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第 19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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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桩站下来,混身上下汗水津津,透着一股了舒爽,一种打打拳,活动下筋骨的想法油然而生。当下再没有犹豫,换了身衣服跑到院子里,先是耍了太极架子,彻底抻开了筋骨,接着又是十二形拳,上下腾挪,虎虎生风,直有越打越顺,越耍越自在的感觉,及至最后,严宁双目紧闭,什么招式,什么形意,甚至连身体都统统抛到了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灵,整个身体有如不受控制般的自如运转,拳风扫过,噼叭的爆空声不绝于耳。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病后的身体如同一块吸水的海绵,贪婪的吸纳着空气中的养分,当这种以空气为养料的成分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滞堵在一个层次两年多的拳意瓶颈,居然在严宁的久病之后一个不经意间突破了,若是浸淫了形意拳一辈子,及至晚年才有幸成为形意拳宗师的老汪头看到这一幕,只怕在欣喜异常的同时,也会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活动狗身上去了。

    “呼……”不知不觉的严宁的拳脚都停了下来,混身上下热汗淋漓,身体不丁不八的站在院落中间,眼晴仍紧紧地合在一起,似是回味刚才的感觉,也似在琢磨着其中的拳意。好一会,紧闭的眼晴才睁了开来,一口浊气自腹中喷呼而出,舒爽的感觉再次充满了全身。

    “好,好啊,好拳脚啊……”严宁的拳势一收,一声高亢而又尖厉的叫好声划过整个院落,不但成功的吸引了严宁的目光,就连挂在平台上笼子里的画眉鸟都被高亢的声音惊吓的直扑腾翅膀。

    “哟,表姐,姐夫来了,看我这只顾的打拳了,都没注意,快快屋里坐……”顺着声音一看,甬路上站着如玉表姐两口子,看样子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大呼小叫的正是李忠强,不知道是看透了严宁拳法中精义兴致所至,还是纯粹的为了捧严宁的臭脚。总之,都奔四十的人了,还能如此大呼小叫的不知体统,严宁知道,这货连他叔叔的百分之一的能耐都没学去,算是没救了。

    “严宁这套拳打的,那个,流畅,对,就是流畅,通快。哈哈,比王永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很明显李忠强这个蠢货,哪里懂得什么拳法精要,看严宁耍的漂亮,就一个劲的捧承,更拿有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王永云来做比较,那模样,简直把严宁捧到了天上去了。

    “姐夫,您可别乱说,王队长不说在整个警卫局,就是在京城军区中都是数得上数的硬汉子,他那套拳法,是真正的杀人搏击术,我这就是强身健体的花架子,两边不能比。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这话一传出去,上门挑战的来了,我被打爬下了,可就丢人了啊……”自己是什么水平,严宁最清楚不过,太极拳也好,十二形拳法也好,形在,意实,力却不足,真跟王永云、凌震这些个上过战场,讲究一击必杀的搏击高手以命相搏,能坚持住十招二十招不死,就算烧高香了,若是想要杀人夺命,除非对手站着不动,打不还手,否则绝无可能。

    36、登门致谢

    李忠强和齐如玉俩口子与其说是上门探病,莫不如说是来上门感谢的。在严宁的协调下,在林开的帮助下,李忠强打着公司的名义干私活,违规出口稀土的事情被压了下来。昨天经贸委将这笔货款打到了李忠强的帐户上,失而复得的钱款重新落到了口袋里,这让心中对凌家见死不救,对舅丈人老大的耳刮子打的颜面尽失而愤恨不平,咒骂不已的李忠强立刻闭了嘴。小人也有小人的原则,谁能给他带来真实地利益,谁就是好人,哪怕这个好人曾经骂过他,打过他,让他颜面尽失,都无所谓,打也好,骂也好,丢面子也好,都比不上花花绿绿的钞票来的实惠。

    别看李忠强声势搞的老大,说起来,总共也没几个钱,华夏的稀土在国际市场上就是一个大白菜价,每斤不过十元,既使李忠强卖出的价格高一些,也不过十五元,这还是在国内禁售的前提下,市场紧缺的结果。不过,总价值三千万的货款,扣除成本以后,李忠强还能剩一半,这可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利润,也难怪李忠强敢于铤而走险了。

    “严宁,这次谢谢你了,要不这次我可真是血本无归了,下半辈子说不得就要去喝西北风了,这个是我和你表姐的一点心意,你开着玩吧,那辆二手车,趁早扔了算了……”不可否认,李忠强就是一个很现实,很市侩的真小人,蠢归蠢,但在利益关系上可是看的很重,说是一点都不含糊也毫不为过。严宁帮他把货款要回来,他也记起了曾对严宁许诺过的汽车,这就是他对严宁的谢礼。

    “姐夫这车你还是开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可受用不起。你可是谢错人了,要谢你还是谢谢表姐吧,说到底还是老太爷心疼表姐,若没有老太爷发话,我就是去找经贸委也没那个面子……”李忠强倒还算有心,随手扔过来的钥匙上悬挂着奥迪车的标识,这款大众汽车,价格不过几十万,但胜在外型古朴厚重不张扬,最适合严宁这种有身份公务员当坐驾。

    只是,看着这个车标,严宁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虽说帮着林开替经贸委采购国外对华禁售的精密机床仪器,经贸委会原价付款,但既然是禁售的商品,想要通过正规的渠道运回国内,明显是不行的,兜兜转转的,搞不好会绕地球大半圈才能回到华夏本土,这产生的营运费,管理费,维护费等等,不说会有多少,但保证会比这辆车的价值高许多。

    当然了,严宁倒不是市侩的人,以一辆车的价值去作为衡量事情的标尺,问题是严宁不是缺钱的人,如果需要,别说是好车了,就是天天开着直升飞机上下班都无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在价值观念上,严宁秉乘的是含蓄,不至于偏得在脑门上写着有钱的镏金大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一点,李忠强这只井底之蛙与严宁有着本质上的曲别。

    “嘿嘿,两码事,两码事,若是没有你帮忙,这钱既使退回来,也不会这么痛快,半年多都拖了,再拖半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冲这点,也该谢谢你。至于你表姐,我们俩口子,关起门来怎么谢都行,哈哈哈……”李忠强张扬拔扈,唯利是图,毫无远见,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蠢货,但这货的蠢,指的是在李家、凌家这样的政治家庭中,最迫切需要的政治方面存在的缺陷,可不是他这个人真的缺根筋。

    这种情况若是在一般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士农工商,爱好和兴致,机缘和际遇,碰到哪一块就算哪一块,真正能规划人生的毕竟是少数。但在政治家族中,这一点可就要被无限的放大了。政治上的白痴,使得李忠强之流彻底变成了一无是处的蠢货,说起来倒也挺冤的。然而现实的残酷就是这样,在你享受政治家族所带来的荣耀的同时,就得承担维系家族荣耀的责任,当你不能去履行这种责任的义务的时候,你就是一无是处的蠢货。

    实际上,像李忠强这种所谓的不争气的情况并不是孤立的。政治上幼稚,目光短浅,以及对金钱的偏爱执着,沉迷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浪荡生活中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京城哪个家族中都有几个这样的货色。说到底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活法不一样,追求的目标不一样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世家的绔纨子弟舍弃了政治的本,去逐金钱的没。而倒批文,买空卖空,拼缝对敲,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像李忠强这边还能挂在公司里,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除了好色一些,喜欢玩玩女人,还真没什么大恶,这已经算是绔纨中的另类了,至少还没彻底沉沦到不可救药。

    而且,李忠强在国有进出口公司工作,一步一步熬到部门主管的位子,虽说受到家里的关照和领导刻意的提携,却也和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否则,领导也不可能单纯的为了讨好领导,冒着政治生命的危险,授权给他独立自由的进口,出口裁量权。毕竟在国家利益面前,是没有任何人情可言的。而事实也证明了,李忠强工作十多年了,没有船毁人翻,没有被人吞的连渣子都不剩,反倒攒下了千把万的家底,显然这货的肚子里还是有一点干货的。至少从现在看来,在人情世故上李忠强拎的还是门清的。

    “呵呵,姐夫不用说了,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这车我不会要。不过,你若是真有心,就听我一句劝,做事也好,做人也好,多考虑考虑家庭。为了这么点小钱,搞出这么大的影响,如玉姐跟着担心受怕的不说,就是老人也跟着难受……”李忠强这话说的轻浮,如玉表姐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朝着他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以做警告,只是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倒让李忠强肆无忌惮的大笑个不停,倒有打情骂俏的意思,直让严宁感到几分的厌恶。

    很明显,这货款要回来的太过轻松,非但没有引起这两口子的重视,反倒再一次助长了他们心中对家族权威盲目的迷信。至于为家族增添了多少的麻烦,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严宁为了摆平这件事,要付出多少的辛苦,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这种心安理得,理所应当的心理基本上折射出了凌家一些直系,旁系子弟的态度,这也让严宁对接下来要如何整顿家族事务深感头疼不已。不过这差事既然接了下来,自然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既然此事由李忠强引起来的,就从李忠强开始最为合适不过。

    “倒买倒卖,做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凭什么放着钱不赚。这次我没计划好,一个疏忽把货款打到了公用帐户,才惹出这么多麻烦。所谓吃一欠,长一志,下回留个心眼,做的隐密点也就是了,这就不用你教我了……”严宁说的郑重,甚至有些不留情面,隐隐透着说教的意思,这让李忠强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嘎然而止,凝固的脸上显现出几分不自然来,不软不硬的把话又顶了回来。

    李忠强始终认为,严宁在凌家的地位高不假,是未来的接班人也不假。但大家都是凌家的女婿,要说身份,我还是你严宁的表姐夫呢,要说背景,我身后还站着李家呢,哪一点比你严宁差,凭什么你来教训我,就是因为你帮我把货款要了回来,就想压住我一头?一码归一码,咱这回礼都送过来了,这人情也就抹平了。想要拿这事儿来约束自己,你严宁还差点火候,还是什么时候等你做上家主的位子再说吧。

    “你少说两句,严宁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好赖不知呢……”轻轻地拉了一下李忠强的衣角,齐如玉看向严宁的表情透着几分的尴尬。知夫莫过妻,李忠强是什么货色,如玉表姐最清楚不过,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惯了,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若是面对几个舅舅那样位高权重的人,用身份和地位压他,他会乖顺像只小绵羊,怎么说怎么是。但其他人,包括凌震,严宁和潇潇在内的凌家所有小字辈,根本就不放在他李忠强的眼里。当然了,齐如玉也知道,李忠强在凌家,除了自己和父母以外,也没几个人得意他,表面的客套和灿烂的笑容下面隐藏着的是不屑和鄙视,只是这个情况齐如玉知道,李忠强不知道罢了。

    抛开地位不论,李忠强也不该给严宁说翻脸就翻脸。人家严宁东奔西跑的把货款给要了回来,那可是人情。今天登上严宁的家门不就是来表示感谢的吗,别说严宁说的话在理儿,就是严宁说的话不对,说的难听一些,你当姐夫的该谦让也得谦让一下,至少也要把大面上的事情让过去才行,这是起码的礼貌。

    37、屈服

    “男人说话你少插嘴,做生意的事你懂什么……”苦巴巴的跑来送礼还人情,反倒被严宁这个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姐夫说教了一番,李忠强的心中透着几分的不高兴,若不是被刘向严扇了嘴巴情景仍在脑海中浮现,让他仍心有余忌,只怕早就翻了脸。

    这肚子里弊了一下子气,正没处撒呢,偏偏齐如玉插进话来,顿时成为了李忠强的撒气桶,阴着脸把堵在心里的话都撒到了齐如玉身上,痛斥的齐如玉满脸痛红,却又顾忌在严宁面前不好失了形像,最终一言不语的眼泪直在眼圈里不停地打转,整个一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别看齐如玉在外人面前始终摆着高傲的姿态,时不时的宣扬一下李忠强是李总理的亲侄子,是大型国企业的部门主管,有背景,有能力,有路子,妻凭夫贵,以此来衬托自己是多了不得的人物一般。这些不过都是齐如玉强装出来的样子,维系着内心的几分骄傲罢了。李忠强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齐如玉又哪能不清楚,所谓的夫妻感情不过是政治联姻下的一句空话,背地里齐如玉在李忠强的面前,不说打骂由心,却也没受过什么好脸子。

    “哎哟,姐夫,可真有男人样,严宁你可得好好学学,以后我哪块说错了,做错了,可千万别给我留面子,不管有人没人,往死里挤,打骂由心,那才能衬托出老爷们的能耐不是……”李忠强的话音未落,潇潇端着茶具走了进来,重重地将家什往茶几上一摔,双眼盯着李忠强一阵冷笑,批桑骂槐的话不只李忠强会骂,潇潇也会骂,而且骂的更狠,更直接。

    “呵呵,这个有点难度,我得好好努力才是……”李忠强的话尽数落到严宁的耳朵里,刺耳的紧,看似在斥责如玉表姐,实际上是对自己的劝说进行反击,若是对着自己来说话,严宁就是脾气再好,也说不得要端茶送客。但李忠强把矛头指向了齐如玉,话深话浅都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冒然掺和进去,说不得就会变成里外不是人。而潇潇的及时赶到,算是给严宁解了围,严宁满面含笑的向潇潇投过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若无旁人的跟潇潇调侃起来,夫唱妇随,浓情蜜意的样子,更让李忠强颜面尽失。

    “姐夫,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就当我说闲话好了。这次经贸委没有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老太爷和李总理的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严宁答应帮着经贸委到国外采购一批物资当做补偿,相比你那几千万的货款,严宁付出的可是上亿的资金和冒着商业网络被国外**势力摧毁的危险,哪多哪少你怎么琢磨吧。有些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做的再隐密也有疏漏的时候,再被发现,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涉及到自己的娘家人,有些话严宁不好说的太过直白,含糊其词的给李忠强留面子,但在这个时候,潇潇必须得给严宁撑场面,就以李忠强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真拿自己当盘菜的心态来看,不把话说透了,怕是他永远都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当中。

    “当然了,以后你想借着公司的名义买空卖空也没机会了,李伯伯办公室的胡主任这两天怕是要给你办理工作调转手续,听说当算让你去中央文献研究室,虽说是冷清了一些,但我觉得对你来说倒是件好事,没事多读读书,增加一下知识涵养,省得一天不知所谓……”潇潇的爆料,使得李忠强和齐如玉的眼中露出了惊愕的目光,有些不敢相信一起看向了严宁,而在严宁笃定的神态中两个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原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不曾想闹的这么大,这若是没有人出面平息,后果不堪设想,一念至此,李忠强的身子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如玉姐,严宁之所以替姐夫去平息麻烦,可不是照看姐夫的面子,说到底还是爷爷心疼你。有爷爷给你撑腰,还有那么多生龙活虎的弟弟,不管谁欺负了你,打回去就是了。可你看看你的样子,软软弱弱的一点不争气,难到离开了谁,天就能榻下来吗?这面子不是人家给的,都是自己挣回来的,如意姐,有些事情你得想清楚了……”潇潇的性子冷,一般的情况不愿意跟人多说深说。可今天李忠强的这个作派,已然触了潇潇的底线,严宁在凌家的地位不容任何人挑衅,不管是之前的凌锋,还是现在的李忠强,只要出现了苗头性的倾向,必须得打压下去。

    “潇潇,严宁能帮着你姐夫一把,我们这心里感激着呢,你姐夫就是这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人倒没什么坏心眼,就像你说的,以后多读读书,修身养性,也是好事,以后说不得还要严宁多多帮衬,毕竟咱们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不是……”李忠强被潇潇指桑骂槐驳斥的哑口无言,加上被釜底抽薪调了工作震惊不已,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了,索性学起了鸵鸟状,羞愧的低下了头。

    而听了潇潇看似批评,实则帮衬的话,齐如玉的眼中透出了几分感激的神色,心中触动不已,更多的却是羞愧。早上和李忠强到青松园,想着向老太爷感谢一番,结果却连大门都没进去,显然老人已经对自己有了不满。偏偏李忠强还自以为是,认为他的面子有多大呢。回想以前自己一向摆着一张扑克脸,仿佛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奴仆一般,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敢情凌家上下都拿自己当小丑看呢,这脸可真的丢大了。

    无疑潇潇的金玉良言有如晨钟暮鼓彻底敲醒了活在虚幻中的齐如玉,也真正的让人意识到,若是再这样软弱下去,唯一能够帮上自己的老太爷都会失望不已,那么凌家的大门也就彻底对自己封闭了起来,李忠强在李家不受待见,若是再失去了凌家的支撑,后果不堪设想。

    “忠强,你倒说句话啊,你平时总说对朋友要仗义,要知恩图报的吗?严宁帮你这么多,怎么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了……”然而让齐如玉失望的是自己说的话,严宁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的喝着茶,根本就是接都不接,反倒拿眼晴不停地描向李忠强,显然是在等着李忠强来表态。

    潇潇的意思摆明了是想帮着严宁借着此事敲打李忠强,从而树立严宁在凌家的绝对威信,很不幸,严宁要立威,就必须有人做垫脚石,之前凌锋算一个,现在的李忠强也算一个,若是这两个人都被严宁治理服贴了,凌家的小字辈算是尽数被严宁压下去了,这在潇潇看来是原则问题,一言不发的不表态,就说明了潇潇绝对不会讲什么姐妹私谊。

    偏偏李忠强不知好歹,用沉默来跟潇潇较着劲,这底气倒是显得十足,可唯一的差距就是严宁和潇潇是真的硬扎,而李忠强却是纸老虎,一触即溃。想到这里,齐如玉软弱的性子彻底的暴露了出来,急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轻轻地拉着李忠强,满脸尽是哀求之相,意思不言而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放不下所谓的面子,今天李忠强若是没有个话出来,从此和严宁就是陌路人,既然是陌路了,那是死是活严宁会管你?

    “说话,你让我说什么?严宁为了我居然花了这么多钱,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啊。说几句好听的话就算感谢了,那我这话也太值钱了……”不知道是齐如玉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李忠强想明白了原因,削瘦的脸上带着尴尬自嘲的讪笑,虽说只是对货款品评不止,但这一开口,无疑代表了他内心中的屈服。

    想想也是,家族的势力就是李忠强最大的倚仗,没有了家族的支持,李忠强就是一个软蛋。虽说严宁的帮忙是老太爷的意思,说明凌家还没放弃他,但具体的细节可都把握在严宁的手中呢,哪怕严宁歪歪手,这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一点,若说李忠强不明白,那他可就是真的蠢了,这个人情欠的可是太大了,大到李忠强都不敢想像的地步,也由不得李忠强不屈服。

    更重要的是李忠强在进出口总公司的工作,别看只是一个企业,但自由进出口商品的裁量权,可是代表着国家采购的风向,这个工作一调动,等于把李忠强的财路都断了。至于中央文献研究室,挂着中央的牌子,听起来名头挺大,但一跟文献两个字捆在了一起,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清水衙门。这进去容易出来难,可以说他的前途已经掐在了严宁的手中,若是不能让严宁满意,那下半辈子呆在这个文献研究室养老吧,从这一点看,也由不得李忠强不屈服。

    当然了,李忠强也可以拒绝不去,或者自己想办法另谋生计。不过,既是老太爷的决定,又是李总理亲自交待的事情,拒绝即意味着脱离了家族的背景,那可是生不如死的事情,不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李忠强没有魄力去走这条死路。

    38、只抓大方向

    处于权力顶层的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就是政治。在凌家而言老太爷的所说的话就是不容置疑的政治,所有凌家的子弟需要做的只有服从,只要把被要求的事情做完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做得太好,太完美。如果这个要求都达不到,那么出路就只有两条,一条是被踢出凌家,这也就代表着失去了家族的倚仗,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堕落到社会的最底层,从此有如蝼蚁一般地在红尘中苦苦挣扎;另一条就是打破规则,颠覆老太爷的统治地位,很明显,这条路是一往无回的死路,既使抗争的再坚决,也是连亿万分之一的成功可能性都没有。

    李忠强舍不得放弃家族所带给他的荣耀,也不可能颠覆老太爷国之柱石的权威,那么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屈服,按照严宁给他划定的圈子无条件的屈服。所以,在明白了严宁的意志不可逆转之后,李忠强带着他的媳妇齐如玉灰溜溜的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准备给严宁当谢礼的大众汽车,以及一颗落魄而不甘的心。

    为了平息事端,严宁连上亿的资金说扔就扔,毫不吝惜,哪还会看得上李忠强的这辆连跟豪化都贴不上边的破车。一边是上亿的资金,一边是价值几十万汽车,两边的价值根本就不对等,若是再拿着汽车说事,自取其辱的还是他李忠强。至于李忠强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一向自以为是,自觉高高在上的心态,经过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就被剥的体无完肤了,这种巨大的落差,用落魄和不甘来形容倒也恰如其分。

    按理说,李忠强虽然年纪大点,却也是凌家小辈中的人物,他的成功与失败,给凌家的亲属和依属的人员起不到什么警示作用,也当不得人们太多关照。但是,李忠强的背后站着他的亲叔叔李总理以及根深叶茂的李家,哪怕李总理退休了的,过气了,他的政治影响力也还在,这种威严不是谁都敢去挑衅的。所以,严宁能压下李忠强一头,使得他彻底的屈服下来,所带来的效应是巨大的,至少使严宁在依附在凌家的亲属中、干部中的地位无形中又被提高了许多。

    而且,从打击李忠强开始,严宁整顿凌家家风,接管凌家大小事务也就拉开了序幕,所有依附在凌家的直系,旁系亲属具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特别是一些从事着打政策擦边球,游走于黑白之间一类生意的人,纷纷扫断了头尾,无不变得规矩了起来,不过暗中都在观察着严宁动向,很有卷土重来的意思。为此,潇潇戏谑的称严宁对家族的整顿有些类似于公安部门的严打,来去一阵风,刮起来轰轰烈烈,刮过了死灰复燃,就是治标不治本的形式主义。

    对于潇潇给出的评价,严宁在深以为然的同时,也感到颇为头疼。在利益的驱使下,总会有人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远的不说,就说刘向予的岳家,也就是凌锋的几个舅舅,暗地里还在从事着走私汽车的行径,还曾一度有要借着凌锋和凌悦悦的酒店餐饮集团扩张投资的机会从事洗钱的想法。不过,被严宁打怕了的凌锋死也不同意,这事最终才不了了之,为了这,凌锋可没少被他母亲埋怨。

    像这类的事情,在人口众多的凌家不知凡几,想要保证所有人都保持一致的步调前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此,严宁除了能保证凌家在大方向上不发生偏差以外,别无他法,对出现的枯枝败叶,唯一的应对措施就是发现一个,砍掉一个,直至砍没为止。至于谁会最倒霉,先触到严宁的霉头,那就需要看他们自己的手法了,严宁已经放出话去,并严阵以待,磨刀霍霍,多少也算是有些效果。

    “司长……”

    “司长好……”在综合司所在的楼层转了一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长突然出现了,顿时引起了综合司工作人员的极大热情,仿佛来观看动物园里的国宝大熊猫一般,有事没事都跑出办公室来俱是面带微笑的打个招呼,搞的严宁十分的不自在。

    在家养了一个星期的病,稍带着处理了凌家的一众杂事,震慑了家族内部一些捣蛋生事的宵小后,严宁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六个审计小组陆续地完成了对几个部委办公经费的专项审计工作,需要严宁这个司长回来主持审计认定,以及与各大部委交换意见,形成专项审计报告。这让严宁本打算借着病假的机会到深城探望一下谢水盈的计划彻底落空了,好在老妈在争得潇潇的同意下,与师母结伴一起南下了,多少让严宁的心宽慰了不少。

    “连处长,武处长,你俩都在呢,说什么呢,挺热闹的啊。这段日子辛苦了,我这段日子得了重感冒,在家躺了几天,也没太关注工作,实在对不住了。这样,今天晚上,大家聚餐吧,我个人请客,算是犒赏大家的辛苦,连处长,回头你和彭凯去张罗一下,吃什么让大家自己定……”走进连普方的办公室,就看到连普方和武运载在争论着什么,透过两人手中审计报告清样小本,严宁就知道是审计业务上的问题使得两个人各执一词,意见不能统一。

    能让两个业务骨干脸红脖子粗的各执一词,争执不休,显然是比较棘手的问题,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严宁也不好轻下结论。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这股劲已经掐起来了,作为司长,支持哪一种意见,可不单单是工作态度的问题,更多要做的是平衡。所以,打个岔,将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出来,把火气压下来再做计较,这样的处理对于严宁来说实在是轻车熟路。

    “司长,工作上的事情,让您个人花钱,这多不好意思。咱们综合司没有额外的办公经费,要不也拉几个关系单位吧,以后司里的一些帐也好处理……”看到严宁进来连普方和武运载具是停止了争执,站起身将严宁迎了进来,连普方的脑子转的快,一把就抓住了根本,顺着严宁的提议就把问题延伸了起来,看似吃顿饭的小事,实际上则关系到了综合司未来的管理细则,机关里聚餐是长有的事,但总不能同志们次次聚餐都让领导花钱吧,这个道理可是说不通的。

    “是啊,司长,拉几个关系单位走一下账,这在审计署是很普遍的事情,哪个处下面都有几条线,咱们综合司新成立,一穷二白的,让别人看着也不好看不是……”严宁一进来,武运载就抓起了报告想着要向严宁汇报下工作,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连普方抢了先,刚刚因为严宁的到来而压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不过,听连普方说的不是两个人争执的问题,武运载嚅动了两下嘴,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倒不是武运载自认不敌举手投降,实在是比起连普方来,武运载自知火候还不到,至少自己想说的就是眼前这块工作上的事情,而连普言提到的却是包含了领导自身利益在内的,涉及到了综合司整体利益的全局性工作,这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先机已失,再去争执,也不能在严司长面前抢回主动权来,倒不如把这个风头让给连普方,说不准还会在严宁面前留下一个尊重同志的好印象。

    武运载自然知道自己虽说是任着处长,但这个级别却是副处级,处长的位子可还没坐稳呢,能不能更进一步,把屁股底坐实了,严宁的意见是最关键的。这工作是一方面,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全面评价一名干部的重要因素,武运载可不想在严宁面前留下一个嚣张拔扈,不能容人的恶劣评价。不但不能,还得积极向严宁靠拢,只有工作努力,且对了严宁的脾气,这进步也就不远了。

    “呵呵,拉不拉关系单位,到哪里去拉关系,你们两个处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今天晚上的我请客,是为了犒劳大家这段日子的辛苦,也算是我工作不到位的一个欠意的表示,跟这些事可没关系……”中央部委哪个部门下面没几条腿,拉关系户,找个买单走账的小金库,比吃请应酬可方便多了,这在部委中几乎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严宁初到审计署不就被后勤处的董处长以找关系,拉赞助为借口,将本应该配给综合司的办公用品跟踢皮球似的来回搪塞,若不是发改委石司长人头熟,下面的线多,一句话就送来了几十万的赞助,严宁这综合司才算开办起来。既然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严宁就没理由去拒绝,那样的话,除了招人腹议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过,综合司的工作,除了大方向上的问题是需要严宁考虑的,其他的,像什么拉关系这类的小事,也不值得严宁太过重视,分配下去就得了。

    “你俩刚才争执什么呢,很激烈吗……”相比于工作来说,找关系,拉赞助都是枝节末端的小事,不值得严宁大动干戈。但是,涉及到专项审计这个原则性问题,严宁就不能不过问了。眼看着连普方和武运载的火气都被压了下去,这争执中存在的问题也该摆上桌面了。

    39、工作聚餐

    为了配合相关领导的指示意见,审计署加大了对中央部委以及地方政fu经费开支的审计力度,无疑这是一个得罪人的工作,从上到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作为专项审计执行人的严宁压力更大。特别是在第一批次的审计工作完成,责任认定以及审计报告初成的关键时期,能够拿出一个是否令人信服的结论直接关系着专项审计工作成败。所以,到了这个阶段严宁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要慎之又慎。

    此时摆在严宁面前的两份审计报告就是连普言和武运载各执一词,争执不休,比较难以认定的草稿,一份是国家计生委因公出国的经费认定,一份是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对于药品管理、审批经费的收取范围以及金额的认定,从连普方和武运载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架式看,两个人都想避免激化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把事态内部消化了。

    只是,这个字由谁签,责任由谁去承担,两个人又都有了推脱的意思,多年的审计经验告诉两人,两份报告中涉及的问题若是深纠起来,说不定要惹火烧身,自身不过就是一个小处长,抗不过大部委的压力。而且,严宁指定专项审计工作由两个人共同负责,这个主次的问题暂时没有确定,使得两个人更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若不是严宁在综合司走了一圈,只怕还发现不了两个人之间的暗地里较劲的情景,这个问题若是不能尽快妥善解决,综合司内部就会出现不稳定的现象,攘外必先安内,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计生委因公出国考察学习不是什么大事,全部经费加起来不过百多万元,列支的也是计生委内部办公经费,没有挤占哪怕一分钱的计生工作专项经费。问题是计划生育工作可是华夏为了遏制人口增长而采取的一项基本国策,这在全世界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工作,你计生委到国外,到东南亚的海岛上去又能学习考察到什么,倒不如直接说公费旅游来的真实。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涉及到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去年和前年两年之间,药品经营企业许可证核发、许可证项目内容变更审核以及药品经营质量管理规范认证审核三项审批收入大幅度增长,两年的审批管理收入超过了以往十年的收入总和。收入多了总体上应该算是好事,从侧面也印证了华夏经济发展的事实,许多中西药经过研发、临床,最终上了生产线,推向了市场,受益的也将是广大人民群众。

    但是事情都是有联系的,食品药品监督总局的这笔收入增长的有些太快了,而且这笔收入的款项在帐目上走了一个体现后,直接列支用于了办公大楼的整体维修,坐收坐支,缺少监管已然违反了财务规定。如此一来,稍稍有些工作经验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已然走上了一条职权收费,坐收坐支,失于监管的违规之路。毫无疑问,这是一块滋生**的乐土,也是一块轻易不可触碰的禁忌,坐了半辈子冷板凳的连普方想要推脱闪人,也在情理之中了。

    问题查出来了,并且已经摆到了自己的面前,再去装做不知道,逃避责任显然是不行的。可是要面对这个事实,揭开这个盖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严宁要有坚强的勇气,成功打破禁忌的信心,以及一往无前的决心。还要有抗得住责任人打击报复,领导间政治搏奕的压力。这些细化的条件单独拿出哪一个来,对严宁来说都是坚难的。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摆在严宁面前的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死胡同。

    “司长,晚上聚餐安排在了文庙街的合福居,订了一个四喜桌,袁组长那块您看是不是通知一下……”不知不觉地,严宁坐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下午,左思右想也没对眼前的这个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难题理出个头绪来。直到临近下班了,彭凯进来汇报晚上聚餐的事情,被满屋子的烟呛的直咳嗽,才将严宁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袁组长?呵呵,袁组长就不用通知了,部级干部,居移气,养移体,喜欢清静不说,还要讲究形象,跟着一群小兵瞎胡闹,丢了身份不是。等到专项审计工作结束了,我再单独邀请袁组长就是了……”窗户被打了开来,尚有些寒意的春风顺着空缺直灌入了办公室里,严宁昏沉沉的头脑也为之一清,随着彭凯的话,这心思又落到了袁组长的身上。

    毫无疑问,专项审计工作查出了问题,是袁组长乐意看到的,若是能将问题继续延伸,更是袁组长雀跃的事情,这是她推动成立综合司的主要目的,也是她这个纪检干部怀疑一切的职业病的具体体现。有这么现成的一把刀不用,实在是有些浪费了不是。至于袁依静有没有力度,敢不敢化身成为反腐斗士,去触碰这个禁忌,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左右咱综合司干的是审计工作,审计出来的问题可是把矛盾上交了,先把自己摘个干净比什么都强。

    不过,单单依靠袁依静一个人,想要代表审计署做决策显然是不可能的,哪怕袁依静的态度再坚决,身后的支持再强势,宴国安也不可能任由她为所欲为。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至于下一步平衡的尺度,呵呵,哪怕宴国安和袁依静唯恐天下不乱,把天捅一个窟窿出来,轮不到咱一个小司长还是代理的去操心。

    “那,司长,那我就先到饭店去了……”第一组的审计工作已然取得了阶段级胜利,综合司的工作算是取得了一个开门红,如此一个好机会,严宁居然放弃了和主管领导深入沟通的打算,彭凯有些摸不清楚严宁的想法,满腹心事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生生将溜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带着几分失落转身退出了严宁的办公室。

    “这个彭凯,今天怎么神神叨叨,心事重重的……”看着彭凯离去的背影,严宁若有所思,总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清楚原因,看来有抽个时间得和彭凯好好沟通一下了,人家大老远的跟着自己转战南北,给予必要的关心是必须的。

    ……

    合福居是京城百年老店,也是鲁菜在京城的一个分支。彭凯之所以将晚聚餐订在此处,主要原因是前段日子严宁说食堂的菜偏淡,口味比不上北江浓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彭凯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严宁搞好服务,这个服务抛开工作以外,也包括着衣食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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