复前,我看到的鸡没有一只我家养的;在小姐姐回家之前我没有提过我家的竹篮,却为别人提过很多次,但竹篮中的东西是根据春华或耀强的要求从田野中获取,由他们带回家的。。。。。。
第二0八章
“豌豆八果,哥哥烧火。。。。。。”我和耀强在田野中专心找寻、挑挖野猪菜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春天里的,远处传来的,与斑鸽长相差不多的“豌豆八果鸟”的第一声叫唤,偏头放眼看看间种在麦田中的四方绿杆、椭圆绿叶、嫩绿的顶端还开着紫色小花、中间叶隙中相向攀长着两三株一窝豆角的,塔状豌豆株;起身抬头张望夕阳辉映的天空,搜寻不到“豌豆八果”鸟的踪迹,只能看见归巢的麻雀从头顶叽叽喳喳的波浪状的飞过。
“姐姐放柴,妹妹拿碗来!”豌豆八果鸟在豌豆快成熟的季节飞来,小姐姐与她的朋友都说豌豆八果鸟是吃清甜的嫩豌豆角中的米的,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它吃过,我想小姐姐可能也没有看到过吧,在中国有没有人看到过,究竟它吃不吃嫩豌豆,可能也没有谁吃得清。不过它开口闭嘴的“豌豆八果”,说它不吃豌豆可能也没有人相信了。哈哈。。。。。。
那时生活在蒋场的人都说它的喊声是前面说的四句,好几年的春天,在静静的野外割草时,小姐姐还让我仔细地听辨过,可我只能听出:“豌豆八果!”四个清晰的鸟儿的发音,后面的,说象也有点象,不过肯定是人编上去的。。。。。。豌豆八果鸟的声音依然,虽然它可能不是小姐姐让我听叫声的那只了,我望着天空,有点发呆。。。。。。
“杨俊!你在干什么?!”耀强的喊声打断了我的遐思,我回过头望着手中握着铲子的他,眼神应该还是一片茫然。
“我们回去!”他将铲子往放在田沟的竹篮中一扔,悻悻地向竹篮走去:
“你和我出来总是常常发呆!”躬身提起只有浅浅一篮养猪草、地米菜的竹篮,转身走到前面。
大花狗看一眼我,好像也在示意我往回走,当我迈开脚步的时候,它倏地转身,从由绿变黄的麦田边上超过耀强,根本不理会耀强在它后面嘶咧般地:
“回来!回来!”的叫唤或命令,头不回地向家的方向冲去。也许它自己觉得,它没有经过它家主人的许可,没有在它主人的带领下,擅自离开它家太远了?在下到台坡时,它站立着不想离开,耀强用麦粑诱使它离开了,在穿过台后小道走到麦田边的小池塘附近的时候,它停住了,又是耀强用麦粑引诱它离开了,但自从它离开了池塘跟着我们一边走,一边铲猪草后,就开始左右不离地跟着我们,歪着头怪认真地看我铲一蔸野菜后就绕着我转一圈,然后跑到耀强那边看他铲一蔸野菜后又绕着他转一圈;我们将野菜放入竹篮后,它就伸出脖子去嗅一嗅,看起来比我们还忙,样子似乎想学点什么、帮点什么忙,可发现什么也帮不上——这是铲猪草,不是狩猎。。。。。。
帮耀强干活,远比帮小姐姐和春华要轻松得多,耀强是干粮吃完、鸟儿归巢就回家,不管竹篮中有多少;小姐姐和春华是干粮省着吃,篮满、双手满载才回家,太阳下山篮不满就塞给我一些干粮打发我先走,好像我没有干粮吃就走不回家似地。篮中装的野草、野菜又值几何呢?非得要累及到身体受不了?母亲说小姐姐的病是累出来的,她问及的很多中医也这么说,所以后来小姐姐过世后,母亲是越哭越有道理。。。。。。
耀强揣在衣服口袋中的三个小碗口大的暗红色的大麦米粑,大花狗就吃了两个,不知道它不嚼就吞入肚中尝出了它的味道没有,我与耀强用握铲的手对分一个吃的时候,细细嚼来,虽然没有小麦做出的馒头口感细腻,却香喷喷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吃在口中越香,肚子叫唤得就越厉害,越感觉到饿。。。。。。
第二0九章
“豌豆八果,哥哥烧火。 。。。。。”我和耀强在田野中专心找寻、挑挖野猪菜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春天里的,远处传来的,与斑鸽长相差不多的“豌豆八果鸟”的第一声叫唤,偏头放眼看看间种在麦田中的四方绿杆、椭圆绿叶、嫩绿的顶端还开着紫色小花、中间叶隙中相向攀长着两三株一窝豆角的,塔状豌豆株;起身抬头张望夕阳辉映的天空,搜寻不到“豌豆八果”鸟的踪迹,只能看见归巢的麻雀从头顶叽叽喳喳的波浪状的飞过。
“姐姐放柴,妹妹拿碗来!”豌豆八果鸟在豌豆快成熟的季节飞来,小姐姐与她的朋友都说豌豆八果鸟是吃清甜的嫩豌豆角中的米的,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它吃过,我想小姐姐可能也没有看到过吧,在中国有没有人看到过,究竟它吃不吃嫩豌豆,可能也没有谁吃得清。不过它开口闭嘴的“豌豆八果”,说它不吃豌豆可能也没有人相信了。哈哈。。。。。。
那时生活在蒋场的人都说它的喊声是前面说的四句,好几年的春天,在静静的野外割草时,小姐姐还让我仔细地听辨过,可我只能听出:“豌豆八果!”四个清晰的鸟儿的发音,后面的,说象也有点象,不过肯定是人编上去的。。。。。。豌豆八果鸟的声音依然,虽然它可能不是小姐姐让我听叫声的那只了,我望着天空,有点发呆。。。。。。
“杨俊!你在干什么?!”耀强的喊声打断了我的遐思,我回过头望着手中握着铲子的他,眼神应该还是一片茫然。
“我们回去!”他将铲子往放在田沟的竹篮中一扔,悻悻地向竹篮走去:
“你和我出来总是常常发呆!”躬身提起只有浅浅一篮养猪草、地米菜的竹篮,转身走到前面。
大花狗看一眼我,好像也在示意我往回走,当我迈开脚步的时候,它倏地转身,从由绿变黄的麦田边上超过耀强,根本不理会耀强在它后面嘶咧般地:
“回来!回来!”的叫唤或命令,头不回地向家的方向冲去。也许它自己觉得,它没有经过它家主人的许可,没有在它主人的带领下,擅自离开它家太远了?在下到台坡时,它站立着不想离开,耀强用麦粑诱使它离开了,在穿过台后小道走到麦田边的小池塘附近的时候,它停住了,又是耀强用麦粑引诱它离开了,但自从它离开了池塘跟着我们一边走,一边铲猪草后,就开始左右不离地跟着我们,歪着头怪认真地看我铲一蔸野菜后就绕着我转一圈,然后跑到耀强那边看他铲一蔸野菜后又绕着他转一圈;我们将野菜放入竹篮后,它就伸出脖子去嗅一嗅,看起来比我们还忙,样子似乎想学点什么、帮点什么忙,可发现什么也帮不上——这是铲猪草,不是狩猎。。。。。。
帮耀强干活,远比帮小姐姐和春华要轻松得多,耀强是干粮吃完、鸟儿归巢就回家,不管竹篮中有多少;小姐姐和春华是干粮省着吃,篮满、双手满载才回家,太阳下山篮不满就塞给我一些干粮打发我先走,好像我没有干粮吃就走不回家似地。篮中装的野草、野菜又值几何呢?非得要累及到身体受不了?母亲说小姐姐的病是累出来的,她问及的很多中医也这么说,所以后来小姐姐过世后,母亲是越哭越有道理。。。。。。
耀强揣在衣服口袋中的三个小碗口大的暗红色的大麦米粑,大花狗就吃了两个,不知道它不嚼就吞入肚中尝出了它的味道没有,我与耀强用握铲的手对分一个吃的时候,细细嚼来,虽然没有小麦做出的馒头口感细腻,却香喷喷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吃在口中越香,肚子叫唤得就越厉害,越感觉到饿。。。。。。
第二一0章
穿行于一大片一大片豌豆地之间的田垠小道上和田沟之中,隐藏在心中的那种想摘几瓣豌豆。 驳开尝尝鲜的痒痒感觉,比来时路过时强了好多。。。。。。
我知道什么样的豌豆角中有豌豆,知道什么样的豌豆角中的豌豆米清清地、甜甜地。。。。。。
母亲和姐姐们带着我和弟弟,在我们住房的北后窗挖地种过豌豆,踢过小姐姐用豌豆苗做成的毽子,吃过好多清甜可口的绿皮嫩豌豆,扯过枯黄发黑的豌豆梗,晒过豌豆角,收获过晒干的豌豆米,吃过母亲炒的,我们家收获的油盐豌豆。。。。。。
“收获自己劳动的果实是最美好的!”这话母亲对我说,大姐姐、小姐姐对我说,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我总不声不张地,暗暗觉得好笑:她们也太没有经验了,我在她们不知不觉中,偷吃过几次的,公社大田中的豌豆角中的嫩米,比自家种的不知要甜多少倍呢#葫以,关于豌豆的知识,我自觉比母亲还多,当然,可能并不比我的同学们少了。。。。。。
有亲身的经历就是比没有经历感受深!写书也一样,把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写出来就行了,我总这么想,哈哈!
我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我家种豌豆的情景:那一年,小姐象着了魔似地要种豌豆,母亲和往常一样忙得分不开身,大姐刚开始在粮店做小工,忙啊累的她,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母亲不同意种,小姐姐就偷偷地带着我和弟弟在我家北窗外面、公路沟南边,满是砖头、瓦屑的狭长空地上用她割草的小铲挖了好多小洞洞,母亲不给她弄豌豆种,她就用自己割的草和我们三个拾的柴,和她的割草同伴,本书第五章中出现的桃香,换了一大钵子豌豆,种到了挖出的小土窝窝中;母亲说小姐是瞎胡闹,可没有想到豌豆真的不需要施肥、浇水、治虫,没有几天,哦嘿!长出了好大一片绿油油的豌豆苗,到第二年的暮春收获了好多好多豌豆。。。。。。第二年种豌豆的时候,母亲也能抽出时间了、大姐姐做了一年的小工后,腰也不因为累,直不起来了,我们全家一起上,种了更多。。。。。。
耀强停在了豌豆田的田沟中,慢慢地转过头来,诡秘地望着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进退两难地呆站下来,定眼看他,只觉得他的笑脸越来越大,嗜意越笑越浓,直笑得我嗜涎欲滴,浑身发慌,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瓜田李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和小姐姐一起上学、割草的时候,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会逞不让我碰公社豌豆的小姐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顺手在地里揪一两个豆角,剥开放到嘴中嚼完,直到留在口中清甜无比的余味都品尽之后,再面对她,那感觉和把小姐姐当了傻瓜的感觉一起,真是太美妙了,一点也没有做贼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和耀强在一起,还没有真的去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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