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阴死你 第 4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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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莉收起了刚看见表舅时轻浮的笑容,乖乖地坐在表舅面前,局促不安:“表舅,请你看在明鎏的面子,帮我算算将来会怎样?”

    “好吧,老朽算命历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慎重起见,姑娘请把左手给老朽,以证虚伪。”朱莉把左手交到表舅的手里,因为紧张,手心里出了汗,满是潮湿。表舅仔细地摸了一遍,慢慢开了口:“姑娘,大起总有大落,大红必有大紫,好自为之吧。”

    朱莉见表舅面色冷峻,声音阴森,早有几分寒意,又听表舅话里意味深长,急了:“表舅,您老这话我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说透点,给我指条明路?”

    表舅摇头:“姑娘,看你心诚,我就再啰嗦几句。随遇而安,随波逐流,姻缘须早定,富贵莫强求。”

    朱莉似懂非懂地点头,坐在板凳上发呆。

    贾明鎏来过多次,还头一回看表舅脸色这么难看,琢磨着起因还在自己身上,大概表舅怕她坏了自己的事,所以才有意说得严重一点。不过,贾明鎏却是打定主意,要早点让朱莉有个归宿,免得她还来纠缠自己。

    贾妈妈可顾不得朱莉的感受,她看表舅给她算完了,就喊过贾明鎏来,说道:“明鎏,你这次回来,专程要来看表舅,有什么难事,让表舅帮你开导开导。”

    色字头上一把刀

    提到贾明鎏,表舅的脸上就开始灿烂:“公子命中富贵,这早有定数,老朽不敢再多妄言。”

    贾明鎏知道表舅又在卖关子,就说:“呵呵,表舅成竹在胸,还望不吝指教啊。”

    表舅嘿嘿一笑:“指教不敢,贾嫂子心里无非还是求孙心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表舅欲言又止,贾妈妈比贾明鎏更心急。

    “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总要费点周折,瓜熟才能蒂落。”表舅淡然一笑。

    贾妈妈马上接了话头,眼圈就有点红了:“表舅,你真是高人啊。”

    贾明鎏怕勾起贾妈妈的伤心,就拦住了她的话头:“妈,我还有事要向表舅请教,这事你抽空再来,细细地跟表舅唠唠。”说着,又喊朱莉:“朱莉,你跟着我妈四处转转,我和表舅单独谈谈。”

    贾妈妈看儿子说的郑重其事,便不再多说,拉着朱莉绕到门后的山坡上,指指点点说些让朱莉开心的事。

    贾明鎏并不急于说话,他再给表舅点上烟,坐在他面前,仔细观察表舅的神色,这下表舅沉不住气,抽了几口烟,问道:“公子,老朽劝你一句,如何?”

    “嗯,表舅,你尽管说。”贾明鎏道。

    “公子,色字头上一把刀哇。刀可伤人,亦能自伤,关键在于运刀之妙。”表舅沉吟了一下,接着说:“丰收了,倒是一个艳丽,要是被缠住了,就是一个绝字。”说着,表舅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出“绝”与“艳”的偏旁。

    贾明鎏一惊,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怕表舅感觉出什么,并没有俯身去捡,眼睛只盯着表舅的脸,心里却肃然起敬。除了朱莉,此时贾明鎏想到的是李丫丫、段小薇和莫小力,然后,才想起了张依然、如梦和吴旭。这几把刀,是伤人的利器,还是自伤的凶器呢?

    表舅继续说:“花团锦绣之中,未必没有罂粟,例如刚才这位姑娘,轻浮有余,沉稳不足,只能远观,不可近窥。”

    “表舅,我明白了。”贾明鎏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佩服不已,想当初和如梦一往情深,好在及时收手,与段小薇的纠缠肯定埋下了祸根,而帮了朱莉,张依然却被柯一凡伤了,至于李丫丫的死,完全是因自己而起……想到这些,这一切,不由得后怕不已;回去之后一定要安安心心守着吴旭,远离朱莉,绝不能违背了表舅的忠言。然后,贾明鎏拉过表舅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划了一个“官”字。

    “哈哈,公子即将高升,对否?”表舅干笑了几声。

    贾明鎏不置可否,只问:“表舅,我今天来,就问这个字。”

    表舅嘿嘿一笑,表情又严峻起来:“公子,官,带上竹帽子才能管,而帽子越大,管得越宽。”

    “不错,我如今处于十字街头,还请表舅指点迷津。”贾明鎏不便点破。

    “公子雄才大略,志存高远,何有迷津之说。依老朽看来,哪里帽子大,管得宽,就往哪里奔,这还用得着犹疑么?”表舅不慌不忙吐出一个大烟圈,又凑过去,将烟圈吹开,仿佛不是在说贾明鎏的运程,而是在玩一个开心的游戏。

    贾明鎏豁然开朗,站起来抱拳拱手:“呵呵,表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表舅也站了起来,他摸索着拉着贾明鎏:“公子莫慌,你跟我来,老朽还有件东西要送与公子。”

    贾明鎏跟着表舅进了里屋,老屋虽然残破,屋内却很干净整洁。贾明鎏抬头看了看屋顶,瓦缝中依稀透进光亮,又推了推立柱,竟有些摇晃,就说:“表舅,这老屋破烂不堪,刮风下雨的不太方便,是不是该修整一下?”

    表舅摇摇头:“公子,祖上坟头与老屋遥相呼应,老朽以为,还是不动为好。”

    进了里屋,表舅伸手从床头一个油亮的樟木箱子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贾明鎏。贾明鎏揭开报纸一看,是一副笔法和制作都很粗糙的木板画。

    没等贾明鎏细看,表舅面色冷峻介绍此画的来历:“公子,此画乃我年少之时,一个老僧云游到此,与我师傅交谈甚欢,临行前将此画送给了我的师傅,说是将来觅得有道之人,可将此画转送,师傅遍访乡野未能如愿,临死之前,又将此画转交给我,我与人算命测字快一辈子,才得遇公子独具慧根,命中富贵,值得将此画托付。”表舅一口气说完,眼角竟然挤出了泪水。

    贾明鎏扶着表舅从昏暗的里屋出来,坐在门前的藤椅前,将画板展开,就着阳光细细观看。

    这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该是出自乡村画师之手,贾明鎏依稀记得,早年的衣柜门上,做了红紫的底色,就请远近的画师来用黄啊蓝啊颜色,画一些花草或者龙凤之类的图案,并无特别的讲究,图个吉利喜庆而已。

    画板不大,四四方方的,还是红紫的底色,上面画的是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带着乌纱帽的官员,桌子上摆着一个绛紫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牵牛花,花半开着,谈不上栩栩如生,却也逼真。只是那花瓶歪斜着,将倾不倾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碎落一地,叫人看了忍不住要伸手去扶一把。所以,贾明鎏忙将画板转动了一下,让花瓶正过来,却又发觉官员坐歪了,觉得不妥,忙又扶正过来,那花瓶又摇摇欲坠,让贾明鎏颇为费解,就问:“表舅,这画你看过么?”刚问完就知失言,表舅眼睛坏了之后才拜师学算命,忙说:“呵呵,表舅,这画你师傅讲起过吗?”说完,还是觉得不对,表舅师傅也看不见,又如何知晓。

    表舅知道贾明鎏的意思,倒不以为意:“公子,此画老僧送与师傅之时曾经讲过,后来师傅留给我时也给我讲起过。”

    贾明鎏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别扭,拿着画板总想找个合适的位置能看得顺眼一些。

    “别转了,转不正的。”表舅冷冷地说。

    贾明鎏一点也不疑惑,既然表舅知道画上的情形,常人一般拿着这画,免不了要转过来转过去,好看上去舒坦一些。“表舅,此画怎讲?”

    表舅笑笑,说:“公子,老朽未曾细看过,该怎么讲,你是要为官之人,总是悟得透的。”

    贾明鎏也跟着笑了笑,又说:“表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表舅哈哈大笑:“公子,你是聪颖之人,老朽把画送与你,便是想让你自己去参悟,直接说出来,你我都了无趣味了。”

    既然表舅这么说,贾明鎏也不好多问,这幅画是高僧所赐,里面肯定藏着某种玄机,表舅早不送,晚不送,这个时候送给自己,想必也另有深意,只是一时参透不了,先拿回去慢慢琢磨。

    此时,大概是贾妈妈开导过了朱莉,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屋前。

    贾明鎏看看天色不早,就将画板小心翼翼地包好,站起身来,与表舅抱拳话别:“表舅,谢谢了,公务在身,我就不与你老客套了,今日先行告辞,明鎏若愚钝不堪,参悟不透,来日再来向表舅讨教。”

    表舅微微一拱手:“公子客气了,用得着老朽只管吩咐,老朽无不从命。”

    贾妈妈等人与表舅依依道别,转身走的时候,朱莉好奇想接过贾明鎏手里的画板,没曾想,贾明鎏脸色一沉,也不说话,大步赶上前,与贾妈妈并肩而行,把穿着高跟鞋的朱莉甩在后面。

    待三人走远,表舅还立在屋前,拈着胡须,嘴角泛起丝丝笑意,老黄狗懒洋洋地靠在表舅的脚旁,不住地摇着尾巴。

    把贾妈妈送回县城小院,贾妈妈拉着贾明鎏的手,又开始落泪:“明鎏,好好工作,别记挂妈。”

    贾明鎏喊一声“妈”,却又说不出话来了。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培养成*人,不就是盼着自己能在省城里有出息,能跟着自己体体面面地过几天清静日子,可是,总算等到自己有了点根基,本可以含饴弄孙,却又因家庭不和,让妈妈更加的伤透了心,贾明鎏怎不愧疚呢?看着妈妈白发越来越多,每次分别时强作的笑颜,贾明鎏一阵阵的揪心,妈妈一个人住在县城,又没个人在身边,万一有点什么闪失,自己岂不是要悔断了肠子,他想着只等吴旭把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要让妈妈和自己住在一起,安度晚年,共享天伦之乐,吴旭和吴旭一家都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过去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了,是因为背后有人蓄意挑拨;亲不亲,一家人,看在孙辈的份上,以前那么点的小过节,没有揭不过去的道理。

    “妈,过几天我要学习三个月,怕是不能来看你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保重啊。”说着,贾明鎏也眼睛湿润了。

    贾妈妈笑了,伸手来帮贾明鎏擦泪:“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妈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能照顾得了自己。”

    母子情深,感动得朱莉在一旁也泪水涟涟。

    厕所都是香喷喷的

    从望江县城回来之后,贾明鎏只与吴旭缠绵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去公司简单移交了一下工作,下午就到省委党校报到了。

    省委党校在临江市的郊区,过了临江大桥还有几公里,大致在临江市到望江县城的中间,座落在省级公路旁的一个山脚下,校内绿树成荫,幽然雅致,是个静心学习的好地方。

    果然如吴有才所说,省委非常重视这个班,开学仪式上,省委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亲自到场讲话,还告诉大家,在他们学习的过程中,省委关副书记要抽空来看望大家,作重要指示,还要和大家座谈,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好向关副书记汇报学习成绩和心得体会。

    张依然带着临江卫视的几个人,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好一阵忙乎,只和贾明鎏打了个招呼,一行人追着乔部长蜂拥而至,又呼啸而去。

    这个班五十多个学员来自省内各地县州及省市机关企业单位,按要求一律住校,外出必须请假。

    这其中有些偏远地区的干部事先并不太十分清楚内幕,不像贾明鎏有吴有才那样一个渠道,把前因后果都了解得很清楚,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党校学习呢,这会儿听到乔部长说,组织上这么重视这个班,心中也都有了数,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互相一交流,渐渐知道得更多,省委关副书记是有心从这批干部中培养和物色一些人到省级机关和各地市县挑重担,因此个个都激动莫名,群情振奋。

    国企来了两男一女三位同志,一位是临江市纺织厂的女副厂长,名叫叶紫衡,不到三十,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秀秀气气,说起话来还有点羞涩,不太像那些风风火火的女干部。一位是临江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叫高锐,跟贾明鎏住一个宿舍,才二十五岁,留一个小*平头,说话快言快语,干净利落,显得特别的有朝气。因为都是从国企来的,三个人自然走得更近一些,那些省市机关和地市县来的,不少是从村乡一级干部做到县一级的副职,经历比他们三个复杂,也更有政治头脑,虽说年龄相差无几,但他们明显比国企的三个人看上去成熟许多,按高锐的说法是老气横秋,按叶紫衡的说法是少年老成。

    报到那一天,贾明鎏远远见郭咏在跟其他几个县的学员寒暄,就假装没看见,只大声地招呼高锐,郭咏听见声音,看是贾明鎏,不由得有点惊奇,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紧走几步,抓住贾明鎏的手,亲热地说:“哎呀,贾总,你也来学习了,没想到,没想到。”

    贾明鎏也装出才看见的样子,握住郭咏的手直摇:“郭书记,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郭咏擂了贾明鎏一拳:“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校庆那天也没听你提起过嘛。”

    “呵呵,你郭书记忙着作指示,我想汇报也没找到空啊。”贾明鎏笑着说。

    郭咏哈哈大笑:“老弟,你这是批评老哥了。这只怪我老婆,没来得及让我们多说几句。好了,你不要介意,等学习完了,我接你回家,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哪里的话,喝酒我肯定不如你郭书记,那天在菊花林山庄,我就被你夫人灌醉了,说了一大堆的胡话。”贾明鎏知道刘秋萍回去肯定跟郭咏提起过醉酒的事,自己先说出来,免得郭咏多心。

    “哈哈,我老婆回来,一个劲地夸你为人爽气。”

    郭咏和贾明鎏的一段对话,引得周围的学员都凑过来观望,高锐就问:“老贾,你们两个说得天花乱坠的,也该给我们大家介绍介绍啊。”

    “哦,对了,这是我老家的父母官,望江县的郭副书记,郭咏。这位是我们临江钢铁公司的团委书记,高锐,我们也是刚认识。”听贾明鎏介绍了,郭咏就过来与高锐握手,又将自己认识的其他县的学员给贾明鎏和高锐介绍,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气氛带动了起来,纷纷互相打招呼,换名片,热闹非凡。

    回到宿舍,高锐就问:“老贾,看年纪郭咏比你大,你怎么和他那么熟悉?”

    “嘿嘿,我也是前两天认识的,他老婆跟我同学。小高,人比人要气死人啊,你可是不知道啊,政府的干部可不比我们企业的头头,在他的地盘上,人家就是牛啊。”贾明鎏就把校庆的过程跟高锐说了,说到被挤到主席台一边,高锐就开始愤愤不平,等说到刘秋萍夜里叫来了警车带路开道,高锐也赞叹道:“果然是牛。老贾,说老实话啊,你在公司要提副总,那自然无所谓,我在公司搞个团的工作,就算日后熬成了个公司副书记,那在公司里说话也等于是放屁,所以啊,这次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抓住这次学习的机遇,争取能到政府机关去混个一官半职。”

    年轻就是政治上不成熟。贾明鎏收了郭咏和他老婆的刺激,又得到表舅的暗示,也有此意,但他绝对不会跟外人说出来,今天说起来是同学,不久的仕途之上,或许就是敌人。

    贾明鎏打着哈哈说:“小高,你年轻有为,憋在企业里肯定屈才,我呢,算是凑个热闹,不给公司丢脸就行。”

    “老贾,你这是谦虚。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啊。”

    “你的意思,叶紫衡也有这想法。”

    “可不,纺织厂效益不好,她一个女同志,钻进这个班来,自然是不想再在厂里呆下去。”高锐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一个班五十多个人,我听人说,这可是很少见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里面有很大的机会,所以各家的人都争着要来,这种情况下,来了的多少都有点背景。”

    贾明鎏从吴有才的谈话中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高锐这么说,想必他也有些来头,企业选拔来学习的干部只是关副书记准备的鲇鱼,想必不会都安排到政府部门去,三个月的学习,算是组织部门的考核期,竞争的态势不可避免,不由得对高锐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这个班的学员,明文规定不得超过三十五岁,除了叶紫衡和市团委一位女副书记洪清玉两位女学员,郭咏属于少数特别显眼的人,刚好踩线快满三十六,勉强算是三十五,所以,高锐就断定,郭咏的后台够硬,是被特殊照顾进来的。贾明鎏倒是有点数,郭咏的发迹在于他医好了某官太太的一条宠物狗,想必是这条线上有人帮他说了话,否则,以他的年龄是很难挤进这个班的。

    在这帮政治精英的包围之下,贾明鎏立即打消了不管公司琐碎事务,可以松一口气的想法,他隐隐感觉得到,那些政府部门来的干部们对他们三人有着明显的敌意,包括那个表面上亲热无比的老乡县委副书记。

    高锐私下里跟贾明鎏和叶紫衡谈起,说,我们占了人家一个名额,就等于堵死了他们一个人的升迁机会,看来啊,在党校学习,比在机关的竞争更激烈,因为对手都势均力敌,所以一定会有“你死我活”。

    叶紫衡扬起脸,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那我们三个要团结一心,决不能丢了国企干部的脸。”说这话的时候,贾明鎏一点也看不出来,叶紫衡会是一位斯文秀气的未婚女青年。

    这个班有五十多名学员,本来党校是决定分成两个班上课的,但是这个班又有它的特殊性,几乎有一半以上的课程,要请省委省政府及省级各个部委办局的领导同志来讲课,分成两个班了就不太好办,让工作繁忙的领导同志重复讲两次课,既不现实更不礼貌,如果逢到领导同志讲课,临时把两个班并起来,乱哄哄的也不便于管理;再说了,就算要分班,谁在一班,谁在二班,分不好势必要分出矛盾来。最后考虑来考虑去,决定五十多人就不再分班,放在一个班里,但这五十几位同志,毕竟不是中小学生,也不是一般的学员,在地方上或者机关企业里,也都是分管一个方面工作,受到重视的人物,不能委屈他们挤在最多坐四十来人的标准教室里,于是党校特意辟出一个大会议室,座位排得宽宽松松,上课的时候就摆成前后排座位,讨论的时候就用桌子围成一圈,倒也免去了来来折腾教室的麻烦。不仅如此,党校还专门腾出一个小食堂,供他们就餐,两人一间的宿舍,条件和配置也高于其他普通班学员。所以,那些普通班的学员看到他们的架势和神情,羡慕得不得了,说这个班为临江黄埔高级班,待遇都高人一等,估计连厕所都是香喷喷的。党校分配给他们当班主任的沈敏老师也跟他们开玩笑,说,你们这个班,一进来就与众不同,享受特殊待遇,本来个个都是精英,将来一定是我们省里政坛的顶梁柱啊。

    排座位的猫腻

    因为教室大,后排座位与讲台离得比较远,班里排座位的时候,竟然起了点争议,郭咏和叶紫衡等好几个看上去挺厚道的学员,围着沈老师讲理由,争着要坐前排。贾明鎏无所谓,抱着膀子与高锐站在一旁,笑着说,别看这些人在自己单位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成了学员,就真跟小学生似的,会给老师找麻烦。

    高锐说,老贾,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贾明鎏瞟了高锐一眼,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就没再多说话,他哪里知道,这学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以排座位拉开了序幕。

    叶紫衡眼睛近视,又是女同志,个子矮一些,强烈要求坐第一排,这理由很充分,大家无话可说,沈老师立即就把她安排在前排居中的位置上。郭咏缠着跟沈老师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差,为了能听好课,特意请求坐在前排,沈老师力排众议,就把他安排在了第一排,和叶紫衡成了同桌。

    剩下几个人吵吵嚷嚷也要坐前排,都被沈老师拒绝了,他目测了一下,就大约地根据大家的身高排了一下队,然后按高矮顺序排下去,就这过程中,还有人缩着脖子冒充矮子,被沈老师揪出来,引得一班人哄堂大笑。市团委的女副书记洪清玉,甩掉了高跟鞋光着脚还比某些县乡的男人高那么一点,又气又急差点当众流了眼泪。

    贾明鎏因为身材偏高,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上,高锐则被排到了最后一排。

    回到宿舍,高锐就跟贾明鎏说,老贾,你看出来没有,这座位排得有猫腻。

    贾明鎏不解,说,沈老师这么排没什么问题啊。

    高锐就笑,我参加过市里的一个团干培训班,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郭咏和叶紫衡,包括那个洪清玉,肯定也是明白人。

    贾明鎏也笑了,那你的意思,其他人都不是明白人了?

    差不多。高锐倒在床上不再说话,让贾明鎏好生纳闷,从小到大上学排座位,老师不都是这么排的吗,真看不出来这里面能有什么猫腻。大家都是来学习的,坐前坐后能有多大影响呢。

    但是一上课,这前排的优势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第一堂课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姓汪的副部长主讲。

    汪松林部长走进教室,坐在前排的郭咏立刻站起来,伸手和汪部长握手,说,汪部长,您有时间不去我们县了,大家很想念您。

    汪部长肯定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又不好明说,就有点尴尬,只笑道,我也想念你们呢。

    郭咏赶紧就说,欢迎汪部长有时间到我们望江县检查工作。

    这么一说,汪部长来之前看过名单,自然就想起来了,说,好好好,郭书记。他边说,边和前排的其他同志握手,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刘校长和班主任沈敏走在汪部长身边,汪部长握到一个同志,沈老师就介绍一下他的名字,是从哪个县市来的,来之前是什么职务等等,汪部长边听边点头,然后就会说一两句有关这个县市的谁谁谁,或者有关这个县市的什么事情。

    握着叶紫衡的手时,汪部长脱口而出,你是纺织厂的叶厂长,对吧?

    叶紫衡就娇羞地笑,汪部长好记性啊。

    哪里,哪里,这个班里就没几个美女嘛。汪部长话音未落,众人跟着就笑,看上去叶紫衡很不自在。

    贾明鎏以为沈老师会趁机介绍一下后排坐着的洪清玉,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绝口没提,偷眼看洪清玉,脸色绯红,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着急。

    几句话下来,大家觉得汪部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而且对下面的情况特别熟悉,大家拘谨和紧张的心情渐渐消除了,汪部长一一地用心地看过大家的脸,说,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不过,慢慢都会熟悉的。前排的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后排的有些失落感,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一年能去自己那里一两回,也未必能轮得到握手谈话的机会。

    课间休息的时候,后排好几个学员都围到讲台上,和汪部长说话,有的自我介绍,有的以前就认得汪部长,那就是忆旧了。

    郭咏近水楼台,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到汪部长身边,说,汪部长,您刚才讲到的为什么干部必须年轻化知识化的问题,我觉得受益匪浅,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然后把笔记本送到汪部长面前,汪部长哪里有时间仔细看,只是瞄了一眼,就笑起来,说,郭咏,你一堂课能记下这么多东西啊。

    郭咏说,汪部长刚才讲的,我觉得句句都讲得非常好,哪一句也不应该落下,就拼命记。回去我还要向望江县的干部传达指示精神呢。

    汪部长听了,当然高兴,就说,我只是结合自己学习和工作中的体会,没什么理论水平,随便谈谈的,你这么认真,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郭咏说,汪部长的理论水平,是省委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嘛。

    另几个围在周边的同学也都附和,是呀,我们在下面也早就听说,汪部长是省委机关的理论家。

    汪部长笑道,你们都错了,要说理论家,省委这一块,要数我们省委关副书记,而且关副书记不光理论方面强,理论联系实际更是最出色的。

    讲台那一块议论的话题,课堂里都能听见,有的同学也想凑过去,但实在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挤不过去了,大家也就地站着,或者坐着,聊天说话。因为刚刚开班,同学之间还不太熟悉,挤不过去的人就利用课间的时间互相增进了解。

    高锐嘴快,就捅捅贾明鎏,说:“组织部的领导管干部,走到哪里都吃香啊,听说,走到下面去,比一般的副省长、副书记还威风。”

    企业来的三个人中,省工业厅都有他们的简历,高锐是年纪最轻的,升职也是最快的,他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钢铁公司,有一次,省委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到公司检查工作时,总经理临时让他参加接待,也就是倒到水,拍个照什么的,可在下午的座谈会上,乔部长问了个问题,公司总经理只稍稍一犹豫,就被高锐抢着回答了,公司总经理当然不高兴,但乔部长当面表扬了高锐,也就不好发作,没想到乔部长临走的时候,还特别关照公司总经理,说,像高锐这样的年轻人要重点培养嘛。公司总经理有苦难言,只得让高锐当了公司的团委书记,过不多久,就赶上了要办这个班,本来分配名额的时候也轮不到高锐的头上,可他特意跑到省委组织部找了乔部长,于是就挤了进来。

    贾明鎏觉得高锐锋芒太露,在公司里早晚要被总经理挑出刺来,所以,非常理解他急切要挤进政府部门的心情。

    不过,在众人眼睛里,三个人中间还是贾明鎏的背景最靠谱,他应该是关副书记点名来的。想到这,贾明鎏就觉得好笑,这些人上来就捕风捉影地找背景,果然都是混官场的精英。

    高锐虽然年轻,但政治嗅觉特别灵敏,班里许多复杂的背景关系,他都以最快的速度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看到郭咏凑到汪部长那里虚心求教,高锐凑近对贾明鎏说,你这个老乡副书记不简单啊,一下子就拉近了与汪部长的距离。

    贾明鎏“哦”了一声,说,怪不得排座位的时候,他抢着要坐第一排。

    高锐又说,这次叶紫衡能来,就是汪部长点的名。

    贾明鎏心里就“嗵”地一跳,未必人人都有来头,个个都有心计?但紧接着心里又寒丝丝的,跟这帮人在一起,总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呢。

    几乎每位领导同志来讲课,程序都差不多,进来后,与前排的同志握手,握到谁,沈老师就介绍一下,然后就讲课,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总是有人围到讲台上,但多半也是坐在前排的同学,因为后排的同学,等到他们站起来,讲台已经被围住了,也就不便再硬挤上去了。当然也有一两个后排的同学,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就用心准备,等到下课铃一响,立刻站起来从后排跑到前边。但这样做的同学,毕竟是少数,在这些精英们的眼皮底下,去抢那一小块时间和空间,也是要有相当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只郭咏和叶紫衡踏踏实实地守株待兔,给来讲课的领导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过了几天的晚上,贾明鎏洗完澡与慕容健电话里讨论了一下公司经营开发方面的事,坐下来看学习笔记,高锐神神秘秘地跑回来,凑到贾明鎏面前,说:“老贾,我搞清楚了,排座位果然有猫腻。”

    贾明鎏丢下笔记本,问:“什么猫腻?”

    “我去问过了,叶紫衡根本不近视,她来党校前特意配的一副平光镜,我说第一天上课,汪部长喊她,她那么不自在呢。”

    “那郭咏几个呢?”

    “他们啊,知道了沈敏当我们班主任当天,都带了土特产去拜会过的。”

    “怪不得。”贾明鎏摇头笑道:“小高,看看,跟人家比,我们确实落后了。”

    高锐当然不服气:“不行,来学习大家应该机会均等,便宜不能让他们都占了。”说完,钻进卫生间洗澡,把贾明鎏晾在一边苦笑。

    女干部的青春永驻

    第二天下午安排的是讨论,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这几天学习的体会,因为只有沈敏老师主持,众人多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套话,到了讨论快结束的时候,正准备各自把桌子排回去,高锐站起来说:“沈老师,我提了意见行不行?”

    这话一说出来,全班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高锐身上。沈老师就笑:“高锐,有什么意见你就提,你们这个班是我们党校的特保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我们党校能办得到,反映上去一定能解决的。”

    “沈老师,党校对我们的关怀没得说,只是,嘿嘿,我们班这座位排得不太公平合理。”高锐这话一说,下面叽叽喳喳就有了议论,不少学员互相对视,暗暗地点头。

    “有什么不合理的呢?小高,谁叫你长得那么高那么帅呢?”沈老师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不好说破,就拿沈敏开玩笑。

    高锐却不顺着沈老师的思路走,他说:“沈老师,我觉得应该像我们以前上学做值日那样,前排后排大家轮换着坐。”

    高锐的提议一出,底下一片躁动。

    沈老师脸色就阴下来,指着高锐说:“小高,你这建议是不错,看似蛮公平合理的,但不符合我党的实事求是原则嘛。”说着,他让叶紫衡站起来:“你看,如果让小叶坐在你后面,她能看得见黑板吗?”

    高锐嘻皮笑脸地说:“没事的,沈老师,轮到我坐前排,我可以佝偻着腰,反正三个月下来也就一两天的事,坚持一下成不了刘罗锅,同学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高锐这一说,就有学员笑着小声附和,但没人正面表态。

    看高锐玩世不恭的样子,沈老师把脸一板,说,那行,小高,我不管了,你排个座位轮换表出来,看大家是不是都能满意。说完,坐到讲台的椅子上,用严厉的目光看着高锐。

    教室里一下子静下来,气氛有点紧张,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高锐一下子没了主意,呆呆的站在那东张西望,看无人理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叶紫衡走过来,站在高锐面前,诚恳地说:“小高,我跟你换座位,我坐到后面去,你别让沈老师为难了。”说着,眼圈红了,泪珠就挂在娇小的脸庞上,楚楚可怜。

    叶紫衡的和风细雨让高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贾明鎏看有学员阴阳怪气在说国企干部的怪话,就走过去解围,说:“小叶,没事的,小高他在开玩笑呢。”然后,又走到讲台前,劝解道:“沈老师,小高年纪轻,喜欢开玩笑,您别介意。小高,你这玩笑开过头了,还不快来给沈老师道歉。”

    高锐无可奈何,只得走上前,给沈敏鞠了一躬,大声说:“沈老师,对不起。”

    一场座位风波算是平息了下去,不过,郭咏背后拉着贾明鎏说,老弟,你们企业的干部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政治素养?懂不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不能像你这样低调一点?亏得你帮他解了围,否则你们窝里斗的场面多难堪啊。你回去跟高锐说说,党校的老师得罪不起的,他们几乎天天跟领导打交道,有些事情成事可能不足,败事却还是有余的。然后,四下看看,拍拍贾明鎏的肩膀说,小贾,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这话我也不该跟你讲。

    贾明鎏听郭咏的语气,看似关心,却有点威胁的味道。

    但是,之后再有领导来讲课,前排的郭咏他们就稍稍收敛了一些,和领导说几句话,就自觉让开来,让后排的学员也有机会凑上前去,与领导套套近乎。

    第二天,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吴凡来讲课,吴凡看上去很年轻,四十不到的样子,沈老师介绍到叶紫衡,吴部长高兴地和她握手,说,小叶啊,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你写的几篇关于纺织企业改革的调研报告,可是上了我们省内参的。

    叶紫衡脸红了,说,吴部长,我学中文出身的,理论水平还不高,请吴部长多指教。

    吴部长又说,哦,科班出身嘛,我们宣传部就缺你这种人才。说了好几句话了,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叶紫衡的小手,好像怕她这个人才跑了似的。

    郭咏等人看吴部长与叶紫衡这么亲近,倒不敢主动上前握手,只好看他与叶紫衡闲谈。

    吴部长又问沈老师,你是班主任老师吧,小叶在这里,学习怎么样啊?

    沈老师赶紧说,叶紫衡同学坐在前排,学习没说的,组织部的汪部长还特意表扬过呢。

    吴部长点头,道,好,好,汪部长也跟我提到过你,既然是汪部长表扬过的,那一定是很好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宣传口出身的学员就上前和吴部长打打招呼,可吴部长似乎更热心与叶紫衡谈心,别人就不太好意思围太近,叶紫衡与吴部长相谈甚欢,说到开心处,叶紫衡还吃吃地笑。

    高锐又在背后捅咕贾明鎏,说,你知道吗?叶紫衡看中的就是省委宣传部的位置,想必汪部长跟吴部长打过招呼了,今天特地来看人的。

    看人,那到底是看上了位置还是看上了人?贾明鎏听得莫名其妙,就笑问,你呢,小高,你看中什么位置了?

    高锐就推了贾明鎏一把,说,跟你说叶紫衡呢,别往我身上扯。

    贾明鎏问,那你说说,叶紫衡能不能成功呢?

    高锐并没有正面回答贾明鎏,而是说,听说这吴部长刚刚离异,不少的年轻女干部都在往上贴呢。然后诡异地一笑,说,老贾,你知道吗,延安的时候,某个女人就是坐前排坐成了领导夫人的。

    话不用说透,这个典故贾明鎏听说过,想起来叶紫衡虽年近三十,却还是未婚女性,这会儿要拿感情的事给自己做跳板,不由得泛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古怪的滋味。

    再上课,叶紫衡更是集中精神,低头唰唰地记笔记,讲到精彩之处,还抬起头来看一眼吴部长,于是她的目光就常常和吴部长的目光相遇,坐在后排的贾明鎏也能看得出来,吴部长的目光里,含着无尽的鼓励和赞许。

    吴部长讲完课,临走时,这次主动和前排学员握手,和叶紫衡握手的时间也仍然比别人的长一点,吴部长说,小叶,好好学习,有空了,可以到我那里坐坐。

    叶紫衡说,吴部长,您工作忙,不敢打扰您呢。

    吴部长说,哪里是打扰我,我也想了解了解企业里的一些情况,我也不想做官僚主义嘛。叶紫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沈老师笑着替她解围,一般的情况,学员们不能随便出去的,不过,电话可以随便打嘛。

    吴部长说,那好,我给小叶留个电话。说着把门外的秘书喊过来,吴部长指着叶紫衡对他说,小钟,把我的名片给小叶一张,以后她打进电话来,你不能替我挡驾啊。

    小钟笑着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叶紫衡,跟着吴部长往外走。

    突然,班里的另一位女学员急了,拿着个数码相机离开座位追上吴部长,说,吴部长,我跟你合个影吧。

    吴部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和我合什么影,我又不是歌星影星。

    那女学员说,我们宣传口的同志讲,吴部长是宣传系统的大明星,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一直就是您的追星族。

    吴部长笑道,好,好,那就合一个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员就红着脸说,我叫洪清玉,市团委的副书记。

    吴部长说,市团委的,有点面熟嘛。一边说,一边念叨着,洪清玉,这个名字不错,这个名字不错。说着,秘书小钟接过相机,给洪清玉和吴部长照了张合影,照完了,洪清玉借机找小钟要吴部长的名片,说是照片洗出来好给吴部长寄去,小钟为难地看看吴部长,吴部长也只得礼貌地点点头,小钟就把名片掏出一张来递给洪清玉。

    没想到洪清玉得寸进尺,又把名片和笔举到吴部长面前:“吴部长,听说你还是宣传系统的书法家呢,麻烦你再给题个字签个名吧。”吴部长脸上就不太好看,但碍于围观的学员太多,无可奈何,一边苦笑一边写了句什么,就将名片交还给她,仍然微笑着对大家摆摆手,抱歉地说,时间关系,不能一一给你们签了。说完,逃也似的上了车。

    洪清玉当着众人没好意思看,直接把名片夹进了笔记本,气喘嘘嘘地跑回来,贾明鎏猛然发现,她和叶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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