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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铁了心要玩死我?”赵虎臣张张嘴,说了一句。
张听涛左手捏住赵虎臣的下巴,阴毒如蛇蝎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听见了赵虎臣的话,张听涛笑容残忍而阴冷。
“换了你,你觉得呢?”
“有种。”赵虎臣竟然还笑得出来,只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旁边的梁兵戟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两人的阴冷和毒辣竟然如出一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梁兵戟想不透这个时候了赵虎臣为什么还有资本和底气阴冷得起来。
难道不应该是痛哭流涕的求饶才对吗?梁兵戟想不通,张听涛也想不通,不过和梁兵戟不同的是张听涛根本就懒得再去想,让两名士兵死死地把赵虎臣的双臂按压住,他的左手勾住赵虎臣的脖子让他的上半身俯下来提起膝盖凶猛地撞击赵虎臣的小腹。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张听涛的大腿酸软,再勉强提起来也没有了力道的时候,他的裤子上满是从赵虎臣的口鼻中滴落的鲜血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开来,身体后退两步,示意两名士兵把整个身体如同一滩软泥一样的赵虎臣放开。
噗通。
赵虎臣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梁兵戟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在赵虎臣的脖间探一探脉搏,对张听涛道:“还有一口气。”
刚说完,旁边两名士兵忽然惊咦了一声,梁兵戟转头看去却见到了赵虎臣胸口的衣服正肉眼可见地渗出殷红的鲜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始终都用拳头和警棍在教训赵虎臣,就是有皮肉伤也只是淤青擦肿而已,梁兵戟皱着眉头示意两名士兵把赵虎臣的上衣脱掉。
当赵虎臣的上身出现在梁兵戟眼中时,饶是他这样究竟训练的军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赵虎臣的身体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几道还没有来得及拆线的道上此时正泛着殷红的血色,不断地有鲜血从伤口里面渗透出来,流淌过了绝对和平滑无关的皮肤,那上面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大部分都不像是刀伤,反而看起来像是被野兽咬伤或者是利爪留下的伤口,横七竖八的伤疤新老交错纵横在这个年轻男人并不魁梧也不健壮的身体上。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那扇被做了铁栅栏的窗户,窗户不小,隔着磨砂的玻璃,一根根铁条之外一片光芒倾洒了进来,洒在房间里,洒在了赵虎臣的身上。
地板上血迹弥漫,就连雪白的石灰墙壁也溅上了点点猩红的血迹,整个门窗都紧闭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张听涛知道,赵虎臣身上的这些新伤口应该就是之前西北佬在他身上留下来的,而梁兵戟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两人同样震撼的是赵虎臣身上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些新伤口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而且很明显都是刀伤,到是他身上的那些旧伤口,看起来不太像是人留下的,这么大一具身体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的伤痕,真不知道这个变态是怎么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活到现在的。”梁兵戟摸了摸口袋,那具身体上的伤疤太多,几道新伤口上不断弥漫出来的血液泛着红色,两者竟然搭配出了一种诡异的视觉冲击,这种冲击让梁兵戟不自觉地斜开了眼睛,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闪过了赵虎臣那双阴冷的眸子,身子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凉意从脚底泛开,泛开,最后扩散到全身。
在军装的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包烟,梁兵戟自己点上,又递给旁边两个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心腹一根。
“给我一根。”张听涛不等梁兵戟分过来,就主动要了一根,不是多好的烟,警备区当然有特工的好烟,但梁兵戟的级别还不够,所以抽的也就是寻常的芙蓉王。
“这个人,不能留。”不知出于什么居心,虽然明知道张听涛不太可能让这个人活下去,但梁兵戟还是说了一句,似乎因为这句话鼓了不少的勇气,再瞧了一眼躺在地板上昏死过去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言语中夹杂着被他抛了好几年的浓重河南腔,“小时候田埂子里经常爬出蛇来,特别是夏天和春天这两季,所以经常会去打蛇,大人们经常说,打蛇要打死,打不死宁愿放它走,打伤了蛇又不打死不但是作孽,而且是要遭到那条蛇的报复的。”
“想办法保着他的命,我还没玩够,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今天晚上我再过来。”张听涛眼神闪烁,仿佛没有听见梁兵戟的话,冰冷地说完转身就出了这间弥漫着味的房子。
梁兵戟手下的两名心腹面面相觑,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眉头紧骤的梁兵戟身上。
“按照张连长说的话做。先弄一点血去化验,再根据血型去血库提一些血袋出来,给他输血,另外伤口也清理一下,这些事情做的小心一些。”梁兵戟闷头抽了一口烟,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说完,他转身也离开了这小屋子。
杨霆是晚上到的明珠,才一下飞机就上了一辆早就在机场门口等候的车,直奔明珠市区而去。
车上,还有一个人,苏媚娘。
“没想到你对那小子的事情还真挺上心。”杨霆坐进了车,没寒暄废话,但也没表现出太多的紧张来,到是张口就调侃了一句。
“是挺上心,我还在琢磨着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赵虎臣从你手上骗过来到我手底下做事,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苏媚娘的笑容很轻,从不给人一种刻意做作出来的媚态,而这一抹清淡笑意最大的作用就是没有使得她那张很容易显得有些冷艳的脸庞热络起来,做生意大抵如此,女人再美,绷着一张脸固然会博得一个冰山的称号,可时间一久,大抵也没多少人喜欢和一个姿态高傲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冰山打交道。
“我可是赔上了我女儿,那小子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要真向挖角也要拿出诚意和代价来,怎么着,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女儿肯定是扯淡,而且就是有了那年纪也不符,不过如果你要是老牛吃嫩草回头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便宜那小子,估计还有戏,话先说了,你要真舍得下这个本钱我杨霆肯定连屁都不放一个。”车内的空间足够大,翘起二郎腿的杨霆玩味地看着对面的苏媚娘,他当然有理由惊讶和试探,虽然从未见苏媚娘对谁刻意冷眼相待过,但杨霆也清楚苏媚娘这人的行事准则,要说赵虎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杨霆看来整个明珠最适合这句话的还是苏媚娘,而就是这个死死地攥着自己的鹰平日不肯吃一点亏的苏媚娘此时却忙前忙后地捞赵虎臣,这档子事情的确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要真是觉得我今天做的这事情是吃力不讨好用热恋贴你的冷别废话,就点个头,我立马就下车,绝不浪费你一分一秒的时间。”苏媚娘对杨霆再忌惮也有底线,更何况两个人从根本上就是拥有平视对方的资历的人,谁也就没见得比谁矮一些。
见苏媚娘的语气不善,杨霆连忙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我来机场之前刚从张家回来。”苏媚娘没再看杨霆那张脸,而是转头望着窗外,高速公路急速倒退周围时不时地超过几辆车,相向而行的车灯更是连成了一条线状,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
“怎么说?”杨霆收敛心神,平静道。
“吃了秤砣铁了心。”苏媚娘顿了顿,才缓缓道,那双仿佛能让男人陷进去的璀璨眸子里头破天荒地浮起一抹怒意,她苏媚娘三个字扔出去好歹也是能溅起一片水花的,而今天她亲自登门拜访放低了足够的姿态换回来的却是张家冰冷的回应,先不说这件事情张家有多铁了心,就那份不把苏媚娘放在眼里的嚣张姿态也已然惹怒了她。
杨霆闻言没马上回应,只是缓缓将后背贴到了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头,黑暗的车厢中因为避开了车窗而看不真切那张极有韵味的中年男人脸庞此时此刻是如何的表情,那双粗糙却白净的手轻轻交叉,这是杨霆思考的一个动作习惯。
苏媚娘没再开口打扰杨霆的思绪。
良久之后,杨霆的脸庞缓缓从黑暗中露了出来,高速公路上的照明很不错,从车窗外映射进来的光芒足够让苏媚娘看到这张在明珠起伏沉淀了将近二十年的脸庞。
杨霆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很轻微的弧度,和脸型下半部的轻微笑容姿态不同的是杨霆的眼神却愈加的冰冷,冷入了骨髓,这份带着阴风的冰冷让坐在他对面的苏媚娘都感觉一阵浑身不自在。
一张脸上上部分和下部分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杨霆在笑,笑容清浅,眼角的阴冷却仿佛如同泄开了闸门的冷库冷气四溢,两种反差和对比勾勒出一种诡异内敛到了极点的表情。
“既然吞下了这个大秤砣,我们就让他死在这块铁疙瘩上。一个过了气的老头子和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第二代,一群酒囊饭袋的第三代,这样一个从上老朽到下的家族也该松动松动筋骨了。”
第172章 我草你娘的亲大爷
杨霆要动张家,这是从赵虎臣出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铁板钉钉的事情,所以现在听到杨霆的话,苏媚娘虽然多少有几分感慨但也不惊讶不奇怪。
想必张家自己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苏媚娘上门做说客时并没有摆出多好的脸色给苏媚娘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赵虎臣从警备区里捞出来。我一直都派人紧盯着那边,到现在也没特别的消息传过来,虽然不一定能百分百地肯定,但赵虎臣出事的几率也不大,张家如果不想真的与鱼死网破应该会留下一线的余地来,毕竟仇归仇,玉石俱焚了这日子也就都过不下去了。”苏媚娘透过车窗望着天空,漆黑如墨,偶尔可见几颗星辰,但也极模糊,似乎有,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是那条正牵扯着明珠动向的小命,若有似无。
“虎臣那小子上次做的事情连个无关的旁人都看不下去,如果两刀宰了张家的两个后代也就算了,一了百了。但搞得一个疯了一个残废,疯了的那个比死了更痛苦,死了到眼不见心不烦,可人偏偏还活着,每次见到那疯子都能让张家卧薪尝胆一样地尝一尝对虎臣的仇恨,另一个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可就折在了虎臣的手上,搞了一个残废虽然神智还算是清楚但也未必就见得比那个疯了的好到哪里去,原本高高在上怎么看都属于年轻俊杰,可现在忽然就从天坛上落了下来,越是心高气傲越是高的公子哥就越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我说虎臣做事情太绝太狠,现在张家不妥协也算是我的预料之中,就从这一点上看,虎臣现在死应该不会死,或许有你考虑的原因在内,但我估摸着张家肯定要虎臣吃够了苦头,剩下的再来和我们谈判,或者说是再送上路也就看他张家的打算。”杨霆掏出烟,是中华,软中。自己塞进嘴里一根,见苏媚娘摇头便没递过去,点燃之后放下了车窗,劲风凛冽,吹走了烟气也令人精神一振。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媚娘自己从包里摸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燃之后轻轻吹出一口烟雾,淡淡道。她很少接别人递过来的烟,男人的就更少了,这个规矩连杨霆也不例外。
“联系过几个能接触到警备区里头的人,但大多都是一无所知,这事情,还是透着蹊跷。”杨霆微微眯起眼睛,玩味道。
“本来就是忌惮到张家在,也不至于都统一口径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而且张家也没那么大的能量,这里头有几个都是吃软不吃硬未必就把张家当个东西看的主,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在警备区里头我没手也没眼睛,这一块从来就是我薄弱的地方。”杨霆补充道。
“地方上去查过没?”苏媚娘哑然,问。
“市局今天的确是接到了警备区部那边的报备,不过是部直接过来人说明的,查了军官证,军车车牌,命令也的确没问题,这种事情地方公安局向来比较忌讳,所以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对方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过一过程序,所以没多少可以利用的信息。”杨霆平静道,这一句棋猝不及防地摆在他的面前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还远谈不上手忙脚乱的地步,这么多年的沉浮跌宕下来了,定力两个字到是被杨霆修炼得炉火纯青。
该考虑的环节都考虑到,只是这盘弥漫着味的棋局显然是张家精心准备过的,处处都是暗着处处都是歹意,最棘手的是张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吃掉他这个下棋的人,而是要吃掉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子。
“这件事情,用蛮劲行不通,也不现实。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上面直接给警备区压力,让他们那边给出一个交代来,最起码也要争取到走正常的程序,绝对不能让张家只手遮天把人给杀在了警备区里头。”苏媚娘轻轻叹息,她这半个局外人半个局内人又何尝看不明白这一盘的扑朔迷离呢,她同样也清楚这趟浑水不好混,但已经有半个身子踩进了水里,出来是不难,可没半点关系不沾半点因果地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
杨霆没说话,苏媚娘说的办法并不难想,他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说来简单,做到却难,要从上面给警备区压力就要打通燕京军区那边的关系,这节骨眼上,哪里来那么多时间让他去打通关节?
杨霆再厉害,也没有牛到一个电话能指挥得动燕京军区的地步。
“有没有想过再走一走之前和张家出事的时候开口帮忙的那位老人的关系?”苏媚娘缓缓道。不急躁也不轻浮的语速让她的声线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商场上人们习惯把这叫做谈判心理学,从说话到眼神再到坐姿,乃至于一个手势的变化都可能会改变你整个人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乍一看觉得这事邪乎,但的确是事实,苏媚娘这种早就习惯了把隐藏和伪装当成本能的女人的确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失措的理由,此时坐在杨霆的对面,她的心情的确糟糕,但依然保持了一份雍容的她也没有露出多少焦躁的心态。
警备区里头,还是那间房间。
黑灯瞎火的没开灯,本来这件事情就见不得光,张听涛恨不得找个地下掩体把赵虎臣给扔进里头去,在这间房间开灯就更是一件奢侈得很的事情。
房间里张听涛和梁兵戟他们还没来,赵虎臣从醒来之后就保持着靠坐墙壁的姿态坐在和大门形成一条直线的对角,昏过去之前曾经有那么短暂的意识是提醒自己恐怕就要折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时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过来,在醒过来的那一霎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府黄泉路,如果是的话到也能安慰安慰他,起码有个爷爷先一步来了这里,就算是抛却了一身还没有完全被抓在手心的荣华跟富贵,但有爷爷在,那些也就都无所谓了。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杨采薇,还有灵气盎然的胭脂。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赵虎臣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有赵家村,有爷爷,有师父,有师娘,有杨采薇,有胭脂,甚至还有陈太极,漠河,漠蝶,苏媚娘,杨霆。。。。太多太多张脸谱把他的脑袋都挤炸了,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顺着开始恢复工作的痛觉神经不断地刺激大脑,这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痛苦让他意识到,离见爷爷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手臂上挂着血袋,甚至身上几处在流血的伤口也都包扎上了绷带,如果不是还被关在这间漆黑的小屋子里赵虎臣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靠坐在墙壁上,赵虎臣没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只是静静地等待,是等死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赵虎臣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暗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黑夜中似乎格外清晰,赵虎臣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就像是漆黑的森林中狼瞳一般闪烁着幽深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消失于无形。
门再一次被打开,出现的不是天兵天将也不是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蜘蛛侠蝙蝠侠,是张听涛,梁兵戟。
房间的灯开了。
张听涛那张苍白的面孔在灯光下更白了几分,塌陷的右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怖,嘴唇猩红,像是喝了血。
张听涛走到赵虎臣面前,蹲下来,看了一眼插在赵虎臣手臂上的输血袋,一反白天的暴戾竟然很沉得住气地缓缓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吹出一口烟喷到赵虎臣脸上,才用一种很嘶哑的声线说:“有人今天去我家了,目的就是为了把你捞出来,希望能息事宁人。知道那人是谁不?”
“不知道。”赵虎臣很配合地回答,瞄了一眼张听涛手里的烟,忽然咧开嘴笑了笑,“能给一支不?”
“你到有点意思,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有胆子跟我要烟抽。”张听涛似乎笑了笑,猩红的嘴唇露出一个阴柔的弧度,唇瓣上也满是阴森。
“你别急,等会有的你抽的。”张听涛轻轻地说了一句,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一听到那人的名字时也惊讶了一把,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手腕本事,竟然能请动那尊大佛给你讲情。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都不在乎,就告诉你吧,那人叫苏媚娘。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苏媚娘来我家,没讨了好果子回去了,听说这位明珠一姐是铁青着脸走的,还有,再告诉你一件我刚得到消息的事情,杨霆也到了,刚到的明珠。”张听涛越说,嘴边的笑容越明显,说完,就瞧着赵虎臣,猛地递出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捻在赵虎臣的脖子上,笑容猛地狰狞下来,原本阴森的眼神也神经质般地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这烟味道怎么样?”
第174章 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眼看着摆明了对你不怀好意恨不得你弄死你还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你只有被动地被人打成狗熊的情况下还梗着脖子放狠话这不叫牛气,叫傻气。
冷峻的眼神,冷乱的碎发,唏嘘的胡渣子,沧桑的表情,这种扮相一路凯歌高奏地把所有敌人坏人无辜路人都三拳两脚地打死打残打怀孕当然是一件拉风的事情,只是理想之所以丰满是因为有现实的骨感来衬托,想象来得越美好,事实就越残酷,这两个东西就像是早就串通好了的狼狈,一个打扮得越是花枝招展另一个出现得时候就越是惨不忍睹。
赵虎臣懂得这个浅显不深奥的到底,为什么还要梗着脖子和张听涛死倔?是因为他知道了活不活得过去就看今晚,张听涛的身后,梁兵戟手上,那货是提着一把手枪过来的。
忍气吞声不行,赵虎臣只能剑走偏锋。
张听涛的眼神霎时就阴沉下来,“你要个痛快?痛快这玩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让我费了那么大功夫只是让你这么走一遭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句话落地,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就已经顶着赵虎臣的脑门子。
张听涛的神情阴沉得很滴出水来,梁兵戟的表情很名冷,而两人的身后,那两名一直都和两人一起出现的士兵则表情麻木没半点反映,这一间屋子除去赵虎臣自己不过四个人,四个人却有三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还真应了那句话,人生百态,脸谱相。
被冰冷的枪管顶着脑门,说实话,没多少所谓尊严受到蔑视或者说多么愤怒不爽的感觉,赵虎臣这个时候只感觉到无奈,的确是无奈,还有那么点不矫情真实存在的恐惧,死,谁不怕?能硬着嘴说自己不怕死的,心里铁定怕的要命,就连赵虎臣这样都快习惯了在生死一线里头挣扎那一抹光亮的人在这种时候都觉得自己肤浅庸俗压根就没多少拿得出手东西的二十来年人生算是走到了尽头。
临死到头的大彻大悟?那肯定是放屁,赵虎臣现在也没空去站在死亡的边界线上去思考什么人生的哲理,只是觉得他娘的这么平白无故地给人玩死了真不值得,特别是眼前的张听涛,死了也该拉他一起下水。
谁都没注意到,赵虎臣左手上,原本插在他静脉里的输液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左手的手指中间。
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因为赵虎臣始终都拉着张听涛左手的缘故,两人的距离不算远,没人想得到他这个疯子在被被人用枪管顶着脑门的时候还敢动手,几乎就在一秒的时间间隔里头,赵虎臣的右手松开了张听涛的左手双腿死死地钳住张听涛的腰身,身子拧动发力将猝不及防的张听涛整个压倒在地,梁兵戟大惊,他身后的两名士兵几乎一瞬间就跃了过来。
但他们的身体很快就停了下来,从极静到极动再回到极静。
那枚硕长的输液针管此时正刺入张听涛脖子的皮肤里头,而赵虎臣正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张听涛的身上,他躺在下面,张听涛的身体成了盾牌挡在他身上。
张听涛的脸色从平静到惊慌最后又趋于了平静,“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虎臣似乎听到了个笑话,针头又刺入了张听涛的皮肤一分,原本就冒着血液的针头和皮肤接触的位置流出殷红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张听涛的还是针头另一头的血袋的。
“你们三个全都出去”赵虎臣压低了嗓子,像极了被逼到绝路的东北猛虎,张口,能吃人
梁兵戟心头大跳,赵虎臣的手和张听涛的脖子全部被血液浸润,瞧不清楚针头到底刺入了几分,而这个节骨眼上他手上的枪又没有把握在反应速度和爆发力极强的赵虎臣把手中的针头刺入张听涛脖子之间就结果掉他,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开枪,他没忘记自己做的压根就是一件见不得光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这里是哪里?是警备区整个警备区里头走的爬的全都是玩过真刀真枪的军人,这枪声一响,就是傻子都能察觉到出了大事。
梁兵戟身后的两名士兵望向梁兵戟,显然他才是他们的头,梁兵戟脸色复杂,正在天人交战,后背压在赵虎臣身上面对着他的张听涛嘴唇忽然张合起来,是唇语。
梁兵戟缓缓一步一步往后退,表情凝重,全神贯注地盯着赵虎臣。
张听涛看着梁兵戟往后退,再退,心中默数,从一到了五,而张听涛也退到门边的时候,身子毫无征兆地爆发起来。
他的身后,始终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赵虎臣大惊。
手中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出,感觉到手上细长的针头仿佛刺穿了皮肤,又刺穿了一层坚韧的隔膜,再要进去的时候,身体瞬间爆发的张听涛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整个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扛着赵虎臣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负着赵虎臣,张听涛的身子猛地撞向墙壁。
另一头,原本退到了门口的梁兵戟也在张听涛爆发的一瞬间冲杀过来。
赵虎臣的身体狠狠撞击在墙壁上,胸腹是张听涛,后背是墙壁,猛烈的撞击下原本就虚弱和习惯了剧痛的身体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胸口喀拉的一声脆响,赵虎臣的脸色也随之更惨白一分,嘴角的血线连成一串,肋骨断了。
梁兵戟和两名士兵将从墙壁上滑落在地的赵虎臣死死钳制住,而张听涛则唯一完好的左手捂着脖子,脖子上鲜血滴落下来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染红一片,脚下不断地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大半是和针管脱离的血袋里面血液漏了出口来,还有一半是从张听涛差点被刺个透心凉的脖子处喷涌出来。
强烈的痛感和晕眩感让张听涛的身体没有能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双脚仿佛在地板上打了个滑,身体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左手死死地捂着脖子,因为数条大动脉和无数的经脉神经都通过这个部位和大脑连接的缘故,脖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害部位之一,尝试着吸了一大口气,张听涛感觉到一阵压迫性的剧烈痛感从喉头气管处传来,咽下一口带着味的唾沫,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痛死过去。
梗着脖子,只敢用浅呼吸快速吸气的张听涛不敢多做动作,深怕已经刺进了脖子的针头真的扎进了气管。
梁兵戟余光瞥到了这边的情况,也怕真出了意外,把赵虎臣交给了两名士兵赶忙窜过来,抚起了张听涛,梁兵戟示意张听涛松开手,张听涛咬着牙,把手掌拿开,眼前的一幕令梁兵戟也脚底冒起了两团凉气。
因为被鲜血染红,原本就黝黑的皮肤上此时更是一片黑红黑红,而黑红的中央,一根针管的尾部正露在外面,周围的皮肤随着脉搏的跳动和呼吸的欺负而不断地运动,在肌肉的挤压和压缩下那枚针管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陷进了皮肤里头。
“我把它拔出来,你忍着点。”梁兵戟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见不敢点头怕动了脖子的张听涛眨眨眼睛,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住了针管的尾部,因为针管被碰到,针头在张听涛的脖肉里颤了颤,张听涛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一分。
捻住了针尾,梁兵戟一咬牙,手臂猛地后拉,张听涛的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是从嗓子里压抑着的挤了出来,身体一颤,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痛苦,不是人能想象承受的。
针头不大,却最能刺激痛觉神经。
只是张听涛的痛苦还没完,因为浸润了血液而太滑,梁兵戟的手指竟然滑开,只是拔到一半。
梁兵戟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那不断颤动的针尾,第二次用力猛地拔出来。
这一次,针管是拔出来了,一股血箭从针管离开身体的破口处喷涌出来,温热的鲜血溅射了梁兵戟一头一脸。
赵虎臣始终阴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占了先手的优势做到这一步,虽然遗憾没有把张听涛一起拉下水但也总比白死了要好,现在再想冲上去火上浇油,死死地把压在墙上的两名士兵显然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一次怎么看都有临死反扑的意思在里面,赵虎臣大口而急促地吸气,双眼死死地盯着脸色难看的张听涛,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濒死的毒狼,逮着谁绝对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崩掉一口的利牙,看似凶恶狠辣,其实处处都流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无奈和悲愤。
这悲愤,一只手捏着血红针管的梁兵戟也瞧出来了,兴许是同样出身农村的缘故,他竟然能懂的几分赵虎臣此时的心思,本就觉得自己没理的他竟发现自己望着一脸凶狠阴沉的赵虎臣生出了几分恻隐。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梁兵戟压低了声音,走到张听涛身边说了一句很不符时宜的话。
“这小子被折磨成这样,就算是放回去了没一年半载也恢复不了元气,而今天这一顿教训也能让他长点记性。人心都是肉长的,谁都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得势太不饶人是要遭报应的。”梁兵戟咬咬牙,又说了一句。
只是他换来的却是张听涛近乎疯子一般的阴冷眼神。
梁兵戟的手足一阵冰凉,下意识地低下头避过了那让他由内凉到外的眼神,让到一边。
左手松开了伤口,血如泉涌,几乎肉眼可见的血液从那伤口汩汩地冒出来,张听涛一把抢过了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提着枪走向被按压坐在角落的赵虎臣。
抬起头,同样森冷地注视着张听涛,赵虎臣的嘴角甚至带着冷笑。
“残废,一辈子的残废。”赵虎臣的声线很轻,也很虚弱,却仿佛如同九幽传来,冰冷刺骨。
张听涛疯子般的眼神闪烁着滔天的怒火和歹毒,举起手中的手枪指着赵虎臣,张开嘴,却没法说话,现在的他就是呼吸都十分困难。
他用眼神告诉赵虎臣,下地狱去吧
“砰”
不是枪声。
是门被撞开了。
进门来的是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走进来的是一个鬓发微白身穿军装的男人,这一队士兵一进门就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二十来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房间里的几个男人。
鬓发微白的男人走进房间,冲鼻的味让本就骤拢的眉头拧巴成了一个川字,再扫一眼房间里头的景象,原本铁青的脸色有发黑的趋势。
肩膀上扛着一颗将星的男人黑着一张脸,见张听涛手中的手枪,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给老子缴械谁反抗枪毙谁”
二十名士兵持枪全神贯注地境界,另外七八名士兵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把脸色死灰的张听涛给缴了械,至于梁兵戟和另外两名士兵也被这群如狼似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兵悍将气势的兵给反缴双手控制住。
男人大步走到嘴唇发青的梁兵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打耳光,打得梁兵戟的身子都侧了过去,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死死地缴住梁兵戟的双手,不让他有丝毫动弹,男人连续打了三个耳光,梁兵戟嘴角的血丝渗出来,口鼻中也满是鲜血。
一把抓了梁兵戟肩上的肩章,男人的语气如钢铁,“梁兵戟,你现在被隔离审查了,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上尉军官,不再是明珠警备区部宪兵大队副队长,你现在是一名嫌疑犯”
男人没再看梁兵戟一眼,走到张听涛面前,怒极冷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男人的手掌上满是血迹也不在乎,盯着眼前的张听涛,男人冰冷道,好,你已经没有军职在身还在职军人,这个里应外合玩的好,老子算是让你们上了一课,胆大包天,老子当了快四十年的兵还没见过你们胆子这么大的假造部的命令?你他娘的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第175章 刺猬没了刺
得救了?这是赵虎臣的第一个反应,一路晦涩到底原本以为就要顺着这道如墨迹一般浓黑阴郁的轨迹走到尽头,赵虎臣真没想到命运这娘们在最后关头的转折点上又回头朝他媚笑了一次,阳光灿烂,春花烂漫?这些统统都是扯淡,赵虎臣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后怕,深刻的后怕。
白天被抓进来,整整给折磨了十多个小时,就晚那么一两分钟这条不值钱却很重要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张听涛的手上,劫后余生如果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难扛着一颗将星从眼神到说话始终都带着一股子彪悍气息的男人没多看赵虎臣一眼,挥挥手,让外面的人进来处理事后,几名士兵把赵虎臣扛起来直接送到了楼下,那边早就有了救护车在等待。
接下来的事情赵虎臣就参与不了了,总而言之下楼的时候,整个小楼外头密密麻麻地站着不知道多少士兵,大多数荷枪实弹,几辆军车停在人群后头,还有一些闪烁着警报灯的车停在一侧,那群士兵脸上肃然的嚣张气焰让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的赵虎臣很是惊讶了一把,就是脑子再昏,他也清楚了警备区里头肯定是出了大事,结合之前男人对张听涛说的那句话,赵虎臣似乎也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在摇摇晃晃的救护车上,几名一言不发的急救医生麻利地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然后就是打麻醉,做伤口的基本清理工作,赵虎臣只感觉救护车车顶上红蓝交接的灯光不断地从车窗上照射进来,晃得他眼晕,而眼前的人像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听到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清晰到模糊最后渐渐地消失无形。
“血压过低,心率过低,病人的意识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赵虎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便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陪坐在旁边的急救医生扫了一眼仪器,道。
“注射肾上腺素,剂量0。3,抽取病人血液样本立刻化验,另外通知医院那边立刻准备好手术室急救。”另一外医生翻开赵虎臣的眼皮用医用电筒检查了一下赵虎臣的瞳孔,皱眉道。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对于这几名医生而言赵虎臣只不过是他们经受的无数病危患者之一,能活下来固然好,如果真的救不了他们也不会太悲痛,毕竟已经习惯了死亡,到现在都麻木了。
到了医院,早就有整个解放军医院最好的医生等候在一旁,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完毕,赵虎臣从救护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杨霆和漠河也在医院,实际上赵虎臣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杨霆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漠河专门守在这里的杨霆在见到赵虎臣被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从救护车上下来时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杨霆走上前去,瞧见躺在雪白病床上的赵虎臣脸色如纸金,氧气罩内些微的雾气和很细微地起伏的胸膛证实赵虎臣的确还活着。
只是此时的赵虎臣的确狼狈不堪,甚至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身上的鲜血打湿了雪白的床单,而胸口的位置更是一片猩红,整个病床就像原本就是血红色的一样,就连那个巨大的储存氧气的氧气枕也猩红了一片。
看着气若游丝,几乎只剩下了小半条命的赵虎臣,杨霆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跟着病床急匆匆地上了楼,一直跟随到手术室外头,见到赵虎臣进了手术室,而手术室的门上那盏手术灯也随之亮起,由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的杨霆坐在一旁,同样一语不发。
漠河没坐下来,而是站在手术室门口,仰起头望着那盏象征着手术进行中的红色灯光,一动也不动。
杨霆从兜里摸了一包烟,原本只是很礼节性地打算问漠河要不要,抬起头却见到漠河那近似苍凉大地上的砥柱一样坚实的背影,说实话,若没有几分相投的脾气,两个爷们就是再怎么样也到不了交心的地步,在杨霆看来,此时的漠河跟赵虎臣是有几分如出一辙的想象的,背影都不算多么高大魁梧,却像是深山老林里头孕育了十来年的劲竹,没有梧桐的粗壮也少了一份松柏的不可动摇,可这股子韧性却足够抵抗前两者都扛不过去的大风大水。
杨霆从来都很笃信大难之后有大福,所谓人生起落便像是潮水一样有起有落才是,没有永远都拔高的洪潮,同样都的道理,再险峻的山也有起伏,更何况做人?杨霆看重的赵虎臣并不缺乏城里孩子该有的腹黑,让他在意的是他还同时拥有了城里孩子最缺的稳重和韧性,现在的人都太浮躁,经不起打磨和失败,特别是爬到了一定高度的人,习惯了凌绝顶的高度再被人狠狠地摔下来那是要死人的。原本杨霆也担心,担心赵虎臣缺了打磨,但今晚出的这一档子事情虽然让他感觉措手不及和愤怒,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关键就在于一个他在漠河身上看到的东西,韧性。
赵虎臣这颗从深山老林里头出来的劲竹若是扛过了这一阵,随之而来的长势谁也挡不住,可这个坎若是过不去,不说杨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过来我这边坐下,我有几句话和你说。”杨霆点燃了烟,却发现手心躺着的打火机正是赵虎臣拿来换走自己那个的一块钱一个的廉价货。
虽然医院里头不准许随意抽烟,但他杨某人点的烟还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说三道四。
漠河的身子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到杨霆身边坐下。
杨霆转头望去,还好,那张英俊的脸上没让杨霆一见就反感的哭丧和猫尿,反倒一脸的平静和并不掩饰的阴沉。
“可以说,今天虎臣是捡回了一条命。”杨霆抛给了漠河一支烟,淡淡道。
“当然这条命他能不能攥在手里,现在别人谁都没用,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那小子老是跟我吹当年在大山里头怎么跟那些真吃人的畜牲玩搏杀游戏,到了今天我到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杨霆也觉得连续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的心里堵得慌,现在有漠河这么一个虽然不合格但闷葫芦好歹也是葫芦的家伙做听众也能让他说道说道。
“我知道,你肚子里头肯定憋着一口气,别说你,我的心里也不爽,今天我把话先给你,张家那边肯定是要对付的,而且不拖延不妥协,就在今晚,张家敢把手掌撂在我杨霆的脸上,这个耳光打得响亮,不还回去那我还是不是爷们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虽然外人看来怎么都觉得诡异和无聊,但杨霆偏偏就说得挺乐意。
漠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头抽烟。
杨霆把漠河的表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烟雾,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更愿意自己去讨回这个仇。”漠河道,说话间不断地用余光瞄杨霆,他和杨霆不熟悉,甚至没见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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