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 第 2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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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看到弟弟跑过处,青蛙撒着尿,从草丛中射入小溪中,并能听到随后发出的扑咚声响;自己跑过之处,脚脚下去,却只有各色各样的小蚱蜢和泥土色小克蚂乱蹦乱跳,喷在草枝、草叶上的不仅仅是屎,还有浆色的屎呢!跑的距离一长,感觉到我的脚背,被相同的东西都弄得有点儿湿润了,斑斑点点的,可还是连一只大一点的蚂蚱、大一点的青蛙都没有遇到。

    看到弟弟在前面停下,我松驰下来,慢跑几步准备停下时,一只豆花大青蛙从我的右边草丛急跳出来,青蛙大,尿就多?跳窜在空中都还在撒个不停,尿撒得我裤子、鞋子上都是,连蹦了好几下才射到小溪中,伴着“噗通”的响声,小溪中践起我们会游泳后,扎“猛子”时,践起的一蓬泛着气泡的校寒花,荡起圈圈细纹的涟漪,比现在我们看到的跳水奥运冠军入水时激起的浪花儿要小得多呢!过了好大一阵子,从急湍的小溪水面的中部才露出一个青蛙头来,几乎到了后脑勺的一对青蛙眼,转溜看着我,真正的不一正眼看人的样子。还没有人用这样的眼光蔑视过我呢,它妈的,它也好像在欺负人!

    虽然中国有个经典句子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当时确实还没有修炼到这种境界,我是典型的中国人,从小就知道报复、报仇雪恨,有仇不报非君子,爱憎要分明嘛……

    当然要先报仇了,我慌忙在四周寻找砖碴、瓦烁、泥巴块报复青蛙或叫找青蛙报仇时,感觉到弟弟已经和鹭鸶舟上的捕鱼人交谈上了。

    深仇大恨是要用一生的时间和精力去报的,现在的电影、电视剧也还有渲染这些东西的,好在我与那只浮在水面上的青蛙只有一尿之仇,只需要用捡来的砖碴、瓦砾或土块砸向它,泄泄愤就算报仇完结了,哈哈!

    我现在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块、是砸过去的砖碴还是土块将青蛙吓得重新潜入水中的,只记得自己砸了几次后,便急切地盼望着它快快钻入水中,它不入水,我好像就没有理由离开似地,不等它的身形在水面完全消失,就迫不及待地扭头跑向已经靠在岸边的鹭鸶舟那边。

    如果他能够送我们一只鹭鸶就好了,此后我幻想、梦想过自己有好多只鹭鸶,能够捕到好多好多的鱼,但人们是现实的、生活是自有规律的,在我站到弟弟身边之前,他就送给了弟弟一杆虎口粗细的竹杆三齿铁叉和一个一尺多长、四寸来宽、湿漉漉棉布、有不少青蛙在里面挣扎地袋子,他虽然对我们很友好,一直都是心满意足地笑哈哈,却只字没有提及送我们鹭鸶或鹭鸶儿的事情。

    第二二一章

    高声叫、个子大的鹭鸶是雄性,细脖细颈、斯斯文文的是雌鹭鸶,这个从外表特征识别雌雄的方法,虽然来于他人的诱导提示,但主要还是基于我的观察。 羽毛闪着蓝紫色光芒的雄鹭鸶高昂着脖子,独自在鹭鸶舟后面的水面上警惕地,翘首游弋着转圈,履行着雄性的天职,尽显它的威武。

    “田里的青蛙才是益虫!”鹭鸶的主人自信而爽朗的话语将我的心敲得铛铛响。

    他很可能是发现了我面部表情与弟弟欢天喜地的表情不同?看到了我的内心深处自然的捕猎本性,正在与学校灌输的青蛙是益虫,要保护青蛙的观念在打架?感觉到了我贴在弟弟耳边的区区话,说的是“青蛙是益虫”这五个字?谁知道呢,我和弟弟面面一觑,瞪着眼望着他。

    “在这野水沟里的青蛙不是益虫!”他左手撑着竹撑杆,稳定住,在舟头还站着三只灰黑色细脖子母鹭鸶的小舟,打着呵呵向我直摆右手。

    田是公社的,青蛙吃田里的害虫所以才是益虫?那么在集体鱼塘里的青蛙呢?我犯起了糊涂,他说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好像也有些道理呢!

    “青蛙分不清益虫与害虫,它通吃!”鹭鸶主人的脸上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说,听他的语气,好像青蛙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似乎还在嘲笑一味保护青蛙的人一样。

    “它不仅吃七星瓢虫,还吃鱼苗,到了家养鱼塘它就是一个害虫!”说罢手一挥,好像想将我心里树立得并不牢固的青蛙是益虫的狭獈观念丢到九宵云外去一样。

    我当时脑子一声轰鸣后茫然一片,后来还暗自考究过他说的话,可是直到写书写到这的时候为止,还是没有考究出一个究竟来……

    “青蛙是吃不尽虫子的,我们也是捕不完青蛙的!”他说着又是一阵呵呵笑。

    我本是想让弟弟将叉和蛙都退还给捕鱼人的,但听过捕鱼人的一席话之后,我改变了想法,叉收下了,蛙也收下了,他划着小舟走的时候,我还和弟弟感激地向他招手呢。跟好人学好人,跟坏人学坏人,孟母三择居……哈哈。不过现在想起来,捕鱼人好像给了我用另类的思想和眼光来看事物,用不同的思路来考虑问题,该感谢他呢,还是该讥骂他呢?我的确说不清道不白了,读者为我想想办法吧。哈哈!

    第二二二章

    尊敬的读者,老实告诉你们,自从经过捕鱼人的教唆也好,启迪也好,引诱也罢,反正从那之后,我对青蛙有了我的认识,在我的思想中捕杀青蛙不再有百分之百的罪恶感了,不过我还是死守了,不到农田中去捕青蛙的戒律,哈哈!

    我第一次**自主地,自发地“吃家饭屙家屎” 可能要算是从带着弟弟捕杀青蛙拿回家开始。 用现代的话说,可以称之为“我淘的第一桶金是捕青蛙?”或者叫“谋生从杀戮开始?”。难听死了!不考究了,我们写书吧,哈哈!

    对了,我想说明一下与吃家饭屙家屎对应的吃家饭屙野屎的意思才好,就是中国人惯常思维中的言以明它理的一种表现形式,意思是说吃家里的饭却去帮别人家干活。反正中国人总用吃来说理说事,比如说看世界杯叫盛宴……因为今天是西班亚对葡萄牙的比赛,所以就这么联系了一下……

    握我初步考证,在没有将动物分为害虫与益虫,进入实施野生动物保护法的时候,捕杀青蛙可能也称之为一种劳动,而将捕到的青蛙归于劳动果实应该没有争议。不过蜻蜒是益虫还是害虫呢?没有研究过?反正我说不清……哈哈!

    在我长到能将铁叉插在竹杆上,用纳鞋底的索子绑紧固定,并能带着弟弟刺杀它的时候,已经到了将它定义为益虫禁止捕杀的年代。

    不过并没有谁因捕杀青蛙而被批判或批斗过,捕杀青蛙的行为半遮半掩似地,半公开的进行着,教育、教化是要假以时日的嘛,进化、进步、科学、文明是一个过程,封建地主被打倒了,但剥削他人的思想还遗留着,这句话好像并没有错呢。封建地主现在不是借房主而得以还魂吗?有能力,为何不去为人类发明创造,只会不顾他人死活,盘剥他人,不思平等与资源共享呢?哈哈!

    我并非天生就会捕杀青蛙,学会用手抓、用绳索钓、用叉杀确实经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想起来好像还很有心得似的,但确实不是高手……

    自从捕鱼人给了我们那只叉和袋之后,一连好几天我放学回家后都在和弟弟顺着小溪叉青蛙,每当我将书包往饭桌上一扔,手握着三齿铁叉时,就会想到我所知道的青蛙的一些生活习性与躲闪、逃跑、蹦跳的样子。

    青蛙总能从我们的叉下逃身,我俩就总是在它逃脱后抬眼将小溪搜索一遍,盼望捕鱼人出现,希望他给我们一些指点,但他却象消失了一样,直到他送给我们的铁叉被大姐扔到小溪中,竹杆被折成三节后他才出现……

    现在写到这里时,想得更多的是它给我儿时的生活带来的快乐,与因它而感受到的大人们及大姐对我的指责,时间过得真快,相关故事真是一言难尽,而且青蛙现在每年都还在我的生活中……

    也许是得到铁叉的两个星期后,现在确实是记不清了,请原谅。我俩经过自己揣磨把握了一些捕杀青蛙的本领,有时一天居然能够捕杀到两三只了,什么东西都要经过学习的嘛,哈哈。捕杀就捕杀嘛,无人管无人问的,我们俩慢慢地就胆大起来了

    第二二三章

    某个星期四的下午,和平常一样学校放半天假,那时是学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时代,再加上中国历来都是全国高度统一步调的国度,可能全国上下,城里和我们蒋场公社蒋二大队一样,周四也要放半天假。 现在不同了,什么一个状况?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就不说了。形式的统一有什么作用呢,一个国度、一个社会,基本、基础的价值观的统一才是最重要的。

    豌豆、麦子都收割后,和斑鸠长相差不多的豌豆鸟的叫声便听不到了,它去何处了呢?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这边的豌豆收割了,其它地方的豌豆还到田地里生长吧?也许它还在本地,只是入乡随俗学会了当地其它鸟的语言,不再我行我素地叫“豌豆八果,哥哥烧火了吧……”

    粮店食堂后面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绿油油的棉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长得高出我头顶好多,蹲着身子在棉田边往深处望去,一蓬一蓬的棉株上结了好多棉桃。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吧,翠绿的棉桃是能够吃的,剥开翠嫩的绿皮,将白茸茸的棉肉放在口中嚼着吃,粘兮兮、甜蜜蜜地……

    小溪没有长江宽大,不说那么有名的长江了,它跟渔薪河也没得比。我小时间凭直觉以为,大城市都着落在大江大河边,小村镇便建在小溪小流旁,上海就肯定是建在海上了,至少是建在大海边上的。大城市里的人比小地方的人见多识广,大江大海中的鱼虾也当然地比长在小溪中的同类见识多、个儿大。小溪虽然比不了长江黄河,但它是蒋场最大的水流了,所以生长在小溪里面的鱼、虫、青蛙比生长在其它沟沟、坑坑、洼洼中的鱼、虫、青蛙见得世面大多了,生活环境也好多了。

    捕杀不到小溪中的青蛙,难道我们就捕杀不到小沟小洼中的青蛙吗?当然了,小沟小洼也不能太小,太小的话,青蛙也不会在里面生活或生存,充其量有几只土克蚂,什么东西生长生活在什么环境中,好像是有规律的,叫生态圈什么的吧?

    我握着铁叉,弟弟提着布袋,在小溪坡岸上大步向前走着,草丛中的青蛙可能也不知道我和弟弟已经放弃捕杀它们的想法了,依然慌忙逃跑,逃跑的时候也依然撒着尿。不是我俩不想捕杀它们,确实是它们太聪明,太厉害了,捕杀不到,前面发大河、小河、大江、大海的牢骚的时候,你们可能已经猜到我接来下会这么写,以推缷掉我和弟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如蹲着茅坑不屙尿般地握着叉杆,却捕杀不到青蛙的责任。哈哈!当然是在不管捕杀青蛙对错的前提之下。

    岸坡上的青蛙慌乱地跳到小溪中时,或我手中晃动、舞动的铁叉杆影所到之处,小溪中趴在水草丛、浮在水面之上的青蛙也闻风而动、随之而逃,不过它们在水中逃跑时是否也会撒尿就不得而知了。

    说真的,周四下午出门的时候,我和弟弟,压根就没有打算在小溪中碰到好运气……但,我从小不丁点的时候起,就不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母亲说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总教导我要持之以恒,要养成铁杵磨成绣花针的精神和功夫,说什么磨铁杵的是神仙……

    我不知道有没有神仙患神经病,但除这位神仙之外,好象真没有听说过其它的神仙用铁杵磨绣花针。依我愚昧的想法,用铁杵磨成绣花针很消费资源,而且一不小心把针给磨断了,几许是多年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教育嘛,是要将象绣花针大小的儿童,至少培养成铁杵般大小的有用之材,而不是……哈哈!

    一个粗大的铁杵本可以做成无数枚绣花针的,为什么要将铁杵磨为一根针呢?这个问题,我是问过我母亲的,可母亲好象还没有等我说完,就大骂我是抽筋的,说我提出这个问题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是大逆不道。虽然我那时还不知道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犯了什么法,但从母亲面露严厉表情,狠狠地拧我耳朵的连贯顺畅的一系列行为中,我还是能够体会出我犯的,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时至今日,母亲虽然已经过世几年了,但她语重心长的告诫依然回响在我的耳边:你不成器就算了,以后千万不要说这类的话,提相同的问题。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行为,威力是足够的巨大,当时就弄得我一脸迷惑,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理解其中的妙处,没有明白它的真正含义,可谓继续处在迷惑之中……

    第二二四章

    因为到我和弟弟准备新开辟的杀蛙新战场,路程很长,我俩走起来都觉得单调乏味,担心用我贫瘠的语言向读者叙述,更会索然无味,失去本来就廖若晨星的读者,便大胆地尝试了用上一章的篇幅说了一堆费话。 哈哈,见谅的同时,接着往下看看吧。

    我和弟弟终于到了,连接着小溪的,东西走向的一条水沟,沟中的水很浅,清澈见底,沟坡被削铲过,黄色的泥巴坡面,只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回头青的草,在被太阳晒得干枯的泥巴、泥渣颗粒中冒出翠绿的,尖尖的苗儿。坡面又陡又滑,我和弟弟试了好几次在坡面行走,但穿着布底布鞋在坡面上根本就立不住,只好躬着腰注视着沟底,慢悠悠,蹑手蹑脚地在棉田垠上行走。

    青蛙为什么叫青蛙呢,可能是因为它的皮是青绿的,但并非所有皮为绿色的蛙都叫青蛙,棉枝上爬着的绿色小蛙就比青蛙的皮青得多;也并非所有青蛙的皮都以青绿色为主,扒在小溪褐色水草中上的青蛙,它的皮就呈现出,与附在水草上的降色泥浆差不多的颜色,比藏在青草地里青绿色青蛙的颜色深多了,水草就一定是绿色的吗?不荡去它上面的泥浆它就是浆色的,哈哈。

    水沟中的青蛙身披黄泥巴色的衣装,伏在水边小洼洼、小坑坑处,扇形脚趾和白色肚皮将栖息处的泥巴擦磨的光光滑滑,那时我们虽然模仿过解放军用树枝做帽子;戴在头上隐蔽过自己,但好像没有学到动物的保护色这种称之为知识的东西。所以啊,我和弟弟动用了我们全部的判断力才初步确定它们就是青蛙,用最直接的方式悟出了:在不同环境里的青蛙,就会呈现出与环境差不多的颜色这一简浅道理。哈哈,看来捕杀青蛙并非能够简单说成是一件破坏农业生产的事情。我这么写并没有为我捕杀青蛙行为进行辩护的意思……

    我们叉到的第一只青蛙,就是在这条我们新开辟的新战场;水沟中捕杀到的;对它是否是青蛙还心存疑虑的,身披黄泥巴颜色皮的蛙。也许它们没有如小溪中的蛙一样;经历过经常性的杀戮;与多次死里脱生的小溪中的青蛙相比;它们实在是太傻了,铁叉在它身边叉了三次;它仅仅懒洋洋地;好象并无大碍般地,微微地挪了三次蹲位;连一点想逃跑的意思都没有,你说它傻不傻:

    第一叉几乎是擦着它斜朝天的嘴巴尖过去的,它动都没有动,那种险情连我这个握叉;叉它的捕杀者的身上;都惊出了一丝汗来呢;第二叉几乎叉到它的胖大腿,可它只是挪了一下身子;第三下我心中已不再慌张,将铁叉移得离它胖胖的身体近近地,猛力刺过去,这样的刺杀方式,刺不到才怪呢。看来没有见过世面的;真没有办法和见过经常面临被捕杀危险世面的小溪中的青蛙相比……

    第二二五章

    青蛙在穿透它腹部和大腿的两股铁刺中一边挣扎一边痛苦的“哇…哇”地叫,我和弟弟却兴奋而快乐地快速回收叉着青蛙的竹杆,“哈哈”地笑着;手忙脚乱地从有倒勾的铁叉上取下冰凉的战利品时,丝毫没有体味到青蛙还会有痛苦的感觉,当然了,在这个以人类为中心的世界上,只要人能得到快乐,青蛙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铁叉真漂亮!”我看着满是鲜血的铁叉,炫耀般地自语道,心中暗自沾沾自喜,希望弟弟能夸奖我;那怕是一个字儿也行呢!

    “这铁叉是我用捡了好多天的麻绳换来的!”弟弟不仅没有夸奖我,反而露出了称功夺奖的样子,好像功劳应该全归于他,不是他通过自己辛苦地满地捡麻绳头,就换不回铁叉,换不回铁叉,我就叉不到青蛙似地。

    我瞪弟弟一眼,将注意力转向水沟,握着叉杆躬着身子向前走,可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他要我捡麻绳给他,刚开始我没同意。”弟弟紧跟在我身后继续唠叨着他的功劳:

    “他说一百根麻绳换一个铁叉,我就我就……”

    说着说着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了,以前小姐姐和我俩捡麻绳都是要交给粮店的,唤回的是母亲和她的同事们的夸奖和拍脑袋的奖励。现在可好了,弟弟把捡来的麻绳却交给了捕鱼人,换回了叉青蛙的铁叉。两样东西这么一交换,我就觉得心中怪怪的,捕鱼人在我心中留的好印象变了,铁叉握在手中的感觉好像也不再美好了,变得有点沉甸,就连弟弟也好像变了模样。

    可青蛙变没有变模样,小沟里的小青蛙比大青蛙还傻,只可惜小沟里的青蛙确实太少了,我和弟弟仔细搜寻了将近一华里长的小沟;才发现了五只比铁叉缝隙大不了多少的青蛙,是不是因为草疏、虫少,生存环境差,青蛙才稀、才不怕死呢?它们那懒得逃跑的样子,是不是因为生存环境差;生出了轻身的念头呢?生不如死嘛,不逃也罢了?

    即使遇到了这样轻生的青蛙,我俩才又叉到三只与第一只老青蛙颜色差不多,营养不良,皮包骨的青蛙。没有了草皮保护的枯黄的黄土地干燥燥、热腾腾的,比野草茂盛的小溪岸坡热多了,可能是太专注于捕蛙了,到了小沟连接着荷叶茂盛、墨绿芴芴池塘的西尽头,才感觉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头发林里全是汗,布鞋中也汗渍渍,汗衫、短裤湿漉漉地。

    看一眼弟弟,他满是汗渍的圆嫩脸通红,口中还喘着粗气,疲软无力的样子,难怪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讲话了呢……水沟在快到池塘边处就已经干枯,裸露出来的沟底干裂出花纹般的小裂痕,但带着水草味儿,清凉的微风从池塘那边吹过来,又现出了与生命息息相伴的生机,使人感觉到浑身凉疏疏地,迎着风跑向池塘,真有一种奔向美好的感觉

    第二二六章

    也许能将那句被好多好多人当至理名言常说的“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所述的道理发挥到,世上何许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池塘吧?哈哈!棉田中央的这个池塘确实与我见过的其它池塘不太一样,象是自然下陷的一个大天井,整体看去,如一个巨大的漏斗一般。 漏斗壁铺满了绿油油的绊根草,平滑地延伸到碧绿的清澈湖水边,深绿色的、高低错落的荷叶丛中,若隐若现着粉红色的荷花,它们或含苞欲放或盛开向阳,刚脱落完荷花花瓣的脆嫩小莲蓬,在围绕着它的,鲜嫩、细丝束花蕊中,露着翠绿的小头。

    清凉的、充满了池塘蒸发出来水气的空气中,缠夹着野草、水草、荷叶的味道,荷花的清香,随着一阵阵轻风掠鼻而过,让人随香流连;随风舞动的荷枝、荷叶让人神怡悠扬。

    池塘四周寂静而安宁,池塘水中此起彼伏鸣响着的,鱼儿吃食水草或伏在水面荷叶底部寄生虫时,发出的“叭哒叭哒”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悦耳,整个池塘虽然充满杀机,却显得是那么地和谐、温馨。生机、生命的意义可能就是生生死死的完美统一?

    太阳有些西沉,我握着铁叉和弟弟绕塘搜寻猎物时,真想把倒印在水面上的两个小人影藏起来呢。池塘边的青蛙也不多,但比校寒沟里的青蛙灵巧得多,叉不上叉的小青蛙可能是跟大青蛙学的?人还离它老远,它们就大“扑冬”小“扑冬”地跳入到了碧清的池水中。

    躬腰猫眼向荷叶深处望去,可以看到躺卧在碧色水面的荷叶上,栖歇着大大小小的深绿色青蛙,看它们那副悠然、懒散的样子……真恨不得手中的竹杆,如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一样,随人意变得足够长,那不,一叉一个中才怪呢!

    脱掉布鞋,伸脚到池塘中,水冷凉冷凉的,将裤子卷到了裆下,不能再往上卷为止,一脚下去,感觉到水底的泥巴又滑又硬,第二脚探下去,就够不到池塘底部的泥巴了。母亲告诉过我们有泉眼的池塘是活水池塘,水清、水深且凉,而在我们心里,泉眼是通向地心的,听大人们说还会通往海洋呢,海洋是什么,究竟有多大,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弟弟当时和我一样,也不会知道。

    池塘的西边有好大的一快无荷区,细细查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若比水色深一些的好多大鱼,一层一层地停在水中,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青草梗和屑。母亲口边时不时会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巴。”我也感觉到这话暗示、比喻着什么,虽然我常看到社员们用草喂养鱼,但我还是深信,吃草的大鱼也会吃小鱼,直到好久好久之后……当然了,吃小鱼的大鱼,也不光是吃小鱼为生的

    第二二七章

    我和弟弟的倒影还没有印在大鱼们歇着晒太阳的地方,冲刺样握着的铁叉还远不能够到它们,水面上已经卷起了翻滚的浪和花。

    “哇——!”我在心里默谂一句,激动、心跳、兴奋,但依然屏着呼吸,蹑手蹑脚;生怕弟弟弄出声响,瞄一眼身后,弟弟显得比我还惊讶、更谨慎!

    “这里的鱼比青蛙多!”我小声对弟弟说。

    “是的!”弟弟回答的声音更小。

    “我们叉鱼吧?!”

    “这应该是家鱼塘?”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那我们只叉野鱼。”

    “你分得清?”

    “当然!”

    “那你叉吧。”

    “那些大鱼好像是黑鱼。”黑鱼那时全是野生鱼,当然有人叫它才鱼,它长着黑色的花斑,就象身着水中迷彩服一样,睁着杀戮的锐利双眼,阴森森地,嗜好捕鱼、吃蛙,在中国这个文明古国,这个阴阳文化传统的国度,它被视为鱼类中的不吉祥之物,好多人不吃食它,好多人家虽然吃食它,但它上不了庆宴餐桌……我们中国人的禁忌是很多的,我虽然是一个受中国禁忌文化禁锢得比较少的一个人,身上也透露着禁忌之祥光呢……黑鱼不上餐桌与“狗肉不上正席”差不多的,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禁嘴的人越来越少了,听说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广东还有吃打胎下来的小人肉的呢……

    母亲告诉过我们一些古理:“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知我知时,还有天知地知”就是其中之一。

    老师教导过我们一些新观念:雷锋叔叔就在我们身边、**总和我们心连心……

    当我手握着铁叉,看到一条条大鱼慢慢地、悄悄地,双悬浮出来,在可刺杀范围的清澈水中的时候,我确实难以抵御本性力量的招唤或驱使,放弃不了叉鱼的念头,只是心跳得厉害,好像真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我们如猫捕鼠的样子——当然前肢是没有着地的,返回到大鱼卷浪逃窜的地方时,悬浮在水中的大鱼没有那么多、也没有先前那么露了,身形绰绰,安安静静。

    “心提到嗓子眼了!”这话听得回数再多,也没有亲身感受一次让人理解深刻!我第一次有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可能就是第一次举叉刺向大鱼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不单担心被鱼儿发现,刺不到鱼儿,还担心被良心发现,担心被雷锋叔叔,被**他老人家……发现吧。那感觉真是太奇特了,妙不可言,不信的话,你可以模仿一次,哈哈。

    第二二八章

    “抓俘虏枪口要抬高三寸,叉鱼要将叉尖压低两指”,小姐姐和母亲一样总是以顺口溜或上口短语的形式告诉我一些至少她认为是真理的东西。 据我所知,小姐姐是没有抓过俘虏,也没有叉过鱼的,告诉我的应该是她先于我听来的,当预计到我可能会遇到类似情况时,人云亦云地说给我听罢了。

    不过还真如她所说呢,将近一年后,蒋场公社开始放电影了,看到解放军俘虏敌人的时候枪口是抬得比射击的时候高一些,不过俘虏肯定不是被抬高的枪口俘虏的;叉尖要压低两指,两指是多少呢?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敢肯定,我没有叉到大鱼,完全不是因为叉鱼时叉尖没有准确地压低到了两指的距离所至。

    我瞄准悬浮在深水中的大鱼,将叉尖压低到鱼身下,可能有两指的距离,猛力刺过去的时候,心中是预计到会刺到鱼儿的。“扑!”的一声闷响,气泡顺着叉杆往上涌冒,没有丝毫叉到东西的手感,也许铁叉刚碰击水面发出声音时,鱼儿就闻声逃窜了?也许叉尖根本就没有刺到鱼儿所在的深处。

    以我的亲身经历为据,大人们不让小孩子去叉鱼叉蛙,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蛙是益虫而鱼是集体喂养的,而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叉鱼叉蛙的时候,一叉叉空,连人带叉“参入”深水之中……人命关天嘛,这种将人命提到比益虫更重要的位置的想法应该是对的吧?但又据我亲身经历为证,人确实有自我把控能力,只要不是傻子,不出意外,叉鱼叉蛙是不没有连人带叉冲入深水中淹死可能的。当然了,信不信由你……

    鱼儿也应该是有见识地,也如人一样,也会有那么几条鱼是爱出风头的,一叉下去后,我和弟弟还以为先要藏起来鱼儿才会再来呢,完全出于我们的预料,就有那么两条鱼,我们还没有来到及躲藏,就见它们游到了离塘边远一点的地方,依然是横着悬浮在那里,大有一种炫耀勇气,不把我们俩小孩放眼里的模样……

    我预测那距离,手中握的竹杆可能达不到,说先离开去藏一藏吧,又觉得它太欺负人,没有把手握铁叉的我放在眼中,于心不甘,你说如果我第一叉就刺到一条,它们还胆敢这样吗?

    说不离开吧,可它就停在那里,就象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似地,母亲说鱼眼比人眼明亮的多呢。我们是来偷袭它的,它看到我们手握铁叉等着它,还偷袭个屁……

    当然了,我不知道鱼儿是怎么想的,按智力来说,我7岁,弟弟4岁,在人群中虽然是小年龄,但很可能比那些停在那里的鱼的年龄要大一些,再说了,人的智力应该比鱼的智力高多了,即使我7岁,那些鱼儿70岁,它的智力也不会比我们高吧。

    我想想,当然弟弟也在想,我们几乎同时侧向移动,让我们的小人影从水面消失,然后蹲下身盯着它们。

    重复了第一叉的情景后,又重复了一次,只是间隔的时间长了一些,而除了我们的心境起了一些变化外,一切照旧

    第二二九章

    “你不能劲再使大一点试试吗!”弟弟看到我心灰意冷地放弃叉大鱼,拖着竹杆扬长向前,寻找其它可刺杀到的目标的时候,急得在后面喊起来。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滋声,心里怨懑道:我已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你再试一次!”弟弟急得大叫。

    我感觉到弟弟快步追了上来,手一松任竹杆掉落到草地上,转过身,蒙着脸:

    “你自己去刺!”

    难怪人们要说理解万岁的,我竭尽全力了,可弟弟还觉得我没有使尽浑身解数,哈哈。

    “给你!”弟弟急得通红的脸上,又挤进了一堆委屈的表情,慢慢地捡起竹杆,伸出手,微低着头递给我。

    他可能从我的神情和样子中感悟出,我已经把力气用到尽头了吧……

    或许是因为生活在这个池塘里的鱼儿们,在我和弟弟到来之前,从来没有面临过被人刺杀的危险吧,当我俩重新轻手轻脚窥视到可叉刺的一群扁鱼的时候,它们正闲散地聚在一片伏水荷叶底下,悠悠然地“咄”食着荷叶底部的寄生物,扁鱼扁平且宽,每“咄”食一次,背脊上的翅都露出水面老高。

    在岸上盯着扁鱼慢慢靠近它,屏住呼吸将铁叉舒缓伸向它们的时候,心情比前会刺悬浮在水中的大鱼平稳了好多。刺过近半米长的大鱼后,再刺杀只有一筷子半长的小扁鱼,心情当然是不一样的嘛,虽然大鱼没有刺到,再说了,扁鱼和家鱼不同,在我们的观念中放养的是家鱼,不是放养的就是野鱼,和野兔一样,虽然野兔的窝在公社集体的田地里,可我们并不认为它们是集体财产。

    当铁叉戳过去的时候,一只扁鱼的背脊正露出水面继续往上升起……

    我和弟弟的惊呼与水响几乎是同时喷出的,紧接着池塘里散发出一片蛙跳、鱼逃的击水声。急将铁叉抬出泛着丝丝血丝的水面,可清楚地看到三股有倒勾的铁齿,横着在一只扁鱼的身体上插了一个透穿,欣喜忙乱地快速将竹杆挥扬过头顶,至身后着地,撒手、翻身、手着地地连爬带跑到,带着竹杆挣扎得浑身血红的扁鱼处,心突然一沉、一失落,没有想到扁鱼居然变小了,还不到一筷子长呢。

    我看看弟弟,弟弟看看我,好像自已叉错了对象一般,真想池塘能够跟我们换一条呢:

    “在水中为什么那么大?”我蹲在地上,握着摇摆着首尾鱼儿的铁叉杆,满心欢喜地带着遗憾的口吻对弟弟说,发出的“啧!啧!”伴音声比说正题话的声音还高。

    “上来后为什么这么小?”弟弟蹲在地上,左手擦一把鱼儿挣扎到他脸上的血水珠,右手指触摸一下扁鱼,嘻着脸自愉般地说。

    第二三0章

    受到鼓舞的心潮,一般都会象秋千一样的荡漾,它会激励人们信心倍增地去做类似的事情,当然;这仅是我自已的感受;弟弟与我同母所生,我武断地说他当时也就这感受。 读者在相同的情形之下,是否会与我的感受和想法相同,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人真的太奇怪了:本是相同的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会赋予完全不同的意义。

    我和弟弟怀着喜悦、充满希望的心境,不知疲倦地绕池塘转了好几圈,空刺、空杀了无数次,一直折腾到太阳公公都急红着脸西下了;才直起腰来舒口气。

    我一手拎布鞋,一手握叉杆跑上池塘埂,昂首挺胸放眼望,俨然象一个大获全胜,察看归途的凯旋者。弟弟晃荡着塞了好多,起保鲜作用水草的布袋,看出去真有一种收获颇丰的假象,踮脚远望,那样子应该还比我更显自豪。现在想起来,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似乎蒙蒙冲冲地,在无人指导和辅导的情况下,进行了一次成功的野外生存冒险一样。蛙与鱼已经不再重要,益虫也罢、家鱼也好……

    北边靠右前方是供销社、粮店的红、青机瓦,青砖房,远远望去,它们似乎显得矮小了很多;右边的小溪口隐隐若现,不再有在它坡边走时那么宽阔;南边一望无际的棉田,棉枝、棉叶在微风中轻摇,好像受到了公社社员百般的呵护而得意扬扬;左边;西下的红彤彤的太阳;已经不再耀眼,看它看的越久,它就向你笑得越甜。

    有一种冲动刺激着我,它同时还阻止着我走熟悉的回头路,我顺着池塘西边的干水沟向前望,不远处应该是栽着两排护渠杨的,南北向灌溉渠,向北延伸到老街东头过公路处,应该是我经常跨过的地方……

    “我们这边走!”我精神抖擞地说着,挥杆向前,不过迈出的第一步是从池塘光秃炙热的泥巴埂上退着出的。说实在的,虽然母亲说我脚板底是铁打的,但站着察看归途的这会功夫;已经让我感觉到脚板焦痛;有些熬不住了,还是青草养脚嘛,在田垠边的青草地上紧跑几步;再回望池塘;它已隐身在茫茫一片的棉田之中;哈哈……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句话,在我小的时候看、听到的比现在多多了;“战天斗地,旱涝保收!”这样的口号让我总觉得很爽朗,现在细想;可能是它让我们觉到自己胜过了神仙皇帝,真正成为了生活或世界的主人。蒋场公社和全国所有的公社应该是差不多的,自然的、人工的沟沟渠渠交织成网,连成一片……

    我俩猫着腰,尽量将身体隐在棉株的阴影之中快速前行,如胜利凯旋的游击队员一般。当我们在棉田西头,直腰昂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南北向的灌溉渠时,树阴隐身、凉风爽身,几乎满过沟渠堤面的清水,从北向南哗哗流淌……

    我在水中先摆摆左脚——别说有多舒服了,即刻跳到不足五十公分宽的渠道对岸摆摆右脚,比母亲所说的:“象喝骨头汤一样哦!”还美、还惬意呢

    第二三一章

    跳跃了几个来回后,口中开始不由自主地念叨:

    “好舒服!”。 ……“真舒服!”

    弟弟怎么没有回音呢?回一下头,没有看到弟弟在身边,驻脚转身往后看,落在后面老大一段距离的弟弟,正蹲着身子脱鞋呢。

    拄着竹杆,等弟弟跟上来,激动的心境让我闲不住,双脚交替着在水渠中踢摆着,看哪一脚踢起的水珠更远。

    平日里在家中还不觉得,当弟弟开始卷裤腿的时候,他的小腿和双脚在明亮的阳光之中、放在被水浸得乌黑色的堤坝之上,显得又白又嫩;下意识地看看自己黑红色的脚和腿,真没得比,每在夏天母亲总说我比放牛的晒得更黑、弄得更脏,自己还傻傻地望着她笑,不以为然呢……哈哈!我是替放牛娃放牛,还得听从放牛娃的指挥,按我对中国人传统的等级、尊卑观来的浅薄理解,我那时至少比放牛娃还要低一到二个等级,当然就应该比他们黑一点、脏一点嘛。

    “我听到抽水机的声音了!”弟弟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地在后面呼着告诉我。

    我侧耳察觉一下田野四周,静静的田野中好像不止一处有机器的轰鸣呢。我也有耳朵的,机器的轰鸣声应该早已在我的耳边鸣响,只是没有在意、没有去留意。

    “我们去看抽水机吧!?”弟弟说前一句话时,还落在后面老远,一手提袋一手提鞋,扭着头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蹲着身子,笨笨拙拙地将脚伸在水渠中摆动;没有想到瞬刻之间,他就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急转头,心里有点慌乱,有点愣、有点惊讶地看着在我的预料之外,来到我的身边的弟弟。

    “你看到过抽水机了?”弟弟敏感地转动着大眼睛,高昂的热情消失得精光,失望地看着我。

    我心里噗哧乱跳,满脑子里都是抽水机的轰鸣声,语塞在嗓子里,只感觉到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抽水机是什么样子的?”弟弟眼巴巴地望着我问。

    “我!我!我……没有看到过!”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实话来,浑身一阵轻松。

    没有想到弟弟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却脸露笑容,高兴起来:

    “那我们去看!”

    “去那里看?”

    “那边!”说着指着李湾方向。

    “好像在那边!”我指着老街那边说。

    “你听听!”

    “你自己听!”我吼道。

    弟弟原地慢慢转了一圈:

    “都是……都是抽水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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