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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送她,但是很不走运,她的同学凑了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后便陪她走出了大门。
可能我发春的迹象太明显,老K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劝我别想太多,一般住校生在学校都有对象。我不在乎。
被老K猜对了,蓝眼睛根本没再找过我。虚伪的念叨几天后,我说想练练滑旱冰的技术,带着鸡头开始泡在遇见蓝眼睛那家旱冰场里。
还好,过几天我又遇见她了。当时有几个痞子约她玩,她不答应。漂亮女孩其实麻烦也挺多。
我直接冲过去拉住了蓝眼睛的胳膊,对那几个痞子吼:“滚!”
这种场面是个爷们都不会滚,对方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之后立即骂起来:“你欠揍?没事找个地方自己趴着去,别到这碍眼。”说着说着这群人把我围在中间,那架势是准备群殴我。
打群架先打带头的,我把蓝眼睛推到外面,直接一拳把叫嚷的最凶的那小子砸倒了。旁边的人呼啦的开始打我,我一只手护着脑袋,一只手把着旁边的栏杆也没跑,盯着地上的那小子一直踹,
旱冰鞋份量不轻,那小子下场也挺惨,扑通扑通的声音连我自己听了都揪心。其他人打我的后背倒没怎么觉得疼。
鸡头挺聪明,把保安领来了。如果换成东子,肯定到处找家伙上来拼命了。
保安问清楚事情后把他们扣下,随后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或者报警的时候,我没说什么,扭头就往外面走。
那小子受伤比我重的多,打架要是占了便宜还是尽快跑的好。
蓝眼睛陪着我一直走到楼下,感激的非要把我送回去。家里有鸡头那一大堆破烂东西,不堪入目。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她跟我一起回到了社区。
刚进门东子就看到了我脸上的伤,跑过来就问:“峰哥,什么事?”
旁边的哥们发现我挨了打,一个个都吵着要回去寻仇。
“去哪寻啊,那个被我踹的小子没留下脑震荡就已经不错了。再说了,旱冰场每天这种事少不了,每个都去寻仇的话,人家保安赚那点工资多吃亏?”我大度的笑了笑,让东子感到很意外。
其实我是不愿意错过与蓝眼睛相处的机会。
不过蓝眼睛发现我是混子以后好像有点害怕,悄悄的站在了远处。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旁边,我连说脏话都不敢讲。
换了件衣服,洗了洗头,我带她单独去门吃饭。
随便吃了点,她也没说谢谢就要回学校。照那意思,她还是不肯与我联系。我死皮赖脸的送她一起回去,在校门口她就把我推回了出租车。
不过知道了她的学校,一切简单多了。我可不愿意跟那几个痞子一样死缠烂打,遇见她是件忘乎所以的事情,即使等着,候着,对我来说一样值得。
回到社会我便让鸡头去帮我打听,他在这方面路子野,我第一次心悦诚服,这让鸡头很自豪。
过了两天,一个女人输的正起劲,她老公突然冲进社区,把门摔的很响,看样子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我心情好没跟他计较,不过这家伙给脸不要脸,当场把女人从麻将桌上拽下来了,扇了几个耳光,还把台面前的钱都抢了回去。
我让东子去问问怎么回事,原来女人把他的存折偷了,取了不少钱过来赌。
他们自己家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台面上有些钱是别人的,而且规定上了台面的钱没打到结算,谁也不许拿下来。
我说了几句好话:“大哥,咱这也有规矩。你们的事回家解决,你先放开大姐,打完最后一圈算完帐再走。”
有的人就不能对他说软话,一说好听的,他就觉得自己有理,自己谁也不怕。那个男人听完以后狠狠的瞪眼对我说:“什么规矩?我告诉你,我啥都不懂,偷我的钱赌就是不行!我管我老婆用不着你这种小崽子来插嘴。”
我还没回话,东子拿起板凳就从后面把男人砸了,我趁机从前面给了那家伙一个眼炮。
眼炮就是打在眉心那里。跟人打架,尤其是对方高大壮实,一定要先出手,打在这个位置的话对方八成都会愣半天。混子打架并不一味都是拼命,往往很多看似中用的家伙被小痞子暴打却没有还手之力,就是因为这些小原因。
那个男人身体特结实,东子一板凳没削倒,我打了一拳后怕他回过神,马上揪着他头发把他按住了。
随后叮当一顿乱踹,女人也来凑热闹,抓着我头发让我松手。毕竟是一家人,女人拼命般的一直挠着我的脖子。
我没打过女人,幸好有鸡头在,他可从来不惯孩子,噼里啪啦就把女人揍到旁边去了。
男人终于老实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大声喊救命,有点可笑。
周围的赌客都撤开了,这种场面他们常见,谁也没跑,紧张的盯着自己的牌有没有被弄混。在赌场里,没有谁比赌具重要。也许在很多场合都是这样,人的死活只是事后发牢骚的话题。
与女人一桌的其他三个人都说:“算了,钱不要了。让她走吧。”
我听完就把男人揪到外面去了,不过女人还是没放。
规矩就是规矩,还得给我打完。这事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我可不想破了例。
胡乱打了几把,女人匆匆就跑了。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踹的太用力,脚崴了……
东子去医院买来一贴膏药,替我揉脚的时候,他奇怪的问:“峰哥,啥高兴事?脚崴了还咧嘴乐?”
我没回答,静下心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泛出那双蓝眼睛,很远很近。我很想摸摸那层扇动的眼皮,与藏在它们下面的那团蓝色比起来,身边的所有都变的平淡。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五章 追债
(更新时间:2006…9…15 16:23:00 本章字数:3282)
虽然成天看着人家赌,不过我们几个小子根本玩不起。
电视里的混子出手就上几万块,这曾经让我很羡慕。但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明白那些故事多么虚假。不是每个老大都玩印钞机,也没有哪个政府主动贷款支持黑社会发展。
我还算不错,东子他们只是跟着我混日子,山屁哥很少找他们,自然场子的钱也没有他们的份。那个年代消费水平不高,他们每人一天两碗拉面,高兴加几个口杯,我还能负担的起。
社区旁边有个车队,都是跑长途的。可能是砍了老千那件事情让司机们觉得我这里还不错,于是他们总来玩。场子旺起来之后,周围许多客人也凑到这里。后来与山屁哥一商量,我干脆抬高了场地费用,把那些无聊来打发时间的老头老太太都送走了,场子里局面的价码全是大的。
由于玩的大,当然会有输红眼的人想跟我借钱。山屁哥把老K搬到我这里,不过显然更加信任老K,让他来放债。
当时的利不是很大,仅仅是10%。借一千,三天之内还一千一,三天以后按照天数来加。其实这已经够善良了。一般高利贷都把利加到本钱上,第一天一千加一百,第二天就是一千一加一百一。而且慢慢的还会翻倍。如果一个月还不清,还是选择跑路比较好。放债放的多的时候,老K大约签出去将近十几万块。再多我们不敢借,万一出点事情可担待不起。
有借不一定有还,我真后悔自己惹上这种麻烦——三天两头得去催债。结果终于让我碰上一件头疼事。
那次欠钱的是个中年汉子,我还记得他叫大狗,要不是在借条上写着用自己房子抵押,老K都不想借他。这家伙也是个混子,替老大办事扎了几个人,在监狱里蹲了很久。不过进去时大狗的嘴不老实供出几个兄弟,结果出来以后没人罩着,一般的厂子也不雇他。成天惹事,到处借钱喝酒烂赌。
大狗以前练过武术,年纪大一点的哥们应该记得很久以前练武挺时髦。那时候的教头就跟现在的黑社会老大一样,我舅舅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一个亲戚就找了一个教头,抗着那些绑着红缨的片刀把居委会包围住。换到现在来说,相当于带着兄弟把警察局堵上。
只可惜那种场面现在不会发生了。听鸡头说新疆有一个老大挺猛,带着弟兄在警察局外面跟民警对射,愣是用火力把警察压制住了。仅仅风光一会,隔半天就被军警灭了。那些仿五四怎么能干过五六和八一,而且军警还动用了火箭筒。
当年可没这种差别,都是红旗下的人,办事讲究,出来混只动拳头,横行全靠一身胆量。
大狗就玩过几年刀枪棍棒,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门派,就算是他妈的太极,我也不想跟大狗切磋切磋。我当时让鸡头帮我催,钱不多,鸡头又会说话,应该没问题。
难得有人拜托他办事,鸡头兴冲冲的拍着我的胸口说:“阿峰,这些人里就你有眼光。这种事我最在行,以前没有哪个小姐敢偷着不让我抽钱。放心,一定利索的解决。”
不过鸡头鼻青脸肿回来时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大狗跟小姐可不一样,没等鸡头罗嗦他就动了手,提着棒子追了鸡头半个山头。东子给鸡头洗了洗伤口,气愤的说:“他妈的,欠钱还有这么横的。我去要钱,不给钱我捅死他。”
我苦笑着说:“又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干嘛这么生气。小心点,别捅大娄子。吓一吓他就行,不用带刀子去。”
东子不经意的点点头,结果这个愣头青自己一个人去了,被大狗又是一顿揍,他那小体格根本不够大狗玩。
别以为混这道的人身手都好,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因为狠才出名,跟那些真正会两手的人比起来还是嫩的多。
没办法,晚上我把朋友都叫到了场子外面,带着他们又去了大狗家。
大狗家在半山腰,一间小瓦房,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看起来生活水平不怎么样。挺奇怪,越是穷人越喜欢赌,我还没听说哪个富翁去赌博输光的。大概是因为多一点钱少一点钱对穷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靠着墙根等死。
大狗没结婚,跟他老父亲住一起。老爷子可能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我去砸门的时候他居然还躺在炕上看那个黑白电视,只是顺着窗帘瞅了我一眼,随后便垂下头不再理会。
砸了十几分钟,大狗才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刚看见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虎背熊腰,高我半个头,还提这一把铁锨。跟绰号一样,这家伙就像饿极的狼狗,两只眼睛一直闪着凶光。
看了看我带的那些人,大狗马上就笑了,问:“小崽子是不是欠揍啊?打了两次还没打老实?”
大狗笑起来还有点魅力,我笑了笑没回答,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帐,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大狗愣了一下,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随后举着铁锨喊:“快滚,别他妈的耽误我睡觉!”
我也不想耽误他睡觉,可惜身后还有哥们瞅着,我自然不能丢面子溜走。我把怀里的刀露了出来了,笑着说:“认识山屁哥吗?”
大狗岁数比山屁哥大,都是一个地方混的,当然听过山屁哥。不过看起来他对这些后起来的混子挺不满意,马上接口就骂:“让山屁自己来吧,就算我把打死,也没钱还!”
“没钱还用房子抵,你借条上写清楚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大狗就举起铁锨指着我骂:“你看你那个倒霉样,想拿房子就把我宰了。”
东子这个傻逼突然在后面起哄,“峰哥,教训教训他!”
我登时发懵起来,东子有些过分高看我,以为什么事我都能摆平。以前都是我揍别人,要么找机会,要么靠人多,真正像爷们一样单条的事情我没干过多少。上次跟大学生对砸的事我还记在心里,回想起来鼻子隐隐蹿疼。
想是这么想,可是我不能说出来。看了看大狗家的院子,我找了两个铲煤的小铲子对他说:“一人一把,把头卸了,你把我打服了的话,那钱我不收了。”
大狗挺实在,他也不愿意动刀子,接过小铲子说:“你还小,我也不想把你打残废,就这么定了。扛不住就吱声!”
脑袋不会转弯的人就这德行,我说我不收不代表别人不收,大不了我认输,以后山屁哥自然会来收拾他。
煤铲的棍子不算粗,两个指头那么宽。我估计大狗看见我们都带着刀也怕了,真要拼起来他没好果子吃。
我还没拆完,大狗就冲过来开始砸,大概想立威把我放倒。
我没拆完铲头他就拿根棍子过来,这确实冲动过了头。我用胳膊挡了一下,心里暗骂这孙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感觉胳膊要断了一样,好像被火苗灼烧般发烫的疼。没想别的,我咬着牙直接削向他的小腿肚子。
就一下,大狗的小腿肚子被铲子戳破皮,立即见血了。大狗随后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抡起铁铲子拍向他的脑袋,大狗慌乱中双手抱住头,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没有给他机会,连拍带踹不一会就把他放倒了。他挡着脑袋的胳膊上全是血,衣服也破了。铲子的边缘有些钝,那些伤口都是强行划开的,歪歪扭扭的样子很残忍。
大狗的父亲这时候从屋子里冲出来,声音挺沙哑,似乎拼命一样在旁边喊着:“停下来,快停下来,别打了!”
我把铲子扔掉,大狗在地上叫了几声就站起来,还想上来跟我玩命。老爷子把他拉住了,哆嗦着说:“你们收了房子别打我儿子,求你们了。”
看着他父亲蜡黄的脸上的眼泪,还有那座墙壁都熏黑的房子,我突然感觉有点烦,摆手对他说:“算了,就当我输了。钱不要你的利息,三个月还清吧。”
煤铲可能有年头了,木质有些松,回去以后我看到胳膊上印着一道清楚的淤痕,不过骨头没什么事。
大狗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后来他按时还了钱,虽然没给利息,不过我看见他的手脖子上纹了四个字:永不再赌。
一点也不好看,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自己扎的。
不过我突然感觉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好不好对我来说,并不是会不会得到别人的夸奖,只要我自己认为对,那种感觉便足以让我得意很久。
后来大狗的爸爸把我叫到他家吃了一顿饭,还给了我一些他自己整的烟叶。作为回礼,我让和尚请了几个工人把他家的墙重新刷了一次,看起来不错,至少我这么认为。
老爷子当时笑的挺开心,我觉得人有时候应该做点亏本的事,那种满足感比赚钱更塌实。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六章 小昆
(更新时间:2006…9…16 10:07:00 本章字数:3543)
事情过去以后东子说我狠,那种招数都想的出来,其实我还真不是故意不拆掉铁头的。本想充当一次体面的角色,结果被大狗的冲动打破了尊严。不管怎么说,能够安然无恙的解决麻烦我已经很满足。如果凭体格单条,我根本不是大狗的对手。
在这件事情上老K也挺够意思,没有告诉山屁哥。我擅自抹掉利息的事情不合规矩,如果说出去一定受到责骂,银行的人可不会像我一样留情。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以后我就有点挂念我的父亲,甚至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身体的康复情况。不过想一想,自己现在没有什么颜面跟他们讲,犹豫中一直没有真正按下那几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号码。蓝眼睛这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想见我,顿时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原以为她不会找我,喜出望外的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不过结果让我挺失望。
蓝眼睛是医校的学生,实习的时候需要到医院。但她找不到接收单位。那时候医院开始实行承包,私人可没有时间照顾这些学生。
这件事让我挺头疼,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只能厚着脸皮让我舅舅帮忙。舅舅一直很疼我,没有问原因就到处托人,终于把她安排到一家公立医院的X光室。
X光室当时挺热门,很多学生都学那个科目。我知道蓝眼睛一定找了不少其他人帮忙,能给她找到这样的科室我感觉很满意。
蓝眼睛知道以后谢了我半天,我搪塞了一阵突然问她:“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可能问的太唐突,蓝眼睛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瞪圆大眼睛一直盯着我。僵持了半分钟,在我脑子中却仿佛凝固了几个钟头。
“这已经是回答了。”我故作洒脱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不了做你哥哥。”
蓝眼睛歉意的也笑了一下,结果谈起年龄她比我大三个月,我反而成了她弟弟。
之后我总去看她,慢慢的了解到她的男朋友是本地人。那家伙居然不敢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所以也没办法帮蓝眼睛安排医院。
真窝囊。
我说的不是他,是我自己。费劲力气却一直替别人忙活,就像是螃蟹,辛辛苦苦在沙滩上挖洞,结果海水一来,沙滩便忘记了原本承诺留给它的窝。
不过男人就得霸道,自己想要的就拿来,所以我压根没把她的男朋友放在眼里,照样一有空就去看她。大概知道我是混子,那小子居然一次也没跟我说话,看见我出现就立刻跑掉,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是第三者。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蓝眼睛一直只把我当成朋友,我走的时候也从不肯隔着玻璃窗望望我。每次都是我傻傻的站在医院大门口,随后安静的离开。我甚至怀疑自己病了,经常盯着一件我并没有在看的东西发愣。倔强的石头也有它的细缝,不多,却足够让我感到心疼。
有一天健国哥在我那里玩,他三十来岁,跟山屁哥是拜把兄弟,混的时间挺长,但是手太松留不住钱,跟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名声不太响。
想混的明白就得有钱,就算敢跟十几个人对砍,也一辈子是当小弟的命。很多事情只有钱才能解决。
健国哥打麻将的时候他的小弟突然打来电话,说他的饭店被人砸了。
已经很晚,急忙中也召集不到哥们,健国哥丢给我一根烟,说:“阿峰,帮哥点忙。”
我马上明白了,笑着说:“哥,你这不是见外吗?”随即打电话让东子把兄弟们都叫来了。
饭店是健国哥的姐姐看着的,有一群人喝大了说他姐姐多算账骗他们的钱。我们去的时候饭店的窗户都被砸碎了,里面的摆设也很零散,地上都是盘子、碗和碎酒瓶。大姐见过世面,没出声把他们拖住了。
酒档一般都有看场子的人,在这里闹事的家伙基本是找茬的。那些真正喝醉的人也就敢回家打打老婆,还没傻到跟拿刀子的人玩命。
健国哥冲上去把他姐姐拽出来了,里面那群人他认识,是六厂附近的混子。
我家那里叫做转盘,属于市郊。六厂里我这不远,因为效益好,那里的人底气也足,总叫嚣用钱砸死别人。所以打起架来很凶,生怕对方伤的不严重让自己丢脸。
健国哥的饭店靠近六厂,由于山屁哥的关系一直不肯让六厂的人来看场子。以前闹过几次,后来山屁哥跟六厂的老大讲和了。这群混子可能是新冒出来的,还没弄明白关系就来扎刺。
“这几个小子都是新出来的,没什么后台,打完了哥给你们扛着。”听健国哥说完利害关系,我心里顿时不怕了。出来混,长八只手,能拿八把大砍刀,也不如有一个罩得住的老大有用。
我信心十足的问:“健国哥,你想怎么办?”
健国哥把嘴里的烟头狠狠吐在了地上:“饭店都被砸了,能怎么解决?先给我往死揍一顿,谁骨头痒痒就把谁拆了,就算六厂老大来也得给我面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架,从捅了胖子以后我对这种事不再惧怕。干架就先干倒对方带头的人,这一直是我的信条。很多人都是咋呼的,看见带头的人倒了他们也就没胆子继续闹。
健国哥毕竟有身份,不能跟这种人动手。他指了几个人;“这几个是有点名号的,打的时候盯着他们,别不小心被他们翻身。”
我发现其中一个家伙背上还纹了老虎,心里就有点嫉妒,把和尚叫过来说:“进去把那小子叫出来!”
纹老虎的小子二十出头,梳了个大背头,长的挺帅,可惜总皱着眉头,就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
健国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纹身那小子叫小昆,这些小崽子都叫他六厂之虎。下手狠,你留点神。”
“是挺虎逼(就是傻逼)的。”我念叨了两句就把东子他们叫过来,低声告诉他们:“盯着纹老虎那家伙打。”
小昆的老虎纹身挺拉风,天气都冷了,他还特意穿着小背心,遇见这种人谁能不来气。东子对这东西比我还要敏感,点头附和:“知道了,他要是敢装逼就把他皮扒掉。”
和尚在饭店门口刚骂几声,小昆拎着碎酒瓶走了出来。
我冲上去就骂:“小鸡吧玩意,来健国哥的饭店闹事,活腻歪了?”
小昆没见过我,拧着眉头反骂:“哪来的装逼货?你他妈是谁啊?”
我把手里的刀丢到他的面前,没回答。
小昆愣了一下,低头看刀的时候我冲过去一脚就把他踹倒了。
饭店门不大,出来的都是挺野的那几个家伙,其他人还站在里面看热闹。
我一动手,东子他们也干上了。教训而已,健国哥让我们别打的太严重。
东子一人砍两刀,就冲着胳膊屁股砍,和尚这次挺猛的,可能想在健国哥面前露脸,他用碎酒瓶子把一个小子的大腿给扎了。
小昆被我踹倒以后就没起来过,我拽着他的头发一直往脸上踹,周围的人用椅子砸我,我硬扛着没有闪躲,最后用鞋跟刨小昆的后背,几下就让他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甚至一直没来得及抽出兜子里的刀。
里面的人全被堵住了,一个个都举着酒瓶,但是没人敢出来。
我捡起刀后到门口指着他们喊:“都鸡吧把瓶子给我放回去,老老实实滚出来!谁敢跑,我把他筋挑了!”
挺好使,这群孙子乖溜溜的放下了家伙在健国哥面前排成一排。
健国哥一人踹了一脚,让他们先滚,但是把小昆留下了。
健国哥用我的刀砍在小昆面前的桌子时,我清楚的发现小昆浑身哆嗦了半天,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离着两三米,我看见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泛出来了,挺恶心的。也许因为经常给别人留下伤口,混子自己反而更惧怕这些东西。
没等健国哥继续问,小昆抢着说:“我赔钱,你要多少都行。我就是喝酒喝浑了,大哥别当真。”
这种事我没资格听,有我们在场健国哥也没办法翻脸跟人要钱,于是我带着其他人在饭店外面等。
健国哥的姐姐给我们一人买了一盒三五烟,其他人开始没敢要,我说:“这是大姐的心意,难道你们还想让大姐请你们去吃麦当劳啊?”
东子的脸马上红了,第一个接过了烟,其他人也笑着把烟拿了过去。
其实三五也不是抽不起,只不过这是大姐买的,意义不同而已。按道理说,这种事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把自己的传呼号抄下来留给了大姐,告诉她说:“大姐,以后有事要是不觉得我没用,尽管找我。谁要是敢动你的饭店,我一定把他手扎废。”
大姐笑眯眯的接过去了,现在想一想,可能当时她觉得我纯粹是个傻子,主动为别人卖命。
健国哥把小昆他们赶走以后带着我们去吃了顿饭,几个受伤的还被他封了红包,是用酒店的餐巾纸封的,我没问他到底给了多少。其他没受伤的哥们都很自觉,把红包退给了健国哥,有的时候少拿一份钱会给自己留个台阶。
吃完饭健国哥带我们去找了小姐,不过我觉得反倒是便宜了小姐。这群小子都是十七八岁,还有几个是雏。
我依然没要,把陪自己的小姐让给了和尚,脑子里想的还是蓝眼睛和那个老虎纹身。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七章 战士
(更新时间:2006…9…16 16:38:00 本章字数:3869)
第二天山屁哥便打电话把我叫到他家,“晓峰,最近留点神,我听朋友说六厂那里的人准备教训教训你。”
挺有意思的,打来打去都是我们这种小角色,那些大哥就是坐在桌子前数钱。
“知道了,谢谢山屁哥。”我客客气气的回答。
山屁哥似乎根本不在乎我会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说:“最近我很忙,没时间什么事情够管。健国的事情得谢谢你,过段时间我找个师傅帮你纹身。以后提起精神,别给我丢人。”
纹身的图案当然不是老虎,是那个水手锚,这句话让我很高兴,挺着胸口保证:“放心,一定不会让别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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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看得起、看不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是不是看得起。”山屁哥说了一句让我不大理解的话,随后便让我离开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健国哥带我们去红灯区的事情被蓝眼睛知道了,可能是她同学看见的,或者是她看见的,不管怎么说,我算是倒上霉了。
有句话说的挺对: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能找出几个,不吃醋的一个也没有。就连我和她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也得泡在醋里。
山屁哥的承诺让我喜出望外,第一时间跑到了蓝眼睛的医院。可是我打招呼的时候她爱搭不理,开始我并不清楚原因,询问了好久她才冷冷的说:“昨天你是不是去红灯区玩了?”
我脑袋顿时炸锅一样的开始眩晕,这事怎么解释?我去那里是为了站在桑拿房的休息室里听别人做爱的声音?
我捧着脸回答:“昨天晚上帮朋友解决点事情,事后他带我们去的。你也知道,大哥说话我不能不听。我就是在那里溜达了一阵子,没找小姐,和尚他们都能证明。”
“废话,和尚跟你一伙的,他当然帮你说谎话。”蓝眼睛一个字也不相信,甚至说话时眼神都不会落在我的身上,仿佛觉得我肮脏一样。没办法,我费劲力气缠在身边唠唠叨叨,一直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让她消了火。
离开医院后我觉得有点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扭头去了蓝眼睛的学校,找到了她男朋友的教室。
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学生大多聚在操场上玩,教室里的人不多。见到我去的时候,蓝眼睛的男朋友站起来就想走,可惜被我叫住了。他的几个同学装模作样的跑过来问问,我不想给蓝眼睛惹麻烦,笑着搂着那家伙走到了楼下。
蓝眼睛的男朋友挺高大,不过看上去就是个炕头汉子,只会在女人面前吹牛那种人。站在我面前一直躲避着我的眼睛,似乎没有一点想跟我谈谈的念头。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找你没什么事情,就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蓝眼睛是我姐,起码我也得跟你混个脸熟,是吧?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好好打过招呼,你别想歪了。”我把‘姐夫’两个字吞到了肚子里,那小子点头的样子像蚂蚱,脖子与脑袋一起动,可能吓的僵硬了。
有的人就这样,不扎他一针,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只气球。这件事晚上就被蓝眼睛知道了,她男朋友竟然歪曲我的原意并添油加醋的说我恐吓他。
蓝眼睛电话里挺生气的,一直埋怨我不干好事。我更生气。虽然我挺喜欢她,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对我呼来喝去。我当时就吼:“我他妈的以后不找你了,不过让那小子给我老实的等着,我明天找他好好谈谈。”
也许我太心急,并不是自己想要,别人就舍得给。整夜我都靠在床脚,心里什么也没想过,只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空白着。
第二天我自己去的医校,蓝眼睛担心我找她男朋友的麻烦所以一直在寝室里等着我。她男朋友更绝,居然约了几十个同学在自习室一起恭候着,害的我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先去宿舍找到了蓝眼睛,随后把她男朋友也叫来,让那小子把我昨天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当然,这小子的同学晃晃荡荡也跟在屁股后面,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骂我的话。
让我想象不到的是,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背熟了台词,非常顺溜的诬陷出一大堆东西,说我恐吓他离开蓝眼睛,并且说我还对他动手动脚。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讥讽,我耸耸肩,笑着说:“好,没事了,跟你这种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刚说完,那群学生冲过来就把我围住了。一个长的有些瘦弱的家伙用手指戳我的胸口,骂:“你他妈的真能装逼,来这玩玩就想走?”
我冲着蓝眼睛的面子不想惹事,推开他的手,我抖抖领子说:“我不走还留在着陪你喝顿酒?”
没在意他的表情,我径直的走向学校大门。但是刚迈出几步,那家伙突然从背后把我踹倒了,旁边的人也通通冲过来一起踹。
我心里憋火憋大了,追女孩没追上已经够丢人,还得被一群废物打,这让我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捂着头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四周都是拳头和鞋底,有些像暴风中的废纸,不论我想落在哪里都会被拽起来继续折磨。毕竟是学生,下手有一定的分寸,踹了一顿这群人便散开。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后,觉得浑身骨头散架一样疼,脑袋也有点沉,似乎走两步就要倒的样子。那个瘦小子又冲过来把我揍倒,嘴里还骂着:“让你装逼,给我老实的躺着!”
我歪着头望了望他的脸孔,费劲力气再站了起来。这时又有其他人冲过来把我揍倒。
就这样大约十来次,那些拳头落在身上已经让我没有了痛觉。蓝眼睛站在一边哭,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她男朋友却在旁边拦着死活不肯让她过来阻止。
教室外面是锅炉房,地面上的土有许多煤渣,我的衣服上面全是黑乎乎的血,不过没觉得痛。大约是鼻子和嘴破了,其他地方擦伤很多处,眼睛也挺难受,勉强还能看清楚是谁动的手。
我指着他们,一个个的说:“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谁打了我我都记住了,一个也好不了!有种就把我废了,不然这件事永远不算完。”
说完这话,就冲过来一个很壮实的家伙把我摔倒了,架势有些像蒙古摔跤。
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居然被各个民族合手给收拾了。
忘了被打倒多少次了,可能能有二十分钟,终于我支撑着再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没人拦我了。
我记得走的时候听见有个人说:“这小子真是战士。”
战士是指有种,够男人的意思。
当着蓝眼睛的面,我宁愿被打昏迷。至少现在她还在为我哭,不论是吓哭,还是心疼的哭,那些眼泪让我很知足。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出租车司机看见我那副德行都不敢停车,只能拖着两条麻木的腿一步一步慢慢挨。
回去以后我直接回到家,洗了半天只洗干净了伤口,但是心里却堵的厉害。
镜子中我的脸有些走形,红肿和淤痕清清楚楚。这种模样让我想起了前些时间那几个被我们打过的大学生。天有眼,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轮回到了我的身上。
回到社区,老K第一个发现我出事了。鸡头也坐不住了,他知道我去过医校,猜到一定是被那里的人揍的。
老K摆弄着我的脸,拧着眉问:“要不要帮忙,我现在去找兄弟给你出气。”
我想了想,说:“帮我找几个人,这口气不出我能憋屈死。”
随后我补充道:“多找几个。”
在医院简单的处理一下,第二天我和老K带着二十几个人再次去了医校。我们都没带家伙,只有鸡头拎了一根棒子,想让他空手打架比中五百万还难。
我们等在操场上,和尚自己气势汹汹的上去找人。那群小子下来的时候发现形势不对就想跑,但是被老K的人全都给拦在了教学楼下。
我把蓝眼睛的男朋友从人群中叫了出来,还有那个很嚣张瘦子,其他的人立即悄悄的与那些打过我的人站远了一些,生怕连累到自己。
老K瞅着周围学生的窝囊样就笑了,问:“就这群废物干的?你也太丢人了吧。”
我挺尴尬的,回答:“你以为我是胡子啊?”
胡子是我们那里的名人,曾经自己拿着两把砍刀跟六七个人对拼,最后肺被扎漏了,死掉了。不过对方也死了三个。算一算,胡子也是个战斗楷模。
老K还是那么爱装逼,把这群学生拽过来,一人扇了一耳光,说:“交给你了,我事情挺忙的,快点啊。”
他有个屁事啊,就是给人家放放高利贷,最后还得我去追。
蓝眼睛看到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独自跑出来。胆子挺大,冲到我面前说:“你怎么不讲理?是你先挑起事情的。别以为你是混子别人就得让着你!”
我把她男朋友揪过来,客气的说:“朋友,你再重复一次我前天说过什么。”
这小子偷偷看着老K与其他兄弟,吓得忘记掩饰自己的谎话,终于承认自己骗了蓝眼睛。
“就这操行的人,你也跟?”我这么骂了一句蓝眼睛,随后就一拳打在了她男朋友的脸上。
那个瘦子这次不敢出头说话了,我回头就对东子说:“给我使劲干这个瘦子,让他装,装逼都得死!”
东子还没动手,鸡头冲过去一棒子把瘦子砸躺了。
我盯着蓝眼睛的男朋友打,不过一直只扇他的嘴巴,那小子不敢动动位置,就那么让我扇。扇到我的手开始窜疼,发现那小子脸上紫红紫红的,真像气球,可惜漏气了,嘴里都是血。
瘦子更惨,可能我的感情挫折激发了鸡头的愤怒,这个热血青年终于爆发了,抡着棒子不停砸他的头。瘦子像鬼叫一样在地上打滚,大声喊:“大哥,我错了,大哥,饶了我吧。”
东子把他按住,阴笑着说:“叫声爹,叫完就不打你了。”
我感觉丢人,把东子骂开了:“这种烂货,给我当孙子都不要。”
其他的人我们没有打,凑在一起踹了瘦子一顿转身就离开了。
走之前我去拍拍那个用蒙古摔跤把我放倒的家伙的肩膀,笑着说:“哥们,你有前途。”
我感觉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已经麻木了。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八章 鼻梁
(更新时间:2006…9…17 9:50:00 本章字数:3250)
晚上我在桥头饭店摆了两桌,老K的兄弟虽然劝我不用破费,不过做人得知道感恩,出了这口气让我感到很舒服。喝了一会,蓝眼睛突然打来传呼。
结果让我非常吃惊,回电话的时候她居然让我给她道歉,而且还非常委屈的样子。一头雾水的我没想清楚原因,应付几句就让她在学校楼下等我。
不管怎么说,是我去搀合人家,挨揍是我自找的。如果哪个不上道的家伙看上了我的女朋友,我也会揍他的。恋爱这玩意真操蛋,谁也不知道是错是对。而对于我这种人,抱怨、无奈并不适合,偏偏,这次我却遇上了。
我提前把帐结完,并告诉老板继续上酒,我第二天过来结剩下的帐。找了点借口让和尚陪着老K继续喝,我独自跑到了蓝眼睛的学校。看出来她刚哭过,虽然不知道是为了谁,不过依然有些心疼,“我们吃顿饭算作补偿吧。把你对象叫出来,我一起请了。”
说完这些,我发觉自己挺讲人情味的,从小就这样,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变。可惜在这种场合,我的人情味有些可笑。
蓝眼睛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我猜她男朋友一定不愿意再遇见我,所以没问理由让司机开到了一家西餐厅。以前吃饭都是大排挡,这最后一顿饭至少留给对方一些好印象,也不介意再破费一次。
蓝眼睛涂的是桃红色的眼影,我不经意的说:“还是蓝色好看。”
她点了点头。从那以后她一直涂的都是蓝色眼影。别人说她傻,应该换换颜色,她回头就说我傻,不会欣赏别的颜色。
其实我不傻,我也喜欢其他颜色,只不过与她比起来,什么都掩不住那种蓝。
我第一次吃西餐,她也是。那时候我家那里的西餐厅很少,一般都很贵,不是我这种小混混泡妞的地方。
蓝眼睛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和甜点,我为她点了一杯纯奶,自己则要了一碟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上来的时候我就怒了,把服务员拽过来问:“这是意大利面?这不是中国炒面吗?”
那服务员可能第一次遇见我这种土包子,微笑着让我尝一尝。
算了,反正是来道歉的,不必为这个生气。
不过吃过以后我还是觉得意大利面跟中国炒面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三十块一盘,一个是三块一盘而已。我建议服务员给我找双筷子,人家说没有那东西。
旁边的客人?(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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