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第 1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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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啊?”一个操当地口音的妇女声音传过来。

    “婶婶,是我,晓鹏。”

    “哦,你来了?你爸爸来了吗?”说话的是郑东升请的当地农妇,农妇和他丈夫两口子专门帮助郑东升做饭,打扫卫生,看管仓库。

    “这里好多事请呢,叫你爸爸快点回来吧。”

    “我知道了。”晓鹏已经上了二楼。这个二楼比一般的楼梯台阶都要多,显得有三层楼那么高。晓鹏也许走的太快了,又跟农妇搭腔,所以有些气喘。

    “歇会儿。”张君毅说。

    “张叔叔,你看这层楼怎么样?”

    张君毅抬眼这么一看,呵,还真是气派,走廊很长,也很宽,装了日光灯还吊了大红灯笼。张君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爸爸的装修水平可以,古代和现代柔和在一起,也是亮点。”

    二楼正中的走廊比两侧的还要宽,起码也有三米左右,摆放了一套白底兰花瓷器的圆桌和圆凳。和生漆的暗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君毅不敢说不伦不类,只好说:“挺有反差感的嘛!”

    晓鹏没听懂,就问:“张叔叔,你是觉得色彩有特点还是没特点?”

    “有特点。”张君毅忍住笑,认真地对晓鹏说。

    “我觉得没特点,但是我爸爸就是说好,没办法。”晓鹏围着瓷器桌子转了一圈,“我觉得这里应该放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才好看,起码与这雕龙画凤的廊柱相匹配,这种瓷器桌子应该放在天井里,周边再摆些植物和花草,那才有韵味。

    “这个想法你爸爸采纳了吗?”

    “没有,如果能采纳,你就看不到这么搞笑的一幅场景了。”晓鹏也在笑。

    “那你可以多向你爸爸灌输一下你的设想,没准就采纳了呢。”

    “他把我的口都封死了。”

    “你爸怎么说?”

    “爸爸说,没钱!”见张君毅在笑,就又说:“都没钱了,还怕你有再好的设想吗?”

    “这就是你爸爸,既老实又非常实在。”

    晓鹏推开正门,对张君毅说:“这是我爸爸重点设计的,非常有看点,而且是用钱堆砌起来的,请进——”

    “你爸爸重点设计?那我来瞧一瞧。”

    张君毅的眼睛瞪大了:这间大屋子就是下面的堂屋之上。一张很大的床摆在正中间,是欧式的那种款式,与这种老屋子很不搭调;粉红色缎子面料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板板正正,像部队上的被子那样有棱有角,肯定是郑东升的杰作;板壁的墙上挂了一幅吕乔的照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拍的,还扎着两条辫子。吕乔那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庞白里透红,虽然很漂亮,但是和这屋子里的摆设又显得不和谐;床的斜对角有一套组合音响,还有一个等离子电视,估计也有32寸。张君毅凑上前看了看,居然是索尼牌子的!房间另一头有个单开小门,张君毅走进去一看,是卫生间。用手敲敲洗脸盆的台面,张君毅知道是品牌,但是这么好的卫生洁具,却没有抽水马桶,居然掏了一个用蓝色瓷板砌起来的长沟。

    张君毅一开始在笑,慢慢地他笑不出来了,那眼角渗出了一点儿泪花。

    他懂郑东升的心:——老郑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对吕乔的爱。自己只有一张床,儿子也只有一张床,却尽自己的能力,为吕乔堆砌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的房间。他在等待,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等待,甚至就这么一直等待下去。

    “你爸爸,”张君毅有些哽咽:“了不起,谁都比不了啊!”

    晓鹏见张君毅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只是想带着风趣介绍爸爸的“作品”,怎么这位张叔叔这么难受?

    其实晓鹏心里也挺难过的,只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一个大学毕业生,也是一个成年人了,他也懂得爱和被爱。但是父亲母亲的婚姻却给他心里设了一道障碍。有时候他生母亲的气,有时候生沈非的气,但是从来都没有生过郑东升的气。按照父亲的要求,郑东升为吕乔装修房间的事情他一点儿都没有告诉妈妈。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他也知道爸爸妈妈不是一路人,根本就很难凑到一起,就是告诉妈妈又如何呢?妈妈会感动吗?妈妈和爸爸会重新走到一起吗?

    见晓鹏一直没有吭声,似乎又在想着什么事情。张君毅就调侃地说:“晓鹏,你爸爸这里还有什么看点吗?”

    “哦,张叔叔,对不起,我走神了。怎么样,我爸爸的装修设计还行吧?”

    “我说过了:了不起!”

    “那我再带您去看看后屋。”

    还有后屋?张君毅心想,他这个祖屋,如果真的是自己家的祖屋,还真是够大的。

    后屋真的比前面的屋子还要大。给郑东升分隔成了包装间、宰杀间,冷冻房和仓库,归置的很像一个正规的加工厂。另外有一条路绕过了前屋直通后屋,那是工人们上下班和运输物品的路。简洁、干净还很有规范。

    张君毅赞许地点点头,就问:“往城里送的土鸡和土鸡蛋是这里送,还是他们来提?”

    “晓鹏说:“都是这里送,车子是村子里私人自己的。承包给他们,送一趟结一次账,哦,就是拿计件工资。”

    “那你爸爸这些天都不在怎么办呢?”

    “好办。我爸爸与村干部关系都很好,如果我爸爸不在,都是由村委会代管。我爸爸回来后马上就跟村委会结账。很有信誉的。”

    “这柑橘估计还有个把月也成熟了,那就更忙了。”张君毅有些着急,这老郑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这里可怎么办呢?

    “这是个问题。原来也没有遇到过。据我所知,爸爸只按照批发价全部给村委会,由村委会还有当地农夫往外卖。”

    “但是必须要有人在这里才行。”张君毅说。

    “那我来吧。”晓鹏说。

    “你不能来,刚找到工作,怎么能放弃呢。我来想办法。”

    “麻烦您了,张叔叔,我替我爸爸谢谢您。”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己的事情,还说谢。”张君毅顿了一下,又笑着说:“要说谢啊,应该谢谢你爸爸,如果这里真是我家的祖屋,还装修的这么好,人气这么旺,我家的老祖宗都要从坟地里爬出来给你爸爸叩头了!”

    “张叔叔,你看我们去村委会一趟吧,谈谈你家祖屋的事情。”

    “这次不去了。我回去马上安排人员进驻这里,这是最要紧的事。等下次来,再和村委会联系。你看好不好?”

    “来,吃饭了。”阿婶将堂屋里的八仙桌摆开,一盘一盘的菜就陆续端上了桌。

    “张叔叔,请坐。”

    “不会太麻烦吧?”张君毅欣然同意。他其实也非常想在这张八仙桌上坐一坐。甚至还想摸一摸板壁的隔墙。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留有老辈人的印记,空气中都荡漾着亲情的脉络。

    “阿婶,您贵姓?”

    “我家老头子姓张,我是嫁到这个村子里的媳妇。”阿婶说。

    “那我可不可以叫您张婶?”张君毅问道。

    “那敢情好。请问先生贵姓?原来没来过这里吧?”

    “他也姓张。”晓鹏抢着说。

    “姓张?那就是本家。五百年前是一家嘛。”张婶笑着说。

    “他是——”晓鹏还想告诉这位张婶他就是这家的主人时,张君毅用眼神制止了他。

    八仙桌上一个土瓦罐里盛的是一只清炖鸡,一层细密的淡黄色的油珠泛在汤面上,香气扑鼻;一个土碗里装的是香葱炒鸡蛋;还有一碗韭菜炒螺丝肉;另外一碗是雪里红腌菜。张君毅心里那份惊讶,无法表达。这就是自己的老家吗?这就是自己家乡的菜肴吗?他的感慨油然而生,他的心里掀起的是无风的波澜,那份乡土的亲切,他从来也没有感受过。在他的脑海里,只有城里的那幢曾经还被他人占用的、破损的祖屋的记忆和难以忘怀的遭受磨难的岁月。

    “张先生,您请用。不知道您们今天会来,也没准备。”张婶站在一边,觉得这种菜拿不出手,不好意思。

    “太谢谢你了,张婶。”张君毅仍然望着桌上的菜出神

    晓鹏笑道:“张叔叔,吃饭。”

    “哦,好好,咱们吃饭!”

    平时饭量并不大的张君毅足足吃了两大碗饭。那米饭真香,是的,鸡汤也十分的鲜美,就是那雪里红腌菜都觉得特别的有味道。

    刚吃过饭,张婶就端来了两杯茶:“张先生,晓鹏,这是我们这里的茶,也是土茶,别见外,尝尝。”

    张君毅端起了一杯茶,看了看那茶的颜色,淡绿,闻了闻那茶的味,清香。于是端起杯抿了一口,对张婶说:“这茶不错,自己种的茶吗?”

    “我家老头子在这房前屋后种了一些。采摘后,自己炒,一般就是自己和郑先生喝。”

    “那张叔呢?”

    “马上来,他给你包些茶叶带去喝。你是稀客呀,不常来,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稀罕东西。”张婶说着见自己丈夫过来了,就说:“老头子,这是张先生。”

    “张先生,你好啊。稀客稀客。”张老头手里提着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大包东西,还有两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

    “这可不敢当,不敢当。”张君毅连忙站了起来。

    晓鹏笑着说:“张叔叔,您就拿着吧,这是规矩,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这鸡,还有鸡蛋,怎么拿?”

    见张君毅一副紧张的样子,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张君毅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张君毅。哪位?”

    “我是沈非,你好。”

    “哦,你好。”张君毅感觉奇怪,沈非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忽然他想了起来,是在机场时他们互相交换过名片。

    张君毅看了看还在与张婶说话的晓鹏,就站起来走到天井里:“

    有事吗沈先生?”

    沈非没有言语,张君毅就等着。

    过了一会儿,沈非在电话那头说:“我今晚搭航班,九点二十到。”

    “我去接你。”说完双方都挂断了电话。

    就这样突然,就这样干脆,就这样不用客气。

    第二十六章情恨两依

    更新时间2011…5…2020:44:50字数:6437

    张君毅带着晓鹏到医院看望了郑东升。晓鹏告诉爸爸:有可能那幢老房子就是张叔叔家的祖屋。郑东升听了,高兴极了。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摸索着握住了张君毅的手,说不清的话语,张君毅句句都能明白。他交代:委托张君毅先生全权处理橘园和养鸡场的产供销事务,以及一切对外商洽业务。并要求晓鹏拟就一个书面委托书,带过来他签字。

    “大哥,你就安心养病,其他事情不要操心。有我在呢。”张君毅握着郑东升那只不带温度的手说。

    “我放心,我一百个放心。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郑东升的脸上浮上了笑容:“恭喜你,找到了老家!你爷爷,你爸爸总算是叶落归根了!”

    “谢谢,大哥,谢谢你!是不是自己的老家,我还需要与家人再联系,如果能确定,我再告诉你。安心养病吧大哥,快快的好起来!我们哥几个再一起干事业!”

    与郑东升告别后,张君毅就将晓鹏送回了家,然后又匆匆忙忙地往酒店赶,半道上又想起后备箱里的鸡和鸡蛋,看看表,想折转身又回到吕乔家里去,又担心时间来不及,就给小马拨了个电话:“过十五分钟你下来等我。”

    张君毅到了酒店,小马正等在门口,就说:“你开车去郑晓鹏家,把后备箱里的东西给送上去。然后去洗车。”

    小马答应一声,马上开着车又出了饭店。

    一进办公室,张君毅就吩咐小尹:“你去请办公室主任、工程部经理到我这里来一下。”

    办公室季主任和工程部肖经理进来后,张君毅指了指沙发:“请坐。”见两个部门负责人都坐下后,就说:“季主任,你现在去前台定一间B座的套房,最好是与我的房间在同一层楼。

    “这都下午很晚了,估计同在一层楼的可能性不大。”季主任说。

    “尽可能办,你去找一下酒店销售部,请他们想办法调整。办好后将门卡给我。”

    “那我去了。”季主任说完就退出了办公室。

    张君毅看着肖经理,问道:“市拆迁办的方案出来了吗?”

    “基本上敲定。主要问题是我们的廉租房还没有全部交付使用,如果交付使用,很快就会实施。”

    “嗯。廉租房主要就剩下供排水这一块了。如果设计审核出来后,采购、安装,一个月能不能全部到位?”

    “一个月估计比较紧,一个半月完全可以。”肖经理又说;“拆迁办告诉我们,有一部分拆迁户自己在联系过渡房。”

    “那好啊。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压力。”张君毅点点头,“是不是我们应该支付补贴?”

    “是的。拆迁办正在统计名单。”

    “自己想办法过渡的拆迁户,补贴这一块应该按时到位,不能拖延,你一定要记住。”

    “好的,我一定办好。”

    “今天找你来,再给你增加一项工作。从你的部门选两位能干的技术人员,到郊区张家沟去一趟。”

    肖经理正在往本子子记下他的话,张君毅又说:

    “明天你同他们一起去,主要是看看周边的环境和资源。具体是到一个柑橘园,找到一幢房子,那家的主人也就是柑橘园的负责人姓郑,但是目前不在。你们去后与一对姓张的老夫妻联系,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回来后,将情况告诉我,我再向你布置具体任务。”

    “那好,我现在就去落实人员,把目前手头的工作做个调整。”

    “行,就这样。”张君毅站了起来。

    他看看手表,时间来的及,就走出办公室,下电梯穿过大堂,正好碰到了季主任。

    “董事长,都办好了。真不容易,还是销售部帮得忙,这是门卡。”季主任将2026房的门卡交给张君毅。

    “好。辛苦了。”张君毅将门卡拿在手上,从B楼上电梯,到了20层,就先到为沈非准备的2026房看了看,见一切都好,与自己那间套房的摆设一样,而且楼层服务生已经做好了夜床,就满意地点点头,退出了房门。随即就到隔壁2028房插进门卡,旋开门。又将门卡插在门旁边的磁卡盒里,瞬间,房间里自动感应的灯都亮了,张君毅就过去把窗帘拉上。又在卧室转了一圈,感觉都很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进卫生间,拧开浴缸的热水龙头,脱去外衣,开始刮胡子。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望着满腮满下巴的白色泡沫,张君毅觉得好笑。心想,这是干什么呢,就像去相亲似的。又想,尽管不是去相亲,也跟相亲差不多,要见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情敌。对,是情敌。张君毅已经把沈非当作了情敌,从前几天在机场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他张君毅的情敌了。不管自己是否承认,张君毅认为,为了吕乔,这已经是一个事实。所以,自己的状态绝对不能输给沈非,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停顿的剃须刀又开始了脸部的大扫除。

    泡了一个热水澡,张君毅全身的疲乏一扫而光。中午在张家沟吃得太饱了,现在也不觉得饿,甚或觉得,这一顿饭就是祖宗们给他吃的,给了他无穷的力量。精神振奋的张君毅在一堆影碟里找出恩雅的光碟,看看目录,就调到了《在下落的雪中》、《牧羊人之月》和《飘落的灰烬》,按开循环播放键,又到酒柜里取出一瓶人头马,倒了小半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听恩雅的歌,边品着人头马,边想着吕乔,边琢磨着沈非。

    手机响了,张君毅知道是小马的电话,就说:“你把车子停在楼下,将钥匙放在前台,我一会儿去取。

    “你在说什么?”对方的声音是个女的。

    “你?哦,方沁。”张君毅居然有些语无伦次,他真没想到方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你发邮件,要我给你回。我回了你为什么又没看?”方沁很不不高兴的在电话那头说。张君毅能猜到方沁的愠怒表情。

    “我?我很忙。”张君毅的“很忙”显然是搪塞。

    “你究竟忙些什么?能告诉我吗?”方沁的语调已经是质问的性质了。

    “不能。”张君毅很坚定。

    “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方沁一追到底。

    “你说呢?”张君毅把球踢给了方沁。

    “简直不可理喻!”方沁挂断了电话。

    张君毅呼出一口气。

    恩雅的歌还在忧伤的、优美的唱着,循环地唱。因为这是吕乔喜欢的歌,他在替吕乔听。

    是因为此时此刻不希望有人打搅他,还是他就在短短的几天里真的把方沁给忘了?他说不清,也不想思索,更不想探究。尤其是在现在。

    如果一个人总在梦境里徘徊,忽然那个梦境活生生地展现在你的面前,纠结的心已不再纠结,你还会在心的一角装进其他吗?想到这里,张君毅又喝了一口酒。

    电话又响了。

    “请不要干扰我!我没时间和你玩这种游戏!”张君毅一扫谦谦君子的风度,那声音既狠又响。

    “董事长,车子已经洗好了,我在楼下。”小马见董事长的声音都变了调,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小马。你把钥匙给前台,你可以回去了。”

    “董事长晚安。”

    晚安?他笑了。已经像一个斗士般的张君毅此时即将上战场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他的衣柜前,打开衣柜,取出一件新衬衣穿好,看看衣柜中的一套藏青色的西装,再拿出领带比了比,觉得挺合适,然后就系好领带、穿好裤子再系上皮带,最后将上装穿上。都穿好了,就在镜子前左侧、右侧看了看,又摸了摸刚刚刮净胡子的脸庞,那份洒脱,那份身材,那份信心满满的模样,挺满意。

    国际机场。

    刚到一架从香港飞来的航班,接机的人围在出港口,里三层,外三层。

    张君毅坐在车内,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他按开了CD唱机,让梁祝的旋律萦绕在自己的周围。“吕乔,乔乔,”第一次从自己的心中喊出“乔乔”两个字,张君毅有些难为情。但是他还在继续自己的思路:“乔乔,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在机场接沈非,没想到吧,为了你,因为你,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明天你就有机会提外审了,我们有可能见面。真的好想你。可是沈非也来了。你愿意见他吗?我可不愿意他见到你。”

    机场的播音开始播报:“从上海飞来的航班已经开始降落。”张君毅还在对吕乔说:“给我勇气,乔乔,我要面对他,打败他。”

    机场的播音又在播报“从上海飞来的航班已经到港,请接机的亲友在3号出港口等待。”

    “乔乔,他来了,沈非来了!”说完,他就下了车,用遥控锁定汽车,径直朝接机的出港口走去。

    所有的旅客都走了,沈非才出现在出港口。

    两个伟岸的男人面对面,西装革履,潇洒沉稳,在视线的对垒中,都有一种似乎早已约定的抗衡。

    静默意味着什么,只有这两个男人的心里清楚。可是,这第一个回合似乎不分输赢。

    沈非对面的张君毅,突然在放大、放大,像似一股压力朝着沈非弹了过来。之所以给张君毅电话,起初的想法并不复杂,尽管他不想复杂。只是觉得这个人肯定能让他顺利地看到晓鹏和女儿。

    当他们通完那简短的通话后,他的想法就开始复杂。当他现在再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张君毅,他心里明白了,自己的电话绝对没有打错,对面站着的这位衣冠楚楚的人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以其十五年之前与吕乔的纠结,就算是一厢情愿的纠结,也许要在十五年之后的现在爆发。沈非深知:自己遇上对手了。沈非也彻底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两个男人同时朝着对方走去,同时握住对方的手,同时在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好。沈先生。”

    “你好。张先生。”

    “请。”张君毅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稍稍侧了一点身。

    “你请。”沈非谦逊地让了一下。

    然后两人同时步出机场,朝停车场走去。

    一小时后,沈非和张君毅坐在了设在酒店8楼的西餐厅里。

    张君毅招了一下手,侍应生过来恭候。

    “Pleasethemusicplayedatarestaurant。AnyaEvans。”

    “Yes;sir;pleasewaitamoment。”侍应生点点头,朝后退,去准备恩雅的音乐了。

    “喝点什么酒,沈先生。”

    “你也喜欢恩雅的歌?”沈非不动声色。

    “是的。你呢?”

    “一样。”

    “很好。我们就用恩雅的歌作背景。喝点什么酒?”张君毅又问。

    “吕乔喜欢的所有关于恩雅的歌,或者同类型的歌,包括萨拉布莱曼的歌曲都是我为她准备的。”沈非仍然是不动声色地说。

    “看来你、我和吕乔,我们三个人兴趣都一样。喝点什么酒?”张君毅觉得自己的话语和用词很到位。

    “对,我们的兴趣是一样。不过,我现在才有这种感觉。”

    沈非觉得热,就将西装脱下来,马上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将沈非的西装取走,并在贵宾室内用衣架挂了起来。

    “我喜欢白兰地,地道,刚烈。”

    “我也很喜欢白兰地。侍应生!”张君毅招了招手:“Abottleofbrandy。”

    侍应生点头正准备走,沈非说:“Don‘taddicebrandy。Tastenotpure。”

    沈非看着张君毅笑了。心想:你还真能接招,白兰地也敢喝,我就让你不放冰块地喝!

    张君毅也在笑。心想:你不就是耽心加了冰就稀释了酒的浓度吗?小看人!

    “沈先生,看看菜单,哪一款菜合你的口味。”

    “你点什么?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客随主便嘛。”

    “那我就点了?”

    沈非用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张君毅又招招手对来到身边的侍应生说:“Totwosheepsteaks;fivematurity。”

    “Ok;pleasewaitamoment。”服务生向两位先生点点头,退下了。

    张君毅估计上海人是不会喜欢羊肉的,那么今天就让沈非尝尝。

    一瓶白兰地只剩下三分之一,两份半生不熟的羊扒也吃得所剩无几,恩雅的歌唱还在天的那方飘忽,两个男人都已半醉半醒。

    “上次让你受苦了。”张君毅感觉头昏沉沉的,想起了高速路上的那一段你追我赶,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请你帮忙,我要见晓鹏。”沈非脱口就出。他并没有理会那一次的跟踪,甚至根本就不会向张君毅诉说自己所遭的罪

    “你来,就是为了见晓鹏?”

    沈非点点头:“我对不起那孩子,我没有尽到责任,我犯了错,我心里很痛。”

    张君毅在机场见过沈非吸烟,就马上从自己的上装口袋里拿出“GOLDRUSH”雪茄型香烟和打火机。

    沈非见张君毅拿出烟,就接过来看了看,露出笑:“加拿大的淘金者”。接着取出一支,自己点燃,然后又将烟和大火机还给张君毅。

    张君毅也抽出一支,尽管他不怎么吸烟,但是为了沈非他就陪着吸。

    “你怎么认为我就可以让晓鹏与你见面呢?”张君毅问道。

    “我认为你可以。因为我目前不可以,所以你可以。”沈非显然有点醉了。

    “不想见见吕乔?”张君毅试探着问沈非,也是想猜猜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我马上通过上海警方或者检察院,把乔乔的案子转到上海。”

    张君毅着实吓了一跳。沈非要带走吕乔!

    “说说清楚,你怎么转走她的案子?”张君毅问,那烈性酒在胃里翻滚,他想吐。

    “不说了。点到为止。反正是为了她好。”沈非似醉非醉。

    张君毅又向侍应生招招手:“Totwocupsoftea;too;comeagaintwoXiaoDievinegar”

    侍应生点点头:“Ok;pleasewaitamoment。Mr。”

    一会儿功夫,侍应生送来了两杯铁观音,还有两小碟红醋。

    喝完了茶,又灌下了醋,张君毅走到沈非身边,扶起沈非说:“我们走吧,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套房。”

    侍应生取来了沈非的上装,为他穿好。西餐厅的经理和侍应生们站在电梯间的两侧,目送两位喝了烈性酒依然伟岸的男人上了电梯。

    “我就在你的隔壁。”张君毅说,沈非点点头。

    “你来了,不能住在比我低一层的房间内。”

    “当然我也不能住得比你高一层的房间内。谁让你是主,我是客呢?”沈非还是很清醒,没有醉。

    互道晚安后的第二天早上,两个男人又在7楼的自助餐厅见面。

    “几件事我要对你说。见沈非已经装好了需要的食物坐下来,就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沈非。

    “请说。”沈非接过牛奶,望着张君毅。

    “上午九点检察院会把吕乔提外审,地点在检察院反贪局。”

    沈非点点头:“我听着呢,继续。”他不想在张君毅面前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因为他知道,提外审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案子已经走到这一步。

    见沈非故作镇静,张君毅接着说:“吕乔的案子已经从反贪局移送检察院起诉科,最多也就两个月就移送法院。”

    沈非心理算算,在两个月内把吕乔弄到上海去完全够了,何况还不要这么长的时间。又就朝着张君毅点点头

    “十点,律师与吕乔见面,由吕乔签字委托辩护人。”

    沈非又点点头。

    张君毅心想,还真的要好好审视自己了。为什么只一个晚上,甚至还不到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非?是的,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他应该这么做。假如沈非没有从上海来N市,或许自己不会主动告诉他,既然他来到了N市,并先自己一步就已经说了准备把吕乔接到上海去。问题是,到了上海如何了结这个案子,沈非没有细说。他为什么没有把设想告诉自己?那肯定是想知道这边的一些情况,只有他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才有了进一步对话的前提。

    眼前的沈非一下子就从张君毅的“情敌”变成了与张君毅共商大事的伙伴。

    沈非连着点了好几次头,其意义只有自己知道。事实上张君毅所说的也是自己非常想知道的。既然张君毅已如实地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那他昨晚上在西餐厅,抛出一句“将吕乔弄到上海去”的引子,张君毅听懂了,正因为张君毅知道自己是有目的的,所以就主动地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看来这个目的达到了。

    他们真的有了“共商大事”的基础。

    “你,”张君毅拿起一块面包片,用餐刀往面包片上抹了一层黄油,看了沈非一眼:“你打算去看看她吗?”

    “你呢?”沈非停下了手中正准备叉起的一块烤肉,也望着张君毅。

    “如果可以,我想去。”

    “当然。”沈非点点头。说出这两个字既是对想去看吕乔的回应,也是告诉张君毅:他沈非才是吕乔的爱人。既然不是你张君毅的什么人,你干嘛“想去”呢?

    但是,谁也决定不了是否可以见到吕乔,只有等刘大强的电话了。

    两个男人的肚皮官司看样子才刚刚开始。

    正在这个时候,刘大强的电话来了。

    刘大强告诉张君毅:都已经安排好了。和律师见过面,办好委托手续,就可以安排见面了。中午在检察院的小食堂吃饭。下午三点接家属。让张君毅就在酒店等,他一直都会在检察院守着,到时候,派二强来带张君毅过去。

    张君毅听到这里,就站了起来,走到离沈非稍远的地方,小声地说:“沈非来了。”

    刘大强听张君毅说沈非来了,就好像来了一个侵略者那样紧张:“他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来,是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的。我昨晚去机场接的他。”

    “那你跟他说了提外审的事吗?”刘大强问。

    “我不说行吗?他就在我这里,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说是要看看晓鹏。”

    “哼,黄鼠狼,这个上海阿拉就是黄鼠狼。”刘大强恨恨地说。

    “不过沈非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今天的提审完了,我们再商量。”

    “那好吧。你就在酒店陪着这位沈先生吧。到时候接你们两个。”

    还没等张君毅坐下来,沈非就问: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张君毅笑了:“我什么时候动身,你就什么时候动身。”他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两杯咖啡。”

    两个男人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在自助餐厅的另一角,一双丹凤眼正在看着他们。

    第二十七章情疏迹远

    更新时间2011…5…2119:28:14字数:5910

    方沁昨晚上一气之下撂了张君毅的电话,接着就后悔了。她赶忙上网在“携程”上查找航班,正好有一个夜航航班经过N市。看看表,来的及。她就收拾几件衣服从家里冲到了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凌晨一点,到达四海酒店后,她没有惊动张君毅,就自己开了一间房住下了。她知道,早上一定能够在自助餐厅见到他。

    果然,张君毅和另外一位男士正好就在餐厅。也正因为这位男士的出现,才让方沁压住了心头的冲动,暂时没有出现在张君毅的面前。

    她选择了一个座位,既可以将张君毅收进自己的眼球,又可以不让张君毅发现。

    方沁看着远处的张君毅,心里就在捣糨糊:“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我只想有一份属于自己选择的生活,而你张君毅不就是想要婚姻吗,可以,我现在就答应嫁给你。”

    如何迈出这一步,如何让张君毅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诚意,方沁为难了。多少年,她不习惯自己去追求爱,她希望被爱,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本。

    毕业于某政法大学的方沁天资聪慧,自命清高,我行我素。虽然已经列入老剩女行列,但仍然将情感掌玩于若即若离之中。可是,这一次,她真正感觉到了危机。

    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看好的一段恋情,尽管此前已经有了裂痕,但是看来还算正常,却为什么就在短短的几天里突生枝节?从大姑娘开始,只有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情爱当做衣服,穿穿脱脱。没想到,这一次,却被张君毅当做一件衣服脱掉了,而且还不明不白。

    上一次赌气离开N市,以为张君毅会到北京找她,没想到只是发了一封邮件,就没有了消息。张君毅的举动实在让这位剩女受不了了,想了许久才给张君毅打了个电话,结果又被张君毅呛了一嗓子。

    现在的方沁才感觉到张君毅对自己的重要。想起过去,自己扮演的那份对情感无所谓的角色,打心眼里感到后悔。她想,如果张君毅真的就不要她了,不是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吗。所以她不甘心,她必须来,她要问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你张君毅了。是你张君毅不打招呼就连个人影也找不到。给你电话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我方沁再不济也和你认识三年了,就算我当初没有想嫁给你,也不能说想甩就把我甩了吧。”方沁这样想着,甚至还觉得挺委屈。

    寂寞而又孤独的方沁只要了一杯咖啡,用小勺搅动着那褐色的液体,看着不远处的张君毅,思绪将她拽回了三年前——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方沁偶然认识了加拿大客商张君毅。张君毅的那种大方、潇洒的神态深深地吸引了方沁。而张君毅也被眼前这个虽然不算太年轻,但有独立性格而又很有风姿的方沁迷住了。几次约会之后,那份浓情虽不算如胶似漆,也可算是情意绵绵。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方沁想起来就心乱如麻。

    方沁的家,不算大,但是很温馨。卧室的灯光调到了最暗,朦胧中的张君毅体格十分健壮,额头和背部已经汗水淋淋,而方沁就是不撒手,她舍不得能让她丢魂的人重新又恢复到谦谦君子,她需要他的野性,那野性让她不想再回到现实。就这样媾和,就这样交融,就这样永远都在属于自己的梦中。

    “你有够没够;嗯?”张君毅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说着,又亲吻着方沁的唇。

    “没够。”方沁笑起来。她只需要张君毅在自己身边,她认为这就是幸福。

    “嫁给我好吗?沁,嫁给我。”张君毅的情是真的。

    方沁没有啃声。她想,我已经和你在一起,这还不够吗,干嘛就要嫁给你呢。婚姻的那张纸,她觉得是累赘。

    “怎么不说话,嗯?”

    “我没想好。”方沁用双手把张君毅又搂紧了一些。其实,方沁压根就没有想过结婚,并不是想好了或者没有想好。

    沉浸在幸福中的她感觉身边的张君毅一动不动,正在纳闷,突然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臂弯处辐射开来。张君毅挣脱方沁的手臂,腾地一下就下了床。

    “咱们就这样?!永远都这样?!”张君毅怒不可遏,与前几分钟简直判若两人。尽管已在国外生活了十多年,但是张君毅对传统的男婚女嫁还是看得很重的。他不可理解,自认为已经找到的一份爱,居然会对婚姻如此藐视。

    张君毅的愤怒,方沁居然没有在意。甚至觉得眼前愤怒的张君毅,仍然是那样的使她着迷。尤其是他发达的胸肌,还有浑身都散发出的魅力,她想,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找,就伸出双臂,想再次让张君毅过来搂着她。她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结婚呢!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方沁的话更激怒了张君毅,他火冒三丈地冲到床边拉住方沁的一只胳膊,把她拖下了床。方沁忙用另一只手拽下了床上的被单,把自己裹住。她被张君毅的暴怒惊呆了。

    “你听好方沁,我需要婚姻,我需要的是家,不是仅仅在床上的功夫!

    “我没想好嘛!你不要这样逼我好不好!”方沁哭了,很伤心。

    见方沁的可怜样,张君毅的心软了,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哥哥的孩子都读大学了,我姐姐的孩子都结婚了,可我,还没有婚姻。”张君毅叹口气,十分沮丧。

    方沁抽噎着说:“你没听别人说吗?婚姻就是死水,婚姻没有激情,婚姻还会让你我窒息!”

    张君毅望着这个哭泣的方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方沁究竟受的是什么教育?东方的不是,西方的其实更不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以为西方人不看重婚姻,事实上西方人只要走进婚姻,都会用心去呵护婚姻,都会扮演着好丈夫、好妻子的角色,但绝不是像方沁这样,如此惧怕婚姻。

    “咱们结婚吧。”张君毅看着裹着被单坐在地上的方沁,“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耽搁,恐怕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张君毅用了激将法,他想,点中方沁的“死穴”,是争取方沁接受婚姻的最好办法。

    可是,张君毅想错了。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方沁声嘶力竭。

    张君毅还不死心,就进一步的努力:

    “你只要我,那行,我就带你去加拿大,去见我的父母,让你看看我的家,好不好?”

    方沁还真想去加拿大,但不是想去张君毅家里,而是想去旅游。”因为她知道,如果见了他的家人,就意味着是他家的媳妇了,这不就正中了张君毅的下怀了吗?所以,方沁连想去加拿大旅游的打算都打消了,说:“我没想好,所以我不想去加拿大。”

    张君毅又火了:“你是不是认为我只是个穷光蛋,今后养不起你?”张君毅顺手拿起衣服,边穿边咬着牙对方沁吼:“告诉你,想做我老婆的人有的是!再告诉你,我张君毅有的是钱,要你去加拿大就是让你看看我的家族企业!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谁都想拥有一份婚姻,而你只想拥有一份情爱!”

    张君毅说完,将外衣穿好,转身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方沁说:“你难道不明白婚姻和情爱是一体的吗?”当张君毅走出方沁家之前,又说:“你听好:我不会再给你这种爱,与其不要婚姻,那就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会尊重我们曾经的友情,仅仅剩下的友情。”

    自从那次争吵以后,张君毅只要来北京,同样会与方沁联系。他们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歌剧,一起去逛街,唯一的,也就是张君毅曾经说过的:他再也没有进过方沁的家。而方沁呢,倒觉得无所谓。她甚至觉得,只要还和张君毅在一起,就是吃吃、玩玩,也说明张君毅依然爱她。

    方沁追求的那份爱,其实,已经就从吃吃喝喝开始越走越远了。她不会想到在这份脆弱的情感面前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会随着风而飘逝。何况,张君毅所面对的并不是风吹草动,而是埋在心底的那份?(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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