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屠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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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咧!”小山附和着,“嗳,对了,三叔,听说郎海回来了?”

    “是咧,我早上看见了。一大帮子人,开着两架越野,就停在水库那里。”

    “三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咧,和钱贵一起,还有村里的几个混混,另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钱贵是郎川的小舅子,几年前大憨爹死的时候郎川占了本是大憨家承包养鱼的水库,钱贵便在那时候搬进村子替郎川看水库,可他在村子的时间并不多,平时都是带着一帮混子在外游荡。

    “三叔,你可见他们带了啥东西没有?”

    小山问这话的时候,一直闭目靠在树干上的张顺生却突然激灵了一下,倒是三叔性子耿直,没有多想什么,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他们开着车的,肯定带东西了咧。”

    “那有啥奇怪的东西没有?”

    小山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三叔心里终于顿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奇怪的东西?他们带的东西不少,都是装了口袋和箱子的,我也看不到究竟是啥,不过,他们往水库边上的房子抬东西的时候倒是小心咧,嗯,好像是蛮贵重的东西。对了,小山,你问这些干啥?”

    小山嘿嘿一笑,“也没啥,郎海那混蛋害死了姐姐,我总该关注一下他,也才对得起姐姐嘛!”

    “郎海那混蛋就是该死,不过小山,你还小,千万别去惹他。你要认真读书,多学点本事,将来也才好报仇咧,可省得?”三叔害怕小山不怕死地去找郎海报仇,忙叮嘱道。

    “省得咧,三叔,放心吧!”小山应道。

    “这孩子,就是让人省心。顺生,你还是福气咧!”三叔溺爱地摸摸小山的头,“要是狗蛋将来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狗蛋将来指定出息。”小山站起来,“三叔,你跟我爸先聊着,我去把狗蛋接过来。”

    “行咧,去吧!”

    三叔的家就在小山家旁边,也没多远,转过屋角过一条沟就见到了。

    小山心里想着姐姐留下的那个账本,心里算计着郎海这次回来一定是带了东西的,他打算等土牙儿他们从山上回来,然后约在一起趁夜去水库边探探。

    主意打定,他大步往三叔家走去,刚转过屋角,却看见不远处三个村妇正急匆匆地过来,看样子是往他家走的。

    小山心里疑惑,却还是往三叔的家走去。

    第九章 水库边的围殴

    接了狗蛋回来,小山妈已经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不过张顺生与三叔都不在,饭桌上只有小山妈和林雅思两个人。

    “狗蛋来咧,来,快来吃饭咧!”小山妈招呼着狗蛋,狗蛋一溜儿小跑上了饭桌,盯着一桌子的菜,口水很快流到了脚背。

    “妈,我爸和三叔呢?”小山端起饭碗问道。

    “他们去水库那边了,胡子大爷带着几个村民和郎川干上了,刚才你崔婶子他们来找你爸和你三叔,他们都赶过去了。”小山妈的面上有些焦灼。

    “又是为了放水的事?”小山没了胃口吃饭,将筷子放下来问道。

    小山妈也放下饭碗,显得很气愤,“以前大憨爹承包水库的时候,咱一年放几次水,也没见鱼死了几条。可他郎老二接手水库以后,咱村里的水田有一半都当地种了,你说他郎家咋就那狠的心咧。眼看着大旱,好多田都快干的见底了,他郎老二凭啥就不给村里放水?”

    小山妈是村里出了名的好脾气,能让她上火的事也只有郎家人的蛮横霸道了。小山站起身,“妈,你别上火,伤了身子不值得咧。你陪他们吃饭吧,我去看看。”

    小山妈骤地叹声气,无奈地拿起筷子却又放下,“你一个娃就别添乱了,赶紧吃饭吧,这林小姐都还在咧。”

    林小姐?听到妈妈的话,小山转过去看一眼林雅思。林雅思无奈地摆摆手,她没有欺瞒小山妈,只是她没有料到小山妈对于郎家会有那么大的怨念。看着小山带个朋友回来wrshǚ。сōm,本来小山妈还挺开心的,可等林雅思才说出她是郎小月的同学以后,小山妈立马就改了称呼。

    从林雅思的神情里,小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妈,她只是郎小月的同学,不是郎家人。”

    “我知道咧,林小姐,你快吃饭吧。咱村里的条件不比城里好,你不要介意。”

    小山无奈地摇摇头,想让妈妈改变看法肯定不可能,便由她去吧,他摸摸狗蛋的头,“狗蛋,好好陪婶子吃饭,小山哥哥出去一下。”

    “好咧!”见了一桌子的饭菜,狗蛋也顾不得再粘小山,埋头吃的不亦乐乎。

    “阿姨,谢谢你的款待,我也吃饱了,想跟小山去水库那边看看。”林雅思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这种情况她再留下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小山妈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朝着小山道:“娃,大人们的事,你别插嘴,看看就回来。”

    “嗳!”小山应一声,出了家门。

    *********************

    “蔡琴芬是不是小月的大嫂?”离开小山的家,林雅思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郎小月与她的家人不一样,你不用在意太多。如果她不姓郎,没有人会排斥她咧。”小山想了想说道。

    郎小月与郎家人的确不一样,她身上没有遗传郎家的蛮横霸道。可能是意识到哥哥嫂嫂对于村里的欺压,自小她还有意识地试图去弥补他们给村民们带来的伤害。只是,她一个弱小的女子,又怎么能做到这些呢?小山看到了她的努力,也看到了她努力之后见不到效果的彷徨和内疚。在心底里,小山并不排斥郎小月,所以他不希望因为村里的矛盾而影响了林雅思对于友情的判断。

    “我看的出来,郎小月挺看重你这个朋友,不然她也不会带你到她的家来。”小山回头望着林雅思,“她应该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你也不错咧,是个好人。”

    触碰到小山的目光,林雅思有些错愕,在盘龙庙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少年有着超越年龄的老成,可现在看来,他心里上的这种超越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正在向另一个更高深的境界迈进。

    “小山,她的家人是不是对村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林雅思把思绪牵回来,她还是想帮郎小月做点什么。

    小山没有回答,他转身走了几步,然后才道:“走吧,去水库,你会看到一些。”

    水库在村子的东边,很大,蓄满水足够村里三年的稻田用水,也就是说,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水便足够每年村里稻田的用水。以前大憨爹承包水库养鱼的时候,从来不阻碍村里人使用水库里的水,可是郎川接手以后,为了每年多产些鱼,他一再苛刻村民使用水库里的水。为此,村民们年年和郎川闹,每闹一次,郎川就指使钱贵带着手下的混混将带头的村民暴打一顿。

    闹的多了,郎川也发了狠,到后来,直接撂下话,以后村里谁也别想动水库里一滴水。所以这么几年下来,村里一半的稻田都改种了旱粮,变成了旱地。

    小山和林雅思到的时候,胡子爷爷已经趴在了地上,满脸血污,周围站了一圈村民正在七手八脚地帮他止血。

    钱贵趾高气昂地站在水库边沿冷笑不止,他手下的混混指着村民还在不断叫骂。

    小山下意识地寻找张顺生和三叔,看了好半响才发现他们在水库岸边的石砌房子边上,正在跟郎川扯着什么,他连忙跑了过去。

    “郎川,你把人也打了,没有人让你赔偿医药费,难道现在让你放点水灌田也不行?你他娘的心到底是咋长的,你就没点人性咧……”还没走近,小山就听到了三叔愤怒地吼叫声。

    “张老三,我郎川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就是不让放水,你咋地?”郎川牛高马大,本是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他才不会在乎啥是人性、良心,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多喂几尾鱼儿多买俩钱更重要。面对三叔的吼叫,他不气恼,不暴走,只是冷冷地笑着。

    “郎老二……”三叔的性子火爆,被郎川不阴不阳的样子气得鼻子都冒了烟,他指着郎川的鼻梁骨大骂出口,“老子能咋地,老子能咋地……郎川,就是拼了这条命,老子也要弄死你丫的,替村里除了你这祸害。”

    “哈哈,弄死我?张老三,你倒是来咧,看谁能把谁弄死。”三叔身材高大与郎川相仿,早年还当过兵,要论起打架郎川根本不是对手。看到自家小舅子带着一帮混子就在对面站着,郎川却有恃无恐,嚣张地往三叔面前一站,“张老三,有本事你动我试试。”

    “动你——老子今天就动你了,咋地?”被这么一激,三叔当真动了,突然猛地一挥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郎川的鼻梁上。

    这一拳使足了力气,而且郎川压根儿没有想到三叔真敢动手,未做防备,腾地一屁股就跌在了地上。

    一拳把郎川打倒,三叔岂肯放过这机会,上前一阵拳打脚踢,这股子怨气可是积压了好些年,这当儿一泄出,哪还有个头儿?

    面对一顿暴拳,郎川压根儿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被打的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张老三,你狗日的想死!兄弟们,给我打死那狗日的!”

    钱贵站在对面一看,自己的姐夫被打了,这还得了,他只急得上蹿下跳,连忙吼叫着招呼手下的混子往这边赶。

    “乡亲们,快去,快去,挡住那些狗日的,要不老三就完了。”胡子爷爷被众人救醒了,一看钱贵带着手下直奔三叔去了,他急了,连忙招呼村民们赶过去帮忙。

    这么些年来,村里人没少和郎川动手,要说怕,他们一点儿也不怕,被打了大不了躺几天,好了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儿。他们只是恨,恨找不到投诉申冤的门道。这都是一帮血性的汉子,所以不用胡子爷爷提醒,他们也会赶过去的。

    这下就热闹了,钱贵带着人才将三叔摁倒在地上,后面十多个村民提着锄头镰刀就赶到了。

    没有多余的话,两帮人干上了。

    让小山没有想到的是,一向软弱的父亲张顺生,他竟然也动手了。他摁倒了钱贵,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了钱贵的脸上,那摸样哪有多年染病体弱的迹象。

    “小山!”被小山拖着躲到远处的林雅思惊恐地闭着眼睛,自小长在城里,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要一直这么打下去么?这样会打死人的!”

    “打死人?”小山看惯了这种场面,早已经见惯不怪,“人的命要真是有这么脆弱就好了,我倒是希望能够死些人。”

    林雅思睁开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比起那边血腥的场面,似乎这个少年的愿望更让人难以接受。看着小山眼里露出的一股狠光,林雅思觉得一股寒意袭身,“小山,你心里的怨念好大!”

    小山没有在意林雅思的话,他只是冷眼在人群里寻找郎海的影子。

    他要找到他,一定要。

    从一来到水库,小山就在下意识地寻找郎海,可奇怪地是郎海始终没有露面,便是三叔口里的那三个陌生人也都没有露面。但是小山有种感觉,这些人一定在这里。

    水库边上两帮人的斗殴惨烈至极,几近人人挂彩,可就算是这样,郎海居然都没有露面,那只能说明一点,郎海藏在石屋子里,他怕有人趁乱进入石屋子。

    这么一想,小山有些欣喜,郎海怕人进石屋子,肯定是因为里面藏了重要的东西。

    藏了东西……郎海认为贵重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小山咧嘴笑了,他猜到郎海藏了什么。

    “雅思姐,你能帮我一个忙么?”小山扭头看着惊愕地林雅思,有点兴奋地说道。

    林雅思木木地点点头,她心里有点后悔来这一趟,她只是想见见最好的朋友的家乡,她以为会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宝地Qī。shū。ωǎng。,谁曾想会是这样的不堪呢?

    “小山,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我想让你在郎小月哪里打听一下郎海什么时候会离开村子?”

    林雅思一愣,她不明白小山让她打听这个做什么,可是看着少年眼里的急切和信任,她又不忍拒绝,最终点了点头。

    第十章 会是一个变数么

    村民体健力壮、人数众多,可是对阵钱贵手下的职业混子,他们还是败了。

    那些混子天生就是打架闹事的料,他们无牵无挂,不用种田不用种地,被打伤了大不了到医院里躺几天,反正医药费有人支付,事后还有辛苦费可拿,这是美事。

    他们赚的就是这种钱。

    可村民们不一样,他们不怕挨打,可是他们怕被打趴下了无人照顾一家老小,他们更怕住医院的一大笔开销。他们太穷了,穷的要使劲地节约每一分钱。

    胡子爷爷已经年近古稀,为了田里的几苗稻子,他还是挺着老迈的身躯来跟郎川干了一架。可是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呻吟地村民,他后悔了,他在想如果不牵这个头,谁还需要去忍受这个痛苦呢?

    算了,不就是几苗稻子么,没了就没了。没大米咱就吃棒子面,解放前咱不是连棒子面都还上顿不接下顿么?

    “郎川,带着你的狗让开!”胡子爷爷抖一抖尖削的双肩,一股浑力上手,猛地便扯开了围住村民的两个混子,他扶起躺在地上的三叔,招呼一下没怎么受伤的张顺生,“顺生,让那边的婆姨些都过来把人弄回去吧。咱不指望这口水库了,我就不信没了稻子咱就能饿死!”

    郎川没有阻止村民们撤走,他心里清楚,要真的在干下去,谁也讨不了好。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水库里的水没有少一滴,这就行了。

    他更不理会村民们的咒骂,在他看来,别人怕他才骂咧。他就是喜欢这种被人畏惧、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感觉。

    “胡子大爷,你慢走!”看着村民们撤走,郎川心里涌起股胜利的亢奋,拿手摸了摸额头,被三叔揍出来的几个肉包貌似也没有那么疼了嘛,他嘿嘿一笑,一副奸猾之相。

    胡子大爷没有理会郎川的谑笑,他转身看着郎川,老迈地眼睛里透着愤怒地火光,“郎川,我老了,没多少日子好过了,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跟你说一句话咧,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见鬼的,你要小心遭报应!”

    听到这话,郎川笑的更放肆,小腹都传来了微微地痛意,他搂抱着腹部,身子躬的像一只赖皮虾,“报应,哈哈,报应,那个老东西说我会遭报应。啥是报应?老子就是报应,哈哈!”

    胡子大爷冷哼一声,摇头跟着村民走了。这就是一帮地痞流氓,哪怕是再多看一眼也会吐的。

    见到父亲没有受伤,小山拉着林雅思也悄悄地走了。

    离开水库,林雅思往郎小月的家里走去。

    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怎么就轻易地答应了小山的请求,倒不是说小山的忙不能帮,只是那个少年眼里露出的那种狠意让她觉得心悸,这个少年似乎要做些什么。

    郎小月是她最好的朋友,而她答应替小山打听郎海会不会离村,那这算是对不起小月么?

    林雅思一路懊悔,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没有注意到站在房前的郎小月。

    “雅思,你怎么自己出去了?”坐了一天的车,郎小月太累了,回家洗个澡躺下便再也不想起来。可她记起了自己的朋友,于是又起来,却发现林雅思不在屋子。她有些着急,就一直守在屋子前面等候,仍由太阳晒着。

    “小月,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听见郎小月的声音,林雅思有些心虚,她牵强地笑了笑,“我看你睡的太香,就没有叫醒你,自己出去转了转。”

    “哦。”郎小月点点头,见到完好无损的人儿,心里也就踏实了,“进屋吧,外面太热。对了,肚子饿了吧,想吃些什么?大嫂来电话说明天才能赶回来,今天只能我们自己做东西吃了。”

    “那我们一起做吧。”林雅思不敢提起已经吃过饭的事,她跟在郎小月的身后进了厨房。

    “小月,你回来了,你的二哥三哥怎么就不来看你呢?”林雅思故意将声音调的很平缓,可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微微地颤意,她忘不了刚刚见到的郎川的那种蛮横,她也隐藏不住问这话的目的性。

    不过郎小月没有在意,她只认为朋友是饿了或者累了,她熟练地生火、添水、洗菜,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这时的林雅思倒有点多余了。

    “你不提他们我倒差点忘了,三哥平常都不在村子里,今天刚回来,他说明天晚上让我们去他家里吃饭。”郎小月望着有些呆滞地林雅思,“你还是出去吧,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村里的厨房你没有见过吧?”

    林雅思想说我已经见过了,但终究没敢说出口,她说出来的是小山托给她的一句话,“你三哥请我们吃饭?那他这次不急着离开吗?”

    “应该不急吧,听说是跟朋友回来的,他的朋友出去办事了,好像要等到他们回来之后一起离开。”说起这一切,郎小月话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倒是后一句略带了一些埋怨,“他总是这么漂着的!”

    “哦——”小山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并没有费多大的周折,不过林雅思的心里却有些杂味,她还在问自己,这算是一种欺骗么?

    “小月,你教我炒菜好么?”林雅思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她走到灶台前说道。

    “好啊,来,你就炒鸡蛋西红柿吧!”

    “先倒油吗?这么多够了么……哎呀,油怎么会炸的……”

    “要等锅烧热了才能倒油……哎呀,你没有烫着吧……”

    锅里的油“啪啪”地炸着,沸腾了两个青春少女培育快乐的血液……

    …………

    ******************************

    正午的太阳正烈,仿佛一个火炉反过来挂在了天上。幸好山里还有些凉风,也幸好盘龙庙上还有几棵遮阳的大柏树。

    小山知道伙伴们的习惯,从水库离开,他直接上了盘龙庙。

    土牙儿他们正躺在大柏树下小憩,那些略小的娃不晓得疲惫,在石头上画了一个简单地五子棋谱,一堆娃用一堆石子和小木棍杀做棋子的正酣。

    “小山哥,你来咧!”

    完全是一种自然地默契,小山才走过来,几个伙伴相继睁开眼睛。

    “我们去下面林子吧,对了,大憨咧!”小山在几棵大柏树下扎堆的少年里环视了一下,没有看到大憨。

    “他在庙子后面的石头上睡觉咧。”大壮指了指盘龙庙后面。

    “嗯,你们先下去林子,我去看看大憨!”小山转身走到盘龙庙后面。大憨果然蜷在一块突起地大石头上睡着,均匀地打着鼾声。

    小山没有立马叫醒他,而是静静地看了片刻。他在想,若是没傻,大憨还能睡的这么安稳么?

    “大憨,醒咧,小山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小山带了一个大馒头,在里面夹了几片厚厚地腊肉。他将馒头放到大憨的鼻子前晃了晃,闻到肉香,大憨翕动几下鼻子,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小山哥哥!”初醒的大憨显得有些羞涩,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肉夹馍不放。

    “诺,给你的,赶紧吃咧。千万别让那些小家伙看到了,要不得跟你抢咧!”小山将馍递到大憨的手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骤地有些心酸,他默默地念着,“吃吧,吃吧,如果小山哥哥这次成功,以后把最后的东西都留给你吃!”

    “大憨,你就在这里吃咧,我先去下面林子,一会儿吃完了到下面找我们。”小山不敢多留,他怕再看一会儿大憨的样子会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下面林子里,多的也是柏树,杂乱地排列着,也遮住了艳阳,只是却没有盘龙庙上面的习习凉意。

    五个少年在先前狗蛋他们烧红苕留下的灰烬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时拿手驱赶着在四周盘旋的苍蝇。

    “小山哥,出了啥事咧?”小山的面色有些严肃,土牙儿意识到了一点点不妥,问道。

    “刚刚郎老二又发狠了,打了胡子爷爷。”小山左手飞快地在面前挥过,抓住了一只飞的极为优雅地苍蝇,掐断了它的翅膀然后扔进灰烬里面。

    “啥?那狗日的不是人咧!”胡子爷爷在村里的口碑极好,对几个少年尤其好,一听他被打了,大壮急得跺脚,“老子这就去弄死丫的。”

    “你又没脑子咧!”野小子狠狠地掐一把大壮,“你想坏事还是咋咧?你的大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你能打的过郎老二?”

    “大壮,你得冷静咧,明天咱把他擒住,你想咋打就咋打,这会儿可不能打草惊蛇咧。”大峰有着土牙儿的沉静,也有土牙儿没有的狠色,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簇簇火苗。

    “还是为了放水的事,我爸和三叔也跟他们干了,还有十多个村民。”

    “啥,这么多人在,胡子爷爷还被打了?”

    小山无奈地笑一声,“不可思议么?也没啥不可思议的,钱贵回来了。”

    “钱贵,那混蛋咋回来了咧?那这下村里不是又得闹腾了么,这些个遭天杀的王八蛋。”

    几个少年都狠狠地咬着牙齿,一股股怒气在他们心里燃烧、游走、升腾。

    “回来的还有郎海。”

    “郎海?”

    如果说钱贵的归来,少年们表现的只是常规地愤怒,那么听到郎海回来,他们的愤怒却是超常的,同时还有震惊。

    郎海潜逃几年,如今还敢回村,那么也就是说他犯下的强奸罪已经彻底地被他大哥给抹去了。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即将要实施的计划,郎海的突然归来,这……会是一个变数么?

    第十一章 林雅思的揣测

    傍晚时候,林雅思如约找到了张小山。

    原本抱着度假的心情来到这个村庄,可是打一入村开始,这种心情便慢慢地消失,最后荡然无存。林雅思一直处在惊愕之中,刚开始她以为这一切的发生源自于好朋友郎小月的烦恼,可现在看来不是,自己一点一点的失去心里的轻松,慢慢变得错愕、惊慌,这一切却都是拜眼前的少年所赐。

    在这个少年面前,她甚至连逃离的心思也生不起来,无端地她便被这个少年牵着鼻子走了。就像现在,她本来可以说上一句话就走的,可她做不到。

    “小山,你会做伤害小月的事,对么?”女人的直觉很准,三番五次地看到少年眼中流转的狠色和睿智,林雅思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正在策划一起一般成年人都不敢想的大事,而这件大事绝对与郎家人有关。她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一切会不会对郎小月造成直接的伤害。

    小山已经从林雅思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面对她的提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里的高深和莫测不该是他这个年龄所该持有的神情,“中午我跟你说过咧,郎小月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那么劝她跟你离开村子回省城吧,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

    这话可能是搪塞,可林雅思觉得可信,这个少年不会直接伤害郎小月。她也曾这样想过,带郎小月离开,可是那可能么?这样的话自是不需说的。

    “跟郎小月认识两年,她对自己的家人从来都是只字不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与家人的关系相当微妙。可是不管如何微妙,家人终究是家人,我劝不动她,所以也不需劝。”这个少年与他年龄不相仿的老成让林雅思省去了诸多麻烦,与他谈话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他绝对能懂。

    “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咧。”小山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还是那般淡淡地笑着,“你喜欢吃鱼么?”

    林雅思明显很不适应少年思维上的这种跳跃,他们现在谈论的是郎小月的问题,可怎么突然就转到对食物的爱好上了?

    林雅思很是不解地摇摇头,“我不喜欢鱼的腥味,所以通常不吃鱼。”

    “安啦,那就好咧。这一阵如果饭桌上有鱼,最好不要去动它。对了,郎小月是你的好朋友,我相信你也会阻止她的,对吧?”小山又转了回来,死死地盯着林雅思的眼睛,似是在探测着什么。

    林雅思的心头漫着浓浓地迷雾,然而小山这句话却像是一把熊火,心头忽地一下子就明朗了:他一定是想对郎小月二哥的鱼塘做些什么。

    提醒自己不要吃鱼,他是要往鱼塘里下毒么?这还真的是一般人不敢做的,联想到郎川的蛮横和那口水库的浩大,林雅思看小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色彩。

    “呼——”她吁了一口气,小月她二哥的确霸道了一些,为了养鱼断了村民们中稻,如果毒死了水库里的鱼,他誓死捍卫的水也没用了,那样村民们该可以用上水了吧?只是,这样一来,郎川和村民们之间又得爆发怎样的冲突呢?

    管他怎样的冲突,只要郎川和村民们都不会把怒火烧向郎小月就好。

    如此一想,林雅思心中豁然开朗,她冲着小山笑了,笑里还有无限地感激,“小山,放心吧,我会劝小月的,而且保证绝对不会坏了你的事。呵呵,谢谢你!”

    小山耸耸肩,从林雅思的眼神里,他知道她在揣测自己的意图。不过他很释然,她不担心林雅思猜出他要做什么,就像林雅思说的那样,她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小山不明白这种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他还是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可谢咧,郎小月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行了,回家吧!”

    “好吧,我回去了!”解决了心里的疑惑,林雅思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她开心地冲着小山笑了笑,刚好迎上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那笑像是开在盛夏的花。

    盯着林雅思离开,小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冷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林雅思的身影,他才快速地转身,却并不是回自己的家,而是向土牙儿的家跑去。

    ************************

    半个小时以后,野小子、大峰、大壮也都赶到土牙儿的家里,五个少年齐齐聚在土牙儿的屋子里,神情肃穆。

    “小山哥,你的意思是说蔡琴芬那婆娘明天就会回来了?”听小山讲完与林雅思相谈的经过,土牙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山点了点头,郎海的归来是一个意外,蔡琴芬却也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天,那以前制定的计划便被彻底地推翻了。所以与林雅思分开以后,他急匆匆地便将几个伙伴召集了起来。

    “小山哥——”大峰还是负责在门口把风,只是此时他再也静不下来,“那我们这事咋办,不弄了么?”

    小山的情绪相当低落,他将头深深地埋着,“下一个月我满十六岁咧,在我国法律上,只要满了十六岁便要负全部的刑事责任。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我至少要蹲十年大狱!”

    小山抬头将目光在每个的伙伴的脸上停留一阵,“这次的事是我策划的,你们只是从旁协助,所以事情完结以后,你们一定要一口咬定是受我的教唆。听见了不咧?”

    小伙伴们犹豫了半晌,这话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此时听起来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他们也曾想过通过另外的途径来解决郎家对于村民的压迫,可是他们着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从策划这件事开始,小山都一直持着一力承担所有责任的观点,可是这一刻当真就要来临的时候,小伙伴们迟疑了,他们开始畏惧即将面临的一切,他们也没有将一个自小的玩伴推出去的胆量。

    “咋的咧?”见伙伴们迟疑,小山有些怒了,“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料,但是我们计划的环节一个不会少。计划中我们需要在事件之前游说一些村民在事后签署万民书,因为郎海的突然回来和蔡琴芬的提前回来,那么我们便把这个环节推后。只要这件事顺利,我顶多算是少年犯,只需要负一部分法律责任。再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我们拿到的罪证足够充分,加上村民们的求情,或许我还能躲过牢狱之灾咧!”

    “咋地,你们还有啥想法?”小山也深知伙伴们的担心,他尽量地让自己平和一些。

    “小山哥,这事咱们稍后说咧。现在先看看事情该咋弄吧!”土牙儿心里也放不下心里的担心,只是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忙把重心转了过来。

    小山扬了扬嘴角,这一堆人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对每个人的性格都了如指掌,他自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也不显得着急了。

    “事情咱照办,人咱照弄,只是要提前一天。明天下午咱就去三道拐逮蔡琴芬,晚上逮郎老二。”小山捏了捏拳头,“只不过逮了找老二之后,咱还得到水库边的石房子里去一趟。”

    水库边的石房子,那里不是住着郎海么?几个小伙伴同时一愣,小山这是要连郎海一起弄么?

    几年前郎海因为强奸小山的姐姐犯了众怒,整个村子的村民出动都没逮得了他,那现在凭着几个少年就能将他逮了么?

    小伙伴们第一次怀疑起小山的话来,齐齐问道:“小山哥,郎海逮得么?”

    “小山哥——”土牙儿是最后一个说话的,他的担忧也是几个伙伴中最大的,他迟疑着,“听我爸说郎海有可能在外贩*毒,他手里头好像有把子。”

    这是祖国的边境小村,徒步一天便能见到越南的边界,贩*毒并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把子便是毒*贩们手中的枪。

    见到小伙伴们的担忧和惊恐,小山丛怀里掏出一本黄皮本子,摊开来放到伙伴们面前,“郎海不是有可能在贩*毒,他根本就是在贩*毒。大家来看,这是我姐当年被那混蛋侮辱时冒死弄出来的账本,记载的全是他贩*毒时的账。”

    对于账本上的账目,少年们看的并不是很懂,但是上面记载的东西却是一目了然。

    小山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人名和电话号码,“看看这些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就是郎海的上家和下家。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贩*毒网络,如果能够把这个交给公安局,我想我们的功劳会更大咧。”

    摧毁一个贩*毒集团,这意味着什么,几个少年心里想都不敢想,如果能有这个功劳,说不得他们真的可能免了牢狱之灾咧。

    牢狱之灾是什么,对于几个少年来说那就是后顾之忧,现在证实郎海在贩*毒,那只要协助公安局捣毁了他们,那他们绑架的过不是就小了很多了么?

    看着发黄的账本,少年们有些兴奋,他们完全忽略了郎海身在贩*毒集团给整件事带来的难度。

    第十二章 活泛泛的鲤鱼

    “小山哥,那你打算让我们咋做咧?”

    郎海的凶悍让几个少年心悸,然而捕捉郎海的犯罪证据带来的巨大震撼却成了一个更大地诱惑,少年们兴奋了,他们完完全全地忘记了困难,又或者说他们忽略了郎海那种略带泯灭人性的侵犯性。

    几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将带着期待地眼光聚焦在张小山的脸上,在他们看来,张小山既然早已经掌握了郎海贩*毒的事实,那么他定有狙击的办法。

    然而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仇恨催人成长,凌辱亲姐姐致使其自杀的仇恨甚至催促着张小山将超越年龄的深沉和狠厉强加给胸腔里一颗还来不及定型地小心脏,这已经超越了自然的成长规律,就如给青涩地西红柿施加了催红药剂一样,它的外表再鲜艳,内里的果肉终究还是酸的。

    说到底,张小山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法律上的确规定十六岁便具备完全的刑事责任,可真正成年还是十八以后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黄皮账本,张小山心里的愤怒转化成了惊讶,继而是惶恐,然后又回到愤怒,这一切情绪的变化,到后来终于全部转化成了茫然。否则,当时他就应该把账本交给警察,他没有交,是因为郎海的大哥郎大山的一句话:我郎家的人,就算是成了本*拉*登,也还是会活蹦乱跳地活在世面上。

    那会儿他不过一个懵懂地十岁少年,一个十岁的少年能判断真假的标准是什么?是人们脸上最直接的情绪。

    郎海出逃以后,郎大山脸上的嚣张让张小山本来已经迷茫的心灵上再蒙上了一层不可扎破的膜。

    这种膜在不断衍变,随着张小山心灵地“老化”,它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可不管怎样变,他始终扎不破。

    所以,面对伙伴们期待地目光,张小山有些无措。在几个少年之中,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还能正确估计郎海的凶悍程度的人,他始终忘不了下身染满血渍的姐姐回来时眼睛里的惊恐。

    只是,郎海凶悍,张小山心里却有一颗比这种凶悍还要恐惧的种子,那就是仇恨。

    仇恨不止催人成长,同时它也带给人勇气。张小山心里在想着最坏地结果,那就是事败,大不了下去陪着孤独的姐姐。

    “野小子,你爷爷留下的药里面还有牛配种时用的那种么?”张小山终于回应了伙伴们的期待,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描淡写。

    “咋咧?”大壮觉得惊奇,这会儿商量的不是逮郎海的事么,咋突然问野小子要牛配种时用的药咧?难道小山家的牛发情了么,不能够啊,他家的牛是公的,老早的时候就骟了嘛。大壮想不出缘由,傻呵呵地就问了,“小山,要那东西干啥?难道公牛也能下崽儿?”

    气氛本来有些沉闷,不过大壮一句没脑子的话却是让众人笑了。小山再一次感觉到让大壮加入是一件幸运的事,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黑脸张飞,他不是没脑子,只是懒得让脑细胞运动而已。

    黑脸张飞?

    小山环着几个伙伴看了一圈,心里突然涌起了异样地感觉,围绕在身边一圈地伙伴,不正应了三国一帮雄将么?土丫儿低调、睿智,总是谋定而后动,他该是诸葛亮一类的人物。大峰沉着、勇猛,性子耿直有若红脸关云长。而自己呢,谋天下而动全局,不正是那刘备么?

    三国之蜀!

    小山笑了,他骤然来了信心,拍打大壮的手臂也不由地轻松了许多,“大壮,公牛要是能下崽儿,那你的大肚皮里面一定藏着一个胖小子咧!”

    “小山,不能这么取笑人咧!”大壮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大一个笑话,最后给自己摆出一个大乌龙,这当儿成了伙伴们的笑柄,他的一张黑脸有些微微地泛红,他嗔怪地望着小山,有些无辜。

    大壮的笑话不过调剂一下低沉的气氛,若是无止境地笑下去,那便破坏了伙伴间的友谊,小山适时地阻止了众人,“好了,不笑咧。野小子,到底你家里还有没有那种药咧?”

    “你说的是催情药么?”村里的孩子并不忌讳这些,大人们调笑

    时常把生殖器官挂在嘴边的比比皆是,这些孩子早已经见惯不怪,他们多少也沾染了一点这样的气息。野小子自小随着爷爷学习中医,加入这个小团体以后,学的更是努力。更何况小山问的这种药是用在畜生身上的,那就更加不用忌讳。

    小山点点头,“是咧。”

    野小子不过学了一点医理皮毛,不过催情药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她却是知道的,她隐隐地感觉到了小山的意图,心里不甚担忧,“小山哥,爷爷说这种药是针对畜生配制的,若是人服用了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说不得会断了后代咧。”

    小山没有想到这一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野小子,他心里有些欣慰,伙伴们都成长了,这是好事,每成长一分,他们策划的事成功的几率也就大了一分。

    他的确是想把这种药用在郎海身上,郎海那种人即使留下后代,谁能保证不是又一大祸害呢?

    “野小子,你觉得郎海还配拥有后代么?”

    “这……”野小子找不出思考这个问题的角度,她领悟出小山的意图后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爷爷的话,那完全是来自于本能,一个女人的本能。即使她还没有成长为一个女人。

    “郎大山无后,郎川无后,为啥?这是老天对他们作恶多端的惩罚,他们不配有后。他们郎家人欺凌乡里的时候不曾想过为后世造福,所以上天惩罚他们咧。郎海贩*毒,他又害了多少个家庭破裂分散?毒杀了多少无辜幼儿?这些人断了后是谁的责任咧?是他郎家!

    如果我们将郎海的一切罪证找出来了,他吃十颗枪子都有余,就算没有这种药,他不一样会断了后代么?既然这样,那我们怕啥咧?”

    小山一直盯着野小子的眼睛,他要彻底地抹去她眼睛里突然升起的不忍,他要让她狠心,彻底地狠心,不然她怎样能面对把这些人弄到龙王洞之后的景象?

    野小子低头了,但她并没有如小山想的那样是因为狠下心来,她低头只是因为找不出辩驳的话,郎海作恶多端,若是有了后说不得只?(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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