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第 1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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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问问。”大强去跟谌所长说:大家想请他赏个光,一块儿去吃个便饭。谌所长说:“今天不行,值班,改日吧。”接着又说:“都是朋友,没那么多讲究。”

    大强摸摸后脑勺,笑笑,说:“那我就走了?”

    “走吧,走吧。这里交给我。”谌所长拍拍刘大强的肩:“早点回去吧,老婆孩子一大堆的,走吧。”回头看见还有一位站在铁门那儿,就说:“哎,这一位怎么办?带走吧!”

    刘大强笑笑:“那是一上海黄鼠狼,都不想管他了。”

    “什么‘黄鼠狼’?你呀你呀,”谌所长觉得这句话也只有刘大强说的出来:“你怎么好意思这样打比喻?”

    “我就这么说了,当他的面我也这么说。”刘大强一脸不在乎。

    “你可别把这一位丢在这里,我可管不起。”说完,就笑了。

    张君毅听见刘大强和谌所长的对话,觉得挺逗,就说:“谌所长,有空的话,咱们一定在一块儿聚聚,好不好?”

    “好啊,我一定去看望你和大强。吕乔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福气。”

    刘大强望着沈非,对着张君毅努努嘴:“拜托,过去弄他走吧。”

    张君毅迟疑了一下,就走过去对沈非说:“走吧,人家看守所不让咱们总待在这儿”

    沈非就像没听见。张君毅拍拍沈非的肩头,说:“走吧,走吧!咱们回去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呢。”沈非这才同张君毅一块儿离开了那黑森森的铁门边。

    二强从检察院的车子上提下来两大包东西,拎到谌所长面前:“所长,烦您叫人拿进去吧。”

    “哎呀,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我这儿小卖部除了不卖子弹和毒品,啥都有卖。”谌所长接到手里踮踮,“都什么东西,这么重?”

    “衣服、鞋、袜、帽,还有围巾……”二强打开其中一个大包说。

    “那围巾你给我拿出来带走,这是违禁品,不懂啊你?弄不好被谁当成上吊绳用,我可就惨了!”谌所长哭笑不得,自己动手将一条浅黄色的羊绒长围巾拽了出来,塞在二强的手上。那一包都是什么?”谌所长指指另一包东西。

    “烟、咖啡、巧克力、蜜饯,还有……”二强在包里一通乱翻着,一样样托在手里放在谌所长的眼皮底下展示。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谌所长朝铁门边上一个警官招招手,“把这些都带进去吧,仔细看看还有没有违禁品,如果没有就交给邱警官。”

    见那位警官把东西都拿进去了,谌所长才说:“二强啊,就这次了,下次你别再带东西了,我这小卖部给你弄得都没办法创收了。”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警车在他们前头早就开的无踪影了。

    张君毅给另一辆车上的刘大强打了个电话:“大强,过了桥,咱们停下来,你让二强上你的车,带两位律师去吃饭,你上我的车,我们三个人走。”

    见刘大强在电话里回了一个字“行”,张君毅就将电话挂断了。又对二强说:“二强啊,一会儿,你带两位律师去吃饭,他们想吃多久就吃多久,吃完了他们想去玩,或者卡拉,或者桑拿,你都陪着,行不?”

    “我哪有时间陪他们啊,我大哥要我去医院看——”,说着,觉得当着沈非的面也不好说去看郑东升,就改口说:“那好,那两位就交给我吧。”想了想,二强又问张君毅:“如果这两名律师问你们在哪里我怎么回答?”

    “你就说,也许堵车,也许还有其他事,反正什么都可以说,就不要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张君毅想了想,又说:“关键是那个方律师,啥也别告诉她。”

    “我想,请二强先生再与两位律师说一说,请他们立即介入案情,我们需要他们对案情的看法。”从看守所出来就一直没说话的沈非开口了,因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二强,所以很客气。想起第一次在机场相遇,第二次在高速路上你追我赶,尽管见过二强,但毕竟从现在才开始认识,所以在直呼二强的时候,加了“先生”两个字。

    二强笑了起来,说:“沈先生,您别客气。就叫我二强吧,听起来没隔阂。”

    沈非说:“那好,二强。”

    “哎。”二强笑眯眯地答应一声。

    二强比他哥哥刘大强要好接近点。他没有他哥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势。“沈先生,我哥哥其实心地非常好,他有时候说的话您要多担待点,别跟我哥哥一般见识。”

    “不会的。都是朋友,他说我、骂我是看的起我,否则他不理睬我,那不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了吗?”沈非很大度地对二强说道。

    张君毅在心里窃笑了一下,想:你沈非如果知道刘大强可是咬牙切齿骂你“黄鼠狼”,也是看得起你吗?真是虚伪!

    过了桥,刘大强的车子打着右闪灯,靠边停了下来。二强将车子停在了他哥哥车子的前面。

    “龚律师,方、方律师,我弟弟先陪你们二位去吃点便饭,慢慢地吃,一定要吃好、玩好。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见。”刘大强说完,就赶紧下了车,也不管车上的方沁“哎,哎”地“哎”了好几声,像躲避什么似地,撒开脚步朝前面的车子跑去。

    刘大强一上车,张君毅就说:“咱们走,快走!”

    “搞什么名堂?你怎么连方小姐都不管不顾了?”沈非在说‘方小姐’三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他是成心拿张君毅开涮。

    “下次你来管。”张君毅用眼睛斜睨了沈非一眼;“告诉你吧,你上海的公司来了好几份传真,我的秘书告诉我,都是催你回上海的!”说完,就对刘大强说:“兄弟,开车,去我办公室。”

    电梯到了四海酒店十八楼,电梯门一开,刘大强见这两位一脚就踏上了地毯,心疼地对着两个人喊到:“哎,拿些报纸来,铺上!”

    张君毅回头又见刘大强的滑稽样,无可奈何地说:“老兄啊,你今天也没去工地,脚上也没有泥,铺什么报纸啊?踩吧,用脚踩,不踩白不踩,权当踩死一只黄鼠狼!”

    “打什么比喻不行啊,偏要说踩死黄鼠狼,影射我是不是?”沈非说。

    “你又不是黄鼠狼。”张君毅说完就自顾自笑了起来。

    “告诉你,姓张的,我今天已经听到了好几次‘黄鼠狼’,别在这里跟我装蒜!”

    两个人穿过大办公室,朝张君毅的办公室走去。几位正在加班的员工见董事长带着一位先生走过来,都站了起来致敬。谁都没想到,那位惹人发笑的刘大强却跟在后面,脚步踮踮地也走了过来,引得那些加班的员工又笑了好一阵子。

    第三十三章唯有时光

    更新时间2011…5…2820:59:04字数:3885

    “把里外所有的窗帘都给我拉上。”张君毅进了办公室,对秘书小尹、小赵说。

    “是。”小尹和小赵同时回答,就走到落地窗户旁边,将双层窗帘都拉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通知在外面加班的人都回家吧。”张君毅又对两个秘书说。

    “是。”小尹和小找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的董事长从来也没有这种情况,究竟怎么啦?

    “我要的饭菜送上来了没有?”张君毅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几份传真,又问道。

    “我马上通知他们上菜。原本是耽心端上来太早,饭菜凉了,所以就——”小尹答。

    “叫他们送上来吧。”张君毅将传真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沈非:“看看吧,总裁先生。”

    “他是总裁?”刘大强迷糊着眼睛,问张君毅。

    “确切地说,是常务副总裁。只有国有企业喜欢搞这种任职游戏。”张君毅边回答刘大强,边用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脸几乎就贴在了沈非的脸上:“爬的挺快的嘛,这里还在伤心不已,那里就要走马上任了。”

    “你觉得取笑我你心里舒服,那你就继续。”沈非头都不抬,继续看这几份传真。

    “不是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往上爬的吧?”刘大强鄙夷地与张君毅一唱一和。

    “董事长,饭菜马上就来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尹问道。

    “这样,饭菜来了,就放在茶几上。你给我把电水壶拿进来。”见小尹答应一声往外走,就又说:“外边的所有灯都关上。电子门卡交给我。”

    “哎呀,张董事长,你这是干什么呢?”刘大强弄得挺紧张:“我一会儿上厕所怎么办,你到处都锁上了?”

    “你叫张董事长给你准备一个尿桶,放在他办公桌的旁边,边吃饭,边尿尿!”沈非不看那几份传真了,抬起头,取下眼镜,在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朝着眼镜哈哈气,又擦擦,又哈哈。他总算逮着了一个讥讽刘大强和张君毅的机会。

    张君毅走到自己办公室另一侧的门边,推开门,里面的灯光亮了:“现在就去尿。”

    刘大强伸长脖子一看:“哦,好好好,我怎么忘了董事长的办公室是有厕所的。”

    “不是厕所,是高级卫生间!”沈非现在真想骂这个刘大强,所以想尽办法在找茬。

    张君毅坐在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问沈非,给你订明天什么时候的班机?”

    “上午的吧,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反正是下午的会议,不会耽误的。”沈非擦拭完眼镜,然后就戴上了。

    “八点二十有一班,起得来吗?”张君毅问。

    “你起得来我就起得来,反正你送我。”沈非答。

    “那好,就订这个航班,电子客票,到机场去取。”张君毅完成操作,就把电脑关掉了。

    小尹和小赵带着餐厅的服务员陆陆续续端进来许多菜,还有一瓶茅台和干红。放好菜,摆好碗碟,小尹就站在边上等候张君毅的吩咐。

    “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从现在起到明天上午你和小赵不要开手机。”张君毅对小尹说。

    “我——”小尹觉得奇怪,不明白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让你关你就关,别问为什么。回去吧。”张君毅拍拍小尹的肩膀。

    “那好,董事长,各位先生,您们请慢用。”说着,小尹退出了房门。

    “躲不掉的,张董事长。”沈非边对张君毅说,边打开茅台,给每个人的杯中都斟满了酒。

    张君毅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那个方——”刘大强恍然大悟:“是呀,你们从哪里弄了这么个人来,像个花瓶,当律师,哼,她能行吗?”

    “你问他。”张君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对刘大强说。

    “怎么问我?”沈非放下酒杯问张君毅。

    “不问你问谁?你敢说方沁做了吕乔的律师不是你的‘功劳’?”

    “如果你不是因为跟这个方沁有那么,啊,那么的话,她会这样死跟着你不放吗?”

    “嗨,倒霉透顶。”张君毅又端起酒杯,与沈非、刘大强碰碰杯,说:“干了它。”

    “刘经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沈非说。

    “讲。”刘经理很痛快地说:“什么事?”

    “你是不是蛊惑这座城市的施工方,还有你认识的其他地区的施工单位,都不用我公司的产品?”沈非平静地问道。

    “有这么回事。怎么啦,不好受了吧?”刘大强把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放:“是我干的。我还可以告诉你,从今以后我都不会用你们的产品!”

    “你做不到。”沈非拿出一张传真件递给刘大强:“看看吧。

    刘大强满不在乎地接过传真,见上面写到:

    总裁:

    除了电话中告知您的两件事之外,现有一事汇报如下:N市原市政改造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大强先生率先提出不再使用我公司产品,并联系其他施工方、以及污水处理项目都转而使用日本XX株式会社的产品。但是日本公司的生产基地距离N市较远,故管材价格比我公司的产品价格每吨高出15%左右,尽管刘大强先生的工作做得比较深入,但价格太高,施工方基本上都拒绝了日本厂商的产品。虽然目前对我公司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但是对今后十分不利。这是日本公司直接冲击我公司产品的实例。专此汇报。

    ——黄炳如于即日

    附:1、任命文件;

    2、组织部宣读任命文件的会议通知;

    3、N市人民政府请柬”

    “哼哼,没想到,你沈总裁还有不少的眼线啊,就在我的鼻子底下穿梭。”刘大强还是满不在乎,将那张传真往沈非的面前一拍,“告诉你,我说了不用你们的产品就不用你们的产品。日本的产品价格高的话,我就都不用了。我要求设计院更改设计,改用水泥管,把你的产品从我们这里撵出去!”

    “你是对我有仇还是对我的产品有仇?”沈非又抿了一口酒,望着刘大强说道。

    “对你!因为对你有仇,所以对你的产品也有仇!”刘大强毫不示弱。

    “那好。你去跟你们的市长说,如果要赶我们走,看看你们市长会不会答应。”沈非站起来,走到张君毅的桌子边上,桌面上、抽屉里一通翻找,找到了烟和打火机,自己点燃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怎么?怎么不说话啦?”沈非看看刘大强,又看看张君毅。

    “别看我,我可不跟你做统一战线,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张君毅瞪了沈非一眼,又低头夹菜吃。

    “我们在这里光这个项目就计划投资2个亿,现在已经投了1。5亿元,你说你们市政府是在政策上保护我们呢,还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把我们撵走?”沈非不紧不慢地对刘大强说:“再说了,我们其他后续项目也正在逐步落实,到时候就不是2个亿的数目了,而是十个2个亿。你给我算算看。

    刘大强没啃声,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据我了解,你的这家公司不是私企,只是进行了改制而已。你接的工程大部分都是政府投资的项目。我问你,你不用我的产品,市政府是不是会扒了你的皮?”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刘大强继续不讲理。

    “是的,我是很高看自己,一贯如此。”沈非笑了:“你想想,一个连自己在社会上的定位都搞不清楚的人,他能够给这个社会创造什么价值呢?”

    张君毅望着沈非,他有一种重新认识沈非的感觉。

    “是的,你刘先生,还有这位张先生,都对我抱有成见。我不否认,我做了错事,我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吕乔,包括她的孩子。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说到这里,沈非摘下眼镜,用手指在两个眼角拭去滚出的泪珠,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所在的公司是中央直属企业,只是干部的配备是属地管理。这么大的企业,核心是用制度来管理人。当然,启用吕乔,在我们公司还没有先例,她为我所做的工作,尤其是为我开脱市场是功不可没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与她相比拟。但是任何人也不可能不允许我在企业改革的过程中犯下各种不同的错误。”

    “你别再说了。我看你的这番说辞就是四个字:‘逃避责任’,你知道你在外面打拼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问你呢!”。刘大强等着眼珠子:“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弄成了这样,我看你的企业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又当起总裁来了,你不会是把我们乔哥当做垫背的了吧?”

    “你简直胡扯!”沈非看来也会骂人。

    “你才胡扯!”刘大强站了起来:“你在长江以南的市场用上了我们乔哥,填补了你们公司的空白,省了你多少事,啊?现在好了,居然把市政府当做了你的保护伞,把我们乔哥送进牢房!天理不容啊,姓沈的!”刘大强的拳头在空中划来划去,像一只老虎,张牙舞爪,对着沈非又吼又叫。

    张君毅将刘大强按在了沙发上,对他说:“小点声,不要把方沁给招来了!”

    张君毅的话还真灵,刘大强不啃声了,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正因为吕乔和我的关系,所以我才更不能破坏企业的管理制度。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吕乔才恨我,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沈非拿张君毅的烟,抽出一支递给刘大强,又递给张君毅一支:“怎么样?刘经理,你是想让市政府给你施加压力再来买我的管材呢还是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优惠价?”

    “哼,还想收买我。你有几件东西是你自己的?人家张董事长的烟,你拿来做人情;自己管材卖不出,又拿市政府这幅大旗做虎皮,我算认识你了。”刘大强说归说,沈非给他点着火,他还是照样接着。

    “那就这样定了。你明天可以安排人到我的生产基地去拉管材,你需要多少,我也可以安排车辆给你送。告诉你啊,我这批管材都是出口的,按照国际标准生产的免检产品,别到时候又跟我胡搅蛮缠。”沈非说的轻轻松松,吸着张君毅的外国烟,挺美。

    “那你按什么价格给我?”刘大强一听是出口产品,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刚才跟人家沈非张牙舞爪了。

    “让你两个点,够意思吧?”沈非得意的不行,就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刘大强给拿下了。

    张君毅躲在一边笑。就说:“好了,你的管材是卖出去了,市场也是你的了。谈谈你的另一个打算。”

    沈非知道张君毅问的是什么事情。就说:“我在等电话,也许还要等我回去才能定下来。现在不能具体谈。”沈非卖了个关子。见这两个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低头喝酒、吃菜,他知道这个关子卖的不怎么样,就又说:

    “给你们透露一点,你们就能猜到了。”这一下,张君毅和刘大强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催促沈非快说。

    沈非说:“天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真的很阴险。我们乔哥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个上海——”

    “上海黄鼠狼是不是?”沈非接住刘大强的话:“我告诉你,姓刘的,你今天已经骂了我多少次‘黄鼠狼’了?沈非站了起来:“你看看我像黄鼠狼吗?”

    三个男人畅快地笑起来,又放开了肚量大块朵颐。时光就在这一刻凝聚起来,凝成了他们彼此都没有想到的一股力量。

    第三十四章月光疏影

    更新时间2011…5…2921:56:22字数:4720

    吕乔走进铁门,心情陡然间又沮丧起来。她知道沈非仍然在铁门外,自己就好像与他已经阴阳两隔。沈非追着要自己想他说的话,尽管狠狠地回绝了沈非,但是,吕乔依然能记住沈非那含义深刻的话。

    她边往三监区走,边仔细琢磨:沈非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从现在开始要听他的安排呢?是的,吕乔清楚,他一定在想办法,想办法把自己救出这座牢笼。问题是,离开这座牢笼是不是真的就彻底的解决了问题?吕乔心里很疑惑。她想,既然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沈非作为举报方,他又能有什么底?

    “吕乔,进来,到这里坐一会儿。”邱警官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吕乔望着邱警官,她已经知道邱警官想知道什么。

    “好的。”吕乔走进了办公室,在她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喝点咖啡吧?”邱警官积极地拎出热水瓶和杯子,又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咖啡,同时也将吕乔的“圣罗兰”放在了办公桌上:“你自己拿烟。”

    “好。”吕乔将烟盒拿在手上,但心里还在想着沈非的话。

    “好棒啊!”邱警官端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吕乔的桌边上,一杯自己端在手上:“哎,那两位男士太棒了,哪一位是你的——”,邱警官神秘的模样反倒将吕乔逗笑了。

    “告诉我,告诉我嘛。”邱警官迫不及待。

    “想知道?”吕乔用小勺搅动着咖啡:“那你就猜猜。”

    “你就告诉我嘛,当然要我猜也肯定八九不离十。我就是想要你告诉我!”邱警官仍然兴奋不已。

    吕乔笑而不答,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对邱警官说:“我见到我母亲和孩子们了。”

    “他们怎么样?”邱警官问。

    “都很好。”吕乔说:“见了他们,我就放心了。邱警官,你想想,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只要一想起我母亲和两个孩子,我的心里简直就乱得像一锅粥。”

    “当然,尤其你在现在这个时候,有这么个机会与家人聚聚,尽管时间短暂,但是,能够给你带来多大的勇气面对目前的状况啊!”邱警官很会体谅人,就顺着吕乔说的话往里面增加内容。

    “所以,我的心也就安静了。”

    “不会吧?”邱警官的那股神秘劲又露出来了:“那,那两位呢,难道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吕乔笑了:“他们又不是我的家人,普通朋友而已。”

    “不——可——能。”邱警官趴在桌子上,凑到对面的吕乔边上:“我可不傻,你说,哪一位是你的那个——?”

    吕乔嗅到邱警官热烘烘的鼻息,那份欲知结果的情绪比吕乔的心情还要激动。

    “你说说看。”吕乔总算没有再打岔,鼓励邱警官自己说出看法。

    “如果要我分析,两个都有可能是你的那个。啊!我真命苦,”邱警官装模装样地惊呼一声,望着吕乔亮开了嗓子:“我可是白长这么大了,怎么就没有碰到过这一类的人物呢?”

    “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什么男人你都接触过。”吕乔笑起来很迷人,那种笑里又带点逗引邱警官的味道。

    “太棒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觉得这世界上的优秀男人都在你走进看守所的这一刻开始,汇聚到我们这个地方来了。”邱警官真的陷入了沉思:“告诉你,我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优秀、这么有魅力、又这么让女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你形容一下。”吕乔觉得邱警官太夸张了,就说:“最好是系统的形容。”她抿了一口咖啡,用舌尖细细地品着那甜中稍带微苦的滋味,继续逗引邱警官。

    “深沉、含蓄、内蕴,再加上外表的高大和帅气,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果断和坚毅,绝对不是能够造作出来的,这需要时间,需要阅历,需要爱情的滋养,需要对生命的崇尚,还需要苦痛的折磨……”

    见邱警官已经跌入陷阱般的喃喃低语,吕乔就说:“好了,表述的太到位了,也太肉麻了,我都要被你忽悠的晕过去了。”

    邱警官说:“还不知道是谁忽悠谁呢。我把我的判断告诉你,”她端起咖啡杯,咕嘟一下将咖啡全都灌了下去。

    “哎,邱警官,上午的时候,你可是说你不喝咖啡的,怎么现在就喝起来了?”

    “你要理解,当你的心里只是一泓清水,没有波澜的时候,你不需要咖啡;当你激起心中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咖啡充当的就是催生素呀!”邱警官说完,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名警官,而是一位情种啊!”

    邱警官不管吕乔的话是什么意思,继续自己的思路:“我的直观告诉我,那位追到大铁门的男人是你的‘过去式’情人;那位站在一边深情看着你的男人是正在追求你的‘现在时’情人。”

    “有没有搞错呀警官,你可别吓我。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你还想让我晚上做噩梦吗?”吕乔故意和邱警官开玩笑,其实自己心中很难正面否认邱警官在短短时间内对沈非和张君毅的看法。是的,在检察院时,她感觉到张君毅的眼睛总是围着自己转,为了平静心态,甚至都不怎么跟这位张君毅说话,当然也不太敢直视张君毅的目光。是胆怯,还是回避?吕乔很模糊。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模糊的感受,最起码能够给自己悲苦的、难以打发的羁押日子带来一点可以咂摸滋味的回想。

    “但是,我还是觉得戴眼镜的那一位更给人一种震撼。”邱警官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震撼,你懂吗?当你走进铁门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追着你说话的男士,我都能体会到他站在铁门面前的那份失落、那份眷念、那份无可奈何,那份让人看着心痛的感觉。”邱警官端着空空的咖啡杯,在办公室不大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吕乔也能想象的到邱警官所讲的沈非站在大铁门外的那个场景,不由地眼睛里酸涩的很,她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皮,愣是将就要流出的泪给憋了回去。

    “别放弃,吕乔你千万别放弃。”邱警官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不能辜负别人对你的情分,永远都不要辜负。”邱警官已经全部进入自己对爱情的理解中:“多不容易啊,人的一生,能遇上一个与之交融心灵的人太不容易了。”

    吕乔如果告诉邱警官:不是自己辜负了谁,而是谁辜负了自己的时候,邱警官又会作何感想?

    “报告邱警官,东西拖来了,放在这里行不行?”两个“外劳”拉着“奔驰”,拖着吕乔的那些东西,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伸着脑袋朝里观望着,见到吕乔,还做了一个怪相,算作打招呼。

    邱警官好像刚做完梦,忽然就醒了:“都检查了吗?”

    “门卫都检查过了,那边的警官叫我们拖过来的。”

    “那好,吕乔,回号子吧。早点休息。”邱警官又恢复了警官的职责,取下钥匙,对门口的“外劳”说:“拖到七号子门口去等吧。”

    吕乔站了起来,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了邱警官的抽屉里,就跟着邱警官来到了走廊上。

    “啊,对了,你今天没在,我给你做主点了一个红烧鱼,还有一个干烧蹄花。”

    “行,谢谢了。”吕乔好笑,都是邱警官自己说的:点多了吃不完,所以不许吕乔多点菜,今天怎么给自己点了这么多?

    “那我吃不完怎么办?”

    邱警官知道吕乔把自己原来说的话给端了出来,就说:“自己处理,凉拌也行。”

    “那好,我就凉拌吧。”说着,就朝着自己的监舍走去。

    “哇塞!哇塞!”,号子的铁门一打开,辘轳惊叫着:“吕姐姐,都是你的东西啊?”

    吕乔笑着点点头:“来,搭个手,帮我搬到铺上去。”

    站在铁门外的邱警官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就说:“吕乔,你出来一下。”

    吕乔又走出号房门,问:“邱警官,什么事?”

    邱警官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吕乔就跟着。走了一半的路,邱警官停了下来:“我告诉你,在号子里注意一下,今天防疫站来了人,陆潇潇查出‘疑似艾滋’。”

    “那,那怎么办?”吕乔吓坏了。总听说艾滋病,现在这个陆潇潇是‘疑似艾滋’,想起自己跟陆潇潇接触的也比较多,慌了神的吕乔望着邱警官。

    “那倒不必太紧张。还没有最后确诊,也许不是呢?”邱警官看了吕乔一眼:“看你吓得。这个地方的人,得什么病的都有,性病、艾滋、妇科病等等,如果这样,你不是连胆子都吓没了?”

    吕乔又想起和陆潇潇在一起吃饭,还喝过她杯中的水,就摇摇头,好像要把那些记忆都甩掉。她对邱警官说:“你把我调换个号子吧,我真的害怕!”

    “你在这个号子负责,你往哪里调换?”邱警官后悔不该告诉吕乔:“我只不过跟你打个招呼,只是‘疑似’,又没有确诊。告诉你是要你自己在起居上注意点,你也要提醒大家都注意点。”

    “我都跟她共过碗筷,唾液也会传染的!”吕乔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冷静点!人家皇妃戴安娜还专门去看望艾滋病人呢,人家也和艾滋病人在一起吃过饭、还握过手呢,人家怎么没有被传染?”

    吕乔没有说话。她想起第一天进了这个看守所,胡丽一开始要自己睡在辘轳身边,辘轳指着自己问胡丽:“这个人有传染病怎么办?”又想起辘轳和胡丽在自己身上扒衣服的情景,一阵恶心袭上来,胃里就开始往外冒酸水。

    “这么办,你注意观察陆潇潇,只要尽量不让她与别人过多接触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单独提醒她,让她自己注意点。这种人不怕得病,也不会有什么思想包袱。当然工作也是因人而异的,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好。原则就是不能闹出恐慌,懂了吗?”

    吕乔点点头,那“砰砰”跳动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我进去了。”吕乔说完,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号子走去,脑子里晕乎乎的,胃里没有酸水往外冒了,接踵而来的是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吕乔没有吃晚饭。她把红烧鱼都给了陆潇潇,并说:“这份红烧鱼你一个人吃,如果你分给别人吃我就报告警官。”辘轳高兴地很,她本来就不想分给别人吃,以为是吕姐姐专门照顾她,快活极了。

    吕乔又将蹄花让胡丽分给大家吃。并说:“从现在起,大家吃东西,属于自己的能吃完就都吃完,吃不完宁愿倒掉。如果发现有伙吃伙喝的行为,报告警官处理。我绝不给你们藏着掖着!”

    吕乔坐在靠墙的矮凳上,看着这一大伙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看着那个大蹄花红红的,那层皮油花花的,就想起晓鹏告诉他,说张叔叔为他们做饭,做了一个蹄花,还跟姥姥说“富含胶原蛋白,能美容”。想到这里,吕乔暗暗地笑了起来。这个张君毅还会做饭?还做得那么好,哄得一家老小那么开心。想着想着,那本想呕吐的胃瞬间就舒缓了许多。

    天井上方被划分成无数块网格状的天际,已没有了晚霞的辉映。几只灰不拉几的鸟雀又在叽叽喳喳寻找着归宿的巢穴。

    吕乔想起一天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细节,就像幻灯片,一张一张地交替着,交替着——

    晓鹏告诉她:说他爸爸也亲自去C市接姥姥和晓鹭,当时就想问问郑东升怎么没有来?可是当着母亲的面,吕乔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有再打听郑东升的情况。

    接着,幻灯片中出现了自己和沈非在一起。这似乎不是今天的场景,是在哪里呢?吕乔想起来了,是在上海,在沈非的家里。

    “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沈非双臂搂住吕乔。吕乔点点头,依偎在沈非的怀里。那感觉太好了,她就想这样永远都听沈非的安排。她似乎又感觉到了沈非那颗跳动的心,还有他正在燃烧的温度。是的,没有谁可以驾驭的吕乔是最听沈非的,一贯如此。

    那是哪一年?对,是八年前。一纸任职通知把吕乔的行政职务“革”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招商办主任”。按照党委的意见:“招商工作完不成任务,市委就要‘打板子’。‘板子’打下来,招商工作还是要做。所以这项工作既艰巨又光荣,非你莫属。”

    吕乔就这样“既艰巨又光荣”地踏上了招商引资的旅程。在一次香港招商会上,意外地邂逅了沈非。沈非完全是因为她才在N市圈地投资,而且还帮助引进了一大批外商来N市考察投资环境。也因为沈非,当年吕乔就顺利招到了七亿美元的外资,在全市的招商工作中名列第一。从此,一发不可收的吕乔就像没有回头路那样跟着沈非往前走,再后来,为了掩饰离婚之后又怀孕的尴尬,又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沈非的“安排”,停职留薪专门辅佐沈非公司在N市的投资项目。再后来……,吕乔闭上了双眼,泪水不听使唤地流淌下来。她不敢再接着往下想,因为这是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苦经历。

    今天,沈非又一次地要为吕乔“安排”。是福还是祸?吕乔没有底。当然,她知道,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沈非的“安排”,肯定是救自己出樊笼。但是今后如何办?难道真的能“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已经做了赃款的那笔公款,检察院会退回上海吗?假如检察院认定这五十万元就是赃款,就必须有人要付出代价。那这个人不就是自己吗?所以,吕乔认为,这笔钱只要认定是赃款,任何人都无法救她。

    “沈非你行吗?”吕乔望着已经开始在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在心里问沈非。

    第三十五章谁继芳尘

    更新时间2011…5…3023:40:02字数:4424

    方沁一夜几乎没睡。一大早就去叩张君毅的房门,可是按了半天门铃,房间内悄无声息;再打手机,手机还是不通。方沁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想了想又给张君毅的两位秘书打电话,结果也是关机。无可奈何的方沁来到自助餐厅,四周看看,也没有张君毅和沈非的人影。方沁不由地心里紧张起来,是不是这两个人故意躲自己,他们不打招呼就跑了不成?

    昨晚上和龚律师被二强拉去吃饭,方沁真没想到二强的动作太慢:点个菜去了半个多小时,上菜又上了半个多小时,等二强的朋友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席间,二强的朋友又反复敬酒,把自己和龚律师都灌了个半醉,好不容易快散席了,二强说还有两道菜没有上。方沁一看表,都快十点了,龚律师已经在哈欠连天,就对二强说:“我想回去了,太晚了。”,二强说:“哎呀,方律师、龚律师你们不能走,还有两个好菜,一个是甲鱼煲,一个是燕窝炖雪梨,不吃太浪费了。”

    拗不过二强,方沁安慰已经想回家睡觉的龚律师只好再等着两道菜上桌。左等右等,不见菜上桌,二强的朋友居然唱起了卡拉OK。一晃已经过了十一点。好不容易将甲鱼煲和燕窝炖雪梨吞进肚里,二强又说安排了洗桑拿。还专门对方沁说:“方律师,我给您安排了香薰浴,你去试试,在北京你可都没享受过,这个香薰浴是我们这里的特色,您一定不要推辞,好不好,就算给我面子。”

    方沁没辙,只好在二强的盛情邀请下,做了一次香薰浴。期间,给张君毅打电话,关机;往办公室打,没人接听;往套房打也是没人接听。想了想,又给沈非去了个电话,没想到也是关机,甚至回复“离开服务区”!

    现在,憋了一肚子怨气的方沁站在餐厅里,一筹莫展。看看表,与龚律师约在检察院会面的时间是九点。现在还不到七点,方沁想,那就干脆在餐厅里泡着吧。

    昨天随心所欲地当上了吕乔的辩护律师,方沁到现在还是想起来就高兴。与检察院办好了所有手续,又与龚律师商量了两个人调阅案件的时间安排和分工,被兴奋主宰的她居然在不熟悉的这座城市里做起自己的本行,而且又是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她真想让自己的好心情与张君毅共同分享。

    随便取了些吃食,端了一杯牛奶,方沁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坐在这儿,一来光线好,二来可以从这个窗口看到进出酒店的人。或许就在这个时候,张君毅就出现在酒店门口或者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呢。方沁这么想着,就暗暗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真平盼望看到张君毅。但是打不通的电话,多多少少让她在兴奋中又参杂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方沁把进入吕乔案件的程序又捋了一遍。一个问题忽然就在脑海中出现:吕乔的案子,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感兴趣呢?是因为牵扯到张君毅?看样子不像;那么肯定牵扯到沈非,对,方沁想,自己这个猜测不会错。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是造成自己想尽办法介入吕乔案子的动因。

    因为她看到张君毅和沈非都十分地关切这个美丽的有些凄楚的吕乔。

    昨天在检察院,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张君毅见到吕乔的那种情绪,那是自己熟悉而又久违了情绪。曾经是属于她的张君毅完完全全把那份痴情用在了吕乔身上。张君毅对吕乔的眼神和那种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痴情让方沁的心像被经历了颠覆般的刺痛。当然,她很明白是自己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把张君毅推到了情感的对立面,是自己伤了张君毅的心。作为一个多次向你求婚的男人,你端起了居高不下的架子,那么这个男人能够还保持着与你的交往就已经是十分大度了。而自己又偏偏在张君毅已经逐渐淡忘自己的时候,又偏偏在他已经重新寻找新的情感维系的时候,想用随心所欲的脸庞贴在张君毅冰冷的额头上,可能吗?想到这里,方沁微闭上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几滴晶亮的泪珠从眼角渗了出来。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给张君毅打电话,虽然也有不想脱离张君毅视线的想法,但是目的还是想告诉他们自己当了吕乔律师的一些看法。但是,这两个人究竟在哪里,是真的有急事处理,还是故意躲着自己呢。

    能让方沁知道的电话全都不通,肯定是张君毅故意安排的,甚至包括二强昨晚上请她和龚律师吃饭的情景,也肯定是张君毅“教唆”的。自己意气用事,突发奇想,歪打正着做了吕乔的律师,张君毅和沈非的眼神里涌出的全都是不信任的目光。当时自己以得胜的姿态表示自己的兴奋,完全没有顾及他人的感受。以往和张?(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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