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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据我知道,公司是专门下了文聘任其为N市公司总经理,从这个角度上说,应该是公司职工。”顾问有些不理解地说。
“从我分管营销的角度上看,那都是为了在市场运作中方便工作才采取的措施。”黄副总解释说。
“当时,我出国考察,为什么举报到N市检察院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等我回来商量呢?”
顾问说:“当时是财务部经理根据回收货款中显示的吕乔截留50万元货款的凭单,在六个月之后按照公司的规定正常实行的。”顾问看了沈非一眼:“按照正常程序,从纪委和财务部的角度出发应该是对的。”
“纪委?”沈非转而望着黄副总:“吕乔的党组织关系在我们公司?”
“不在。刚才我说了,吕乔所有的关系都不在我们公司。”
“吕乔作为党员,但是其党组织关系并不在我们公司,那么纪委根据那一项条款提出举报建议的?沈非眼睛盯着黄副总。
“那就是说,当时是与你商量过的。”沈非转而望着手中的烟头冒出来的青烟说道。
黄副总说:“是,我知道这件事。”
“这其中我们还书面和吕乔沟通过,她也书面做过答复。”谈到了这个时候,顾问还有些弄不明白,一件很正常的案子,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翻出来商议。
黄副总说:“其实,吕乔为我们公司做出的贡献何止是一个五十万,一百倍都不止。在我们接触吕乔的几年时间里,她从来没有为了个人私利开过口,直到她儿子出了车祸之后又截了肢,矛盾才真正凸显出来。”
“吕乔的儿子是我们提出送上海来治疗的。”黄副总望了沈非一眼,又接着说。其实是沈非打电话要求黄副总组织抢救小组,黄副总用了一个中间词“我们”。
“抢救小组做了一些什么工作呢?”沈非问黄副总。
“当时我只安排工会派了车辆到沪杭高速上接了从N市来的救护车,然后带救护车进市区,安排在市级医院。”
“再后来呢?”沈非又问。
“将伤者送进了门诊部。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工会的人就走了。”黄副总的声音很小。
“什么是抢救小组?嗯?我在给你们的电话中已经强调全面负责!当时吕乔在为我们公司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招投标,也就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特殊,才安排成立抢救小组的!”沈非的脸涨得通红:“你们知道吗?吕乔没有同她儿子一起到上海,是因为她在为我们办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关乎公司前景的事。送她儿子到上海的人以为我们公司全都安排妥当,何况身上又没有足够的钱办理治疗费用,就这样人让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三天内几乎流尽了身上的血!居然在上海这么好的医疗条件下,居然在医院的门诊部的走廊上,因为流血过多导致伤腿坏死!”沈非已经没有了自控能力:“从吕乔的角度出发,你们想想她是什么心情?!”
黄副总感觉自己简直就是里外不是人。他想:财务上就是暂时垫上钱,也要他沈非一支笔签字,当时沈非在国外,何况自己又没有这个权利。想到这里,他就冒出一句:“公司出费用您当时没有交代。”
“什么?”沈非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成立抢救小组的概念是什么?我不在国内,你们也可以随时向我汇报呀!也可以暂时垫付呀!”沈非的眼前出现了财务部那个驼背经理,他用手一挥:“一群猪脑子!”他咬咬牙,死劲将手中的烟蒂按进烟灰缸,接着再死劲按。
“那这个抢救小组有没有作为呢?就是说,主动提出成立抢救小组,是不是作为了呢?吕乔儿子的腿是不是因为不作为才截肢的呢?”显然,顾问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的。应该是我们没有尽力作为。”黄副总在想着合适的措辞。
“不是没有尽力作为,而是完全没有作为!”沈非从班台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个来回:“因为我们没有作为,才造成今天的后果,这就是导火索。”
“吕乔交出了五十万给当地检察院之后,就办理了取保候审。我们大家都以为没有什么事了。”黄副总的眼睛跟着沈非踱来踱去的背影说。
“这样吧。”沈非终于结束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顾先生,我现在正式告知你:吕乔于本月十三日又被逮捕。请你现在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以最快的速度,与上海XX区公安局经侦支队或者是检察院,提出我公司需要他们配合移送嫌疑人到上海候审。”
“你的意思是,到了上海,这种案子可以作为经济纠纷,调解结案?”顾问够聪明,马上就理解了沈非的用意。
“我同意。”没等沈非问自己,黄副总马上表态,并说:“正是由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造成吕乔儿子大腿失血性坏死,最后为了保命才截肢的,所以我们公司有责任妥善处理好。”
沈非点点头,觉得黄副总还是不错的。
此时的黄副总心里在想:“当时以为不举报吕乔,沈非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如果知道是这个样子,何必当初呢。”
顾问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吕乔就是负刑事责任,也有权利附带民事诉讼,要求公司赔偿她儿子的损失。所以这件事必须尽早办。吕乔的案子还在检察院,就意味着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进入审判阶段,就来不及了。
“董事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现在就着手开始操作。”顾问站起来对沈非说。
“好,请你务必抓紧。”见顾问匆匆忙忙地转身准备走,沈非又说:“如果有必要,需要我出面的话,请尽快与黄副总联系。最好每天都有进展,我需要进展。”沈非等于下了命令。
“好,我先走了。”
黄副总看着沈非,知道沈非还有事情交代。就把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打开。
果然,沈非慢条斯理地开腔了:“知道吕乔这一年多做了什么事情吗?”
黄副总摇摇头。
“她与日本XX水务公司合作了,而且成了中国地区总代理。”沈非的平静声调还是让黄副总手中的一支笔掉在了地上。
“总代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横扫全中国!”他看了一眼黄副总:“并且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建了厂房,设立了生产线,甚至已经开始投产了。”
黄副总眼睛瞪大了:“不可能吧。我们与德国的合作商洽都快三年了,到目前才进入实质性的谈判。”
沈非并没有关心黄副总的惊讶,继续说:“她是引了狼来跟我们拼了。”
“失策呀,失策!”黄副总低垂着头:“董事长,恕我直言,吕乔的能力比你都强。”
“我承认。”沈非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递给黄副总,自己也拿出一支,顺手拿过黄副总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给黄副总点燃后自己也点燃了,猛吸一口说:“她儿子的伤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黄副总点点头:“我们公司亏欠了她。”
沈非又望着手中点燃的烟,看着那一丝青青的雾飘飘忽忽直上天花板,又从天花板散开,缠在了嵌在吊顶里的日光灯管上。
“日本人今天来,实际上是来宣战的。”
“怎么讲?”
“他们锁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淡水工程。而且这个项目也是我们的主攻目标。所以,他们的态度非常明确,首先强调的是要我们出面,就是要求我们撤诉,如果我们没有行动,他们就可能公开地在市场上进行挑战。所以他们的出现对我们很不利,十分不利。”沈非边说着,还在看着日光灯管上的烟雾。
“这里是不是还有一层内含,那就是:吕乔付出努力的回报是——即使自己真的身陷囹圄,都会有人主动帮助她来报复我们?”
“沈非点点头:“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一切。”
黄副总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样看来,就是吕乔这个案子顺利撤诉,这只狼也进来了。如果吕乔的案子撤不了,这只狼就会发疯。“这是一把双刃剑啊!”黄副总不无感慨。
沈非又点点头。他今天才觉得他的副总脑子够好使。“营销这一块,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重复了。淡水工程这个项目必须拿下。”说着,沈非掐灭了烟头:“从现在起,我们不仅眼睛盯在江浙一带,就是福建、广东一带的沿海淡水工程也要尽快走在前面,做好铺垫工作。”
“福建、广东那一带原先就是吕乔负责的,她曾经还有一个向海域各岛屿输送淡水的项目,所有的联系人、进展情况、洽谈地点都在吕乔的掌握之中,不知道日本人是否清楚。”黄副总觉得他的营销策略和已经成熟的销售网络正在坍塌,下陷。
“是不是很可怕?”沈非居然笑起来。
“可怕。”黄副总才笑不起来呢。
“是啊,可怕的这张网都是我们自己编织出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黄副总明白沈非的意思。
当黄副总一副紧张而又落魄的样子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时,当那扇门被黄副总轻轻关上的一刹那,沈非就已经跌落在了那张班台椅子上。
“我的乔乔,你开始报复了。为了你的儿子就要置我于死地。”沈非在心里对吕乔说:“你的计划如果实施,我的市场就会萎缩,我的公司就要倒闭,我的员工就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空间。然后你再收购,然后我的员工就变成了你的员工,然后我将一蹶不振,然后我就看着你在众花丛中笑!”
“多好的计谋,你在我怀里的时候,你那么温顺,那么柔那么听话,就是一副小鸟伊人,让我心醉,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你的计划?”沈非摇摇头,自己就否定了:“当然不是。”
“那么你的动作又这么快,是在为了晓鹏伤残后对我的愤怒,才开始的这一切吗?”沈非又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置信。”
突然,沈非明白了。他恨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吕乔是专门抓招商引资的呀!她的手上与自己公司同行业的、想开拓市场投资办厂的绝不只是我们一家啊!
按照这个思路,沈非脑子里有了一条清晰的线条:正因为自己与吕乔的特殊关系,吕乔才真心实意地帮自己;而在同时,必定有许多家同行业的企业拟通过吕乔开拓市场,是吕乔压了下来。也就是说,一张饼就这么大,不可能同时引进几家来投资,否则市场就会乱。那么,郑晓鹏伤残后,吕乔扣押货款主要目的就是要与自己谈判,而自己又难以面对郑晓鹏的伤残而选择了回避,在自己出国期间公司竟然把吕乔又告到了检察院,才最终让吕乔下决心启动了早就雄心勃勃的日本水务XX公司。
沈非彻底明白了吕乔的所有动机。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恨恨地说:“沈非呀沈非,你的确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要弥补,他要想尽办法弥补,哪怕自己身败名裂,只要公司能够生存,他就满足了。
精神几乎崩溃的沈非,此时突然就想起了郑晓鹏。“晓鹏,对不起,是沈伯伯愧对你呀!”晓鹏在医院因为没有钱办理住院手续,甚至都没有钱继续输血抢救,那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惨景,就像电影的画面,一幅一幅在自己的眼前展开。
沈非用双手抱着头,低垂着,任由一串串泪水滴落在身上那套名贵的西装前襟上。
他又听见了吕乔的声音:
“让晓鹏考哪里的大学呢?”吕乔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细长细长的,睫毛在细长的线的两边抖动着,把眸子藏的很深,但露出的都是娇媚,她问沈非。
“考上海的学校吧,平时我还可以照顾他。”沈非亲吻着吕乔,亲吻着那细长的线,在那细长的线中寻找那深藏的眸子。
“那行,就让他考上海。”吕乔说:“你可要把他——”
“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因为他知道吕乔一定会这么说。
“因为他就是——”吕乔故意没有说下去。
“就是什么?哦,我知道,因为他就是你的生命。”沈非想当然地说出这一句。
忽然,吕乔笑了,翻了一个身,睁开了那双大眼睛,看着沈非的脸,摘下他的眼镜,用手点了一下沈非的额头,“我说你呀,就是一个大——笨——蛋!”
沈非哈哈大笑:“我这么聪明,那里笨了?你说!”
他向心爱的女人猛地扑了过去!……
沈非站了起来,他要去出差,他要去看郑晓鹏,一刻也不能等。
第二十四章君交如水
更新时间2011…5…1817:48:57字数:5718
四海酒店的A座18层,坐北向南。出了电梯左拐,“加信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的牌子醒目而又庄重。
九点整,张君毅推开双开玻璃门,穿过大办公区,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董事长好。”员工们起立向这位加拿大籍领导者致敬。
“大家好。”张君毅向员工们点头,微笑,平淡而又亲切。
这是一个套间,秘书小尹、小赵坐在外间,里间是张君毅的办公室。圆弧状的落地窗外,湖光水色尽收眼底。
“小尹,请邵经理来一下。”
小尹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小赵走进来说:“董事长,这几天有不少邮件,大部分来自加拿大,我给您打开电脑。”
“不用了。如果是急事,我外出时可以电话通知我,如果不是急事,可以直接转对口的部门。”
“是。您喝茶还是咖啡?”
“都不用,我一会儿出去。”
邵经理出现在门口。
“请进来,邵经理。”张君毅朝邵经理招招手。
“旧城改造项目的总规划图出来了吗?”张君毅问邵经理。
“还没有。与设计院联系了,他们说,还有几个数据有待最后敲定。”
“嗯。那我们的廉租房进展情况怎样?”
“现在就剩下小区内供排水的设计,关键是压力这一块,设计压力太大,成本就高,设计压力小了,今后难保正常供排水。”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只能你与他单线联系。关于我,一个字都不要提,明白吗?”
“我明白。”
“这个孩子毕业于名牌大学,给排水专业。廉租房供排水数据请他帮助计算一下。”
“好的。”
“这个孩子因为车祸伤残,心理承受能力还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调整过程。我们帮助他,就是帮他走出阴影,真正面对人生。”张君毅觉得自己像在做报告,不免笑了笑:“所以,技术上的事情,暂时需要你亲自上门。目前主要就是让他熟悉我们的项目,关于图纸给排水方面都交由他审核,然后由你与设计院联系。”
“没问题,我会照办。”
“工资这一块,我会交代财务部。
张君毅说完,就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郑晓鹏的名字和联系电话交给了邵经理。
“我把图纸整理一下,马上与这个孩子联系。”
“这孩子上学早,今年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你还要帮助他挤出点时间,让他准备考研。”
“我明白。那我过去了。”
张君毅点点头。又叫了一声:“小尹,你请财务部经理过来。”
小赵还是为张君毅沏了一杯茶:“董事长,这是毛尖,我给您沏了一杯。”
“谢谢。放下吧。”见小赵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又叫住小赵:“小赵,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帮我在网上查询一下关于安装假肢的信息。所有的资料,都下载,包括图片。”
“好的。”
财务部经理进来后,张君毅又交谈了五分钟左右,然后看看表,就对财务部经理说:“就这么办。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没等起身,电话又响了。是刘大强。
“我在四海酒店大厅,你在哪里?”
“刘经理,你乘电梯上来吧,我在A座18楼恭候你大驾光临。”张君毅觉得自己挺油腔滑调的。
放下电话,张君毅又喊:“小赵,沏茶,毛尖。”
然后又给晓鹏一个电话,告诉他稍晚一点去接他。然后就走出办公室,穿过大办公区,到电梯口去接刘大强。
电梯门开了,刘大强裤腿还带着泥,一双鞋帮子被泥水糊得看不出原来的本色。
“哎呀,真的气派。我都不敢迈步了。”刘大强看着一簇新的楼道地毯,打趣道。
“别笑话我了,大哥”张君毅上前拉着刘大强,“请都请不到你,还说这种话。”
“你看我这一身泥水,怎么办?”刘大强还真的不敢迈步,站在原地望着张君毅。“你找两个塑料袋给我,我套在脚上。”
“哈哈哈——,”张君毅笑起来了,“真有毛病!”他拉着刘大强往自己的公司里拖,“快进来吧,毛病真不少。”
刘大强摸摸脑袋,“嘿嘿”笑着,一步一踮地、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地踮进了张君毅的办公室。大办公区的员工们看着这个高个子,宽肩膀、平头,黝黑的脸,胡子拉碴的人,都觉得奇怪。好几个女员工都捂着嘴,偷偷在笑。心里想:自己的董事长既潇洒又彬彬有礼,怎么对一个好像从前线回来的人这么热情——真没见过。
“快坐,坐下来吧刘大哥!”见刘大强还是站在自己办公室东张西望,张君毅就把刘大强按进了靠落地窗一侧的沙发上。
“知道你在这里办公,还真不知道这么高档,吓死我了。”
“这就吓死你了?胆子真小,看你样子也不像啊!”张君毅亲自将秘书小赵沏好的茶送到刘大强面前,“上好的毛尖,尝尝,压压你的小胆子。”
“我刚从医院出来。”刘大强喝了一口茶:“嗯,好茶!”
“郑大哥怎么样?”张君毅问。
“还行。医生说什么‘斑块’,如果脑动脉的斑块脱落,又会形成血栓,就麻烦了。”
“明天我去医院再交点住院费,让医生给大哥用些好药。”
刘大强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举在半空摇晃;“我已经交了。住院费足够了。”
“哪能让你交住院费呢,还是我交好了。”
“那为什么你交呢?我交不是一样吗?看把你生分的。”刘大强说。“对了,几件事告诉你。”
“说。”
“明天上午十点,检察院到看守所把乔哥接出来,十一点我会带律师到检察院。你看,家属是都通知还是不通知?”
“是出来一天还是半天?”张君毅问。
“如果是十点钟接出来,估计就是一整天。”刘大强说。
“能不能安排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办理委托辩护人,第二个阶段让家属和你们乔哥见上一面?”
“我看这样可以。我去找人,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刘大强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听说,市政府有电话给检察院,了解乔哥的案子,好像检察院正在形成一个书面报告给市政府。”
“这么说来,是不是会有转机呢?”张君毅兴奋起来。
“希望如此,不过很难说。主要是上海方面可能给检察院施加了压力。”刘大强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想,也不能太乐观。”
“晓鹭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吗?”张君毅问道。
“解决了。明天小强会送孩子去的。”刘大强笑了起来:“张先生,放心吧,这个孩子还是我们几兄弟保下来的呢。不解决,小强就会挨揍的。”
“怎么是你们保下来的?”张君毅也笑着说。
“说来话长,下次告诉你。”
“说说吧,我也听你们乔哥的妈妈谈起这事,但总觉得奇怪,又不知就里,让我挺好奇的。”张君毅只要有关吕乔的事他都好奇。所以催刘大强告诉他。
刘大强也觉得好奇。这个从国外回来的人,怎么对乔哥这么感兴趣呢。这些天忙前忙后不说,就算吕乔委托他,该做的都做了,而且做得很尽心,已经对得起吕乔了。但是,刘大强还是觉得张君毅不仅仅只是帮忙,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刘大强想,也许就是自己最不情愿的原因吧。不过他还是开口了:
“我看你,”刘大强回头看看张君毅办公室的那扇关着的门,压低嗓门:“我看你是不是爱上了我们乔哥?”说完就赶忙端起茶杯做了个掩饰,那嘴角掩饰不住强忍住的笑。
张君毅不想明说,但又不想不说:“是又怎样?快说。”
刘大强眼睛盯着张君毅,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要从自己身边抢走一尊偶像,心里掠过一丝空落,很快他又调整了心态:“不错,很坦诚。那我告诉你——”
“那年工地上采用的新型管材出了问题,吕乔负责这个项目。到工地就是为了解决管材问题。现在才知道这种新型管材就是沈非公司的。市政府担心在施工中出现问题,影响投资商的投资热情,所以交代吕乔一定要妥善处理,既要解决采用方面存在的问题,又要稳定投资商的投资热情。
吕乔到工地时,已是半夜,天又阴又冷,还走错了路,鞋子又陷进了泥土里,她就赤脚站在冰冷的泥水里泡着。
我当时是负责这个项目的,等我接到二强的电话赶到站在泥水里的吕乔身边,只见她嘴唇都发紫了。我开始想带她去洗脚屋泡泡脚,吕乔拒绝了,我就把她——,”说到这儿,刘大强想了想,就把背吕乔的那个细节掐掉了,又看了看张君毅,就接着说:“她非要我一定带她到出现问题的施工现场。在她的启发下,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原因,排除险情后,天已经大亮。而吕乔却昏倒在我的车上。”
“你真应该强行把你乔哥弄去泡泡脚。”张君毅何等聪明,他没有追问刘大强“打嗝”的原因,他理解,而且是与这么一个诚实而又善良的人在一起。他甚至想,如果当时是自己在现场,就是抱也要把这个执拗的吕乔抱走。
“我真后悔呀。真该把她弄去泡泡热水脚,而不是拖她到工地。乔哥当时一脸苍白,嘴唇乌紫,双手冰凉,就那样倒在我车子上。”刘大强做了一个吕乔昏倒的姿势,接着摇摇头:“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等我们兄弟几个把她送到医院,才知道她怀有身孕,诊断是:先兆流产!医生说只能尽力,不能确保。”
张君毅心里一阵痉挛。他想不到一个有着芊芊细腰,修长身材,白净而又风情万种的吕乔会为了沈非半夜去工地奔波,甚至差点丢掉了孩子的性命。
“当时我们都吓死了。你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责谁负得起?”
“那么投资商呢?就是沈非公司不知道吗?”
“不敢说,本来吕乔来工地就是不想让沈非公司知道。招商引资嘛,只能锦上添花,还能壶底抽薪?反正就是帮这个沈非的公司,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其实也不是沈非公司的管材问题,是我们自来水公司的主供水管在我们施工时给挖断了,那水就像风一样涨了起来,把管材给顶的蹦蹦响。那场景,你不知道,也体会不到,一米八直径,二十四米长,一旦断开,什么后果?”
“那你们乔哥后来怎样?”
“折腾半个月,好不容易才保了胎。”
张君毅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就是吕乔这个宝贝女儿鹭鹭吧?”
“就是这个丫头,你说我们还敢不把这丫头拴在裤腰带上?顶在头上都嫌不够呢。”
“真悬。”张君毅的眼前又浮现出晓鹭那可爱的模样。
“你们乔哥还真能吃苦。”
“乔哥,”刘大强又笑了:“其实她比我还小三岁呢。但是就喜欢这么叫她,感觉亲切。”
“有时觉得她不像女的,你没看到她在工作时的样子,呵呵,雷厉风行,不让须眉哟!”
“我也有这种感觉。”张君毅陷入沉思。
“哎,别想了。再跟你继续说吧,反正你感兴趣。”刘大强又接着往下讲述:
“吕乔不是去工地走错路了嘛,工地上正在施工,挖土机,臂吊机就在她的头上穿梭,那车子也给工地上的泥土砸坏了,鞋子也没了,我们除了在医院忙前忙后,还给她撅着腚修车子,满街瞎窜买鞋子,我又吩咐我老婆给她炖鸡汤,在医院二十四小时照顾她。”刘大强笑起来像一个孩子,还有些腼腆:“反正就是一个劲的送温暖啦!”
“反正就成了好朋友啦。”张君毅为刘大强补充了一句。心里想着:难怪二强、小强到吕乔家就像到自己家那么顺畅。又想起自己那天去吕乔家,那份忐忑,那份紧张,不免有些好笑。
“我要走了,好多事要办呢。乔哥又不在,我也不想再进沈非那家公司的管材,我另外去想辙。”
“为什么?”张君毅问。
“你想啊,这个沈非把乔哥害成这个样子,我还能与沈非合作吗?门都没有!”刘大强说着就站了起来,又踮着脚往外走。
“我送你。”张君毅看着刘大强那踮着脚走路的样子说:“大哥呀,不是我说你,在我这儿,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别踮着脚啦!我看着痛苦!”
“我不痛苦。”刘大强继续踮着脚,“你不是今天带晓鹏去郑大哥橘园吗?”
“是,这不你来了嘛,一起下楼,我去接晓鹏。”
一群人见到他们的董事长又陪着这位踮脚先生出来了,一个一个又站了起来,脸上都还笑眯眯的。刘大强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挺高兴,就举起手向大家打招呼,并说:
“大家记住了,只要我还来,最好地毯上铺上报纸,我就不踮了,拜托!”
张君毅的员工们都笑弯了腰!
汽车停在晓鹏家楼下,保姆下来说,晓鹏正在接听电话,马上下来。保姆问:“张先生,姥姥请您上去坐会儿,说您太辛苦了。”
“阿姨,我就不上去了,转告一声,下次我再来看老太太。”
“那好。张先生稍等。”
张君毅心想,晓鹏接的电话肯定是邵经理打来的。
一会儿功夫,晓鹏就下楼了。张君毅连忙从车里下来,为晓鹏开了车门,将他的拐杖放在的后座。就说:“晓鹏,坐好了,系上安全带。”
见张君毅发动了车子,开出了院门,晓鹏就告诉张君毅:“张叔叔,您给我介绍的工作这么快啊,他们都给我布置具体任务了。”
“那好啊,现在的效率都体现在速度上。”张君毅问:“什么时候去上班?”
“说是在家里就可以完成。”
“那你可以有些机动时间抓紧考研。”
“我会的。谢谢张叔叔。”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谁让你这么优秀呢。”
张君毅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一眼晓鹏,见孩子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张君毅这才安下了心。
天气不是太好,但是没有下雨就是好天气。
“晓鹭怎么没有闹着跟你出来?”张君毅边开车边问晓鹏。
“忙的很。小强打了电话来,说明天带她去上课,结果她还没做作业,被姥姥说了一通,现在边哭边做作业呢。”
“那小样,真可怜。”张君毅笑了。
张君毅载着晓鹏,穿城而出,行驶在城乡结合部车辆交汇最繁忙的一个路段。
“是往这里走吗,晓鹏?”张君毅问。
“没错,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往左拐。”
“好嘞。”张君毅按开了CD唱机,“梁祝钢琴协奏曲”那既优美又忧伤还凄婉的曲调蔓延在车内。
“张叔叔,你很喜欢这首曲子?”
“喜欢,经常听。有时我开车时,一直都放。你呢?”
“我喜欢比较现代的吧。摇滚的,爵士的,都喜欢。”
“有机会也可以听听这类的曲子,虽然年代久了,但韵味醇厚,是一种享受。”
“经典歌曲就是经久不衰。我妈妈听得曲子好像跟你听得曲子差不多,幻想中带有一些伤感的。”
“是吗?都是些什么曲子呢?”
“最常听的是恩雅的歌曲,像《在下落的雪中》,还有《牧羊人之月》、《飘落的灰烬》,很多,有的我说不出歌名。”
“我也喜欢,我总觉得恩雅的歌旋律非常美,如果说什么是天籁之音,我认为这就是天籁之音。”
郑晓鹏笑了:“看来,你和我妈妈有的一拼了。”
“是吗?你爸爸喜欢什么歌曲?张君毅突然冒出这句话,觉得很不妥,但也收不回来了。
“我爸爸就是喜欢《当兵的人》、《小白杨》,还有就是《草原之夜》这一类的。
“你爸爸是当兵出身,从自己所喜欢的歌可以看出爱好和向往。其实这些老歌曲我也经常听,很是一种享受。”张君毅似乎又勾起当年因为家庭成分原因没有被录取军事院校的往事,不免感到一种飘逝的悲哀。
“我爸爸在部队当过副营长,之后就转业了。”晓鹏说。
“你爸爸至今都还有军人的气质,那种悲怆和坚毅,我第一眼看到你爸爸,就有这种印象。”
“在我小时候,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他那时身体也好,腰板挺直,说话声音也很大,跟洪钟似地。”晓鹏说起郑东升,总是那么自豪。
张君毅心想:“这么好的一个郑东升,吕乔为什么就要放弃呢?难道沈非的特质超过了郑东升?我看未必。”只有一种解释,吕乔是奔着自己的初恋在寻找一种寄托。唉,初恋。张君毅心里黯然,自己的初恋,甚或单恋,不就是从吕乔开始的吗。张君毅问自己:现在的你是不是也在寻找那遥远而又近在眼前的初恋甚或是单恋?
“张叔叔,从前面拐弯,再直走,就可以看到橘园了。”
晓鹏的插话,打断了张君毅的遐思。
第二十五章万木尽染
更新时间2011…5…1919:53:04字数:5757
迎面扑来的是一片片葱葱郁郁的橘树林,那青涩的、绿里透着些许殷红的果实缀满了枝头,像一个个即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晓鹏,是这儿吗?”
“对,这儿都是。再往前开,先到我爸爸住的地方看看。那房子在这一大片橘林的中间,以房子为中心点,半径大约是两公里半。”
张君毅很惊讶,凭郑东升,就是再加上十个郑东升,也不可能栽下这么多的果树,但是,这是眼前摆着的事实。“你爸爸太了不起了。”张君毅不由地赞叹起来。
“他还养了不少的土鸡呢。”
“土鸡?为什么叫土鸡?”张君毅不懂。他的确不懂,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鸡就是鸡,干什么叫土鸡?
“这是我们这里人的叫法,把鸡分为土鸡和洋鸡。土鸡意味着家养、散养,不掺任何激素类的饲料,虽然个头不大,但肉质细嫩,;洋鸡意味着机械化饲养,饲料都是按照配比添加了类似助长剂的东西,分量重,成长速度快。所以大家都比较喜欢土鸡和土鸡蛋。认为这种土鸡和土鸡蛋不但口感好,而且营养成分更高一些。”
“那么市场需求怎么样?”
“相当不错,尤其是这两年。土鸡和土鸡蛋基本上供应市内的各大超市。我爸爸把鸡都散养在橘园里,鸡的粪便又是最好的肥料。在橘园内每隔一百米就设了一个很大的鸡窝,供那些散养的鸡白天下蛋,晚上回笼。农夫们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到鸡笼捡鸡蛋就可以了。晓鹏像一个讲解员,很认真,也很仔细。
“那么鸡呢?做不做深加工?”
“目前只是将鸡集中处理,褪毛、剖膛,冷冻,再销往市场。很受欢迎的。”晓鹏很得意:“你去超市看看,就可以看到‘张家鸡’和‘张家蛋’的商标。
“用姓氏做商标?你爸爸也不姓张啊?”张君毅觉得奇怪,就问晓鹏。
“这个地方,一直叫张家沟,姓张的人也很多。爸爸为了打出品牌,就干脆用姓氏做了商标。
“张家沟?”张君毅顿时愣住了,他惊异地问晓鹏:“我爷爷和我父亲曾说过,老家就在张家沟。是不是就是这个张家沟?”
“这里就这一个张家沟,没有第二个。”晓鹏说:“张叔叔,不会就是你的老家吧?”
“晓鹏,我问你,我们从市区到这里,大概是多少公里?”
“二十公里左右吧。如果城市框架再拉大一些,没准这里就是城区了。”
二十公里就是农村人的说法——四十华里!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老家?张君毅心里想起爷爷和父亲曾告诉过他,老家离城里大概是四十华里!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张君毅难以置信。不过眼前就是张家沟,这点不会错,而且离城区就是四十华里,这点也不会错。
张君毅按下了电动玻璃窗,一股初秋的温和的风灌进了车厢内,他感觉这股风都带着甜味。老家。以前在国内时都没有来过,出国十五年了,回来却找到了自己的老家。而且还这么容易!真是“千里寻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啊!”
“晓鹏啊,你爸爸在这里住的房子是新建的还是以前的?”他知道老家还有一幢房子,为了求证是不是自己的老家,就问晓鹏。
“我爸爸说,是从村委会那里连地连房子一起租下来的。”晓鹏想了想,“嗯,不是新的,很陈旧,但是很大,是个院落式的,门窗都是用木头雕刻的蝙蝠、龙凤等图案,对了,爸爸说这幢房子很有历史了。”
张君毅点点头,心里有底了。
“张叔叔,到了。你看,你看那房子——”
故居!这就是是爷爷辈甚至是爷爷再上一辈人的故居吗?
汽车停在了这幢房子前面的一个场院里。张君毅熄了火,又将晓鹏扶下了车。就和晓鹏一起站在房子前面看起来。曾记得爷爷和父亲对老家的房子有过描述,但是身在地球的那一端,张君毅觉得那只是老人们一个梦呓遐想,是一个太遥远的地方,只能梦呓不能成为现实。而现在,家中老人的梦呓就摆在面前。这里有祖宗的脚印,有张家人从兴旺到衰败,又从衰败到兴旺的记录。张家的起源源之于这里,又从这里经历了历史的变迁。他觉得这么生疏,又觉得这么亲近。那滚烫的热泪不禁就流了下来。
“张叔叔,你怎么啦?”见张君毅的表情,晓鹏明白了,这真是张叔叔的老家!他想起了父亲曾告诉过他,也从居住在这里的老农口中,了解过这幢房子的关键词:姓张,地主,国外——
“张叔叔,张叔叔!”晓鹏喊着已经陷入深思的张君毅,不见回答,就又喊:“张叔叔,这儿肯定是你家的房子,是你家的祖屋对吗?”
张君毅猛地醒过来,看着一脸惊喜的晓鹏:“有可能。”
“绝对可能!我们去村委会,他们准知道!”晓鹏对张君毅叫道:“我听他们说过,真的,说过。说这家的主人是地主,也是资本家,在城里有纺织厂,后来全家去了国外。”
见张君毅边听边点头,晓鹏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肯定对上了号,就接着说下去:“这幢房子还曾经做过村小学呢,后来村子里与另外两个村合并,建了新学校,这幢房子就一直荒废在这里。我爸爸来这里考察之前,村里准备拆掉这幢房子,说是年久失修,也没人管。再后来就是我爸爸连土地带房子一起租下来了,你看,这房子是我爸爸请人刷的漆,还修缮了许多地方,整个二楼还装修了。”
“不过,还要考证,凭一个张姓也不能说明太多问题的。等我与家里联系后,再说吧。”张君毅压住激动,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晓鹏,来,我们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是一个天井,左中右都是房间。正中的房子很大,也就是农村人称作的堂屋。堂屋里还有一个案台,案台下方是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几张条凳,看样子就很有些年代。大房间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间房间,比外面的略小一些,但是跨度很长。
“我爸爸住在左边这间,我来时就住在右边这间。”晓鹏介绍说。
张君毅先看看郑东升住的房间,又看看晓鹏住的房间,就说:“没什么家具,就是一间房间一张床,啥也没有啊?”张君毅说。
“我爸爸挺节省的。一贯如此,不像我妈妈。最讲究。”晓鹏说到妈妈,突然想起来了:“张叔叔,我们上楼去看看,看看我爸爸装修的房间。”大房间的右侧有一个木质楼梯,油漆的很光亮,像似没有人怎么走过。
“你爸爸也懂装修?”
“你看了就知道。”晓鹏挺诡秘地眨眨眼睛,就带头拄着双拐上楼。拐棍点击着楼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张君毅怕晓鹏摔跤,就忙跟上几步,在后面扶住晓鹏。
“是谁啊?”一个操当地口音的妇女声音传过来。
“婶婶,是我,晓鹏。”
“哦,你来了?你爸爸来了吗?”说话的是郑东升请的当地农妇,农妇和他丈夫两口子专门帮助郑东升做饭,打扫卫生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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