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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不透彻,因而常常被困惑、苦恼包围着。也许一个人专心去做一件事时,就自然不自然的忘却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又恰恰是不该忘记的。现在想起来,虽然有几分惶恐,但并不怎么后悔。是的,我这个人由于历史和社会的原因,个性很强并且神经过敏,说不定是天性使然哪。”
“可是,历史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天性,天性……人,不是有可塑性吗?不晓得改吗?”王歇好像有些激动了。
“小时候,听爷爷讲,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儿,守着独生女过日子。一天黄昏的时候,爷孙俩正在荒径中赶路,蓦地,从老林中窜出几个剪径的壮汉,要这老儿留下孙女就给他留一条性命。老儿不依。老儿习过武,那几个壮汉一时半刻也奈何他不得,就说:算了,喊一声老子,放你爷孙俩走路!老儿大怒:不能算了!你喊我两声老子,剩下的这只眼也让你们抠了!从此,老儿两只眼都瞎了,与孙女在大街卖唱,相依为命。”沈伟一口气讲完了。
王歇把抽了几口的半截香烟弄熄了出窗外,这才不慌不忙的说:“我不想与你说那些大道理。呵呵!什么时候也是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跳得越高,跌得越重……”
王歇一愣,怎么把这不伦不类的套话也用上了,人家沈伟可是不爱听的哦,随即改口,一本正经的说:“鉴于你目前的处境,我想,我的处世态度,对于你,还是有参考价值的。对于上司你完全可以不去与他较真儿。他发怒了,你就强装笑脸,俗话说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手段,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可以平息那些缠人、恼人的风波。请不要忘记,大多数领导由于地位的关系往往专横、跋扈,你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第二可以利用。你平时跟人转了,不管对的,还是错的,到关键时刻,你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他自然乐于帮助解决。总之,专横、昏聩而又自以为是的领导只能利用,不能得罪。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妥协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进取,昨天的强颜欢笑是为了今天的更多获得!有兴趣吗?”
沈伟只是一个劲抽烟。
正文第一百三十一章高谈阔论(下)
王歇说累了,猛咕了一大口茶,呛了,连眼泪都挣出来了,他把茶杯到窗台上。
沈伟沉思了片刻后说:“的确,我们的民族勤劳善良,但是,一部近代史,却是一部伤心的痛史!在我们身上,还没有摆脱封建桎梏,缺乏向新的天地追索的探险精神,习惯于温腾腾,慢悠悠的生活,习惯安于现状,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这,不是一种劣根性吗?这不是令人痛心的吗?这不是应该铲除的吗?”
一连串的诘问,把王歇问得呆了。是的,对这些,他考虑得太少了。他出了会儿神,马上也愤慨起来,振作起精神,用调侃的语气借题发挥发起了牢骚,表明自己深有同感。
“真是这样,中国人喜欢在心中树立偶像,原始人的图腾,奴隶社会的神灵,封建社会的帝君……那么多的菩萨寺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到了近代,御用文人或投机取巧的别有用心的人更是乐此不疲。他们利用了国人的仰仗心理和历史遗留下来的恭顺臣民的思想。近年来。人们虽说认识到了偶像崇拜的可笑、无聊,明里看,这类现象少了,但从本质上看,根性难除,只不过变变形式,换换手法而已。要举例吗?当然有!多得是!”
“中国人喜欢起哄,一个报告,一个讲话,往往要带来好多次雷鸣般的掌声,使听广播看电视的人倒弄不清那人到底讲了些啥!更可恨的是,有时讲话的人还只说了个半头,掌声却大起了,我怀疑拍肿了手掌的人,一场听下来,并没有听出个明堂来,他在集中精力鼓掌去了。这种人不少呢,我怀疑一个个或许有拍掌顿足的毛病。倒未可知!当然,相声演员博得的掌声,那倒的确是发自内心地。=君子堂首发=我觉得。”
“中国人缺乏创造精神,喜欢人云亦云。君不见,哪本讲文学的书,哪篇文学评论不搬几句鲁迅的话来装潢门面,来吓唬人。来衡量人与文?真是言必称鲁迅呀,他们可能很遗憾,感到先生的著作少了点儿,举来举去总是那么几篇。在他们的眼里,鲁迅成了塑着金身闪着圣洁之光的仙公了。这跟六七十年代刮起的个人崇拜风潮有什么两样?倘或先生在世,知道那么多地人拉大旗,作为虎皮,借以吓人,作何感想呢?还有那么多的效法写新诗的人,简直狗屁不通。个别在中国诗坛久享盛名的即兴歌功颂德的诗也一文不值,还不如土家民歌有韵味!”
“中国人喜欢吹捧,报喜不报忧,缺少思考,缺少独立的见解,即使有,也在心里。有人感到奇怪,一些中国听众,特别是想了解中外大事的听众,总喜欢听美国之音。什么原因呢?为什么没多少人听河内之声呢?不真实嘛,污蔑嘛,诽谤嘛。攻击嘛。我怀疑有些文艺评论家,上大学时就学了一手如何吹捧的硬功夫。吹捧的越肉麻,越显得他功力的老道。不是有些名作家对评论文章常常喟叹吗,因为那些溢美之词,连他们自己也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或许是作家卖关子。也或许是真地。但我想,那些评论吹捧家们,为什么不把挖掘形容词的功夫,苦心琢磨别人文字的功夫,自己写一点有意义的东西呢?”
王歇开口一个“中国人”,闭口一个“中国人”,那高屋建瓴、不屑一顾的口风。沈伟不禁有些好笑。倒好像他是擅长评论是非的西方记者。
虽说王歇的语言有些刻薄,提法也不无偏颇之处。^^首发君子堂^^但二位难得有这样的共同语言,就又议论了一会国民的劣根性,劣根性的根源以及危害,大有忧国忧民地君子之风。
这时,尤先存风风火火进来邀请二位出去宵夜,王歇开头说不去,沈伟一劝,还是去了。三人刚刚在一处人少的排挡前坐定,周乐屁颠屁颠走进来了,他的问题已经解决,没什么事,只是虚惊了一场,由出纳改成发药地。他依然给大家打高档“泡子”一杯酒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周乐提议,每人讲一个荤段子下下酒,王歇第一个鼓掌支持。尤先存说没有,沈伟说仓促之间有点儿想不起来。
周乐给大伙儿把酒满上,说:“你们想想,我抛砖引玉。呵呵!话说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个和尚出门化缘,路遇一大嫂在地里耕田,他存心戏耍一番,于是脱口吟道:和尚走了大半天,才看见沙牛(牝牛)耕板田,两个朝后,一个朝前!谁知大嫂听了,马上接口道:大嫂长了十七八,才听见和尚脑壳说话,一个和尚脑壳朝上,一个和尚脑壳朝下!”
四个人笑成一团,一口喝了半杯。
“完了吗?”尤先存余兴未尽的问。
“没呢。”沈伟接着讲,“那和尚生气了,定要拉大嫂去见官。见了县太爷,如此这般一说,县太爷表示,你们心裁都不错。这样吧,你们若能对上我的诗,就免罪,诗中要有大、小、围到、金鸡叫、来了。我先做示范:我官大衙门小,周围城围到。五更金鸡叫,告状的又来了!县太爷好不得意!那和尚连忙接上:我庙大庙门小,周围树围到。五更金鸡叫,烧香的又来了!县太爷伸出大拇指,和尚挑衅似的看着大嫂。那大嫂想了半天,拍着大腿,指着和尚说:我人大阴门小,周围毛围到。五更金鸡叫,和尚脑壳又来了!”排挡内外爆发出一片大笑声,有几位把嘴里地饭菜也喷了出来。王歇笑流了眼泪。
喝第三杯的时候,王歇开讲:“从前,有三连襟,去给岳父拜寿,在酒宴上,两个大的存心欺负小的,他老实些。要求当场作诗,然后喝酒,诗中要有四角方、在中央、睃上睃下、鼓起个眼睛。老大先说:桌子四角方,火锅在中央,筷子在上面梭上梭下,花狗在下面鼓起个眼睛。老二鼓掌过后接上说:房子四角方,梁树在中央,老鼠在上面梭上梭下,猫咪在下面鼓起个眼睛。老大又给老二鼓掌。老三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正在着急,突然看见盯着自己的岳父岳母,大声说:我有了!床儿四角方,枕头在中央,岳父在上面梭上梭下,岳母在下面鼓起个眼睛。”
“哈哈!”
“哈哈哈哈!”
嗨,这酒喝得!一行人歪歪斜斜,心满意足的回了学校。
夜深了,才上了床。上了床,王歇和沈伟依然兴奋不已。
王歇听沈伟说起两个人睡一床就失眠的话后,没有像周乐那样取笑他,看了沈伟一眼,有些神秘地说:“我最近想,像你这类性格地人,可能是当元帅的料子,却难得把士兵当好;可能是一位出色地教师,却不是一个好学生……”
“可以去食堂、饭店请客,花多少银子也不在乎;可以彬彬有礼的等待服务,即使不周到,也难得发起火来;但若给两人以上的客人做一顿饭,心里便慌慌的,怪别扭,有时甚至觉得难受死了;可以给别人同情、怜悯,却无法接受别人的这些……”沈伟补充说。
“这虽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只是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单位,一个家庭,都多有不得。才与才逢宜必合,智与智角又难容!这种人,在现实生活里,难免不碰得鼻青脸肿,或者说,在不得志的时候。呵呵!言重了。”王歇进一步剖析。
“过去的谋士和主子的关系,令人费解,你的话可以解释了。国不可二君,家不可二主吧?人心向上,有什么不好呢?都想当总统,这不能算罪过,不可能都去当吧!反过来,倒可以使人努力去做一份自己应该做的事呢。为什么就不可以多些呢?”沈伟像是问王歇,又像是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问我,我回答不出来,只是心里这样觉得。”王歇说,“此类人自视甚高,说话从来是高屋建瓴,走起路来显得头重脚轻……喝高了,喝高了!”
“嗨!你倒很有研究呀。正像你说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怎么办呢?”沈伟问王歇。
“改不改得过来,我们姑且不论。要知道,与众不同的人就要受到与众相同的人的嫉妒、为难,甚至敌视。这种人,只有经过煎熬和抗争,反复较量,才能终成正果……哦嚯嚯!”王歇打了个呵欠。
“这是一个谈不尽的话题哩。”沈伟指指显出朦胧晓色的窗外说,“算了。”
雄鸡报晓声穿破重重夜幕,在万籁俱寂的黎明,声音显得清越、嘹亮。
“算了。”王歇把被角扯了扯。
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是金子总要发光的
王歇没有撒谎,机会果然来了。由省统一命题的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在地区中学开考。沈伟又惊又喜,还有几分忧虑。他在地区一中操场边的一株柏树旁发怔。
全地区高中教师中有不少本科生吧?不过,力量最雄厚的要数地区中学了,而王歇不是在地区中学当上了语文教研组长么?他曾说,那些人是名大虚空,过不得硬的,可以藐视。以前是山中无老虎,让猴儿们做了大王。沈伟对老一班的,虽然心里别别扭扭的,但并不敢过于轻视,因为这些人阅历广,经验丰富,一般来说,基本功还是扎实的,何况又是教材教法的考试,专业知识不会太多。在基本功方面,他相信自己决不会比王歇弱,但灵敏方面,的确不如他,这还可以从社会、环境等方面找原因,“家宽出少年!”这话有道理。
沈伟对自己的应考能力也有些怀疑了,缺少灵活运用知识,综合概括的能力,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有人说他是读书读迂了,他也承认。做一件事,没点儿迂劲儿也不行呀。
他又想到了上次在袁莉莉那里发的誓,这次真要短兵相接了,不由得有几分紧张。如果真的输了,不是彻底身败名裂了吗?王歇将是何等的猖狂啊!说实在的,他并不怕王歇,只承认他聪明、灵活。虽说自己这几年对中文曾经系统的复习过,基础比较扎实,但如果迂里迂气做的答案又不符合评卷先生地口味。那……
不要想了吧,不考也得考!人人都将过关,说这将是近期工资改革的一个条件。沈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的确不敢马虎,沈伟想,如果这次再失败了。那无疑是在用铁的事实向人们表明:沈伟。**JunZitang。com**不过如此!
开始考试了。每做一个题目。他都高度注意,谨慎地应对。攥笔地手出汗了,已是初冬天气。教材教法地考试,顾名思义。教材内容是比较多的。沈伟高中教材没有教完,有些题目有点儿陌生。还要默写古诗,他背不全,他恨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样不济。暗自叹息青春年华的可贵、难得。他真怀疑,那些年纪大点地,怎么应付得了这样的考试。
铃响了。要交卷了。王歇和沈伟都还在写,他们隔得不远,偶尔可以互相看一眼,交换一下神秘的目光,笑一笑。监考教师走过来收卷了。他们互相点点头,把卷子折叠好,放在座位的右上角。然后并排走出了考场。
他们一个一个题目对答案。相差仿佛。默写诗,沈伟没全对;几个文言文的题出得比较难。沈伟把它抓死了。似乎沈伟还强一点。“由此看来,我俩分数悬殊在五分以内,伯仲之间吧。哈哈!”沈伟以为。
王歇却说:“从一开始考试,我就晓得你是个劲敌。原来是三足鼎立,程仝走了,目前是二龙戏珠了。嘿嘿!不过,这回你兴考得好些。是的,具体不到五分。功夫不负有心人,祝贺你呀!”
沈伟不知王歇是真是假,虽然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并不敢过分乐观。王歇这个人,狡猾得很,说不定是真人不露相呢。
进一步与王歇对题目,王歇错地多些了,他就显得惶恐起来,与沈伟争。各不相让,没有结果。沈伟暗自高兴:如果能彻底打败王歇这个号称强大的地区中学语文教研组长,上次考试留下的耻辱不就可以冲淡些了吗?
半个月以后,许一明老校长从地区开会回来,专门找沈伟。^^首发君子堂^^沈伟正在批改作业,头也没抬:“回来了呀。”
许校长笑眯眯的把拐杖搁在墙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掏出旱烟来抽。
“沈老师,分数出来了,你得了优呢。,考得好。,功到自然成。都这么说。”
许校长手捻着烟卷,兴冲冲的说。
“真的吗,王歇呢,第沈伟惊喜的抬起头,又有几分不放心,紧跟着问。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你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吧,可以了,可以了!,那么多地本科生、老教师都屈于你之后,可喜可贺!”说着话,许校长已经把烟咂燃了。
沈伟沉默了,这次能考得比较理想,本在意料之中,他私下还以为,王歇会少他几分,最多拉个平手,看许校长地意思,王歇莫非多些?真的是那样,那……
不去想了,自己这次是尽了最大努力地。会输吗?不会吧!沈伟看了看面前这位势利的校长,心里一阵阵恶心:
“这些事,怎么说得清楚哦,怎么料得到的呢?上次……”
“上次?哦,别提了,别提了!,这次考得好,鬼才去想上次!”许校长爽快的说,“考得好,考得好,地区教育局的领导,,都竖了大拇指呢,你为我们M县一中再次争了光,!”
不知为什么,沈伟高兴不起来,还有几分伤感,自古成者王侯败者贼,失败的人,花的功夫未必比成功的人少些,他自己就不知比王歇花了多多少倍的力气,虽说都说他方法不对,只是,只是,唉……
许校长见他沉吟不语,以为他又在想发生在他们中间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了,这是他做领导的一手造成的哦。人,一旦度过了难关,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却又爱回忆那些困难的日子,喜欢回忆不愉快的时候。许校长就开导说:“那些事,别挂在心上,,将军肚里可跑马,宰相肚里撑得船。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你是我们学校顶呱呱的骨干教师,工作没说的,,学生也爱戴。”
“嗨!”这一声,他自己也不知道嗨的什么意思,只觉得叫一声,心里便舒适了些。
“朋友长不久,亲戚仇不长。我们……,本没什么仇,又是表亲。那次,岳父大人把你托付给我,我哪能不关心你,生二心了你呢?你说是不是?。”许校长说得很诚恳。
“谢谢!我本来就没往心里去。”沈伟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他从来吃软不吃硬,见许校长这样披肝沥胆,肝胆相照,很有些感动,他本来不想理他的,还是给他酌了一杯酒。许校长端起来就喝,像喝凉开水一样。
“我们在地区开会时,有说起了你,说上次你的分数可能不真实,真难为了你!这次是几个地区联合评卷的,考的是真功夫。”许校长咂咂嘴,看着沈伟说,“下次的进修或函授考试你可以不参加预选,直接参加考试,如果还有预选的话。他们也认为,你这个人性子犟,个性强,,狂傲不逊,并有些好大喜功,嫉恶如仇,,不大好领导……”
沈伟一惊:“都这么认为吗?我……”
“你工作态度、业务水平那是不消说的。我舍不得你,……他们要也要不去,不过,我是要退休的人了。你要正确对待事业与爱情,个人问题也应该要考虑了……快三十岁的人了……我还是你表哥呢。?”
“谢谢!我心里乱得很。”客套中透着戒备和防范。
许校长眨着小眼睛,呷了一口酒,他不大明白了,本来是高兴的时候,这人怎么倒提不起精气神儿来了呢?莫非他对旧事还在耿耿于怀?那就不妙了,应该想办法消除隔膜,心情舒畅的交往才好。书读多了的人,喜欢钻牛角尖,钻进了死胡同,一时三刻难得自拔。他想了想,这样说:
“上回的事,真的不要往心里去,,都怪那班老东西说来说去……,你最讨厌的政治老师,这次考惨了。”
“不会吧,教过专科的人。”沈伟真还有点不大相信,他只觉得,那人是考不出好成绩的。
“挂羊头,卖狗肉,是我们学校的耻辱!我说,就是做个中游也好,我都没脸见人!”很气愤的样子,连“”字也忘了。
“不过,教师本身的水平跟教学质量并不一定成正比的。”沈伟说。
“老家伙,最难弄,资历老,鬼点子多,出工不出力,你有什么办法?老一套的传统教法,学生学得枯燥乏味,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班上学习空气浓厚。,政治老师等几个老家伙工作也是不负责任的,上次检查,拿旧备课本搪塞,我发现了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当面晒他们的脸,让他们出洋相,,总有一天,有他们的好受的!你看吧!”许校长说得唾沫四溅。
“啊!”沈伟说不出什么话来。对许校长变色龙似的的表演,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常厌恶的感觉。
正文下卷第一百三十三章碰撞
一中编制比较宽,沈伟只代高一(一)班的语文。每节课他都精心准备,虽然有时也还旁征博引,但不敢过多脱离教材,尤其注意基础知识,什么语法呀、文言文呀,那是重点的重点,恨不得将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货快速全部传给他的学生,自我感觉良好。
这天晚自习,他出了一个选择性作文题《一节——(精彩、生动有趣、没劲、枯燥乏味)的语文课》,原以为会博得满堂彩,同学们会大加赞扬的,可收起来一看,有一位外县转来的名叫杨阳的同学却是写的《一节枯燥的语文课》。沈伟很震惊,急忙打开看,还以为真有什么新发现,一看,却发现文不对题,含含糊糊,只写了上这节课的过程,并没有突出“枯燥”二字,结尾说: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一节枯燥的语文课。
沈伟勃然大怒,把杨阳叫到办公室,当着那么多的同事的面质问他:“找你来,请你谈谈这节枯燥的语文课,说仔细一点!”
“我不是……”杨阳口不能言。
“白纸黑字,你不是什么?”沈伟声音提高了。
“我没说你的课不生动,我……”杨阳的腿在抖。
沈伟把作文本翻开,拄在他鼻子底下。
“填错了的,应该是政治课。”杨阳硬着头皮说。
“你有神经病呀!”沈伟不为所动。
“我……”杨阳吓哭了。
沈伟吼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只要实事求是。我可以接受,可是你,并没有说清楚,这节课枯燥在什么地方,我怀疑你的态度,你地居心!”
在教室里,沈伟又重申了这件事。并让杨阳同学当堂解释,杨阳嗫嚅一阵。还是说写错课了。
沈伟没让他坐下,大发脾气:“我是一个自学青年,给你们重点班的学生上课,是有一点战战兢兢,但那只是表象,骨子里这点子课,我根本没当回事儿!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自信在本县、在本地区,在语文这一科,我不会比任何一位差,你们能跟着我学三年,是你们的福气、运气!不信,你们找几个难题,我们当堂表演!我鼓励大家说真话,但一定要有说服力。如这节课怎么就枯燥了?杨阳,你不是脑残就是别有用心,你要小心,下不为例!”
杨阳站在座位上,痛哭流涕,不知是悔的还是怕的。
他写这篇作文的真实思想只有天知道!他后来读了医科。成了县人民医院地挂牌主治医师,见了沈伟,毕恭毕敬,好像余寒犹在。后话。
高一(一)班年轻的女班主任兆华老师,工作热情高,很负责,很要强,利用星期天召开学习积极分子座谈会,畅谈班上地具体学习状况,重点是给科任老师提意见。时间大半天。笔记记了半本,还收集了一沓学生提的意见。
然后召开科任教师联席会。女班主任除了准备了丰富的瓜子果饼之外,还特意买了一瓶白酒。她态度诚恳的对各位科任老师说:“我刚刚参加工作,还望各位老手多多指导,共同把这个班带好。这次座谈会,同学们对老师们的工作多半是肯定的。”她朝沈伟瞄一眼,然后一科一科的说优点,老半天没有提语文。
这个兆华毕业于名牌大学,教外语,长相一般,精明强干,典型地事业型女人。
沈伟见她老是不提语文,就向她说:“说说语文吧?”
兆华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沈老师,你参加工作时间比我长,教学成绩比我大,教学经验比我丰富,还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发怒。要发火,冲我发好了。学生给你提了些意见,不见得正确,一分为二吧,沈老师?我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共同提高吧。”兆华想尽量轻描淡写。
沈伟说:“把他们提的意见拿过来看看!”
兆华还在犹豫,沈伟已从她手里把那沓意见夺了过来。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有十几张条子是给他提意见的,主要有:上课声音小;板书潦草,鬼画桃符;上课吸烟;提问只提成绩好的;喜怒无常,不修变幅,傲慢瞧不起人;没有突出重点难点;还有一张条子写道:“所有科任老师都用普通话讲课,只有语文老师用的是方言。”
兆华见沈伟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就连忙说:“沈老师,不要发怒,不要发怒!我们今天喝两杯,那些学生伢,不理也罢!”
沈伟问气咻咻地问兆华:“你组织这么个活动,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想科任老师与学生沟通一下,尽可能把班上的成绩提起来。”兆华看着沈伟回答。
“能达到这个效果吗?”沈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试试,有可能吧?”兆华好像有些底气不足。
沈伟武断的说:“不可能!”
“沈老师,来,喝酒,喝酒!”兆华把大家地杯子满上,给沈伟递了一杯。
老师们都端起杯子,劝沈伟:“来,沈老师,喝!”
沈伟换上一支烟:“喝个屁!你们受到学生的表扬,自然高兴,你们多灌几杯吧!我,被他们几爷子、几姊妹说得盐都没得吃了,一团漆黑,还喝得下?”
老师们纷纷表示:“不至于吧!”
“你们说说,你们都用普通话讲课了吗?”沈伟指指周围的老师们。
数学、物理、生物老师纷纷表示:“没有。”
“我呢?”沈伟指指自己的鼻子问。
“你一直是讲的普通话呀,你语文不讲普通话不行的!”数学老师说。
“可龟孙子学生说只有我一个人不讲普通话呢,他妈的,真气人!”沈伟嘴里不干净了。
“不听也罢,个别现象。”生物老师劝道。
“十几个学生提意见呢,看字体和语句,多半是女生和前几名。”沈伟进一步解释说。
“沈老师,千万千万别发怒,是我组织动员工作没做好,有不实之词,我向你赔罪,千万别迁怒于学生。好,我本来不会喝白酒,今天,豁出去陪沈老师喝一杯,来!”兆华再次把杯子递过来,看样子女同胞要化干戈为玉帛。
“用学生来管理老师,这是最蠢的办法!”沈伟接过杯子没好气的说。
他本来不想喝的,箭在弦上,还是一口干了:“好吧,算了!”拿了那沓意见,怒冲冲回了寝室,也不管其他人喝不喝。
沈伟没有践行诺言。晚自习时,他走进教室,看见那些女生好像很兴奋,正在得意洋洋地窃窃私语,他终于爆发了。他拍桌子吼道:“不和你们多说,请前十名地同学,请全体女生给我站起来!”
都站起来了,叽叽喳喳,好不明白。
“不明白吗?你们给老子提了一大篮子的意见,提得好!现在有没有人敢当着我地面说说,啊?”沈伟鼻孔出粗气。
面面相觑,有些学生露出了委屈状,提意见的同学把头埋下去。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我教书快十年,就这么一个声音,别人听得见,你们听不见,那是你爹妈没给你把耳朵做好!潦草,我对你们说,我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没有老师教我写字,就这个样,你们想我改变,没门儿!”
沈伟在黑板上写字,写得多,写得快,兴之所至,无所用心,特别是对有些喜欢记笔记的女同学,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告诉你们,每个人上课有每个人的风格,我不愿意按程序上课,哪些当讲,哪些不当讲,我有取舍的权力,但我把重点还是给你们勾画出来了的。老师还要听你学生的,那你来教好了!”沈伟狠狠的拍起了桌子。
“还有人说我不讲普通话,那简直是胡说八道,睁起眼睛说瞎话!你说其他老师都讲普通话,到底有几个老师是讲的普通话?有些家伙意识形态有问题,品德有问题!说我不修边幅等等,纯粹是操你妈的淡心!你是来读书的,你管我怎么穿,丑不了你!我不提你的问,你可以举手回答呀,你又答得上吗?抽烟已成习惯,难得改了,你只有找校长告状!好一班混账东西!好一班无情鸟!”
沈伟嗓子都吼哑了,还不解气,又去一个个问,提了什么意见。提了的,请上讲台,交代一个,打一个的耳光,前几名的同学打得最狠。女同学被打了的,没被打的,都哭起来,站在前面的和坐在座位上的,哭成一片。
许校长和兆华班主任都在教室外面走来走去,不知什么原因,终于没有进教室。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放寒假了,沈伟打算回家看看,给老的沽几斤酒给家里把点儿零用钱,过年了不是?然后回学校。他有新的打算,他并不气馁,家里也着实呆不住,虽然家里人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几乎像对待贵客一样。
天气阴沉,朔风呼呼,在大树、田野间刮过。天地间一片混沌,收割过后的庄稼地,了无生趣。有小雪耐心的飘着。沈伟在房前屋后转悠着,这里有他童年的足迹和梦想……
自从责任制后,方头邻里扯皮闹事的,多得很,沈伟很担心老实的哥哥沈友会遭人欺负。回家一问,果然如此。沈岳一家对沈友一家的伤害有增无减,变本加厉。不仅近便点的肥沃点的田土都划给了沈岳家,他们还明里暗里砍沈友自留山上的树,从沟边坎边路边也多方蚕食沈友的责任田,在田界边栽竹,那竹发展得快,不要多久,茁壮的新笋就会爆发在沈友的责任田里。
沈友前不久宰了一只羊,吃饭时忘记把肉收拾好,让沈岳家一股脑儿扛过去了……
N县的表姐听了这些情况,对沈友夫妇说,你们不能太懦弱了,只管跟他们闹就是,万一不行,有我和沈伟兜着!
沈友向来胆小怕事,听了表姐这话,女人也就豁出去了,与他们拼,因为沈友不敢上前,结果,女人被打成重伤。这是阴历冬月份的事。沈友怕沈伟不理,也就没有去找他。
沈伟回家看见了的,嫂子的伤还未痊愈,头上缠满了绷带。怪吓人地。他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很不好受。
沈友哭着对沈伟说:“沈伟呀,我晓得,你瞧不起我和这个窝窝囊囊、不成半器的家,你也讨厌你嫂子,但你不应该忘记了,我们是一个奶包吊大的……呜呜!我小时候背你,背不起,栽倒在地。头戳在桃树桩上,血朝天喷……呜呜!至今还有这么长一个瘤,你看嘛,这里。”沈友哭着手指前额的一个瘤疤。沈伟不要看得,他晓得的,听过多少遍了。
“你嫂子被人打成那样,你哥又是个没有用的人,在这个地方竖不起来眉毛。伸不直腰杆儿……你是走在前面的人,你吃公家饭,说话比我们管用,你要伸冤呀……沈伟,呜呜!你嫂子虽说与我一样。没有出息,但他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你地侄女儿是她养的呀……我……呜呜!”
沈友像小孩样哭得抽肠噎气。沈伟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沈岳家的欺辱,想起自己不幸的命运,也哭了了,好伤心。兄弟俩哭声相和,屋里顿时便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父亲没有表情的说:“你们弟兄也不要哭了。哦,要过年了,忍了吧?”
“不能忍,都忍了多少年了?越忍越见鬼!”沈伟态度很坚决。
嫂子也从床上坐起来说:“男子汉,嚎过啥?我看,过年了再说!”
沈伟看了看沈友,摇摇头。
沈伟从来不愿到沈岳家去。他打心眼儿里不愿看见他们家里的人。有人说他是怕。他心里骂:“怕个!”他对沈友说:“我过去一下,说得好就说。说不好,就与他们大闹一场,不要怕!”他知道,与不懂道理的人讲道理,那是蠢人地做法,沈友力气还是有的,要的是胆量。
沈友咬牙点头,脸色好怕人。老父亲连连摇头,唉声叹气,腿在战栗,说不出话来了。**JunZitang。com**
沈伟带着到敌占区谈判的心情,向沈岳家那雕梁画栋的屋里走去,拳头攥得紧紧地。
沈岳一家对沈伟很亲热,他一讲话,他们就劝止,说先吃点儿饭,喝点儿酒,再说。大鱼大肉,沈伟难以下咽,但却喝多了点儿。
这时候,徐氏就恶人先告状,诉说起沈友与女人的不是来。是他们两口子无一点子用,好田、好山都让别人搂去了;却又听别人唆使与我们争田争山;为一些小事茶碗不找饭碗里找;你嫂子先动地手……沈伟耐着性子听着,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对他们的殷勤款待,他不感激,只是火气小些了。听着徐氏偏激的话,沈伟也不反驳,慢慢镇静下来,理智的考虑着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见。他本不是粗鲁的人,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他是不愿意与别人翻脸地。
等他们你一篇我一篇诉说完了,他才控制住自己汹涌的感情,沉稳而坚决的说:“我性子不好,都晓得的,但我这次并不想闹事。躺在床上的人伤得不轻,都是看得见的。是是非非,我心中有数!我觉得,欺负老实人并不是角色!我不得在家里呆,照顾不到,只希望今后再不要出什么事。这次的汤药钱,我出了。都是些小事,能忍就忍忍吧,闹翻了,对谁也没有好处。不管人是强还是人弱,忍耐总是有限度地呀,气性还是有地,兔急还咬人呢!”
“你不要多心,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一笔难写两个沈字呢!再也不会了,不会了!”徐氏和沈岳一个劲儿赔不是。这倒有些出乎沈伟的意料了。
沈伟说完话,站起来就走,沈岳全家把他送出大门。
“记着,有时间多过来坐坐呀!年把才回来一回!”徐氏最后喊道,不像做戏。
地确,沈伟没有心事去与沈岳徐氏家斗狠,但他又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几代人的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报复,但不可能用世人所用的那种方式。他要进行韧性的战斗,要他们不战自溃;他要奔出点日月,人模狗样的衣锦还乡。那时候,什么人还敢小瞧自己呢?晦气不就出了么?
沈伟对眼巴巴望着他的父亲说:“没事了。”
父亲激动的说:“那就好,那就好!要过年了呢。”
他又对沈友和嫂子说:“没事了。不过,打铁还要本身硬!不要找事,也不要怕事,先讲道理,再过硬!”
他担心自己一走,他们又吃不住劲,而自己要考虑的事情还很多。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商量了几件当前要做的事,沈伟洗了洗,就躺在了床上。是的,他又在想自己的事情了。
年轮在他的身边碾过近三十儿了。命运这喜欢播弄人的怪物,给予他什么了呢?除了坎坷遭际还是坎坷遭际,天地虽大,没有他立足的地方,日月虽明,他没有得到多少光明和温暖。在厄运和逆境面前,应该说,他没有屈服,没有退却,但他的心是苦涩的哟!他很少有过笑颜。他在压抑和沉闷的氛围里苦苦跋涉,他的周围常常被无边的黑暗所包围。失败,失败,再失败……
在这样严酷的现实面前,他还是总想超过所有的人,自然会遇到更多的困难!
有时候,他也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和欣慰:他抓住了人生的重点!他对于家庭的一切已经很陌生了,很难想象得出将来怎样去住一个家,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他认为是正经的事上了,虽然得到的回报很少很少。
他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如果草草的解决个人问题,不能说不可能,调一中以后,向他送秋波的女子并不少。如果不慎重,他会终生痛苦的。
他对那些愉愉快快、轻轻松松、正规正矩的读大学、考研究生、当教授或者出国的人,有几分佩服,有几分羡慕,但更多的是不服气,他还要拼一拼。
一般的说,机遇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无疑是很重要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人都应该老老实实去被动的等待命运的裁决!
过度的劳累,使他的身子有些弱不禁风了,他真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即使是钢筋铁骨,大概也把棱角轧碎了,但他还是在顽强的抗争着,抗争着……
可是,失去了那么多,值得吗?往后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人生,变幻莫测的人生,你是何等的艰难啊!要做成一件事情,何尝不是难上加难,倍感艰辛!是的,应该承认失败,但决不能甘心失败,听凭命运的摆布,被动的去应付……不能改变初衷!若现在退缩的话,便是否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过去,否定了自己的现在,还会断送自己的将来的!
他不能去与世俗的偏见同流合污,而隐去自己的本性,哪怕一连串的失败扭曲了他的性格,使他备尝生活的艰难,但这一点,他却是明确而清醒的认识到了的。
谁家的自鸣钟响了五下,从小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微微的亮光。沈伟翻一个身,眼睛涩巴巴的,却是睡意全无……
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亲人、朋友的心愿
表姐从N县来了一封信。父亲一定要沈伟念念,沈伟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只得念了。
“沈伟表弟:
首先代我向姑父及你全家问好!
年根岁逼,祝你全家新春愉快!听人说,你回家了,我才写这封信,不知你收不收得到?
来信无别。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近三十岁的人了,人有几个三十岁呢?你不会不懂吧!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了,沈伟表弟,你意欲何为呢?我们的确搞不懂!
我似乎了解你,又不尽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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