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第 2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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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化冻了,要快一点,不然化了损失就大了。”这冻虾长途跋涉,虾片上有一点冰水是很正常的事,可老董他不会这么想,只要对其利益有关的事,哪怕是芝麻小事,他都非常紧张,因为他就一根筋。

    听了我这么一忽悠,老董立刻走过去对钱赢他们吼道:“还在休息,快去卸货,没看到那些虾都化了,通通给我起来。”

    钱道倒在长椅上,想爬起来都困难,有气无力地说:“那没事,一点点很正常,我们休息一下再卸,卸了这么久,我们都没休息过,这哪受的了。”

    老董听了不高兴,大声吼道:“什么没事,化了还说没事,现在的年青人真是没用,我当年卖鱼的时候,一人扛着上百斤的货走了十几公里的路都没觉得累,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生活越好越没用。”

    老董不高兴就不能去惹他,可钱道是累昏了头,又说:“跟你说没事就没事,这都十二月了,晚上风还呼呼地吹着,哪里会化,况且我们卸那么快,上面来的及吗,要是来不及放在库门口那化的更快。”钱道敢顶老董,这是犯了大忌。

    老董眼珠瞪大了,对着钱道就骂:“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自己没用还说上面来不及,人家都等着你们呢,都给我出去卸,没卸完不准休息,我也来帮你们。”他们没辙了,老董的脾气谁不知道,他下的决定,除了阿姨谁也不能改变,何况他也亲自披挂上阵,谁还敢坐着,就算是爬也要爬去卸。

    有好戏看了,老董第一个爬上车,抓到一箱就往外传,速度是那么敏捷,丝毫不亚于年青人,这可是他当年留下的底子。老董边卸还边喊着:“快,快。”可能是受了老董的影响,这几个人突然间有了一股劲,但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不一会儿就泄气了。老董依旧那么猛,看到他们几个软趴趴的,摇摇头说:“现在的年青人真是没用,要是这样以后天天给我卸货,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一人卸一车货了。”老董在车上成了这些人的头,又是卸货又是指挥,阿姨看到了,叫老董赶紧下来,六十来岁的人干这活,扭了腰可不得了。老董表现够了当然下来,年纪大了那股劲也只能支持一会儿,再下去就露相了。

    老董虽然下去了,但他还是总指挥,还教他们卸货要怎么卸,装车要怎么装,还有两个女的在推车,老董也帮忙推着跑,还不停地叫快。有老董在这瞎指挥,他们想不累都不行。贾专抱着货,走路都会摔倒,钱赢就更糟,整箱虾都压在身上。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去,马尚道背着货,连腰都直不起来,贾干在车上是连滚带爬把货给推出来,钱道的脸则是由黄变红,再由红变黑,成了非洲野人,何成呢,全身都在发抖,像是中风了一样。可即使是这样,老董还是叫他们快点卸,他们是跑不了的,好好亨受吧。看你们以后还敢这样刁,做人还是实在点的好。看到他们那样,我们躲在一旁笑得真是开心。

    又到了深夜零点,这些货终于被他们给磨完了。我们几个也玩够了,去看看他们究竟变成什么样子吧。我们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出“唉哟,唉哟”的呻吟声。他们的呻吟是那么凄凉,那么无力,真是可怜。这是他们自食其果,没本事说什么大话呢。我们也假装疲惫的样态走进去。瞧瞧他们,东倒西歪的,只有嘴上能动一动,其他零件都无法动弹了,够可怜的,看来这些人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我们可是要睡在那软软的床上不奉陪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果然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上班了,上班了。”赖冒大声地喊着。这几个人可能是听到了,有的开始蠕动身体。这些人一个靠着一个,一动则全动。“别动,别动,我的腰。”钱道叫着。“你也别动,我的脖子,再动就断了。”钱赢也叫着。其他几个人也都被碰醒。这些人睡着了还没事,一醒来他们就哭爹喊娘地叫疼。谁知老董这时又下来,说等下还有一车货要自己卸,这些人听了立刻晕死过去。

    第十八章 完全露骨的资本家(1)

    那次卸虾,钱赢几个几天都爬不起来,这样的教训一定让他们记好一阵子。话说回来,资本家为了32元钱叫我们卸货,除了吝啬外,公司亏本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今,钱氏兄弟回来也没有改变亏本的局面,公司已病入膏肓了,马上就要崩盘。现在只要有顾客来到公司,都奉他为上帝一样,不管是凌晨还是深夜,只要顾客有需要,我们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满足顾客。

    冬天的早上寒冷刺骨,大家都在呼呼大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我们。睡眼惺忪的我,很烦燥地叫了一声:“谁啊,一大早的。”当门打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惺忪的睡眼睁得比灯泡还大,是阿姨,怎么会是她?阿姨冷冷地说了一句:“都给我起来,顾客都等了老半天了,你们还睡。”说话的语气比冰天雪地还要冷啊。什么顾客啊,是不是在做梦,这才几点啊。我看了手表,哇靠,这才六点半啊,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哪个该死的睡不着,这么早到这来买货。

    我们快速地穿戴完毕跑下去,没想到其他人也赶下来,瞧瞧他们,都张着嘴,眼睛肿肿的,头发乱乱的,一定也是被阿姨给叫起来。现在就剩几个股东仔还没来了。“来了,来了。”贾专叫着。远处走来几个人,都低着头,好像是闭着眼走路。阿姨走到他们面前说:“这个时候还睡,再睡顾客就飞没了。你们要是起不来,我天天打电话叫你们起来,你们要都这么懒,什么生意能做的来。你们看看,连顾客都这么早,你们有什么理由睡到这么迟。”阿姨指着在一旁咬着馒头,满脸胡须,头发蓬松的老伯。我们一下子把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个老依伯的身上。就是这家伙让我们这么早起来的,我们那红色的眼睛向他发出冰冷的怒光,可那老伯丝毫没有感觉到,真是高手啊。阿姨笑嘻嘻地对他说:“你想买什么跟这几个说,如果你肚子饿,我上面还有稀饭。”那个老伯依然啃着馒头还不住地点点头,好像有点老年痴呆。阿姨也笑着对他点点头,又转向钱赢他们,严肃地说:“这个顾客就是上帝了,你们要把他留住,再跑就跟你们不客气。”说完阿姨又对那个顾客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阿姨走了,我们一群人围着那个老伯,可那老家伙依然镇定自若,看来是绝世高手啊,不能轻敌。我们又在他的四周转圈圈,眼睛里发出阴冷的光像利剑般投向他,群剑飞舞天下无敌。突然,他说了一句:“要吃点馒头吗?”这一句话让我们晕倒了一大片,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给打败了。钱赢生气地对他说:“谁要吃你的馒头,你要买哪种货,要多少?”鼓声响起,激动人心,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老伯嘴里含着半块馒头,双眼凝视着我们,说:“厕所在哪?”这句话又让我们晕倒。钱道气冲冲地说:“那边,直向前左拐。”看到老伯一摇一摆地走过去,大伙差点就要气得吐血。“这是什么顾客,简直就是一个二百五吗。”贾干骂道。钱道打了个哈欠,说:“如果是大顾客还可以原谅,要是只买一点点货,又害得我们这么早起来,非把他给煮了不可。”

    “出来了,出来了。”贾专喊着。钱赢上前,笑着问:“这位老板,你究竟要哪种货?”这个老伯还低着头系他的裤腰带,哪有心思听钱赢说话。钱赢压住怒火,又笑嘻嘻地问:“你要哪种货?”

    老伯系好裤腰带,傻傻地敷衍一句:“出吧,出吧,让我看一下。”

    钱赢终于受不了,大声说道:“我问你要什么货,不说你要我出什么。”

    老伯似乎明白了,笑着说:“就那个马刀鱼,十件。”这个老头差点没把我们气上西天,就这不值钱的货,而且还只有十件,那么早过来赶死啊。

    钱赢听了,气得都挤不出话来,说:“十……十件,就……就这么点,一大早过来就这……这么点。”几个工人听了只有十片货也都泄气,一大早的还不如在家睡大觉。因为这个老伯我们天还未亮就起来,这老头却还津津有味地啃着馒头,真想用一筐的馒头塞进他嘴里,噎死他。

    “就十片马刀鱼,其它没了?”钱赢冷冷地问。

    老伯边啃馒头边点头,说:“没了。”

    “完了就进来算钱,一大早就装这么点货,你赶着投胎啊。”钱赢大声吼道。

    谁知这老伯却笑着说:“睡不着就早点来,没想到那个老太婆把你们全叫醒。”

    钱道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老家伙,自己睡不着可以四处遛遛,我这里八点上班,以后买这么点货等我们上班再来,不然我放狗咬你。”钱道的话引起了共鸣,我们是深有同感。老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们的话,只是点点头,看他那傻傻的样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一大早起来就为了装这十片的鱼,一个个都是怨声载道,咒骂那个老伯。瞧瞧时间,现在还不到七点,天还黑着呢。大伙都张着嘴,眼皮还是重重的,找了一个位置就躺下睡。一切又是那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早上,除了那老伯买的十片鱼,一个顾客也没有。

    下午,王颖拿了一张通知下来,我们围上去看。通知写到:“为了方便某些顾客的需要,也为了消除大家工作上的惰性,本公司决定,从明天开始早上六点半上班。特此通知。”早上的事又牵出尾巴来,寒冬腊月让我们六点半上班,这不折腾人吗,这时怎么又让我想起了周扒皮。这个通知一出,大家议论纷纷,但通知已经下来,只能照办。这个老伯也真是的,公司一整天就装他那十片货,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那么早过来,整个公司的人都被他给害惨了,他要是再来的话,我们就要用馒头来砸死他。这都是老伯惹的货,大家无不对他咬牙切齿大声咒骂,但心里都在骂阿姨的这个愚蠢决定。管他那么多,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力改变,还是早点睡吧,明早还要摸黑起来呢。

    “鬼来啦,鬼来啦。”这个彩铃把睡梦中的赖冒给勾起。“喂,谁啊,三更半夜的。”赖冒趴着接电话,“是,我们马上就下来。”赖冒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不知是接到谁的电话。“快起来,快起来,下面要出仓。”赖冒叫着。我闭着眼,用仅有的一点意识回答:“出仓,这么晚还出仓,哪个人头脑不清楚是吧。”友子醒来大声骂道:“这狗日的神经病,这么晚了还出仓,都凌晨一点了。”

    我们三个到了站台,其他人也都到了。这几个股东仔精神抖擞又说又笑,他们夜里是龙啊,当然精神了。再看看其他人,两个女的相互依靠着小盹呢,贾氏兄弟打着哈欠,呆若木瓜,还有几个工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直哆嗦,为了赚这么点钱是拼了老命。赖冒上前问:“钱赢,谁装货,这么晚了,不会等明天再装。”钱赢白了赖冒一眼,说:“你能做的了主吗?钱亨叫装,你敢说不装吗。”赖冒知趣地走开。“快点,人来齐了没,快进库。”钱道叫着。工人穿上破破的棉衣就进库了,我们也做好了准备。

    这时,远处有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向我们走来,从他那醉态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钱赢笑着对他说:“朱总,晚上哪潇洒去了,身上还这么香。”这个顾客笑着说:“哈哈,当然有好去处,等货装完带你一块去玩玩。”一听有的玩,钱赢他们是眼前一亮,忙叫他过来喝茶。几个人聊的都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说得那么津津有味。他们坐在屋子里喝茶,我们却在寂寞寒冷的夜里吹冷风,还要对那些冻鱼挑来拣去的。不一会儿,我们的手脚就全冻僵了,手指冻得特别疼。

    “快一点,快一点,后面还有一车呢,装完才能下班。”这是钱亨的声音,他也来了,还有他的弟弟钱通。

    “哟,钱总,怎么才来,我等你很久了。”醉顾客听到钱亨的声音从贸易部走出来。

    钱亨笑着说:“刚好有几个朋友叫我去喝酒,就来晚了。今晚准备装多少,就算是天亮也给你装。”这资本家比他老母还狠,要折磨我们到天亮。

    醉顾客竖起大拇指说:“还是钱总够朋友,其实这货等明天装也来的及,现在反正没事,先装一点玩玩。”啊,这狗日的,这货明天装来的及,非要深夜把我们从睡梦中叫起来,还玩玩,你不想睡别人也不要睡,真是混蛋。还有这几个“周扒皮”是故意让这个白痴来戏耍我们的吧。为把员工当草芥的老板做事,那真是做员工的悲哀。

    钱道笑笑对醉顾客说:“既然不急又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我们睡眠不足,你可要负责。”

    醉顾客拍拍胸脯说:“好,叫他们停了,我请你们去喝酒,当做补偿。”

    有人请客,这几个家伙十分高兴,立刻叫我们停,收拾完后就下班。这些人把我们当成猴一样耍,三更半夜把我们叫起来出仓,现在又说明天装,自己跑去鬼混。我们每个人都非常气愤,心里都在暗骂这公司早点倒闭。

    昨夜搞得大家都失眠,一个个都到凌晨三四点才去睡,早上又要六点半起来上班。可时间还没到,“铃…”谁又在下面按电铃?不用说,除了阿姨,不会有第二者,说她是现代版的周扒皮一点也不过。但如果你觉得她只是按完电铃就算了的话那就错了,周扒皮弄完鸡后,还要亲自拿着棒子去叫工人起床,她也一样。“砰,砰”一阵敲门声,我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去开门。一开门,阿姨也不问什么就冲进来,见到还在睡觉的友子和赖冒就把被子一掀,叫道:“快起来,天亮了。”说完就走。只穿着底裤的友子和赖冒吓了一跳,晃过神后,是又恼又羞,也不管亲戚不亲戚的一顿痛骂。阿姨够绝的,人家还在睡觉就冲进来,还把别人的被子给掀开,一点也不尊重人。为了叫我们早点上班就使出这一招,是不是也想效仿周扒皮让我们累得爬不起来,好节省一笔工资,真是阴险到了极点。

    我们到站台的时候,其他人也对阿姨冲进房间表示十分不满,但只能是偷偷地说。大家睡眠不足,精神状态差到极点,黑眼圈和昨天相比又加重了一些,人也比昨天憔悴了许多。几天下来,大伙变得苍老了许多,都像小老头小老太一样,提前进入了衰老期。天啦,我们在这工作就是等于慢性自杀啊,天道不公啊!

    寒冬之际,我们竟天未亮就起来上班,起来之后又无事可做,一个个都是在受罪啊。这么早哪有顾客来买货,那天只是那个老家伙头脑发热而已,就这家黑店谁敢来。现在与其说我们这么早上班,倒不如说我们到休息室补觉去。但那个资本家只有看到我们早点去上班,她的心理才平衡一点。因为她会认为付这些工资给你,必须把每一块钱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可让钱的价值低于工人的创造价值,绝不让钱的价值高于工人的创造价值,所以她最希望我们吃喝拉撒都在休息室,那样不管顾客什么时候过来,我们都处于工作状态。只有这样,她才会认为自己花的钱没那么冤。现在公司越衰败,这个资本家的思想就会越激进,他们会把抠门的绝技全部展现出来,毫无保留,而且还会把抠门的兄弟“吝啬”发挥得淋漓尽致。到那时,资本家那丑恶的形态将会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感觉到她是如此的肮脏和腐朽。

    第十八章 完全露骨的资本家(2)

    “快点,快点,有顾客要100件鳗鱼。”钱道喊着。都十二月中旬了,就来一些小顾客,这个境况也算凄凉。货出来了,顾客看了又看,说:“有些规格不均匀,要退掉。”哪有这样买货的,一批货中,当然有个别是小的,哪有绝对均匀的,这个小贩是故意刁难我们。贾专听了很不高兴,对顾客大声叫道:“鱼哪有一样大的,这么便宜卖你了还这么多废话,告诉你,一片也不能退。”这个贾专什么时候变得跟领导一样,领导还没发话,他却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顾客一听不能退就打起了退堂鼓。这时,老董刚好走过来,一听顾客说不想要,老董就急了,大骂贾专不懂装懂。贾专本来是为公司好,没想到却挨了一顿骂,真是自作多情。不过,贾专有这个反应也是长期以来的习惯,一时间难以改掉就是了。一切都源于前两年,冻鱼行情高涨,很多顾客靠公司赚钱,我们沾了公司的光,变得相当有头脸。人一旦地位上升就会变得轻飘飘的,那时就连我们都可以对顾客大呼小叫的,说不退就不退。可现在形势变了,我们有求于顾客,顾客在我们头上,你就不能再那样对他说话,应该点头哈腰才是,贾专可能还没从以前那种状态中跳出来吧。

    “给我摔,规格小的挑起来,大的给顾客。”老董命令道。何成听了马上说:“摔,没有这样卖的,这样我们亏大了,我们这可是批发,哪有为了几条小的就把货给拆开卖,我们又不是小贩。”一听亏了,老董还是有点迟疑。这个顾客看到老董在考虑,又多加50元要好货。加钱了,老董就不用考虑了,就凭他那头脑想了也是白想。“好,就这样定了,你们去挑。”老董说。老董开口了,在场的哪个敢说个不字,照做吧,不过是多多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这冻得好好的鳗鱼摔下去都摔断了,还有谁要。上面又要求我们要确保鱼的完整。鱼不能摔,那只能用手掰了。我们几个人分一组,一人拉一头,手脚并用,可拼命地拉也没有把冰冻已久的鳗鱼给分开。开玩笑,这鱼被冰冻得这么结实,哪是我们用手能弄开的。后来我们又找来锤子和钢条,〃奇〃书〃网…Q'i's'u'u'。'C'o'm〃一边敲一边撬,几个人弄了一上午才把这些鳗鱼给挑完,真是没事找事。行情不好,什么都要依着顾客,受罪的只是我们这些打工仔。

    货总算装完了,我们又要清理场地,恰好我的脚下有一个鳗鱼头,这没用的东西,我一脚把它给踢出去。谁知老董看到了冲过来,对我大声叫道:“谁叫你把它给踢掉,那可以卖钱知不知道,赶紧过去给我捡回来。”被老董这么一吼,我也不管那有用没用,只管把它捡回来就是了。老董还叫我拿个袋子另外装,真是不明白老董把这卖给谁。库里还有那么多货卖不出去,这垃圾谁要。

    友子告诉我这些鱼渣最早有卖过一次,一个养鱼的买回去做鱼料。钱赢看到有人买这垃圾又动了坏脑筋,把什么线头,破袋子等其它垃圾掺进去,如果只有一点也没事,但太多了,自此以后那人就再也没来过。那个人是怕了,后来那些鱼渣没人要就是当垃圾一样扫掉,因为那卖不了几个钱,所以上面根本不在意。现在生意亏了,老董可能又想起那些鱼渣可以卖钱了吧。瞧瞧这些傻蛋,都是自己给自己设陷阱,本来可以开辟另一条销路,可惜又被自己堵死了,现在再去挽留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只是增加垃圾而已。老董收集这些垃圾也不看看时候,说不定以后还要付一笔垃圾清理费呢。

    老董是这样,阿姨就更不用说了。一次在出带鱼的时候,因带鱼片较散,工人在搬货过程中掉出来一些,都是那种断成一节一节的,而且多是鱼头和鱼尾。就这么一点,顾客连看都不看,掉在顾客脚下的还一脚把它给踢出去。等顾客走后,阿姨走过来,对我们说:“唉呀,多可惜啊,这么好的鱼,你们过来把这些鱼捡起来,下午拿到食堂煮汤喝。”人家不要的东西,我们捡去吃,我们成了什么?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大公司的职员很风光,其实我们在这个公司是要饭的,连乞丐都不如。想不到我堂堂男子汉要吃嗟下之食,悲哀悲哀啊。

    阿姨一说捡,立马有人冲上去,马尚道绝对是第一个,大家捡得很干净,连头头尾尾都没落下。尖头拿来了刀和木墩准备把捡来的断鱼再砍细点,不然等下还不够分呢。还真别说,有这断节的带鱼吃算很好了,大家还都很期待下午那一餐呢,在这里带鱼也是奢侈品。虽说我们在水产公司上班,可我们没吃过什么鱼,就算有鱼吃也是那些最便宜,最差,又卖不动的断头断尾的那种,所以这捡来的带鱼已经是很高级了。

    我们把砍好的鱼放在水里洗。这时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拿着一个袋子,把那些鱼的内脏,鱼头等捡走。阿姨看到了立刻制止,说:“喂,你别捡鱼头,我们都有用呢。”

    尖头纳闷了,说:“那还有什么用,不会有人再来买鱼渣了,养鱼的人现在用其它饲料,以前那个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谁说要卖,你们不知道这鱼头可是大有文章,古书记载,冷鱼搭配稀饭是有名的一道菜,特别是鱼头,所以鱼头不要扔掉,早上,晚上都可以拿出来吃。”阿姨的一番言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惊呆。带鱼头对着稀饭还是什么有名的菜,古书上还有记载,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都能知道古书上有这么一回事,那我们读过十几年书的人真是孤陋寡闻了,还真是惭愧,惭愧啊。听阿姨这么一说,那个捡鱼渣的妇女把手缩回去,嗤地一笑,说:“原来你们还把这当名菜啊,我还以为要扔掉,我只不过想捡几个鱼头给家里的那只猫咪舔一舔,它都是吃好东西,最近长胖了,我想让它减减肥,我觉得这些鱼头可以减少它的食欲。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这吃东西还这么新潮,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们。”说完,妇女洗洗手就走了。我们听了实在是想笑出来,可阿姨在一旁,大家都努力地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些鱼头果然摆在我们面前,大家都对着这些东西发呆,是吃好还是不吃好?大家心里都在打鼓,还互相望着对方。赖冒对着稀饭随便扒了几口,就把鱼头倒进碗里走到厨房,再把它给倒进垃圾桶。赖冒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这毕竟不是人吃的东西。这一倒,垃圾桶又是份量十足,里面全是稀饭和鱼头。阿姨看到了又叽叽歪歪,说大家有好东西都不懂得吃,倒掉给狗吃可惜了。我呸,狗吃,狗狗还不想吃,它又不是猫,就算是猫对那鱼头也不感兴趣。这资本家把鱼头说得那么好吃,自己怎么不见吃一块,叫我们怎么相信她。如果真的是名菜的话,自己就要带头吃一块,自己都不吃谁会去吃,当我们是白痴啊。

    吴德珍在食堂里发疯个没完,钱亨正好听到这事,也对大家不珍惜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随意浪费粮食的行为表示生气。他还下来高谈阔论,说什么如果大家再这样浪费,那他们就要采取措施。不仅要减少饭量,而且伙食条件还要更加苛刻,让我们忆苦思甜,懂得现在的伙食是大大的好。真是可笑,吝啬鬼就是吝啬鬼,说什么让我们忆苦思甜,你让我们忆多少苦,我们就会觉得你们有多可恨。一天还不到一元钱的伙食费,你再怎么苛刻我们都有心理准备,反正这个公司只剩荧火之光,很快就要熄灭了,我们对公司基本上失去信心了,伙食有或没有,在这一刻已经无所谓了。

    第十八章 完全露骨的资本家(3)

    老子老母善且这样,教出的儿子也就是吝啬的种,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出仓,快点。”钱赢叫着。

    “出什么?”尖头问。

    钱赢抽着烟说:“昌鱼500件,要好的。”

    “最近这几批货都不怎样,臭的总有一些,要挑一下。”

    “挑就挑吧,先出下来。”

    货一会儿就拉出来,顾客看了之后不是很满意,钱赢要我们挑好的给顾客。鱼“哗”地倒满站台,见到这些鱼我们头都疼了。“钱赢没手套了,我要领一双。”贾专叫着。一人要手套其他人也跟着要。

    钱赢撇着嘴说:“没有,事情还没做就要手套,前次不是发了吗。”

    “拜托啊老大,那是前两个月的事情好不好。”贾专摇着头说道。

    钱赢指着贾专说:“就是你,又不会做事,手套却用的最多,自己去想办法,谁叫你们以前乱扔,现在没有就叫。”

    “没有手套怎么挑啊,手抓着那臭鱼,病毒都会沾在指甲缝上,公司连一元钱的香皂都没有,等下叫我们带着病毒去吃饭啊。”贾专继续争取着。

    这时,钱亨刚好走过来,问什么事,钱赢说没手套。钱亨听了,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鱼说:“没事,就那么点货还不一会儿就完了,还用戴什么手套,等下洗洗手不就没了,干水产还怕腥啊。”说的太轻松了,洗洗就没,那味道还有那病菌,洗洗就能干净吗,还说我们怕腥,是你吝啬不舍得买一块钱的香皂才是。“咦,那不是手套吗,干嘛乱扔。”钱亨指着在休息室门口的一只手套。大家顺着钱亨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只手套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它身上踩踏过。“还不赶快过去捡起来,都是这样败家,好好的手套扔掉,还想要手套,从现在起,自己的手套给我保管好,丢了可没有了。”钱赢说。贾专跑过去用两根手指夹起手套,一瞧,这手套有三指都穿了无底洞,还有两指已经半腰折断,掌心也露着一个大窟窿。就这样的手套还能用吗?贾专又把它给丢掉。没想到马尚道竟然跑过去把它捡起来,还说:“可以用嘛,我们应该节约。”说完就把手套给戴上了。为了附和领导,把令人做呕的手套都戴上去,这个马尚道把忍功和巴结神功练得出神入化,已经达到没脸没皮的地步。“看看,人家都可以,你们就不可以,赶紧去干活。”钱赢挥舞着手说。

    钱亨看到马尚道“表现出重”就夸他说:“你们都看到了吧,这样的员工能为公司着想,就是好员工,做人就要节约,不管在哪,节约都是一种崇高的道德,好了去干活吧。”吝啬就是吝啬,一副手套都买不起,还跟我们讲道德不道德的。你们要是道德的话就不会给我们吃那些玩意,就不会去欺诈顾客,也就不会有公司今天这样的惨境。

    这一年发给我们的手套本来就少,就手上这一双破烂不堪的手套,我们用了两个多月还不舍得换,上一年三五天就要换一副。本来我们正在争取,可现在倒好,被马尚道那蠢蛋一弄,连换手套的机会都没了,用了两个月的破手套继续用着吧,有总比没有强,透风的墙多少还能挡点风。

    戴着这样的手套工作,哪里会安全。我们的手指最可怜了,难免会受伤,一不小心就被刺出血来,那伤口要再碰到那臭鱼就非常容易感染。这不,贾专的手被带鱼的牙齿“吻”了一下,流了很多血出来,气得他脱下破手套扔到一边,不带套空手作业。还有那个马尚道,钱亨一走,他也脱了手套,那么臭的手套戴在手上哪受的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让他的手长红斑。大家没办法了,要动用最后的储藏,就是把进库的那一副手套给拿出来。用完之后,大家都像宝一样把这仅有的一副手套给藏起来,还写上名字,有的人更绝,还用钥匙把破手套给锁起来。人家是洛阳纸贵,我们钱丰公司的手套更贵。手套可要藏好了,丢了可没了,这一副可是要用到这个公司分家为止,也是一个历史的见证。

    又是一个寒冷漆黑的早上,我们艰难地爬起来,上没有顾客的班。我们一到休息室就东倒西歪地躺在里头睡大觉,等我们一觉醒来,工人才三三两两地到这,股东仔也才伸着懒腰,揉着睡眼走到站台。根本就没有顾客,非要我们这么早起来,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到了上午十点,终于开市了,一个顾客要了200包红鱼。一个小顾客,上面奉得跟上帝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还要别的吗,带鱼,黄鱼,鳗鱼要不要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那顾客理都不理,他根本就不销别的货,买来做甚。

    “钱赢没纸了,笔也只剩下两把,要去买。”水桶说。

    钱赢听了睁大了眼睛说:“什么,又用完了,前次不是刚买的吗,你们是不是把纸拿去擦屁股了?”

    水缸听了吐吐舌头说:“擦屁股都嫌那纸硬,没有生意,几个月了我们只用一本纸还嫌多啊。”

    钱赢听了两撇胡子都翘起来,说:“什么才一本,我明明买了一打回来。”

    这句话刚好让钱通听到了,他咳嗽了一声,说:“这纸也是钱买的不能浪费,你们没听过洛阳纸贵的故事吗。今后对记件用纸一定要控制,不能随意乱撕乱涂乱画,发现一次就要罚款50元。钱赢你叫人负责这事,只有他们记件的时候才能去领纸,而且每次只能领一张纸,用完再领。”哇,真是抠到了极点,几张纸也舍不得,那一个本子才一元钱,那一张才多少钱。当然,浪费也不行,但抠到这种地步也真是举世罕见。现在这个公司纸也跟宝似的,两个女的在记数的时候,尽量把字写得小一点,以节约纸张。大家在这种氛围中工作,我相信抠门的绝技一定学会不少。这一家子真是资本家中的“活宝”,吝啬中的“龙头老大”,抠门绝技中的“武林高手”,堪称“神话”。

    第十八章 完全露骨的资本家(4)

    200包鱼很快就装完了,顾客走了,几个股东仔还在后面招着手,朝顾客嘻皮笑脸的。水桶把一张薄纸交给钱赢,其他人清理场地。场地上留下几个破袋子,钱道叫我们捡起来卖给收破烂的。我们在捡袋子的时候,恰好一个收破烂的过来,钱道马上叫住他:“喂,收破烂的,我们这有袋子收不收?”

    那个收破烂点点头,说:“收,收。”

    “把以前捡的破袋子通通给我拿出来卖掉。”钱道说,“你这个收多少钱啊?”

    “按只算一只七分钱。”

    “什么,才七分钱,人家都卖八分钱,你这怎么会这么低。”

    “唉哟,没办法了,现在跌了。”收破烂的摇摇头说。

    “什么跌了,别人都说升了,前次我卖八分钱,没有八分钱不卖。”钱道为这一分钱真是拼到底了。

    “八分没办法,最多七分五,这是我出的最高价了,要是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七分五,哪有这样,你就多算这五厘会死是不是,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就八分,不要我就卖别人。”

    “那你还是卖给别人吧,我收破烂就赚那么一点点钱,你们这么大一个公司还和我争这五厘的钱,传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大牙。”连卖破烂的都在嘲笑我们,真是没的救了。

    “笑个屁,五厘也是钱,我就是不卖给你,赶快走吧。”说完钱道还斜了一眼,朝那收破烂的做出离开的手势。

    “呸”收破烂的吐了一口痰,也白了钱道一眼就骑上三轮车走了,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我们:真是吝啬到家了,我呸。

    差五厘也跟收破烂的争,这在我们看来真是可笑之至。就这些垃圾还不赶紧卖出去,放着做家当啊。差五厘能差多少,也许连买包纸都不够,我们打工的都不放在眼里,做为公司的股东却为这点钱斤斤计较。收破烂的走后,钱道还抽着烟说:“那个收破烂的,给他的是实价,非要为了这五厘和我争,赚也赚得太狠了,他狗日的少赚五厘的钱会死啊,我最讨厌的就是做生意不老实的人,还说什么没的赚,就是不卖给他,哪个收破烂的过来,都要八分钱,低了不卖。”真是可笑,收破烂的还赚得太狠了,那他早就成了富翁,还用去干那人人鄙视的工作吗。说到生意不老实,我怎么看,他都是在说自己。说别人也不看看自己,那些话是在甩自己的嘴巴竟然没有感觉,这种人的脸皮真是比鳄鱼皮还硬。

    “喂,收破烂的,我这有袋子你收吗?”又有一个收破烂的经过,钱道喊住他。

    “收,收。”这个收破烂的和刚才那个回答是一样的,一字不差。

    “多少钱?”

    “一只七分钱。”

    “什么,才七分,别人卖八分,刚才有一个出七分五我都不卖,要八分。”

    “没办法,现在值不了那么多,卖吗?”

    钱道又摆摆手,没好气地说:“不卖,不卖。”那个收破烂的又走了。过了一会儿,从站台外又经过一个收破烂的,钱道同样叫住他,和前两位一样,没谈成走了。后两位都只出到七分钱一只,还是第一个出的高,钱道现在才后悔没有把袋子卖给那个人。

    正当他失望的时候,第一个收破烂的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钱道忙叫住他:“喂,喂,收破烂的,我这袋子亏本卖你,就七分五了。”

    “你看到我后面这一堆袋子了吗,是在另一个冷库收的,才七分钱。”

    钱道听了立刻变了脸说:“什么,七分,刚才说好了七分五,现在怎么又变七分,你这人怎么转一圈就变挂了。”

    “这位老板啊,此一时彼一时,行情现在跌了,我七分钱能收到的货干嘛要七分五去收。”

    钱道被说得无言以对,态度软了许多,说:“谁知他那边的袋子是什么货,我这绝对是高级货,你收回去不会亏,那个价可以。”

    “他那边的袋子比你们的好,我还不知道吗,我真的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抠门的人,好了,好了,我就少赚那五厘的钱,收了吧。”收破烂摇着头,嘲笑着钱道。

    听了他的话,钱道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自己连收破烂的都不如还没感觉出来,真是傻到极点。“赶紧点一下。”钱道叫大家一起点。卖个破袋子,像卖黄金一样,神经兮兮的,整个公司的人围着一个卖破烂的,真是可笑。

    “总共202只,15元钱。”收破烂的说。

    钱道瞪大眼睛说:“什么才15块,是15块零2毛,五分钱四舍五入还要整上去。”

    收破烂的听了摇摇头说:“15元刚好整数,只差一毛五的钱你也要算。”

    “当然要算,该多少就多少。”钱道硬是要那两毛钱,收破烂的也没办法,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一毛钱的硬币,交给钱道。钱道还说:“差一毛就算了,就当我便宜卖你。”说完,钱道还点了点那十五元钱。

    公司卖破烂还没结束呢,更精彩的还在后头。钱亨和钱通下来刚好看到我们在卖袋子,就问:“多少钱卖掉?”

    钱道转过头回答:“一只七分五,这是最高的价钱了,多亏我机灵,刚才有几个都只出七分钱。”

    钱通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袋子说:“唉呀,这袋子有的是新货的,这怎么能混在一起卖呢。这样卖,谁的钱哪里分的清楚,都给我倒出来,把新旧袋子分一下,是谁的就是谁的。”钱通一下命令,大伙哪敢怠慢,冲上去就把装好的袋子拆得满地都是。

    收破烂看到这情形急了,大声喊着:“你们干嘛,这袋子现在是我的,钱都付了。”

    钱亨拍拍收破烂的肩膀说:“没事,我们分一下就还你。”

    大家把新旧货的破袋子一一分类,几个股东仔还在一旁监督着。“那个袋子是新货的有没有看到?”钱亨看到一个新货袋子,叫了起来,还一把冲过去把袋子扔到自己一边。钱赢和钱道他们也睁大了眼睛,生怕旧货袋子混到新的那边。“啊停,别动,那是哪一种袋子要看清楚。”钱赢双脚半蹲,弯着腰,一指蝉对准贾专手上的那只袋子。贾专被钱赢这么一指,连动都不敢动,两只眼直直地盯着手上那只袋子。钱赢仔细端详了一下说:“看到没,这是旧的,赶紧扔到那边去。”贾专点点头。“等下,我看看。”“那个,还有那个。”几个股东指手画脚,他们几个还担心我们会把袋子分错,就亲自上阵,还一只袋子一只袋子地看。真是可笑,几只袋子让这些拥有百万家财的人争来夺去,这真是前无古人,绝了。

    “分好了,新的总共56只,旧的146只,好了就这样,叫会计记账就可以了。”钱通说。几个股东仔为了这几个袋子折腾着,才几元钱,56只就4。2元,他们都是至亲的人却连一毫一厘都要算,这也许就是吝啬鬼独有的特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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