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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因为王冬至的游戏厅被人纵火,那些调查张国俊家游戏厅火灾事件的专家受此影响,也逐步改变了他们原来认定火灾仅仅是偶然事件地意见。不少人开始倾向于认为人为纵火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也怪不了这些专家们:引起大火迅速燃烧起来的主因是那辆旧摩托车。到底是摩托车油箱本身漏油还是有人人为地被人倒上了汽油,难以认定;二是火灾的起因是不是众人所说的电插板的电火花引起,还是别人点火,难以认定。
现场,特别是放摩托车的通道在救火的时候被破坏殆尽,如果有人先倒下汽油,再丢下一个香烟头,完全可以造成火灾。也许出现电火花的时候,正好有人丢香烟头呢。
专家也不是万能的,特别是现场和证据被破坏地情况下。
就在公安局和晾袍乡的都在紧锣密鼓破案时。夏季的洪水却如期而至。它可不管人们是不是忙得过来,连续几天阴雨天之后,堤外水位一下超过了警戒水位一米多。晾袍乡的工作一下子由配合公安局破案被迫转变到抗洪抢险这件大事上。
晾袍乡的领导力量本就不足,兰永章是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一肩挑。现在二件大事都需要人手,一时哪里忙得过来?兰永章坚持了二天。看着堤外险情一天天加剧,实在坚持不下去地他在征求了另外二个党委的意见后向县委打报告要求增强晾袍乡的领导力量。报告里提到了提拔几位干部当副乡长的请求,其中包括综合办公室主任、财政所所长等人。
接到报告的县委领导班子却一致反对现在提拔晾袍乡地干部:张国俊游戏厅地火灾就使朱贺年、田国峰等人感到非常被动,特别是晾袍乡的经济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没有让县委领导信服地理由。讨论了好久。大家都没好的办法。现在全县都在抗洪抢险,各地都是人手紧张。无法从异地调动。最后还是朱贺年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临时调派县长助理薛华鼎到晾袍乡代理乡长。
朱贺年的这条建议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县常委的一致认同。不过在征求兰永章、薛华鼎意见时,遇到了一点麻烦。
薛华鼎没有说什么,因为朱贺年在常委会会议散了之后,就已经打电话劝说了,其主要理由就是薛华鼎没有独当一面的行政经验,利用这个短暂的机会积累一些经验对他薛华鼎的前途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只是担心这个关键时刻过去,所作所为能不能得到下面的人和县委县政府的认同。在朱贺年打了定心针之后,薛华鼎也就同意了。朱贺年说道:“只要你不犯错误。安心做事,我们县委就会满意。”
兰永章则主动提出让薛华鼎当代理乡党委书记,他自己退一步只当乡长。
当征询他意见的田国峰问他是不是有个人情绪在里面时,兰永章苦笑着说道:“要我说实话地话,还真有点个人情绪。我们提出的乡政府里的人选都被你们县委否决了,我心情当然不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让薛助理暂时下来代理一段时间,我个人还是非常欢迎的。但他本身就是副处级干部,怎么能屈尊在我的下面?为了更好地搞好工作,我建议让薛助理代理乡党委书记,我来配合他。我向你田县长保证,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工作,全面地配合他。即使这个班子是短暂的,我们也会把这个班子搭好。”
田国峰道:“你也知道,薛助理在你们乡只是过渡。如果让他一去就代理乡党委书记,能不能领导好一个乡地工作暂且不说,但明显会让你们乡的干部产生抵触情绪。如果过渡不好。你们乡的工作就被动了,抗洪抢险和破案都可能受到不好的影响,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所以请你从工作的角度去考虑,不要顾忌他的处级干部身份,我们可以把他看做是挂职锻炼嘛。再说,你也认识他,了解他,薛华鼎薛助理,不是那种斤斤计较身份地位的人。如果连几个月的工作都配合不好,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他能成什么大事?就这么定了吧。”
兰永章道:“既然田县长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算作挂职锻炼。那好吧。我同意县委县政府地决议。”
田国峰道:“嗯。不过,你工作的时候注意一下,既要安排好他的工作,也不要过于…”田国峰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
兰永章笑道:“我知道。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地事。我都会注意的。绝对不会损害薛助理的威信,更会刁难他。我可不敢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过不了几天,他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我能不小心翼翼吗?呵呵。田县长。你放心吧!”
“你是老干部了。这个度如何把握,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呵呵。我可不想你们闹矛盾,也不想我们派一个享福的老爷下去,让你们心里骂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娘。”田国峰笑着挂了电话。检查的任务,调到晾袍乡挂职锻炼当代理乡长。县委书记朱贺年告诉他,在当代理乡长期间不改变与原有的人事隶属关系和工资待遇。也就是说薛华鼎依然还是享受县长助理的待遇。
挂职锻炼是一种公务员交流的形式,是非常常见地现象。一般是指机关有计划地选派官员在一定时间内到下级机关或者上级机关、其他地区机关以及国有企业事业单位担任一定职务,经受锻炼,丰富经验,增长才干。
挂职锻炼带有一定的指令性和计划性,在什么时候、选派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和单位去挂职锻炼以及让公务员挂什么职、锻炼的时间多长等问题,都是由机关决定并与接受挂职人员的单位事先协商做好计划而组织实施的。挂职锻炼地时间一般是一至两年,时间过长会影响原单位的工作安排,时间过短则有可能达不到锻炼的目的。对挂职锻炼的去向范围规定地是下级机关或者上级机关、其他地区机关以及国有企业事业单位。
只是薛华鼎这种下派则没有这么正规,时间肯定也不会长达一年甚至二年,只要晾袍乡地局面有所改善,积累了行政经验的他就可以回到原位。
朱贺年甚至还暗示,如果薛华鼎在下面做出成绩地话,他有可能在回到县里的时候直接跨过县长助理而当上副县长。
在走马上任——确切地说是走马下任——的那天,田县长和县委组织部长亲自送他前来。本来薛华鼎拒绝了田县长,但田县长笑着说是顺便过来给晾袍乡的干部鼓鼓劲,督促他们搞好抗洪抢险工作。现在洪水已经超过警戒水位一点二米了,大堤的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小小的险情。
正因为大堤出现了险情,原来计划的欢迎仪式被迫取消。只有兰永章和一个副党委、二个副乡长抽空赶过来与薛华鼎握了握手,说了几句欢迎等场面上的话。他们都没有客气几句就开始向田县长汇报了大堤的紧张情况,希望县里再调拨一些抗洪抢险物质过来。
堤外的洪水还在持续而缓慢地上涨,各地一个又一个告急电话传了过来,几个人的手机几乎都没有停。在见面并汇报的这段时间里,有人说发现了渗水,有人说需要更多的劳力,也有人请求他们调集更多的沙石…
听到情况越来越紧急,兰永章为难地对田国峰和薛华鼎道:“田县长、薛助理,真是对不起。只怕我们都不能陪你们吃中饭了,我们现在必须到抗洪抢险的第一线去。”
第419章【上堤】
田国峰大手一挥,说道:“我们几个大男子汉,要你们陪什么?现在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相关交接工作以后再说。既然防汛情况紧急,你们就马上动身出发。我告诉你们,千万要保住大堤,出了大事,我惟你们是问。还有,后天洪峰经过我们这里,你们有把握没有?…,那就好,你们都走!我们随后就到。”
看到兰永章等乡政府干部动身欲走,初来乍到的薛华鼎有点茫然:按道理自己已经是晾袍乡临时代理乡长,根据职务和工作性质,他应该跟兰永章走。可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分工,也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可以说是薛华鼎他还没有正式上任,作为县长助理跟着县长田国峰走似乎更有理由。
他正要开口相询,刚走二步的兰永章却快速地转身走近田国峰,小声地和他嘀咕了几句。其他乡干部或骑摩托车或搭摩托车,都先后告别离开。
薛华鼎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见田国峰眼睛瞧着自己点了点头。
兰永章笑着对薛华鼎道:“薛助理,你先坐田县长的车,陪着田县长和刘部长看看我们大堤的情况。等田县长、刘部长检查完了之后,晚上我们在加征村村委主任家会面,再进行具体的分工,怎么样?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说着,他也笑着说道,“兰书记,我现在是你手下一员,有事你就安排下来,我保证努力去做。做的不好请批评。你就不要喊什么助理不助理了。”
兰永章道:“行,薛乡长,等下见!”
薛华鼎惊讶地看着转身离开朝他自己的车走过去的兰永章,心里想:“县长下来检查工作,难道你乡党委书记不陪同?让他一个光杆司令检查什么?”
田国峰与兰永章挥手告别之后,笑着对薛华鼎道:“小薛,上车吧。现在情况紧急。他要马上赶到他负责的那一段大堤去。呵呵,你以为我们县干部每次检查都要前呼后拥?那是平时。真要出现了什么险情还这么做地话,那谁陪同我们,谁就是犯罪!”
薛华鼎等田国峰上车之后,也上了车,说道:“那也不能一个陪同人员也没有吧?检查中你要发现了问题怎么办,你向谁下指示?”
田国峰举着自己的手机笑道:“不有这个吗?有了它你还担心我不能下指令?我随时可以跟他们联系。再说我们每到一段大堤,就有相关的责任人会向我们汇报情况。还有。你现在不是晾袍乡的乡长吗?乡长陪县长,名正言顺啊。呵呵,闲话少说,我们走吧!”
晾袍乡和周围的几个乡镇都处于一个湖区地域内,是几十年前“农业学大寨”时出动无数的人力,用了几年时间人工围起来的一块淤泥地。薛华鼎他们所处地位置位于人工院的中间,离大堤还有八九里地距离。
其实,晾袍乡地域与大堤相伴的并不多,这个乡负责的大堤位置并不属于晾袍乡,而是在乐平乡境内。在湖区生活过的人都清楚。湖区防守大堤时,农民很少是负责本乡本村的大堤,一般都是异地防守。政府之所以这么做,让农民跑十几甚至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去值守,而不是在家门口附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样做,可以防止农民责任心不强,时时往家里跑。特别是出了险情的时候。如果离家近,那些在大堤上防守地农民肯定会分心,甚至可能丢下出险的大堤而不顾,强行跑回家抢救自己的家产、家人等等。那么,大堤的更危险了。
这几天连续下雨。乡间土路的路况很差。而且越接近大堤。田县长的车就越发不好走了。好几次他们坐的小车都陷进土路里的泥坑里。不说薛华鼎和组织部刘部长,就是田国峰这个县长也要下车来推几下。这样车才能继续前行。
推了几次后,他们三人都有点累了,不想再爬进爬出,干脆让司机一个人开车,他们走路。
薛华鼎看着小车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一个泥坑后,放心地走到路边的斜坡上,利用坡上的青草擦了擦皮鞋上地稀泥。他笑着对刘部长道:“刘部长,以前下乡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刘部长笑道:“是啊。不过二十多年前这种事我可常遇到。”他擦了擦鞋子,继续说道:“当年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我在一个乡插队,天天打赤脚,挑着秧走在路上很是轻松。现在不行了,打赤脚我都走不了路,路上的石头咬脚。嗨,刚才我嘴里都进了不少泥巴。”
走在前面同样是一身泥水的田国峰回过头对薛华鼎道:“小薛,上山下乡的事你不知道吧?那时候你还是几岁的孩子。我也下过乡,在乡里干了五年,还当过民兵排长呢。呵呵,农闲的时候天天晚上搞训练,累过半死。不过,很是开心。穷乐,反正大家都没好吃的,也没有什么好穿的。”
走在路边坡上地青草里,薛华鼎看着泥坑不断的土路,随口问道:“田县长,怎么晾袍乡的情况这么糟?连一条沙石路都没有?路的情况这么样,经济怎么可能发展上去?”
田国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是啊,要想富,先修路。可晾袍乡地经济实在太糟糕,过去大集体地时候是每年都要吃国家的返销粮才行。现在,农民吃饭问题基本解决了,但没钱。经济收入也好,税收也好,都是在全县乡镇中排名最低地。乡政府官员的工资都要靠县里拨款解决,很多人去年的工资还没到位呢。去年乡里老师的工资还是县教育局从我县长专项资金里拿出一笔解决了一部分问题。因为担心乡里截留,我们县里还专门派人下来督促,用党纪政纪警告他们必须专款专用,这才确保这些资金没有被乡政府挪作他用的,真正发到老师手里。哎——”
田国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县里从他们乡里几乎没有收缴过一分钱,就是通过税收的形式临时收上去了,也马上用其他名目返了回来。你也知道我们县地经济怎么样,全县要填的窟窿有多少,有多大?你想我们哪里能筹一大笔钱为他们乡修路?他们以前想过很多办法,也打了很多报告,但巧媳妇也难做无米之炊吧?兰永章刚到这里上任的时候。又打报告说要修路的,想修一条沥青路。让这条路与那条连接县城和市里的路对接起来。可我们县里只要他们乡负担百分之三十的资金他们都拿不出来。报告就这么搁浅了。我们跟公路局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全部由县里出钱,先修一条好一点地砂石路再说。等今后他们乡经济发展了,再将砂石路改为沥青路或者水泥路。”
田国峰和薛华鼎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把薛华鼎当着晾袍乡乡长地位置进行考虑。就是刘部长也没有认为里面有什么不妥当的。毕竟薛华鼎只是临时来充实一下晾袍乡的领导力量而已,等这里的紧张期一过就走。
田国峰说到这里,心里一动。问道:“小薛,你能不能活动一下,从外面活动一点资金过来,让晾袍乡的交通改善改善,这可是大家都期盼的事。”
薛华鼎看了田国峰一眼,没有立即答话,想了一会才说道:“我想想看。我想只要县里在政策、资金上多倾斜一点,修条路还是没问题吧?”
田国峰笑道:“你还没上任就胳膊往外拐了?呵呵,倾斜一点还是可能,但不能做的太突出。我们县地情况好的好不到哪里去。口子一开,别人就会囔着要。”
没有走上几里路,几个人都是一身臭汗了。车还是司机开着,一个人慢腾腾地移动它,遇到干硬一点的路面,它还跑得快一点。要是路面不行,汽车比人还走的慢,所以他们三人干脆就这么走着。没有再奢望能坐上一段。走着走着,小车反而落后他们几十米远了。
当走过一个破旧的小饭店时,县委组织部刘部长半真半假地问道:“田县长,人是铁饭是钢,我们还是吃了饭再走吧?要不等下推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田国峰实在不想在这种饭店吃饭。薛华鼎心里也怀疑这种饭店是不是卫生。但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饿有点饿了,加上还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怎么样。到工地能不能吃上饭还很难说。田国峰用征询的目光看了薛华鼎一眼,然后说道:“好吧,饭菜随便一点。走了这么远,也真是累了。喘口气也好。”
三人刚走到饭店的门口,一个穿花衬衣地妇女就笑着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三位老板,是来吃饭的吧?快请进,请进。春娥,出来泡茶!”
接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他们三人笑了笑,又转身进屋去了。
饭店是一栋普通的农家平房做的,客厅里摆了四张桌子,二张方的二张圆的,都用塑料布盖着,上面都放着一只白色的茶壶。房间二边摆放着两排木椅子,墙上挂着一本营业执照副本。
但里面没有一个顾客,看来饭店地生意并不怎么样。
刘部长对那妇女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司机。”
妇女笑了一下,小心地踩着路上的几块碎砖头,走到路中央看了看后面,笑道:“呵呵,小车比人还走的慢。老板,你们是当官的吧?”
薛华鼎笑问:“你怎么说我们是当官的?”
妇女道:“有小车地人不是有钱地老板就是当官的。同志,你想想,有钱地老板谁会到我们这个穷地方里来?我估计你们是来检查防汛工作的。”
薛华鼎道:“只要有生意做有钱赚,有钱的老板哪里不去?老板,你这里有什么菜,简单点,越快越好,我们还有急事要办。”
“好的。有鱼有肉,还有小菜。要吃点什么?”妇女几步进了店,对薛华鼎道,“要不要进去看看菜?”
刘部长一边散烟给田县长,一边对薛华鼎道:“薛助理,你点菜,我等司机,怕他等下又要我推。”
田县长兴致似乎高涨了许多,对薛华鼎道:“走,我们一起去看菜,土菜有土菜的味道。”之后,他又问走在前面带路进厨房的妇女道,“你家老板呢?”
妇女回答道:“他啊,上堤抗洪抢险去了。现在的水位高,这几天肯定回不来,我们村里除了在外面打工的,男劳力都上堤去了。”
田国峰问道:“那你怕不怕?”
妇女笑道:“我们怕什么?我们这里几十年都没有倒过院垮过堤。只在54年的时候倒过一次,现在肯定倒不了。政府比我们还急呢。”
刚才进来的小姑娘已经泡好的四杯茶,见他们进来就端了二杯给田国峰和薛华鼎。二人谢了一声接过茶,口干的薛华鼎还把茶杯凑到嘴边小心地喝了一下。
田国峰端着杯子道:“水火无情,真要涨几十年上百年难遇的大水,政府也是无能为力的吧?要想大堤保住,还是依靠广大的人民群众。仅靠政府的几个干部是不可保住大堤的。”
第420章【军人】
妇女道:“那是当然的。不过现在的大堤修这么高、这么宽。还有堤内堆放了那么多抢险用的沙子、卵石、木头,情况…条件比以前好多了。过去国家没钱的时候,只靠泥巴都可以保住大堤。现在要是大堤倒了,那我们守堤的人也太没用了。”
田国峰默默地点了点头,转换话题道:“老板娘,你饭店生意怎么样?税务工商部门态度如何啊?”
妇女有点惊讶地看了田国峰和薛华鼎一眼,故着大方地说道:“呵呵,生意一般,比做田还是好一点。税务部门也还可以,收的税…不是很多。工商部门?工商部门好像…他们对我们很好。搭帮党的政策好。老板,你们想吃什么菜?这些都是新鲜的蔬菜,都是我自己家里菜土里种的,保证没有打农藥。”显然,摸不清来头的她也不愿多谈。怕有些话传到那些人耳朵里,他们以为自己在告刁状。
薛华鼎看了看摆在案板上的蔬菜,看起来确实新鲜,就动手翻了翻。
田国峰也看了看这些蔬菜,说道:“那就来一个油炸辣椒、一个鸡蛋炒丝瓜、一个蒸茄子…,哦,蒸茄子花的时间太久,就炒一个茄子,再来一个空心菜吧。怎么样?老板娘,我们只点小菜没有多少钱,你没意见吧?妇女笑道:“没意见。你们城里人现在都讲究什么养身,肉食吃多了不好,容易得高血压。呵呵。你们先到外面坐一坐,很快就可以了。春娥。快过来帮我洗菜。”
那个小姑娘在厨房外面清脆地答应一声,小跑着进来。她麻利地按照妇女的指点。拿起那些菜到水池边洗起菜来。
点完菜出来,司机也到了。四个人站在台阶上可以看见前面的大堤,目测离这里地距离大约在八九百米。
就在他们等菜上桌的时候,兰永章打电话给田国峰,先询问他们一行现在地位置。对他们已经到达当前位置稍微表示了一下惊讶。他在电话里说他走的另外一条路,也是把他坐地桑塔纳丢下步行后才赶到大堤上的。他所在的大堤薛华鼎他们这里大堤的位置有十几公里远的距离。
接着兰永章又向田国峰汇报说现在堤外湖里的水位已经平稳下来,没有继续上涨。他和乡里的一班人人正带领群众坚守在大堤上,保证大堤万无一失。
田国峰只是稍微问了几句相关情况就挂了电话。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不知是因为女老板的手艺高还是因为蔬菜新鲜,或者是因为他们肚子饿了吃什么都感到香甜。这餐饭花费虽然很少。但包括司机在内的四个人都吃得很香。
吃完中饭,他们又上路了。在他们吃饭时,天上出了很大地太阳,加上刮着南风,土路干了不少。等到他们出发,小车可以在路上正常行走了。林雷
八九百米的距离,小车很快把他们三人送到了土堤脚下。当他们下车时,一个穿着一身布满泥点衬衣的汉子正站在那里。这人身材高大,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们下车。他的眼睛并不是因为阳光照耀而睁不开,因为太阳照在他背后。看他的神情。薛华鼎怀疑这人是不是不把他们三个人看在眼里。
薛华鼎还在怀疑这个人的神态时,对方却说道:“田县长,你好。”
他的话让薛华鼎更是惊讶:“既然认识田县长,你怎么摆出这么一副神态?”
田国峰先跟那汉子打了招呼,这才简单地对薛华鼎介绍道:“他叫董新如,是晾袍乡党委委员兼武装部长。”
薛华鼎正要跟这个不知是眼有残疾还是故意露出不屑神情的人打招呼,对方又对他喊道:“薛助理,你好!我是第一次见你。你肯定不认识我。”
那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才是领导似的。薛华鼎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组织部刘部长一眼。刘部长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他知道这个人地一点底细,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薛华鼎看着董新如笑了笑,回应道:“你好!”
董新如似乎知道薛华鼎的心思。笑着说道:“是不是看我很奇怪?哈哈。我的眼睛在战场上打仗受伤了,所以看人是这个样子。我可不是轻慢领导。再说,我董新如敢吗?哈哈,我进步还要靠你们帮忙呢。因为这个眼伤,我可得罪了不少人。”
说着他走过来跟田国峰握手,走路的时候,薛华鼎发现他的腿也不正常,一瘸一拐的,肩膀左右摇晃着。
董新如握完田国峰的手,又握着薛华鼎的手,说道:“我还是一个瘸子。不过,走短路地话,一般人看不出来。昨天今天防汛工作太重了,脚都走痛了,想保持风度都不可能。”
“你辛苦了。”薛华鼎说道。不知为什么,听了董新如的几句话,薛华鼎心里对他产生一种亲近感。
田国峰一边散烟给董新如,一边问道:“这里的大堤没事吧?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董新如把烟放鼻子下闻了一下,说道:“县长的烟真是好烟,幸亏我拿自己的烟动作慢了一点。”说完才回答田国峰地话,“大问题没有。听兰书记说今天晚上我们这里会运来二船卵石,五方木头。有了这些东西,我想大堤更保险了。”
田国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老董,你时不时说你是军人出身。说话、回答问题怎么这么模棱两可?什么叫大问题没有?”
董新如道:“哈哈,田县长,这话还真只能说得模棱两可。这么说吧。如果水位保持目前这样,肯定没问题。后天洪峰过来。按水文通报上说地只上涨零点7米的话,那我负责地这一段大堤也没问题。我担保能守得住。让洪峰顺利通过。问题是,如果洪峰超过零点7米,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田国峰道:“不敢洪峰时最高水位是多高,你都得给我保住。就是用人填也要把堤填稳,垮了我找你算账!”
董新如道:“我当然也是这么打算的。真要倒了,我第一个跳下去堵缺口。绝不会活着受你地批评。我老董一辈子不会背处分的。”
田国峰没有接着董新如地话说,而是问道:“怎么大堤上没人?”
问话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已经走到了大堤上,只有司机站在车旁清理车上的泥巴:田国峰、薛华鼎他们一时上车一时下车,带了不少的泥巴上去。里面脏得很。
站在大堤上,真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看堤内一片碧绿,平整如砥;也一片祥和:鸡在屋角争抢啄食、牛在安心吃草,几个没有上学的幼儿在爷爷***带着蹒跚学步…
看堤外是一望无边的湖水,在微风吹拂下荡漾着,几只不知谁家的鸭子随波起伏,不时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嘎嘎…
但是,几个人都没有那份闲情逸致,看着无边地湖水离大堤顶面不到二米,远远高于堤内那些房屋屋顶。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昔日看起来温顺的湖水,现在看起来如毒蛇猛兽,随时要噬人。
“如果这里的大堤一倒,在一泻而下的洪水肆虐中,哪里还有人在?”薛华鼎心里想着,看着不断冲涮着堤面的洪水,心有余悸地问道,“要是刮大风怎么办?”
田国峰也是担心地看着董新如。
董新如还没有回答田国峰刚才的问题。他站在堤上,用夹烟的右手指着东边远处对田国峰道:“田县长,那就是我管的人,他们现在正在清查渗水沟,寻找堤脚管涌。”
田国峰手搭凉棚。朝远处看了看。远处的人一字排看。从堤顶一直排到了堤脚很远地地方。他们在缓慢地走着,脸都对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田国峰一边看嘴里一边数道:“一、二、三、…”等数了一会之后,才说道,“那里只有十来个人吧?还有的人呢?这么长大堤要守,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人。”
董新如道:“田县长,你管的还真细啊。其他的人我把他们放假了。”
田国峰闻言大怒,说道:“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是抗洪抢险的关键时机,你放他们的假?出了事、死了人你能负责。董新如,你马上给我把他们喊回来!”
董新如狡诈地笑了一下,说道:“他们就在下面农家睡觉。晚上不是有二船砂石,几方木头吗?白天不养足精神,晚上怎么运下船?”
田国峰有点怒气地看了董新如一眼,哼了一声,没有再深究这事,转而问道:“你收到了天气预报没有?洪峰过来的时候,这里有没有大风?”
董新如用半闭半睁的眼睛扫了田国峰和薛华鼎、刘部长一眼,说道:“收到了,说是明天后天都是北风二到三级,我们在湖地北面,这种风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我可不敢相信什么天气预报,事情还得做最坏的打算。你看,昨天电视里不是说我们这里是小雨吗?结果呢,现在是满天的太阳。后天要是发南风又下雨,那我们就麻烦了。气象台要是负起预报错的责任就好了。”
田国峰地脸色这才缓和一点,说道:“嗯,你们就是要有这个态度,不怕一万就怕万
董新如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湖面远处水天相接地地方。
田国峰又问道:“民工的伙食怎么样?他们地情绪呢?”
董新如道:“情绪没什么问题。反正年年都是防汛,洪峰也是年年有。他们要不认真做事,出了问题,就算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的家也会被洪水淹没。伙食嘛,如果上面再拨点款就好了。现在菜价比去年高多了,吃的不是很好,但保证天天有肉。”
“这是你们乡上的事,我一个县长也无能为力。我总不能开这个由县里拨款改善你们伙食的先例。”田国峰道。
“哦,我知道。哈哈,我以为你刚才一问就可能给我们搞点特殊政策呢。”董新如说话总是不把田国峰做一个威严的县长看,时不时开一开玩笑。这让旁边的薛华鼎感到有点新奇。他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吃的比在战场上吃的好多了。我们以前有压缩饼干吃就不敢埋怨了,哪里还敢有其他奢望?”
田国峰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问,我是怕你们乡政府太抠了,把钱不用在关键时刻,利用你们乡经济困难这条理由,克扣民工的伙食钱。要是那样,搞得民工怨声载道,误了抗洪抢险的大事,你们乡里的几个领导就吃不了兜着走。我今天下来可是来督促你们的。”
董新如说道:“我们乡的经济情况最差,也不会缺这几个钱啊。”
田国峰道:“难说得很,这次我就查出有点乡还是按过去的老一套,由各村各组甚至由农民自己带粮食、带伙食费来自己开餐。有的吃得好,有的吃得差,还有的干脆只有一二个蔬菜吃,真是乱弹琴!”
第421章【拒绝】
董新如笑问道:“那你这么问我,能问出实际情况来吗?真要了解情况,你应该私下里找我手下的民工去问。要微服私访才能得到真实情况。呵呵,你就不怕我骗你?”
田国峰笑道:“要是连你董大胆都不相信,我田国峰也就没有可信赖之人了。对了,董大胆,你一身的病,你可要悠着点,该出马的时候一定要出马。但是,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一下。不要到危急的时候你就掉链子。知道了吧?”
董新如道:“一年紧张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天,趁现在身体勉强挡得住,拼了。不过,田县长,你也知道我们乡的情况,干部实在太少了,有抓抗洪抢险的就没有抓生产和社会治安的。你们县领导得想办法解决啊。兰书记人是不错,可以个好汉也要三个人帮吧?”
“怎么,你想升官了?”田国峰问道。
“能升当然好,真要我适合,田县长,你不会反对吧?呵呵。”董新如道,“我听说不少人看我们乡经济差,都不愿意过来当领导。”
“鬼扯!有了位置还怕没人来?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田国峰接着看着薛华鼎对董新如说道,“这是我们薛助理,现在他就到你们乡来当乡长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了什么疙瘩,所以今天上午没有去迎接他?幸亏我们薛助理不是那么斤斤计较之人。否则,有你董大胆受的。”
说着,田国峰对薛华鼎道:“小薛,董党委是一个犟脾气,不爱迎来送往那一套,把工作看到比什么都重,你不会计较他吧?呵呵,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了。”
薛华鼎笑道:“田县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董新如则不以为然地说道:“田县长。你这是帮我说好话。我董新如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我自己知道。薛助理到我们当乡长?哈哈,我不是吹牛,我敢肯定他也就在这里搞一二个月。过了这段危险期就回去了,挂职锻炼都算不上。”
对田国峰说完,董新如又对薛华鼎道,“薛助理,不是我不喜欢迎来送往,实在是防汛脱不开身。他们几个人都有副手,可以暂时离开一会。而我承包的这一段可是我一个人负责,我走了之后。谁管?出了问题还不是我一个负责。所以只好得罪你薛助理,以求保住我自己的脑袋,呵呵,你要怪罪。我也只好认了。毕竟脑袋还是重要一点。”
田国峰笑了笑。道:“你啊你,真不好怎么说你。”他问道:“你承包了多少距离的大堤?”
董新如回答道:“五个村民小组横跨的距离,大约八百米长吧。”
说话的时候,那些沿堤坡巡查的民工已经走了过来,他们一边查看脚下的情况,一边好奇而胆怯地打量着与董新如交谈地干部。林雷董新如笑着对民工道:“大家先休息一下,过来吧,见识见识我们的父母官!”
民工们闻言一下围了上来。田国峰笑着走上前,一边散烟给这些民工。一边对他们说辛苦了并感谢他们,同时还逐一与这些民工握手。
董新如则把田国峰、薛华鼎、刘部长的身份向民工做了介绍。介绍薛华鼎时,董新如还是将他说成是县长助理。那些民工更加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诚惶诚恐地接过一县之长亲自散发的香烟。
田县长与他们握完手之后,大声说道:“同志们。你们辛苦了。院内几十万父老乡亲的性命就握在你们手里。我拜托大家一定要细心、认真、负责。不要因为我们的疏忽,让我们自己家里的房屋倒塌。让我们的孩子、父母、妻子被洪水冲走。我们一定要守住这段大堤,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民工没有像军人那样回答,而是憨厚地笑了笑。
田国峰继续大声说道:“现在天气热,你们要注意身体。多喝开水,饭要吃饱。有意见找你们董党委提,如果他不解决,你们就直接找我。”接着笑问道,“你们有开水喝吗?饭能不能吃饱?”
问到这里,才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民工参次不齐地回答道:“有水喝!”、“能吃饱!”
这时,董新如见田国峰的话说完了就及时吩咐道:“继续巡查去!发现问题马上报告!”
田国峰、薛华鼎和刘部长都向他们挥手告别,那些民工一边抽烟一边散开按开始地队形继续巡查堤坡堤脚。
等民工稍微离开之后,田国峰就带着薛华鼎和刘部长离开董新如,朝民工相反的方向走去。时不时看一看微波荡漾地湖面。他们的车则在远处一个斜坡道开到了堤面上,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移动着。
薛华鼎看着堤内堤脚处开的一条条小沟,不解地问田国峰道:“田县长,堤脚挖那些沟有什么用?刚才他们这样巡查到底是看什么?”
刘部长也是一脸的迷惑,只是他不好意思问,现在听了薛华鼎地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田国峰,等待他地回答。
田国峰指着堤脚下的小沟道:“那是渗水沟,主要是看大堤是不是有管涌的。在正常情况下,它们里面渗出的水都是清的,水量很小。一旦出了管涌,小沟里流出的水就是浑的,水量也可能大得多。这样就可以提醒我们早点采取措施。”
田国峰接着说道:“他们这么一字排开查,也是查是不是有管涌。看哪里冒水,哪里有空穴、裂缝。一个老鼠打的洞都有可能使我们这么宽的堤垮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
刘部长笑着问道:“一个小小地蚂蚁洞不至于让这么大的堤垮掉吧?格言也只是格言,除非它们把里面掏空了。”
田国峰道:“这就看我们是不是仔细检查了。如果一个小洞将堤内堤外联通了,那么右边这么高的水位就会有很大的压力,就会把水往洞里压。在高压水的冲涮下一小块一小块地淘空大堤里地泥土,将小洞逐步扩大,不用多久就是一个大洞,那样水就会越大,洞扩张地速度更快。那样一来,大堤就真地危险了。只有我们及时发现了这个漏水地洞,我们就可以采取措施将它堵住。防止它再扩大。”
薛华鼎也是一个门外汉,不耻下问地问道:“一旦发现了漏水的洞,我们怎么堵?”
田国峰道:“看情况来。对于管涌,如果能找到入口,那我们就外面用泥巴袋子堵,里面用沙子卵石压,解决起来并不难。如果不能找到入口只能找到出口,那就麻烦了。可能要用大量的沙子卵石和泥土堆压一个很高的台子才能控制住险情。出现漫堤的情况,我们还要打土围,建副堤。”
田国峰继续道:“小薛。防汛的事情真是马虎不得。不过,出现险情的时候你也不要心急。首先是在第一时间内向上级报告。第二是身边要常常带着有经验的民工,一旦出情况就采取果断措施。当然,我们也会发一批资料下来,你抽时间看一下。但书本上的知识是死地。一些情况还不能照搬书本,得多听听有经验同志的意见,多跟他们交流。不管你在这里呆多长地时间,这些对你今后的工作都有好处。后天的洪峰一来,我们县里的干部都要下来蹲点,你只是比其他人早下来二天而已。”
田国峰苦口婆心地说着。
边走边谈边检查地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就上了车,驶往下一个承包地段。他们所做地事还是询问基本情况,鼓励和鞭策相关负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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