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第 2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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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赢的话似乎也有道理,阿姨听了也难以做决断,她看了看在座的,还有一个没发言。“王强,你有什么看法?”阿姨想听听王强的想法,可她问错了人。有暗股的王强只能坐着听,哪有插嘴的份,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和份量,在这得罪了谁都不好,就是因为自己沉默不语才没有卷进这场争斗。那阿姨既然问了总不能不言不语吧,随便说两句:“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还想再斟酌斟酌。”王强这句话轻易地就把问题给掩盖过去,阿姨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再问了,钱赢他们也把盯人的眼神从王强身上移开,王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重量级的总是放在最后,钱亨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库里的货是要出一些,不出去库又要满了,到那时再去求人价钱会更低。要不这样,一些便宜货先作低价处理,这样也不会亏太多,库里又能减少压力,这大家有没有什么议异?”钱亨做出的决定,谁还会有议异,大家都没有声音。

    一场“龙争虎斗”终于过去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生意没有起色,大家还会有声音,尤其是要分家,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都想多捞一点,不然以后靠什么生活。他们争来争去,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打工一族,做事情都是我们上阵,他们出嘴,一个指东,一个指西,把我们累得够呛。

    钱亨的败回搅得公司不得安宁,人心异向。可是这还没完,钱氏家族又接着传来坏消息,老董的小儿子钱通也是“败走麦城”,还欠了一屁股债,偷偷地溜回来。这下就更热闹了,又回来一个,一个钱亨就让公司不得安宁,这又来一个,不知公司会变成什么样。

    第十七章 卸虾记(1)

    话说这个钱通也是商界的高手,曾经也是显赫一时。他搞的活虾赚了不少钱,前年和别人合股投资三千万开办了水产加工厂。这个加工厂的主营业务是虾,刚开始投入生产,订单不断,头一年净利润就高达百分之四十。这也都表明钱通管理有方,有生意头脑。阿姨真是厉害,不仅自己能空手开创事业,而且是教子有方,两个儿子都能在商界一展拳脚。这个钱通要比钱亨厉害,但就是野心太大,有了钱就想搞扩张,大规模地扩建投资,如果有足够的资金那还没关系,一旦资金出现问题那就很容易使公司陷入财务困境。果然,他的工厂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问题。公司的盲目投资造成资金的周转不灵,应收账款无法收回,很多在建工程陷入瘫痪,公司损失巨大。资金不足怎么办,钱通通过大量的举债筹集了资金。这本来可以帮公司度过难关,可天有不测风云,虾的成本上扬,但市场行情却日益萧条,公司的销售收入骤减,倾刻间陷入经营困境,这真是雪上加霜。天注定,钱通今年要败。就在这节骨眼上,公司的短期借款和长期贷款又大量到期,一时间已无力偿还债务,公司一下子崩溃,宣布破产。这破产了,还欠人一大堆债务,只好灰溜溜地跑回来,还带了几车虾回来。

    12月7日这一天,正好是大雪这个节气,钱通带着他的六车虾回来了。“看到没有,那个就是钱通。”友子指着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对我说。钱通个子和钱亨差不多,眼睛也小(钱氏家族都是小眼),嘴唇薄(都说唇薄的人会说话),他唯一的标志就是秃顶,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好像四十多岁一样。

    “唉呀,妈啊,见到你们太好了,今年真是大灾难啊。”钱通一上来就叹气,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低沉,浑厚。阿姨拍了拍钱通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说:“别胡说,回来就好,做生意有亏有赚吗,现在亏了,明年还可以再赚回来,只是多加努力而已。”母子俩多时未见,想说的话一大堆,姓钱的一家现在团圆了,不过不是幸福的团圆,而是落魄让他们聚在一起,现在他们聊的都是酸楚的泪吧。

    他们刚见面就啰哩吧嗦一大堆话,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之后,钱通叫钱赢把虾卸到库里去。“哦,干活了。”工人在欢呼,他们好久没有卸这么多货,整整六货柜,听说一柜35吨,六柜就是210吨,够他们养家糊口几天。车门打开,一阵刺骨的白气袭来,真叫人受不了,大冬天的站在这里真是受罪。哇,好整齐哦,这虾一箱箱叠得非常工整,一车有2000件。

    “要用手接下来,不要摔,里面的虾要是断头了你们赔不起。马尚道,你们几个在一旁给我盯着。”钱赢喊着。“轻拿轻放啊,摔坏一片你们赔不起的。”马尚道提醒着工人。这虾可是好玩意,不便宜啊,听说这六柜虾就值好几百万啦。“呀,真重啊,最少16公斤以上。”一个工人叫道。其他工人只顾搬货,并没有太在意一件货有多重,反正钱是跑不了的。虾贵,工人就卸得很小心,平时两车货一个早上就解决了,可现在却卸到下午两点还没卸完,真是慢,剩下几个“老弱残兵”也确实搬不快。

    才卸完两车,这些工人已经气喘吁吁。接着又是第三部,就在开车门之际,班长突然喊停,不知什么原因。“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没办法卸,差太多了,今年没什么活干,工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你们还想抠我们的钱,不行。”班长对钱赢说。

    钱赢笑笑说:“哪有17。5公斤,只是某些虾片超重而已,其实只有15公斤,我们只能这样算给你,还是赶紧搬吧,六车的货也不少钱。”

    班长冷笑一声说:“没有这回事,我拿了十片去称,每一片都在17。5公斤以上,就是没看到有15公斤的,你要按17。5公斤给我们算钱,多少就是多少。”

    钱赢见班长态度强硬,脸色马上沉下来,说:“我说十五就是十五,哪有十七点五,要搬就搬,不搬就算了,这活还怕没人干嘛。”钱赢还挺神气的。

    班长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就是没人搬你们的货,谁不知道你们这黑啊,以前有钱赚还没关系,现在我们连饭钱都没有,谁还会看你们的脸色,要不是合同定了,我们早就走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我们是靠体力吃饭的,家有老小,你们这些资本家还想压榨我们的血汗钱,告诉你们,要我们搬,钱一分也不能少。”

    钱赢听了火气直往上冒,大声骂道:“不干就滚,赚了我的钱还在这说风凉话,真是没良心。”

    班长也发怒了,指着钱赢说:“赚你的钱,那都是我们用血汗一片一片搬出来的,你们才是吸血鬼。我是想不干,你把钱拿来,我们马上走人。”

    “你想要钱没门,事情没干好,我还要扣你们的钱。”

    “不给钱,我就把你们库里的货给搬走。”

    “你敢?”钱赢与班长怒目相对。这两个人干上了,互不相让,两张脸都已经涨得通红,似乎马上要爆了一样。这个场面很紧张,大伙赶紧过去把两人给劝开。

    下面乱成一团,工人罢工了,这事当然要高级领导来解决。阿姨下来,钱赢把事情的原委讲给阿姨听。阿姨听了,眉头一皱,眼睛发出令人心寒的光芒。“班长,班长,过来我们商量一下。”阿姨叫,“你看这样行不行,一片按16公斤算好不好,这货有轻有重,你不能都按那个重量算。”

    “不行,我称了十片,每一片都超过17。5公斤,不是我胡说,要不你随便拿一片称一下,今年真是没办法,阿姨你是不知道我们的苦,现在工人连吃饭的钱都是借的。”

    阿姨迟疑了一下说:“要不这样,算17公斤,这样可以了吧,赶紧去搬货吧。”阿姨又让了一步。

    班长看了下四周的工人,他们都在摇头,立刻明白了,很为难地对阿姨说:“阿姨真是不好意思,还是不行,我们还是坚持17。5公斤,实在没办法。”

    阿姨皱着眉头对班长说:“就差这么一点也不行,你们和我算到这种程度,别忘了,去年你赚了不少搬运费。”阿姨扯到了去年,此一时彼一时啊。

    班长苦笑着说:“去年是赚了点钱,可那都是我们应得的,去年你们在重量上克扣我们的,我们也没有跟你计较。”

    被班长这么一说,阿姨只能把脸转开,看来这是事实,这就是资本家的本性。阿姨又说:“班长,你真的不给我这老人家面子,这一点都不行。”面子,真是可笑,面子是用钱堆出来的,以前你不是很会用钱来装面子吗,现在是怎么了,连装面子的钱都舍不得拿出来。没有钱,班长只能是摇摇头。阿姨现在是丢大脸了,人家根本不买她的账,没钱吗,这活谁干。阿姨非常生气,眼睛里发出的青光都那么冰冷刺骨,还大声对钱赢说:“刚才两车就按17。5公斤算,剩下的四车我们自己卸。”

    什…什么,自己卸,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140吨啊,我们才几个人,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这可比前次搬新货要辛苦得多。钱赢得令,就向大家高喊:“你们都给我准备好,赶紧穿棉衣,热身运动做两下,马上就开始卸货。”说完,钱赢还白了班长一眼。班长和工人却在嘲笑我们,认为我们绝对不行,也在嘲笑那个资本家。

    真是开玩笑,140吨哪。再看看我们还剩下谁,我,友子,赖冒,贾氏兄弟,尖头,兵仔,马尚道这才几个吗。8个人要卸140吨,平均一个要搬17。5吨的货,天啦,真是没有天理!钱通你真是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回来就回来吗,干嘛还要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要是惹火我,就把你的虾全部给吃光。你这倒霉的种,想连累我们也倒霉。

    第十七章 卸虾记(2)

    卸就卸吧,上面都开口了,我们就算扒一层皮也要把虾给卸完,这讨厌的虾,我恨你。这时,再看看大家的脸,那绝对是经醋泡过的,都皱成了一团。“唉呀,这算什么呀,我们卸。”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跟着后面又有一些不满的怨言。言语上的不满还不足以平民愤,连动作也要用上,大家穿棉衣时的动作都是那么粗野,赖冒更是拿棉衣出气,用拳头猛砸衣服,还这边摔,那边摔,嘴里还唱着:“资本家的天是肮脏的天,在资本家的屋檐下,生活困难,没有饱饭,没有好衣穿,生活还不如一条狗啊,看看我现在是面黄肌瘦,可如今嘿,舍不得那32元,叫我们哦,搬那140吨货,唉呀呀,真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啦。”赖冒唱完大家都在笑,觉得这真是太有创意了。是啊,这资本家为了节省32元钱,叫我们把140吨的货搬到库里去(还剩四车,总共8000片,一片差0。5公斤,一吨8元钱,只差了32元),真是算到骨子里去。这也许就是资本家不可改变的本性吧,所以她认为压榨你一点很正常,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因为她是吸血鬼吗。

    我们都穿好了棉衣,可贾氏兄弟和马尚道还在那里闭目养神呢。怎么回事,不想动吗。这时钱道进来,说:“你们三个就留在外面卸车,其他人进库去。”库里又累,又冷,又要叠货,他们果然厉害,我们真是傻,那么快穿棉衣干嘛,真是一时糊涂啊。

    在外面除了那三个,王强也被叫去卸货,王强虽有暗股,但在他们面前份量太低,被叫去搬货也在意料之中。外面四个,库里五个,两个女的负责拉货上电梯到三楼冷库,其他人当然不用说了,看呗。开始了,马尚道和王强表现得很猛,阿姨他们也都在一旁看。货很快就拉上来,该我们发挥了。我把货拉进库里,他们四个叠。现在的天气冷啊,我才刚进来一会儿就受不了,呼吸不顺畅,老是流鼻涕。虽然穿着棉衣,但那寒气还是透过棉衣钻进来,手套戴了三重,手指还是被冻僵了。这样哪行,我们没有经常进库,一下子在这么冷的地方呆这么长时间哪受的了。那些工人长期工作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习惯了,与我们不一样。我受不了,刚拉几车进去就要出来透透气。出来后,我往站台下看,刚好能看到他们在卸货,他们的表情好像还很开心。阿姨笑嘻嘻地走到他们旁边,不知在说什么。不用说,看到这几个这么卖力地表现,自然会说几句好话鼓励鼓励,这几个人听了这伪装的废话,会更加努力地干活,真是蠢。

    “唉呀,受不了,太难受,今天库里的温度好像特别低,全身都在哆嗦,连我的手脚都麻了。”尖头他们也出来透气,还不停地搓手跺脚,说,“下面怎么样了?”

    我嗤地一笑,说:“瞧,还很猛呢,有阿姨在是虫也变成龙啊。”

    尖头笑了,说:“这几个在下面可比我们舒服多了,也要把他们抓上来冻几个小时,看看还会不会那么猛。”

    “算了吧,他们哪会上来,累人的活谁都不愿意干,还有人护着他们,这苦差事只有我们干了。”我一声叹息道。

    “咦,兵仔,你怎么说也是股东的儿子,说话也是有份量的,又何必在这受罪。”友子说。

    兵仔却摇摇头,说:“算了吧,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只知道吃喝嫖赌,做事懒得要命,我还不如自己多干点,去讲他们还惹得一身骚。”

    听了兵仔的话,我说:“兵仔,你是心肠太好了,他们是看你父亲不在欺负你,他们真是小人。”

    “别聊了,货又上来了,干活吧。”尖头叫着。货来了,我们又拖着沉重的步伐,推着沉甸甸的货进到那彻骨的“冰窖”。

    “加油扔上来。”尖头叫着。我们打了几个座放货,刚开始是矮座没怎么吃力,可到后来越叠越高,越高就越吃力,两个人向上传,三个人叠,还是非常吃力。当然了,这力气用的可是刚才的三倍,还没叠几车我们就累得气喘吁吁。在库里干了一会儿,刚才冰冷的感觉全没了,反而全身冒着热气,在这零下20度撒泡尿都会结冰的冷库里,我们还冒着大汗,天啦,看看我们是多么的伟大!

    我们进进出出也不知装了多少车货,渐渐地我们感到手脚都有点酸疼,还提不起力气。“库里还剩两车,我们把它装完再出去休息吧。”尖头叫着。我们五个人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在坚持着,五个人同心协力,货要是传不上去,就用头顶上去。“外面还有没有,我不行了。”剩下的两车终于叠完了,我坐在地上无力地叫着。友子扶我起来,说:“这才冰山一角啊,还早得很啦,大家都出去透一下气,这样干我们会趴在这里的。”我们几个互相搀扶着走出去。

    我们刚走到库门口,眼前的一车车货让我们连最后的一口气都泄掉了。“还有这么多,叫下面慢一点吗,想累死我们。”我埋怨道。他们也都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卸了多少了?”友子问两个女的。

    水桶说:“已经卸一车了,阿姨说还要再卸一车,剩下两车明天卸。”

    “还要再卸一车,卸一车就让我们只剩下半条命,要再卸一车,我这小命不就玩完了。”我实在是受不了。

    “你们要快一点,下面的货又要上来了。”

    “他们怎么会那么猛,都卸一车了还那么有力气。”我纳闷了。

    “他们体魄强健,你们不如他们呗。”水桶这胖妞竟敢嘲笑我们。

    赖冒听了冲上前,蔑视地对水桶说:“是啊,我们不如他们猛,你就喜欢这样的人来搞你,还会搞得你哦哦叫是吧。”赖冒的话立刻引起了在场的人一阵哄笑,水桶自讨没趣,脸都被人给撕破了,这种人就叫不要脸,贱啦。水桶捂着脸就下去了。

    水缸也开口说:“你们不要那样说她,还是赶紧搬吧,下面已经聚集很多了,要不我先叫他们停下来。”

    “好吧,叫先停吧,我就不明白,他们也才四个人怎么会那么快。”友子说。

    水缸说:“哪里啊,他们可不只四个,老董看他们搬得太慢,叫钱道,钱赢,何成也去卸车,就连老董一时兴起也加入卸货的队伍。”

    原来是这样,他们可是有七个人啦(老董就不用算了),怪不得会那么快。我们赶紧往站台下看,他们果然都加入了战团,老董还在指挥呢。哇,钱道这小子也很猛啊。他们有这么多人,卸又比叠的容易,我们当然搞不过他们。

    “够了,快停下,快停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来不及,休息一下吧。”尖头大声地喊。

    下面的人听到了声音还在欢呼雀跃,朝我们挥手叫着:“哦,来不及了吧,我们等着你们,快点,用点力,是不是昨晚用力太猛了,今天没力气啊。”这群混蛋竟然还敢嘲笑我们,知道上面来不及也不上来帮忙,真不是人。赖冒十分生气,冲下去要叫一两个进库,我和友子也跟着下去。

    “库里人手不够,怎么不上去帮忙,在下面还待得挺舒服的吗。”赖冒气冲冲地说。他们却连理都不理,躺着休息,还喘着大气。见他们不说话,赖冒更是怒火往上冲,大声叫道:“你们都聋了,我在跟你们说话没听到是吧。”赖冒的声音很大,把他们震得全身发抖。

    马尚道站了起来,大声说:“那是你们的事,上面五个人还不够,我们只有三个人,你还在这儿叫,这只能怪你们自己没用,废物。”

    “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句。”赖冒瞪大了眼睛,似乎要与马尚道打一场。我们看到这种情况,赶紧把赖冒拉走。

    “你们放手,干嘛拦着我,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赖冒气愤地说。

    “他们也就是些赖皮狗有什么好吵的,吵了他们也不会上去,我们还是先把货给搬进去,免得被他们给看扁,到了明天我自有妙计对付他们。”我笑了笑说。

    赖冒听了由怒转喜,笑着对我说:“永胜又有什么好点子快说,就属你这小子鬼点子多。”

    “晚上再说,现在先去搬那该死的虾。”我说。

    第十七章 卸虾记(3)

    我们五个又推着车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我觉得今天特别的漫长,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只知道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走路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们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还是要休息一下,多休息一会儿。

    “几点了?”我问推车上来的水缸。

    “已经十一点,下面快完了,好像只剩下100片。”

    “什么,十一点了,怪不得我的肚子在咕咕叫,明明知道搬货,晚上还是让我们吃稀饭,哪有力气搬啦。现在都深夜十一点了,也不叫我们吃点宵夜,当我们是机器人啊,就算是机器人还得加油啊。”友子也报怨着,就算是自己的表姑妈也不能原谅。

    水缸吐了一下舌头,说:“宵夜是有,不知你们想不想吃,不过阿姨和钱通说今晚要把这些搬完才能下班。”

    “啊呸,我们搬不完还不能下班啦。”我生气地说。

    “先停一下,上面又积了很多,休息一下。”可下面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卸,丝毫不去理会赖冒,他又骂道,“这群狗日的,是纯心想累死我们。”

    “管他呢,他们人多,我们受不了要休息,他们快让他们快去吧,上面没搞完他们也不能下班,还得上来帮忙不是吗。”我说。

    “诶,对,我们就在这休息,等着他们。”赖冒笑着说。

    我们五个实在太累了,越休息越觉得没力气,这要躺在床上准爬不起来。“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干活还是睡觉。”一阵怒吼声让我们心惊肉跳,这是老董的声音。看到老董,我们的毛发都竖起来,因为我们几个一点劲也使不上来,站起来也显得慢吞吞的。老董看我们这么“懒散”,顿时火冒三丈,飞过来把友子给揪起来,大声骂道:“你们几个也太不像话了,干活偷懒,然后还一直叫来不及,你们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干的吗,这么散漫,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时兵仔站了起来,说:“老董,我们是太累了,只是出来休息一下,并没有偷懒,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偷懒的人吗。在库里加高很困难,我们又只有这么几个人,得再叫一两个上来帮忙。”老董听了兵仔的话,又看看我们这般惨样,怒气才有所消失,又转而面向马尚道几个,说:“你们几个就在上面帮忙。”

    要他们来帮忙,哪乐意。马尚道撇撇嘴说:“哪里是来不及,纯粹是他们没有用尽力气,况且下面还没完,我下去了。”

    “就是,就是,他们要休息,我们也要休息,现在我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反正就剩那么一点,他们会解决的。”贾干说(肯定是他们告状说我们偷懒)。

    “老董,我们在库里呆了这么久,冻得受不了,我们要和他们换一换,我们去卸货,他们进库。”

    友子的话一说完,老董都还没反应过来,贾干先开口:“老董,我们在外面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要和他们换,他们自己偷懒,剩下这么多货没叠就想叫我们给他擦屁股,没门。况且我们还要再去穿棉衣很麻烦,下面还剩一点货我们要下去了。”一说完这几个人都跑了。算了,我们搬吧,别跟那几个人一般见识,我们层次不同。

    我们几个在库里摸爬滚打,一片虾一个人扛不动,两个人扛。手推车在库里冻得太久,拉都拉不动,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三个不行五个人一起上,扛都要把它给扛起来。我们虽然慢,但我们一条心,就算金山也能被我们给溶了。我们使出最后的一点真气把剩下的几车货搬到库里叠好。终于是大功告成,可我们一个个却像抗战负伤的士兵一样,从库里爬出来,

    这时,看看我们的样子,那真是惨不忍赌啊。瞧瞧我们的头发,像刚洗过还没擦干一样,水还在从发尖往下流,头顶好像还冒着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用热水洗头呢,这都是寒气在消耗我们体内的热量冒出来的气。头发那样,我们的脸也好不到哪去。瞧一个个冻的,有青,有白,有红,有绿,也不知这是哪国人,这绝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品种,科学家重点研究的对象啊。还有穿在身上的棉衣,本来是御寒用的,到后来不但不能御寒反而更冷,而且成了一种负担。(棉衣裤被霜打湿了,不仅重量增加一倍,反而更加的冷,穿着它就好像背着大冰块一样难受。)

    我们五个人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叠了七十吨的货,对于没干过搬运的我们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们的惨样就是最好的解释。这个开宝马住高级公寓的资本家就因32元钱叫我们搬这么多的货,真是吝啬到了极点。我想全天下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吝啬了,有谁比她还吝啬,赶紧来报名啊,名额有限,机会难得,说不定还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大全。

    “永胜,现在几点了?”赖冒问。

    我匍匐着前进,爬到一个柱子边,拿出放在那里的手机,看了说:“哇,已经十二点了,连星星都下班了。”

    “真是遭罪哦。”尖头也叹了一口气。

    友子艰难地站起来说:“大家走吧,这么晚了,刚才听水缸说还有宵夜,上去吃一点,我的肚子还真饿。”

    “走吧,走吧。”赖冒听到吃的也拼了命地站起来。

    “兵仔,你去哪啊。”尖头叫住钱正。

    “你们去吧,我回去了。”兵仔转过头答道。当然了,他家里有个温柔的老婆正等着他,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会跟我们去吃那玩意,真是令人羡慕。

    “管他呢,我们先上去吃个饱再好好睡个觉。”赖冒说。

    我冷笑了一声,说:“别高兴得太早,还不知道吃什么,说不定又是稀饭。”

    “啊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幻想一下是美味佳肴好不好,别让我没有胃口。”赖冒打了我一下。

    “希望如你所愿,我们也有口福。”我实在没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到了食堂,赖冒第一个跑进去。“砰”的一声,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只见赖冒把铁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怎么了?”友子问。赖冒气得连眼睛都绿了,大声骂了一句:“这还能吃的下去吗,这个公司不倒才怪。”我上前看了下,什么,果然是稀饭,只不过加了点绿豆和花生。这稀饭要仔细看的话,还是晚上剩下的。这资本家真是绝,已经是绝种了,现在竟让我们给碰到,真是不幸。我们这么辛苦地把这70吨虾搬到库里去,搞到深夜零点,不但没算加班费和搬运费,而且还拿这种吃的来侮辱我们,她究竟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憎恨你们。我狠狠地呸了一口痰,极度地藐视姓钱的这一家。

    回到宿舍,赖冒闷闷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地抽着烟,从他吐出来的烟团就知道他有多么生气。“真他狗日的,我们在这里连畜生都不如了,我为有这种亲戚感到耻辱,非常耻辱,反正这里也没希望了,我明年肯定要走。”赖冒说。

    友子叹了一口气,说:“别说了,我们哪里会想到表姑妈会这样,但尽管她这样对我们,我们也不要忘记,当初没事做的时候是她老人家给我们这个机会,这份恩情我们不能忘。”

    赖冒平静了一点,猛抽了几口烟,说:“这我当然记得,表姑妈也不是争对我们,但她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耻啊。不过明年这公司要散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那自然知道。诶永胜,你刚才不是说有对付他们的好办法吗,快说。”友子看着我说。

    “当然有,明天不用说他们肯定还不愿意进库,就是这样我才有计对付他们。站台上有老董阿姨他们盯着,虽然比库里轻松,但那也有70吨,今天的两车虾已经令他们手软脚软的,明天也威风不到哪去,反而我们在库里可以大显神威……”我说到这被赖冒打断。

    “他们是累,但我们比他们更累,还在库里,哪还有什么神威可显。”

    友子白了赖冒一眼说:“你别插嘴,让永胜说完吗。”

    我又接着说:“就是在库里才好办,在库里老董他们不会进来,在下面他们反而盯着。有了这个好处,我们明天出点钱叫几个搬运工,公司出不起钱,我们出吗。工人叠货,我们只负责推车就行。到那时,他们肯定比我们慢,我们就可以嘲笑他们,还可以在老董面前煽风点火说不快点虾就要化了。老董这人好听谗言,我们这么一说老董不就让他们往死里卸吗,我们就等着看那些家伙的狼狈相吧,这样不就报仇了吗。”说完,我哈哈大笑,他俩也跟着笑起来。

    赖冒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好,又是高招,看来只有你才能对付这些人。”在笑声中我们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

    第十七章 卸虾记(4)

    第二天早上,我很迟才起来,看表才知道已经迟到了,我赶紧叫醒他俩,急忙跑下去。跑到站台的时候,阿姨他们已经在那,把我们叫过去,问我们:“昨晚怎么样,是不是很累,年青人要多锻炼,等下还有两车受的了吗?”你都说还有两车了,我们不行也要说行,可我们还没开口,马尚道就抢着回答:“行,没问题,再来十车都没事,我刚来这的时候,那搬的货可比这多多了。”这个马尚道,拍马屁怎么也不打草稿。不过阿姨听了好像很开心,笑着说:“马尚道是三朝元老了,见过大世面,这点货对你来说的确不算什么,那等下你就一个人在外面卸,其他人通通进库。”阿姨的话让马尚道只能做苦笑样。

    “我很高兴看到大家这么努力,你们为我争了一口气,那些搬运工不给我面子,我们就自己搬,没有他们,我们也行。那些工人在我们公司赚了多少钱,现在他们却为了几十块钱跟我争,太不给我面子了,我最恨的就是不给我面子的人。”阿姨对我们大表赞赏之词,可我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这个资本家一出口就面子不面子的,为了面子有没有想过受苦的是我们,做为一个大老板为了区区的几十元钱跟工人吵本来就可笑,还说是工人和她争,明明是自己去克扣工人的,拜托不要颠倒黑白好不好。

    “阿姨现在就开始吧。”马尚道还很积极。我的计划还没安排好,假意装得很累的样子,对阿姨说:“阿姨,还是等晚上吧,我现在没有力气,全身都疼,友子和赖冒他们俩手还有点疼,说不定等下还要出仓,这不是碰在一起了吗,还是等晚上再卸吧,加班没事。”听我这样说,友子和赖冒马上配合动作,而钱道几个却在一旁疯言疯语,“没用啦,不想卸啦”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大堆,可我们全当他们是在放屁,等晚上就有他们好看的。

    晚饭刚过,钱赢就叫人打开车门。还是和昨天一样,那三个人坐着不动,不想进去就中我计也,等下有你们受的,让你们由笑变哭。我们到三楼冷库,六个工人早已等着我们,这是秘密,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更不能让老董知道,所以一有动静我们就会叫他们躲起来。

    “来啦,来啦,货上来了。”我叫着。工人赶紧跑进库。我们推着货进去了,工人两人一组很快就叠完一车货。他们长期做搬运,速度当然快,货也叠得整齐,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到外面看看他们几个人怎么样了。哟,还那么猛哪,看看等下还有没有力气,我们是一刻也不会让你们休息的。来了,货又上来了,但上来的频率明显比昨晚要低。

    赖冒对水桶说:“慧妍,下去叫他们快一点,别慢吞吞的,是不是没吃饭啦。”

    水桶瞪大眼睛望着赖冒,说:“不会吧,这已经很快了,再快你们受的了吗,昨晚你们不是都趴在地上了吗,现在又要快,没事吧。”

    赖冒很神气地说:“开玩笑,昨晚是昨晚,现在的我是今非昔比了,多亏了那颗‘大力壮神丸’,让我重新找到男人的自信,吃了‘大力壮神丸’的人一整天精神抖擞,保证你有用不完的战斗力。哼,昨晚我只是不舒服才没有力气,赶紧下去叫他们快点,我可没有耐心等他们那么久。”

    两个女的马上下去传话,钱道听了,向其他人吆喝起来,这些人顿时加足了马力。太好了,他们中计了,我就是要他们刚开始就拼命地卸,越拼命他们的体力消耗的越大,再加上昨晚的劳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垮掉。

    货一车车地上来,我们五个人推一车货进去真是太轻松了,剩下的事就交给里面那些精英了。这几个工人果然是高手,干了这么久,连口大气都没喘。再看看下面,他们快没有力气了,我们等了半天才见一车货上来。赖冒又故意向两个女的报怨:“下面一群人是不是软脚蟹,怎么越卸越慢,真是废物,不行就不行,早上还逞能,说什么再来十车都没问题。”

    这两个女的也累得够呛,有气无力地说:“昨晚你们都累成那样,今天怎么生龙活虎的,咦,你们的棉衣怎么还那么干,昨晚进去一会儿就湿了,你们还不戴手套,受的了吗。”她们这么一说,我们愣了一下。

    我灵机一动说:“我们搬起货来热情高涨,那心里的热气都冒到头上来,棉衣上的霜水早被我们那股热劲给烘干了,叫他们快一点,不然我们的热情就会减少,真是的。”友子几个也随声附和着,两个女的听得糊里糊涂,又下去帮我们“带话”。下面几个脾气倔,又使出剩余的力气全力以赴,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们不行了,看看,现在货才卸一半。

    “他们想休息。”友子叫道。机会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休息,冲下去嘲笑他们。“哟,怎么了几位,早上不是像猛虎一样吗,还说再来十车都没问题,现在怎么都泄气了,没本事就不要开那么大的口,我们在上面可是等得很辛苦,要拿出点男子汉本色让我们瞧瞧。”友子损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对这些人就应该这样。我和赖冒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被我们这么一说,他们果然受不了,马尚道第一个站起来,说:“谁说我们不行,只不过是怕你们来不及而已,不然又像昨晚那样来求我们要慢点,我们是在替你们着想。”说完,他们还哈哈大笑。

    友子哼哼地笑着说:“你们能卸多快,我们就能叠多快,我就怕你们不行还闪了腰,然后又来怪我们叫你们快快。”

    这几个人被友子这么一说,都气得飞出去。他们又中计了,用气逼出来的力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得意地上楼,等着看他们出糗。他们只是死撑着,不出一会儿,他们的力气就拼尽了。一个个搬着货走路都不稳,像打醉拳一样。贾专没力气了,只能抱着把货装到车上。他们这种状态,半天才卸一小车。看到这情形,我们就在楼上欢呼,大声地嘲笑,真是过瘾啊,昨晚笑我们的,今天通通拿回来。

    “他们不行了,又想躲到一边休息。”赖冒一说,我们又冲下去搅乱他们,想休息,没门。

    “唉哟哟,你们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死鸡一样,早上的威风哪去了,起来卸啊,卸十车,现在一车还没卸完。”赖冒说话发出的笑声都带着蔑视。

    “我们只是口渴了,坐下来喝杯茶,你们都叠完了,是不是扔在库里没有叠起来啊?”马尚道喘着气说。

    赖冒笑着说:“没叠完我们敢下来吗,我看你们是在偷懒才对,昨晚那么猛,今天就趴下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条龙,原来只是条虫而已。”

    这几个人被这样说相当不服气,对赖冒也是吹胡子瞪眼的。贾专站了起来,说:“别得意,等我们恢复了元气,叫你们脱了裤子也来不及。”

    赖冒撇了撇嘴说:“那别啊,现在就开始啊,我们等着呢,求之不得。”

    “你,你……”贾专说不上话。

    恰好这时老董过来,看见大伙坐着,就说:“累了,年青人这么快就累了。”

    马尚道笑着对老董说:“没有,我们只是口渴,那个还不是眨眼的功夫。”

    这时候还逞强,我要把你们这几个稻草人剥得只剩支架。“老董,他们搬得太慢了,我们每次都在等着他们,这样要搬到什么时候,他们是想让我们都不要睡觉。”我知道你们的底细,口气还敢这么大,我哪能让你们休息,现在正好利用老董。

    “你们要快一点,库里都这么快,外面怎么这么慢。”

    “我看是库里特别轻松,得叫一个下来。”马尚道说。

    “特别轻松,我们才五个,你们可是有七个,要不咱们换一换。”赖冒听了我的话吓了一跳,我示意他没事。

    贾干几个立刻反对:“不用,不用,你们想要快可以,我们只是怕你们来不及,你们现在肯定是打矮座才这么快,等下高了有你们好受的。”

    “这你们不用管,来不及是我们五个人的事,你只管把货卸上去。”我这么一说,他们喘着大气又去卸货,我们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这次要累死他们,看看他们还敢不敢逞能。“真有你的永胜,他们稀里糊涂就掉进你设的陷阱中,我服了你。”赖冒对我抱拳示意。听了赖冒的夸奖,我是相当得意,对付这些人就得耍点阴的。昨晚他们卸了70吨,现在又连续作战,就算是机器都会烧,何况人乎,这次要让他们终身难忘。

    瞧瞧,钱赢那叫搬货,又矮又肥的,搬不动就用扛吧,扛到车上时,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嘿嘿,还有满满的一车,有你受的。再看其他人,最会说大话的马尚道,还说会卸十车,现在才一车脚就软了,搬货时都憋红了脸,小心别给憋肿了。贾专呢,那就更不行了,本来这小子就没什么力气,在下面也就是负责接货,贾干抱一箱过去,贾专接都接不住,虾掉下来还砸到脚。他的脚砸了可不打紧,虾摔坏了可要杀头,老董见了就冲过去骂他个狗血淋头。都这样了,他们还能坚持吗,当然坚持不下去了。钱赢第一个躲起来,接着是钱道,贾干……又想偷懒,兄弟们冲啊,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们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我再去激他们恐怕没有用,看来要拿出秘密武器——老董。“老董,他们怎么还在休息,你瞧瞧,那些虾好像有点化冻了,要快一点,不然化了损失就大了。”这冻虾长途跋涉,虾片上有一点冰水是很正常的事,可老董他不会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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