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第 3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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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沈非抛弃的“糟糠”,一个让公婆、让丈夫都不待见的苏素丽。

    被公公和婆婆大骂着“滚出去”的苏素丽,还是自己乖乖地又“滚”回了公婆家。不回去不打紧,这一回去又是气了个半死不带活。

    婆婆见苏素丽进了门,就说:“菜买好了,侬去烧饭。”

    见婆婆整理着堆了一床的东西,苏素丽还是走了过来:“姆妈,咯许多东西做啥用?”

    “给吕乔买的东西,哎,侬别插手哦,当心弄脏了。”公公帮着婆婆回答苏素丽。

    苏素丽眼前一黑,险险就要跌倒。她不是怪公婆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买来送给吕乔的。她是觉得自己的公公和婆婆简直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人。

    “是不是要去看伊?”她强忍住心里的不满,问公婆。

    “是又怎么样?阿拉孙子的亲娘,阿拉两个老人不能去看看伊?”婆婆神气活现:“阿拉两个老人还要跟侬打报告是不啦?”

    都说世界上婆媳关系最难相处。其实没有吕乔的出现,苏素丽在沈家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公婆都马虎,只要每天中午照顾好两位老人吃饱饭,大家也都相安无事。再不济的话,人家苏素丽也是公公婆婆在上海数千万人中挑出来的儿媳妇,长得丑又怎么样,不会生养又怎么样,总归是你沈家的媳妇啊。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苏素丽不能理解老人们接受新思想比年轻人还要迅速还要新潮。即便守着自己这个儿媳妇为他们烧锅做饭,居然还能去认个媳妇进门!

    “侬老人也应该为阿拉想一想,勿要让阿拉尴尬。”苏素丽抢白道。

    “侬有啥尴尬?侬是沈家人,就应该是跟阿拉一条心。”婆婆绝没有认为自己做的不妥:“再讲,伊吕乔为了阿拉孙子出了那么大个事体,人心比人心哦,勿要太尖钻!”

    “阿拉勿是尖钻的人,是沈非做的没良心!”苏素丽边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侬咯样子讲,阿拉老人家就要说公道话了。”公公跳了出来:“阿拉儿子是听话的小人,伊跟吕乔青梅竹马,硬是被侬给拆散的!”

    “哐当”一声,厨房里发出了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阿拉什么辰光拆散了伊?”苏素丽冲出厨房:“是侬两个老人做的坏事,活生生拆散了沈非跟吕乔,现在屎盆子扣到阿拉头上来!”

    苏素丽脱下围裙,放在了椅子上,想了想,又把围裙系好,重新返身走进了厨房:“尽做些狗皮倒灶的事体,还怪起阿拉来!”

    老人们自知理亏,就不再做声。三口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吃完中饭。洗完碗后,见两个老人还是忙着整理一床的东西,苏素丽就气冲冲地离开公婆家,单位上也不去了,就直接回到了自己家。

    从下午抱着酒瓶子一直到半夜,苏素丽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嘴里叨叨咕咕地骂沈非昧良心!

    几次苏素丽都想再冲到公婆家去,想跟着明天也去看吕乔;几次又想冲到沈非公司去,想去公司把沈非臭骂一顿,甚至都想好了所有的场景、所有的话语、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但是她就是光有嘴上功夫,没有胆量去做。

    她不能那么做,她非常清楚。如果那样做了,就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沈非没有了顾忌,还会再顾忌她?还会再跟她维系这场婚姻?

    婚姻,唉,可怜的苏素丽,你干嘛就死抱住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不撒手呢?

    皓月当空,当沈非搂着吕乔,守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已进入梦乡的时候,当大上海已经结束一天的喧闹归于平静的时候;当万家灯火悄悄熄灭都已进入爱的意境的时候,苏素丽扔掉了空酒瓶,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躲到了卫生间,放声大哭起来!

    第九十七章永生铭刻

    更新时间2011…8…1421:44:07字数:4416

    A副总裁拨通了沈非的电话:“沈总裁,我已经到了宾馆,马上动身去机场,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

    “那位张董事长在不在你身边?”沈非的用词很恰当。

    “在,要他听电话吗?”A副总裁问道。

    “嗯。如果方便的话就说几句告别的话。”沈非的口气仍然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其他色彩。

    “哪一位?”张君毅不但装腔作势而且还很沉稳:“哦,沈总裁!早上好!”

    “呵呵,张董事长,我们A副总裁带人亲自去送你,我就在电话里与你告别了。”沈非放下手中的餐刀,站起身离开饭桌,走到窗口对张君毅十分客气地说。

    “沈总裁,你太见外了。”

    沈非说:“希望再次见到你。”

    张君毅在电话那头说:“那是当然。我们既然认识了今后就是朋友了。”张君毅回答道。

    “那就祝你一路平安!”沈非笑道:“也希望能够尽快继续我们的合作。”

    “后会有期!”张君毅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吕乔望着沈非那装模作样的客套,忍住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晓鹏见沈非坐下后就说:“你和张叔叔还真会摆谱!”

    “没办法,工作需要。”沈非也笑起来:“哎,鹏鹏,要不你给你张叔叔打个电话?”

    晓鹏笑着说:“你疏忽了爸爸。既然不愿意让你的部下知道你和张叔叔的关系,又干嘛让我现在给张叔叔打电话?”

    “对,说的没错。人往往就是如此,百密却有一疏。那你就等他们到了机场再给他们打电话吧。”沈非看看表:“嗯,不要四十分钟,过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后你就给张叔叔、刘叔叔他们打电话。”

    “你还是快点吃吧,去徐汇区路可不近,别让老人等的着急。”

    “好好,马上就吃完了。”沈非故作憨憨地问:“还有要交代的吗?

    “我也去吧?”晓鹏问沈非。

    “别去了,你和妈妈在家里等着。爸爸接了你阿公阿婆就回来了。”沈非擦擦手,拍拍儿子的肩:“你就和妈妈做好准备就行。”

    “喝牛奶。”吕乔又把牛奶递给沈非。

    沈非一口气把牛奶灌下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想想又转回身,看见儿子在吕乔旁边,就朝着吕乔使个眼色,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耸肩动作。那意思吕乔明白,没有儿子在旁边,沈非那充满奶味的嘴又要贴到吕乔的唇上了。

    “走吧,别磨叽了。”吕乔推着沈非的背往门口走去:“快走,快走!”

    到了门口,沈非就干脆拉起吕乔的手:“送我上车。”

    晓鹏歪着脑袋朝门口望望,看着沈非和妈妈眉来眼去,心里既惊讶又开心。当今的年轻人真不能小看,只有你不懂的东西,没有他们不清楚的地方。

    “宝贝儿,上来,到车上来。”沈非不知道那股激情怎么又冒了上来,非拉着吕乔跨进了汽车。

    吕乔的一句“还不走——”没说完就被沈非搂在了怀里,那牛奶味儿的嘴就把吕乔的唇给贴紧了。“乔乔,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沈非决不饶吕乔,边亲吻着边嘟嚷着。

    吕乔说:“快松手,我的头发乱了!”

    “我不想走。”沈非抱住吕乔:“我们回去,上楼。”

    “打住!”吕乔推开沈非,“中了邪了,没白天没黑夜的!”

    “你知道我这心里呀就像灌了蜜一般。”沈非抒发起感情来真有一套:“就想抱住你和儿子永远在一起。”

    “哎,我问你,那箱鸡蛋你有没有带回去?”吕乔瞧着车就想起了郑东升的鸡蛋。

    “鸡蛋?”沈非愣了一下:“啊呀,我还真给忘了,在后备箱里。”

    “我告诉你,千万记住:你回到父母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后备箱打开,然后把鸡蛋给你爸妈送到房里去。”

    “第一件事?”沈非装傻:“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你!”

    “真烦!”吕乔挣脱沈非,下了车:“记住了,开后备箱!”说完,也不看沈非一眼,赶紧往别墅里跑去。

    晓鹏就在门口,那种眼神吕乔没见过,她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见儿子无所谓地在笑,就问:“鹏鹏,你在门口干什么?”

    “看草地看树木看鸟雀。”晓鹏怪怪地笑着说:“妈妈,你和爸爸别那么黏糊好不好,影响下一代哦!”

    吕乔无地自容,心里恨死沈非了。不过只一会儿工夫,她就调整好心情,双手摸着儿子的脸颊,“鹏鹏啊,他是你的亲爸爸!”

    “我知道。”郑晓鹏见吕乔很不好意思,就说:“我为你们感到很骄傲。”晓鹏把吕乔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们如此相爱,我很高兴。”

    吕乔激动地把儿子揽进了怀抱,“谢谢你,鹏鹏!”

    沈非的这一招果然厉害,吕乔心里一阵甜,一阵酥,忘记了半个小时之后晓鹏要与张君毅通电话的这件事。

    沈非就是沈非,为了防止他不在的这个空挡里,吕乔有可能会与张君毅联系就“先下手为强”——吊起吕乔对自己的那份依恋。沈非的绝招绝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效仿的。但是,就是把沈非分析的再如何,他对吕乔的那片心倒是无可挑剔的。

    不过,用一片真心爱着一个人的同时,还要谨防某个细节上的疏漏——真累。

    但是沈非不觉得累。从浦东到徐汇区,一个来回将近两个小时,沈非就载着老爹和老妈再驮着一车子的东西出现在别墅的草坪边。

    沈非的父母是流着泪,口里一声媳妇儿一声孙子的念叨着走完那段草坪小径的。

    “阿公阿婆好!”具备所有现代青年素质的郑晓鹏坐在轮椅里,朝着向自己走来的并不陌生的两位老人亲热地问候着。

    而吕乔就不一样了。她可开不了口喊这对老人为“爸爸妈妈”。她穿戴很得体,既不太新潮,也不太守旧。只是把头发盘了起来,穿了一套休闲式的套裙,庄重而又淡雅,柔美而又适宜。

    两位老人见到了天仙般的“儿媳妇”就大哭起来:“乔乔啊乔乔,让侬受苦了,受苦了啊!”老太太才不管那么多的礼节,也不在乎吕乔是否会喊他们一声“爹或者娘”,上去就拉住了吕乔的手,在吕乔的手背上摩挲着:“多漂亮呀,死老头子,侬看看侬儿媳妇啊,都是侬造的孽啊!”

    老爷子也是满眼的泪:“都怪阿拉,都怪阿拉。”也走上去望着吕乔:“阿拉给侬赔不是,赔不是!”

    “别这样,二位老人请进吧。进来坐。”吕乔拉着两位老人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沈非交代阿姨跟他去车上搬东西。吕乔也要去帮忙,被老太太制止了:“勿要去,让阿拉好好看看侬。”说着,就从兜兜里往外掏东西,掏出来一个米色的小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金项链,那金项链上还有一枚翡翠吊坠,就往吕乔的脖子上挂,给吕乔戴好后,又从小包包里往外掏出来一枚金戒指,往吕乔的手指上戴。

    “我,别,真不好意思。”吕乔无助地望着晓鹏,一脸难为情。而晓鹏却笑得前仰后合:“阿婆,你们不懂我妈的审美,她从来都不带黄金饰品。”

    “那不行,阿拉上海就这个讲究。”老太太才不管孙子说什么呢,又从小包包里拿出一根金手链和一对耳环,赶紧赶忙地要给吕乔戴上,生怕不抓紧时间做完这一切,这儿媳妇就会跑了似地。

    “我没有耳洞,从来都不戴耳环的。”吕乔受不住老太太的热情,忙不迭地又摆手又摇头。

    “诺,还有。”说着,就又从兜兜里往外掏出来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打开来,还有一层红绸缎包裹起来的东西,吕乔有点晕乎,不知道这两位老人还要变什么戏法出来,就用眼睛瞧着一趟趟走进走出搬东西的沈非。

    老太太打开那个红绸缎包裹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乔乔呀,这里厢是阿拉沈家传下来的东西,一对儿,给侬了。”

    吕乔一看,是一对翡翠玉镯,很有些年代。她知道这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就摇摇头:“谢谢,谢谢鹏鹏的阿公阿婆,我不能接受。”

    “拿着吧。阿拉沈家就鹏鹏这一根独苗,不给侬给谁?”老爷子很满足地坐在沙发上,搂着晓鹏的肩,

    望着老太太前所未有的麻利动作。

    沈非总算搬完了东西,拍拍手,走到吕乔身边:“接着吧,阿爹姆妈给你的,不收不行!”

    吕乔被感动了,真的被感动了。任何人遇到这种场面都会被感动的,不光是吕乔。二十年之后,吕乔才得到了沈家如此隆重的礼遇,谁不感动呢?

    “那我,我——”吕乔又看看沈非,不知如何是好。

    沈非笑着说,“上海这个地方呢,既现代也老套。你呢,就喊一声阿爹姆妈好了。”

    吕乔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却也懂得自己在沈家老人心里的分量。她站了起来,给两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阿爹姆妈,谢谢你们。”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满肚子的委屈让吕乔不能不哭!想起当年怀着鹏鹏无助地等待着沈非的消息,最后的结果是沈家老人不愿意儿子找外地媳妇而告终结;想起鹏鹏截肢后又是无助地走进沈家门去讨说法,却被两位老人当成了叫花子般被拒绝于沈家大门之外;想起心灰意冷时为了逼沈非出面解决鹏鹏截肢的问题,最终自己扣押公款要挟沈非,以至于诉讼缠身,锒铛入狱!

    这个哭,开了头就难以收场。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跟着嚎啕起来。假如他们知道可怜的吕乔曾经上过他沈家的门,却被他们堵在了大门外,没准这个哭和悔就要延续到明天后天也不见得有缓解的可能!

    还是老太太有克制,哭过一阵就不哭了。老太太觉得“哭”是一种仪式,见好就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完呢,哪里能因为“哭”而耽误“大事”?

    “来,乔乔,看看姆妈给侬买了什么东西。”老太太抹抹泪,站起身,走到那堆大包小包中,一件一件往外拿:“这是两套春天的衣裳,这是两套夏天的衣裳,这是两套秋天的衣裳,这是冬天的羊绒大衣,还有短款的……羽绒的……”

    吕乔是被这堆衣服给惊住了才止住了哭的。她泪眼望着老太太和老爷子那不断往自己跟前堆成小山的衣裳,说:“姆妈,阿爹,我有衣服穿,不用破费。”

    “那不行,这是规矩。”老太太坚定的很,任谁都不可能阻止她的一片真心:“这里都是被褥。有驼绒的,有丝绵的,还有羊毛绒的,春夏秋冬都不缺。”老太太喜滋滋,又接着往外拿:“现在不时兴被面,这里装得都是六件套的床上用品,共八套……”

    两位老人忙乎了好一阵才像似完成了一件重要事情般地坐下来喘气了。他们的举动是天下父母的举动,是爱子爱媳爱孙的举动,是对吕乔的极大补偿。总之,是他沈家门里的天大喜事!

    以为这一切就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成想,老太太又从包包里掏出了两个吊坠,都是翡翠制成的观音娘娘,对吕乔说:“这个给鹏鹏,观音老母保佑我孙子平平安安;这个给我儿子,保佑他事业顺利,万事亨通!”

    吕乔顿时就笑了起来:“好的呀,我给他们父子俩戴上。”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鹏鹏戴没有一点问题,年轻人哪个脖颈处没有个挂件?但是晓鹏那故意做出惊讶、惊喜的神态逗得一家人开心地大笑。而沈非却躲进了晓鹏的房间,死活不肯戴上那玩意儿。

    “我不戴,坚决不戴!我戴上这东西怎么工作啊?”

    吕乔关上了房门,满屋子捉沈非:“你敢不戴,你不戴就不要出这个门!”

    没处躲没处藏的沈非终于敌不过吕乔的围追堵截,乖乖的就范。当吕乔给他戴上那观音娘娘之后,他一把又搂住了吕乔:“宝贝儿,高兴吗?”

    吕乔倒在了沈非的怀里:“当然高兴。”……

    直到晓鹏在客厅大喊“开饭了!”这两人才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晓鹏的房间。

    一家人,老小三代,围在一起吃起了迟来的团圆饭。两位老人看着吕乔浑身上下的金光闪闪,那份满足,那份得意,那份爱吕乔胜过儿子、孙子的喜悦,让吕乔简直就像被架在半空中的云彩般晕头转向。

    应该说,吕乔的生命里不缺爱。但是能够得到沈非父母的认可并给予了如此壮观的“接纳仪式”,是吕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她的感受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的使她觉得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坎坷和障碍,她的面前不但有儿子,还有深爱她的沈非,还有视她为掌上明珠般的公公和婆婆。

    可是,吕乔就是吕乔,激动中她还是想起了看守所,想起了带着手铐的悲惨场景,想起了自己外逃的那些个胆颤心惊的昼夜。

    她举起酒杯,忽闪着浑身的金光灿烂,泪眼望着两位老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九十八章为情抉择

    更新时间2011…8…1515:22:25字数:3869

    吕乔出门的举动是在沈非上班后发生的。

    一路的街景让吕乔感到格外亲切。窗外送进来阵阵凉爽的秋风,拂起她长长的秀发,偏心地为这位美貌的女人送上了一份惬意和羡意。

    吕乔注定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宅妇,她的心很大。属于那种给一个支点就想撬动地球的女人。她一路朝上海的东北方向开去,开出了闹市,来到郊区,转了几个弯,一个很大很雄伟很开阔的大门就映进了吕乔的眼帘。

    自动不锈钢栏杆缓缓地朝一边退去,吕乔将车开进门停在了一栋楼前。

    几个人从楼内快步地跑了出来,哈着腰——是日本人。

    “吕乔女士好!”日本人的礼貌不算全世界第一,也属第二。员工们排成一列,谦恭而又无可挑剔。就是最不让人待见的东西见到这种场面也会忽然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而吕乔又是这些日本人眼中的豪杰,那气派自不当说。从吕乔本身的素质上来说,也足以压倒这些低头哈腰的人们了。

    “小田君你好。”吕乔驻足停在了小田的面前。

    “早就在等候您吕乔女士。”小田这才直起腰:“楼上请。”

    吕乔的办公室依然是一层不染。宽敞而又很女人化。

    小田君的脸绽开了笑容,他知道吕乔一来他的基地就要复活了。困扰了近一个月的阴霾彻底从他的脸庞消失,代之的是打进中国市场的美好愿景。

    吕乔在沙发上坐下,说:“山野先生回国了?”

    “是的,他交代您来后给他电话,再赶过来。”小田答。

    “那倒不必了,山野先生的事情很多,不用麻烦他。”吕乔见小田还站在那里,就笑笑:“咱们坐下聊聊吧。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是您在时接的订单,维持到现在。”小田谈起生产上的事就心事重重起来:“杭州的那个项目您出事后就没有再联系,N市周边的市场都被沈先生下属的那家公司侵吞干净……”

    “不叫‘侵吞’,是占有。”吕乔纠正小田的用词。

    “对对,是占有。我们曾经尝试过打进去没成功。”

    “目前销售这块的业务人员情况怎么样呢?”吕乔边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橱柜边打开看看:“这些咖啡还能用吧?”

    小田说:“我已经叫人都换了新的,还有您喜欢的毛尖茶叶。”

    “喝茶还是喝咖啡呢?”吕乔一手拿着咖啡盒,一手拿着茶叶筒问小田。

    “随您的爱好。”小田回答。

    吕乔沏了两杯茶,其中一杯送到小田手上:“请用茶。”

    “谢谢。”小田见吕乔重新坐了下来,就接着说:“福建那一块原本是建厂的,还有C市,结果没——”

    吕乔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停滞下来的项目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小田君,目前厂子里能懂中国话的人有多少?”

    “像我这样能比较流利交谈的大概有3个,半生不熟的有5个。”

    “车间呢?除了当地招收的工人之外,你们带过来的熟练工中有没有懂中国话的?”

    “好像有,没统计过,我一会儿派人去研究研究。”小田又用错了词汇。

    吕乔笑了:“不是‘研究’,是‘了解’。”

    “对对。吕乔女士,对不起。”小田也笑了起来。

    “能不能请你去把那八位先生请来,就是你说的比较流利的、半生不熟的那八位。”

    小田知道吕乔要开会了。这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结果。“好的,您稍等,我马上请他们去会议室。”

    吕乔有了短暂的思考时间。

    来到上海十来天了,她看到的,她体会的实在是太多了。从一开始准备对沈非的报复心态到现在的平静思索,她经历了一个挣扎过程。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是沈非先人一步已经安排了小强到他在N市的分公司生产基地,紧接着又联手张君毅成了合作伙伴,还不包括“招安”了刘大强。

    从亲情方面沈非又不费吹灰之力让晓鹏成了他的“同盟”,加上沈家老人对吕乔那份发自肺腑的“忏悔”以及由此而建立的亲情锁链,没有能够给吕乔任何“可乘之机”。

    她还需要做什么呢?难道还真的就想把沈非从现在的常务总裁位置上扒拉下来才解恨吗?那你吕乔究竟是真爱这位沈非还是假爱?退一万步说,真的就把沈非弄了个灰头鼠脸,儿子晓鹏难道就会赞成?

    晓鹏,已经不需要自己像对待儿童般的呵护了,他长大了。他不是拉着你的手对你说:“你和爸爸如此相爱,我很高兴。”吗?儿子的腿没了,但是儿子已经原谅了沈非,而且还那么阳光地热爱着张君毅给他的工作,还那么自信地准备考研,再重新寻找自己的梦想。那你吕乔为什么还不撒手,还不梦醒,还要拽住这条复仇的航船把自己拖入漩涡?

    吕乔的心底其实还有一个很清晰的脉络: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自由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只要N市检察院扣住的50万元回不了沈非下属那家公司的账面,她的案子就无法了结,她将始终会拖着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当起撞钟的和尚——过一天就撞一天钟。

    她不愿意这么活着。她不愿意就这么拖着“尾巴”在沈非的爱抚下过日子。她必须行动起来,自己为自己寻找解脱。

    解脱,谈何容易。从自己对N市经济状况的了解,检察院扣住那五十万元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当然,吕乔不想深究。自己的案子拖了一年多,那笔钱没准早就化为乌有。这其中有可能还会牵涉到其他的人和事,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牵动他人,那只有自己去承受了,否则别无他法。

    “吕乔女士,人都到齐了。”小田走进来,笑眯眯地对吕乔说。

    “好的。我们走吧。”

    会议室里坐着一水的日本佬,恭恭敬敬地站着、哈着腰。那姿势绝对是日本民族的娘胎教育,天生的。

    吕乔也回了礼,然后说:“各位请坐。”

    吕乔望望日本人桌子跟前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很有些感慨。殊不知中国人假如走出去弄个商务洽谈什么的,带个笔记本还觉得累赘,就是不嫌累赘,还会时不时被自己的同胞们称为“显摆”。而日本人的确装备精良,很到位。

    吕乔扫视了这些人,笑了笑,开腔了:“很高兴又能与各位共事,很高兴能够与大家在一起商讨中国市场的开发。我只强调几个方面,如果在你们不完整的记录中有遗漏的方面,可以大家共同讨论,互相补充并进行完善。”

    吕乔的周边除了操作电脑打字的“嗒嗒”声,一片静穆。她接着说:“江浙这一带市场比较成熟,我们手中的订单完全可以与同行业抗衡。但是我们的主攻方面必须放在重点项目上,比如沿海一带的淡水工程。这个项目应该组织专门小组,立即邀请沿海几个县的工程指挥部到上海考察。”

    她看看坐在身边的小田,接着说:“当然,其他同行业也肯定做了这方面的工作,关键是谁家的技术更过硬,谁家的价位最低廉,谁家的售后服务全方位。为此,我请求小田君向总部报告,启动我们的王牌生产线,直接到现场生产,尽最大可能降低生产和运输成本,抢占市场份额。”

    吕乔谈到的王牌生产线,是一条贴近施工现场,不需要厂房的生产线。数十辆平板车展开,就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生产基地。需要多少就生产多少。一个工程做完,马上可以转移到另一个工地再开始生产。

    这在国内同行业中也是鲜为人知的最新设备和技术。可是当这条生产线运抵口岸,还没来得及得到吕乔的指示运到哪个工地时,吕乔就被逮捕了。

    “不过,我们新设备的安装和投产对中国市场同行业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从传统生产到流动生产的再次革命。”

    日本人暂时地轻松了自己因为打字而引起的手掌酸痛,他们一听“革命”二字,很兴奋。就把那酸痛的手掌用来拍了一会儿巴掌。不知道这个激情是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但是“好斗、好强”倒是这个民族的精神。

    “这项工作是我们当前的重中之重。就把这条生产线暂时放在就近的一个工地上以便淡水工程指挥部的考察方来后观摩。接下来我们参加公开招投标,绝对是业主方放心的并提供最低价位、最好设备、最新产品的首选供应商。”

    八个日本人再加上小田都激动地一通鼓掌。吕乔笑笑:“还有几个具体的事情在这里顺便说一下。”她的脑海里浮现出C市的那栋带室内游泳池的单元房,那是日本人专门为吕乔准备的办事处。而且还十分隐秘,大院外围墙上“军事重地,闲人免入”赫然耀眼,每个字都有十人坐的圆桌子那么大。假如不是吕乔到杭州商洽淡水工程不慎被捕,那个地方永远都是吕乔的藏身之所。

    “C市的办事处暂时撤销。当地已启动的项目目前维持现状,也可以就近寻求联营合作,共同完成当地的管材供应。”吕乔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把母亲和晓鹭带到C市后,自己又被逮捕,是通过张君毅带出去纸条才得以把一老一小接回N市的,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凄凉。

    “N市以及周边地区的管材需求量很大,项目也很多。上海XX公司的生产基地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但是同时在当地设立两个工厂显然不是良策。我建议提请总部考虑,是否主动与上海XX公司联系,寻求一个最佳的合作模式,共同开发长江以南的市场。”

    小田疑惑地望着吕乔。他没想到曾经致吕乔于死地的这家公司,也就是沈非原来的那家公司,把吕乔害的那么惨,现在吕乔却要伸出橄榄枝,主动向他示好、求和。

    吕乔笑了。她不想跟小田解释自己的设想,更不可能告诉小田等人自己与沈非之间的关系。作为中国地区总代理,她有这个权力作出决策。

    “中国有句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我们与上海XX公司却做着同一个产品,应该说属于同‘道’,既然同‘道’就应该共‘谋’,如何‘共谋’,才是我们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否则一招不慎,步步为险。”

    小田总算有点悟出了吕乔的心情:这位中国地区总代理是在为沈非先生把她救了出来而在做着感恩的事情。小田再一想,自己不是跟着山野也几次三番地上门“求”过沈非吗?这就是中国人的善良。小田悟到最后,竟然有些感激涕零,他觉得中国人民太伟大了,太善良了,太懂得孔孟之道了!

    “很好。吕乔女士的一番话让我感动,让我看到了我们株式会社在中国开拓市场的前景。”说完,小田带头鼓掌,掀起一片活跃气氛。

    接下来吕乔又把销售、售后、技术、项目、生产等一应工作做了部署,待她动身离开时,已是夕阳西下。

    吕乔在日本人的弯腰恭送下,又回到了别墅。悄悄的,谁也不知道,连晓鹏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妈妈去逛街了。

    她终于做出了抉择,终于放弃了自己心里那耿耿于怀的过节。她可以逐渐地轻松起来,轻松到自己再面临意料中或者是意料外的所有问题。

    第九十九章泥潭搅恨

    更新时间2011…8…1614:14:14字数:4180

    “儿子呀,侬快点回家一趟,阿丽在发疯!”是老父亲那急促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沈非一想到苏素丽的名字,心里就烦。他想,这苏素丽哪一天不发疯呢?至于老父亲急急忙忙地给自己打电话吗?

    “我正在开会,走不开。”

    “侬一定要回来一趟,看看咋咯办,把这个阿丽弄走,办离婚就快点,阿拉跟侬姆妈吃不消伊!”

    沈非沉默一会儿。他真不想见到苏素丽。他的心里早就没有苏素丽,尤其是现在吕乔、儿子到了上海,那份幸福把他整个儿地包围了起来,他都没有把这个大活人苏素丽在脑子里过过一遍。突然老父亲又提起她,心里简直别扭透顶。回去吧,又不情愿,不回去吧,老父老母又不得安生。照道理,一般情况下,自己的爹妈对付苏素丽还是驾轻就熟的,既然老父老母招架不了,那肯定苏素丽的“发疯”已经达到极点了。

    他看看表,离下班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阿爹讲:“侬跟姆妈控制好局面,”说到“局面”,觉得这个词不对,就改成“侬跟姆妈当心点,告诉她我马上回去。”

    往会议室走时,沈非想起了吕乔。一天没给乔乔打电话,她在干嘛呢,会不会寂寞?好在有鹏鹏陪着她,应该没啥问题。

    回到会议室坐下后,A副总裁说:“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总裁您看——?”

    沈非朝A副总裁点点头,就对与会者说:“今天的会开的很好。集体讨论的几个问题对各个处室的职能贯彻起到了举一反三的能动力,对带动各个企业生产和效益方面有很大的积极作用,尤其是对近三分之一企业的外向型联营合作模式的归纳,更是给我们企业起到了一个导向推动,起码是具备借鉴价值。

    请各处室根据自己的工作范围,拿出一个援助企业、贴近企业的护企爱企措施,走到一线、服务一线、推动一线,实现全年生产进度和经济效益的双成就。”

    说到这里,沈非脑子里又浮起了那个搅屎棍般的苏素丽,无名火起。自己的思路也跟着就分散了。但是,当着自己这么多中层以上的部下,他拼命地克制着,忍耐着,尽全力集中思维,继续他的最后总结:

    “同志们,今年只剩下三个月,也就是全年的四分之一时间了。整个集团的经济目标体现也到了最后关头。希望大家恪尽职守,团结合作,共同达到集团公司年初下达的经济目标任务。”

    一片掌声后,沈非又看看他的几个副手,见大家都没有再补充的意见,就说:“散会。”

    走出会议室,A副总裁追了过来:“总裁,今晚上您看要不要亲自去看望一下南京来的客人?”

    “不是已经安排你们几位副总裁作陪吗?”自从吕乔到了上海,沈非几乎没有参加过宴请一类的活动。A副总裁简直就成了一个喝酒全权代表。可是这次A副总裁应付不过来:“总裁,南京的客人中有一位是地市级,我的级别不够对应,我想还是您出面比较好。”

    沈非沉默了。他也想去参加,这样就可以不用见到苏素丽那副疯模样。但是,不去的话,老父老母怎么办?所以沈非就说:“按照惯例应该不会有问题,上海嘛,不同于其他城市,我们一个副地市级去陪同应该可以了。不过——”沈非的确为难起来:自己的这番话也说不过去,你上海又怎么啦,南京也是大城市,还是省会城市,你沈非的派头就有那么大?正想到这儿,抬头一看,见党委书记老纪拎个包正要下班。沈非马上就说:“请纪书记去参加,这样的话级别就够了。”

    党委书记当然级别够。问题是老纪也是几乎不参加宴请活动的老八股。再说,业务上的事他很少介入,面临着即将退休的现实,加上有他一手扶起来的沈非,老纪的现状就是:当个轻松的甩手掌柜。所以,想请老纪去喝酒,太难了。

    但是他就是经不住沈非的请求,甚至是哀求。老纪也就顺水推舟般地同意了。老纪说:“小沈啊,这种活动我可是帮你哦,我给你留时间去约会,呵呵,否则你说我不近人情。”

    一句玩笑话引来几个人哈哈大笑!沈非说:“谢谢纪书记帮我的忙,那我就约会去了。”沈非之所以这样说,也就是告诉老纪他不是去“约会”,而是真有急事。

    这是当今时下官场上的“应点子”——你说我去“约会”,那我就是去约会;你说我去“抢劫”,那我就是去“抢劫”,都是瞎掰。

    回到父母家的沈非真见到了苏素丽发疯的场面。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老母亲已经躺在了床上大口喘气;老父亲用快毛巾敷在老母亲的额头;苏素丽四脚八叉睡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姆妈不要紧吧?”沈非冲到床边:“阿爹,要不要带姆妈去医院看看?”

    话还没说完,沈非的衣领子就被从地上爬起来的苏素丽给揪住了!

    “你干什么?”沈非转身掰苏素丽的手,“松开,你松开手!”

    苏素丽的眼珠子通红,一脸的泪痕,说话哆哆嗦嗦:“侬,侬沈非听好,侬听好,侬要给阿拉一个交代、交代!”

    “我沈非任何事情你都清楚,还要给你什么交代?”沈非总算掰开了苏素丽的手:“你还敢在我家里胡搅蛮缠?还敢欺负我阿爹姆妈?”说着,沈非就一掌把苏素丽从老太太的床头掀到了门边。

    “儿子啊,侬把伊带走,送伊回娘家!”

    “阿拉不回去!阿拉不回娘家!”苏素丽歇斯底里:“阿拉是侬沈家的儿媳妇,阿拉死都要死在侬沈家!”苏素丽的身子撞在了门边,借着一股弹力她又往沈非的胸口撞了过来,“侬打死阿拉吧,打死阿拉一了百了!”

    沈非回头看看父亲,见老父亲做手势,意思是要自己赶紧弄走这个女人。沈非点点头,就扶住苏素丽,说:“走,你跟我走!”

    载着嚎哭的苏素丽,沈非一路猛踩油门,一脸的怒气冲天:“别哭了!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你不能这样蛮横无理!”

    “七天哪,过节呀,侬带着侬爹妈走脱,阿拉连影子都看不到,回到家就是清锅冷灶,晚上就是独守空房,还讲阿拉蛮横无理!”

    沈非没有吭声。心里想,苏素丽的“发疯”是跟过节这七天有关系,心里有数了:“你可以回娘家嘛,也可以休息休息到处去玩玩。”

    “亏侬说的出口,吕乔来了,侬没有魂就算了,现在连侬爹妈都没得魂啦!阿拉还怎么活啊?”

    苏素丽全指着沈非的父母活着呢。尽管老爷子老太太不待见她,她只想到了一点,只要守住这对老人,就绝对不会被这个沈家扫地出门。可是,七天之后这两位老人回家后,情况就大变特变了。先是老人苦口婆心地开导苏素丽,要苏素丽跟自己儿子离婚,成全儿子和吕乔一家;见苏素丽不答应,老人们就说:只要同意跟自己的儿子离婚,所有的补偿由他们老两口承担。见苏素丽就是不答应,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火了:“既然这样,你就走,永远不要进我们沈家的门!”

    这就是导火索,这就是苏素丽“发疯”的原因。

    苏素丽见自己发了一阵疯,居然就可以把沈非给招了回来,觉得这种办法挺好,她不哭了,一个新的主意在脑海里形成。

    “侬要跟阿拉回家,阿拉有话跟侬讲。”苏素丽生怕沈非送自己回家连门都不进就又走了,就先把这句话说出来等着沈非的表态。

    “我送你回去,你早点休息。”沈非果然就是这个想法,他压根儿也没想会和苏素丽又走进那个过去的家。

    “那不行,如果侬今天不进家门,阿拉明天就到侬公司去!”苏素丽咬咬牙,终于说出了这句发狠的话。

    “你敢!”沈非咬着牙轻蔑地说道。

    “哼,侬看阿拉敢不敢!”

    汽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沈非果然没有下车的意思。苏素丽扭头盯着沈非:“阿拉是侬老婆,侬不能对我这个样子。今天侬要是不进家门,阿拉就死给侬看!”说着,苏素丽就开了车门,朝自己家旁边的围墙根跑去。

    沈非一看情况不妙,这苏素丽还来真的了,就赶紧打开车门,跟着苏素丽后面,猛地拉住了苏素丽的衣角,把她拽了过来:“你想威胁我?”

    “阿拉谁都威胁不了,阿拉就是想死脱去!”苏素丽一脸惨白,泪水横流,两眼无神,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沈非顿足犹豫,手中死死捏住苏素丽的衣角。正前方,有两个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那是巡逻的保安,并不是听见了苏素丽寻死觅活的喊叫。但是沈非站在路边,手?(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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