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教师 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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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重要的。你看了会展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那我不敢看了!”

    “我……”

    “到火坑屋里坐去,泡得有茶……我快要开会去了。”

    莉莉狠劲的把香皂往洗脸毛巾上擦,然后又把毛巾狠狠往脸上擦,脸上被擦得红扑扑的,生动极了,好看极了,真正爱得死人!他好想啃一口。他把椅子往莉莉这边挪了挪。莉莉嚷道:“退远点,怕溅泡沫!不怕脏啊,我的先生!”

    沈伟显得有些委屈,也显出期盼和真挚。

    “你……我三四天的功夫不白费了?我的辛苦不付诸流水了?你真的不看,我只好付之一炬……”显得有些伤感,有些倔强,是不是狂呢?

    “留个纪念也好,何必那样狠心,老了拿出来看看,嘻嘻!你不能怪我,我也没说肯定……”

    “那你……”

    “谁让你说我看了,会展开什么、什么思想斗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写些啥呀!只你聪明!”

    “很长,万把多字哩……”

    “我喜欢读长东西,速度快得惊人,信不信?”莉莉低着头说,双手抚弄着衣角。

    “那好,今天抽一个时间上去,要不,算没说!”沈伟捏了下裤兜,再次拐了个弯说。

    “可以。我先开会去了。”莉莉含情脉脉的看一眼沈伟,站起来,“我去换件衣服,你坐,在这儿还坐会儿。”

    她的卧室在厨房后面,堂屋的右手,垂着的花布门帘,落寞,幽深,让人想入非非,沈伟觉得。

    沈伟在堂屋里说:“莉莉,我走了啊。”

    “哎,不要走,还玩会儿……啊!”

    莉莉还没说完,沈伟就撩开门帘闯了进去,莉莉此时只穿着背心和三角短裤,正在换呢。全身白净净的,山蜂骤起,沟壑毕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呀!

    他们都惊呆了。

    莉莉慌了,伸手在衣柜里乱抓衣服:“谁让你进来的……太胆大了……妄为……”

    “呵呵,你让我别、别、别走……”

    冷不防,沈伟在莉莉香喷喷的脸上实实在在吻了一口,双手在那两个敏感部位碰了碰,笑一笑,打一声口哨,心满意足的出去了。莉莉没有做强烈的反抗,也没有配合,只轻轻打了他一拳,一个劲儿的笑。

    他坐在操场边的那丛柳树下。这天使一般的姑娘将属于自己吗?他快活的想。

    莉莉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镇上走去,走了几步,向沈伟回眸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甜蜜的眨眨眼,做了一个优雅而漂亮的飞吻……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好事多磨

    沈伟回到寝室,翻开复习资料,开始做文言文习题。奇怪了,以往半天做不出一个题目,今天两个小时,做了半本,思路清晰,手不停挥,效率高得很。

    放学了,沈伟与同学们高高兴兴在操场上打篮球,手感也出奇的好。他忽然发现莉莉在操场上转了转,到了楼梯边,便连忙扨下了球,巧妙的上了趟厕所,立即上楼。上了楼,却不见了莉莉。他就在屋里死等。

    天黑尽了,莉莉还是没有上来。他张着耳朵谛听下面的动静。有几个女生在邀莉莉看电影,莉莉好像问了声“你们沈老师去了吗?”就没有声儿了。

    莉莉肯定去了,沈伟暗忖。于是,拿了那只不常用的电筒,磕磕碰碰跟了去。连谢伯瑞也没有邀约。沙砾把他踢倒了几跤。他的心狂跳着,像受惊的山羊一样越走越快了。心里既振奋、喜悦又慌乱、害怕……

    紧赶慢赶,赶到放映的地方,已经开始放映了。先到的学生纷纷忙着给他让座位。他刚坐下,身后就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哎,沈老师……小狗儿爬到粪堆上,喊都喊不答应了!嘻嘻!”

    他回头一看,是卫虹,她身后倚着几个姑娘,看不清是谁。“对不起,没有听见。给!”他扔给卫虹一支烟,她是吃烟的,解闷吧。

    他没有心事问她到y镇来干什么,睁大眼睛继续搜寻莉莉。

    “嘻嘻!”听到莉莉在卫虹身后笑,他心里踏实了些,便想定下心去看那电影,但电影里演的啥他却一点也不晓得!

    每换一次片,就要亮一次灯,他就偷偷的去看几眼莉莉,虽然有时只能看见一绺头发,或肩,或臀。冷不防莉莉瞄他一眼,但跟他的目光一接触,就都迅速避开了。只有卫虹总是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他不敢看卫虹。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不见了莉莉。沈伟以为她在前面等他,没等电影放完就去追。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感觉有些扫兴。

    在学校操场边的那丛柳树旁,他听见了莉莉刷刷洗脚的声音,他在柳丛下足足停了五分钟。不知是自尊心还是自卑感,他无声无息的又离开了。他又估计莉莉洗完了就要来找他的,就又眼巴巴的等。虫鸣声都消失了,她始终没有来。

    第二天早饭过后,沈伟板着脸向莉莉提出三个问题:一,错误的选择会使人悔愧一辈子;二,共同语言会给人带来生活的信心和无穷的力量;三,爱情婚姻不是交换,更不是怜悯和同情。

    莉莉老大不高兴,也提出三条:一现实生活远比书上写得要复杂得多,不能书生气十足;二,终身大事不像拿个火把那么容易,也不能高视阔步太犯狂;三,要有男子汉的气度与胸怀,要了解女人之所以为女人!针尖对麦芒啊。

    沈伟不以为然,气冲冲的要走,以为从此冰消雪释,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作一个遥远而朦胧的梦,并用乐极生悲的常理来诠释所发生的一切。可是,莉莉又把他拽进房里,给他拭去身上的灰尘,还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孩子脾气!”并且,一人吃了一瓶桔子罐头。

    自此,沈伟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了,痛苦、烦恼有增无减,经常一个人喃喃自语:“莉莉呀莉莉……”

    Y镇小学的校长到Y镇中学来了。他在谢伯瑞屋里坐了会儿,询问了一番他儿子的学习情况,就又到沈伟这边来坐。李校长到县里开什么会去了。这位小学校长对沈伟说,这几天上头正在抓计划生育,有一位老师的老婆要去引产,想请莉莉去带几天课,她原来也代过课的,问沈伟有什么意见没有。她认定莉莉是沈伟的女朋友。沈伟哭笑不得。

    沈伟要上课去了,校长便去找莉莉,并说欢迎沈伟到Y镇小学去作客。这时,莉莉满面春风来接客人,他们先已通过气了。

    沈伟虽在教室里上课,但刚才小学校长的话,总是在耳边响着。眼见闹得满城风雨了,到时候怎么下台呢?而这一切又是谁传出去的呢,莉莉吗?

    快要下课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什么地方有叫骂声,凝神去听,又听不出什么。他就倚在门框边,慢慢的听,这下听清楚了,喧嚷之声在两户袁家之间。

    沈伟走出去看,原来是莉莉家跟袁槐家在干架。吵架骂娘,在这一带本是司空见惯的,他没有怎么在意。可是,吵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凶了。心里虽然酸酸的、耿耿的,但他不能进入现场,免得让人看得贱了。他出现了,莉莉日后见到他,也会难为情的,去了又做不了什么……他夹着课本和备课夹上了楼。

    吵嚷声更大了,并渐渐向袁槐家那边移去,他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出去。下课了。又上课了。是谢伯瑞的课。沈伟依然没有动,看不进去书,就狠狠的吸烟,闷坐。

    蓦地,“救命啦!”在靠近袁槐家那边,莉莉发出了嘶哑的喊声。喊声撕心裂胆。沈伟正在惊异,谢伯瑞一头闯了进来,面如死灰:“快……快,莉莉快被打死了!”

    沈伟呆愣着:“怎么,打打了……”

    “袁槐,袁槐!快……”

    待到沈伟和谢伯瑞赶到现场,已经打成一锅粥了。袁槐三十六七岁,一脸横肉,凶悍得可怕。他双手死死攥住莉莉那瀑布似的微曲的头发,用力往下掼……

    可怜一朵鲜花,竟惨遭如此摧残!那袁槐全无怜花惜玉之心……

    姚氏被打慌了,打急了,像鼠样只在袁槐和莉莉周围乱窜,口中直叫:“快来人啦,打死人了……我的儿呀!”

    莉莉的父亲袁光明在丈把远的地方正在与袁槐女人争夺一把利斧。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大打出手(上)

    沈伟和谢伯瑞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看不清莉莉的脸,她的头被袁槐使劲往地下搕着,头发被一缕一缕的撕下。她喊不出声来了,只用一只手拄着地,一只手把那掼她的筋爆爆的有力的大手往下摁,本能的试图缓冲对头发所施加的力。远处有人呼喊着向这边跑来。有几个胆大的学生从教室里够个头出来偷看。

    谢伯瑞和沈伟各抓住袁槐的一只手,急劝:“松开,松开!有话慢慢讲!”惶急中的姚氏见来了人,清醒过来,叫一声:“老师们,只看我的儿呀……”扑拢来,揪住袁槐的两只耳朵不放。

    这一带,有个风俗,男子汉的头,女子的腰,异性只能看,不能接触,否则,对方就会背运。袁槐凶狠的瞪了姚氏一眼,手上更加用劲。谢伯瑞喘喘的:“小袁,快撒手,快……”袁槐身子猛的扭动一下,把头痛苦的扭向沈伟这一边:“后头松……松开……耳朵,我就就撒手。”

    “您也撒手。”沈伟对姚氏说。

    姚氏愣了一下,松了手,却从地里拾起块碗大的石头作斗状,嘴里骂骂咧咧,喋喋不休。莉莉爬起来,脸上又是血,又是泪,颤栗着,对袁槐骂道:“遭千刀的杀人犯,我的手呀!”她的手上正在滴着殷殷的血。那血手越抖越厉害,脸被痛苦和愤怒扭曲了。袁槐依旧气愤愤的,随时有可能再扑上去。

    那一对男女还在争夺那把利斧,夺去夺来,袁光明用尽一扭,一甩手把斧子扨到几十米以外的坎堎下,袁槐女人跌跌撞撞跑去捡。

    袁光明满脸是汗,气喘得像拉风箱,抢过来,看见莉莉的惨状,叫一声“我的儿呀!”一头撞过去,要与袁槐拼命。袁槐一个扫堂腿,他就栽倒了,半天才爬起来,毕竟是上了年纪又缺少运动的人。莉莉和姚氏见状,就朝袁槐扑过去,被沈伟和谢伯瑞隔开——那不是去送死吗?袁槐女人捡了斧头,也汗淋淋赶到现场。学生们涌了出来,噪杂之声如滚水沸沸扬扬。

    袁光明的反扑,使袁槐的火直往上冲,见女人也来了,气更壮,要女人把斧头给他。谢伯瑞厉声制止:“小袁,你不、不懂法律……常识么?杀、杀人偿命!”

    袁槐的女人也以为丈夫要用斧子杀人,死活不撒手。男人有所不知,她不顾死活去夺斧子,是怕莉莉家拿了斧子告状,并不是想用斧子伤人。

    袁槐一用劲把斧子扭了过来,对大骂不止的姚氏母女吼道:“我叫你们丧德的骂!今天不把这根椿树砍倒,老子是你们下的!”说完就朝那棵碗口粗的葱端笔直的椿树扑去。

    豁出去了——莉莉飞也似的跑去抱住椿树,眼里射着怒火:“杀吧,要死死个干净……”

    袁槐横握斧把向莉莉和椿树逼近。一步,两步……莉莉没有动,但脸上像抹了一层烧过的煤炭灰,眼里发出绝望而恐惧的光,但还是死死抱住椿树,要与椿树共存亡。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袁槐扬起了喊光闪闪的斧子,他女人和姚氏扑上来了,谢伯瑞惶恐的退到操场边,喊道:“敢……胆杀人!不能武斗——袁……!前天听说公安局已到X镇来了……袁……同志!”袁槐恼怒的盯一眼谢伯瑞,甩开搂抱他的两个女人,两个女人像两蔸白菜样摔倒在地,凶恶的吼道:“小丫头片子,老子今天和你拼了,你不是要到县里去上班吗?我近四十岁的人了,一命换一命,死了值得!”

    说着话,他又朝前跨了一大步。双方已是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了。莉莉箍树的手松开了一点儿……

    千钧一发,箭在弦上。沈伟冲了上去,贴在袁槐和莉莉当中:“我说,你不能这样,不能!树可以砍,等干部来了说清楚了再砍,正大光明的砍!”袁槐疑惧的看着沈伟。沈伟坚定的迎视着他射来的目光。如果莉莉死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活头了。沈伟当时想。

    莉莉回过气来,哭喊道:“冷屋场的,杀吧,杀死算了啊!”

    这一张嘴呀!

    “你以为老子不敢!”袁槐就又朝前挤。沈伟用尽平生力气把他推开,又和他女人一起,跌跌撞撞把他推回了家。

    沈伟在袁家那有寸把厚的灰的椅子上坐下,一点也没有犹豫。他不能马上离开,恐又出事。见袁槐满嘴白沫,满脸血渍,他立即倒水找毛巾,让他擦净。袁槐夫妇大为感动。袁槐涌出了泪来。这种人容易动感情呢,他想。袁槐用毛巾来给沈伟揩身上沾的血迹。

    沈伟问道:“怎么动不动就拖刀动斧呢?公家过问,不好说呀!”

    袁槐的女人愤愤诉说开来:

    莉莉家小院坝坎上有三棵椿树,是袁光明五年前栽的,现在都有碗口粗了。包产到户时,坎下的田划给了袁槐家,这就麻烦了。为这三棵椿树,两家打了几年官司。依田,树该归袁槐,依房前屋后,该归莉莉家。树一年比一年高大,对田里的庄稼有了影响。袁槐夫妇便商量砍掉算了……也是该出事!

    他们去砍树的时候,莉莉家正在招待小学校长。他们要砍第三棵的时候,莉莉全家送小学校长出门儿,看见树被砍了,莉莉和姚氏大骂不止,什么话难听骂什么。本来袁槐家就一个独儿,听见莉莉骂“你这个死独儿的呀!”袁槐气疯了,搧了莉莉几耳光,然后就去砍第三棵树,莉莉护树,手在斧子上碰了,所以血淋淋的,不是砍的,青天白日,谁敢动杀戒?

    莉莉自己把手碰伤了,哭号着要找袁槐拼命——抓袁槐的下身——那是要命的去处呀!怕把事情闹大,袁槐媳妇就把袁槐朝屋里拖,可是莉莉一家又追了过来,纯属自卫,袁槐才抓莉莉的头发。

    说到这里,袁槐两口子一个劲儿说:“险些出脱在那几母子几爷子手里,哪想到他们一窝蜂出了母猪阵。好在老师来劝架,好在老师来劝架……

    两口子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异常热情,硬留沈伟吃了一顿中饭。看得出来,家里实在困难,但待人实在——炒得瘦肉,煮得荷包蛋,还出门借了点酒。在那种场合下,两边的人都不能输志,是极想有这样一个秉公指端的劝架的人的。沈伟想。

    人,为什么都要强争这一口气呢?继而,他又想到所谓的天子之怒和布衣之怒。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也能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斗智的依旧在斗智,恃勇的也依旧在恃勇,且恃勇的还常常使斗智的被动……

    沈伟转来,莉莉已经找干部告状去了。沈伟又到践踏成铁板一块的田里去看了半天。他害怕了。农村是可怕的!自从责任制后,为争田、争山,打架斗殴的事已成家常便饭。皮开肉绽、头破血流者屡见不鲜。大路之上土地的主人把田土往下坐;大路之下土地的主人也总是把田土往上削,所以大多道路显得“危乎高哉”。这些本来朴实的农民,一旦翻了脸,就面目全非了。

    自己的那个X镇,不就尽是些凶张败式的吗?时闻詈骂之声,时见告状之人。难道自己新筑一个巢,还是摆不脱这种原始的遭际吗……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大打出手(下)

    地下的血已凝成了紫黑色的板块,令人心惊肉跳。一阵风吹来,那棵幸存的椿树得意的扭动了几下……椿树呀椿树,为你流泪流血,值得吗?

    面对此情此景,使沈伟要在莉莉家入赘的念头冷却了一大半:自己这样文弱的书生在此蛮荒之地撑持得开吗?袁槐说他真准备拼命的,凭那模样,一看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他说,他即使去受极刑,这块地方还有儿子登受;莉莉家就是几个丫头,成不了气候的……

    越看越害怕,越想越害怕,他像逃避时疫一样逃离了现场,回到寝室,还惊魂不定。

    刚进屋,谢伯瑞就笑着踱了进来:“这块地方蛮野得可以……杀气腾腾,血雨腥风。可怕,可怕!呵呵!”

    “这回,大概是要打一场官司了……”沈伟点燃了一支烟说。

    “这地方缺少子嗣,听说莉莉家有几辈的倒插门……”

    沈伟不说话。莉莉家不是从卫虹她们那个生产队搬来的吗?没听说莉莉家前几辈有倒插门的呀。

    “好在我把袁槐右手的桡动脉掐住,否则,他怎会撒手?幸亏我,幸亏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谢伯瑞的作态,沈伟很反感,不无讥诮的说。

    说话间,莉莉外咧着嘴,耷拉着头,血痕满面进来了,问她家里人在不在这里,谢伯瑞和沈伟就让她坐,倒茶为她压惊。谢伯瑞又重复一遍掐桡动脉的话。莉莉无限感激的看着他。

    一会儿,姚氏带着乡里的武装部长也来了,也因为开不开门,钥匙被给区派出所打电话的袁光明带走了,匆促之间,忘记把钥匙放在学校里了。这母子俩相见的情景,使沈伟想起了《洪湖赤卫队》中韩英母子在大牢里相逢的情景。

    “今天不是你们老师去劝架,只怕我家莉莉早就没命了哇!”姚氏肯定把经过对武装部长讲过了,这时对沈伟说:“我和你伯伯还糊里糊涂的,他们就跟莉莉闹起来了……你看,你看,血还没有干呢!你伯伯去夺斧子……我才老实呢,不知道用石头钻他袁槐几个窟窿……不是你们老师,不光莉莉,只怕我和伯伯都死在他们两口子手里了……唉!晓得不晓得,你伯伯哪去了?唉,唉!”

    年轻的武装部长望着沈伟直笑。他是才提拔起来的选青干部,没有当过兵,和沈伟是球友。刚才姚氏四次把莉莉的父亲说成是沈伟的“伯伯”,沈伟也吃惊不小。听莉莉说,生芸芸以后,曾请瞎子算过命,瞎子说父子命相克,所以不敢叫“爸爸”而叫“伯伯”。大的叫开了,妹妹们虽不一定与父命相克,但总跟着叫,也就习惯了。难道是从这次的偶发事件中,感到了缺子的危机,而……莫非从沈伟的见义勇为中看出了他那颗金子般的心么?或者……

    这时,莉莉去找的大队书记也来了,铁青着脸。书记派人去叫袁槐夫妇,女人来了,说男人得了内伤,走不动。书记动了肝火,说抬也得抬来!女人才去把男人喊来。袁光明打完电话,也回来了。

    坐不下了,莉莉一屁股坐到了沈伟的床上,沈伟心中一凛。前不久,他曾与莉莉开过玩笑,问她敢不敢在他床上坐——这里面有个讲究,老一辈传下来的,女人一般不能在男人床上坐,说坐了会给主人带来晦气,自然,夫妻又是不同——莉莉却答道:“兴敢!”

    沈伟像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样,找烟,泡茶,搬凳子……忙得不得了。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旦干部们要他们作证,该怎么说呢?一方面,吃了喝了人家;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莉莉家把官司打输……

    沈伟还没拿定主意,这边武装部长已经明察秋毫,他建议把会议移到谢伯瑞屋里去开,沈伟却又显得老大无趣。

    书记让原告被告讲情况,讲着讲着又吵起来了,两位干部手足无措,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假!服刑事责任,不够格;出医药费,袁槐把那乌紫的耳朵歪给干部们看,还说有内伤,哪怕莉莉右半边脸肿泡得像刚一个出笼的馒头……

    吵了个把钟头,天也就×恕0迅瞿昵崞⒌奈渥安砍じ撤沉耍鸬溃骸耙桓霭驼婆牟幌欤钜猜盍耍蛞泊蛄耍衷谟欣淼娜獾#蘩淼谋獾H鞲焊鞯脑穑忝牵∧侨么皇鳎还芸沉说模豢车亩脊楣遥醒E扇巳グ鸦钭诺哪歉部沉耍辈裆眨÷璧母霭套樱鲂傲耍揖筒恍牛×硗猓卑涯堑闾锶酶#眯《痈懔聿挂豢椋獾糜执蚣堋璧模欢屯系抖娌幌窕埃∫阑鹌涯忝且簧永Φ较缯ィ ?br />

    说到这里,他以上级对下级那种特有的居高临下的眼光看了大队书记一眼,书记连忙站起来说:“可以,可以。”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呀!部长站起来,看了看屋里的人,稍微温和点又说:“不同意的,找区里。我们走了。”便和书记走了。免不了来与沈伟拉拉手,说一声“球场上见。”

    两家的人也就站起来走了,看得出,都是气鼓鼓的。

    很明显,两家之中,莉莉家人缘关系好些,来关心的人很多,嘁嘁喳喳的。沈伟痴呆呆的倚在廊柱上定定的往下看。

    天上挤出几颗星,惶惑的眨着眼睛。他想下去与莉莉家的人说几句话,说什么,怎么说,不知道!心里慌慌的。不能去!来安慰的人,不是亲就是邻,自己算哪门子货色?

    一时,又无聊的想起莉莉跟自己“捉迷藏”时的情形。心绪如浪如潮。人,是多么的深不可测,漠不相知啊!唉,人心……唉,人生……人皆喟叹,死之悲哀、可怖,然而,如有人救了濒死人的命,那被救之人将怎样报答救他的人呢?把一生交给他么?如果有人使之长生不老,那长寿之人将怎样报答他的恩人呢?更重要的是,福寿绵绵的人在长命中又会干些啥呢?“人之初,性本善”吗?

    不能下去,他就这样倚着廊柱站着,抽完了一包烟。半夜过,来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直到下面屋里熄了灯,他才去睡。可直到天亮,他辗转反侧——哪里睡得着呢!他眼前一时晃动着莉莉那张美丽生动的而又是扑朔迷离的脸,一时又晃动着莉莉那张血淋淋泪涟涟的披头散发的脸,一时又晃动着袁槐那张咬牙切齿的凶狠的亡命徒的脸……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赌气

    莉莉不愧是那种意志力很强的女孩子,天刚拂晓,她就来找沈伟了。沈伟昨晚睡得迟,莉莉来时,他还没有起床。昨夜房门也忘了关了。莉莉微笑着说:“我还是去的呢。”

    “去哪?”沈伟惺忪中问道。

    莉莉不说话,牙齿咬着下唇。她的脸上还微微有些肿。刚洗过头和脸,散发出山花般的郁香。不长不短的微曲的头发披散到肩头……

    沈伟突然想起来了:“小学?”

    莉莉点点头,双手有些不安的在裤缝间摩挲着,眼里放出感激和柔顺的光,脸上有几分难为情夹着几分愁苦。沈伟有些想哭,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平遭如此大难,也是料所未料,防所未防啊!不过,从这一次的偶然变故中,她终于认清了“庐山真面目”,缩短了与自己心灵的距离。她明显的流露出倾情和眷恋……

    沈伟有些激动,双手一撑从床上坐起来:“晚上回来吗?我们谈谈,有那么多的话……”话还没说完,脸已涨得通红。他昨夜反复思考,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莉莉同意,他们的关系就可以确定下来,与之俱来的那些困难并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好。”莉莉答应着轻快的走了,好像是专门来讨这句话的。

    沈伟跳下床,眼睛还涩得很,穿好衣服,快步走出寝室,来到走廊上。莉莉已走出去好远,只看见她那红色的衣服在晨风中轻轻的飘动,周身裹着五彩的朝霞。

    晚饭过后,沈伟与谢伯瑞在公路上散步。沈伟恳切的对谢伯瑞说:“晚上莉莉可能要来,我们有些话要说说,你可以去坐坐,但时间不能太长……”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们吗?好……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喝你们的喜酒咧!”

    他们未走多远,就见从公路那头走来了莉莉和姚氏。沈伟急忙朝谢伯瑞看,谢伯瑞脸上露出似讥讽又似悲苦的怪样子。沈伟便往回走,谢伯瑞继续朝前走。

    莉莉没有回家,径直到沈伟屋里来了。沈伟刚把茶泡好,谢伯瑞就进来了,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床的对面就是那把大木椅,莉莉坐在上面。

    沈伟坐在小木椅上,好奇的看了莉莉一眼,感触颇深的说:“我有些不明白,斧子要砍在你身上了,你怎么就不晓得动呢?”

    “那才真叫骑虎难下呀,那种情况下,谁退缩,就表明谁懦弱了,不是吗?”

    “那种情况下,只能进,不能退!”谢伯瑞接上茬了,“宁愿前进一步死,不愿退回一步生!”

    沈伟给他们倒了第三次茶。喝着茶,他又说:“这个问题,有时不好说,照说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俗话也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杀出个窟窿,疼得还不是你自己!但在那种剑拔弩张的场合嘛……”

    “我相信,在那种场合,凭你的性格,也是决不会往后退的。”莉莉肯定的表示,“人怕狠的,鬼怕恶的!”

    谢伯瑞不吸烟,沈伟自己燃上,津津有味的吐着烟圈儿。谢伯瑞看着莉莉,右手中指在左手掌心画着什么。莉莉慢慢品茶,茶杯里有几爿茶叶,她用右手小指慢慢把它们往外钩。

    谢伯瑞用力往外捺了一笔,便不画了,对莉莉不无谄媚的笑笑:“昨天好险啦,你算是九死一生哩。”

    “我很感激你们,你们不去救命,这时候,我只怕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妈肯定在哭‘我的造孽的儿啊’,嘻嘻!”

    “他真会把你往死里整吗?”沈伟对袁槐说的话还有些怀疑,吐一口烟,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们有夙仇。前几年,袁槐当记工员,暗中减我们的工分,被我查出来了,骂过他,为田、山吵过无数次架。但从来没有动过手,大意了。近年来,他见我们几姊妹有了点希望,害了红眼病,他当然不懂得嫉妒什么的,想把我们整懵了,由他儿子独占这块地盘,学校据说也要搬。只要把我们家整垮,他宁愿去坐牢。”

    “那就真的好危险,好在我掐住袁槐的桡动脉,我用劲掐着,他扭了几下,没有扭动,他仇视的盯着我••••••”

    “真难为了你,忘不了的——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落骂名!”

    “不掐他的桡动脉,你说他会撒手吗?象沈老师那样,光凭嘴说?”谢伯瑞有比较的问。

    “当然不会,那人是说不转的。亏了你,亏了你……”

    “我……嘿嘿。”

    “真不知怎么样感谢你!”

    他俩有一茬无一茬的说着。谢伯瑞炫耀自己的功劳,并对沈伟有所伤害,莉莉诚心诚意说着感激的话,他们偶尔问一句沈伟,沈伟只装作没听见。沈伟把头扭向一边。救莉莉的命,他买的力不得比谢伯瑞小。他想冲出去,但人家这是在自己屋里呀!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火。

    谢伯瑞见势不妙,看看沈伟,溜了。沈伟看看谢伯瑞离去的背影,不说话,头埋得很低。莉莉眉头皱了皱,瞥一眼沈伟,就去打开后窗玻璃。室内静极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莉莉看着窗外,小声说:“沈老师,你看窗外,云蒸霞蔚,花红叶绿——”

    “哦。”心里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风轻云淡,鸟语花香——”

    “哦。”心里说:“不看也罢!”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莉莉依然看着窗外。

    “没有什么说的了!”沈伟把头抬起来了点说。他没有想到莉莉能与谢伯瑞这样亲密,他是很有些瞧不起谢伯瑞的,连把莉莉也看贱了,而谢伯瑞的赖着不走,又使他老大不快,他不想理莉莉了。他这个人不会转弯,喜欢钻死胡同,认死理。

    “那••••••哦!我走了!”漂亮的眼睛盯了沈伟一眼,尴尬得要哭了。

    沈伟愣怔着,不言语。听见莉莉的皮鞋在走廊上“呱哒”、“呱哒”响过去了,他猛的站起来,拿起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快速追出去,莉莉已在下楼梯了,“给!”

    “哦,我忘了,你不爱看这类书的。”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怦然心动

    沈伟气冲冲的质问谢伯瑞,为什么临时变卦?谢伯瑞苦着脸说,没有办法的事!人家找你说你总得应应声吧!你沈伟老师又死活不抬头。沈伟的气才平息了些,悻悻的说:“一桩好事,让你给搅黄了,你成绩不小啊!”

    谢伯瑞捶胸顿足的坚决表示:既然如此,一定要为他们再创造一次机会。沈伟烦躁的一摆手:“算了,难为你一番好心!”

    这件事,使沈伟感到很别扭。心里有事,晚上就睡不好,起来得也就迟了。早晨,下起了雨。沈伟在床上听见莉莉向谢伯瑞借伞,谢伯瑞就高声喊:“沈老师有!”并叩开沈伟的们,“沈老师,机会来了!”

    莉莉来向沈伟借伞,见沈伟还没有起床,就说:“别无精打采的了,沈老师,小学的那位,要不要?我给你保大媒,我和她一床睡的。”没等沈伟说话,她挤挤眼,“嘻嘻”一笑,拿了伞,轻飘飘已经离去了。

    Y镇小学有一个顶班上来的女教师,人材一般,跟男朋友关系很吃紧。沈伟觉得有意思,卫虹、章雪都要为他保大媒,结果都没有“保”出个名堂来。常言道:“单身汉做媒,为己之谋。”单身女伢子做媒,又是为何呢?——这聪明而愚蠢的姑娘哟!

    第三天晚上,莉莉来送伞,沈伟就问她对教书的感受。老实说,与莉莉在一起,说几句话,说不定就会弄得彼此不高兴;真的几天不见,心里又觉得欠缺点什么,慌慌的。又有几天不见了,沈伟异常热情。莉莉认为教书的名义上圣神,实际上下贱,是清教徒式的差事。教师的几分清高,要到高中以上才能充分显示出来。最后她说:“哈哈!莫心困,莫心困,当然比我们这些无业游民强出不知多少倍!”

    姚氏推门进来,用筛子端着几包面条,让沈伟交给炊事员,说煮了老师们吃。姚氏和沈伟说了几句有关天气、庄稼方面的话,问一声莉莉“是不是还玩会的?”就走了。

    姚氏一走,莉莉就对沈伟讲她意志坚强,那天去上第一节课就给小娃娃们教歌,嗓子还嘶哑着。讲镇上的小学生很调皮,但还是被她给唬住了。沈伟专心听着,时而又插一句自己所经历的趣事,莉莉就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姚氏在下面喊莉莉回家吃晚饭,莉莉站起来准备走。沈伟突然心生一计:“这几天,我写了一份申请,要求调出M县。但是我拿不定主意,这申请该写不该写,什么时间寄?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哎,你的事,怎么征求我的意见?你觉得该写就写,你觉得该寄就寄,你自己的事,旁人怎好多说呢?”

    “想调动,申请一定要早点寄,时间紧迫,而我心里老是忐忑不安的,你认为我……”

    “哦……我也出不了主意……要说嘛,你可以缓个十天半月……”吞吞吐吐,总算把意思表达出来了。

    “唷!你给我做媒的事怎么样?”沈伟冷不丁又问。

    “嗬!好记性,只怕不行!你要先帮她把男朋友甩脱,再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把人家逼急了……”话没说完,人已一阵风跑出去了。

    在走廊上,莉莉被谢伯瑞叫住了:“沈老师要我通知你,晚上我们下来玩。”

    “好的!”

    不知为什么,一听见谢伯瑞说话,沈伟就觉得反感。通过近来的几件事他认为谢伯瑞虽然迟钝,但为人有几分阴鸷。他叫莉莉,也许是心怀鬼胎,心里就忿忿的。他把门反锁上,也不开灯,斜躺在床上。

    二十分钟后,他听到了莉莉的脚步声,他能从众多杂沓的脚步声中辨别莉莉是不是来了。脚步声在他门前停了片刻,就响到谢伯瑞房里去了。

    谢伯瑞叫了两声“沈老师”,声音很小。沈伟不理,却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他与谢伯瑞寝室只隔一扇墙。听不真切,莉莉似乎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坐,她借了几本画报,说明天早上送来。很快,走廊上又响起了“呱哒”、“呱哒”的脚步声。

    莉莉一走,沈伟心中涌起一股歉疚的波涛。她不是来找自己的吗?

    他再也坐不住了,叼上一只烟,快步下了楼,转一个大弯,绕到了莉莉房间的后窗下。他听到了鞋掉在地板上的声音,灯熄了以后,又传出一阵隐隐的啜泣声。这一下,震动不小。

    她很孤独吧,她很无助吧:依照弗洛伊德“泛性论”的见解,她的大姐二姐都有了男朋友,对她有一定的刺激,而家中只有三口人,耳濡目染父母的体贴,亲热……她的心……他急忙往回走,狗在后面叫开了。

    沈伟心情很不平静,莉莉上来是找自己的,而自己却没有理她……这样想着,便坐到桌前,铺了纸,伏在灯下,刷刷的写了起来。

    “莉莉:

    我想以寸笺表达我的心。详细情况将在“报告文学“中叙述。

    我们相交,不是三两日了,彼此情况了如指掌。我这里只简单谈谈我的感想和一些主要观点。

    应该承认,我们是有感情的,虽说有时候互有得罪。有一次有一位客人称赞我会说趣话,你说如果他和王歇在一起了,辩论起来,那才叫••••••这句话,充满着多少情和爱;我与你在一块的时间较多,话言话语,举手投足有时出格,你从未真正计较过;那回王歇找你与老谢老师对是非,你没有去,甘受了王歇一顿奚落,你表示是为了我;(那次,老谢老师对沈伟说,他问莉莉,沈伟和王歇哪个对她复习抓的紧些,莉莉说沈伟,王歇是个流氓。一次,王歇与沈伟争论莉莉跟谁更有感情,沈伟被逼急了,就说了老谢老师的话。王歇就一定要找莉莉和老谢老师对证话是谁说的。莉莉表示这话她没有说,但她估计是沈老师临时编造的,拒绝对证,王歇就断定是莉莉说的了,给她喊“阿飞”,莉莉怄哭了。)你说你看长东西速度快并让我别把信毁了,我才没有毁(虽然你那天晚上并没有上来拿);硬要我与你一路去看电影(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喊上李校长和谢伯瑞);第二天看电影的时候,卫虹背后的笑声是不是一种信号,昨天,你让我还等十天半月再递申请,不是无意的吧……

    一次次的变故,把我们推向了前沿阵地,迫使我们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我是爱你的。我正式向你求爱,不管你做不做得成营业员!我想,你大概是爱我的吧。

    写到这里,我还向你申达三点,供你参考。一,你母亲待我很好,跟亲生儿子没有两样。那天,把你的‘伯伯’四次说成是我的‘伯伯’。这,决不能用失言来解释,你是很聪明的人,你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二,我家境不好,并无意住一个舒适的‘家’。三,还想在事业上有所进取,并决心付出一定的牺牲。

    希望你明确答复我,或用我这种方式,或直接面谈,如果你一时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说明。这样,我的请调申请就可以先锁起来。

    又及:请你理解我,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矛盾和痛苦,我又来缠你,绝不是趁人之危,是事情逼的!

    盼望着你的回复!

    沈伟

    月日”

    信封上没有署名,请一个姓袁的学生第二天上午送下去了。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其乐融融

    送走信的第二天上午,谢伯瑞像鬼打慌了样向沈伟报告:莉莉的招聘通知来了,可能这两天要走人。沈伟走出去一看,莉莉已从小学回来了,正在阶沿上洗衣服。他在走廊上使劲咳了几声,莉莉动也没动一下,他只好作罢。过了一会,姚氏来找沈伟,让他帮莉莉借点钱。

    沈伟正在对莉莉的佯装耳聋生闷气,周乐领着个细高个青年来了,这青年自我介绍是县广播站的记者,他们要沈伟带路,去找学校不远的一家专业户。

    在专业户家里,灌了几杯老烧——发财的人家,大概是抠的太紧的,不买有色酒,还说烧酒劲儿大!沈伟和周乐晕晕乎乎摔了几跤,还是记者四方吃喝惯了,勉强稳着。走到莉莉家门前,沈伟问周乐进不进,周乐连连摇头,但沈伟还是喊了声“莉莉”。

    屋里灯火辉煌,却无人应声,酒醉心明,沈伟暗想:“几个客人到自己那斗室之中,不仅招待不周,他甚至连开水也忘了上了。这时候,他更加深了女人对于男人、对于家庭的重要性的认识。搅扰莉莉家,就周乐这方面来说,也是应该的,表亲嘛。还可以进行火力侦察,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再因为沈伟这个人本来就喜欢出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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