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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鸿直接了当地朝着他的根子下手了。
到那个时候,贺竞强绝对不能委屈地说,谁谁谁也是这么干的,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为什么单单只针对我一个人?
因为你被抓了典型!
所谓法不责众,也不是绝对的,大家都这么干,确实会让当权者不好责罚,但也不见得所有人都没事。当需要拿一个人头来抚平众怒之时,就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倒霉蛋。
政治上,就是那么回事。
曹操曾经借督粮官的人头来安抚愤怒的士兵,古今同理。
贺竞强岂能容忍刘伟鸿将他变成那个“督粮官”好你个刘二!
一股熊熊的怒火,在贺竞强胸中腾腾燃烧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个昔日的纨绔了,此人竟然将纨绔圈子里那种“无赖”手段,用到了政治斗争之上。但贺竞强熟读史书,也很清楚,历史上很多英雄或者说枭雄,都是这么干的。汉高祖,明太祖等雄才大略的一世之雄,很多时候用的就是流氓无赖手段。
只要这种手段管用,刘伟鸿因袭了,有何不可?
不过贺竞强还是强行压住了这股怒火。
眼下,是刘伟鸿掌握着主动权。
这是事实。
贺竞强若是非常强硬地表示反对,只怕反倒会激得此人“狂性大发”不顾一切。
贺竞强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个家伙那么难对付,当初就不该对他使激将法。关键还是自己对他的重视程度不够,对他的了解不够,在内心深处,依旧将他看作是一个行事乖张,不懂谋略的跋扈世家子弟,没有将刘伟鸿正儿八经当作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错误已经犯了,必须想办法补救,不能任由这个错误发展下去。
“刘局,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吧。”
瞬息之间,贺竞强便将熊熊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语气平静地说道。
“当然。”
刘伟鸿点了点头。
贺竞强又抓起茶几上的特供烟,递给刘伟鸿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没有急于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尽可能让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平息下来。
“刘局,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吧。如果你是平原市长,你会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一支烟将将抽到一半,贺竞强才徐徐说道,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听不出任何愤懑之意,身子也往后靠在沙发里,就仿佛真是两位老友在聊天说话,探讨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刘伟鸿微微颔首。他早就料到贺竞强会有此一问。
“贺市长,我们刚才谈论的,主要是三个方面的话题,第一是国企改制,第二是教育改革,第三是医疗事业产业化。归根结底,主要是涉及到一个民生理念的问题。那么,我现在谈一谈,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会怎样来处理吧。”
“嗯,我洗耳恭听。”
“呵呵,洗耳恭听不敢当,就是一个探讨。”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
“首先,我对平原目前实行的国企改制思路,基本赞成。企业,不管是国有企业还是私营企业,除了涉及到战略层面的一些领域,大部分企业还是应该走市场化的道路,这是必定无疑的。把一些包袱沉重,活力严重不足的国企处理掉,卖给私人,我同意,而且我认为,必须要这样做。”
刘伟鸿说着,双眉微微蹙起,显见得正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1144章民生第一
“国家以前的计划经济模式,养了一大堆的企业。往往是觉得哪个领域生产能力不足了,就建个工厂,增加产量。其实很多时候,市场是有一定周期的。一段时间内,某个产品大受欢迎,过了一段时间,这个产品可能就饱和了,或者落伍了,不再受欢迎。但我们的工厂还在,全民所有制,他们生产的产品完全不受欢迎,完全卖不出去,工厂还得保留,工人还得继续养着。这种行为,明显与市场规则相悖。所以我认为,在企业这一块,可以进行私有化改革,可以卖掉一大批,只有战略企业不卖。”
贺竞强问道:“那在刘局看来,什么样的企业,才叫战略企业?”
所谓战略企业,或者战略层面企业,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界定,专家学者们各持一词。
“与国防息息相关的,当然是战略企业,比如兵器工业,钢铁,能源等等。在一些发达国家,兵器工业集团,能源集团,钢铁集团包括矿山企业,都是私人在经营,但政府绝对不是放任不管,有完整的法案去规范这些企业的运作,企业的重大动作,都必须得到政府的允许。这是我们可以借鉴的一种模式,也可以不借鉴,还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模式搞,国家统一管理这些国防战略企业。另外,我认为,与绝大部分群众息息相关的产业,也是战略行业。比如说处理水的公司,粮食生产,电力企业,教育,医疗,这些东西都和全体国民的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可或缺,这也是战略行业。水务公司,粮食集团,电力企业,教育和医疗行业,都应该由国家由政府统一监管,统一筹划,不能产业化,更不能市场化。因为保证群众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这是每一个政府都应该做到的。这些行业市场化,商业化了,我们的命脉就交到了私人的手里,政府就将逐步丧失应有的功能。这个不行。”
刘伟鸿沉思着,缓缓说道。
“哪些企业能卖,哪些企业不能卖,哪些行业可以市场化,哪些行业不能市场化,应该有一个非常明确非常清晰的界定。当然,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会遇到很大的阻力,遇到很多的反对和质疑的意见,但必须要坚决顶住。我们不能自行解除武装。一旦民生产业被私人控制,甚至是被境外势力控制,我们的政府就会被‘绑架’,变得身不由己。而我们目前的国内环境,恰恰有很大的可能,会遭到这种绑架。第一,因为我们很多干部不懂市场,不懂经济。第二,因为他们贪婪。”
刘伟鸿毫不客气地说道。
贺竞强这一回没有反驳刘伟鸿的意见,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刘局,请继续。”
“不过我还是认为,卖掉企业的前提,是必须安置好下岗职工。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破产法,都有明确规定,企业破产变卖,职工的工资和补偿款,是优先支付的第一顺位。只有在满足了这一条之后,有多余的款项,才能用以偿还债务。破产法如此规定,为的就是保护弱势群体,保证社会的公平和公正。这也是政府最基本的职责。如果卖掉企业的所得,不足以支付职工工资和补偿款,那么政府就有义务补齐相差的这一部分。不管有多少理由,民生永远应该放在第一位。这是保证我们长期执政的最大基础。无论国家多么强大,多么富裕,如果不能创造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都是很危险的。”
说到这里,刘伟鸿略略做了一个停顿,稍顷,才接着说道:“贺市长,我曾经和你谈到过,卖掉部分企业,筹集资金修路。”
“对,是谈到过。”
“卖掉部分国企,这个算是一种商业行为。商业行为所获取的资金,就可以用作商业的用途。贺市长,这就是我的意见。政府其实就是担当一个仲裁者的角色,来决定资金怎么分配怎么使用。我们才财政收入,很大一块是来自于税收。税收是真的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我坚持认为,平原市政府,应该首先致力于民生领域的建设,把政府的财政收入,大部分投入到民生领域里面去,努力健全社会保障体系。”
“那经济发展呢?城市基础建设的资金由何而来?”
“赚钱!”
刘伟鸿简单明了地说道。
“赚钱?”
“对。政府要会赚钱,当然,还要会招商引资。就好像你现在进行的国企改制模式,大方向上我认为就是很值得肯定的。把这些非战略层面的企业全部卖掉,交给民间去经营,交给真正懂得市场的专业人士去经营,比由政府统管要好得多,既去掉了包袱,也能焕发出真正的活力。只要安置好了下岗职工,这个方式就是正确的。而城市经济的发展,不能总是打税收的主意,更不能挤占民生资金。比如说,修路。政府财力充足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投资修路。财力不够,可以申请贷款,或者直接对外发包,将整条公路的建设权和今后的营运权,都卖掉,借助外资来完成这个建设。商人的天性是追逐利润,只要有利可图,总是能找到合作伙伴的。商业性的东西,就用商业化的手段来解决。”
贺竞强微微一笑,说道:“刘局,咱们不可能要求每一位市长,都是一个优秀的生意人。”
刘伟鸿笑道:“严格来说,我们的市长,都应该比生意人优秀。市长不做生意,但是他要让生意人为全体市民服务。平原市五百万人,老板人人能做,市长却只有一个。”
贺竞强笑着摇摇头。
谈话的气氛,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下来。
“贺市长,我主要是想谈谈,有关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的问题。”
笑容一闪即逝,刘伟鸿又变得严肃起来。
“好,刘局请讲。”
刘伟鸿沉声说道:“在这个方面,我的意见非常明确,不能产业化,更不能市场化。这是典型的与民争利!”
贺竞强不吭声,只是望着刘伟鸿。
“我知道,我们以前实行的教育模式和医疗模式,确实存在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政府全包,财政压力很大,算是一个不小包袱。但不管财政压力多大,包袱多沉重,这都是我们政府必须要承担的。这个包袱,不能转嫁到群众的头上去。保证每个孩子都能上得起学,保证每个病人都能看得起病,这是政府最基本的职责。不然,要政府做什么呢?”
贺竞强说道:“刘局,必要的改革还是要进行的。除了财政压力,包袱之外,随着经济的发展,群众生活越来越富裕,他们对教育和医疗,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希望得到更好的教育和医疗服务。”
刘伟鸿轻轻一摆手,说道:“贺市长,这个不矛盾。我也说了,是可以进行必要的改革,但不能伤及根本。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有了更高的要求,可以啊。我们采用并行制嘛。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并行,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并行。公立医院和公立学校,面向绝大部分的普通群众,私立学校和私立医院,收费可以自行确定,面向有特殊要求的群体。我们必须看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现阶段,富裕起来的群众毕竟还是极少数,大部分群众,不过是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手里略微有了一点余钱,太奢侈的东西,还不合适他们。平原现在进行的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是全方位的,让价格一下子翻了好几番,所有群众,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都必须要接受这种新的价格,这个就是不合理的。教育和医疗,主体必须由政府来办,价格必须控制在比较低廉的范围之内。我们现在进行这样的产业化市场化改革,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变相的从群众手里收税,本来应该由政府来承担的责任,全部转嫁给群众。贺市长,改革开放才进行了十多年,我们的群众,手里积累的财富并不多,我们现在就急不可耐地要把他们手里这点钱,都收缴上来,是不是太不应该了?藏富于民还是藏富于国,我选择前者。我们不能总是干这种与民争利的事情,长此以往,这是在自毁根基!”
贺竞强沉默了,再次点起了一支烟。
“刘局,这是大政策!”
抽了几口烟,贺竞强沉声说道。
事实上,贺竞强现在有点被刘伟鸿“惊到”了。
刘二这是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既得利益集团!
胆子当真不小!
他难道不清楚,这个大政策的制定者和推行者,就是洪老总吗?
刘伟鸿淡然说道:“贺市长,我知道这是大政策。但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贺市长,那份附件内容,我不打算修改,但是,上报的形式,可以变更。可以使用平原市政府的名义报上去!”
贺竞强的瞳孔,蓦地收缩。
第1145章塞外江南
十一月初,陈剑听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不是那么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中组部已经正式请袁东平进京,由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组部部长刘成胜亲自和袁东平谈了话。消息传来,陇西省许多干部欢欣鼓舞。
陈剑就是那欢欣鼓舞干部群体中的一员。
这批欢欣鼓舞的干部,大多是陇西本土势力的中坚干将。自从今年年初传出现任省委书记赵国祥因为年龄到线将要退居二线的小道消息之后,陇西许多本土干部一直惶惶不安。担心中央借此机会,空降一位省委书记下来,清理本土势力。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大规模清理本土势力的行动尚未全面展开,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已经有个别省份开始了这个动柞。对于陇西本土干部而言,这将是“灾难”的开端。后来又传出消息,说袁东平将继任省委书记,令许多本土干部长长舒了口气。
尽管袁东平是六年前才回陇西任职的,但他乃是如假包换的陇西人。据说这是赵国祥书记向中央力荐的结果,还得到了京师某些大势力的支持。现在,刘成胜亲自与袁东平谈话,可见这个事情八成已经定了下来,就在近期内要宣布任命了。
中央最终还是考虑到了陇西的实际情况,做出了安抚本土势力的决定。
这个消息,对于陈剑而言,尤其要紧。他现在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袁东平和刘伟鸿身上了,希望能够顺利达成自己的目标。袁东平对他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这一点,陈剑有信心。至于刘伟鸿,那就不大好说了。
自从刘伟鸿莅临平原,陈剑在接待工作上算是费尽了心思,除了对督察局和省国资办来的同志极尽礼仪,还单独约过刘伟鸿几回。多数时候,被刘伟鸿以工作忙为由推脱了,只有一回,答应了陈剑的邀猜。不过刘伟鸿去是去了,却没有像陈剑预期的那样,发展出“超乎寻常”的友谊来。
刘伟鸿很谨慎,基本不谈工作,只和陈剑闲聊。
陈剑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火。这个东西,不但要讲究时机合适,还要讲究个缘分。缘分不到,强求不得,不然效果会适得其反。
陈剑听到的另外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就与刘伟鸿有关。
据说前几天,刘伟鸿去了体委训练基地的羽毛球馆,与贺竞强一起打了一场羽毛球。这场羽毛球打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三个小时,随后贺竞强宴请了刘伟鸿。
刘伟鸿与贺竞强之间,具体谈了些什么内容,不得而知。当时除了刘伟鸿贺竞强之外,在场的就只有贺竞强的秘书小傅和刘伟鸿的司机李强。据小傅自己说,刘局长与贺市长确实聊了好一阵,气氛很是融洽。有关谈话的具体内容,小傅也不清楚,他隔得很远,一句话都没听到。
这是小傅主动和人家说的。
至于小傅为什么要透露如此重要的讯息,就不好拿了,但至少是经过贺竞强允许的。贺竞强“授权”小傅“发布”这样的消息,不知是何用意,更不好拿。
陈剑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事情。
他能否全身而退,刘伟鸿的态度,至关重要,在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比袁东平的态度还要紧。袁东平固然看重他陈剑,但也有限度。如果超过了袁东平的心理底线,袁东平“抛弃”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官场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情,更不用说能够做到封疆大吏,有谁是简单的?
假使刘伟鸿与贺竞强携起手来,专一对付他陈剑,袁东平权衡利弊之下,“抛弃”他的可能性非常之高。有谁愿意为了一个部下,选择同时与老刘家老贺家“作对”而刘井鸿与贺竞强之间的合作,在陈剑看来,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些政治世家的思维模式,不是陈剑所能理解的。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陈剑更是一无所知。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临时合作一把,有何不可?
唯一让陈剑心下自我安慰的是,他与刘伟鸿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刘伟鸿不至于专门针对他。
思考再三,陈剑终于决定,给刘伟鸿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刘伟鸿。”
电话那边,传来刘伟鸿雄浑的声音。似乎无论何时,总是那么自信满满。
“呵呵,刘局,你好你好。”
陈剑刚才还在蹙眉思索,转眼之间,就变得笑容满面,就算隔着无线电波,也能威受得到。
“陈书记,你好。”
刘伟鸿也微笑着说道,客客气气的。
“刘局,工作很忙吧?”
“还好,谢谢陈书记关心。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主要是一些文字工作,都是同志们在忙,我倒是比较清闲了。”
陈剑心中一喜。这句话,如果是普通人说了,什么含义都没有,就是闲聊,但此时此刻,在刘伟鸿嘴里说出来,却绝对有着很明确的内涵。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刘局,这么说,今晚上能有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尝尝咱们平原真正的风味小吃如何?”
陈剑适时提出了邀请。
“好,那就叨扰陈书记了。”
“刘局太客气了。督察局的同志们为了我们平原国企改制工作,辛苦了这么久,我们深表感谢啊。就是平原太落后了,招待不周,惭愧,惭愧!”
刘伟鸿在电话里打了两个哈哈,声音很是爽朗。
夜幕降临之时,一台半新的黑色桑塔纳,踉在丰田皇冠之后,驶出了欣悦酒店。丰田皇冠是陈剑的坐车,专程到欣悦酒店来接刘伟鸿的,陈剑也坐在车里。原本刘伟鸿可以叫李强开车去,不用麻烦陈剑亲自来接了。不过陈剑说那个农家饭庄,是在郊区,怕李强不大熟路,还是过来接刘伟鸿一起过去的好。
刘伟鸿便上了陈剑的车,李强独自驾车跟在后边。
对于李强这个动作,陈剑暗暗有点不以为然。他能猜得到,李强乃是刘伟鸿的专职卫士,豪门世家对杰出子弟善加保护,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平原民风淳朴,这几年治安情况一直还不错。李强如此“机械”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似乎是多此一举了。
在平原市的地头上,跟着市委书记一起去吃个饭,安全都没有保障,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过李强要这样恪尽职守,陈剑当然不会多言。等到了地头,自有自己的司机接待李强,却是不劳陈书记费心的。
两台小车向城南而去,渐渐离开了繁华市区,到了郊外地带。
在通往泰关的国道线岔道上,丰田皇冠右转,路边出现了几排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在夜风之中摇曳,倒也妖娆多姿。红灯笼之下,则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四四方方,雕花木门和雕花木制窗根,终红色,宛如窗纸似的乳白色玻璃后面,透出闪烁的灯光。
霓虹灯招牌上,“塞外江南”几个隶书大字,和着霓虹灯一起闪烁不定。
其实严格说起来,平原市算不得塞外,只是商家要这样子取名,却也不必较真。看上去,这塞外江南的规模也就一般,和一些普通的农家乐餐馆,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就是装修豪华一点。等丰田皇冠从侧门开了进去,才知道大谬不然。
里面竟然是一处极大的院子,坐在车里,就能看到波光粼粼。丰田车竟然是停靠在一处很大的池塘之前,池塘四周,有好几条通往池塘中心的木制水上通道,好几栋水上小阁楼,矗立在池塘正中央。
陈剑刘伟鸿等人刚刚从车里下来,立即便有两名穿着大红袄子,湖绿长裤的年轻女服务员,拿了车罩,将两台车都罩得严严实实。放眼望去,停靠在池塘边的每一台小车,都被穿上了车衣,将车牌号码与车身都遮住了。
自然,这是为了不泄露前来用餐的客人的身份。
见了这般架势,刘伟鸿暗暗蹙眉。
不就是吃个饭吗,至于槁得这么神神秘秘,如临大敌?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剑似乎猜到了刘伟鸿心中的疑虑,在一旁笑着解释道:“这是他们这里槁出来的一种噱头,吸引生意罢了。商人嘛,总是挖空心思搞些新鲜玩意出来。”
刘伟鸿微微颌首,算是暂时接受了陈剑这个解释。有些商家搞出来的噱头,不要说顾客莫名其妙,很多时候可能连他们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不过今天既然是陈剑靖客,刘伟鸿当然客随主便,不会多说什么。
早有一位四十来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疾步迎了上来,朝着陈剑连连点头哈腰,低声说道:“陈书记,来了。”
陈剑点了点头,说道:“老黄,给你介绍个朋友,这是刘局长,大领导!”
中年男子老黄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又朝刘伟鸿鞠躬不已:“刘局长,您好您好!”
市委书记都说是大领导,那这位刘局的来头,当真了不得。陈书记到塞外江南来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黄还很少听陈书记这样介绍过朋友。
只是这位大领导,看上去未免太年轻了些,老黄有点头晕。
第1146章陈剑放心了
刘伟鸿点点头,没怎么吭声,更没有和老黄握手。他马上就要回首都,以后是否还来平原,很难说了。
见刘伟鸿傲气,老黄反倒更加恭谨小心。
二十几岁的小年轻,当得起市委书记如此推崇,有点傲气乃是理所当然,要是待人太和气,反倒有点不对头了,会被人当作是笑面虎。
“刘局,请,他们这里的这个水上餐厅,还有点意思。要是白天过来,还能在这里钓钓鱼,现钓现宰,很新鲜。”
陈剑盛情相邀。
刘伟鸿微微一笑,信步走上了木制的水上通道。
在他眼里,这个水上餐厅,真的有点搞笑。和楚江之畔的维德俱乐部比起来,天差地远。至于和江口海边的富豪俱乐部,那更加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不过黄土高原本就缺水,据说一些深山之中的小村庄,一瓢水就够全家人洗脸洗脚之用,能够在这里看到这么一个小湖泊似的大池塘,也要算是很不错了,这个“塞上江南”的黄老板,还有几分才情。
池塘中央的建筑,类似一座小小的八角凉亭,但是全封闭式的,宫灯高挂。池塘之上,清风徐来,颇为怡人。两名同样穿着大红袄子湖绿长裤的年轻服务员,恭谨地站在凉亭门口迎候贵客。门口灯光比较昏暗,还看不真切,等到了凉亭之中,就能发现,这些女服务员俱皆十分年轻,大约在十七八岁到二十二三岁之间,其中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估计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原本在美学上,大红色配湖绿色,是很扎眼的一种搭配,显得特别土气,但穿在这些服务员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
在过去,大红袄子湖绿裤子可都是陇西婆姨最喜欢的颜色,黄老板显然在搞“复古情调”貌似这种“复古风格”在整个陇西的服务业都比较流行。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咱陇西的黄土,埋的都是皇上!
黄老板这是在向秦关看齐,亦步亦趋。
不过,这些年轻服务员穿的红袄子绿裤子,也不是完全的“复古”带着明显的“现代元素”极薄极透明,简直就像是贴在身上的,里面的内衣内裤,若隐若现。
几名服务员,俱皆是身材丰盈,胸前饱满,其中一位,胸罩亦是极薄,透着两层布,依旧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两点凸起的落蕾。
这种膘膛胧胧的诱惑远比坦诚相对更有杀伤力。
尤其是打扮如此土气的大姑娘,偏偏又是这般的诱惑两种“原始风情”合在一起,更是令得杀伤力倍增,令人一见之下便情不自禁地有点口干舌燥。
这个难道就是陈剑说的“真正本地风味”刘作鸿毫无反应,坦然在圆木桌之前落座。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刘伟鸿表倩的陈剑,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两人刚一坐定,服务员便上前来,为客人摆布碗碟。客人只有两位,服务员倒有四位。那名穿得最薄的女服务员,留着两条油光乌亮的大辫子,打开餐巾,弯下腰去,为刘伟鸿铺在膝盖之上,饱满的胸部,有意无意间,在刘伟鸿的肩膀上轻轻摩挲,弹性惊人。喷香的两条大辫子,更是在刘伟鸿的眼前晃来晃去。
摆布好了碗碟餐巾,服务员奉上冰糖菊花茶,然后垂手站在客人的身后,离得很近,后脑勺甚至都可以威受到他们的呼吸气息。
陈剑的眼神,似乎无意间在黄老板身上扫过,黄老板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刘局长,是不是让小妹给您按摩一下双肩和劲锥?我们这的服务员,受过很正规的培训,用餐之前,略微按摩一下,解解之……我们这还有休息室,客人要是累了,饭后可以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会,让小妹帮忙做个全身按摩。啊,这几位小妹,都受过按摩专业培训的。”
黄老板这话,听上去十分规矩,但内里的意思,也是明明白白——这几位小妹,都狠会伺候人!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陈书记,还是先吃饭吧。别的事,吃完饭再说,我可是有点饿了。”
陈剑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好好,吃饭吃饭,先吃饭。老黄,上菜。”
“是,陈书记!”
老黄又是连连鞠躬,退了下去。
不一会,几位穿着宫廷服饰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奉上酒水菜肴。自从刘伟鸿陈剑到达之后,这里出现的服务员,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除了黄老板,一个男生都不见。这几名穿着宫廷服饰的女服务员,又是另一种风情。
陈剑笑道:“刘局,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服务员,要是觉得先头那几个太土气,咱们换这一批?”
为了这顿饭,陈剑可是做了精心的安排,亲自给黄老板打过电话,面授机宜,让他将“压箱底”的货色都给奉上来,务必要让他的客人满意,陪好陪倒。一开始上的“乡土风味”……陈剑琢磨着,刘伟鸿是大城市来的,要说洋气,什么洋气的女人没见过?郑大小姐那是何等风情?或许换个口味,来点“乡土气息”反倒能引起刘伟鸿的兴趣。不料刘伟鸿目不斜视,毫不为之所动,陈剑心里就没了底。
刘伟鸿微笑道:“陈书记,我倒是对饭菜的质量更加关心。咱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陈剑便拍了拍脑门,说道:“对对,吃饭吃饭,刘局的这才是做大事的,紧盯主要目标,绝不放松。”
刘伟鸿笑了笑,没有吭声。
陈剑便意识到,刘伟鸿是真的来“吃饭”的,别的东西,没到那个份上,不要随便拿出来。当着陈剑的面,和这些女服务员不清不楚,那得是何种关系?
刘伟鸿可不觉得,陈剑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密切到了那种程度。
陈剑便摆了接手,宫装服务员袅袅娜娜地退了下去,只剩下四名乡土气息的还在,不管怎么样,吃饭的时候,还是要有服务员伺候的。
“刘局,今晚上就是朋友聚会,咱们喝酒随意,怎么样?”
陈剑这话,也是有针对性的,刘伟鸿的酒量似乎并不怎样,而且对酒也不是特别的爱好。督察局这段时间在平原,陈剑没少陪他们喝过酒,对刘伟鸿有所了解。
对于一个不爱酒的人来说,喝酒太过,实在是件苦差事。朋友聚会,还不如图个轻松自在,两个人敬来敬去的,反倒惹得刘伟鸿心里不痛快。官场上的酒文化,原本就是千变万化的,没有一定之规。
主旨只有一样——让客人高兴。
“好,随意。”
果然,刘伟鸿脸上露出了较为轻松的笑意,与陈剑轻轻碰了一下杯,浅浅抿了一口。
“来来,刘局,尝尝咱们这里的鱼,正宗黄河鲤鱼,很细嫩。”
陈剑连声邀请,又热情地给刘伟鸿介绍了桌上的几道菜肴。这一回,倒真是正宗的陇西本地风味,六菜一汤,都是陇西名菜,酒也是陇西名酒。
刘伟鸿微笑点头。以他现在的胃口,不管是什么风味的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宴席之上,陈剑只是和刘伟鸿扯些风土民情,闭口不谈工柞。等到两个人都酒足饭饱,刘伟鸿放下了筷子,陈剑才又轻轻一摆手,四名服务员屈膝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刘局,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了。”
陈剑便掏出香烟,敬给刘伟鸿,威叹着说道:“你们从首都来,在咱们这偏远地区,一呆就是一个月,这种细致的工作作风,确实很值得我们学习。”
刘伟鸿接过烟,随手给陈剑点着了,说道:“陈书记,份内工作而已。平原的国有企业虽然规模不大,比较而言,数量也不多,但相对我们督察局的人手来说,这个数量就不少了。既然到了平原,一些问题就要搞透彻,不能走马观花,走过场。那样子工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对,有道理有道理,我们的工作,一定要认真细敖。”
陈剑又是连连点头,稍顷,试探着说道:“刘局,督察局这一回,对我们平原国企改制工作,有些什么样的指导性意见,可以透露一点吗?”
刘伟鸿微笑说道:“陈书记,过两天,我们就要给市委市政府做正式的通报了。简单来说,我们这一次来平原,并不是要抓典型,主要是想全方位的考察一下平原市国企改制的模式。平原的国企规模不大,数量相对不多,但平原市本身,却很有代表性,大西部地区的很多地市,外在环境和内在条件,都和平原有许多相似之处。好好剖析一下平原的国企改制工作,总结一些经验出来,对于大西部地区其他地市的国企改制工作,应该有着比较重要的参考作用。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至于具体到个别企业改制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我相信,省国资办和平原市委市政府会有很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就不越俎代庖了。”
陈剑不由暗暗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正轻松的笑容。
第1147章李慧语的疑惑
平原市委大院常委楼三单元三楼,四室两厅的大套间,只住了两个人,显得比较冷清。
宽敞的阳台上,贺竞强坐在一张藤椅上,默默抽烟,常委楼正前方不远处,就是高大巍峨的平原市政府办公大楼。
这是连通着书房的阳台,贺竞强刚才伏案疾书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是有点累了,来到阳台上抽支烟,呼吸一下外边的空气,换换脑子。
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轻轻搁在书桌上,抬眼看了一下阳台上的贺竞强,轻声说道:“竞强,喝点汤吧。”
这是贺竞强的妻子李慧语。李慧语是军伍世家出身,祖父,父亲,叔父等人,俱皆在军队任职,李家老爷子眼下官拜军委副主席,颇得隋安东同志信任。李慧语本人,则是在政府部门任职。前天从首都赶过来休假的。孩子太小,就放在京城,交给姥姥帮忙带着,没带到平原来。
李慧语来了两天,贺竞强都很忙碌,白天基本上没时间陪伴她,晚上也是忙于案头工作,看完《新闻联播》之后,便即进入书房,开始伏案书写某份报告。李慧语问了一下,贺竞强说是有关平原市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的一些情况,需要做一个总结。
这一点,李慧语倒是能够理解。今年,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提上了国务院的议事议程。虽然今年中央政府的工作重点是分税制正式在全国实施,教改与医改暂时还只是在研讨之中,没有形成正式的文件,只跟地方上吹了一下风,但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在试探进行之中了。
这也是改革开放之后,政府工作的一种“新模式”因为很多的工作,以前都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往往会出现“立法滞后”的情形。一项新的政策,要等全国各地都普遍开始试行之后,根据试行过程之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和出现的问题,再出台相关的文件或者法律法规进行规范。
贺竞强到任之后,便即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尝试,在教改和医改这一块,可谓是走在了全国的前列。与贺竞强做了两年多的夫妻,李慧语对丈夫的性格,自然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贺竞强外表斯文和气,彬彬有礼,骨子里头却十分骄傲,也十分固执,同时不可避免的带着年轻气盛的锐气。
以前在越中工作的时候,因为越中的整体经济实力,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之中位居前茅,贺竞强搞的好几个经济建设大举措,都有较好的结果,出了成绩。不过也不可避免的要与地方实力派官员产生分歧,进而转化为激烈的官场博弈。越中官场的格局,也和全国大部分省区一样,本土派实力强劲,外来官员要想立足,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融入到本土官员的圈子内,和他们打成一片,被本土官员接纳为“自己人”贺竞强偏偏就不是那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性格,加上老贺家的大牌子,贺竞强的强势,尽管有斯文外表所掩盖,也时时处处都表露了出来。
贺竞强在越中官场的斗争,堪称“惨烈”一口气扳倒了三四名重量级的班子成员,表面看,大获全胜,贺副市长在干部队伍之中,威望高涨,大家都见识到了“衙内党”的威风煞气,但其实已经彻底惹怒了越中省高层的某些主要领导干部。贺竞强不得不“挟大胜之余威”远走黄土高原。明里是官升一级,正位市长,暗地里,未始没有避祸之意。
李慧语隐约听说,贺竞强此番被挤出越中,除了越中省的本土势力大佬对他不满,似乎还有来自首都高层的幕后推手。一直与老贺家不大对路的某些政治世家,暗地里也出了一把子力气。
身为世家太子女,李慧语对这种情形,倒是司空见惯。世家豪门之间的合纵连横,恩怨纠葛实在太错综复杂了,不要说外边的人压根就摸不到一点边角,纵算身在局中,也未必能看得一清二楚。比如李慧语家的老爷子,就深得隋安东同志倚重,而贺太平近段时间却与李治国同志来往密切。但这并不影响李家与贺家之间的亲戚关系。
到了这种层次的大人物,哪能真的做到“恩怨分明”阵线明确?
只要彼此的利益诉求在不断的变化之中,那么彼此的关系也会出现不同的变化。李慧语固然是贺竞强的妻子,却并不代表着老李家在任何大事上面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老贺家。当然,老贺家与贺竞强本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也许某件事情,李家老爷子会反对老贺家的意见,但对贺竞强本人的支持,却是不变的。
贺竞强是李老爷子的孙女婿,老爷子自要区别对待。
如今贺竞强到了平原市,可谓是憋着一股劲,想要马上做出立竿见影的成绩来,以此向高层大佬证明,他最杰出红三代子弟的名声,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
我贺竞强有真本事!
加上这段时间,贺竞强的“宿敌”刘伟鸿,也到了平原市,正在调查平原市国企改制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贺竞强比以前更加忙碌,甚至于妻子不远万里从首都赶了过来,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伴,只能忙碌于自己的工作。
李慧语虽然有点不大痛快,也只能压在心里,不会表露出来。
眼见贺竞强如此劳神费力,李慧语便做了益智安神的莲子猪心汤,想要给贺竞强补补脑。
“好,我马上就来。”
坐在阳台上抽烟的贺竞强,听到妻子的召唤,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依旧坐在藤椅里抽烟,头也不回。
李慧语也没有再催促,将莲子猪心汤搁在写字台上,随便瞥了一眼桌面上摊开的一叠公文笺,上面是贺竞强那手漂亮的行楷字。贺竞强外放地方之前,在中宣部工作过好长一段时间,官至副处长。一手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宛如行云流水一般,间架整齐,让人看得很是舒服,但仔细看去,却在工整的间架之间,隐隐透出一股张牙舞爪的锋锐之气,正如贺竞强的性格一样,外柔内刚,“胸中有猛虎”那种骨子深处的锋利与张扬,不经意间便从笔下显露了出来。
李慧语跟贺竞强做了将近三年的夫妻,也很少见到贺竞强的墨宝。现在又不比过去,都有电话呢,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写信这活,没什么人干了?(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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