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上 第 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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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行,百草园自今日起,就都归了你。不只是园子里种植的药草要把好关口,从外地运送来的珍稀药材出入更需仔细,除了你之外,旁人不能置喙。”

    “侄儿知道了。”

    “正好大家都在,在此我也宣布两件事。”王芸一笑,“第一桩事,自今儿起,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少夫人可代夫人我全权定夺。管家,听清楚了罢?”

    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即声称是。

    “第二桩事,对外的生意中,少夫人是继老爷、夫人我之外,第三个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第六章 痴君缠绵6

    议事完毕,已是夜半时分。良德命人为各位管事备了夜宵,用完方散去。

    罗缜、之心回到院里,纨素与范程皆未睡。但等待主子的两人之间,气氛却并不比方才议事厅内融洽。彼此在院内各踞一方,横眉立目,抱肩冷对。

    “小姐……”

    “恩人……”

    迎上时,还没忘给对方一个狠狠的厉瞪,再各自迎上要迎的人。

    罗缜知道自己相公尚有心结待解,急着回房安慰自己的大孩子,无暇理会这两个半大孩子的脾气,“你们都去睡罢。若睡不着,可尽情在此大战三百回合。”推门,阖扃,将两人拒之门外。

    “哼!”门外两人,彼此施以不屑重嗤。

    门内,之心一进房,便跑进内室,以背对外,和衣倒在床上。

    “相公?”

    “之心在生气。”

    就知道你在生气。罗缜以手抚他缎似长发,“可不可以告诉珍儿,之心为什么生气?”

    “珍儿为什么不让之心陪珍儿一起受罚?”

    “相公,你想饿死珍儿吗?”

    “呃?”之心蓦地坐起,“珍儿饿了喔,之心到厨间给珍儿拿……”

    痴相公呵……罗缜小嘴轻触相公薄唇。

    “……珍儿,你耍赖。”之心颜逞薄红,“之心还在生气,你亲之心,你耍赖!”

    “相公,你可知道,例钱是什么?”

    “是什么?”

    “是我们要花的银子。珍儿的例钱被罚了,就是说珍儿没有银子花了,若相公再被罚了,我们每日用什么呢?没有银子用,不是要饿死珍儿吗?”

    之心墨眸睁大,“没有银子,就会饿死?”

    “当然,相公爱吃的包子和素肉粥,没有银子,都买不来。”

    “可是,厨间有东西吃呀。”

    “厨间的东西若没有银子,依然买不来呢。”

    “喔……那之心不要饿死珍儿,之心向爹去要银子!”

    “爹一年到头在外奔波,就是为了给这一大家人挣银子。娘每日对着账册,也是为了挣银子。他们都很辛苦,我们怎好意思动辄向他们开口呢?”

    “那珍儿对着账册,也是为了挣银子是不是?”

    “对啊。”

    “之心没有用,之心没有挣银子,之心好笨……”

    “好啦好啦。”抱着那颗大头,“相公不是在和珍儿学着如何整理账册吗?相公也在挣银子呢。”

    “之心也在挣?之心不会饿死珍儿是不是?”

    “是。”这张俊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一啾,“不生气了是不是?”

    “珍儿……”不气了的某人,将娘子搂抱在怀内,亲个过瘾。但是,不得不说,如斯曾引来他灵魂震颤的亲近,随着珍儿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愈来愈重,已远远不够。他的手,笨拙地探索着娘子与自己迥然不同的柔软娇躯,心中有一份渴望愈来愈浓,是一份仿佛只有将娘子揉进体内才能满足的渴望。可是,要如何……如何能达成?

    “相公……你……”对了,前几日因着那些事,忘了问他,他从哪里学来这些?“相公……”

    “呜呜……狼哥哥撕破了狼姐姐的衣服……但珍儿的衣服好好看,之心不舍得撕……”

    罗缜又羞又气,“先告诉我,你的狼哥哥和狼姐姐是谁?他们怎么会表演……”活春宫给你看?教坏小孩子好不好?还有还有,怎会有这等惊世骇俗的人?今后,得让自己的相公离他们远点才好……

    “狼哥哥就是狼哥哥,狼姐姐就是狼姐姐……呜呜,珍儿,之心要啦……”

    天呐……罗缜被这个呆子给气死!那手,明明是邪恶又霸道,却一副纯真表情。那憋着的唇,像是她私藏了糖不给……“相公,你当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洞房,只有相公和娘子才能做的洞房……”

    那个答案,虽不去亦不远矣。别人是如何,她不管,但她的相公……“只有珍儿和之心才能做,明白吗……” 对这呆子来说,很多事都是白纸,若食髓知味,随便拉了个人来试,她岂不要怄死?

    第六章 痴君缠绵7

    “之心只要珍儿……珍儿给之心……”

    天,这明明是孩童般纯语,怎经了情欲的熏染,就这么羞人?

    与娘子的衣衫困战许久的之心,终于找着一个绳结,顺着一扯,外襟竟然敞开。之心得意地咧笑,以此类推,又解了中衣……当娘子雪琢玉雕似的胴体显现眼前时,之心纯净眸内,情欲骤添,“珍儿……珍儿……给之心啦……”

    这个笨蛋!说得这样委屈,好像她成心藏私似的,“你的衣服还没有脱啦……”羞死人了!

    “喔,喔,之心也要脱……”

    罗缜美眸紧阖,听得耳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还有自己痴相公添了男人气息的粗喘,娇靥烧灼如霞……

    “珍儿,之心……”

    当一副精溜的躯干俯上时,罗缜更觉全身像是着了火般,差点当即融去。

    “珍儿,之心脱了啦……”

    哦?他……

    “珍儿给之心啦……”

    这个笨蛋,不是已经有人亲身示范了吗?“……你的狼哥哥狼姐姐没有教你……”

    “喔,之心先摸娘子,再吃娘子……”

    轰——这下,不是着了火,是添了炸药。全身每个毛孔里冒出的,都是炸散的羞意罢?这个笨蛋!“不需说!”

    “……喔……珍儿好香……”

    “不需说!”这笨蛋自然不知,这平日的寻常情话,此时听来会是怎样地羞人!

    “……珍儿,你看看之心啦……之心想看珍儿的眼睛……之心想看啦……”

    那殷殷低求,罗缜拒绝不得。慢启美眸,迎进瞳底的,是自家相公被情欲染就的俊美颜容。那双黑玉薄光似的大眼,此刻,灼着的,是两汪炙热的岩浆。

    “相公……”

    “娘子……”

    “之心……”

    “珍儿……”

    这是她的夫,她的相公,她的洞房,她的销魂时刻,她不需羞惭,不必遮掩,这是上苍赐予他们的理所应当拥有的欢乐恩典……

    她勾了他修长的颈,相濡以沫;抚上他洁美的胸,给他诱惑,引着这个对房事半生不熟的相公,熟悉彼此,接纳彼此。在痴相公的抚触中,低低娇吟;在他最终的索求中,为着这人世间最极限的亲密浅浅哭泣……

    窗外,月过中天,静照院内百花。绰约云端,仿似有位主管人间姻缘的神仙,正为又有一对鸳鸯好事成就,拈须微笑。

    第六章 痴君缠绵8

    “缜儿,你来……”咦?王芸望见跟在媳妇旁边的儿子,一怔,“之心,你怎来了?”往素,她最怕儿子进书房,万一涂涂抹抹撕撕扯扯,毁了什么都是心血。自儿媳到书房帮忙之后,儿子虽然喜跟,但好在儿媳懂得分寸,每一遭都知会儿子在外面候着。但看今日架式,儿子竟是堂皇皇进来了?

    “娘。”罗缜垂着眸,心际怦怦,表面却尽力保持着无事般的从容镇定。

    自少女到女人,竟会令人心生暗鬼?事实上,的确是她自己在庸人自扰,或者是做“贼”心虚。婆婆不是纨素那个贴身鬼丫头,怎会晓得发生甚事。可无端的,今日的自己,见了任何人,都会心际怦怦。

    反观某个呆子,兴冲冲,气昂昂,那不时甜兮兮傻笑的神态,无端令她羞气。是以在来时的路上,拇食两指合拢在他腰间狠狠拧转了几把,拧得呆子吱哇大叫。

    “娘,之心来陪珍儿,之心来帮珍儿抄账册。”

    “儿子,莫要胡闹,娘和缜儿都有正事……”

    “娘。”罗缜拦住婆婆,她没有错过自家相公那瞬间颓垮的俊脸。有时,至亲至爱之人的不以为然,比无关人等的讽刺挖苦更是伤人。“是我让相公来帮忙的。”

    “呃?”王芸一愣,“缜儿,你……”

    “娘,您不妨坐在旁边看看,相公很能干哦。”

    缜儿到底在做什么?王芸惑然。她知道这个儿媳不会不知分寸,当初正是屡在冯老爷嘴里听了她的才干,才给丈夫出主意,看能不能娶这门媳妇回来。不求别的,能为自己的痴儿子找个强大依撑就好。至于能否得娶,他们夫妻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纵是请动国君出面,以罗家的财势,欲要应对定然有法。而老天开眼,使他们当真娶了一个如花似玉又聪明强干的儿媳回来,且温婉得体,对儿子也多方维护,与弟媳的泼辣尖刻迥然相异。能够维护爱子自然是令人万分欢喜,可若是纵容,他们……

    “很好喔,相公,就这样做下去,一个时辰哦。”

    呃?王芸立到儿子身后,一串清丽小楷自儿子笔下一横一竖一点地划出,看得王芸惊诧不已。再观儿子,表情全无戏闹,眸光坚正不移,“之心,你这是……”

    “娘,之心很忙,不要理之心喔。”

    嗯?如斯陌生的儿子,王芸不由无措起来,向儿媳望去。罗缜一笑,“一个时辰内,他不准任何人打扰。”

    “可是,他……”

    罗缜指指书房隔间,后者会意。

    婆媳两人进到里内,轻阖了双扃,罗缜方笑道:“娘,我知道您和爹都很疼之心,之行更是拼了命地保护之心,不允许他受到一丝伤害,你们都把之心当成了一个小孩子来疼来爱。在这样的呵护和保护下,不自觉中,之心也允许自己不必长大。实则,相公很想为这个家为家人做些事情。现在,娘就给相公机会罢。”

    “……缜儿,我一直奇怪,你对之心,为何会这样好?你不……”嫌弃他吗?后面的话,有对儿子看轻之嫌,她不忍说。可是,儿媳的貌美聪明是事实,这样的人儿,合该有不尽的出色子弟倾慕,怎轮得到自己的痴子?

    “之心是我相公,我当然要对他好。”罗缜一笑,“而且,之心值得我对他好。”

    是祖上积德,还是上苍见怜?王芸眸内浮了泪,“好,好,这就好。缜儿,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第七章 有君如此1

    “二姐,姐姐嫁了那么多时日,怎就来了一封信?是不是新婚燕尔,太幸福了,将咱们全给忘了?”

    罗缎一撇嘴儿,手里的湖绿绣锦抖出一汪碧波,“那个冷面呆瓜怎配得上姐姐,也不知爹和娘怎样想的,得了那样一个女婿还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哼!”

    “二姐,那是姐夫哦,你不能这样说啦……咦,二姐!”罗绮粉颊一变,声量也掺了惊慌。

    “怎么了?”罗缎顺她目光,见到了负手进殿来的人影,心下亦咯噔惊响。随即板平了小脸,自柜台后迎出,屈膝微福,“民女见过晋王爷。”

    玉千叶俊眸先向整间铺子巡过一遭,见了迎来人时,微微一怔,“你……本王记得,那日嫁的,便是你罢?”

    罗缎轻摇螓首,“那日嫁的,是民女的姐姐。”那日,若不是姐姐事前早有防范,让自己代上花轿,这位赶至罗府送贺礼的王爷势必会闹出事来罢?

    玉千叶神情一凛,“你在说什么?”

    罗缎微怔,“怎么,玉韶公主没有告诉王爷姐姐嫁人为妇的喜讯吗?公主殿下与民女的姐姐向来交好,还送了一对玉珊瑚做贺礼呢。”

    ……缎儿,你聪明有余,但沉稳不足。应付晋王这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贵,忌骄忌躁。罗家的皇商资格,与各级权贵的交情,尤其与姐姐我玉韶公主的情谊,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切记莫在明处招惹,授他以柄……

    玉千叶寒声,“那日本王到贵府参礼,见上花轿的明明是你,而本王问起你的姐姐,你父亲告诉本王,她先一步为喜事打点去了。这话,可有误?”

    罗缎摇头,“无误。我代姐姐上轿,是替她完成这厢的婚仪。姐姐的夫家远在杭夏国,姐姐早一步动身,是应夫家的要求,要赶在进门前接受训导,熟知各项繁礼。”

    玉千叶定定注她良久,罗缎坦然以对。玉千叶冷凛俊眸睨向另一旁的罗家三小姐,“三小姐,令姊出嫁的事,是真是假?”

    呃?这人以为她们假传姐姐嫁人为妇障他耳目,以避他追求吗?罗三小姐虽年幼,但长在罗家,自幼随姐姐经商,形形色色的人亦见过不少。初见他,因他是位高权重的晋王,或稍有惊慌。但看了二姐与晋王一番面不更色的应对,她亦恢复了玲珑心思,以与生俱来的绵软声道:“姐姐的婚事,听爹和娘说,是指腹为婚。中间因着阴差阳错失联了许久,好在天作姻缘断不得,日前方由国君亲自为媒,为两家重新结成了姻亲。”

    指腹为婚?国君为媒?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令玉千叶有几分懵然。他掉头旋步,上了停在罗家铺子前的车轿,“快马扬鞭,给本王找一个安静地方!”

    罗家铺子内,姐妹两人面面相觑。

    “二姐,该怎么办?”

    “你去告诉爹娘,就说晋王爷已经知道了,爹一定会做出安排的。”

    “好,那二姐你呢?”

    “臭丫头,我自然是写信告诉姐姐,让她早作防备。”

    “晋王那么喜欢姐姐喔,会追到杭夏国去?”

    “死丫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行不行?”

    “喔。”罗三小姐摸摸自己被二姐拍了两记的后脑,行至铺子门口,回转俏脸,软绵绵的娇嗓道,“二姐,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的风度与姐姐没得比……”姐姐是罗缜,二姐是罗缎,这是姐妹间自幼形成的默契。

    “臭丫头,我宰了你!”

    第七章 有君如此2

    “冯兄,听说你订下了婚事,是城西王员外的闺女?”

    “是又如何?”

    “据闻那位王家小姐又矮又

    胖,还颇凶悍……”

    “那你家那只母老虎又能强到哪里去?”

    “咦,冯兄,话不能这样说,好歹我家那个还生得有几分姿色罢?”

    “姿色?连本公子小妾的五成颜色都不及……”他刻薄话说了半晌,身边人并未递声,不解地抬了眸,“王兄?王兄你在看什么?”

    王姓公子向茶馆外一指,“你看,那是谁?”

    冯孟尝回首一瞭,轻嗤道:“不就是那姓良的白痴?本公子今天没有心情理会那傻子……”

    “是那傻子旁边的人,别告诉本公子,那是那个傻子过门三个多月的妻子?”

    呃?冯孟尝提了精神一看,这才发现,与良家痴儿并肩偕行的,是一位黄裳白裙的美貌少妇。那少妇,眉目清涓,肌肤如瓷,贵如兰,雅如菊,一举手一投足,已将自家满堂艳妾给比成了尘泥。她是良家白痴的妻子?她,她,她……她怎瞧得这般眼熟?

    “珍儿,就在前面喔,那个钗就是在前面买的……”之心提鼻嗅了又嗅:珍儿好香,娘子好香,之心好快乐,之心好幸福喔……

    罗缜若知这呆子心思,定然又会用掩在袖里的素手给他腰上掐个几遭。但这时,她一双美眸,尽在周边铺面上逡巡。

    虽然接了良家主位,但因有各家管事各司其职,她只需抓住几个关键之处,掌握全局即可。其他,她并不想打破良家这种极妥当的运作模式。既然精力并未尽数牵扯,罗缜借与自家相公上街游玩之际,便打起了另个生财主意。

    “纨素,你说,你这几日闲暇绣的那些东西,若开间铺子来卖……”

    “咦?”纨素眼前一亮,“小姐要开铺子吗?”

    “开间铺子,交给你去打理,如何?”

    “好啊……可是,纨素要侍候小姐……”

    “良家有很多丫鬟,找个人侍候并不难,况且你家小姐我并不一定要人侍候。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替我打理铺子。”

    “奴婢的绣活还不及三小姐的七成。”

    “绮儿善绣,缎儿善织……”

    “小姐善缂。”伶俐小丫头伶俐接口。

    罗缜笑睇她,“但我家的小丫头样样都学了七成,是不是?”

    纨素噘嘴,“小姐是在说奴婢样样通,样样不精是不是?”

    “样样通已经不易了,我的绣工未必及得上你。找一家铺面,趁着开张前的时日,你多绣一些。起先只卖你一个人的绣活,借此看看这万苑城人的喜好。卖得好或不好,我们再想下一步打算。”

    纨素眸儿生亮,“若卖得好,小姐会教奴婢缂丝是不是?”

    “那也得你先把缂机挣出来才行。”

    “奴婢一定会努力!”

    这小丫头,天生好似该是罗家人似的,对绫罗绸缎刺绣织缂的那份热情和聪敏,甚至超过了她到罗家时即带过来的满身武功……

    “纨纨你要努力什么?”

    “姑爷,奴婢都和您说过一万次了,请您叫奴婢纨素,就是素雅细致的丝绢,很美的名字啊……”

    之心闪着大眼,“可是纨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努力什么啊?”

    “小姐……”纨素欲哭无泪,抱着自家小姐的一臂摇摇摆摆,“您管管姑爷啦……”

    罗缜抿嘴忍笑。有人不屑冷哼,“那么大个人,还装小孩子撒娇,恶心!”

    纨素细眉一挑,“又黑又粗的臭野人,你在说谁?”

    “谁应就是在说谁!”

    “臭野人,黑野人,粗野人!”

    第七章 有君如此3

    范程黑眸先是狠瞪,紧接又蕴了讥笑,“你是在嫉妒我生得比你好看,武功比你高超是不是?哼,没用的,这是本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你嫉妒不来的……”

    “臭野人……”

    “好啦。”罗缜拉住跳成一只猴儿般的贴身丫鬟,“在大街上呢,有什么事,回家关起门来任你们打个头破血流。”

    “小姐……”

    “范范,你不准欺负纨纨哦,纨纨很可爱啦……”

    范程藜黑的面色一紧。

    “哈哈哈……”纨素顿足大笑,“饭饭,听话哦,听恩人的话哦,不听就丢了去喂阿白阿黄喔。”

    “我掐死你这只小丸子!”

    “你这碗馊饭,神气什么……”

    罗缜秀靥一板,“停!”

    主子秀雅的只是表面,“微狠”的可是手段,两个小鬼当即消声。

    “接下来半个时辰内,若再让我听见饭饭和丸丸两位同根相煎,我就把你们送到德来居去,让那边的大厨将你们烩成一锅,也好让你们‘炒’个尽兴,如何?”

    范程退到恩人身后,纨素站到小姐侧旁,算是安静了下来。

    很好,耳朵很满意。“相公,我们去吃德来居的素肉粥好不好?”

    “好,好!珍儿……”

    “怎么了?”

    “珍儿再叫之心相公好不好?”

    “嗯?”罗缜迎着他大眼内的期待,又暗瞥着了不远处两三位好奇的观望者,嫣然一笑,“相公,相公,相公。”

    “嘻,娘子,娘子,娘子!”珍儿是之心的娘子,谁也夺不走喔,若有人要和之心夺娘子,之心会会会……叫来风哥哥,把他们都吹得远远远远的地方,对,就是这样!

    “我想起来了!”冯孟尝拍掌大叫,“她是玉夏国罗家的那个西贝货!”

    王公子正对着那道倩影暗怨老天不公,听他此话,好奇地问:“什么西贝货?冯兄你认识那个嫁了个傻子为夫的可怜女子?”

    “本公子当然认识!”她……她竟然是罗家的大小姐?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傻子?早就听爹不止一次慨叹过,玉夏国罗家大小姐容貌一流,才干更是一流上的一流。可惜,早年受了不良之人的戏弄,致使年至双十仍待字闺中。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还可以迎来给自家儿子作妾,那样的出身,反是高不成低不就了……那话听得多了,自然上了心。当有一次爹提起罗家大小姐亲至杭夏国时,遂登门拜访,心里想的是,若这位嫁不出去的罗家大小姐姿色果如老父所说的出类拔萃,本公子就大发慈悲,收了她。谁知见面,单是男装就使他心猿意马,当下就设想了不下十种一亲芳泽的手段。不想,被一个傻子坏了好事。更不想,如今这个女人,竟成了那傻子的妻子!

    “王兄,想不想开开心?”

    第七章 有君如此4

    “王爷,今日叫江某来,不会是为了赏花品酒罢?”江北鸿由下人领进,对偎满偌大包间的莺莺燕燕皱起了眉。

    玉千叶已有三分醉意,见他来了,踉跄举步,勾杯乜笑道:“北鸿兄,你看这满屋子的美人,随便哪一个,也比那罗缜妩媚是不是?”

    江北鸿脸色倏阴,“你醉了!”

    “醉了?”玉千叶搭了好友阔肩,索性醉态毕现,“怎么,拿她们与罗缜相较,你觉得亵渎她了是不是?那你倒告诉本王,她与这些女子有何不同?有何不同?”

    江北鸿将他撇至软卧大椅,淡声道:“既无不同,你为何不纳她们为侧妃,反用尽手段去追求已拒你多次的罗缜?”

    “哈哈哈……”玉千叶放声大噱,无形无状,极尽喷薄之能事,“……北鸿兄……哈哈……你对罗缜,也不是你所说的毫无情分罢?竟连本王小小的调侃,你都替她还回来,哈哈哈……”

    江北鸿面不更色,也不反驳,径自坐至满桌佳肴之畔,瞪退两个女子的娇软依偎,举壶就杯,自斟自饮。

    “北鸿兄,你一迳拜托我纳她为侧妃,是吃定她不会答应吗?她不应,你却已为她操持过了,你对得起自己心头所欠,但她却会永远名花无主,永远不属于任何人,对不对?”

    江北鸿抬眉,“在下想知道,是什么事刺激王爷至此?您又一次求嫁遭拒?”

    “她嫁人了。”

    “……”江北鸿眉峰处,抽搐起些微细褶。

    玉千叶扶案起身,凝盯着好友的眸,“本王说,她嫁人了,记得那次轰动全城的送嫁排场吗?便是罗家老爷为他心爱的长女罗缜举行的送嫁礼。”

    江北鸿覆眸,倾杯一饮而尽。

    未从他眼内窥见自己想要窥见的,玉千叶并不气馁,他压根不信他能对这消息无动于衷,“为此,本王特地向皇兄求证过,的确是皇兄应杭夏国国君之托,亲下的指婚书。对方亦为杭夏国皇商,可谓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啊。算起来,她嫁人也有三个多月了,走之前,还摆了本王一道。罗家的罗大小姐,哈,如你所言,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言讫,持壶狂饮,揽了一位美人进怀,“再有不同又如何?嫁了人生了子,不依然一样地沦于俗气?美人,若想男人永远爱你,便永远不要嫁人,明白吗?”

    “王爷说得是。”美人小鸟依人,娇声如莺,“奴家敬王爷……”红唇为杯,渡入琼浆。

    “哈哈,还是美人知情识趣,得本王的心意。来,会须直饮三百杯,今日不醉皆不归!”

    调笑嬉闹,恣形谑影,江北鸿耳不闻,目未见,径自将女儿红一杯一杯倒进腹中。

    “忘愁,忘愁,莫忘愁,你的名字好生奇怪。连同了姓,便是要你多愁善感。去了姓,便是忘记忧愁。好矛盾的名字,是不是似你的人一般矛盾?忘愁,你是个矛盾的人吗?”那双美眸曾蕴了浅浅笑意,望他时,再换成潋潋情意,曾如斯地柔声问他。

    莫忘愁,莫忘仇,那双美眸如斯相望,并没有多久……那场花堂过后,他曾见她一面,那双眸,对上他时,淡漠无澜,无恨……亦无爱。那个刹那,他竟萌出愿拿尽一切换往昔柔情秋波的念头,但往事逝不可追,花堂之事亦永远无法改写。他永不可能再次站在婚仪面前,执起红缎,行完那最后一礼,使她成为他的妻……在他伤她弃她时,她甚至连一声骂也没给过他……缜儿,缜儿!

    第七章 有君如此5

    德来居,是万苑城颇具特色的粥楼,只卖各色粥品及附粥小菜,仍有客似云来。

    粥楼老板是往昔良家的伙计,受了良德资助方有今日。在德来居,随着四季更替,永远有一张最佳桌位为良家备着。时近盛夏,自然是临窗通风处,令人心旷神怡。

    “这冰镇素肉粥当真好吃,难怪财叔的生意这样好。”罗缜吃完一碗粥,持巾拭唇,对亲自过来侍候的掌柜道。

    掌柜赔笑,“少夫人过奖,以往每年夏天可不会有这等好生意,都是少夫人给出的主意。小店的冰镇粥,果然大受欢迎。”

    “还是财叔舍得大笔投入,买冰的钱不菲罢?”

    “倒是不便宜,但小的听了少夫人的主意,凡食冰粥者,每碗价钱提升一文,每日多卖近一百碗,这本钱也该回来了。”

    罗缜嫣然一笑。移眸瞥见自家相公捧着掌柜特地给加大的粥碗,喝得满唇粥渍,遂举帕为呆子擦拭,“慢点喝,有人和你抢不成?”

    “之心喜欢喝喔,娘子你也喝……娘子没了喔?”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是个粥桶?我喝一碗就够了。”

    “嘻,之心是粥桶。”某人将自家娘子的话当成无上褒奖,喝得更加卖力。他家娘子的巾帕,自然拭得更紧。

    掌柜讶然:这位少夫人,对少爷真是好呢。

    “啧啧,这是谁啊?良兄,别来无恙?”一个自以为优越的声嗓施施然近了他们。

    之心放了粥碗,才想起身,被他家娘子的手给按住。罗缜眉不抬目不举,将相公的脸拭个干净,“范程,取五两银子给掌柜的。”

    “是。”范程狠狠瞪了那几个污烂之人一眼,拿了饭资放进掌柜手心。

    “这,少夫人,不用了,小的请您和少爷喝粥还是喝得起的,小的不能要……”

    “收下罢,你该知道良家的作风。”

    “可是,也用不了这么多……”

    “下一次之心一个人来时,他必然不记得付银子,您给垫上就好。”

    “也好也好,谢谢少夫人。”掌柜的回瞥几个纨绔子弟,“几位爷,那边有好位置,冰镇的各色美味粥,来一碗?”

    冯孟尝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掌柜,摇扇踱近罗缜,“这位,怎看得眼熟?可是曾在哪里见过吗?”

    “这是之心的娘子!”之心蓦地长身,挡在自家娘子之前,“不许如此看我娘子!”这样看之心的娘子,讨厌!

    罗缜挽了他手,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相公,喝茶。”又对面含忧色的掌柜道,“财叔,您去忙您的,不必招呼我们了。”这些废物出身都不算太弱,若是将掌柜牵连进去,德来居必无宁日。她在此,只需运用得法,必能使这些废物明白何谓尊老敬贤。

    “哈!”冯孟尝倏然以扇击掌,“在下想起来了,这不是玉夏国皇商的长女罗大小姐吗?原来,罗大小姐竟嫁给了良家的大公子为妻,恭喜啊恭喜。”冯孟尝向身后诸人道,“大家可知,这位罗大小姐好生了得呢,自幼随父经商,巾帼不让须眉……咦?在下怎听家父说过,罗大小姐之所以双十未婚,只因当年曾在花堂之上遭人当面毁婚,致使红极一时的罗大小姐自此乏人问津,可有此事?”

    “冯兄,您这样问,让人家怎么答?”王公子皱眉,“难不成让人家罗大小姐当面承认正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嫁了良之心这个……”

    “你们这些混球!”纨素攥了拳便想跳出,被罗缜拉住。

    “坐下。”

    “小姐,他们……”

    “才吃完了,听听犬吠消化消化也好。”

    当即有人吱声,“听见没,冯兄,人家当你是犬吠呢。”

    冯孟尝挑眉,以自以为最是风流潇洒的姿态挥扇,“听说,当年那场婚礼,行进过半,只差最后一拜,罗大小姐便会变成下堂妻。如此说来,吃亏的反倒是良兄呢。良兄,不知洞房……”

    第七章 有君如此6

    之心好生气,之心好生气好生气……之心讨厌他们,之心讨厌他们这样看娘子,还用那样……那样对娘子说话,之心生气了!

    “之心小弟,你在生气?”

    是。

    “为什么?”

    他们在欺负娘子!

    “那你要怎么办?”

    之心要打他们!

    “之心小弟,你当真要打他们?”

    是!之心要打他们,要狠狠地打他们!

    “好!”接收了命令的“人”,何等兴奋。自从和这位之心小弟接上头,这过于善良的主子令自己好生不痛快。当年只不过是将害他跌下深坑的坏弟弟吹到了坑里,他便又哭又叫,足足有半年没理自己,让他受了爷爷和老爹的好一通奚落嘲笑。那是何等郁闷!今日,总算这主子开窍,知道利用上天赐予他的异能了。

    “之心讨厌看见他们,之心要他们到远远远远的地方去!”

    “到哪里?”问的“人”,非常兴奋,但很快就后悔问了。

    “到……城外!”

    城外?那是远远远远?“之心小弟,你确定是城外?”

    “对,到城外,之心不要见他们,不要见,让他们到城外去!”

    喔哦,真火了哦……可为什么只到城外?窝火……

    出了德来居,雇了小轿,返回良府,回到属于两人的内院,罗缜回首,“你们两个,不用侍候了,都下去歇着罢。”

    小姐有事罢?纨素如是忖。

    恩人不会有事罢?范程如是想。

    两个剑拔弩张的冤家,竟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担忧眼神,方才退去。

    “相公,你到内室去,我一会儿有话问你。”

    “好!”之心浑不知有何异样,喜颠颠乐滋滋,跳回内室。

    罗缜落座,细细端量室内布置。

    门上挂着的绣锦软帘,是自己喜欢的鹅黄透碧色;四面墙壁贴着琴剑瓶炉,以晶莹水晶雕成;地上石砖,经由白岩玉石打磨而成,光可鉴人;花梨大理石的案几,斗大的汝窑花瓶,各色的时令花卉……一切一切,纵是贵气逼人,也是凡尘中的寻常装饰。可是可是,她的相公,她的相公……怎就不寻常起来?

    “珍儿,你怎还不进来?”

    罗缜吸口气,缓抬莲步,挑帘,望着美玉般的相公,“相公,珍儿腿软,抱珍儿过去,好不好?”

    “好!”某人笑咧了嘴,冲来将娘子抱进怀里,但目的地,却是红罗帐内。

    “……我只是要你抱我到椅上坐下,却不是……哎,你呀,随你罢……”这个呆子,怎会学得恁快?技巧已这样好了……天呐……

    “珍儿,你不高兴?”某人尽兴吃罢,一双手仍牢牢把住香艳纤腰,虽心满意足却没忽略怀里人儿的心神不宁。

    “相公,你知道冯孟尝他们去了哪里吗?”

    “城外!”

    城外?好,城外。“他们怎么去的?”

    “风哥哥带他们去的。”

    “你的风哥哥何时带走他们的?”

    “就是在他们那样看着娘子,那样对娘子说话时,之心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之心不让任何人那样看娘子!”

    她的痴相公……玉臂缠上相公项颈,心头突然笃定下来,这样的相公,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不同寻常,她都不必惊悸罢?“告诉我,相公,你说的风哥哥,到底是谁呢?为何我没有见着他呢?”

    “可是,他看得到娘子啊,他也看得到爹和娘。可是,你们都看不到他,还有风伯伯,还有风爷爷……”

    西南风起,他知你回了玉夏国……

    风爷爷带之心来的,风爷爷让船上的人都睁不开眼,然后之心就坐了进去……

    “相公,你看得到风?他们听你的?”

    “他们才不听之心的,争着让之心给他们拿点心,打成一团,然后风就会刮得好大好大,之心就生气,他们就跑光光……”

    你会知道,之心是个宝贝……

    良之行?!他定然早就知道什么了,对不对?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相公……“相公,你除了看得见‘风’以外,还看得见什么?”

    “娘子,看得见娘子,娘子好美好美喔……”

    罗缜啼笑皆非,“我是说,你看得见,而别人看不见的……”

    “娘子的这个样子,之心不让任何人看见!”

    这个呆子!掐了他耳朵一把,“再不安心答我的话,把你踹下床去。”

    谁知某人却咯咯笑得高兴,“娘子,你再捏之心的耳朵啦……”

    天啊天,罗缜决定,不再与这呆子废话,明日找良之行那位冷面呆瓜去问个究竟。翻转身,径自去睡……

    “娘子,之心还要抱娘子……”嗵!某人被踹下了床。

    臭相公,臭呆子,话不知好好说,某些事倒是精通得要命,下地凉快去,哼!

    第七章 有君如此7

    “你看见了什么?”良之行眸浮兴味。

    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

    那一干纨绔子弟,正说得高兴,忽有一隙冷风吹起了德来居的帘幕,不偏不倚,打上了那些人的脸,几乎像有人掴了耳光般的响亮,将一干纨绔掀翻在地。还没等诸人反应过来,一股风又起,吹得诸人眼不能视物。待风息,那几个人已不见了踪影。这事说来诡异,但最喜欢咋呼怪叫的相公,自始至终却只是俯着首,抿着唇,浑然未动。不见了那几人,诸人皆觉诧异,唯独他,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若至此,她仍察觉不出异样,那便不是精明锐利的罗大小姐了。昨夜一堂审问,呆子相公答得语焉不详,只得来问二弟。

    “我得以发现,即在我莫名其妙掉进那坑里时。当大哥对着冷风叫了又叫,叫出一个人时,我吓呆了。后来大哥背我下山,那人本来在我们身后,我回头,却没有看见‘他’,这是第二吓。大哥背我到山脚下时,突然停下,对着一株在风里摇摆的野草说话。然后将我放下,取了野草的两片叶子揉在了我的伤处,我亲眼看见自己血流不止且错骨的断腿在瞬间完好如初。你认为,那种时候,我还能认为,大哥只是一个傻瓜,在做傻瓜会做的事吗?”

    “你对之心好……”

    “与此无关。”良之行淡然接口。

    罗缜抿哂,“我相信。但是……”

    “但是什么?”良之行蹙眉,“你害怕?”

    “我的确怕。”

    “你——”良之行面色一变,便要生怒。

    “我曾在来自中原的书上看过,但凡身怀异能者,如预测未来、目见鬼魂、精通兽语,诸如此类,上天在赋予时,必会收其阳寿作为互补,我怕我的之心……”

    良之行神情立缓,沉声道:“可上苍也收去了大哥的智力,不是吗?”

    哦……是这样吗?罗缜忐忑的心,稍事安宁,“接下来,你我二人必须好好守护之心了。”

    “大嫂是说大哥的异能不能为人所知?”

    “不错。”罗缜螓首微颔,玉颜肃凛,“之心因生性纯真善良,不会利用异能害人,而他平日所做的异事也悉数被人当成痴儿对待,所以至今未让人发觉。可是,既然我们两个离他最近的人能察得出,难保没有一天会被第三个人悉知,届时那人是否能为之心严守秘密呢?之心的异能若为外人所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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