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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记连忙说道:“这与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分不开。没有孙书记的正确指挥,我们也不可能取得这些成绩。这次我们全县人民还委托我感谢市委市政府,感谢孙书记的支持呢。”
孙书记笑了笑,左手在傅书记的胳膊上拍了几下。
旁边的朱贺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时孙书记已经握住了李书记的手,李书记双手抓住孙书记的右手用力摇着。孙书记用左手在李书记的右肩上拍了拍,说道:“你们昌宜县准备新建一个水泥厂?报告我看了,因地制宜的想法,有想法不错。不过,政府能不能采取入股的形式?打包大揽的老方式是不是改变一下?”
李书记话里有话地说道:“孙书记,这也是形势所逼啊。我们的水泥质量如果不突出一格地话。就是邻居也不会帮我的忙,买我们的货。这次新建的工厂投资很大,设备都是选的国内最好的。现在我们县个体户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加进来。如果他们只拿一万二万,那他们占的股份太少,股份结构没有实质性地改变,还不好管理。”
孙书记说的时候和听的时候都是笑脸满面。明显的,他那个让社会资金入股新水泥厂地建议只是随口说的。并不是真正的什么建议。
他等李书记说完,再向前一步握着了王书记的手。
这次他是双手和对方双手握的。他说道:“老王,我还真羡慕你啊。你是不是也出去旅游?劳逸结合,是要这样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的劳模、干部也应该趁闲休息一下。”
说着,孙书记转头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先稍微等一下,我先和老王谈一谈。”
三个县委书记连连点头。
孙书记对王书记道:“老王,我们进去。”
随着孙书记、王书记进了办公室,门被王书记轻轻带上后,朱贺年地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脸色一下阴沉起来,之前因为薛华鼎被评为生产安全优秀干部所带来地喜悦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书记刚才的言行给出了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
如果将孙书记跟朱贺年的谈话单独拿出来看。倒是没什么。快过农历年了。提前说祝贺的话,无可厚非,而且孙书记满脸笑容,和蔼可亲。
但是,如果将孙书记跟四个人说的话连在一起看,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跟朱贺年的谈话就如是街上二个普通的邻居见面,打的只是哈哈,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
而孙书记与其他三个县委书记地谈话,都是与工作有关。都对他们三人工作的肯定和赞扬。
在这个年终总结的时间里,不说肯定和赞扬的话,那几乎就是一种不留情面的批评。
这个感觉不只是朱贺年自己有,就是旁边地李书记、傅书记也有。
他们等孙书记带着王书记进去之后,都没有再说什么。都在默默地抽着烟。只有傅书记同情地看了朱贺年一眼。
朱贺年心里忐忑不安。但仔细一想,自己地工作确实不怎么样。唯一能宽慰自己的事是今年地财政收入比去年上涨了百分之五。好歹没有出现负增长。但是,与其他县相比,涨的最慢。如果考虑物价等因素,也就是与去年持平而已。
农业不说它,这个方面全市都是如此。农民仅仅靠田里的稻谷、土里的棉花是不可能增加收入的。现在国家收购粮食、棉花的价格不升反降,如果今年不是产量增加,那收入还要少于去年,典型的增产不增收。
长益县的工业、商业今年也毫无起色。
虽然上面一个劲地喊要增加第三产业的比重,朱贺年和田国峰也是无法,现在的朱贺年甚至有点无奈。可长益县这个状态怎么增加得起来?大家都没钱消费,商场、宾馆、饭店服务员比顾客还多,能有什么收入?娱乐场所在今年下半年还因为二次严格的安全检查而受挫,这方面的收入比去年同时还减少了百分之十。加上火灾死人,怪不得领导不高兴。
朱贺年没有心思接受傅书记的同情和李书记表面上的同情而实际上是骨子里的幸灾乐祸。
他一边抽烟,一边思考带领全县走出困境的办法,特别是等下怎么应付孙书记的询问。
孙书记找他们四个人谈话,肯定不是来打哈哈的,也不仅仅是总结今年的成绩,更主要的是问他们明年的打算。他作为全市的一把手,肯定要把下面人的心思摸清,然后才好指挥下面,才好在市常委会上定调子,发指示。
当然,他也要考查他手下几个诸侯的能力水平,与他对路的诸侯自然是鼓励和抬举,与他唱反调或者跟不上他思路的干部,肯定要鞭策。要警告,甚至考虑调换岗位。
虽然市委书记在目前官场制度和社会环境下,不可能做到想换谁就换谁,想哪个上哪个下就命令哪个上哪个下。但他完全可以施加足够的影响力,让符合他思路地干部有更大的施展舞台,让那些总跟不上拍的干部逐步失去控制力。
王书记和孙书记没有谈多长的时间就结束了。王书记出来的时候,孙书记将他送出了门。看着他出了马秘书的办公室这才招呼李书记进去。
王书记是满脸兴奋地跟他们三人告别的,离开地步伐轻快得很。
没有多久,李书记、傅书记都谈完了,他们都笑呵呵地跟朱贺年打了招呼再离开。
“要来的总算要来。我朱贺年怕什么?”朱贺年想到这里,就把手里的烟重重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自己主动推门走进了孙书记地办公室——与傅书记谈完后,王书记没有送傅书记出门,只是让傅书记转告他,请他进去。不知是孙书记不想送傅书记还是不想迎朱贺年。
朱贺年自己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傅书记,让王书记没有像送王书记、李书记一样送他到门口。
但出乎朱贺年意外的是,当朱贺年推门进去的时候。孙书记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
等朱贺年一进来。孙书记就双手齐出,热情地握着朱贺年的手摇着。让朱贺年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机械地动着手。
“老朱,你我年纪相仿,我们最后谈,时间充裕些。请坐!”孙书记示意朱贺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他就坐在朱贺年的旁边。
“孙书记,这…”与其说朱贺年被孙书记平易近人的态度感到了,还不如说他被孙书记这一套搞糊涂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孙书记大笑:“呵呵。老朱,怎么?没有评上先进县对我老孙有意见?”
“哪里,哪里。我是惭愧啊。我们长益县今年的工作没抓好,拖了全市工作地后腿,也辜负了上级领导对我们班子地期望。我应该做检讨。”朱贺年连忙说道。
孙书记笑道:“这里只有你我。说话就不要这么正规了吧?呵呵。我们老哥俩好好聊聊。今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的主观意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老朱有责任。我们市委市政府又何尝没责任?李席彬是你们县推荐的不错,但也是市委考察、调查了的干部。这是我们共同失误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把这条蛀虫已经挖出来,这是值得庆贺的。我们市委市政府也是相信你们这个班子的。这个态度不是我孙迪华个人的表态,也不是水生市长的个人态度,这是组织地态度。你和国峰县长要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朱贺年感激地说道:“谢谢孙书记,谢谢组织的信任。”
孙书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长益县是一个农业县,要发展起来确实困难,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说实在话,我要在你这个位置,我也不敢肯定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听了这话,朱贺年眼里差点涌出了热泪:这真是我的内心话啊。我为了给长益县找一条致富的路子,真是绞尽脑汁了。可长益县要条件没条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就是有想法也不行啊。
孙书记似乎感觉到了朱贺年内心地变化,右手在朱贺年肩上拍了拍,说道:“你们地成绩是很大的,虽然没有其他县那么突出。但你们为了稳住柴油机厂,你们就付出了很多。你们还让一个副县长专门在厂里面坐镇,总算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是你们县委县政府为我们市委市政府做地一件大好事,一件没有功绩没有名气的大实在事。你要知道,为了做好无线电二厂的工作,我们市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费了无数的脑细胞才让他们安静下来,让他们的职工不再到市政府来闹事。老朱,你不知道我们当时是多么头疼啊。”
朱贺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边听孙书记说话,心里一边想:“孙书记这是安慰我啊。柴油机厂我们是出了力不错,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现在那些工人之所以不吵不闹,还不是因为县里一班子人从上面骗了一大笔技改资金用作了他们的生活费?那个所谓派驻该厂的王副县长实际上是流放到了那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个王副县长还到处为此告状、上诉。我就不相信你孙书记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希望我们继续想办法安抚住这些职工,你肯定也知道我们争取的那笔资金快用完了,担心那些工人又蠢蠢欲动。可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听孙书记说完之后望着自己,朱贺年只好说道:“还是孙书记你们这些市领导有办法、有魄力,高瞻远瞩。现在无线电二厂成了市里的利税大户,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
说到这里,朱贺年知道孙书记想听的不是这些恭维话,而是想听自己对柴油机厂的思路和办法,怎么使那些工人老老实实不闹事。
朱贺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关于柴油机厂的问题,我们县委县政府一直是当作全县的头等大事来抓的。除了进行股份制改造之外,我们还采取了工人分流的办法,这次晾袍乡的施工项目中,我们就让由柴油机厂下岗工人组成的建筑队承包了一部分工程。另外,我们也在积极和沿海地区联系,准备组织一批职工到南方去打工。虽然我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把这些职工全部安顿好,但我能保证让他们不再闹事。”
第456章
孙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朱啊。你这个保证虽然不尽人意,也离我们市委市政府的要求相去甚远,但我还是明白你的苦衷。能做出这个保证,你肯定也是麻着胆子说的吧?我理解。不过…”
说到这里,孙书记没有继续说下去。等朱贺年转头看着他之后,他才说道:“你们还真要把它当作头等大事来抓。现在除了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不能丢之外,稳定也是很重要的。我现在提一个建议,你看是不是可以。你们能不能加强一下柴油机厂的领导,派一个年富力强、有闯劲、有思路的干部在那里蹲点一段时间?或者把主要精力暂时放在那里。”
这话很直接地点出了王副县长在哪里是不称职的。
朱贺年犹豫着不说话,心里想:“一个王副县长在那里,我还能派谁去?除非再派一个比王副县长大的官员才行。那不是常务副县长梁奇伟就是张清林,要不就只有自己和田国峰去。那可能吗?就是柴油机厂最重要也没有派二个县级领导窝在一个厂里的道路。如果把王副县长调出来,让其他人进去。那王副县长安排到哪里?其他的人又有谁愿意进去?”
但孙书记不让朱贺年就这么不说话,蒙混过关。
孙书记不官僚,他知道朱贺年现在麻着胆子保证柴油机厂的工人不闹事,那是没有绝对把握的。只要你长益县没有资金输进去,就是神仙也保证不了他们不闹事。这种事必须标本一起治才能见效。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朱贺年直接回答他刚才的话。
朱贺年只好说道:“孙书记,你也知道我们县的特殊情况。我不是对王副县长有什么成见。可是组织上已经安排他在那里工作,作为一个党员、一个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他就应该负起责来。应该带领厂里地干部职工闯出一条路来。即使失败,也能其他人提供经验教训。可是,他一直没有什么作为,总说组织冤枉了他,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到处告状、到处申诉上。当然。告状也好,申诉也好,这是他的权利,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不能丢掉组织分配的任务不做吧?孙书记,你说呢。”
孙书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简单地说道:“你继续说。”
朱贺年素性说道:“现在王副县长在那里,我不好再派干部进去。派低了,别人不敢放手工作,担心越权让王福县长不高兴。与他平级吧?他们二个肯定会相互产生牵制,什么都搞不好还让干部职工看笑话。派比他级别高的干部进去。那就只有我、国峰、清林等几个人。这…。不现实吧?再说,一个工厂最怎么重要,也没有派二个县级干部进去的道理。孙书记,你认为呢。”
孙书记反而把眼睛闭上了,不但没有回答他的话,连开始那个嗯都没有了。
朱贺年只好直截了当地说道:“除非组织上把王副县长调走,调离我们县,我们的工作才好开展。我们县委县政府这套班子总不能让他一个在那里只知道游手好闲,只知道告状、申诉地人插进来。说实在话。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处理这种要挟组织、不干事的干部,那么我们干部职工的积极性从何而来?下一个调进去的干部又怎么会认真干事?这个问题已经存在二年了,不解决这个问题…”
孙书记睁开眼睛问道:“还没说完?”
朱贺年一愣,说道:“我地态度已经给孙书记交了底。我们县委县政府需要市委的支持和理解。”
孙书记说道:“不想做好好先生了?被我逼急了?”
孙书记的话透露了一点信息。朱贺年看了孙书记一眼。接着又沉思起来。
孙书记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们二年多了,准备怎么安排他?我还一直没有看到你们县委县政府的片言只语。”
朱贺年说道:“当然是希望市委能将他平调到其他县去。这样对我们有好处。对他个人也有好处。不管怎么样,他也没有犯很严重的错误。”
“呵呵,好人都是你朱贺年来做。我们市委的领导就只能做恶人?你刚才那样子是义愤填膺,好像不把他调走你们县的工作开展不下去。现在又说什么没有犯严重地错误。既然没有犯严重地错误,那你们留下他啊。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就是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我们要救、要治,更何况没有犯错误的同志呢。”孙书记带着讥讽的话说道,“平调?你说得这么轻巧,你给我提提建议,我们市委把他平调到哪里好?”
朱贺年没有说话。
孙书记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磨蹭。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姓王的不可能平调出来。他要继续呆在你们县,至于具体怎么安排他的工作,那是你们县委县政府的事。只要不升他的官,不故意陷害他让他坐牢,你们县委地报告怎么打过来,我孙迪华就怎么批。这个答复够可以了吧?你们做好人也好,做恶人也好,都得你们自己做,不要二边讨好卖乖!”
朱贺年咬牙说道:“好。有了市委这句话,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个王副县长的命运也就在二人的谈话中被决定了。
“你早就应该知道怎么做。”孙书记又说道,“柴油机厂的事到底怎么考虑的?不要我给你解决了一个包袱,你就万事大吉,不给我解决问题。”
朱贺年老实说道:“孙书记,不瞒你说,刚才我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招。人选问题也要召集我们地班子人员进行研究。急切之间我哪里敢回答这个大问题。要我现在说怎么怎么解决,那不是欺骗领导嘛。”
“说地很老实。那我姓孙的问你,这个问题难道是才出现?我地同志哥。这可是好几年地问题了。你说姓王的没有做事,没有想办法,我承认。但你呢?你们领导班子不也是没有想办法,以为把这个包袱往姓王的身上一丢,你们就不理了。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就从上面要了一笔资金,终于缓解了一下紧张情况。于是你们又睡大觉。又任凭他和厂里的领导不动不做。你难道不是失职?那么多干部职工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呢。他姓王的不做事,工厂里的人还同情他,说他是被你们打压进去地,别人肚子里有火。所以不愿干。你想想吧!”孙书记眼睛盯着朱贺年。
朱贺年额头上开始冒汗。
孙书记又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县争取资金的信息这么灵,门路这么大。我们市里还没有收到上面的消息,你们长益县就开始在活动了。当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县就把三千万划到了柴油机厂地账户上。让我们市里的人干瞪眼。你们把我们整个安华市的大部分指标都占去了,你知道吧?想到是为了安抚柴油机厂的职工,我老孙劝住了其他同志,没有让你们把三千万吐出来。你以为今后还有这种好事?这种改换名目争取上级资金的事只可一、不可二。上面的领导也不是傻子。开始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明白了。现在我们全市要从省里要技改资金都很困难了,都是拜你们长益县所赐。人家一看我们的报告,他们就说:你们安华市把几千万地技改资金用来发工资,我们可没有你们这么大地胆子啊。你们不怕我们还怕呢。”
孙书记说话的时候,朱贺年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尴尬地笑一下。
孙书记叹了一口气,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香烟,甩给朱贺年一支,自己嘴里噙一支。朱贺年连忙起身掏出打火机打燃递到孙书记跟前。孙书记看了朱贺年一眼,伸出脑袋把嘴里的烟凑在打火机火焰上。
看朱贺年点燃自己的香烟后。孙书记说道:“他们醴阳县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都能闯出一条办企业的路子来,我相信你们有了这个条件也可以。不管怎么样,柴油机厂的那些设备还是很好的,很多都是国家花外汇买地先进国家的设备,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它们的加工精度、可靠性还是不错的。如果我们再不把它们使用起来。不说设备会坏掉,就是那些熟悉的操作工人。那些维修设备地技术人员也会走失,会退休不能工作。到时候还真地只能做废铁卖掉了。你能不心疼?一台设备就是几十万,如果折算到现在就是几百万。当时的美元和人民币地汇率接近一比一,现在呢,一比八,一比九了。”
朱贺年说道:“是啊,想起那些封存在仓库的设备,确实睡不着觉。”
孙书记道:“当然,我是不赞成你们像醴阳县那么干。抛开他们不按上面的指示要求行动不说,他们污染田地的做法就不对。不过,他们那种敢闯、敢干、时不我待的精神还是值得我们市里、值得你们各个县学习的。我们要去其精华出其糟粕。你说是不是?”
朱贺年道:“他们短短几年就这么发展起来,实在是想不到。我真地佩服老王。”
孙书记笑道:“说起佩服,我还真佩服你们县。一个贫困乡竟然从省里争取到四千万的公路建设资金。这真是开了我们是的先例啊。听说这是是那个叫薛华鼎的小青年争取到的?”
朱贺年点了点头:“是他。我们县里的领导也没有想到,而且效率还这么快。几个月就办成,资金很快就到位。而且,他还没花什么精力。呵呵,我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神通。”说到薛华鼎,朱贺年的心情好了很多。
孙书记问道:“你们为柴油机厂争取的那笔资金也是他牵针引线吧?”
朱贺年笑道:“就是他。要不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在省财政厅好像有朋友。”
孙书记随意地问道:“他工作能力到底怎么样?无线电二厂是他岳父购买下来的吧?”
“无线电二厂是他岳父买的。他工作能力不错。分配的工作都能主动积极地完成。”朱贺年回答道。
“嗯,我也了解了一些。现在那个晾袍乡的群众对他评价很高。能为他们争取资金是一回事,工作能力不错也是一个原因。听说他到省里争取资金的时候就带了晾袍乡的一些土特产,就是什么糖醋莲藕、辣椒洋姜之类,味道还不错。我那朋友吃了还说要他再带点过去呢。这个莲藕加工厂什么时候能办起来?”孙书记笑着问道,“提着一坛子糖醋莲藕就上省城拜码头,价值十几元,也只有他能做出来,呵呵。”
朱贺年也跟着笑了笑。
孙书记道:“这青年是一颗好苗子,你要好好培养他,不能骄纵,该压担子的时候要压担子,该批评的时候要批评。现在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一个有能力、有水平、有政治觉悟的干部是我们大家的财富。发现他手伸得太长、生活作风不好的苗头要坚决制止,不要迁就。”
朱贺年有点不解地看着孙书记:这哪里只是一个市委书记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关心薛华鼎的长辈在说话。
朱贺年连忙说道:“孙书记请放心,我一定会严格要求他的。”
孙书记摸着脑袋笑了一下,说道:“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我们还是议一议柴油机厂的事吧。”
第457章
孙书记和朱贺年对于柴油机厂的交谈最终还只是粗略性的。孙书记的话也只能起指导性的作用,无非是走出去、请进来之类的话。不过,二个一把手还是在组织上想出了一些招数,孙书记也让他有事就找他。
没有谈多久,孙书记就送朱贺年出来了。
这次,孙书记一直送他到了电梯口。这让朱贺年心里很是满足。
不过,朱贺年还是不知道孙书记是真的满意自己还是不满意自己:领导的心思还真难猜。
过年的日子又无奈又幸福,薛华鼎几乎天天可以和许蕾见面,但也几乎天天奔赴各个酒桌,多次醉得天昏地暗。
正月初五这天下午,县政府办公室就通知召开碰头会议。在此之前张华东传达了朱书记的指示,说是要大家都思考一下柴油机厂的问题。
薛华鼎估计这个会议与柴油机厂的问题有关。
他心里笑了一下:“呵呵,现在三千万技改资金用完了,领导们是应该着急了。”
薛华鼎接到通知就按时赶到了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人员主要是县委、县政府的人员,包括常委和副县长们,但薛华鼎注意到在柴油机厂蹲点的王副县长没有来。整个春节期间都没有看见他参加公共活动。
薛华鼎对他不熟,也就没放在心里,只是以为自己猜错了:主角不来,难道不是有关柴油机厂的问题?
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圆形会议桌坐着,他们分别是:县委书记朱贺年、县长田国峰、副书记张清林、常务副县长梁奇伟、常委兼办公室主任陈志强、常委兼宣传部长郭璋、常委兼政法书记李兆祥、常委兼纪委书记胡立安、常委兼组织部长谢方才、副县长曾建凡、副县长吴康明、副县长薛华鼎、副县长赴久文。人大和政协的人则没有被通知参加。
朱贺年等人一到齐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看一个会议,主要议题是关于如何振兴柴油车厂的问题。嗯。看到大家脸上的神色,我也知道这是一个老大难问题。既然上级组织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要努力完成好,即使困难最大。说到这里,大家也许会问一个问题,不是组织上已经安排有我们县里地领导在那里蹲点吗?为什么今天还要专门就这个问题来做专题讨论呢?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在这里宣布一条人事决定。”
听到这里,大家预感到了什么。都把眼睛落在朱贺年的身上。薛华鼎也预计到那个王副县长有难了:肯定不是平调出去。如果是平调到其他县,宣布决定的时候至少有市委组织部的人参加。
那几个常委则一脸的平静,显然他们早已经知道这回事。
果然。朱贺年接下来就是宣布免去王副县长的副县长职务和柴油机厂代理党委书记的职务,其工作另行安排。原因则欲盖弥彰地注明是由于其身体原因和其本人的请求。
朱贺年地话并没有引起多少惊奇。因为这个王副县长已经闹了二年,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被他“骚扰”过,开始大家都以为他会像其他闹情绪的人一样被平调离开。不想他却运气不好,一直挂在柴油机厂内。
大家也就明白他地下场不会好,闹的越凶下场就只可能更惨。
让大家不解的是,王副县长似乎不明白这个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还是一如既往地告状、申诉。甚至拿有些领导的一些问题扬言要挟。使大家对他又烦又怕。
听了朱贺年的话,有几个人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心里祈祷最好是将这个家伙双开(开除职务开除工作)才好。
当然,也有人在心里表示同情。觉得王副县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被县里一些人逼的。因为受委屈而心智有点失常。
朱贺年没有等别人有多少时间回味,就说道:“这事大家就不要议论了,明天市委和县委就有相关文件下发。我们开会地着重点是讨论怎么使柴油机厂走出困境?各位有什么意见,建议就在这么说。昨天我和国峰县长就让人通知了各位,你们心里应该都有了一个底。今天一个个发言,不要以为你不是主管工业地、不是主管生产的,你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可以就你管的那一摊子针对柴油机厂的情况多谈点。也可以不管你主管的那一摊,只为柴油机厂出主意,集思广益嘛。现在是讨论,不是决定,因此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说过头了。都没关系。只要你不存心捣蛋,不说出什么把柴油机厂生产毒品就成。谁先开始?现在是春节期间。早点议出章程,早点回家团聚。”
对于这个棘手的问题,谁也不想先开始说。如果真有办法,柴油机厂早就扭亏为盈了,还等到现在?由于柴油机厂效益差、下岗工人多,在座的人都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它的影响:没有它,县城的治安就要好得多;没有它,大家手里可支配地经费就要多得多。
再说,王副县长在柴油机厂呆了二年,肯定是发现那个厂实在是稀牛屎糊不上墙,所以干脆不动手,宁愿花时间去告状、去活动调离也不参与厂里的经营。否则,他完全可以用那三千万元将工厂办的红红火火让那些挤压他的人看看。真要工厂好了,他副县长的椅子就是铁打地,甚至还可能再升一步。毕竟现在当官一般还是能上不能下。
薛华鼎下乡里只是短时间地锻炼,就有不少人想三想四,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王副县长以前就是管开发区的,对工业和技术并不陌生,他都束手无策。弄到后来官丢了。
其他人哪里敢班门弄斧?虽然朱贺年说言者无罪,但谁也不想在同事面前献这个宝,除非是朱贺年点到自己名了,那才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
会场一下沉默了,大家都一句话不说,会场只有吸烟声和压抑地咳嗽声。
朱贺年扫了众人一圈,脸上有点不乐地说道:“怎么,你们昨天都没听到通知?心里都没有思考?”
众人还是不说话。
朱贺年与田国峰对视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家都不主动说,那我就一个个点名了。奇伟,你是常委副县长。又是主管工业的。你先说说,开一个头。”
常务副县长梁奇伟尴尬地推了一下鼻梁上地眼镜,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事,说起来是有点惭愧。工业方面的事确实是我主管,如何提高我们工业企业的效率,增加工业产值是我这个常务副县长的责任。也是我份内之事。可我…。说实在话,我对市里划给我们的这个企业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摊子太大、负债太重。在目前这种公有制企业纷纷转型、破产、股份制改造的大环境下,我实在没能力让它起死回生、扭亏为盈。唯一的办法就是养,向上面争取资金。可我们…”
听着他一味地推卸责任、尽唱悲调,朱贺年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开会讨论也是容易受情绪影响的,如果前面发言地人没信心,后面发言的人跟着就信心不起来。即使有人有信心,也怕得罪前面的人儿不敢敞开心扉说。除非是有人故意与前面地唱对台戏。
在大会上唱对台戏的情况很是罕见,即使心里想杀死对方。在明面上大家都是你好我好的。
朱贺年假装咳嗽了一声,有点生气地打断梁奇伟的话说道:“梁副县长,中国这么多企业,不是每一家都破产、都清算、都股份制改造吧?我不是批评你,但你也不能太悲观。就算是破产、清算还是股份制改造。你都得拿一个稍微可行的方案是不?或者你认为哪个出路好。你就说说你的理由。怎么就断定只能靠上级的资金来养活他们?好,我退一步讲。你说只能靠上级资金来养,那你说说怎么争取上级资金,以什么样地名目?”
梁奇伟放低声音说道:“朱书记,你批评得得对,我确实拿不出什么高招。但我今天还是要说,我们想把这个厂带出困境,绝对是困难地。我可以肯定说不可能的,只能让上面拨钱来养。至于怎么要到钱,我想可以让专人负责。上次我们不也是要到了三千万?三千万能保二三年,再争取四五千万,我看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梁奇伟抬头瞥了薛华鼎一眼,又说道:“现在我们国家经济发达了,国家下拨的助农资金、扶贫资金将会越来越多。去年下半年晾袍乡不就争取到了四千万元的公路建设资金吗?这在过去我们敢想不?就是一个县都难一笔争取这么多。”
众人都把目光落在薛华鼎的身上,其中不乏嫉妒和疑惑。
朱贺年对梁奇伟一句句的反问很是反感,虽然这些反问是面对大家说的,并不是反问他,但他还是不舒服。他断然地说道:“上次我们争取三千万元用来给柴油机厂的干部职工发工资,市里的领导对我们就有意见。今后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地资金了,现在不说这种机械工厂,就是很多企事业单位也要自负盈亏。专人?现在就是神仙也不管拍胸口说他能从上面要得四五千万来发工资。我让你专职负责,你敢去吗?”
梁奇伟连忙说道:“我没门路。”
张清林也抬头问梁奇伟道:“梁县长,你怎么说只要再争取四五千万元就差不多了?”
梁奇伟有点不满,也有点鄙视地瞥了张清林一眼,不过这目光是偷偷地。过了一会,他才回答道:“四五千万就可以应付四五年,这么长的时间,柴油机厂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退休了。一个没有人的柴油机厂就好办得多,也就不是我们县里地负担”
说直接一点,就是拖垮它,它垮了也就不是问题了。
在坐地人几乎都是这个心思,至少以前就是。但朱贺年自从与市委孙书记交谈之后,已经改变了主意:柴油机厂可是长益县在市里争面子的一个工程。搞好了,长益县就是其他政绩都没有,市里也不会怎么责备。既然工业、农业、第三产业都上不去,那就把这个搞好一点,让上面地人不批评自己吧。
朱贺年现在即使心里想拖垮它,表面上却不能这么做。否则,今天就不会急着开这个会。等会议结束还有向市里写相关报告,告诉市委书记自己是真的把这事当作县里头等大事来抓的。
朱贺年严厉地说道:“梁副县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的党性哪里去了?怎么遇到困难就退缩就绕着走?现在请你来是请你出主意的,不是请你来泼冷水的。要只是拖,我们还要浪费什么时间?你没有能力,难道其他同志就不行?我都怀疑你有没有主管工业这一摊子的能力?为什么其他地方就可以将企业扭亏为盈,为什么其他县就可以闯出一点工业强县的路子?你好好想想。”
第458章
梁奇伟想不到朱贺年说话的态度这么严厉,话语说得这么重。他面子上一时抗不下来,就赌气似地说道:“既然朱书记这么说,那就是说我不称职了?那在坐的谁有本事将这个厂带出困境,我就让贤。人家王副县长在那里呆了二年,还不是一事无成?我短时间又能想出什么高招?”
朱贺年眉头皱的更多,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天王老子批评不得?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你可以把你的乌纱帽随便送人。你要记住,你的职务是党和人民给的,不是你自己的。组织上觉得你可以胜任,你就可以上去。组织上觉得你不能胜任,你就要下去。如果你不能为人民做事,不能带我们县的工业打一个翻身仗,那组织上是有可能把你的工作分工重新进行调整。”
田国峰连忙劝道:“朱书记,这是奇伟一时糊涂了。他也是心急,心痛。平时他就不是这样的。奇伟,你冷静一下,没有好办法就听其他人说,参考参考大家的意见。…,毕竟你是主管工业的,所以朱书记对你的要求就严格一些。大家都是为了搞好这件事,同样的心思就不要伤了和气。”
朱贺年还要说,田国峰在下面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朱贺年不满地哼了一声。田国峰又对其他说道:“下一个是谁来说?建凡,你来说说看。”
主管农业、水利等行业的曾建凡心情也不是很舒服。原来那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主管交通局——被划到了年轻的薛华鼎身上,水利虽然有点油水,但有限。主管农业更是只有麻烦缠身。
唯一好受的是在晾袍乡对建筑施工队招标的时候,薛华鼎这个年轻人会做人,没有大权独揽,不但将招标权下放到了县交通局手里,而且还主动征求了自己的意见。
但曾建凡也知道。这只是暂时地,等薛华鼎站稳了脚跟,熟悉了里面的一些关系之后,他也就不会这么谦虚,这么客气了。今后自己在交通建设方面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曾建凡明显地感觉到那个以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交通局秦局长已经开始对薛华鼎死心塌地了。见了自己只是客气地打招呼而已,没有了过去的交心。
将交通这一摊子事交给薛华鼎,曾建凡知道薛华鼎自己并不是怎么热心,是朱贺年和田国峰“强行”压给他地。他心里只怨恨他们而已,对薛华鼎倒没有什么成见。
现在见梁奇伟吃瘪,曾建凡起了一点敌忾同仇的心。他接着田国峰的话说道:“这个厂确实是朱书记所说的是一个老大难问题。昨天接到通知后,我想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到今天上午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多次问自己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就只能看着它这么烂下去?说实在的,我真的没什么办法。我想过来,想过去,刚才总算想出了一个好一点的办法,一个一劳永逸地办法。”
梁奇伟本不打算再发言了,心里也在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正在考虑是不是等下趁机会向朱贺年道歉意思一下。他知道朱贺年这个从部队出来的县委书记还是保持了部队的传统。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只要当面认了错他也一般不会记仇。
梁奇伟也理解朱贺年,这么大一个厂,这么多人聚在县城了,没吃的没喝的,那就是一个火藥桶,随时可能爆发,让朱贺年身败名裂,他不可能不急。
自己想的那个争取上级资金的事确实没有新意,不说一个主管工业地常务副县长这么说是不妥。就是其他副县长在这种会议上这么说也不好,最多是私下说。
梁奇伟内心叹了一口气:“可谁又能想出好办法来?如果不是你们自己黔驴技穷,你朱贺年也不会开什么诸葛亮会吧?”
想到这里,他却听到了曾建凡最后那句:“我想过来,想过去,刚才总算想出了一个好一点的办法,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梁奇伟脱口说道:“曾县长,你真的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话问的是没问题也正常,但他语气里显然出明显的讥讽和不相信。
受梁奇伟这句话的影响,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曾建凡。眼里都是不信和询问的神色。
曾建凡心里一下来了怒火:“妈的,我是准备为你出气地,帮帮你的忙,也是想说说这个厂的困难。只是说话的角度不一样,你这么问我干什么?”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说其他了。他又不是主管这个,为别人操心干什么。就说道:“世上没有爬不过的山,也没有趟不过的河。我想如?(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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