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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鼎心里咯噔了一下,点了点头,问道:“看来你有了一定地想法。今天你不会是仅仅来诉苦的。你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是不是想由乡政府出面。搞一个有序管理办法出来?”
兰永章笑道:“还是薛县长厉害。我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想由乡政府出面。将那座土山收归乡里直接管辖。然后发包给一个最多二个厂承包。你看呢?”
薛华鼎笑道:“你早有这个想法还和我谈这么久?那对王春生这个砖瓦厂你怎么处理?”
“收购。由乡政府出面收购。等竞标之后再转卖给承包人。”兰永章说道。
“嗯。这个方法不错,既保证了承包者的利益又减少了村民之间的纠纷。”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你的思路办吧。你是一乡之主,这点事你着手准备就是。”
兰永章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还需要薛县长帮我一把。收回这座土山的使用权虽然在国家法律上来说没什么问题,但中间还是牵扯到不少的事。我们乡里几个干部地思想就难通。叶胜那个人就明确表示反对,还有施云芳也不同意。她父亲就是卢湾村三组的组长,也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他就准备自己在那里建砖瓦厂。你们县领导出面,我这个新来的腰杆就壮。”
薛华鼎很干脆地说道:“行,我抽时间到你那里去一趟,有机会把朱书记、田县长也喊上。公路建设不有一个开工典礼嘛,我就利用这个机会请他们一起去。在此之前我会把这些情况向他们汇报的,争取他们地理解之后,到开工典礼地时候你组织一个座谈会,以座谈会的形式把你地思路说出来,我们敲敲边鼓,问题不是很大。这是好事,他们一定会支持的。真要把一座好好的土山分得七零八落,引起村民纠纷谁也赚不到钱,那就惨了。”
兰永章笑着说道:“那就好。有了县委县政府的支持,我就胆量大多了。对了,薛县长,我还有一点事向你汇报一下。”
“你说。”
兰永章说道:“关于生猪外销的事,我们调查了一下,确实可行。现在我们乡存栏生猪量每年平均有一万三千多头。只要能销出去一半,就能为我们乡的农民增加一百五十多万的收入。如果我们乡的农户采取买饲料喂猪的话,生猪的存栏量还可增加,至少平均每年每户可以到达二头猪。”
他停了一下,说道:“还有就是我们乡的莲藕也与广州那边的一个公司达成了意向性协议。到了秋天,他们答应收购我们一千吨莲藕,虽然量不大,那也是一个好的开端,今后就可以凭这个扩大销路。这些都是你介绍的那个朋友帮的忙,现在就等这二条路通了。”
“呵呵,那是好事。不过我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行情,你们自己琢磨怎么搞就怎么搞。我强调一句的是,你们不要搞行政命令,也不要一窝蜂。引导他们,协助他们饲养、运输就行了。”薛华鼎边起身边说道。
“我一定会按你的指示办。薛县长,你放心,我们领导班子不会一味地求政绩。呵呵,能为农民做点实事,我也对得起自己的心。”兰永章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第452章【发怒的薛华鼎】
薛华鼎告别了兰永章后,喊上办公室的王干事一起坐车朝交通局赶去。
当他们达到那里的时候,交通局的领导早已经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作为交通局的主管领导,薛华鼎对几个领导已经相当熟悉,大家握手寒暄几句之后,就上了楼进了会议室。
汇报完他们上半年的业绩、全年的目标和将来的计划之后,交通局的领导就开始一如既往地哭穷,诉说他们手里掌握的资金太少,无法承担为全县经济发展提供相对应道路的重任。
局长只是稍微抱怨了一下,还是笑着跟薛华鼎说的。但等局长说完,副局长们就一件事一件事地跟薛华鼎摆,让薛华鼎明白他们的苦衷,希望薛华鼎能从县里多为他们争取一些预算。
显然,他们是计划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一个副局长说道:“薛县长,现在不是说要想富,先修路吗?可我们真是太没钱了,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干瞪眼。真是巧媳妇难成无米之炊啊。我们今年全年道路建设的预算资金只有八百七十多万。这可是一个县啊,这些资金比起南方沿海地区一个村都少。人家修路,每一米的成本就是二三万,跟高速公路的造价差不多,要是将我们手里的这些钱拿出去,只够人家修二百多米的路。呵呵。”
另一个副局长也笑着道:“说什么沿海地区,那是人家先行一步,他们的钱当然多了。他们一个村长的收入就是我们的好几十倍。还有什么分红、股票收益什么的,我们当然不能比。呵呵,其实你说那么远干什么。就是我们县晾袍乡地情况就比我们牛得多。他们一个乡地公路建设投资就是我们全县建设资金的五倍。”
局长故意板着脸说道:“老文。薛县长在这里,你们怎么还是口无遮拦?县里领导有县里领导的考虑嘛。也许我们交通局考虑的问题狭隘呢。”说着他转过脸,对薛华鼎道,“薛县长,我们这是座谈会。说错了没关系吧?”
薛华鼎道:“没关系。这事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是有意见。”
薛华鼎语气一变,说道:“但是,我提醒你们的是,晾袍乡算不算我们县地?晾袍乡建设公路难道不也是我们交通局的事?他们又没有把公路建到月球上去。当然,你们会说晾袍乡的公路没有纳入你们的全县规划。但是,我问你们。全县规划就不能改动?再说他们晾袍乡的公路建设打乱你们的规划了吗?不见得吧。”
薛华鼎看着交通局局长问道:“秦局长。你说一说,晾袍乡的公路建设是不是打乱了你们交通局地全县规划?”
秦局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说道:“那倒没有。”
薛华鼎说道:“我也知道没有。你们这几年肯定就没有考虑晾袍乡地公路建设问题。是不是?”
秦局长连忙申辩道:“我们是从全县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规划的,可不是我们不规划他们晾袍乡,只要县里给我们投资,不说晾袍乡,就是哪个遥远的村我们也可以规划进来。”
薛华鼎挥手道:“我不是说你们规划不好,也不是批评你们规划慢了。我知道我们县里给的钱不多,只能先尽量满足县城周围的道路建设需要。”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有人还不满地、偷偷地瞥了一下薛华鼎,意思是说你早知道还问。
薛华鼎说道:“既然他们晾袍乡没有打乱你们的规划,那你们有什么意见?你们就当着晾袍乡现在没有从上面争取到资金,没有准备建设,不就行了?再说。就算打乱了你们的规划。你们也可以要他们改正啊。现在晾袍乡的公路不还是你们地设计人员在设计、在查勘吗?他们晾袍乡并没有在设计、查勘方面阻拦你们吧?”
秦局长只好说道:“薛县长,你要在我这个位置。你想必也有一定的想法吧?一个专管全县交通建设的部门,竟然连一个乡的公路建设都管不了。我们这个单位还有什么权威,今后我们的规划还有谁听?”
薛华鼎脸一沉,说道:“我就奇怪了。什么是你们单位地权威?他们争取了资金来建路又违反了什么天条?我要是你,我就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们晾袍乡把这条路建好。让外面地人看看我们长益县也能建几条好路。你不要以为别人不清楚,你们争来争去不还是为了那个发标权吗?既然我主管你们局,你们就给我扎扎实实地做事。我从来不这么当着大家的面批评人地,特别是不批评一个单位的领导。但我今天忍不住了,必须说。”
见他们低下了头,薛华鼎说道:“你们的目光怎么就那么浅短?你们就怎么只想着把那四千多万的投资拿到手?我问你们,就算你们将它们拿到手,还不是一样用于公路建设?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忙一些,能够帮几个朋友、几个下属单位的忙。把建设项目分给他们,让他们赚点钱。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你们也不要急着否定我的话,是不是,大家都清楚。我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单位的班子向上级闹情绪,还闹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怪事!现在有二条路给你们选,一是你们辞职,你们看不惯我做法,接受不了一个穷乡修水泥公路,接受不了一个穷乡的公路由他们自己筹资、自行建设。那么你们就挪一下位置,到你们觉得能接受你们的单位去。”
几个领导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华鼎,有人额头上还流出了汗珠。
薛华鼎又道:“第二条路就是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出来。说说你们这么跟我闹情绪到底对不对。你看你们,我昨天就让人通知你们说我要过来听取你们的汇报,通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请你们研究一下当晾袍乡地公路建设好之后,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怎么给他们地路配套。怎么做好下一步的公路建设,使他们建的公路更好的发挥作用,更好地发挥效益。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做了什么?除了前面的汇报有点实际意义,说了一下我们交通中存在地问题。但是,后面的汇报就是照本宣科了。你们拿着资料念,那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念的这些资料我在县政府档案室里可以查到,即使查不到,我打一个电话也能问到。用得着大家坐在这里耗时间?”
秦局长说道:“那我们一个县交通局怎么跟他一个晾袍乡配套?难道我们全县的交通工作都要围绕一个乡的建设来进行?”
薛华鼎说道:“你这态度就不对。什么叫全县的交通工作围绕一个乡来进行?那我问你们,晾袍乡的道路建好之后你们就看着,就不让它为全县做出应有地贡献?”
秦局长道:“我不明白薛县长说地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晾袍乡的地理位置你知道吧。它是位于安华市区和长益县之间。如果他们拉通了到市区、到县城的路,那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县城到市区又多了一条道路?多了一条更好的路?这对我们县的交通不是一个大的促进?难道就不能带动全县的经济发展?”
秦局长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姓文的副局长赌气说道:“可他们晾袍乡只是把公路修到他们的边界就停了,并没有真正把我们地县城连起来,连的只是一条低等级公路。这对我们县的经济发展有什么作用?至少作用很小吧?”
薛华鼎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有脑子的嘛。知道如果那条路这么接的话,他们道路地作用很小。那怎么使它地作用大起来呢?”
文副局长道:“至少还有多修五公里长,还有修一座桥梁才能将我们县城干道连起来。”
以前从县城到市区的主干道之所以没有直接经过晾袍乡,除了要拐一个大弯之外,还主要因为过晾袍乡要经过轮渡才能过去,修一座桥地话投资太大。几次建设下来就把晾袍乡给抛开了。如果把桥修好。那么县城通往市区就有了二条好的主干道,全县的交通也就活了。
薛华鼎追问道:“需要多少钱?”
文副局长似乎也明白了薛华鼎的意思,想了想说到:“至少要三千万。”
薛华鼎道:“那三千万是怎么来的?如果真的是需要三千万,我们县里能拿出多少来?企业又能集资多少?银行能贷款多少?还需要向外面筹集多少?我们能不能采取收过路过桥费还清这些贷款?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又能不能大方一点。干脆把县城与黄矛镇也用水泥路连起来。通过那条通向江西的高速公路,缩短与省城的时间?”
“这…。这规模也太大了吧?”一个副局长张着嘴,惊讶地说道,“这本来是我们五年之后的计划。”
秦局长则说道:“薛县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是被那笔资金…,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你检讨。明天我再把书面检讨交给你。”
薛华鼎说道:“好的。我们不要害怕自己的权威被别人侵犯。再怎么说,他们的建设也只是我们
全县公路建设的一小部分。你们不要以为全县都有晾袍乡这么好的机会,谁都可以从上面争取到资金,都把你们甩在一边。全县的公路建设最终还是由你们主导。配套他们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秦局长既然做了检讨,也就不再与薛华鼎顶牛,他说道:“是啊,我们是有点官僚主义思想作祟。对一个县机关的人去求一个乡政府的人,为我们下属机构揽项目,心里有点不服气。我们一定摆正心态,积极做好他们晾袍乡的配套工作。”
秦局长也知道一个副县长不可能喊撤谁的职就能撤谁的职,但他要真的给县委书记提意见的话,让自己这个局长平调一个位置还是可能的。现在有几个单位有交通局好呢?听了薛华鼎的话,他一下冷静下来,改变了刚才要凭自己的资历和班子的团结跟薛华鼎争一个高低的想法。
秦局长的低头立即改变了会场的气氛,几个人再也没有那么牛气了,而是真的开始认真思考怎么好好利用晾袍乡将建好的那一段路来。
这些都是行家,比薛华鼎专业得多。以前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因为被那几千万投资蒙住了眼,赌气不想而已。一旦议论开了,自然有很多很好的心得。
当然,这种大事不是一二个小时就能讨论完的,特别是具体的投资、融资等问题的落实还要收集很多的资料。
薛华鼎还有其他事情,也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陪着他们。他走之前告诉秦局长说让他们将全县公路建设企业理一理,看哪些有资质、有水平的企业能参与竞标,并把相关资料交给他。
薛华鼎的话让秦局长大吃一惊。
第453章
秦局长虽然还没想明白薛华鼎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已经猜测出发标权可能不再属于乡政府,而且他们交通局还可能有权力加
他心里想:“这不是我们刚才咬牙想向他要的吗?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还争什么?”
心里感到惭愧,也感到有点郁闷:你薛县长既然早这么决定了,如果一来就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说那些得罪人的话。难道你想看我们的洋相?
告别了交通局诚惶诚恐的领导,薛华鼎和王干事让司机小骆载着他们到处跑一跑,看看全县道路、桥梁、轮渡的情况。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地几个月过去,新的一年就到了。
晾袍乡的公路最后在县交通局的主持下将二条公路分拆成四个子项目,分别给了县建筑公司等三个县里的建筑单位和市建筑三公司。一个市里领导出面打招呼,几个县领导碍于面子,只好给了一部分给他们。
秋天的时候,水泥公路的建设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到年底公路就接近完成,只待农历新年时就剪彩正式通车。
由于朱贺年等人的出面,晾袍乡的那座土山被兰永章顺利收回管辖权,心有不忿的施云芳和叶胜在这种高压下,也只好忍气吞声接受这个事实。最后那个土山被乡政府以每年上缴十万元的土地使用费用拍卖出去。中标的是原砖瓦厂的老板王春生联合市里一个建筑老板一起获得地。
每年十万元的费用让大家都高兴了一下,除去给卢湾村二组、三组的一次性支付三万的经济补偿,其余的都是乡政府的额外收入。这还不包括政策的税收。
卢湾村二组、三组的村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但得了六万元。而且这里的老板答应请人地话,优先从他们二个小组招,等于有了一个长期打工的地方,比远赴广东、珠海打工好多了。至少可以天天和老婆、孩子见面。
虽然道路还没有完工,但生猪贩运老板已经开始在晾袍乡开始收购生猪。这里的猪价相对便宜,运输虽然难一点,但租用几台手扶拖拉机还是可以运作,一天的收入也是不少。只要能赚钱,生猪贩运老板也不怎么嫌这个麻烦。
晾袍乡的水泥公路还没有完工。它经济落后的面貌已经在悄悄地、缓慢地改变着。
与此同时,许蕾地公司也正式运作起来。不过她们正忙于系统开发,不但有机房动力环境监控系统、计费系统这个新项目,还有电信网管系统这个老项目。至于电信资源系统,仅仅是完善和版本升级,没有耗费过多的精力。实际上。真要每个系统重新开始开发,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机房动力环境监控系统,还是计费系统,特别是网管系统,工作量都非常大。
如果重新编制一套完美的网管系统需要大批的专家和计算机软件人员专心做这件事。许蕾、许昆山他们肯定不想这么大动干戈。也是在原有基础上修修补补,只是不再大块大块地“借鉴”外国公司的软件模块。尽可能避免对方所认为地侵权。
有了上次与国外公司的交手,他们基本上知道了哪种情况下属于侵权,哪些情况没有关系而放心“借鉴”。他们就这么小心地避让着那些“暗礁”。当然,遇到很复杂的程序,而对方的程序又非常简洁、实用。还能提高软件运行速度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要无奈地“借鉴”一下地。
对于机房动力环境监控系统,他们干脆花五百万元收购了一家多年在电力行业从事环境监控地小公司,连技术人员带软件全部购入。之后,许昆山又从其他从事这个行业的公司高薪挖来几个专家,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更新换代。
可以说许蕾主管的公司现在还是耗钱的阶段,加上安华市是一个落后的内陆城市。新系统地开发力量主要还是放在上海市。许蕾在这段时间里变成了空中飞人,不时在白沙市和上海市之间飞来飞去。
飞到安华市完全是为了和薛华鼎团聚。这让一个月所有收入加起来才几千元地薛华鼎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许蕾安慰他:“没事。只要忙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分成几个部门,各负其责,我就轻松了。可以安心地当好你的太太。”
这让薛华鼎很是感动,也更加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惜薛华鼎主管地安全工作,很难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政绩体现给众人。不出事、上级检查评比中优秀,那就是工作做到了位,别人没有什么闲话。如果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即使你做了无数的工作,花了无数的心血,你也很难得到上级的表扬。
当然,应对上级的检查评比还是有一些套路的,其中汇报材料所起的作用很大,一篇顺畅、言之有物的汇报材料,可以顶大家几个月的辛苦工作。
在政府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到了年底就是“码字匠”们最辛苦的时候,也是最被领导重视的时候,文笔好的人还往往被县领导安排在县里最好的宾馆、招待所里享受四季如春的空调。作息时间也可以自由安排,唯一的要求就是汇报材料要写好,绝对不能出岔子。
让薛华鼎惊喜的是,文科出身的王干事就是书写材料的高手。虽然他才进县政府办不久,但他原来在教育局的时候,就不断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在长益县也算是一个人才。因为一直跟在薛华鼎屁股后面转,薛华鼎自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小弟,汇报材料当然由他来主打。
三天不到。王干事就交来了一叠打印机打印的稿件。
薛华鼎心里大乐,知道捡到宝了。
鼓励他几句让他到办公室休息后,薛华鼎开始仔细地阅读着王干事加班加点书写的汇报材料。不过,看了没多久,他皱了皱眉头,用笔在材料旁边写了几个字,又继续看下去。
整整看了三个小时才把这一万多字看完。
喝了一杯水之后,薛华鼎给王干事打了一个电话,请他过来。
“小王。你这汇报材料里面是不是把他地问题写的过了一点?”薛华鼎指了一下材料上的一段文字,上面已经被薛华鼎用笔画了波纹线。
王干事王波二十六岁,与薛华鼎同年,年龄比薛华鼎还大几个月,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他,薛华鼎也就入乡随俗。王波也没觉得不好。人家是领导,他们愿意怎么喊就让他们怎么喊吧。
王波稍微瞥了一下文字,问道:“薛县长,有什么不妥吗?”
薛华鼎对王波道:“你先坐。”接着说道,“我们全县的安全工作不仅仅是他李席彬的事,如果你这么写。就把责任往他一个人身上推。而且,如果照实际情况说李席彬组织了谋杀游戏厅老板,那么这个影响不是太大了吗?你要人家听报告的市级领导心里怎么想?主管安全的领导反而带头搞出不安全的事,还杀人。”
王波说道:“可是不这么写的话,那上半年地事就很难应付过去?难道不写或者点到为止?那样都会让人以为我们在掩盖什么。故意的避重就轻。也抹杀了我们全县生产安全方面的功劳。”
见薛华鼎不说话。王波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把坏的方面、不足的方面让他李席彬一个人背,把我们地成绩、我们做的事情与他区分开来。这不是往他身上泼污水,这本来就是实际情况,如果不是他们那一伙人贪钱,不是他们不作为。我们县里也不会出火灾烧死人的事。有了这件事。今年我们县要评生产安全先进县很难。薛县长,我也是没办法圆这件事。”
薛华鼎苦笑道:“还奢望什么先进县。只要不被上级点名批评就烧高香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烧死了几个人,谁不知道?全市就我们县有,说不定市里还要把我们当反面典型来教育他人。”
王波说道:“所以我们就要让他去承担这个责任。薛县长,今年我们的先进名额是抢不到,但我们就未必被上面的批评啊,我们可以说我们知耻而后勇,重新进行全县大检查,不管是什么企业都保持一刀切,让摩托车厂整改车间、让他们运行空气净化器,这也是我们地成绩。我想上级也会考虑我们下半年的努力而网开一面吧。这么写,我觉得应该。”
薛华鼎说道:“你这个思路也算不错。不过…”
薛华鼎停顿了一下,很坚决地说道:“你可以写全县娱乐场所重新检查,可以写我们县为了安全、不顾经济方面的损失而关闭一批娱乐场所,也可以写那个水泥船厂被我们封存、我们将已经销售出去的水泥船再追回来的事,甚至可以写我和你发现轮渡上地值班人员违反操作规程,为图轻松而不给轮渡上地车辆放置三角木,进而处分相关人员的事。但你必须把这一段关于摩托车厂整改的事给我删掉。”
王波不解地看着薛华鼎,惊讶地问道:“薛县长,这是一件大事啊。不正好体现你刚直不阿、顶住压力才实现的成绩吗?我想这件事在我们全市都有代表性,前段时间不有文件说很多外资企业为了追求利润减少开支而不顾我们工人身体健康的通报吗?正好我们给上面一个实例,也许我们县还能得到表扬呢。”
薛华鼎想到田国峰阻拦自己检查摩托车厂的事,如果按王波这么写地话,肯定会让田国峰不高兴。这么写不衬托出薛华鼎英明、刚直不阿,而田国峰愚蠢、畏首畏脚吗?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不了解情况地王波说。薛华鼎只是很武断地对王波说道:“摩托车厂的事只能一笔带过,不能这么写。你就写我们对全县所有企业进行了严格地检查,包括摩托车厂就行了。具体怎么下笔,你比我清楚,反正我的要求是其他的可以多写,这个只能一笔带过。”
王波点了一下头:“好吧。我马上拿去修改。”心里则想:你是不是得了摩托车厂什么好处?可是这些汇报材料又不会流传到外面去,只是给上级检查团看的,不会给摩托车厂带来什么损害。你担心什么?奇怪!
薛华鼎看王波有点不甘地拿着稿子离开,他笑道:“你的文字功夫真的不错。只是有些情况你还不是很了解。再辛苦你一次,搞完了,我们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安心等他们来检查。”
如大家所预计的一样,年终相关检查工作有点流于形式,程序都是先听取汇报,然后走访一些具体的地方,最后是开会总结。总结的时候都是说成绩,你好我好大家好。
之后就是上饭桌,你敬我我陪你,好酒的大醉,不喝酒的咬牙一吞…。
认识了几个领导,打了几轮麻将,跳上几曲舞…
然后是幕后活动、打听消息,忐忑不安地等到市里相关大会的召开
第454章【四个县委书记】
在市里召开年终总结表彰大会的时候,朱贺年、田国峰、薛华鼎、张清林等人都以为市里会点名批评长益县的生产安全工作。想不到的是长益县固然没有获得生产安全先进县的荣誉称号,但也没有被批评。
特别让他们意外的是,薛华鼎个人还获得了生产安全优秀干部的荣誉。这是四个县中唯一一个获此殊荣的县级主管生产安全的副县长。此外,薛华鼎还获得了抗洪抢险优秀干部的称号。
获得抗洪抢险优秀干部的称号倒是不稀罕,薛华鼎亲自下水摸排险情,找到了管涌点,并差点出事,这足以让他获得这个荣誉。而且长益县的张清林、田国峰也同时获得了这个称号,还有不少科级干部和乡镇领导也获得了。
长益县的领导最高兴的还是那个生产安全优秀干部的获奖。这无疑是上级领导对长益县下半年生产安全的肯定,也说明李席彬在上级领导的心目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被排除。
也间接地说明朱贺年的领导班子还是值得信任,不会因为出了李席彬这个败类而让上级产生怀疑。
只有朱贺年心里隐隐想到了其他一些什么,但没有肯定。
论如何他还是高兴的。
他们甚至比那些获得了生产安全先进县的县领导还要喜悦。晚上会餐的时候,他们和其他县的领导一样找人碰杯,找领导敬酒。
酒席散了之后,朱贺年和其他三个县的县委书记一起被市委书记孙书记找去谈话。四个人都喜滋滋地赶到市委大楼。坐在孙书记马秘书的办公室闲谈,等待孙书记地接见。
虽然进去之后,大家受到的是一样的接待,孙书记的马秘书给他们泡的是一样的茶、给的是一样的茶杯,但大家心照不宣地让醴阳县的王书记坐第一个位置。接下来是昌宜县地李书记,第三个位置由浏章县的傅书记坐,朱贺年只能委屈地坐在最后一位。
这个位置的排定不是按年龄来的,这里四个人中朱贺年的年纪最大,王书记的年龄第二。也不是按职位来地。大家都是县委书记,只是有的兼县人大主任,有的没兼他职。
他们是按他们在全市的影响力来排的,说直接一点就是按各县的财政收入来排地。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哪个县的财政收入多、经济实力大,那个县和它的主要领导的影响力就大。
听说今后又可能按GDP来排。至于GDP的数值怎么算,这里地四个人一把手还没有多少底。
对于醴阳县排在最前面,现在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地王书记,朱贺年心里还是很服气的。不说他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更主要的是这个王书记脑子灵活,搞经济有一手。还有一个就是胆大包天:
以前醴阳县也是和长益县一样是穷得叮当响的县,除了稻谷就是棉花。吃饭穿衣不愁,但没钱。
他们醴阳县前几年大搞汽车改装,以王书记为首的县领导冒着被上级处分甚至被撤职地危险鼓励一些个体户收购外地地报废汽车进行拆解。好一点的零部件被他们用来拼装“联合国”车,差地零件才当做废品回炉。
在他们的鼓励和引导下。废旧汽车改装竟然成了醴阳县的一个支柱产业。形成了在全市、全省甚至全国都有名的废旧汽车一条“街”。
他们的钱是赚了不少,但“联合国”车也引出了不少车祸,拆下的废旧零件特别是废机油、废蓄电池污染了当地的环境、毁坏了不少的农田。
这些事情引起很多人反感和申诉,一些有良知的记者也呼吁政府制止这条街的壮大。省里、市里多次下文要求他们醴阳县整改、整顿,甚至命令他们限期关闭。但这个王书记硬是顶住上面的压力,守住了这个“金矿”。让所有的人捏了一把汗。
当然。这个王书记并没有一直抱着“金矿”不放手。他在顶住上级压力的同时。也积极引导农民开办乡镇企业、生产农用车。
那些农民通过日日夜夜拆解各种车辆,竟然掌握了不少汽车的知识。加上他们手头各种各样的零配件都有。只需要从外地的汽车厂、学院请来一些退休技术员就可以开始办厂了,所以在王书记等人的引导下,多个农用车厂就先后建立起来。
没有几年醴阳牌农用车就开始走向全县、全市,并远销市外、省外。
随着车辆的外销成功,醴阳县的财政收入开始翻着跟头增加。一跃成为全市龙头县,并超过了二个市区的财政收入。现在一个醴阳县的收入可以抵上五个长益县。
有了钱的王书记开始着手整顿那个废旧汽车市场。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完全禁绝废旧汽车的再利用,但废旧汽车一条街早没有了以前的规模。毁坏的农田上不是农民起了一栋栋的楼房,就是被一些农用车个体户盖了工厂。
以前被记者追、被上级批评的王书记现在还是被记者追,只是已经由以前的批评、揭露变成了表扬和赞赏。省电视台在去年年底还对他进行了专题采取,有人赞扬他是改革浪潮中勇于创新的猛将!
市里的领导不再为这个王书记头痛,反而一口一个老王这么亲热地叫着。
这个王书记至此彻底翻身,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王书记已经内定进市委常委。上面想调他进市政府领导班子当副市长,但他还在犹豫。当然,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醴阳县的经济收入和农民的富裕模样都摆在那里,不由得朱贺年不佩服。特别是对他这个家伙地大胆更是只有竖大拇指的份。
王书记也常常在市里开会的间隙对朱贺年等人夸耀他的大胆。说什么破坏农田、污染环境甚至于杂牌拼装车造成车祸等等都是经济发展所无法规避的原罪。就如英国资本主义萌芽阶段要以牺牲广大农民的利益为前提,要进行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一样。
朱贺年对这个王书记说的什么原罪、什么资本主义萌芽不是很明白,他也懒得去想这么多。只在心里想怎么如王书记一样抓住一个好的机会让自己县地经济发展起来。
认同王书记,并不意味着朱贺年就心里舒服。除了对自己排在末位有点自卑之外,还对排第二的李书记不服。他认为这个昌宜县的县委书记屁本事没有,除了喝二斤酒不醉、通宵达旦跳舞不累之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
昌宜县的经济之所以排在第二位,完全是因为老天爷对他们县的故意照顾。
他们昌宜县地底下有不少的煤炭、还有一片大地石头山。这二大宝贝让他们不怎么想事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如果不是醴阳县这匹黑马冒险杀出,他们还是四个县中的龙头老大。
现在煤炭是不怎么赚钱。但一个好处就是稳定,反正一年四季有钱赚,有收入可拿。只要煤价一涨,他们就更会抖起来。
那个石山更是红火。住在湖区的人都知道,大部分土地都是几千上万年的淤泥淤积而成,土地很肥沃。但就是没有石头。现在修路要石头、起屋要石头。
即使不用石头,那你总得要用水泥吧?而生产水泥最重要的原料就是碳酸钙。石头是什么?碳酸钙!
昌宜县就在那座山旁边建了一个水泥厂,虽然生产地水泥质量不怎么样,但他们的产品还是供不应求。便宜、运输成本小,不买他们的你难道跑到省城去买?
这次晾袍乡水泥路就是用的他们那里的石头。大部分水泥没有用他们地,为此朱贺年还被这个李书记当面刮了一通胡子。
结果让怒火中烧地朱贺年一声令下。横蛮地干涉起企业运作来。不但水泥不买昌宜县的,石头也不买昌宜县,让建筑公司都到远的地方买。幸亏的是这些材料都是采取船运的方式,船的速度虽然慢,但运量大成本低。总地算来运费增加不多。否则地话。晾袍乡还要为他们二个县委书记的赌气浪费一大笔钱。
现在二个人见面都要不为人注意地哼一声,以示不服。
朱贺年对浏章县地傅书记倒是关系不错,既没有对王书记的崇拜也没有对李书记的不齿。二人都是难兄难弟,虽然不是常被批评的对象,但也不是常被表扬者。
因为二个县委书记的关系,也因为二县的距离近。所以二个县的干部也是容易扎成堆。
到市里开会。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长益县的和浏章县的人经常玩在一块。而醴阳县的和市区的干部玩在一起。只有昌宜县的单独成一团。
以前昌宜县的干部和市区的玩在一块,不怎么理其他三个县的。现在那个位置被醴阳县夺走了,他们就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他们也就是容易玩得一起而已,并没有什么矛盾,或者说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什么矛盾来。大家还是遵守官场上的规矩: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家刚一坐下,王书记就笑呵呵地掏出烟,先给马秘书一支,然后给李书记、傅书记、朱贺年一人一支,一边掏打火机坐下一边问道:“各位老弟,你们过年有什么活动没有?”
李书记将嘴巴上的烟凑到王书记的打火机火焰前,不慌不忙地吸了一下,缩回身体,将烟从嘴上拿下来,说道:“活动?过年是我们政府最忙的时候,能有什么活动?慰问五保户、军烈属还有下岗工人,哪里有时间做其他事?还有过年过节正是我们二个煤矿进行检修、安全检查的时候,想搞什么活动也抽不去身来。王书记,你们呢?是不是计划好了?你们县里有钱当然该搞一下,我们是没时间。老傅、老朱,你们县呢?”
傅书记姓傅,这个姓还真有点不好喊。熟悉的人知道是喊傅书记,不知道的人却以为是喊副书记。久而久之官场上的人喊老傅,或者喊全和书记。他的全名是傅全和。
李书记说完,还瞥了旁边的傅书记和朱贺年一眼,心里既羡慕醴阳县又想在浏章县和长益县面前炫耀一下。他所管辖的昌宜县财政收入是他们二个县的总和还多。
朱贺年和傅书记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二人凑在一起点烟。心里则在骂人:“靠,不就有几个臭钱,过年老子就在家里过,亲朋戚友在一起热闹。”
王书记笑道:“我们县的工厂企业都放假了,过年的时候真是清闲。我们县里决定让部分干部职工、各行业的优秀代表、工厂企业的代表到海南去旅游。辛苦了一年,也该休息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这时门外一人接着说道:“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纪越大越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四个县委书记和马秘书闻声都站了起来,看见来者进门,四个人都客气地喊道:“孙书记。”
“坐,坐。你们来了好久了吧?刚才省里来了一个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孙书记从左边开始逐一跟他们握手。
众人连忙说没事,才来不久。
“老朱,提前向你拜年,祝你合家欢乐万事如意。你坐!”孙书记握着朱贺年的手摇了摇。
第455章
朱贺年有点感激地配合着摇了摇手,回答道:“谢谢孙书记。”
孙书记略微加快了摇动的频率,朱贺年知道他要松手,也就减少了握手的力度。
孙书记伸开手,朝前走了一步,握着傅书记早已经伸出来的右手,笑着说道:“全和,今年遇到几十年一遇的大涝,又要抗洪抢险,你们县团结一心,排除一切困难,依然获得了全年的大丰收,不容易啊。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们的努力。”
今年夏天抗洪抢险期间,昌宜县遭遇大雨的袭击,外面洪水超过警戒水位,里面的水位也是很高,淹没了不少农田。在县委县政府的组织下,一边保大堤一边排积水,将损失减小到了最低程度,而且秋季还获得了稻谷大丰收。
傅书记连忙说道:“这与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分不开。没有孙书记的正确指挥,我们也不可能取得这些成绩。这次我们全县人民还委托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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