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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只要黄小姐愿意,我们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吴旭悄悄地捅了贾明鎏一把,却被范大伟看见了:“怎么,还没结婚呢,你就想支持他包个二奶啊?”
吴旭没怎么的,黄欣却羞红了脸:“去你的。”还没等脸绷起来,四个人却都哈哈大笑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又乐翻了天,周围的人越发的莫名其妙了。
范大伟仔细端详着吴旭,突然问道:“吴小姐,小时候是不是在省委机关幼儿园混过?”
“是啊。”
“让我好好想想,拿着照片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范大伟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些不雅,贾明鎏也只能跟着尴尬地笑,吴旭倒不介意,只取笑道:“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经常尿湿裤子的小胖子。”这下轮到范大伟嘿嘿直乐,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贾明鎏:“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我倒成了后来者居上。”
“哈哈,我当年是有条件没上,你现在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范大伟一旦没了公子哥的脾气,说起话来倒也有趣。
不知道喝了几瓶啤酒,续了几次咖啡,等到起身告辞,贾明鎏和范大伟都抢着要买单,可服务生过来说:“有一位小姐已经替你们买过单了。”贾明鎏嘴边带着微笑,将几张小额钞票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里:“替我谢谢那位小姐。”范大伟和吴旭本就有些莫名其妙,看见贾明鎏的这般举动更觉得诧异。
“哥们,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有事你呼我。”范大伟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吴旭,好眼光。操,你妈也是的,得此女婿,还有啥不满意的啊?”吴旭一直挽着贾明鎏的手臂没有松开,偷偷地看了贾明鎏一眼,露出了少见的温情和羞涩。
告别当然要拥抱
贾明鎏与范大伟并肩穿过大厅,边走边左顾右盼,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如梦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夜风清凉,吹熄了燥热,贾明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如果不是如梦的出手相助,这场风波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想到这,贾明鎏后怕不已。说心里话,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武侠小说里读过的情节,贾明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虽然自己还提示范大伟不要因小失大,实际上,贾明鎏回旋在脑子里的,也未尝不是这念头,等待追求的幸福生活还在不远处,年轻的生命如花般含苞待放,谁愿意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凋落在风中。
为别人的老婆而死,死得轻如鸿毛,为自己的梦想而死,才死得重于泰山。贾明鎏突然记起了一句小时候背诵过的领袖语录,咧开嘴乐了。
吴旭见贾明鎏心不在焉,却还在自顾自的傻乐,知道他不胜酒力,就把挽着的动作改为搀扶,贾明鎏也不愿说破,紧贴着一个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时还能触到柔软的胸,这种心头痒酥酥的感觉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范大伟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黄欣,见吴旭和贾明鎏亲亲热热,拉拉扯扯,就提议:“老弟啊,我还是那句话,美女不能你独享,你送吴旭,我送黄欣,不用商量了。”
吴旭看黄欣也没推辞,就说:“黄欣,我这位老兄估计是喝多了。”又叮嘱范大伟:“路上你可得放老实点。”
“诱骗美女的事情我范大伟干过不少,但是,强*奸美女的事情,现在只有脑残的家伙才干呢。”
贾明鎏:“哈哈,范公子真识时务。刚才为什么还打算强抢民女啊?”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废话少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范大伟弯起手臂,看黄欣没动静,就抓起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臂弯里,黄欣和吴旭说了声“拜拜”,半推半就被范大伟拖着走了。
看两人走远,吴旭使劲甩开贾明鎏的胳膊,笑道:“老贾,戏演完了,别装了,还真以为醉了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贾明鎏故意手舞足蹈,东倒西歪地在马路上摇摇晃晃地走,路旁的出租车司机在用力地按着喇叭,既像是在招揽生意,又像是在提醒晃过来的酒鬼。
吴旭见状,又追上来,挽住了贾明鎏的胳膊,招手叫了辆的士,拉着贾明鎏一起上了车。
出租司机问了地址,就和贾明鎏开玩笑:“守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舍得喝多了?”
贾明鎏苦笑:“嘿嘿,不喝多了又能怎样?”
“哈,你老弟心里有数,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贾明鎏转头问身边的吴旭:“是这样的吗?”吴旭只笑着,不说话,却把头靠在了贾明鎏的肩膀上,浓重的呼吸飘过一阵芳香。
后视镜里,出租司机得意地笑了。
车行驶在静谧的街头,两旁的大树将不宽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最后停在了一个大院的门口。
站立在风中,吴旭的围巾飘动,映照着面颊通红,更显得楚楚动人,贾明鎏忘记了阵阵寒意,傻呆呆地看着。吴旭伸出手,低声说:“谢谢你,我到家了。”
贾明鎏握住吴旭的手,声音苍凉而干涩:“不客气,本来这就是我出的馊主意。”
“回去的时候你自己当心,我进去了。”吴旭抽回了手,也被贾明鎏的情绪所感染,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噎。
“告别,不拥抱一下吗?”贾明鎏张开双臂,满含着期待。
吴旭情不自禁地扑入了贾明鎏的怀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双手紧紧地搂在贾明鎏的腰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傻兄弟神魂颠倒
落叶在两人脚下盘旋。
贾明鎏的手在吴旭的后背游走,身上的灼热驱散了风中的寒冷,贾明鎏感觉得到怀里吴旭温软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任何一位女孩子,在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之后,都急切地需要安抚,或许她还在把自己当成扮演了一夜的慕容健。
贾明鎏的欲望在升腾,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响:理智,千万要理智。
贾明鎏心里也清楚,如果此时自己要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估计很容易得逞。但是,一旦吴旭头脑清醒下来,那自己今夜所扮演的英雄形象将土崩瓦解,而会变成一个趁人之危、卑鄙可耻的小人,留给吴旭的只能是怨恨和鄙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可能会连范大伟那个无赖都不如。
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但肉体的欲望必须服从于精神的欲望,否则,他就不叫贾明鎏。
贾明鎏并不否认自己对慕容健的嫉妒,也期盼着吴旭的家庭背景对自己的前途有所帮助,但理智告诉贾明鎏,此时的冲动对吴旭绝对是一种伤害,会毁了今晚所做的一切,也可能让自己在临江难以立足。要动摇慕容健几年的感情基础,就必须在更多的方面表现得比慕容健更出色,包括控制欲望。
更何况,在这空旷的街头,寒冷的风中,又能有更多的什么行动呢?
想到这,贾明鎏用力地拥抱了吴旭一下,然后轻轻将她推开,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吴旭,谢谢你的温暖。回家吧,一切都过去了。”吴旭醒悟过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粉红色围巾,围在了贾明鎏的脖子上,轻声说了声“再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大院里走去,昏暗的灯光下,几次回头与伫立在风中的贾明鎏摆手。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贾明鎏唤醒,红色POLO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贾明鎏的身旁,如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嘴里呵着热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不住地向贾明鎏招手。
“呵呵,真暖和。”贾明鎏坐在副驾驶座上,不住地哈着气,搓着手。
“好漂亮的围巾啊,不暖和吗?”如梦摇起车窗,贾明鎏赶紧把围巾摘下来塞进了口袋。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如梦抓住贾明鎏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贾明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如梦只得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捧住了贾明鎏的脸,一股暖流从如梦的手中传遍了贾明鎏的全身,他的眼睛湿润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傻兄弟,看把你冻的。”
“太凉了,别让你也冻着。我没事的,车里有暖气,一会儿就好了。”
“小男人就是傻,我要不跟来,你会不会一个人站到天亮?”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了:“难说,没准明天的临江晚报就会有报道说,一男青年殉情冻成冰棍,希望年轻人理智对待感情。”
“标题都替别人想好啦?早知道你想这么出名,我就该看着你冻成冰棍,然后给临江晚报记者打电话爆料,说不定人家还会给我50块钱的线索奖。”
“啊,你好狠心啊,就为了50块钱,就忍心看一个优秀青年冻死街头?”
“这年头,为情而死的男人已经难得一见了。你这个优秀青年正好给临年做个楷模。”
“哈哈,要不把你的50块钱捐献出来,干脆就在这里给我树个丰碑好了。”
“你想的倒挺美。”
“别逗了,暖和了,开车吧。”
“去哪?”
“沿江大道,机电总公司。”
“大型国企,好单位啊。”
“庙再好,还不是当我的小和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哈哈,难道你就不能争取当方丈呀?”
车内整个布置得就是一个闺房,后座上一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熊宝宝很滑稽地歪着头,靠背和座套都是彩色的卡通头像,后视镜上用红丝带悬挂着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尤其是车内弥漫着淡淡紫罗兰香水的味道,让贾明鎏痴迷得神魂颠倒。
伤离别再次拥抱
红色的POLO缓缓地行驶在临江的街头,不一会儿,挡风玻璃上就凝结有浓浓的雾气,贾明鎏不时用纸巾擦拭,动作笨拙又好笑。
“明鎏,今晚的表现很有点英雄气概啊。”
“说实话,要不是你在旁边看热闹,说不定我早就怂了。”
如梦笑了:“哼,两个美女在身边给你壮胆,再熊包的男人也要逞逞能啊。”
“你要是不及时解围,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对付那个范公子,你倒吃不了大亏,他那被酒色淘虚了的身子骨,我还真怕你一下把他打废了。”
“可是,真惹毛了他,在临江恐怕就没法混了。”
“那也是,这小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力,也算是临江一恶少了。”
“不过,只一提名城置业的段老板,那小子立马就蔫了。哎,如梦,那段老板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如梦突然踩了刹车:“快擦擦,又快看不见了。”贾明鎏赶忙从车驾驶台上的纸盒中抽出一张餐巾纸,卖力地擦了一遍,可又担心挡住了如梦的视线,别别扭扭地,连贾明鎏自己都觉得很搞笑。
“南策,上学劳动你没擦过玻璃吧?”
“好像没有,那都是女生干的活,男生只出点傻力气。”
“怪不得,笨死了。”
“如梦,你还没告诉我呢?那段老板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哦,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我们生意上有些来往。”如梦又加大了油门,很显然,在如梦的眼里,段老板似乎并没有像贾明鎏想象的那么神奇。“对了,我看你和吴旭很般配嘛。”
“可别乱说啊,和你说过了,那是我同事慕容健的女朋友。”
“还只是女朋友啊,我以为已经是老婆了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上人家了。”
“如梦,你看你……”
“没出息,看上的女人就要勇敢地去追,怕什么,她不是还没成别人的老婆吗?”
贾明鎏使劲挠了挠头:“人家两个人在大学谈了好几年呢,这墙角哪挖得动?”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如梦得意地大笑。
“唉,我这只狡猾的狐狸看来是怎么也斗不过你这个女猎手了。”
“那当然。你喜欢她,也需要她,这就够了。”
“可吴旭并没有打算喜欢我呢。”
“她会喜欢你的,你今晚的表现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女孩子。”
“是吗?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哎呀,看看你们两个拥抱的热乎劲,只要再有人稍微扇几把,两捆干柴就烧成熊熊烈火啦。”
“你也太夸张了吧,恐怕还没到你说的那火候。”贾明鎏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纳闷,自己的心思怎么就瞒不过如梦呢?看来,年龄和经历确实是一个财富。
“嘻嘻,你不会嫉妒了吧?”这句话在贾明鎏的嗓子眼转悠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呸,就嫉妒了,怎么的?”如梦的爽快反倒让贾明鎏无话可说了。
车停靠在机电总公司大楼的路边。
“南策,到了吧?”贾明鎏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半夜2点了。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
“下车吧,早点回去休息。”
贾明鎏又一次站立在夜风中,和如梦僵持着,谁都不肯先离开。
“你回去吧。”
“你先开车。”
几个回合下来,如梦急了,从车上跳下来,冲着贾明鎏张开了手臂:“告别,也拥抱一下吧。”
贾明鎏一把把如梦拉进了怀里,如梦在贾明鎏的耳边轻轻地说:“听话,快点回去吧,啊。”
贾明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在眼眶里转动。
如梦挣脱了贾明鎏的拥抱,发动了车子,刹那间,贾明鎏胸口突然涌上来一阵绞痛,这感觉和离别家乡亲人那种掺杂着兴奋的苦涩完全不同,也和贾明鎏与李丫丫绝情分手的痛楚完全不同。
贾明鎏心有如被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无助。
贾明鎏急忙背过身去,再没有勇气回头和如梦告别,他害怕眼里的泪光被如梦看到。
夜风中,仿佛有张学友的歌声在飘荡: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床前温存
外面的阳光看上去很灿烂,可温暖也被隔在了窗外。
贾明鎏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头一阵阵地痛,脸上烫得难受,身上却冷飕飕的,显得特别的疲惫,贾明鎏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口里干的难受,爬起来将暖瓶中仅剩的小半杯温水倒出来喝了,感觉稍稍好受了一点,就想起昨夜最后的告别,心里一紧:“如梦?她还好吗?”
看着慕容健空荡荡的床,贾明鎏摇摇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傻到了极点。
昨夜的紧张和热闹仿佛年代久远,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又一幕,如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在贾明鎏的脑海里闪过,可自己却像是一个匆匆过客,吴旭的眼泪,黄欣的惊讶,范大伟的无赖,重重叠叠,仿佛都与自己无关。身边这带有芳香的围巾,只能唤起贾明鎏的模糊记忆,却再也唤不起贾明鎏的漏*点,情绪低落的他,已经深陷于失落的重重包围之中,难以自拔。
现在的贾明鎏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快一点见到如梦。可如梦她又在哪呢?
一声熟悉的喇叭声传来,贾明鎏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如梦正仰着头四处张望。贾明鎏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兴奋地挥动着手里的围巾,可干燥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迷迷糊糊的贾明鎏从又一个梦中惊醒,却看见吴旭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贾明鎏的脸通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吴旭摸了一下他的脑门,热的烫手,赶紧将贾明鎏按在了床上:“快躺下,你感冒了。”
吴旭从手提包里掏出了白加黑,拎了一下空着的热水瓶,出门去楼道口的电热炉上打来开水,倒了一些在杯子里,搁在嘴边一口一口地吹,帮着贾明鎏将药服下。
贾明鎏有气无力:“你怎么来了?”
“手机打了好几遍,总没有回音,就跑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这不,夜风中站太久了,果然是感冒了。”
“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没电了。”贾明鎏语无伦次。“你看这乱糟糟的。”
“别客气,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吴旭不知道贾明鎏是说今天的麻烦,还是昨夜的拥抱,微微有点不太自在。
“慕容健实在是工作忙。我没坏你们的事吧。”
“没有呢。我妈今天问我怎么样?我就说,范大伟这个公子哥,大概应该死了这条心了。”吴旭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范大伟回家可能和她家老太太说过了,俩老太太十点来钟,通了大概半个小时电话,我妈也知道了,我大学里的男朋友,现在就在临江机电总公司。”
“那你妈不急了?”
“可不,她一个劲地埋怨我爸,说我们爷俩竟然敢联合起来蒙骗她,把我爸骂得不敢抬头。不过,范大伟把你这个慕容健夸成了一朵花,我妈还是将信将疑。”
“嘿嘿,你没受委屈吧?”
吴旭眼圈一红:“还好,只是我妈还是不答应,说没有她的同意,我谁也不能嫁。”
“丑女婿早晚要见丈母娘,等慕容健回来,就让他去拜见一下。”
“我知道。我妈的想法其实也没啥不对,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以后总不能拿感情当饭吃,她也就是想让她家的宝贝女儿嫁的人能有点出息,将来有个依靠,生活得安逸点。”
贾明鎏:“是啊,天下的父母哪个不为儿女好呢。”
“唉,慕容健要有你一半的机灵就好了。慕容这人老实本分,可老实得只知道埋头干活,连个话都说不好,又怎么能哄得我妈满意呢?真把我愁死了。”
贾明鎏笑了:“这个我可替不了。”
说得吴旭扑哧笑出声来了:“你当替身还有瘾了呢?”
服了药,出点汗,贾明鎏很快又恢复了活力。
吴旭走了,房间里留下了一片生机,粉红的围巾还散落在床头,在期待和向往中贾明鎏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顺水推舟
一大早,秦远就布置贾明鎏起草个报告,省里下了几个文件,让机电总公司试点国有企业的下岗分流,总结经验后再在全省国企中推广。
秦远:“钱总的意思是要从机关大楼里搞起,准备召开一个职工大会,钱总要做动员报告。这可是钱总点名要你起草的,用点心思啊,小贾。”
“这个,我政策水平低,恐怕写不好。”
“怎么?还要让钱总亲自给我讲解政策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怕理解不好钱总意图,写不到点子上。”
“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下岗分流谁也没搞过,你就根据文件精神发挥吧。”
“那好,写的过程中还请秦主任多指点。”
“行,写完了给我看看吧。”
贾明鎏把省里的文件的每个字看了三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过,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
金大姐不解:“钱总作报告从来不用稿子,这回是怎么了?”
莫小力:“当然是要考察一下才子,除了会写情书,还会写别的么?”
金大姐:“你总宣传小贾写情书,搞得全大楼都知道小贾情书写的好,档案科好几个丫头都问我看到过没有。我说,他都给了莫小力,丫头们一下子都泄气了。”
“哼,我免费替他做宣传,他就多了泡妞的机会,当然应该多干点秘书科的工作。”
“你们别斗嘴了,我这思想一拐弯就写成情书了。过几天开会,钱总打开稿子不喊同志们,而是开口就说亲爱的小力小姐。”
“哈哈,那你我就都死定了。”莫小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下午,贾明鎏去文书科和档案科管的资料室查资料,小琴丫头主动热情地陪着,非常耐心地帮着翻阅近期所有的文件资料,不住地探听慕容健的情况。
“慕容健出差还没回来吧?”
“没呢。”贾明鎏正翻阅一份简报,头都没抬。
小琴正在登记整理贾明鎏选中的资料,看贾明鎏心不在焉,只好自言自语:“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
贾明鎏一惊:“怎么了?”
“哦,慕容健帮我们编的管理软件运行出了点问题,要不处理,不光前面输入的功夫白费了,信息恐怕也要丢光了。那样的话,我还不得被秦主任骂死。”
“嘿嘿,我以为慕容健把你怎么的了?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快来帮你处理。”
小琴丫头咬了咬嘴唇:“江秘书,你可不能想歪了?”
“想歪了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未婚男女,再怎么的,也不犯作风错误。”贾明鎏突然有了逗一把小琴的兴趣。
“什么呀?听说人家慕容健在大学就有了女朋友。”
“哈哈,只要还没入洞房,上了床都不作数的。”贾明鎏的放肆让小琴丫头红了脸,但并没有更多不满的表示,贾明鎏心头一动:莫不是可以顺水推舟,推波助澜?
贾明鎏装着无意的样子,随口说道:“慕容健父亲病重住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吗?”
“是啊,这慕容健怎么还不回来,急死个人的。”贾明鎏掏出电报递给小琴:“你看看,电报早就到了。”
小琴接过去看了一眼,偷偷在登记资料的纸条上记下了通讯地址,贾明鎏心里窃喜,却又不是个滋味儿。
晚上十点左右,贾明鎏怀着喜悦和忐忑,终于完成了自己上班之后的第一份文字,自己来回看了几遍,洋洋洒洒几千字,自以为文采飞扬,感觉简直好极了。
回到宿舍,慕容健出差的行李已放在床头,人却不知去向,贾明鎏正纳闷,慕容健回来了。
谁敢嫁你
“我靠,一回来就去会吴旭了?”
“屁,手机在你手里,我还没和她联系上呢?”
贾明鎏连忙从腰上解下手机,递给了慕容健:“那你这么晚,又跑哪去了?”
“晚上八点刚下的火车,还没来得及喘气呢,就让文书科的小琴抓去调程序了。”
“哈哈,你故意编的什么破程序,好借机和人家耳鬓厮磨?”
慕容健使劲擂了贾明鎏一拳:“你这家伙从来都吐不出象牙来。快和我说说,你这个假冒伪劣当得如何?”
“反正大功告成,你自己去问吴旭吧,免得你又要骂我吹牛。”
慕容健也不追问:“那你先睡,我给吴旭打个电话。”出门没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了,看神情并不太爽。
“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旭说,这么晚了,她妈不让她出门。”慕容健狠狠地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勇敢地送上门去?”
慕容健叹口气:“她妈的态度没转变,哪里敢轻举妄动。”
“慕容,你小子别不是移情别恋,让小琴整花了心哦?”
“去你的,睡觉。”慕容健气恼地关了灯,可辗转反侧一直没睡踏实。
贾明鎏一早就将报告交给了秦远,想象着钱总在主席台上念自己报告时慷慨激昂的神情,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得意的神色就挂在了脸上。
没一会儿,秦远招呼贾明鎏过去:“小贾,钱总开会去了,我简单看了看,改了几个地方,钱总回来之前,你把报告再誊写一遍。你字写的很漂亮啊,肯定能给钱总留个好印象。”
“好。写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主任把把关啊。”贾明鎏偷偷地看秦远的脸色,却没有更多的表示。
“内容大致还是有的,文采也不错,可不知道是不是对钱总的胃口。”
贾明鎏把改的几个地方看了看,觉得这主任秦远也不是白当的,虽然并没有对内容做大的调整,但措词把握得比原来更准确。贾明鎏又工工整整地把报告誊写了一遍,由于书写得过于认真,手都有些麻了。
“放我桌子上吧,钱总会开完了,通知说要陪领导们吃个饭,我去安排一下,回来我再看看。”秦远抓起公文包,带上侧门,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刚坐稳,慕容健心急火燎地推门进来,顾不得和莫小力和金大姐打招呼,就问:“老贾,传达室的大爷说,我家来电报了?”
“哦,是的,我昨天刚要给你,你关灯睡觉了。”贾明鎏掏出电报。“你先别着急,是你父亲生病住院了,大概是要交手术费,我已经将钱汇出去了。”
慕容健激动地抓住贾明鎏的手:“谢谢你,老贾。等开了工资了就还你。”
“算了,算了,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
金大姐给慕容健倒了杯水:“快坐下,慢慢说。”
莫小力也凑过来:“哎哟,小贾都快成了活雷锋了。”
“你可别把我将傻子堆里推,换了别人,我就是只铁公鸡,拿针都扎不出血来。”
慕容健坐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家里来电报,肯定有事的,一听说都急死我了。”
贾明鎏安慰道:“谁不知道啊,现在的医院不救死扶伤了,没钱,他们就敢见死不救。”
“是啊,是啊,为了供我们兄弟几个上学,父亲身体都被拖垮了。”慕容健说到这,眼圈都红了。
“可不,农村里要供出个大学生,真不容易啊。”金大姐感叹道。
慕容健点点头:“嗯,我们西北更穷一些,差不多就是倾尽全力了。姐姐出嫁得早,弟弟妹妹还在读书,成绩也不错,可这更让我父母发愁啊。好在我已经工作了,可以帮他们分担了。”
“那你的负担可够重的。”金大姐十分同情。
“照你这么说,谁敢嫁你呀?”莫小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贾明鎏:“别瞎说,人家慕容有女朋友,比你还漂亮。”
莫小力碰了个软钉子,悻悻然不再说话。
只能怪你性无能
中午,小琴帮慕容健打了饭,和贾明鎏说,要继续在办公室里调程序。
下午刚上班,秦远又把贾明鎏招过去了。
“钱总还没时间看呢,我中午抽空看了看,是不是去掉一些华丽的辞藻,这作报告和读文章,可不是一回事,要不,你念念试试?”
贾明鎏拿过来,见上面圈圈点点划了不少的道道,贾明鎏自己默读了一下,也觉得秦远说的挺对,只是有点不太满意,心想:“为什么早上不一起提出来呢?又要再抄写一遍。”
秦远看得出来贾明鎏脸上的为难,才猜到了他的内心活动,轻描淡写地说:“呵呵,我早上光去欣赏你的文采了,没从作报告的角度去考虑。”
报告来来回回又被秦远反复折腾了好几遍,鸡毛蒜皮的吹毛求疵,可又都说得出让贾明鎏心服口服的道理,哪怕只改一个字,贾明鎏就得誊写一遍,两天来,贾明鎏手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心都要被磨毛了。看看金大姐不在,贾明鎏就和莫小力软磨:“小力姐姐。”
“别肉麻,鸡皮疙瘩都被你喊起来了。”莫小力眯缝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贾明鎏。
“把你的电脑借我用用吧,你就忍心看我累到吐血。”
“不行,里面都是公司的重要文件,你别给我搞乱了,那还得找慕容健来修。”莫小力一口拒绝。
“我用用怕什么,又用不坏的。”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用不坏就可以随便用啊?”莫小力笑了。
“那你帮我打出来,我请你去名士俱乐部喝咖啡。”
“本小姐不稀罕。”
“你,顾总、秦主任他们怎么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呢?”
“哎,谁叫你没当领导呢?”莫小力故意气贾明鎏。
“妈的,女人的东西,就是留着给领导用的,明知道用不坏,也不肯让别人随便用。”贾明鎏爆出粗口,一脸坏笑,气得莫小力直翻白眼。
“呸,你这个臭流氓!要图表现就不要怕累。”说完,不再理会贾明鎏。
贾明鎏正伏案疾书,慕容健拿了一封信又找来了。
“老贾,我家弟弟来信说收到了六千块,你明明只寄了3000元。”
“还有这种事?”贾明鎏和慕容健开玩笑。“未必我的钱是母的,还能生孩子?”
金大姐和莫小力好奇地围拢来,想要看个究竟。
“电报还有谁看过?”
“没别人啊。”贾明鎏想了想,说:“对了,你出差回来的那天上午,我在资料室查资料,给文书科小琴看过一眼,当时她也替你着急呢。”
慕容健:“莫不就是她干的?”
“这小琴丫头也够自作多情的哈。难怪,难怪,哈哈。”莫小力明显话中有酸味,越漂亮的女人,越有嫉妒心。
金大姐:“慕容,人家好像早就对你有那个意思了。”
“这是哪跟哪呀。不行,老贾帮忙那是兄弟情分,她的钱我可不能欠。”慕容健羞恼地夺门而出。
莫小力嘲笑贾明鎏:“贾明鎏啊贾明鎏,都是一起来的大学生,你怎么就没人家慕容健有女人缘呢?”
“靠,都是你害的。”贾明鎏装着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放着身边你这只现成的天鹅肉都不吃,哪只丑小鸭敢送上门来惹我这只癞蛤蟆。”
“那也只能说明你性无能。”这回轮着莫小力把贾明鎏噎得翻白眼了。
应该色*诱
报告终于通过了秦远的审核把关,送到了钱总的手上。
总公司下岗分流动员大会在贾明鎏的盼望中如期召开。
会上,顾总宣读了上级的各项文件,钱总咳嗽了一声准备作报告,底下唧唧喳喳的声音立马没有了,贾明鎏兴奋得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没想到,钱总根本没有拿出什么稿子,而是深入浅出地即兴发挥,紧密结合机电总公司的实际,有数据,有例子,既有说服力,更有煽动性。
最后,钱总说:“下岗分流工作,不是某些人想象中的纸上谈兵,更不是对政策的生搬硬套,而是要向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开刀,精简机关人员,优化人员结构,进一步增强机电总公司的市场竞争力,将企业改革推向深入。临江机电总公司一直是省里国企改革的排头兵,这次下岗分流工作也一定能探出一条新路,成为国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示范和榜样。”
贾明鎏总觉得钱总严肃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脸上一热,忙低下了头。
贾明鎏垂头丧气去问秦远:“主任,怎么回事啊?”
秦远一脸的无奈:“哎呀,小贾,我本来是想给你创造个机会,好好发挥一下你的文才,没想到啊……”秦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钱总看完稿子,把我喊过去,问我这是谁写的,我马上说是小贾写的,我看过的,写得还行吧。钱总立马脸色铁青,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
贾明鎏小心翼翼地问:“那钱总是怎么说的呢?”
“钱总说,这哪里像是动员报告,完全就是一篇演讲稿,一堆空洞的口号。唉,我也被熊了,钱总说,小贾不知道,你在秘书科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吗?”秦远往前一凑:“小贾,不要泄气,我已经跟钱总说过了,主要责任在我。告诉你,钱总还是表扬你了,说你文字功底不错,现在的大学生能用钢笔写字的不多了。”
看着秦远虚情假意的表演,贾明鎏恍然大悟,自己几天来的辛苦都是白费劲,这次彻底地又被秦远不动声色地涮了。
秦远让莫小力将钱总的讲话整理出来,下发总公司各部门和下属各公司,认真学习和领会,做好宣传发动工作,一旦时机成熟,将立即制定实施细则,组织实施。
莫小力趾高气扬,边敲打着键盘,边挖苦讽刺:“你那什么破稿子,还想要让我帮着打出来,幸亏我抵御住了利诱。”
“早知道利诱不行,我应该色诱才对,说不定就成功了。”贾明鎏把前前后后修改过的稿子统统收进了抽屉,自我解嘲:“好大一笔的精神财富啊。”
金大姐从贾明鎏的表情中读出了无奈和气恼,看莫小力摇摇摆摆去给秦远送整理出来的文稿,半是同情半是安慰:“小贾,早就看出来秦远没安好心。他呀,跟老娘们一样,快到更年期了,自己没个文凭,急得像猫抓的,通过支使你这个有文凭的来获得心理满足,十足的变态。”
贾明鎏笑了笑,没有做声,只甩了甩因为抄写而酸疼的右手,心里不再有以往的愤愤不平,而是在琢磨着如何投秦远所好,否则,自己今后的日子还不会好过,说不定公司哪天真的开始下岗分流改革试点,大刀就可能率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贾明鎏当然清楚,要改变秦远武大郎开店的心态,就必须让秦远足够的高大,即使不能高过自己这个武二郎,至少也要高过另外几个潘金莲吧。
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秦远这个卖炊饼的武二郎呢?
下班了,慕容健又去约会吴旭,贾明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会儿,如梦她在忙什么呢?
悲惨记忆
名士俱乐部依旧热闹,舒缓的音乐让贾明鎏很快就将不开心丢在了脑后。
贾明鎏还是坐在了5号台位上,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不时将目光转向入门处,期待着一个身影出现。这个身影并没有让贾明鎏等待多久,当如梦进来时,《罗蒙湖边》的旋律再次响起……
如梦快步走过来,脱下风衣,交给了服务生。
贾明鎏不解:“如梦,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如梦面对着贾明鎏坐下来:“我能掐会算。”
“嘿嘿,女人能化妆就是好,说假话的时候可以掩饰脸红。”
如梦伸手轻轻地拍了贾明鎏的脑袋一下:“打你。请记住,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去怀疑一个女人的直觉。”
“好,好,好,记住了,你来点什么?”
如梦招手叫过来服务生:“来瓶干红,加几片柠檬。对了,再加点冰块。”看贾明鎏夸张地张着嘴,忍不住笑了:“看你不老实,让你冷静一点。”
两个人一边小口地喝着酒,一边窃窃私语,不过,兴奋的贾明鎏滔滔不绝,如梦偶尔插几句话。如梦听贾明鎏说话时的神态很专注,始终微笑着,大大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贾明鎏可以从如梦倾听的姿态里读到一种鼓励,没来由就有了倾诉的愿望,亲切的感觉。
每天在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让贾明鎏身心疲惫,在如梦清澈的眼光注视之下,倍觉轻松。
两个人喝了不少的干红,都有了微微的醉意,贾明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坎坷和失意都向她倾诉,当然也有考上大学的喜悦。如梦默默听着,当贾明鎏说到父母的离异和苦读的心酸,如梦的眼角泪光闪动。
贾明鎏也谈到了上学和工作后的一切,包括与李丫丫的分手,如梦强烈地感受得到,贾明鎏对事业成功的追求,对未来的憧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终于如愿回到了临江。”看得出来,贾明鎏强烈的进取欲望和自信感染了如梦,她也为他的理想、抱负而激动与兴奋不已。
“傻兄弟,好好干,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如梦向贾明鎏举起了杯子。
“可是,职场难混啊。有句话说的真不错,单位就是一棵爬满了猴子的树。从上往下看全是笑脸,从下往上看全是屁股,左右一看全是耳目。”
“哈哈,这个比喻很形象。”如梦开心地笑起来,一侧的脸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格外迷人。“所以,你这只小猴子就要拼命往上爬,把你前面的屁股都踢下来。”
谈话中,如梦很少提及她自己,贾明鎏隐隐约约地了解到大学毕业之后,她大学毕业之后,很长的时间都在临江为生活而奔波,现在正帮别人打理一家装潢公司。
说到动情处,如梦黯然地告诉贾明鎏:“在许多人眼里,我好像已经拥有了一切,但是我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在我的生活中,并没有多少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如梦,别伤心,奋斗确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我们都要有享受这个过程的心情。”
“明鎏,看见你,我仿佛又看见了我可爱的弟弟,那么阳光,那么纯情,那么自信。”如梦停顿下来,尽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惜,他已经不在了……”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我们两个拉扯大,打小我和弟弟就形影不离,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我跪在床头答应了的。可是,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的怀中离去。”
如梦并没有完整地诉说自己的身世,贾明鎏也不便追问,但经历过童年痛苦的他,也忍不住为之动容。贾明鎏鼻子一酸,很认真地对如梦说:“在临江,你我都没有亲人,如果能给你一点点安慰,那就让我来做你的亲弟弟吧。”
如梦凄然一笑:“你傻乎乎的样子,还真像极了我的亲弟弟。”
能掐会算
贾明鎏从如梦的表情里,能真切地感受到如梦对弟弟的那份挚情,可贾明鎏又哪里知道,如梦心中对弟弟的愧疚,一生都无以弥补奇+shu网收集整理,这是她今生最大的痛和一个不愿揭开的伤疤。
贾明鎏不愿也不敢轻易去触及如梦内心的悲伤,沉默了一会儿,如梦擦去了眼泪,贾明鎏提议:“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们今天再合作一次,好吗?”
如梦终于压抑住了自己的忧伤,爽快地响应了贾明鎏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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