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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萍萍。萍萍笑了!新娘子笑了,新娘子笑了!”有人高叫。
“哈哈!新娘一笑,百媚俱生……”有人奉承。^^首发君子堂^^
“只怕今晚要笑得抖起来开玩笑。
嚷成一片,笑做一团。
萍萍赶紧逃了。她心里“咚咚”打着战鼓:待会儿怎么得了呢?自己不适应这种场面呢。是莉莉肯定不怕。贱!好在生平就这一回!
“那馋猫儿偷成食儿没有?”有人眼巴巴的问。
“遗憾。忘记问了。哈哈哈!”沈伟滑稽地回答了问话的人,忍俊不禁,也大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结果哩。
又是一阵丑态百出的大笑。
另一位新娘子余香秀进来了,端一盆油炸花生米。着装跟萍萍基本一样,她比萍萍略微胖点,不愧是做服务性工作的。王歇不是比程仝胖些吗?也许是姻缘巧合吧,不生成不到一路路儿。看样子。她没有萍萍那样深沉、内向、矜持。毫不掩饰满脸的喜气,笑吟吟地。脸儿圆蛋蛋的。笑着时,就现出两个好看的酒窝儿。似乎比萍萍要矮那么一点点儿,或许是胖了点儿的原因。萍萍三姊妹都苗条而不失丰满,只是脸型有点儿不同。
沈伟第一次见识这位小余同志,印象不错,不知是不是神经过敏,他发现小余很朝他扫了几眼。他暗自为自己这张脸子地魅力高兴。可是,高兴是暂时地,看看这热闹的婚礼场面,又独自伤怀了。难怪王歇说他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
小余有说有笑,给客人们散过烟后,高高兴兴出去了。
周乐提议让沈伟还讲一个,大家就又拍掌。沈伟不干了。正在争持不下的时候,衣冠楚楚的两位新郎娃儿进来了,他们抬着一件香烟。见状,王歇笑道:“不必为难沈老师了,他嘛,嘴唇皮薄,唬的转老虎,等会儿有他的事地。哈哈!”
这种事,不便打听,沈伟心下就得起急来,肯定是婚礼上地事,只是不知道做什么。他想着婚礼上可能要他做的事,再不做声了,叼上一支烟,像老僧入定样默默地在胸中打着腹稿。“决不能在这县内的最高学府草鸡了!”心下说。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许一明老校长笑咪咪进来了。=君子堂首发=他在沈伟身边坐下来。沈伟向他点点头,他就把手伸过来,紧紧握住沈伟的手,摇了半天,显得好亲热好亲热。
许一明是城郊人,五十多岁了。四十年代末的省城老师范生,老资格的。颈项生了不少瘰疬,左腿瘸着,他曾是解放战士。至于那腿是国民党打的还是**打的,不得而知,他没提过,也无从稽考。
五十几年的光景,娶过六次妻,目前的第六夫人还只三十几或四十岁不到(据讲,他与其岳父的年龄差不多),跟沈伟还沾点亲。巫师说,他命硬,克妇,要结七次婚,使跟他的女人都要下蛮大的决心。他倒无所谓,工资高,权也不算小,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有人说他连洋女人也玩过!
“啊……,几时来的?”许校长笑模笑样的问,随即掏出了大号烟斗。他话中喜欢带“”字,有人怀疑是否先前从“委座”那里学来的。
“昨天。”冷冰冰的。沈伟对这位肢体不全的老校长满怀敌意。
“咳……,还好吧?”套近乎,无话找话,指代不明。
“凑合。”依然是冷冰冰的,管他指的什么!
许校长说话的功夫卷了一支前头粗后头细的喇叭筒烟,抽了两口,去象征性地检查了一番婚礼的准备情况。把瓶中的花扶扶正,把毯角拉拉直。看一眼腕中的表,两点刚过,他又走近沈伟:“沈老师,还早,四点半的婚礼。到我屋里坐坐去,?”
还没到时间。老呆在这里也没意思,有些客人已经在打扑克下象棋了,虽对老校长不大感冒,但出于好奇心理,沈伟还是跟着去了。
许校长地居室十分宽敞。但摆设的没鼻子没眼睛,家具也都是些陈年旧货,还有不少地军用品,几十年了啊。敬烟倒茶。客客气气。彬彬有礼。
老校长慈祥而专注的看着沈伟。万千感慨的说:“啊,啊,,都说你对我有意见呢……其实,,那是误会,误会。依孩子他妈。我们还是表亲哩……”
沈伟这个人。感情脆弱,服软不服硬。见老校长这样知情入理,便不知怎么说怎么做了,露出困惑、尴尬的表情:“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是”的些啥!
“五月间,我在孩子姥姥家,他们提起你,我才晓得我们是表亲,人份不假哩。……岳父大人要我多关照你……”
“哦……哦……”也只有“哦”地份了。
主人越客气,客人越拘谨。沈伟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很有些不大自在了。
这点瓜皮子亲,沈伟晓是晓得的,只是出于对许校长的愤恨,从没放在心上。算起来,老校长地岳父,是沈伟远房地姑爷,多年没通个什么往来。他开头有些不大明白,这姑爷怎么还记得起自己,继而又感激起那位不大熟悉的远房的姑父、姑母了,并暗自庆幸他们养了这么个争气的会夤缘攀附的女儿……
“我们是亲戚初相会,,机会好,我们去喝两杯。”老校长恳切而热情的提议。
“也好,我付账。”沈伟站起来,反客为主的说。
“哪里,哪里,你是客哩!”说着话,许校长也站起来,随身别上了泡有一支人参地玲珑透明地酒壶儿。看得出来,他是那种讲实惠,会生活的人。
频频举杯,许校长连连给沈伟夹菜。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微醺地许校长说:“关于去年暑假的人事安排,的确是一个误会。,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也没有调你来的意思……唉,难呐!”
“唉,难呐!”沈伟喝了一大口酒,戒意全消,“为人不做官,做官是一般。”
“嗨…………喝!”许校长把手中的杯子跟沈伟的碰了碰,接着说,“听说,,你打算调出M县?你还有些什么想法?对我,尽管说!”
“是的,我有这样的想法,我似乎对M县的一切都充满反感。对于教什么学校,教什么课程,我倒不那么敏感了。”
“他乡之石,可以攻玉吗?,不过,他乡虽好,叶落还得归根,……家乡一杯土,可比他乡万两金呢!乡下老人就说兔儿沿山跑,到老归旧窝。这也是我闯荡了大半辈子的经验之谈。”许校长喝了一口酒,夹了一箸菜,又不无神秘的说,“都说,湖北人思乡心重,故而出外做官的人少,四川人心野些,历史上,达观显贵多,这不是诳语呀!”
“只与土地、老婆、孩子厮守,最终没有出息!”沈伟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许校长顺着他自己的思路,顾自说下去:“这次暑假,王歇、程仝都要参加本科函授考试,程仝可能还要参加省教院的进修考试,他们没有时间蜜月旅行了。……地区师范想要程仝,王歇也到地区中学活动过。不管怎么样,下学期,你将作为最佳人选调我们一中,你不要五想六想了……唉,老朱垂垂老矣,管不住学生了,有些题目也做不出来……唉,难呐!”
“啊……”沈伟有些振奋了,这是他多年的夙愿啊。他立即又摇了摇头。他不怀疑自己调一中的可能性,语文课自信也还可以对付;而是担心又会有人作梗,他有太多这方面的教训。
想到王歇和程仝就要参加函授考试,或许还要调往地区,沈伟心里就很难受,惭愧吗?嫉妒吗?愤恨吗……
当初,的确是眼前这位才不惊人、貌不出众的人不要自己的,鸭子会说是个瘪嘴!自己后来就失去了许多,许多……
他恨许一明,是他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沈伟仇视的看着满脸皱巴巴的对饮者。他把杯中的酒喝干,再也不喝了,筷子也搁在了桌上。
许校长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劝道:“沈老师,想开点。,为莉莉吗?听说了。这事儿没准还有救呢,我曾经教给她,还是她的表叔。我听说她对你印象也不坏:说你有才气,有恒心,有毅力,为人狷介……如果你有心的话……?”
“不,我决没有这样的意思!”沈伟没好气的说。
“那么,慢慢来,好在我们弟兄会经常在一起,,我会为你主张的!”只差拍胸脯赌咒发誓了。
这时,王歇派人来找,沈伟急忙看表,四点了。他站起来,许校长拉住他的手:“,……险些忘了,我们研究过了,婚礼上,你作为来宾讲话。”像突然才想起来似的。
“怎不早讲?”沈伟板着脸问。
“,,险些忘了……都说你有口才,临场发挥好,不要写得,不要写得……”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婚礼(下)
时辰到了,四位新人整齐而腼腆的出了场。王歇和程仝都穿着西服,扣子没扣,雪白的纯纶衬衫,下半截都卡在裤子里。王歇理了个平头。笑嘻嘻的。程仝比王歇严肃些,嘴就很有些显得突出了。
司仪的是周乐,都说他讲话亦庄亦谐。主婚人许校长讲过话后,周乐看一眼墙上贴的仪式,一本正经的大声说:“俗语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现在,我们要请‘红娘’讲几句话——谁呢?谁呢?”有人窃笑。相持了一会儿,王歇摇摇头说:“没哩……”程仝也摇摇头跟着说:“没哩……”于是乎,大家捧腹大笑。两位新娘脸上象泼了猪血,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新郎倌也是一身的不自在。
等人们笑够了,周乐眨眨眼儿,咳一声嗽,又大声说:“这两对新人,对爱情都是忠贞不贰的,对于还是单身汉的我们,可以说是榜样。他们虽算不上竹马青梅,也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光阴荏苒,如白驹之过隙,眨眼之间,你们……你们终于成了……成了……但……但……但我们想知道你们爱情的花蕾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含羞开放的……嗯?嗯?”
客们“轰”一声炸了营,催着要他们讲,好像“文革”时期斗争“走资派”样,没有办法,经沈伟提议,他们合唱了一支《年青的朋友》,才算完事。
周乐地即兴表演。使新郎新娘们很被动,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热烈、火爆。几处镁光灯闪着,空白磁带“吱吱”转个不停,仪式进行到了高潮。
许校长搕搕烟锅站起来:“现在我们请来宾Y镇中学的沈伟老师讲话。”沈伟不由自主的有几分惶恐的站起来,这种事是不能推的——为了朋友。周乐向他示意:“坐下!”他疑惑不解的又坐下去。(周乐后来说,校长越俎代庖。失礼了;他们想试试沈伟。他也想试试县一中的人。)周乐故意看了看仪式,念道:“第九。请一中尤先存老师致贺词。”仪式上没这一条,是周乐“捏造”地。
尤先存“弹”起来,连连摆手:“没准备,没准备,说不上来,说不上来……”
周乐不依,说:“和两位老师共事几年。有好无歹吧,恭贺总是要送的,再说,你近客不讲,人家远客沈伟老师也不得讲了!”
说话之间,尤先存已想好了几句顺口溜,又稍稍顿了顿,他说:“献丑了……胡诌几句。助助兴,笑一笑:今夕良宵春意闹,几阵狂吻起高潮。花好月圆人嫌更短,数载相思一夜魂消。天长地久,如漆似胶;地久天长……唔……唔……啊此情彼晓!”
掌声响起来了,笑声大起来了。像一锅煮沸地水,整个婚礼厅里充满了欢乐的分子,喜庆的气氛。
“请来宾,唵,二位新郎的老朋友老同事Y镇中学的沈伟老师致贺词。”许校长再次抢过话筒。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笑,也没来得及站起来。“好急呀!”沈伟想。
沈伟胸有成竹的站起来,他明白许校长想看着他这种狂傲不逊的人,肚里果然有“货”没有。周乐朝他点点头。萍萍瞟了他一眼,他觉得那眼里既有女性地温柔、羞怯。又有朋友式的赞赏和鼓励。二位新郎也局促的看着他。沈伟朝周围微微点点头。微微一笑。椅子、茶杯一阵响,贺客们露出像名星就要出场时的表情。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话,今天,程仝、袁萍萍、王歇、余香秀两对有情人终于结成百年之好,秦晋之欢,可喜!可贺!
“我怀着无比欣喜的心情,来参加朋友们的婚礼,并谨代表在座的来宾向你们表示最热烈地祝贺!”
大家鼓掌。
“祝贺你们,尊敬的新郎新娘,两对志同道合的新人!象四个游移的个体,合成了两个整体。象四条欢快流淌的小溪,自然的汇成了两条翻飞美丽浪花地渠。和着轻送愉快的旋律,去奔向美好的明天!是理想、志愿、希望之神把你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是性格、情操、风范之美使你们携手并进,永不离分!新婚之喜,是你们人生的里程碑、转折点,从今后,你们将奏出生命中的激起之章,写出一部壮美的人生。”
室内很静,鸦雀无声。
“祝贺你们,亲爱的新娘新郎,两双才子佳人。有道是‘英雄娶烈女,才子配佳人,’而今现在眼目下,亭亭玉立显妙龄,葱端笔直见夫君。年方盛时娇女子,如花似玉,玉貌花容;八十年代大学生花生妙笔,笔走龙蛇。豆蔻年华歌带酒,燕尔新婚糖和蜜。王歇、程仝二位先生,人称我们县的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们都说,二位才华横溢,可以在M县驰骋纵横。二位,少年得志,年轻有为,可以说是M县的骄傲,教师队伍地光荣!在教学上,他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次次地统考,弟子们考出了水平,二位先生也考出了威信。正因为这样,二位才成为M县一中的中流一柱,鹤立鸡群。其妻……其妻亦然也!”
秩序很好。有人频频点头,有人小声议论,有人迅速抽一口烟,喝一口茶,又把目光转向沈伟。“新人”们面有得色。
“祝贺你们,我地同学同志和朋友。在寻找真理、探求知识的百忙闲暇里,你们由自由的爱恋终于结成缱绻的伉俪,忠诚的伴侣。作为同学同志朋友的我们,为你们感到由衷的高兴,由衷的欢喜。这良辰美景,你们倚靠在了一起,你们情意绵绵的倚靠在了一起,虽然有些不大自在,虽然有些羞羞答答。”
沈伟向周围扫一眼,像背书样说下去,只是声音变得又高又急了。
“在这喜庆的气氛中,在这阵阵鞭炮声中,在这美妙柔曼的音乐声中,除了喜洋洋送恭贺之外,还请接受我们为亲为友的最真诚最良好的祝愿——我幸福甜蜜的新娘新郎!”
沈伟喝了一口茶,点上一支烟,贺客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有的做出思索状。
“愿你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做出新的成绩,新的贡献。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争做先进模范,博得更大光荣。讲台之上桶对碗,衣锦还乡贵应扬;生意兴隆通四海,财运茂盛达三江;药到病除为人道,妙手回春达平祥!”
不约而同的响起了掌声,还有口哨声。沈伟矜持的笑笑。
“愿你们效果鸿孟光之故事,举案齐眉;学当代社会好风尚,蜡烛一心。鸾凤和鸣,互守忠诚。互敬互爱,夫唱妇随。琴瑟和谐,难舍难分。暗送秋波春化雨,脉脉含情四季新。迎郎夜归频频语,送夫出门步步情。从今后,二位先生,有劳夫人,衣服穿得准是干干净净,周围正正。”
炸锅了!大人笑得像小孩,女人笑得像男人。掌声大起。许校长直点头,手使劲拍着。沈伟不得不休息一下,他陡然瞥见莉莉也在忘情的鼓掌。
“愿银河初渡淋漓酣畅,烈火干柴颠凤倒鸾。倾身相陪奉,两愿遂平生。看新郎,喜喜洋洋,高高兴兴,似虎添翼,似马脱缰,如鱼得水,如鸟旧林,伟哉威哉男子汉,今宵过,气宇轩昂,雄姿英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坐着喝酒,躺着喝茶,福乎幸乎大丈夫。看新娘,羞中有喜,喜中有羞,眉儿轻扭,嘴儿轻揪,娇柔乡里新姑娘,等明晨,慨慨气气,惊惊喜喜,正正静静,整整齐齐,宁馨园中一妇女!一梦醒,步出门,哎哟哟!话不尽,此中情。啊,陶醉在欢乐海洋中的人儿哟,已把你们宝贵的青春和纯贞的爱情无私的奉献给了你们心上的人,那么,你们就去爱吧,去不顾一切的爱吧!白头偕老……啊……整旧如新!”
憋一口气,不让客们反应过来,沈伟又接着大声说起来。
“又愿,明年今朝锦帐内,忽闻金童玉女啼,亲们客们朋友们,再来聚一聚,抱抱胖娃娃,喝几杯你们的庆功酒,哼一首情意绵绵的摇篮曲!
“再祝新婚夫妇幸福、甜蜜、美满、愉快。
——谢谢大家!”
掌声象山样盖了过来。四位新人一齐咧嘴笑了。至此,喜庆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的高潮。好几个人跑过来向沈伟祝贺,好像办喜事的不是王歇、程仝而是他沈伟了。烟、茶连着递了过来。婚礼还在进行,没有人去听了,前面的争着与沈伟说话,后面的往前挤,争着看沈伟。沈伟优雅的抽着烟,自我感觉良好。鞭炮声响了,新人们入了洞房,大家都不觉得,半天了,才朝新房里涌。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别了,Y镇中学
沈伟在婚礼后的晚宴上大醉了。劝酒的人很多,而他又是来者不拒。
程仝和尤先存把他扶到尤先存的床上躺下。沈伟感觉天旋地转,头一炸一炸的疼,口干舌燥,说话困难。
外面人声喧哗,依然很热闹。有劝酒的,有闹房的,有打打闹闹**的,有唱歌跳舞的,不一而足。
突然,房门被撞开了,满脸怒容的莉莉一头闯了进来。沈伟想叫唤,却总是张不开嘴。莉莉把几张拾元的票子向他头上砸来,尖叫一声“给你!”蓦地,那纸票倏的变成几把锋利的匕首,直向沈伟面门飞来。
沈伟魂不附体,急忙躲过。莉莉又把那捆书向他掷来,沉甸甸的,沈伟就弓了腰使劲逃。莉莉叫骂着在后面追赶,那捆书像响尾蛇导样弹一直跟踪过来。莉莉变了,变成了披头散发狰狞而凶狠的魔鬼,十分可怖……
逃呀逃,他逃到了一处开满鲜花的绿草如茵的小溪旁,小溪旁满地落英,香喷喷的,他贪婪的吸了两口气儿,但不敢停下来拾一瓣。就在他迟疑之际,莉莉和书砖已经到了。他既叫不出声,也跑不动了,瘫在当地,惊怕不已……
沈伟心一横:“老子今天死在你手里算了!”闭了眼睛等死。半天还不见莉莉动手,他迷迷糊糊看见,莉莉却又在远处向这边追来,也是人急智生,他“噗通”一声滑下溪水。溪水硌得进骨,冷得要命。莉莉和书砖眼见又追得紧了。他急忙变成一尾小金鱼,向下游奋力游去,莉莉立即变成一只鸢鹰扑下来。“小金鱼”浑身出了冷汗。溪水的尽头,是一道悬崖,水流变成了飞泻的瀑布。身不由己,“小金鱼”疾速地向崖边滑去……
这次,“小金鱼”自知必死,本能的浑身紧张,缩做一团。^^君子堂首发^^“鸢鹰”在上面盘旋,书砖飞下来了……
下面是无底的深渊。上面有书砖和“鸢鹰”,死到临头,“小金鱼”闭了眼,任其粉身碎骨……
蓦地,一双玉手把“小金鱼”拽了上来。“小金鱼”恢复了人形,睁眼一看,原来是章雪。沈伟还在惊骇不已。
莉莉也恢复了原型,依然姣好妩媚,完全是城里人的打扮,只不过她怒形于色。大骂章雪“咸萝卜操淡心!”
章雪穿着打扮很随便,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气忿忿的骂莉莉是一个骗人的妖精,害得她好苦。而到最后,又还要置人于死地。
她们越骂越深入,最后就扑拢来厮打。二人缠斗在一起,谁也制服不了谁。不知不觉,就退到了悬崖边。不知哪一位一脚踏虚,双双一齐跌入了深渊。沈伟想去救章雪,脚却像灌了铅样,动弹不得,眼见二位像飘飘的绸绢飘到了半腰。因引颈俯视,头垂得很低,身子失去了平衡,“啊!”沈伟大叫一声,他也一骨碌栽了下去。
随着那声大叫。沈伟一激灵醒过来了,浑身还在激烈的抖动,惊魂不定。
他坐起来,半边头还在炸炸的疼。慢慢地抽烟,喝水,回想那可怕的梦。看看铺笼帐被。庆幸自己并没有呕吐。他曾经在别人家里出过多次丑。只是那荒诞不经的梦,既记不清又老缠着他。
校园内。灯火依然明亮,人声依然嘈杂。他看着围墙外摇曳着的丛林大树出神。=君子堂首发=枫树上的喇叭还在起劲的唱着……
想来想去,沈伟觉得必须迅速结束Y镇的一切。许校长已经向他摊了底儿,应该去把自己行李什物搬走。对!先运到Y镇萧劲强家里,开学了,再从Y镇捎上车也便当,还应该到Z镇去看看章雪……
周乐后来告诉沈伟,婚礼过后,小郝到程仝处来了,赠了一块匾,匾里框着十几张“大团结”。小郝白天为什么不来呢?沈伟幽幽的想。
好热的天!人在屋里好似被关在锅炉里,背心沟沟里直流油。沈伟把行李书籍捆扎好,想走出来透一口气儿,刚走到走廊上,却见姚氏正在自家阶沿前的小操场上捶打草糠,那是猪猡越冬不可少地粗饲料。
他踟蹰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辞一声行,道一声谢。他想,姚氏肯定了解到他跟莉莉的事了,兴不知道具体细节,她会恚怨自己吗?……
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您……您在……糠……”
“做么子?”爱搭理不搭理。
“盘东西,估计要调县……”心里好不是滋味儿。
“哦……这场子不好,都要走……都走了,剩下几个老的,让人家欺负呀!”眼角似有泪花。
“您……我……”不知怎么说好了。
“我没什么,人,要讲点良心!”姚氏说话时,手里并没有闲着。
一句话,说得沈伟脸红耳赤,他当然不会忘记姚氏对他慈母般的情义!“正因为讲良心,才来辞行地呢!”他心里说。
“她……她回来过吗?”沈伟还是小心翼翼的问。
“不晓得!”也许是直捣伤心处,姚氏火了。
沈伟想,看来,老人家是根本不了解那回事儿的真相了,以为是她的女儿受了抛弃呢。姚氏的这个态度,使沈伟不由得想起了莉莉地那封措辞强硬、气得死牛的信,也火往上冒:别个来看你,是记着你的好处,连“坐”都不说一声,也太那个了吧!
他走了两步,望望这里的山峦、田园、果树、瓦房,语调凝重的说:“我就要走了,我是被逼着走的,这一切,您以后会明白的……请您给莉莉说一声,让她方便的时候把书给我带下去……”
“一定,一定,你的东西,我叫她一定还你!”姚氏并没有理会沈伟话里地意思,声音陡然提高了说。
沈伟是带着郁闷而痛苦的心情离开Y镇中学的:“也真叫难为了老人家!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正对不起做母亲的人哟!”
回家几天来,相见的人都谈起章雪。说她还没有谈朋友,她心灰意冷。她暂时还没有到县烟草公司报到。好在Z镇供销社收购门市验级过磅的是她地一个堂哥,体谅她地甘苦,她不在时,就又验级、又过磅、又开票。
她起床常在十二点左右,有时忘了打开水,也不怕顾客笑话,就披散着头发,端个磁盆到厨房去洗脸,有时干脆懒得洗,有人就说她是忘了的。遇见了熟人,就苦笑一下,也不打招呼,胡乱吃点什么,开几张票,又睡。态度出奇地坏,常与卖主炒得不可开交。不是她堂哥督阵,她或许就吃了大亏!都这样说。有时就一屁股坐在沈洁的柜台上,与她对弈。沈洁一边买货,一边下,还常常把章雪“杀”得大败……
有人还告诉沈伟,沈洁失恋后又嫁人了,还是供销社的职工,负责修建,三十多岁了,结过婚。因为沈洁年小无知么?因为那位有钱么?沈伟有些忿忿不平起来。他与人谈起这件事,大家决绝的认为:沈伟要比那管修建的职工强许多,那人娶得去沈洁,沈伟一定娶得来章雪,章雪也许痴等着呢,说不定会等疯……
沈伟注意的听着。是的,他对不起章雪,也十分思念章雪。听着听着,心里就痛恨起莉莉来了。心情无法平静,就宽慰自己,也许她生育不大好哩,体质太差……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抛弃他,更没有想到莉莉会这样对待他,因为她是上门入赘的,不要考虑得家庭状况。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么?还是她莉莉不通人情?与章雪还有可能么?家庭、事业、脸面……不管怎么样,章雪姑娘的困境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应该去看看她,即使出于一般朋友间的关心,也应当去的!
沈洁眼尖,早看见了沈伟:“哎哟!沈伟哥哥,稀客,稀客!说不来的还是来了嘛,我说呗!章雪在厨房里洗脸,我喊噢?”
“别,别!”沈伟连忙摇头,看看表,下一点了。
“章雪,章雪,沈伟哥哥真的来了呢!快来呀,快来呀!”声音好响亮。
章雪没有应声,不知听见没听见……
开中餐的铃响了,沈洁要沈伟去吃饭,并要他去欣赏欣赏她的夫君,沈伟苦笑笑,买了几宗无关紧要的小玩艺儿,就急匆匆转身走了,心里酸酸的。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踏上新的征程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把酒话人生
秋季学期,谢伯瑞升为x镇初级中学的校长。在教育局里开过校长会,便与许校长一路到一中来拜会沈伟。下午,程仝和王歇也不约而同到一中来了。更有趣的是,他们都说是到M县城来接“拙荆”到地区上班的。沈伟连忙买酒买肉,让各位晚上前来小饮,极尽地主之谊。
天还没有黑尽,王歇和程仝就春风满面的到了,谢伯瑞正在给沈伟“掌厨”。
酒菜是临时准备的,算不上丰盛,却也实在。刚喝第一杯酒,谢伯瑞把杯子搁在桌上,理了理头发,那头梳的光光的,长发快翻过了脑际,且分出了明显的“路路”,说:“上次,我去y镇中学搬家,刚好,莉莉也回去了……各位猜,她说什么?嘿嘿。‘
“当然要披露与沈伟老师的真情!”王歇很感兴趣,抢着说。
“没多谈。不过,沈伟老师不真诚,不光给莉莉写了信,还给了钱,赠了笔记本。”谢伯瑞看着沈伟说。
“啊!”沈伟惊呼。
“哦。”王歇和陈仝像早知如此。
“她说在适当的时候,给你还钱还书。”谢伯瑞滔滔不绝的还在说。
“可以……很好……”沈伟变颜变色了。
“还说了些什么?”王歇兴趣不减,停止筷子问。
“她觉得你人还是耿直的,水平也是有地。但对家庭不大负责。”谢伯瑞不理会王歇依然看着沈伟说。
“沈伟老兄的为人品性,无可指摘,只不过干部们,特别是上年纪的,总说他狂呀傲呀的。”程仝呷一口酒,正儿八经补充说。
“这是不能忍受的!”王歇把空酒杯朝桌上一掷,大声说:“她莉莉认为。沈伟有才有德,但她还是抛弃了你。不是突出她的清高,她的倨傲了吗?呸!”
“嘿嘿!不必激动,”谢伯瑞冷笑着,神秘神秘地说,“王老师,莉莉也说出了你呢。”
“我——”王歇大吃一惊。
“她到县里以后,你写过一封长信。”谢伯瑞很认真的说。
“我、我当什么!我询问她与沈伟老师地关系。并祝贺她做了合——同——工……哈哈!”王歇轻描淡写。
“可是,她没有回信。”谢伯瑞转过头望着王歇说。
“是的,但我嗤之以鼻,她嘛,算老几!”几分戏虐,几分窘迫,几分恼火。
谢伯瑞有些兴奋,喝了一大口酒。他酒量不大,勉强站起来,在桌边一跩一跩的走着,脑袋晃晃悠悠,像品味着什么,样子很可笑。
一时沉默。喝酒夹菜。偶尔你看一眼我,我看一眼他,他看一眼你,刚碰一下眼儿,又去看自己的酒杯和桌上的菜。程仝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了,兜着个嘴,又自己去酌。他们几个向来密切的如穿一条连裆裤,随便得很。酌满酒,他又坐回原位,摇摇头。无限感慨地说:“我说你们这些同志呵。行事何其诡异啊!沈伟的信、钱、本子,我们不知道。王歇给莉莉写信,我们也不晓得,你们能说说,谁的灵魂是洁净的?”
“咚——叭!”沈伟吐出了一块骨头。
谢伯瑞还在嘿嘿冷笑。
王歇看了一眼程仝,喝一口酒,说:“沈伟和莉莉的交往,只是追求一种事业不成后的解脱,也是不专一的,怪不得的……”
“原知今日,悔不当初!”本来分手地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罅痕,不去赠什么屌本子,不去递什么“报告文学”,少几多事,少几多事!沈伟后悔不跌……不过,哪里晓得她就要说呢?自己的第二封信,不是还说互守秘密吗?为了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吗?沈伟越来越烦躁,头疼了起来。怪了,王歇夹菜的箸数少了,频频举杯,旁若无人。
“咳!还险些忘了,你地照片。”谢伯瑞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纸盒,“她说为你彩了几张呢。”
沈伟接过照片,扔在抽屉上,一言不发:管他洗个啥!纸盒上写着袁莉莉的名字。
“她说,当时去洗照片时,人家问她谁的,她很不好回答,犹豫再三,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照相馆的人,看着底片,遥遥头,又点点头,几个人就在那窃窃的笑。”谢伯瑞饶有兴趣的介绍。
“人同此心,藕断丝连不断”王歇托着杯,坏笑道。
见沈伟气色不好,程仝说:“这件事暂时不说了吧!”他向王歇喝谢伯瑞眨眨眼,“我们——打不恰当的比方,眼见鸟兽散了,以后难得再见,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逢。谈点别的吧,我说。”
“值此惜别之时,理应尽欢而散。但尽几句忠言,哪怕逆耳,提几点希望,似有不敬,却……然后,将军跳下马,各自奔前程。”王歇即兴抒情。
“你们二位,都是本科生了,只是一个是进修,一个是函授,鹏程远大,不妨谈谈,我和沈老师洗耳恭听,嘿嘿,洗耳恭听。”谢伯瑞耸耸肩,慢腾腾的说。
“不敢,不敢。不过,临走之际,对于沈伟老师,我深感遗憾。”王歇笑模笑样地说,酒像倒进了缸里了,他全无醉意。
“遗憾?”沈伟有些不解地问。
“是的,因为你本来是可以读本科地,不管是进修还是函授。”王歇娓娓而谈,“还是那句话,我承认并钦佩你的为人仗义,有才华,并且步子迈的稳健,基础夯地扎实。但你缺乏活气。缺乏对光彩夺目纷纭复杂的生活的感受能力、应变能力。对人对物,过于认真执着,抑或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不碰壁,那才怪呢!你与袁莉莉不是过从密切吗,结果呢?你不善交际,也不学习交际。在这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显得孤立、被动。我很担心,你带着满腹的学问而怀才不遇。终于江郎才尽,悄然无闻,像一颗彗星样昙花一现便倏然而逝……那就真是可惜、可叹了!”
王歇或许忘了,沈伟本来就是一个不爱听“忠言”,个性很强的人。这种人只要不窃居要津,干一番事业还是可以的!
“王歇,言重了吧。”程仝看一眼沈伟怒形于色地脸。提醒道,“境遇不好,刺激受多了,满腹心事,人就变得有些古怪了,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吧。可以理解的。”
“没有什么!”沈伟放下筷子,点上一支烟,狠狠抽着。
“有言在先。忠言逆耳嘛!如果沈伟老师多学点社会学、关系学,多思索几遍惶惑地人生,我相信,你前途不可限量,胜过我们哥几个。”
已经有了距离么?
“谢谢!”沈伟站起来,很烦躁。“也许被你不幸言中,但我平素习惯了,只怕难得改过来了。”他说着话,走到窗边,墨黑,这是一个无月的夜晚。
“你不顾一切的追求事业、理想,但结果怎么样呢?希望在有意无意之间,要活泛点,灵动点……唉,人生之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王歇也站起来,庄重而又亲切的拍拍沈伟的肩。做出面授机宜状,“为人,不能太拘泥。举个例子吧,我从读小学开始,都上教工厕所,学生厕所都太脏了,你们也晓得。老师他管你搓毬!高中老师根本没闲心理这些事,好多是做学问的人。现在呢?现在到那个学校不是名正言顺的蹲教师厕所来着!拘泥地人,总是要吃亏的,一根藤上吊死的,更为可悲可笑!”
“人,是应该有一点事业做寄托的。”程仝放下杯筷反驳说,“如果不孜孜以求的追求理想、事业,而又精力充沛、四肢发达,就会去追求吃喝玩乐,声色犬马,就会去招摇撞骗!”
“故作惊人之语!”王歇大声说道:“人生本来就如一场春梦,但求不醉生梦死!不是有人说吗,几年辛苦,还不如一瓶老窖么!可叹么,可恨么?生活本来如此!”
沈伟心绪坏极了,不想参加辩论,只一根接一根抽烟。
“给人的印象、直感很重要。你——沈伟老师对我们哥几个从来是直呼其名,这,可以的,同学嘛。但对于其他人,还是可以称呼一下嘛。喊人不折本,中药舌头打个滚。”王歇停杯住筷,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好几次,你跟我一块出门,我与人讲话,你理也不理,扬长而去,我们三句话没说完,你已离了一箭之地。人家就总是问那位是谁,好无理!你喜怒形于色,使你的本来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别人一眼就能看透你那颗水晶般地心!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只有防意如城,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世间上的一切事,都去较真儿,那是自找晦气!不去理他,乐得清闲自在。不是吗?日本文部省篡改侵华史实,你去怄气吧,白怄!绝食吧,当了光荣的饿殍兴无人收尸!”
“这些问题,一时很难说清楚。但我想,无论人类怎样进化,社会怎样进步,想有所成就,总不会那么顺当的。沈伟对世事的那种自信,有人叫傲,有人叫狂,我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真性情!只是在现实生活中,人地本性,都深藏不露或玩丢了。如:妻子被强人所占,有的人还心安理得,认为别人比自己强,更有人把女人作交易送给有权有钱有力的。用畸形的眼光看待事物,正常的也成了怪物。”程仝把头转向沈伟,语调陈恳,略带伤感的接着说,“所以你的生活老是不如意,总是充满坎坷。要知道,人心似铁,管法如炉哦……你要完成自我塑造,用一个不恰当的词,只好铤而走险……”
“你们讲的太玄了,我怎么有如听天书的感觉呀。”谢伯瑞喝着茶说。
程仝没去理会谢伯瑞,继续对沈伟说:“我也有些遗憾,我们从小同窗,毕业以后还没有在一起呆过,如果我们几位能在一起,切磋切磋,也许大有裨益。”——这难道不是一种傲视吗?
“这——全怪我没能耐,望尘莫及,只能敬而远之……”沈伟没好气地说。
王歇又接了过去:“唉,不能这样说,我们闯入了社会这个万花筒,一切就由不得我们了。旧话提起来,既意深长,又有讽刺意义。在师专地时候,你沈伟用心专一,成绩斐然,卓然,似乎还在我和程仝之上。可一毕业,我在县一中,你在坞堡寨;我在Y镇教高中,你在Y镇教初中;等你蘑菇运走完,姗姗来到县一中,卒子已过了九道岭八条河——我们又拍拍屁股,走他妈的了。嘿嘿,这就是复杂社会,这就是惶惑地人生……。”
“喝多了,王歇!”程仝厉声喝道。他对沈伟充满着同情。
沈伟本来脆弱的灵魂,极富敏感的神经。哪还受得这么多、这么强的刺激,他认为自尊心遭狗践踏了,涨红了脸,恨恨的说:“不能把话说得太死了,还不到那个时候!人往高处走,理所当然!笑的过早,只能是一种浅薄!”
“最后欢笑的一定是你么?”兴许是喝多了一点,王歇并不示弱,一反原来的“哼哼哈哈”的态度。
“我还没有把自己想得那样可悲,那样不值钱!”简直要砸杯踢凳了。沈伟认为他必须这样说,即使日后一败涂地!
此时,这对老冤家都是气鼓鼓的,程仝和谢伯瑞也没情没绪,大家只好不欢而散。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为朋友两肋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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