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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吕乔第一次拒绝了沈非的怀抱。她死死地盯着沈非,发出了一连串的问号:“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想知道吗?你知道鹏鹏除了截肢之外还留下一个碗口大的创口吗?知道哪个创口的下面就是主动脉吗?知道每天医生都要用一把剪刀来修剪那创口死去的腐肉吗?知道那根动脉血管在没有肌肉的深洞里在微弱地跳动吗?知道人体骨头的颜色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吗?知道医院备了两个沙袋放在鹏鹏的床头随时堵塞那主动脉的断裂和喷血吗?知道鹏鹏的那个创口的肌肉是怎样长出来的吗?知道那没有皮的肉是什么颜色吗?知道孩子残腿和创口污渍是怎样引流的吗?”吕乔喘了一口气:“别的你自己去想象,我只说一点,鹏鹏的污渍和残液是我用口对着引流管吸出来的!每天两次,每次一烧杯!”
沈非“啊”地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恸哭!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捏着拳头死劲打自己的胸口和脑袋!
吕乔望着地上的沈非,眼睛里全是冷漠。她继续说:“鹏鹏的那个创口的肌肉一点点地长出来了,红红的肉,那鲜嫩的肉保护了主动脉,我很欣慰。就像看到鹏鹏刚出生时那粉嘟嘟的小脸一样。但是,没有皮肤保护它。”
沈非还在恸哭。吕乔大声地说:“你看着我,请你看着我!”吕乔撸起了裤脚,指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当你抚摸我的时候,你是否发现我这里的皮肤跟其他的地方不同?”吕乔笑了:“你当然不会发现,你觉得我的皮肤是那样的顺滑,那样的美对不对?”
吕乔放下裤脚,流着泪对沈非说:“我分三次,在我自己的大腿内侧刮下了皮植在了鹏鹏的创口上!”
沈非一阵眩晕,他低垂着头,他似乎已经死去。
“那段日子,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沈非!”吕乔又大声地喊道:“你一直说我的头发很美,又粗又密是不是?但是那段时间我的头顶全是白发,是白发呀!”
吕乔哭倒在沙发上:“医生说要给孩子增加营养,我一个外地人,我到哪里去给孩子找营养?上海有鹏鹏的父亲,有鹏鹏的爷爷和奶奶,你们谁来看过孩子一眼,你们谁来过?谁给鹏鹏送过一碗汤还是给鹏鹏送过一句祝福的话?”
沈非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又紧紧地抱住了吕乔。这一次吕乔已经没有劲把他推开了,只是小声地说:“我头发蓬乱,一脸煞白,我的双脚因为熬夜太多已经浮肿的穿不进鞋子。我下了决心,在上海到处找你,我找到你父母的家。”
“你去过阿爹姆妈那里?”沈非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章秋风相伴——(三)
更新时间2011…8…2613:24:26字数:3851
“对,我去了你父母家。”沉痛的回忆伴着冷静已渐渐让吕乔走出了那番难以自控。
“鹏鹏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医生说:你儿子已经脱离危险,可以回去了。我说孩子的创口还有一块地方没有植皮,是不是可以等全部的皮都植好了,我们再回去。医生说病床很紧张,要体现病床周转率,剩下的植皮可以到你们当地的医院去完成。我没有听医生的建议,我以沉默代替违抗。我心想:就是不出院看你们医院怎么办。”
说到这里,吕乔笑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能耍赖的。记得原来我在机关时,曾经处理过下属单位的一项安全事故。那个工人是半夜去偷电缆,结果给电死了。应该说不属于工伤事故。结果他的家属从农村领来四个孩子,成天到我单位来吵。上班时就躺在办公室耍赖,下班时就躺在楼梯口耍赖。最后还是用怀柔政策解决了这件事。‘闹而优则仕’究竟是对还是错,没人说的清。我在医院的耍赖劲头估计跟我处理的那起事故有个潜移默化的演变过程。人,到了绝望的时候,那种自我保护意识,那种不要脸皮豁出去的生存意识非常强,包括我去你家找你父母。”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仍然在拍打着窗户,也像是拍打着吕乔的心。吕乔把毛衣裹紧了一些,接着说:“有一天我趴在晓鹏的床边睡着了。朦胧中我感觉到孩子的手在摸我头上的白发。”
“妈妈,”鹏鹏轻轻地喊我:“妈妈,你醒醒。”
“鹏鹏啊,是不是饿了?我慌忙坐起身,看看表才10点多种,又看看那总也吊不完的药水还有一多半,就问鹏鹏。”
“妈妈,我告诉你地址,你去沈非家找他!”
“晓鹏绷着脸,没有表情。当时我并不知道孩子读书时就已经知道你是他的父亲。”
沈非“唉”地一声,又把头低了下去。
“鹏鹏对我说:‘妈妈,你去找沈非,让他跟这医院联系一下,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出院了’。鹏鹏的想法很简单,我觉得有道理。去找你,不惊动你公司,只是为了孩子在上海继续治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从来没有听老人们谈起过你去找过他们的事情。”沈非抬起头看着吕乔,他眼神里不知道是辩解还是心疼。
“你的父母不认识我。他们只知道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早已经离开了他们那事业有成的儿子。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竟然比叫花子还凄惨。”吕乔解嘲道。
半晌,吕乔开始描述沈非父母见到她的情况:
“你爸爸问我:‘找谁’?我说:‘我找沈董事长’。你妈妈说:‘我儿子不在家’。你爸爸问:‘你是哪里的’?我说:我是外地来的,有急事找沈董事长。”
吕乔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再往下说了,停了一下,吕乔还是接着说:“我当时也许很憔悴,我的脚浮肿穿不进鞋子,只穿了一双拖鞋,头发可能也挺乱的。你爹妈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下,就说,‘你走吧’。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你应该如实地跟他们说明情况。”沈非问道。
“他们关上了门,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估计看到我的模样很害怕。”吕乔苦笑笑:“你知道的,我很爱美,也很会把自己打扮的与众不同。我不需要金银首饰,我不化妆,但是我就是可以为自己塑造一个独特的形象。当年,我们在大学时,我在我们那个系里年龄最小,你不就是一眼就把我给看中了吗?但是因为晓鹏我什么都不顾了,也顾不了了,我没有心情为了去见你的父母再把自己捯饬一遍。”
沈非的激情又来了,他走过去又把吕乔搂进了怀抱。
吕乔望望沈非那习惯性地动作:“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吕乔望着沈非,“你搂着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沈非不依不饶,他紧紧地搂着吕乔,似乎吕乔就是把他推开,他还会再继续这种动作。
“你听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会好意思走近我,抱住我?你不感到愧疚?”
“愧疚,是的,我何止是愧疚!我杀我自己的心都有!”
“那你动手吧!我瞧瞧!”吕乔激将沈非。
“现在不行。我有你还有儿子,我不能死。我还要找我阿爹姆妈去算账!”
“不要去惊吓老人啦。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不知者不怪罪。”
“后来呢?”沈非问道。
“我又去了你自己的家,见到了苏素丽。她知道我是谁,但是同样的情况,她也没有让我进你家的门。”
沈非咬着牙,放开了吕乔,从茶几上拿起烟盒,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苏素丽上下左右看了我半天才问道: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是很漂亮嘛?不是很会追我老公嘛?”
“我说,我找沈非有点事情请他帮忙。她说,‘你还想勾引他?你这个样子就像个乞丐,我老公还会看上你?赶快走吧’。我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话。她说:‘就在门口谈’。”
吕乔也点燃一支烟,闭上眼睛好像是自言自语:“我告诉苏素丽,我儿子在医院截肢了,医院要赶我们回家,但是孩子的植皮手续没做完,能不能请沈非找人关照一下。我分明看到了苏素丽的眼中有同情,但是她就是不肯让我走进你家的门,她最后说:我们管不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说完,就把我推出去,把门关上了。”
“再后来呢?”半晌,沈非声音发颤地又问。
“我又去了你公司。公司的人说你出差了,最近不会回上海。我问,谁是抢救小组的人?没人回答我。我找到你的财务经理,我说我儿子住院,需要钱,能不能借点钱给我。财务经理说:一把手不在家,谁都不能做这个主。”
沈非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动着,吕乔知道他的心里十分激动,也知道他再激动再不理智也不会去处理他公司的人,因为他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情。正因为他本着这个原则,才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沈非的关系,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要坚持他的公司制度,坚持到一直把自己送进了检察院。当然,从吕乔的角度出发,就是沈非抛去所有的顾虑而非要给吕乔一个说法,宁愿遭到员工们的奚落和不齿地为吕乔伸张,吕乔也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干。
“你公司的人谁都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外地的女人去冒任何风险。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能怪罪他们。鹏鹏的腿弄成这个样子,只有你应该遭到良心的谴责。如果不是你的所谓抢救小组极力主张把鹏鹏送到上海,如果不是你为了用这个抢救小组来宽慰我继续为你的那个重点项目去投标,鹏鹏在N市的话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截肢,也不会发生让我绝望时采取措施以扣押货款为筹码来要挟你,也不会发生我作为一个嫌疑犯几进几出检察院。当然,我的要挟手段在某种程度上又成全了你在公司的地位,坏事变成了好事。”
沈非冷静了。不是因为听了吕乔最后所说的话让他冷静下来,而是他不能不冷静。
“乔乔,来,我们上楼去休息。”
吕乔摇摇头:“你自己上去睡吧。我到晓鹏的房间睡。”
“你敢!”沈非不由分说,就把吕乔从沙发上拉起来,“跟我上楼!”
吕乔猛地推开沈非的手:“我正式通知你:请你回到你自己的家里去!请你不要再碰我!”吕乔说完,就打开门,跑出了别墅。
深秋的风灌进了客厅,沈非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也冲出了大门,去追赶迎着秋风在草坪上乱跑的吕乔。
总算捉住了吕乔。沈非说:“咱们进屋去,外面的风太大了,会着凉的。”
“我宁愿和秋风相伴不跟你相伴;我宁愿终生都有缺憾,却不想让你在拥有我的时候又拥有她!”
沈非心里很清楚吕乔一晚上的痛苦述说,都是因为自己从苏素丽那里回来。他不能怪吕乔心里终于不能沉住气,只能怪自己多年来没有给吕乔一个交代,即便和吕乔已经有了儿子,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眼前的吕乔是自己从青春时期开始萌动情思的时候就一直爱着的女人。可是自己年轻时的优柔寡断造成了最终这种结果,究其原因难道真的都怨父母的阻扰吗?站在风口上,他还没想清楚的事情被吕乔淋漓尽致地说了出来:
“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你家父母对我的漠视,不能忍受苏素丽对我的鄙视,不能忍受你公司的员工对我的藐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还有你身后的相当一部分人对外地人是有区域歧视的!区域歧视你懂吗?因为这种歧视,你才放弃了我们的爱情,你才听了你父母的话找了上海女人!”
沈非的脑袋“轰”地膨胀了,他终于在吕乔的话中找到了答案。不管他承认与否,自己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公司的员工的确给吕乔留下了这种印象。但是沈非还是在挣扎,他想甩掉吕乔已经为之反复痛苦甚至不惜代价地进行报复的所有事实:
“但是我父母承认你了!他们来看你了,陪了你整整七天了!”沈非冷的浑身哆嗦:“两位老人对你倾注了那么多,拼命地补偿你,而且是在我跟苏素丽还在维持婚姻关系的时候对你进行补偿!”
吕乔大笑起来,迎着秋风大笑:“对,很对。那是因为你家没有后代,因为我吕乔为你沈家生了一个儿子!”吕乔说完,双手抓住沈非只穿一件薄薄衬衣的双臂:“我问你,假如苏素丽为你沈家生了孩子,你的父母会补偿我什么?你说,你家父母会给我什么补偿?”
沈非哑口无言。他的泪眼在草坪四周寻找,想找块石头往自己的头上砸。可是草坪上干干净净,连颗小石子儿也找不到。他看到了庭院灯,那灯杆又矮又细,自己的个子高,根本撞不上去。他真想找个可以放血的地方,把自己那满身被秋风吹得疙瘩、毛孔开放,但那血管里奔涌的血却出不来的狂躁。
他需要平复。只有平复了心情,他才有办法做他该做的事情。
最后,他的泪眼还是看到了吕乔。他发疯般抱起了可以为自己放血的吕乔,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想大喊的宝贝儿,朝别墅走去,很气昂昂的,也很英勇无比。
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思想,有了思想就有了爱恨情仇,有了爱恨情仇就发生了万花筒般的生活,因为有了这斑斓的万花筒生活才能创造人类的奇迹,推动人类的历史向前进。所以“爱情”这个主题亘古不变:有人为它狂,有人为它死,有人为它恨。沈非和吕乔的爱情不算特立独行,在历史上比不上孟姜女哭长城,更比不上霸王别姬,
只是从沈非和吕乔这里可见一斑而已。
沈非的放血举动终于又制服了吕乔。制服了这个宁愿与秋风相伴也要离自己而去又没有去成的吕乔。
搂着吕乔的沈非终于沉沉地睡去。临睡去之前,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找谁算账最合适。
第一百一十一章遗留阵痛
更新时间2011…8…2720:07:31字数:3297
三辆车除了坐人其余的地方全部塞满了一箱箱的柑橘。
郑东升站在路口望着晓鹏和张君毅他们回城里。想起一两天以后吕乔在上海就可以尝到自己种的柑橘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此时在上海浦东别墅里,沈非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他洗漱完就打了个电话给办公室,告诉今天的安排是到几个下属企业去转转。
打完电话后他走到床边看看熟睡的吕乔,无限痛爱地、轻轻地在吕乔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一吻却把沈非吓了一跳:滚烫的额头像烙铁!
吕乔的双颊通红,像睡又像昏迷。
“乔乔,乔乔你醒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见吕乔应声。沈非慌忙抱起吕乔就下了楼:“阿姨,赶快跟我去医院!”
医院诊断:重感冒。点滴补液、冰块降温,一通忙乎,总算暂时把吕乔的体温降了下来。
沈非又安排了外诊医生和护士,才带着医院的车一起把吕乔送回家。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公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报告沈非:几家下属企业听说总裁视察,都已经做好准备。
沈非真后悔。心想:真不该打电话告诉公司自己要下基层。吕乔生病,自己怎么离得开?但是不去又不行。下属公司好不容易盼着你总裁下基层,样样工作都做好了准备;如果去吧,自己这宝贝儿吕乔又谁来照顾呢?
沈非想想,就给爹妈打了个电话,要老爷子老太太过来照顾生病的吕乔。
两个老人一听吕乔病了,慌慌张张地满口答应,赶忙收拾收拾就出门打的飞奔浦东。
谁也没想到,正在厨房洗碗的苏素丽见两位老人出门,也跳上了一辆出租车紧随其后。
沈非见阿爹姆妈来了,这才放了心。交代完一切该交代的事情,又跟随诊医生和护士沟通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吕乔视察去了。
苏素丽远远地见老爷子和老太太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幢别墅,又见沈非从那别墅里出来开车走了。她认定了这就是沈非和吕乔所住的别墅。她咬咬牙,嘴里嘟嘟嚷嚷地叽咕半天,又想了想,才又让出租车司机向后转,带着自己往回开。
傍晚,吕乔才算是睁开了眼睛。见阿爹姆妈床头床尾坐着,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爬起来。
“乔乔啊,勿动。侬想勿想喝点水?”老太太赶紧按住吕乔,不让她起来。
吕乔望着两位老人说:“谢谢阿爹姆妈。”
“吓煞阿拉啰。”老爷子说:“勿是阿拉儿子打电话来,侬一个人咋办?”
“沈非呢?”吕乔问。
“下基层去了。”老爷子告诉吕乔:“来了电话,马上回来。”
两名护士收拾好输液瓶和针管等东西就对吕乔说:“今天的点滴吊完了。我们留下一名护士值班,明天还需要继续吊瓶。”
“不用值班了。辛苦二位,明天见。”吕乔执意要请护士走。她不想太麻烦医院的人。
两名护士一听不需要值班,高兴都来不及,暗喜一阵后连声道谢地走了。
阿姨端了一碗加了白糖的稀粥上楼,放在了床头柜上,对两位老人说:“老人家下楼去吃点饭吧。”
“阿拉等儿子回来一起吃。”老爷子很客气地对阿姨说。
“来,乔乔,姆妈喂侬喝点稀粥。”说着,老太太就端起碗,喂起吕乔来。
吕乔的眼睛湿润了。除了在自己父母亲身边有过这种享受,没想到在沈非的父母这里也同样得到这种享受。心底深处的那股怨恨渐渐地消融了。
下基层视察的沈非找了一万个理由才摆脱了下属单位老总们的宴请,然后又把A副总裁推到前面去当酒袋子,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公司,然后换好车才又往浦东赶来。
冲上了楼梯见姆妈正在给吕乔喂粥,沈非心里那个宽慰无法形容。
“姆妈,我来喂她吧。”
“都快吃完了,侬带侬阿爹下楼吃饭吧。”老太太喂吕乔喝粥十分小心,生怕有一点点粥掉在吕乔的被子上。
“姆妈,我不吃了。您同阿爹他们都去吃饭吧。我想睡一会儿。”吕乔说完就闭上眼睛。
沈非蹑手蹑脚地把阿爹姆妈带下楼,又让阿姨回家。这才关好大门,三人坐在餐桌边上吃起饭来。
“哪里会一下下病成这个样子?”老太太边吃饭边问沈非。
沈非没有吭声。
“肯定是没及时添加衣裳着凉了。幸亏是重感冒,如果弄个肺炎什么的好麻烦咯。”老爷子三年早知道似的做了吕乔感冒的总结。
待两老人都吃完了,沈非问道:“阿爹姆妈,你们有没有印象去年六七月份有个女的到我们家去找我?”
“侬公司的人?”老爷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问道。
“不是。一个女的,很可怜的样子,想想有没有印象?”
“对,有。那是要饭的,打发走了。”老太太记性不错,想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哦,穿双拖鞋,瘦瘦的,头发好乱。阿拉跟侬阿爹吓煞,赶快让伊走脱。”
老爷子也想起来:“是有这么个女的,非要找侬,阿拉勿让伊进门。阿拉关起门从猫眼里还看到伊站在门口好久好久。”
沈非把碗筷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底下头抹泪。
“侬做啥呀?怎么就问起那件事体来?”老太太看着儿子垂泪,觉得奇怪,问道。
半晌,沈非开口了:“阿爹姆妈,知道乔乔为什么生病吗?知道你们去年见到的上门去找我的人是谁吗?”
“叫花子呗——”老爷子还没说完,沈非扬起泪脸:“上门去找我的是乔乔!乔乔就是因为谈起这些才生病的!”
两位老人惊呆了!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把他们现在看到的吕乔跟去年上门的叫花子相比,这更本没有可比性!老两口互相望望,疑惑重重。
老爷子摇摇头:“弄错了,肯定弄错了。”
“没有错,阿爹姆妈呀,是乔乔上门去找我、找你们,鹏鹏在医院截了肢,她来求援的!”说着,沈非就又流出眼泪,低下头哭泣起来:“
乔乔心里很苦,我们都愧对她啊!”
两位老人也跟着流起泪来。既然自己的儿子这样说,那肯定没有错。
于是,沈非就将昨晚上吕乔的哭诉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两位老人。没等沈非说完,老太太已经坐不住了,她老人家哭着往楼上去,她要去看吕乔。楼梯上了一半就瘫软在地,口里大哭着:“乔乔啊,姆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孙子啊!”
吕乔已经听到了两位老人的哭喊。她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痛苦的战场随着老爷子步老太太的后尘移到了吕乔的床头。那架势就像是他沈非一家的世界末日。
老太太一直在捶胸顿足,嘴里反复叨叨:“乔乔就是想找阿拉去看孙子啊,就是想要阿拉给鹏鹏端碗鸡汤补补身体啊!该死的老头子,侬干啥就把乔乔关在了门口啊!”说着,老太太扑到了老爷子的身上链锤带打:“老不死的东西,都怪侬,都怪侬!”
老爷子也不拦着老太太的威猛捶打,流了一阵泪后,老爷子就朝沈非走来,挥起老拳打在了沈非的胸面前,这一拳不简单,竟然把沈非打了个倒退五六步:“都是侬造的孽!还阿拉孙子的腿!还阿拉孙子的腿呀!”老爷子双手拳头紧握,挺着胸,一步一步朝着已经被老爷子给打得靠在了橱柜门上的沈非。
“你们别打了!都别哭了!”吕乔从床上起来,用手摸着前额站不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过去了。鹏鹏的腿永远回不来啦呀,你们别在我面前闹,我受不了,受不了。啊!——”吕乔又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三个人又一下子扑到了吕乔面前,把吕乔往床上抬。吕乔还没躺好,老太太也昏了过去。老爷子见老太太晕厥的样子,自己也不停地四肢抽搐起来,翻眼斜腮地倒在地上。沈非吓蒙了,赶紧拨医院的电话,紧接着又拨120!
接下来这幢别墅成了医院的临时急诊室。白天的医生护士们都来了。120也来了,停在别墅门口的小径上,闪着蓝色的灯,随时待命。
好在两位老人只是因为激动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吕乔依然是因为重感冒而身体虚弱。
沈非支付了120的出诊费,打发120走了。老爷子住进了晓鹏的房间,老太太住进了晓鹭的房间。三挂吊瓶楼上楼下地摆战场。
沈非吓坏了,也累垮了。他呆呆地看着医生护士忙进忙出的身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脑袋体会吕乔去年一个人在医院面对晓鹏截肢时痛苦而又无助的情景。
电话响了,沈非不情愿地掀起翻盖:“哪一位?”
“怎么啦?这么不耐烦?”张君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出来:“告诉你,我已经给你航空托运了四箱柑橘。”
“什么柑橘?”沈非烦得很。
“老郑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柑橘。估计明天可以到上海,你派人去机场取货吧。”
“知道了。”沈非正要关手机,又听张君毅大嗓门问道:“哎,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呢,出了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沈非冷冷地说了一句又想关机。
“我警告你,你如实地说,否则我明天就飞上海!”
这句话很管用。沈非最烦张君毅到上海。所以就说:“没大事。就是乔乔重感冒。”
“重感冒至于你沈非说话如丧家之犬?”
沈非火了:“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
“我是你大爷!”张君毅在电话那头开始骂了:“你小子等着,我明天上午到上海!”
这条狼又来了!
沈非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手机狠狠地惯在沙发上,叉着腰喘粗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歪打有理
更新时间2011…8…2815:15:02字数:4378
张君毅的心很慌。听沈非那不正常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自己与吕乔在一起却又没做成的那件事让沈非这家伙发现了,然后虐待吕乔?
张君毅并不是害怕事情发生后沈非和自己的“决斗”,甚至他很清楚总有一天会与沈非之间为吕乔而厮杀。问题是现在吕乔在上海只面对沈非,没有人能够保护吕乔。
想到这儿,张君毅拿起电话拨给刘大强:“大强,明早上你同我去趟上海。”
“刚回来怎么又去上海?”刘大强疑惑:“那个旧城改造忙得要死,你悠闲自在,我可抽不开身。”
“明天是周六,你当总经理就要像个总经理的样子,该放手时就放手,否则下属对你的依赖太大,他们也得不到锻炼。明早跟我走。”张君毅不由分说,放下电话。
当两人乘早班飞机抵达上海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别墅门口时,只见一辆标有出诊字样的面包车在外停放。
张君毅这下真的慌了,他意识到是吕乔出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的问题:生命危险!
刘大强上前就砸门:“沈非!开门!”
沈非一夜没合眼。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把门打开,苦笑笑又摇摇头:“来的真早啊你们。”
“我乔哥呢?我问你我乔哥在哪里?”刘大强已经就是准备拼命的架势了,他对着沈非吼道:“快说,你把我乔哥怎么啦?”
沈非望着刘大强圆睁的怒眼:“楼上,你自己去看。”
张君毅正想跟着刘大强上楼,被沈非用身子一挡:“不简单啊张董事长,还带来了打手。想怎么收拾我呀,说说看。”
张君毅把沈非一推:“去你的吧。想收拾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说完就快步往楼上跑去。
“乔哥啊,乔哥!”刘大强见吕乔躺在床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管,也不管医生护士的阻扰,就上前摇晃吕乔。
张君毅在卧室内到处找有没有打架的痕迹或者是留有血迹的地方。
医生说:“二位先生,病人重感冒,还在治疗,请回避一下吧。”
“重感冒?就是伤风咳嗽的重感冒?”刘大强问医生。
医生点点头:“对,就是受了风寒感冒了。”
刘大强眼睛望着张君毅狠狠地说:“大惊小怪!”
张君毅也愕然。但是沈非电话里的声调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对不是仅仅重感冒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信,就又趴到吕乔床头左瞧右瞧,还居然想掀起被子看看吕乔身上是否有伤痕。又见女护士用眼看着自己,想想太冒昧,就收住了想掀被子的手。
“我们给病人用了镇静药,病人需要休息,请先生回避吧。”医生又对张君毅礼貌地说道。
并没有张君毅想象的事情发生。他也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冒失地听到风就是雨的跑到上海来。他拉着刘大强示意下楼再去问问沈非。
沈非还在客厅坐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见两个要打架的人从楼上下来,就问:“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动手打,还是请你们吃完饭再动手打?
两个“打手”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刘大强能上能下:“呵呵,我们以为你小子欺负我乔哥呢。”正说着,见有护士从客厅旁边的卧室里走进走出。刘大强问道:“这两间房有人住吗?”
“我父母亲在挂吊瓶。”沈非平静地说:“来,带你们看看。”
沈非领着张君毅和刘大强来到老太太的房间里,这老太太一见儿子领着人来看自己,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是阿拉对不起乔乔啊,对不起阿拉孙子啊!”
张君毅和刘大强都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很礼貌地点头哈腰问好。
“姆妈别哭,这是我的朋友。你闭上眼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就好了。”
老太太泪眼婆娑点点头,对儿子说:“侬去看看乔乔怎么样,要不要去住院呢?”
“姆妈别操心了。有我在呢。”沈非给母亲掖掖被头:“闭上眼休息吧。”
三个人退出房间又来到老爷子的房间。这老爷子也是一样,在床上躺着叹气。见儿子带人进来,用那只没有挂针的手锤着胸口:“罪孽、罪孽啊!阿拉跟侬姆妈要遭雷劈的!”
“阿爹勿要这样讲,好好休息。只要侬跟姆妈健康了我才能放心的。”
刘大强说:“老人家好好休息吧,什么也不要想了,就是保重身体最要紧。”
张君毅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拽拽沈非,示意沈非跟他出来。
与老爷子告别后,三个人来到了客厅。
“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君毅问道。见到了沈非父母的样子,他笃定出的事儿不小。
沈非没理张君毅,转身到厨房对阿姨说:“阿姨,多做点饭,医生和护士留他们在家里吃。病人就熬点皮蛋粥吧。我出去一趟。”
沈非交代完,就又对张君毅和刘大强说:“你们稍等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
沈非来到楼上,走到吕乔床边,看看沉睡的吕乔,苍白的脸仍然是那么美,但是美的没有一点生气,只有凄楚和冷寂与她作伴。碍于医生在旁边他不好意思亲吻吕乔,就用手在吕乔的额头和脸庞抚摸了一下。然后到衣柜里找出一件衣服穿上,又跟医生护士交代几句,说:“你们辛苦,有事打我的电话。”
三个人一辆车,来到离别墅群不远的一家会所。沈非清楚,这两个一大早坐飞机来问罪的人不是善茬,不跟他们实话实说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于是就要了一个单间,泡了一壶功夫茶,点了几块三明治。
“坐吧,随便坐。”沈非自己往沙发椅上一靠:“也不知道你们是太轻松了还是喜欢管闲事,大休息天也要起早坐飞机来打架!”沈非说着,鼻子里还“哼”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中华”烟和打火机,自己点燃一支,把那烟盒和火机往茶几上一仍。
“我乔哥怎么回事?还有你父母亲又是怎么回事?还全都躺在床上打吊针?难道都是重感冒啦?”刘大强斜着眼看沈非,那口气冲的很。
“说说吧,详细说,否则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间房子。”张君毅拿起沈非的中华,递给刘大强一支,自己又来一支,先给刘大强点燃,自己又点燃,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般地把脚一架,准备不坐到累就不换姿势。
“我肚子饿,说话没精神。”沈非抽烟,根本不抬头看这两个人。
一会儿,服务生连贯地送进来煮水壶、嘉兴泥杯和泥壶以及一整套功夫茶的林林种种摊了一个茶几桌面。其中一服务生说:先生,我们会所的规定,点功夫茶送茶艺表演。
说着,一女孩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学着古代丫鬟敬太爷的礼节半蹲下身子,两只手相握,稍微低垂眼帘,在腰际做了一下拜的动作。然后拿个软垫放地下,跪下去开始了有模有样的泡水、洗壶、洗杯。随着女孩柔美的表演,嵌在单间墙壁的喇叭里飘出来配合茶艺表演的音乐,女孩又点上了香,那幅意境绝对是仙境。
刘大强看着女孩子翘着个兰花指,那动作美倒是挺美,但是忙了半天也没见一杯茶出来,有些不耐烦了:“丫头啊,你快点吧!”
“这是闻香杯,请先生闻一闻是不是很香。”女孩的声音很甜、很柔还带点娇滴滴地递给刘大强一个小罐罐。
“换大杯!”刘大强火了:“撤了撤了,给我来个大茶缸!”
沈非和张君毅全都大笑起来!
女孩立起身拔腿往外跑!
“哎,给我拿个茶缸子来!”刘大强还对着女孩叫唤。
沈非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着刘大强:“你不要为难人家这会所,这里没有大茶缸!”
张君毅笑得那烟卷掉在了地上也懒得捡起来。他终于放松了一下心情,把那架脚的姿势重新调了一个个儿。
“我说姓沈的,你是不是存心拿我们开涮呀?刘大强瞪着眼珠子问道。
“这家会所我根本就没来过,我怎么知道功夫茶还搭配茶艺表演?”
“行了行了。说正题吧。”张君毅按住了刘大强又催促沈非。
沈非走出单间,对服务生说:“上三大杯茶水。”
也许是这么一闹,沈非心里也觉开朗了一些。他就把吕乔生病前对他讲的关于晓鹏截肢前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君毅和刘大强,又将自己父母亲得知情况后悔恨交加也昏倒等等情况说了一遍。
刘大强抹了一把眼泪,指着沈非的鼻子开骂道:“我接到乔哥的电话带上二强连夜赶到了上海,我乔哥一句埋怨你的话都没有说。自己痛苦到那个程度都没有要我们留下来陪陪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刘大强站起身朝着沈非扑了过去,揪住沈非的一只袖子:
“你倒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我早就疯掉了!”说着就当胸给了沈非一拳!
沈非没有吭声,他心里清楚,只有刘大强最有资格打他,而且他的确需要有人打他一顿,这样他才心里好受一些。“打吧,继续。”沈非扶扶眼镜:“来呀!别停手,朝这儿打!”沈非指指自己的脑袋:“打呀!”
刘大强哭倒在椅子上:“乔哥呀!我的乔哥呀!到了上海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还睡在医院的走廊上你都不要我和二强留下来陪你啊!还被这帮上海人当成了叫花子挡在了门外头呀!”说着就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挥起了拳头:“我怎么那么笨呢,我怎么就不知道留下来陪你呢!”
张君毅抓住刘大强往自己头上猛挥的拳头:“行了!留着你这脑袋去工地转悠吧!”说完,张君毅看看沈非,摇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骂你才好。我只理解你一个地方,那就是你不想把事态扩大,不想让你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乔乔的关系。但是你不能回避,你应该面对。就是当时不知道晓鹏是你的儿子你也应该面对!”
沈非知道挨打这一关差不多过去了。就抻抻衣服,把领带正正,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张君毅见不得沈非被刘大强打了一拳就万事已解决的模样,问道。
“你说你是什么心情。”沈非没看张君毅,抽出一支烟点燃。
“我真想用刀捅了你!”
沈非冷笑起来:“你不够资格。”
“为什么?”张君毅两个拳头捏的嘎嘣响。
“你动机不纯。”沈非就是不望一眼张君毅。
张君毅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左手抓住沈非的胸襟,右拳就朝着沈非的左脸颊挥了过去:“我叫你说动机,我叫你说资格!”
沈非绝不会就这样让张君毅猛扁自己一顿,他用脚把沙发椅往后一踢,摆开跨步,一拳顶在张君毅的肚子上,然后一个扫腿把张君毅撂倒。倒地的张君毅拖住了沈非一只脚,也把沈非拽倒在地,再狠狠地骑在沈非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挥拳头,又被沈非给翻了个个,于是
两个CEO在地上翻滚起来,不分胜负。刘大强在一边当裁判:“停!暂停!”
刘大强见谁也没有想停下来不打的意思,他就走到门边把门扣住,撸撸袖子来帮张君毅打沈非。
可怜沈非眼镜打飞了,看不清楚张君毅的脸在哪里。就用手在地上到处摸,想摸到眼镜戴上再与张君毅打。
朦胧中沈非发觉不对,有两个影子搅在一起,沈非知道是刘大强也参加进来了。他越发地在地上摸眼镜,眼镜没摸到摸到了一条椅子腿,这下好了,沈非一个猛子跳起来,抡起椅子朝着眼前的两个影子砸过去!
还好,张君毅和刘大强还算身手灵活,脑袋一偏,那把椅子从他们中间飞到了对面的墙上,又跌落在地上散了架。
单间门外一阵嘈杂。服务生的声音,茶艺小姐的声音乱哄哄。
打架到此结束。刘大强开了门,一声大吼,惊呆了门口所有人:
“你们乖乖地听着,给我们一人一碗米饭,要好菜。谁敢报警我就让你这该死的会所从此歇业!”
人家会所的人不知道这刘大强是何方神圣,见这大拿般的人继续消费,也就陪上了笑脸唯唯诺诺答应了。
张君毅拍拍身上的灰尘,满地帮着沈非找眼镜。还算好,眼镜没有损坏,沈非忙不迭地把眼睛戴上,这才好像重新回到了人间般得感觉。
米饭送上来了,配上得味的下饭菜,就着早就凉透了茶水,三个人也吃得挺有滋味。
吃着吃着,刘大强说:“我知道问题的症结了,”他望着沈非:“最坏就属你那个娘们。你们想,你爹妈不认识我乔哥把我乔哥挡在门外是对的,只有你那个娘们认识,你不在国内,她应该搭把手,不应该把我乔哥往门外推呀!”
三个人的眼睛碰到了一块儿,一个主意就此形成。
第一百一十三章情债难偿
更新时间2011…8…2913:51:52字数:3879
做企业当老板的人最怕算的是两种账:一是情感账,二是酒肉账。情感账只收不付、酒肉账只吃懒付。
于是会所发生的这起因友好起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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