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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鸿站在那里,不徐不疾地说道,语气很是笃定。
洪副总理随即说道:“这个方案,我相信辽中的同志,肯定也能想得到。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问题的关键在于,二重这些企业为什么会垮掉。这才是本质问题。如果这个本质问题不能解决,就算把二重迁到郊区去,过不了两年,同样还是会垮掉。”
“所以说,要治本。”
刘伟鸿笑子笑,缓缓说道。
第1082章立法治本
“嗯,要治本,要治本……”
洪副总理一连说了两次,像是自言自语。领袖的思维模式,很多都是跳跃性的,也许刘伟鸿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三个字,忽然就触动了洪老总心里的某个问题,洪老总的思维一下子转过去了。
洪副总理依旧在慢慢踱步,来到沙发前,坐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来,望了刘伟鸿和方黎一眼,说道:“坐吧,坐下说。”
伟鸿与方黎对视一眼,分别在两侧的沙发落座,方黎习惯性地望了洪老总面前的茶杯一眼,见还有大半杯茶水,也就没有起身了。
“刘伟鸿,你说说看,怎么治本?”
“制度,用人。”
刘伟鸿依旧很简单地说了四个字。
洪老总双眉微微一扬,笑道:“怎么,刘局长转性子了,跟我惜言如金?”
刘伟鸿也不由失笑。因为见到洪副总理似乎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所以刘伟鸿便只是简单地将自己要谈的中心思想点了一下,等洪老总示下。总归要等首长的心思放到了自己身上,刘伟鸿才好详谈。
“总理,那我先谈谈制度方面吧。整个国企改制,不局限于辽中,全国都一样。全国的国企改制工作,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性纲领文件,更加没有明确的细则规定。只有一个大方向的指导文件,说白了,咱们现在依旧还是摸着石头过河。”
刘伟鸿笑过之后随即正色说道。
“以前没有经历过没有什么实践经验,当然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洪老总望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刘伟鸿却并未点头附和洪老总的话语沉吟了一下,说道:“总理,请恕我直言。摸着石头过河这个提法,在过去也许是合适的。但现在是不是还要继续提这句话,我认为很值得商榷。或者说,在大方向上,摸着石头过河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然而具体到实质性的工作上,我认为不应该过多地提倡摸着石头过河这种观念。因为这句话,太没有规范性了。大而化之,很多领导者随性折腾,想起一出是一出,事前不经过严格的调查,不做周密的部署,想起一个自以为是的好点子,就眼睛一亮,胡乱拍桌子做决定。一旦错了,就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句话就给遮掩了过去。我觉得这样很不可取很不科学。主要领导一句交学费,说起来容易,多简单啊。但落实下去,落实到每一个普通群众头上,这学费交得就太冤枉了。按照最简单的逻辑,谁犯的错误谁就应该去承担责任。而我们现在呢领导犯的错误,由群众去承担。领导没有丝毫的责任,也就不可能有压力。极有可能一错再错,反正错了也不要紧嘛。国企改制,事关全局我认为,不能再摸着石头过河了。必须要有完整的部署,有明确的措施,最好以法律法规的形式,确定下来。”
洪老总厚重的双眉轻轻往中间一蹙,说道:“你继续说,说的详细一点。”
“好的。我认为,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相关立法的准备工作。把国企改制的方式方法,必须要遵循的基本规则,以法律法规的形式,确定下来。谁违反了,就依法进行制裁。比如说韩永光这种人,我们现在要制裁他,只能以其他的罪名来判决,像杀人,强奸,妨害社会安全等等,没有哪一条罪名,是和国有资产流失有关的。我们可以延伸一下,假如韩永光不是一个流氓分子,他没有那些流氓罪名,他只是一个不法商人,勾结二重,锅炉厂这些企业的主要领导干部,里应外合,侵吞国有资产,那么,我们用什么名义,用什么罪名去制裁他?就全局而言,韩永光这种明显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头子参与国企改制工作还是比较少的,多数都是一些不法商人。我们没有一个专门的法律或者说一个政策性的文件来针对他们这种行为进行制裁,这些人受不到应有的处罚,就会变得肆无忌惮。”
方黎插话道:“我们有纪律检查机关,监督国企的领导干部。”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官商勾结,是双方的问题。我们仅仅只盯住干部这一头,对商人这一块放任不管,肯定是不合适的。而且,我们还必须要将另外一种情形考虑在内。”
“什么情形?”
方黎马上盯着问了一句,反正是密室相谈,方黎倒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僭越。因为他对洪老总的性格,相当的了解,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什么话。
“那就是官商并未勾结,仅仅只是不法商人在想法侵吞国有资产。
经过在辽中这么些日子的调研考察,我发现,辽中很多国有企业的负责干部,普遍思想比较僵化,很多人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对于目前的市场化,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说白了,对于现在很多的市场运作手法,他们根本就不懂,像个固执的老农民,坚守着自己的老观念,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以这样的思维方式,这样的眼光见识,和社会上那些快速崛起的商人们打交道,我们的国企领导人,一上来就处于全面的劣势,很容易被不法商人牵着鼻子走,甚至连丝毫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搞不好整个企业都已经变成私人的了,他还没搞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对于国企领导干部的行为,我们要进行明确规范,对于不法商人的行为,也一样必须要进行明确规范。
谁违反了法律,侵吞了国有资产,就严厉处罚谁,绝不含糊。惟其如此,我们的国企改制工作,才能真正的走上正规化的道路。因此,我强烈建议,就国企改制工作进行专门的立法探讨。争取尽快出台一部法律,至少是要出台一部行政性的法规,作为行为规范和约束。”
说到这里,刘伟鸿轻轻一挥手,加强了语气。
洪老总不置可否,望向方黎,问道:“方黎,你的意见呢?”
方黎双眉微蹙,沉吟着说道:“首长,我认为,刘局长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他所说的这几种情形,根据我们国资办这几个月在全国的调查了解来看,确实是客观存在的,是有必要进行规范和约束。不过,我也有两点疑问。”
洪老总的点头:“你说。”
刘伟鸿也挺直了身子,很认真地望着方黎。
“第一点,就是立法的前提,是否已经成熟。众所周知,立法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建立在全面调查和充分酝酿的基础之上。不然,制定出来的法律,就是没有基础,脱离实际的。或者根本执行不了,或者执行起来难度很大,基本上就变得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了。全国范围内的国企改制工作,也就是在这两三年之内开始进行的,我们国资办,今年年初才成立,迄今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要制定一部规范性的法律文件,会不会太仓促了?”
方黎缓缓说道,脸色凝重:“第二点,国企改制,势在必行。这个前提是必须肯定的。不改,就没有出路,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必须快改,慢不得。因为市场不等人。如果我们动作慢了,跟不上市场的步伐,很多国企根本就挺不过去,可能没等我们的法律法规出台,就已经被市场淘汰了,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规范,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有点担心,如果我们搞这样的一个法律法规出来,会不会束缚了国企改制的热情和手脚?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搞到后面,就改不下去了!”
“嗯,你这两点顾虑,也有一定的道理。”
洪老总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稍顷,眼望刘伟鸿,说道:“你怎么看?”
刘伟鸿说道:“第一点,我认为没有必要太担心。毕竟我们的国企改制已经进行了两三年时间,各种各样的漏洞,基本上也都展现出来了。针对这些漏洞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我看问题不大。当然,方主任说得对,立法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要经过细致的深入调查和全面酝酿。我是这么考虑的,如果正式立法有一定的困难,国务院可以先出台行政性法规,至少要出一个有约束力的文件。不规范,放任自由,继续摸着石头过河,我们的国有资产流失,就没办法控制。这是造成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源头之一,必须要充分重视。至于第二点,这就涉及到一个轻重缓急的问题了。这个强制性的法规或者文件一出台,确实有可能对各地改制工作的积极性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我认为,相比而言,公平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领域的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对于我们整个社会来说,唯有公平,才能让群众理解并且支持政府的行为。至于积极性,只要我们坚持进行鼓励和正面的引导,总是能够保持下来的。而且市场的客观情况,也会逼迫他们进行改制。所以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国企改制,必须首先从制度上,法律上进行规范。不能放任自由,随心所欲。”
第1083章体制改革难度太大
洪老总又再沉吟一会,说道:“立法规范国企改制,原则上,我赞同这个意见。给大家一个标准,同时也戴上一个紧箍咒,我看可行。”
方黎和刘伟鸿便一齐点头称是。
“方黎,这个工作,由你牵头去筹备。你拿一份可行性报告出来,咱们再商量,看看是直接立法好,还是先出法规性文件比较好。”
洪副总理就是这样的性格,雷厉风行,一旦做出决定,便即开始切入技术层面。
“是,首长。”
“另外,到时候我介绍两个人给你,都是我当年指导的博士生,在经济领域有一定的研究,估计可以帮得上忙。”
洪副总理又说道。
方黎就笑,说道:“相府门生,我可不敢使唤。”
洪副总理莞尔一笑,刘伟鸿也笑起来。和身边工作人员相处的时候,洪副总理其实是非常幽默健谈的,喜欢开玩笑,很多时候都是妙语连珠。方黎追随洪副总理日久,对他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
八十年代中后期,洪副总理在国家经委担任副主任的时候,曾经兼任北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博士生导师,至今这个兼职依旧不曾卸任。事实上,直到三年前,洪副总理还坚持亲自带了几个博士研究生,博导并非挂名,而是名副其实。
这几位学生,有幸成为洪副总理的亲传弟子,自然皆有过人之处。如今洪副总理亲自引介给方黎,可见对自己的学生,也是很看重的。
其实按照方黎的心思,这个立法的建议,既然是刘伟鸿提出来的,那么就由他去筹备,岂不甚便,就不必假手他人了。但洪副总理吩咐由他方黎主持,自然有更加高远的考虑。估计还是因为刘伟鸿这柄“尖刀”十分锋锐,洪副总理要让他继续充当开路先锋,冲锋陷阵,而不是闲下来坐而论道。
“刘伟鸿,你刚才还谈到一个治本的要害,好像是用人吧。你说说看,在这个用人方面,要怎样改革。”
吩咐过方黎之后,洪副总理又望向了刘伟鸿,徐徐问道。
“是的,总理,国企改制的另一个关键,就是用人。或者说,用人这个词,表达的意思并不完整。应该是整个国企制度的改革,不过主要和级别以及用人模式有关。”
洪副总理双眉微微一扬,说道:“你的意思,是彻底的打掉大锅饭,模糊国企的级别,完全按照国际化企业的标准来进行经营和管理?”
刘伟鸿就笑了,洪副总理不愧是洪副总理,可能这个问题,也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吧,以至于刘伟鸿只提了个开头,洪副总理便将中心思想一下子点了出来。
“是这样的,总理。这就是我的想法,也是体制改革的一个方面。我认为,现阶段我们的改革开放,还只是处于初级阶段,只改革了一些表层的东西,深层次的,尤其是政治体制方面的框架,我们都还没有去触碰。国企改制,如果不在经营管理理念和人员选拔方面下力气,仅仅只改掉一些表层的东西,我认为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刘伟鸿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神情变得非常严肃。
洪副总理和方黎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收敛,很专注地望着刘伟鸿。
刘伟鸿很清楚,自己这个建议,已经直接触碰到了整个国家政治体制的根本。按照刘伟鸿的想法,政治体制不变更,只在经济领域进行改革,终究有一天,会遇到瓶颈。我们以超过平均成本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来换取一定时间内,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模式。固有的政治体制和新型的经济体制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但这种矛盾,比如说由此而生的贫富分化,社会信仰进一步缺失等等,都被经济的高速发展所掩盖,暂时不会大面积的爆发出来。然而,一旦经济发展停滞不前,甚至衰退,那么这些尖锐的社会矛盾,便会立即爆发,对社会,对政府,对体制所造成的巨大冲击,将是难以估量的。
只是刘伟鸿也知道,现阶段,提政治体制改革的话题,实在过于敏感,而且就算他进言了,也很难起到丝毫的作用,反倒会引起高层某些保守的大佬不安,进而误会这是整个老刘家的既定策略,那可就比较糟糕了。所以刘伟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从国企体制改革这个方面入手。毕竟这算得是经济领域的范畴,而且国企改制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他提出比较激进的建议,最多是不被采纳,不至于引起太大的。
“现在我们的国企,全都是有级别的,不但整个企业有行政级别,企业内部的处室科室,车间甚至班组,都有相对应的行政级别。厂长享受什么待遇,处长享受什么待遇,车间主任享受什么待遇,都和行政级别挂钩,清清楚楚。这样的体制,如果不加以改变的,企业根本就谈不上任何活力可言。说白了,我们只能碰运气。如果碰到一位懂经济又正直的好厂长,那么这个企业就能经营好。反之,就会被淘汰。问题在于,我们的运气不会总是那么好的。尤其企业的干部和党委政府的干部之间,可以相互对调,就更加麻烦了。企业的经营管理,是非常专业化的工作,对管理者的要求很高。在国外,我们不说那些世界知名的大公司,就算一般的中小型公司,都有十分专业化的管理团队,对市场有着很深入的研究和了解。这才是合格的企业经营管理者。行政管理和企业管理,虽然也有相通的地方,但细微处有很大的不同。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好的县长,不一定能管好一个企业,同样,一个优秀企业家,不一定能管好一个县。国企制度改革,第一步,就要把这个级别想办法拿掉。不然,我们优化组合,只是将普通的操作工人组合下去,整个管理层都动不了,那这种优化组合,很难说是成功。企业经营管理,必须要走知识化专业化的道路,要敢于把那些坛坛罐罐都打破,才能立起新的规则来。”
这一点,也是刘伟鸿一直都在坚持的。在云雨裳的宏瑜国际集团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如今云雨裳已经退居宏瑜国际集团董事会主席,交出了执行总裁的位置,将整个集团,都交给专业的管理团队去经营,自己做甩手掌柜,只掌控大方向。事实证明,这个策略非常的正确,宏瑜国际集团这几年,一直都在以几何速度扩张,资产可谓是连年翻番,俨然巨无霸了。
就算在唐秋叶经营的那个小集团,刘伟鸿也正在推行这个模式,让唐秋叶逐步从具体的经营管理事务之中抽身出来。
方黎随即说道:“首长,我赞同刘局长这个意见。”
洪老总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良久,才缓缓说道:“全部模糊国企的级别,谈何容易?”
确实不容易。
方黎和刘伟鸿都很清楚,现阶段,国企其实是很多高层大佬的“后花园”同时也是培养干部的后备基地。很多干部,走的就是“行政——国企——行政”这样的曲线升迁道路。和世家子的“中央——地方——中央”的升迁之路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将国企的行政级别全部模糊,不问可知,将遭到无数高层大佬的激烈反对。
稍顷,刘伟鸿沉声说道:“就算不能全部模糊国企的级别,也要想办法尽可能的割裂企业与行政管理之间的联系纽带,不能搞这种毫无条件的‘互通有无’。我还是那个意见,谁都不是万能的。很难想象,我们的干部都是全才,到企业就能盈利,到地方就能出成绩。这个不符合辩证法。比如一个干部,能够管好国企,实现盈利,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那就应该让他继续发挥所长,在企业工作,而不是把他从企业调出来,放到行政职务上去。也算是一种人才浪费吧。此外,国企的整体级别不能变,但内部的级别,一定要取消。部门主管,车间主任这些中层干部,要实行公开选拔,择优选拔,不能老是窝在一个企业的内部搅马勺,要走出去,引进来。企业才会有活力,才能走出思想僵化,眼界短浅的怪圈。这些经验,在欧美的成功企业之中,都已经得到过验证。其实在我国古代和近代,都有相似的例子。项羽不杀宋义,何来的巨鹿大捷?”
洪副总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我看还是先搞个试点。就在这个安北二重搞,现在刚好是个不错的时机。”
原先的厂长掉了,被抓起来,新选了厂长,职工和基层干部全部下岗待业,大家都盼着早日恢复生产,此时实行新的选拔制度,比较容易被接受。
刘伟鸿笑道:“总理,如果要搞试点的话,那就多搞几个吧。您这回,不是要在东三省都走一走吗?不如在每个省都搞几个试点,进行比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你呀,比我还性急!”
洪副总理点了点刘伟鸿的脑袋,笑着说道。
很显然,首长接受了刘伟鸿的建议。
第1084章郑广义主动邀约
华灯初上,夜色下的安北市,显得繁华而美丽。
时间已经进入了九四年九月上旬,七月底针对韩永光流氓犯罪团伙骨干成员的大抓捕,已经告一段落,绝大部分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俱皆被擒,眼下正在紧张的进行侦破。韩永光犯罪团伙,人员众多,滋扰安北前后长达十余年,所犯罪行罄竹难书,如今一举突破,需要调查取证的陈年旧案,不知凡几。辽中省政法部门,调集了上千的公安干警,进入韩永光案专案组,夜以继日地进行审讯,调查,取证等多般工作。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和刑事侦查局也增援了近百的精干人员,和辽中省的战友们一起奋战。
饶是如此,因为韩永光案时间跨度太大,牵涉人员太多,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侦查终结的。
随着韩永光以及其他主犯的交代,安北市党政机关和政法机关内部的一些为韩永光等犯罪团伙提供庇护的干部,也纷纷浮出水面。还牵扯到辽中省省直机关的不少领导干部。
有鉴于此,中纪委也向辽中省增派了支援人手,由辽中省纪委书记霍宝成统一调度,全力侦破党员干部涉嫌贪腐的案件。
由于韩永光流氓团伙的覆灭,安北的社会治安秩序,大幅度好转,晚上上街休闲的群众,明显增多,市面益发繁荣。
滚滚的车河之中,一台挂着省委机关大牌号的公务车,随着车流向前行驶。
公务车的后排,坐着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正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刘伟鸿同志。这台公务车的目的地,是辽中省委常委院。
虽然是省委机关的公务车,事先也早已向门卫报备,公务车进入幽静的常委院时,依旧被尽职尽责的武警战士拦阻下来,检查过后,才得以驶入。
刘伟鸿此番,是应邀前来省委书记郑广义家里做客的。
邀请由郑晓燕代为发出,不过郑晓燕说得明白,是她家老头子请刘伟鸿到家里来吃顿便饭,请刘局长务必“赏脸”对于郑广义这种年龄的封疆大吏而言,主动邀请一个年轻晚辈到家里来吃饭,乃是一种极高的礼遇。一般而言,能够叫刘伟鸿去他办公室谈个话,就算是非常了不得了。足见刘伟鸿在郑广义心目中的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不是那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伙子,郑广义基本已经在心里将刘伟鸿当作可以和其他最杰出红三代子弟并列的人物了。
郑书记有请,刘局长是不得不来的。
事实上,刘伟鸿也是刚刚返回安北市不久。这段时间,刘伟鸿都跟随洪副总理在东三省调研考察,走了好些著名的城市,也参观了不少大名鼎鼎的大型国有企业。洪老总此番前往东三省调研,很是高调,大批记者随行,第一时间报道洪老总的活动。连带的,刘伟鸿副局长也在媒体上露了一把脸。不过刘局长表现相当低调,基本就是陪同,很少发言。
刘伟鸿现在返回安北市,是准备结束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在辽中省的调研,这两天就要向辽中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同志,通报督察局的调研结果。通报之后,督察局人员正式返回首都,结束辽中之行。
公务车在别墅院子里稳稳地停了下来。
穿着月白色职业套裙的郑大小姐,亲自在别墅门口相迎。其实郑晓燕是和刘伟鸿一起返回安北的,不过先一步到了省委常委院。郑大小姐长长的秀发在脑后盘成精致的发髻,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沉稳干练。在省委常委院,当着老头子的面,郑晓燕不得不如此打扮庄重。
要是再装扮成学生妹,都不知道要被老头子批成什么样子了。
没必要自讨苦吃。
从车里走下来的刘局长,装扮亦是十分的正式,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精神抖擞,步履沉稳。没办法,郑广义同志就是喜欢稳重的年轻人,刘局长自然要投其所好。
“刘局长,欢迎光临寒舍做客,蓬荜生辉。”
郑晓燕从台阶上走下来,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和刘伟鸿相握,笑嘻嘻的说道,非常的一本正经。
刘伟鸿暗暗好笑。
省委常委院的别墅,如果都还是“蓬荜”的话,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住所才能成为豪宅。
只是当此之时,刘局长自也要一本正经,微笑颔首,在郑晓燕的引领之下,缓步走进客厅。
郑广义和郭兰都在客厅就坐,郑广义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爸,妈,伟鸿来了。”
郑晓燕欢快地说道。
既然郑广义主动邀请刘伟鸿到家里来吃饭,那就是私交,不是公谊。再一口一个刘局长的叫,未免失礼,非待客之道。
郭兰立即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伟鸿来了,快,过来坐吧。”
“好的,谢谢郭阿姨。”
刘伟鸿略略加快了一点步子,来到郑广义身前,在刘伟鸿进门的时候,郑广义就放下了报纸,不过没有起身。省委书记和长辈的架子,总是要端一端的。
“郑伯伯好!”
刘伟鸿向郑广义鞠躬为礼,恭谨问安。
“嗯,好。”
郑广义这才缓缓起身,和刘伟鸿握手。
“伟鸿同志,请坐。”
尽管是私人邀宴,郑广义依旧保持着必要的距离,不再叫“刘局长”却还是在伟鸿之后加上了“同志”二字,亲近而不失庄重。说起来,这其实也是郑广义对刘伟鸿看重的一种表示。刘郑两家,并非世交,关系泛泛而已。郑广义直接叫“伟鸿”亲热倒是亲热了,却略显托大,与刘伟鸿此刻的身份地位,稍有不符。
现阶段,刘伟鸿可谓是全国影响力最大,最受高级领导同志关注的副厅级干部了。
这可是一个能够轻易撬动一省政治格局的牛人啊!
正是因为刘伟鸿的辽中之行,才令得辽中的政治局势,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内,正在发生极其剧烈的震荡,大批厅处级干部纷纷落马,给郑广义提供了重新洗牌的大好契机。
“是,谢谢郑伯伯。”
刘伟鸿依言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双手扶膝,腰杆挺直,双目平视郑广义,坐姿极其端正。
郑广义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的色彩,微笑说道:“伟鸿同志,这是在家里,下班时间,随意一点,不要那么拘谨。”
“是,郑伯伯。”
刘伟鸿嘴里答应,略略放松了一点,不过坐姿依旧很端正。
郑晓燕亲自奉上茶水,然后笑吟吟地在郭兰身侧的沙发上坐了,望向刘局长的眼神,很是平静,不起丝毫波澜。可千万不能露陷了。要不然,郑书记固然不会因为这样的生活小事翻脸,只怕事后要被郭兰“追究到底”了。
“伟鸿同志,刚刚从上京回来吧?”
郑广义问道,口气温和,神态也很自然。
所谓上京,乃是辽中的邻省,辽东省的省会,东三省最大的区域性中心城市。
“是的,郑伯伯。洪副总理已经回首都了,我们督察局在辽中的调研任务,也基本完成,正在进行情况总结。过两天准备向省委和省政府通报调研结果。”
刘伟鸿规规矩矩地答道。
“嗯。这一个多月,督察局在辽中的调研考察,很有成绩啊。对我们辽中的国企改制工作,提供了很多有益的参考意见,帮助很大。”
郑广义笑着说道,语气之中,略略加了几分亲切之意。
尽管是私人邀请,毕竟在此之前,两人之间只进行过一次非常正式的交流,郑广义还是遵循着封疆大吏和世家长辈应有的体统,说了几句官场上的客气话。
“郑伯伯过奖了,我们只是在完成本职工作。”
郑广义微笑点头。
虽然刘伟鸿看上去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在郑广义的心目之中,印象已经完全不同,似乎比以前要“顺眼”得多了。
又聊了几句客气话,郑广义问道:“伟鸿同志,听说国务院国资办正在准备起草一个规范性的文件?”
“对,是有这么回事。我们经过研究,认为在现阶段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可行性比较高的规范性法规文件,来指导全国国企改制工作的进行。统一标准,避免盲目的改制。”
“嗯,这个确实很有必要。你们国资办提出来的打破国企内部大锅饭,取消一线生产单位的行政级别,进行全方位的优化组合,竞聘上岗,我已经和树山同志通过气,认为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准备在安北二重等几个企业搞试点。这个工作,全国都是头一次,没有多少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你是这个方面的专家,希望你能给我们省里的同志多提宝贵意见,共同把这些试点搞好。”
郑广义说的,依旧要算是官话,却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自己对刘伟鸿的看重。郑广义相信,经过今晚这次谈话之后,刘伟鸿应该可以体会到他在自己心目中地位的重大变化。
“请郑伯伯放心,这也是我们督察局本职工作的一部分,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好,好。”
郑广义又是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家政人员过来告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郭兰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老郑,伟鸿,先吃饭吧。吃过饭再好好聊天。”
“行,先吃饭。”
郑广义哈哈一笑,一挥手,站起身来。
第1085章陪太子读书
九四年九月下旬,人民大会堂陇西厅。
此时此刻能容纳一百多人的陇西厅,人头济济。陇西省平原市的汇报大会,正在这里进行。
所谓汇报大会,也算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跑部钱进”方式,属于平原市的独创。
平原是革命老区。一般来说,革命老区的交通位置都不是那么便利,山高林密,地瘠民贫,行动困难。战争年代,这样的地区正非常合适发展成为红色根据地。地瘠民贫,消息闭塞,生存艰难,有利于发动群众,一起打土豪分田地。而交通不便,大部队行动困难,又令得根据地有了长期生存的基本前提。
和平时期,这些当年的有利条件,便反过来成了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经济发展缓慢,群众生活困难的四类地区——“老少边穷”革命老区排在第一位。
平原市所辖地域不小,三区八县,位于陇西省北部。有人曾经形容陇西省是一棵白菜,那么省会秦关市和周边地区,可称白菜心。而其他地市,只能是白菜梆子了,又老又韧,难以下咽。平原市就是白菜梆子中最老的那片菜叶。地域广大,人口也不少,但经济发展很缓慢,许多基础设施,都是一二十年前修建的,时至今日,已经严重落伍。
今年年初,贺竞强从越中省调往陇西省,出任平原市代市长,迄今已有六个月时间。
这位全国最年轻的地级市市长,从山清水秀的越中来到了一片荒凉的黄土高原。饶是贺竞强能力出众,是最受世家长辈看重的杰出红三代子弟,面对着这样一个摊子,也感到压力极大。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个汇报会。
汇报会定于上午九点召开。
会场是很传统的布置,主席台安排了两排,二十几个人的席位。主席台下面,则是百余个汇报席位。汇报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清一色的西装,灰扑扑的一片。主席台的席位,暂时还是空着的。离九点还差几分钟,领导们尚未到来。
平原市市委书记陈剑,平原市代市长贺竞强领着市委市政府班子的几位同志,站在陇西厅的门口迎候即将赴会的国家领导人。
这个汇报会,是出自贺竞强的创意。
平原市虽然地处偏远,地瘠民贫,交通不便,有着许多对经济发展不利的因素,但也并非一点优势都没有。平原市最大的优势便是“革命老区”这个金字招牌。
国家有政策,明文规定,对老少边穷地区,要进行一定的政策倾斜和资金扶持,帮助他们发展经济,让广大革命老区的群众,早日脱贫致富。
然而这并不是贺竞强想要搞这个汇报会的唯一原因。
平原市除了一个革命老区的大招牌,还有着实实在在的优势。过去数十年,在平原工作过的老干部,有很多后来都升职了,居于中央部委和国家部委的显要职位。其中有国家部委在职正职领导人两位,副部级领导人好几位。
贺竞强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些人的头上,决定在首都搞这样一个汇报大会,将平原籍的老领导以及在平原市工作过的老领导,都请过来,听取平原市的汇报,了解一下平原市现在的情况,希望领导们怀念旧情,能够为平原的经济建设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便即引得议论纷纷。
多数是持否定的态度。
有些人私下里说得非常难听:太丢脸了嘛。什么汇报大会,不就是个“丐帮大会”吗?平原市的领导们,集体上京“乞讨”来了。希望领导们大发善心,施舍几个大子!
不要说平原市历史上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就算是整个陇西省乃至全国,都不曾有人这么搞过。平原固然经济发展比较缓慢滞后,但也有自己的优势,矿产资源丰富,人民勤劳扎实,完全可以徐徐图之,总有一天能够赶超经济发达地区,退一万步讲,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上京“乞讨”贺竞强刚刚由越中调任平原的时候,平原的干部们,对这位红色子弟,刚刚过了而立之年的最年轻市长,俱皆寄予厚望。撇开贺竞强的出身不论,毕竟越中是沿海开放省份,经济发展的速度,远在陇西省之上。在平原干部眼里,越中就是“天堂”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贺竞强从越中而来,对于经济建设工作,肯定有独得之秘。最起码能够从越中引进许多的项目吧?
不料贺市长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上京“要饭”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急功近利,也不是这样子玩的。
你贺竞强三十三岁便做到了地级市的市长,这步子已经迈得超快了,许多人奋斗了一辈子,也未必能够混上一个实权正科级。现阶段,贺市长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埋头苦干几年,真正将平原市的经济搞上去,才是正道。
像现在这样,市长的宝座都还没有坐热,就迫不及待地向国家伸手,未免过于心急。当然了,“跑部钱进”是很多地方干部的通行做法,对于有一定关系的地方领导干部而言,跑部钱进更是“大杀器”这年头,国家的钱不要白不要,能够从国家搞到钱,那是真本事。
贺竞强乃是老贺家的“明日之星”最受看重的三代子弟,以老贺家在京师的关系网,贺竞强要从国家部委弄些资金和政策回来,在许多人看来,那是轻而易举。
只是“跑部钱进”这样的事情,历来都是玩的“袖里乾坤”何曾有过如此大张旗鼓的汇报大会?
咱黄土高原的好汉子,真丢不起这人!
不但平原市的干部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就算是市委市政府班子的主要领导同志,也多数不赞成贺竞强这个提议。市委书记陈剑曾经两次与贺竞强沟通,很委婉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陈剑四十六七岁,身材高大魁梧,是典型的关西大汉,土生土长的陇西本土干部,在平原市工作多年,一步一个脚印,做到了市委书记。在平原市的干部队伍里,陈剑的威望非常之高,乃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八九十年代,全国各地类似陈剑这样的领导干部,比比皆是。
对于贺竞强的到来,陈剑的心情其实是比较矛盾的。
无论是谁,有贺竞强这样一位背景极其硬扎的搭档,只怕心里都不会很高兴,像陈剑这样习惯了“一言九鼎”的家长制一把手,尤其如此。很显然,他不能再像对待其他副手一样来对待这位红三代子弟。很多事情,都必须要顾及到贺竞强的感受,商量着办。也就是说,陈剑以前习惯成自然的很多工作方法,均要加以改变,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当然,和一位“通天人物”做搭档,也绝不会一无是处。
别扭过后,陈剑便筹划着要与贺竞强搞好关系。在陇西省的地市一把手当中,陈剑算得是年富力强,许多其他地市的党委书记,均已年过五旬,甚至年近六旬的都不在少数。只要与贺竞强搞好了关系,陈剑相信贺竞强肯定会给他应得的回报。如果能就此得到老贺家的赏识,前程还是很美妙的。
贺竞强初到平原时,“表现良好”风度翩翩,斯文有礼,气质优雅,为人务实而低调,深通官场规则,从来不乱摆世家子弟的架子,对陈剑这位一把手,也十分尊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最初的磨合期,堪称是“蜜月期”合作愉快。
不过陈剑很快就察觉到了贺竞强的与众不同之处,谦和低调,只是贺竞强的外表,就好像一位受到过良好教养的英国绅士,彬彬有礼。但内里的骄傲或者说固执,也异乎寻常。一旦做出了决定,包括陈剑这位市委书记在内,都很难让贺竞强改变主意。
或许在贺竞强的骨子里头,从来也没有将陈剑当作是真正的上级,最多只是一位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同僚罢了。
贺竞强这种骄傲性格,在汇报会这件事情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陈剑亲自出马,两次沟通,俱皆无功而返。贺竞强嘴里十分客气,微笑着很有耐心地一再向陈剑汇报自己的设想,解释这样做有何好处。然而贺竞强所表现的这种耐心和细致,也恰恰证明了他的“固执”最后陈剑无可奈何,只得勉强同意搞这次汇报会。
在与自己最亲近的下属酒酣之余,陈剑就很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陪太子读书!
不管怎么说,陈剑觉得还是要给贺竞强这个面子。
而现在,仅仅从站在陇西厅门口迎候中央领导同志和部委领导同志的“阵容”也能分析得出来,这个汇报会,真的是反?(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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