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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袁刚仁的国语水平,文清明不禁莞尔,“那倒是相当有特色,说不定会成为这个话剧的一大亮点。”
“总之要是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出演这个剧。”凌俊神色坚定地说。
“可是现在如果连你也走的话,话剧队里面还有谁能够替代你的角色呢?”文清明靠在椅背上说道:“现在话剧队里面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如果你也走了的话,话剧队只怕马上就会土崩瓦解了。”
“要我演也不是不行,”凌俊看了一眼文清明,“除非这个剧是由你来负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有一点点信心。如果这个剧还是由刚仁负责的话,我绝对不会演的。”
“你们还真是懂得给我找麻烦啊!”文清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投降道:“这样吧,你先把这个原稿留在我这里,我尽量把它修改得象话剧剧本的样子一些,到时候你们再看看能不能接受。你回去之后,记得和刚仁说一声,说是我想帮他修改一下这个剧本。”
“那就暂时这样办好了。”凌俊也认为这个权宜之计马马虎虎可以接受,“我回去之后就会给他一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过你的动作也要快一点,否则等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文清明摇摇头,苦笑道:“一见面就把这么大的一个责任推给我,你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事可以留给我的。”
虽然对凌俊诸多抱怨,可是文清明还是在凌俊离开之后马上就动笔修改剧本。幸好这个剧本故事结构比较简单,脉络之间没有什么难以理清的关系。再加上只是改编,不必自己死脑细胞,故此只不过是一日的功夫,文清明便已经将这个故事修改完毕。
在搁笔之后,文清明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凌俊,让他过来先睹为快。凌俊看完剧本之后,脸色这才稍为缓和了一些,认为修改之后故事虽然精简了一些,但是总算可以说是一个剧本,可以在舞台上演绎了。见凌俊总算在口气上缓和下来,文清明便决定当晚约出袁刚仁与贺卓铭二人就这件事情再次商量一下。
“虽然那个烂底还在,可是至少算是一个剧本了。”
贺卓铭看完修改之后的剧本之后,随手放在桌面上:“如果有多一些时间的话,我想你应该会改得更加好一些的。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由于贺卓铭也是这次《采星》剧组中的一个入选演员,故此文清明也将他约了出来,想看看他的想法。而按文清明的本意,他是想让贺卓铭和袁刚仁同一时间来的。可是凌俊认为这二人一见面,难免不会语带机锋,故此最好错开二人的发言时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两人便约了贺卓铭在七点半于商业中心的老地方碰头,而通知袁刚仁在八点半之后才到达。
“其实不止是凌俊不想演,”贺卓铭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我也不想演。不过后来凌俊告诉我,你已经改过了剧本,所以我今天才会来看看。”
“那么你现在觉得呢?”
贺卓铭淡淡道:“现在还马马虎虎有一些转弯的余地。”
“那么你也对这个剧本没有意见了?”凌俊指着修改后的剧本问贺卓铭。
贺卓铭冷笑着摇摇头,“意见不在我这里。老人家啊,虽然你是一片好心来帮人家改剧本,可是人家到底领不领你的情呢?还有,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有一个人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说了算,你这样做,只怕有人会不高兴啊!”
“不高兴的话,那么我就算了。”文清明不以为忤,“我只是因为阿俊的关系才肯动手改这个剧的,而不是为了你口中所说的某人。”
“那就最好。”贺卓铭冷冷地说,“免得待会儿有人一言不合,反目成仇。”
文清明只是笑笑。
“不过,如果他真的不肯接受你的剧本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办?”贺卓铭忽然直截了当地问文清明,“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我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文清明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在贺卓铭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是你们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要记住,现在我不是话剧队的人,你们才是。这个是你们所要考虑如何解决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
“如果他到时候不肯就范的话,”贺卓铭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然后将烟头在桌面上摁熄,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会试着搞一场小小的政变也说不定。”
“政变?”文清明倒是没有想到会从贺卓铭的口中说出这个字眼。
“政变。”贺卓铭拿出第二支烟点上,“我会和其他剩下来的,所有对他不满的话剧队队员一起让他提早退休。如果他不肯,我会试着和艺术团的上层说清楚。反正现在的艺术团团长景鹰也知道我们队现在的情况。”
“这毕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文清明连忙道:“不要太急着下定论。”
“如果到时候我们真的决定要把袁刚仁的权力剥夺的话,”贺卓铭看着文清明,慢慢地说道,“我们想老人家你重新回来坐队长这个位置。”
“你们现在是在上演陈桥兵变的现代版本吗?”文清明不觉摇头苦笑道,“不过你们最好弄清楚,即使你们强行将我黄袍加身,我也未必会愿意,我终究不是赵匡胤,你们还是另外找人干这种事情吧。”
“如果这件事情不找你的话,那么就没有那么好办了。”贺卓铭用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对着文清明说道:“现在在话剧队里面只有你能够有资格做这件事情。只要你肯出面,那么易正和凌俊这些老一辈的话剧队队员不但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甚至还会帮你一把。就算他们不帮你,至少也绝对不会阻妨碍你。而刚仁碍于是你的后辈,应该不会当众翻脸。艺术团那边,你也有认识的人在。总之一句话,这件事情没有你的话就会难办得多。”
“你倒是想得周到,”文清明只是苦笑道,“然后你们就这样把我摆上桌面,拿我当幌子,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杀过去么?”
“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了。”贺卓铭道,“老人家,我老实跟你说了罢,我是因为看见你现在肯回来帮我们,我才敢想出一个这么大胆的构思,敢用这么铤而走险的方法来拯救这个面临绝境的话剧队。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下个学期绝对退队!”
“你们现在倒是开心。”文清明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可是这件事情一旦开头,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会和袁刚仁势成水火。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出现的情况。我们本来都是一起努力的同伴,为什么非要弄得彼此兵戎相见不可呢?”
“不是我们不把他当作伙伴看待,”贺卓铭冷冷地说,“是他自视过高,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把我们当作伙伴看待在先的。他既然不仁,我们难道还要盲目地跟他讲什么义吗?老人家,我知道你心肠软,可是如果这次你还是妇人之仁的话,那么你就自己好好想想整个话剧队的所有人会有什么结果。”
“何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对待自己人呢?”文清明还是摇头不肯,“其实袁刚仁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他是固执了一点,可是也是为了话剧队……”
“错!”贺卓铭高声打断了文清明的话,“老人家啊,我看你真的还是不太清醒。袁刚仁是为了发展话剧队吗?他是为了发展他自己!他是为了自己才想要坐这个队长的位置的,他脑袋里面到底有没有想过话剧这种东西,天天见到他的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不是一个会搞话剧的人,这一点不用你们说,我也能够看出来,”文清明叹了一口气,“当初,我之所以会选择他作为话剧队的队长,一部分的原因固然是因为他比较好学,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有一定的规划统筹能力,所以我才觉得让他做队长也不错。我让他做的职位是话剧队的队长,而不是演员,不是编剧,不是导演。古人说:知事者臣也,知人者君也。他在话剧队里面的位置就相当于是‘君’,所以他自己对于话剧知道多少,我倒不是很在意,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将他的管理才能运用在话剧队的管理上面,做到知人善用,将有限的人力物力优化配置,合理使用。”
“可惜的是,你千算万算,始终还是算漏了这个人的性格。”贺卓铭嘲笑道:“你本以为他会将他自己擅长的管理才能用于这个社团,没想到,他却舍弃了自己的所长,只是一心想要在这个地方补短。然后这个结果就是他的长处没有如你所想地发挥,短处却是弄得人所共知了。”
文清明仰首望向夜空,“其实他是一个算得上颇有能力的人。可惜的是,他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不知道他在那个影协那边弄得怎么样,”贺卓铭的第二支烟也差不多接近尾声,“反正他在话剧队里面干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就不要参加那么多的社团,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要占着这么多的位置!”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用这么激烈的办法来对付我们自己内部的同伴。”文清明摇摇头。“这种做法和打着革命与正义的旗号做坏事的假革命家们有什么区别吗?你们知不知道,从前在国民党时期,曾经有过一个叫做青年党的党派。这个党在党章中的明确规定,如果该党的党员违反规章,就要被处以死刑。现在我们不说这个党派是好是坏,光说这种做法就是不妥当的。这是救国的革命民主人士应该做的事情吗?在成员不听话的时候直接杀掉,这种做法本身不就是一种野蛮的独裁吗?今天,如果我们也因为袁刚仁与我们的意见和做法相左就使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对待他,你们觉得我们还是什么兴趣团体?”
“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的。”贺卓铭冷冷地反驳:“我问你,假如你今天是一个领队,你的任务是带着你老弱病残的队伍越过沙漠去寻找水源。而面前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条路是大家一起慢慢走,然后全部死在路上;第二条路就是放弃软弱的一部分,带着坚强的那一部分人加速前进,将这些人救活。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文清明看着神色之间没有任何波动的贺卓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种讨厌的问题才好。
如果自己选择了第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所有的队员最后都会是死路一条,这条路是绝对不能走的。
可是自己能够忍心选择第二个答案吗?
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忍心看着有人牺牲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吗?
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一个为了大局着想的人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条路走下去,可是自己的感情却捂着自己的嘴巴,让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这真是一个让人反感的假设。”良久之后,文清明应付地笑笑,“我不喜欢这种让人陷入两难的假设问题。”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那个答案才是正确的,”贺卓铭已经开始在点第三支烟了,“只不过你想继续扮演你好好先生的角色下去而已。算了吧,你真的想一个人也不伤害、不得罪就解决这件事情吗?”
“如果可以,”文清明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最希望出现的情况。”
“这简直就是幻想,”贺卓铭嘲笑似的对着文清明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如果老人家你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情,还不如想一些更加实际的东西。”
“我还是认为应该和他好好说清楚这件事情。”文清明伸手在自己的面前扇动了几下,将这些二手烟雾驱赶开去,“你们才是不要太早就想好这种最坏的应付方法。”
“凡事抱有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打算,”贺卓铭第二口烟雾又已经喷到了文清明的面前,“这个道理不是老人家你自己说的吗?这是你教我们的,难道你自己反而将这个道理忘记了吗?”
文清明这次来不及将烟雾扇开,在他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吸进了一些这些呛人的气体。他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将头转向他方,“说话的时候不要对着我喷烟,我从来不抽烟,忍受不了这种味道。”
贺卓铭似乎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凌俊却忽然向二人微微一压手,示意二人噤声,同时压低声音道:“袁刚仁来了。”
“你们来得都挺早啊!”满脸堆笑的袁刚仁扫了一眼在座的三人,然后挑了一个在贺卓铭旁边的位置坐下,“看来是我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也是刚坐下。”贺卓铭的眼睛看着文清明说。
“是吗?”袁刚仁笑着指着自己走来的方向,“我刚才在很远就看见你们在聊天了,在聊些什么呢?能不能也让我参加啊?”
“当然要让你参加。”凌俊将桌上的文稿推倒袁刚仁的面前:“我昨天把这个剧本拿给清明看了一下,我们都觉得这个剧如果就这样演绎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所以我就拜托清明帮我将原来的剧本修改了一下。你看看修改之后的剧本是不是比之前的要好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如就采用这个新剧本。”
“新剧本吗?”袁刚仁依然笑容不改,“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先看看再说。”说完,他便伸手拿起了那份修改过的文稿。
其余三个人相互之间不约而同地飞快交换了一下眼神。只不过,这三个人的眼神之中所包含的意思却各有不同。
“我说老人家啊,”袁刚仁一边借着便利商店的灯光翻看着剧本,一边头也不抬对文清明问道:“你开始的时候不是说不管剧本方面的事情吗?我那时候找你,你也只是同意帮我处理一下舞台效果、还有演员动作那些方面的问题。我就是以为你不准备动笔写剧本了,所以我才自己动手的。现在我写完了,你怎么又不放心呢?你之前不是对我们所有人说过,要求我们大家可以写出多种不同风格的舞台剧吗?你自己不是还说,如果被你改动的话,就又会变成你的风格了吗?”
“我的确是这样说过。”文清明老老实实说,“所以我完全没有改动你的故事,我只是将其中的一些情节压缩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面,以及将一些人物放在同一个场景里面,让演员们可以更加容易演绎而已。”
“改全部是改,改一个字也是改。”袁刚仁就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笑容满面,可是语气之间不带任何感情,“老人家啊,我不是说你这个做法是说一套做一套,我只是想说,你是我们话剧队的开山祖师啊,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才好。”
“不是清明想要改,是我要求他改的。”凌俊接下了袁刚仁的话,朗声说道:“我是这个剧组的成员,我应该有权力对这个剧说几句话吧?”
“当然有权力。”袁刚仁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文稿,只是稍微一摊手,“你是这个剧的主角,又是话剧队的前辈,当然有权力说话。”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直说了。”凌俊看了一眼文清明,慢慢地说道:“从我一个演员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个剧非常有问题。”
“问题?”袁刚仁吁了一口气,“有什么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个剧的问题实在太大了。”凌俊看着神色不改的袁刚仁,忍不住向前探身说道:“这个剧本根本就不适合演绎。你自己看看,这么一个30分钟不到的小话剧居然需要分开八幕来演绎,不但每一幕的舞台布置都不一样,而且甚至连演员的衣服都不同!这么繁复的细节,实在是太容易出错了!”
“难道只是因为容易出错,我们就不演了吗?”袁刚仁翻开了剧本的第二页,不紧不慢地说道:“爱迪生发明一个小灯泡都出了几千次的错误,我们的话剧难道就能够不出错吗?再说,你上过舞台这么多次,有那一次是完全按照你排练的时候来演的呢?难道之前你就一次错误也没有发生过吗?”
“不仅仅是因为难演的问题,”凌俊连忙分辩:“这个难言不是指演技方面,而是指你的整个剧情。你的这个所谓的剧本原来就是FLASH动画的流程而已,根本就不是一个舞台剧的剧本。”
“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一次的表演作为舞台剧来看待呢?”袁刚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同时将文清明修改之后的剧本重新放回桌面,“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将它作为其它的表演方式看待呢?”
“其它的表演方式来看待?”袁刚仁这句话说得倒真是石破天惊,不但是文清明,连凌俊和贺卓铭的动作在那一瞬间也似乎稍微定格了一下。
“如果不把这个舞台剧作为舞台剧看待的话……”文清明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无知,虚心求教,“……那么应该把它看成什么东西呢?”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个东西……”袁刚仁用手拍在文稿上摇头说道:“……要局限在舞台剧的范畴之内呢?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得更加远,更加宽。我们应该尝试更加多元化的演出方式。譬如说,我们可以尝试着用电影、电视、FLASH等等各种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方式来演绎一种全新的舞台剧。”
“可是……”文清明看看坐在自己身边对袁刚仁这一番独到见解感到目瞪口呆的凌俊与贺卓铭,然后迟疑着对踌躇满志的袁刚仁说:“……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来说,这样是很难做到的。我们的演员演技还不够成熟,要求他们在一个这么有限的舞台上面表现出不同的时间、空间,只怕相当困难。”
“这一层我当然知道。”袁刚仁似乎对文清明所说的问题早就有了解决的方法,“所以,我没有把这个剧的演出重点放在演员的身上。”
“舞台剧不把重点放在演员的身上?”文清明愈发觉得袁刚仁高深莫测,“那么你准备把什么作为重点?”
“场景。”袁刚仁得意地一笑,“我要营造的是一种唯美的气氛。所以,只要我的场景布置得够华丽,整体的效果看起来够漂亮就够了。”
“那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文清明笑着摇摇头,用以掩饰心里面无名之火:“你的意思是,在这个剧里面,演员其实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一点都不重要,那些场景布置才是真正的主角?”
“可以这么说。”袁刚仁理所当然的点头称是。
文清明一时之间只觉得一口气直冲到胸口的位置之后便停滞不上,整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干咳。
“那么我们对于你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了?”贺卓铭沉默了这么久之后,终于用他一贯懒懒的语气开口了。
“话剧队里面现在究竟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虽然还是面带笑容,可是袁刚仁的语气之中已然带着一丝冰冷之意,“我想,区区一个舞台剧的排练,我这个队长还是有权力来负责吧?贺卓铭队员?”
“我承认你是话剧队的队长,”贺卓铭用他细长的手指优雅地将手上香烟的烟灰向外弹出,“可是我不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导演。”
“我现在是队长,你就必须要听我的安排。”袁刚仁看看坐在一边的文清明和凌俊,“不是我专横。无论什么社团都一样,社团的领导就是负责协调整个团体的。你们这些普通社员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好的意见,可是一般都不会具有全局性。你们看到的都是一些非常有限的东西。譬如说这个剧……”
袁刚仁用食指敲敲桌上的文稿,“你们这些普通的社员就只会考虑到这个剧怎么演,只会考虑到这个剧怎么容易演绎而已。可是我是队长,我考虑事情的角度就不能和你们一样,我考虑事情就必须从全局出发,不但要考虑到这一次的话剧演出,同时也要考虑到我们话剧队以后的发展。”
这种传统方式的话剧我们已经演了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总之多少时间都好,我都始终觉得我们是在原地踏步,始终没有什么进步。老人家,你自己觉得是不是这样?问问你自己的心,我说的是不是真实的情况?我在进入话剧队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在演着这种简单而又千篇一律的话剧,在舞台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自己,难道你们觉得这样就是你们想要的话剧吗?难道我们这个话剧队就必须只能在人家想起艺术团的时候才会被附带性地想起,让人家只是说个‘哦’字就算了吗?”
你们甘心这样做吗?”
我不甘心!”
既然我是这一届的话剧队队长,我就一定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发展这个团体。所以这一次的团庆节目,我决定采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演绎这个舞台。也许对于一些演惯了传统话剧方式的人来说,这的确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可是,不破不立,为了能够让话剧队有机会脱离旧有的框架,我愿意冒险试一试!清明,你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你应该知道,在历史上的每一个成功都是一次冒险,没有胆识过人的决定,就不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听袁刚仁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久,文清明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话剧队队长似乎并不想自己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
“也许你真的是一番好意,”文清明对袁刚仁笑着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应该一早就将你的这些话对其他队员解释清楚。这样的话,也就不会造成这么多的误会。阿俊也不会跟我说出不想演的气话了。”
袁刚仁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事情,还是一个人作出决定比较有效率。清明师兄,你自己也曾经在话剧队里面当过差不多两年队长,你也应该很清楚这种所谓的民主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必须要经过咨询所有人的意见才能决定的,如果盲目地实施这种事无大小都要问过所有人的假民主,我们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有很多人根本不明白那些事情是重要的,那些事情是无足轻重的,他们只会按照直觉来决定自己对一件事情的看法。这些事情应该是由专门的人来处理,而我们就是专门的人,我们是队长,我们有权力和义务来决定这些本来就只是应该属于我们的工作。”
“虽然话是这么说,”文清明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驳斥:“但是你至少也应该让大家多一些了解你所做的事情。”
“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袁刚仁对众人点点头,稍微示意之后便站起身来,“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介意。至于老人家你所写的剧本,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我还有其它事情,失陪。”
说完这句话之后,袁刚仁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大步离开。
“你怎么看?”凌俊看着袁刚仁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向同样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的文清明问道。
“如果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我们也许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他,或者应该说是看小了他这个人的本事。”文清明将桌上那份白费了自己一天心机的剧本卷起放回自己的后裤袋中说。
“这么说来,老人家你是赞成他用这种剧不象剧的东西来上台了?”贺卓铭用中指将烟头弹出,“你就这样被他说动了?”
“我曾经说过,会给所有有意欲要表现自己的人公平而且公正的机会,让他们在舞台上面各尽所能。”文清明仰首看着夜空,“无论是对还是错,我没有资格去评论,所以我只能尽量给他们机会。至于是对还是错,公道自然会在人心。”
“可是,你要考虑清楚,”贺卓铭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他失败了,话剧队就会声名扫地,以后每个人都会把我们的表演当作是闹剧。”
“如果连你也是这样想的话,那么我会不高兴的。”文清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在以前开始的时候也是认为话剧队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不过现在,我觉得有一种东西更加重要,我更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保护这个东西。”
“是什么东西?”凌俊好奇地问道:“居然在你的心里比话剧队还要重要?”
文清明先指着凌俊的胸口,又指着贺卓铭的胸口,淡淡地笑着说:“就是你们每个人心里面的那个象童话一样单纯的梦。”
十七 暗潮
“老人家,你还记得大强吗?”在主楼底下的排练场地,贺卓铭指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高大壮实,在英伟之中稍带着一些彪悍之气的男生向文清明问道,“大强,我兄弟,话剧队里面的搭档,来跑龙套的。”
“老实说,你们这一级的新生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文清明略带歉意地向龚永强伸出手去,“虽然我依稀记得队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将人名和脸联系起来。不过既然今天我有认真看的话,我想我下次会记住的。”
“没关系,”龚永强朗声笑道,也伸出手来与文清明一握,“不必记得那么牢也行。反正我也不习惯被男人想得这么紧。”
“这位是……”文清明看着站在龚永强身后不远处一个样子看来有些怕生的男生,向贺卓铭询问。贺卓铭还没有开口,龚永强已经大笑着将那个与他身高相仿,只是显得稍胖的男生拉到自己的身边,向文清明介绍道:“这是我的舍友孟达。他也是话剧队的队员,不过平时很少出现,我估计老人家你应该不认识他吧?”
“原来你们早就已经到了吗?”说话声中,凌俊也从不远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我还以为自己可以是第一个来到的人呢。”
“我们只是特地来早一步,介绍大强他们给老人家认识一下。”贺卓铭答道。
“可是我们的女主角呢?怎么还没有到?”文清明看看面前的这三个男孩,不由得奇道:“这一次是谁担任女主角?我认识她么?”
“你接手了这个剧本,却不知道是由谁来演出吗?”凌俊的讶异程度比文清明更甚,“到底刚仁跟你交待过了什么?”
“他没有跟我交待什么。”文清明象一个没有做功课而被老师逮住的小学生一样,“他只是告诉我,从今天晚上开始排练《采星》这个剧,然后让我过来协助你们排练,仅此而已。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贺卓铭只是冷笑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
凌俊摇头苦笑,向文清明讲解道:“这次的女主角是我们从模特队那边临时借过来用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队里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虽然我知道情况有些糟糕,”文清明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但是我也想不到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我们队现在居然连一个像样一些的用来搭戏的女生都找不出来了么?”
“恐怕真的是找不出来了,”龚永强看了一眼贺卓铭,“如果我们话剧队里面还有能够上台的女生的话,没有理由我会不知道的。”
“这么说来,话剧队里面现在实际上剩下的就是你们这几个人了么?”文清明看着面前的三人,叹息道,“真是让我高兴。”
“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贺卓铭冷冷地说,“我的脾气坏,可是有人的脾气比我的更加坏。我的人缘差,有人比我的人缘更加差啊。”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凌俊看看手机上的显示时间,“我想,我还是打一个电话给那个女演员吧。她是艺术团模特队里面的人,我跟她算得上有点熟。”
“留着你的电话迟一些再打吧,”文清明忽然伸手阻止了凌俊的动作,同时另一只手向众人正面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让我们看看是谁来了。”
来者居然是与众人阔别多时的易正。
“好久不见你这个家伙了!”文清明用力地在易正的肩上砸了一拳,“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呢?舍得回来了么?”
易正笑嘻嘻地揉着肩头,“我只不过是去实习而已。至于说其它的事情,你的出现才是让我最觉得奇怪的事情呢!”
“你真的决定让这个剧本就这样上演吗?”易正看着在不远处温习台词的众人,笑容满面,却头也不转的同时,压低声音问文清明。
“有什么问题吗?”文清明明知故问。
“你才是有什么问题吧?”易正一边向凌俊等人挥手示意,一边说道,“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阿俊也找到了我,把这个写得一塌糊涂的剧本拿给我看了一下。老实说,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算是剧本。你自己写了这么长时间的剧本,没有理由连这种东西都能够让它过关的。可是后来阿俊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说是你默许的。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肯让这种东西上台。”
“你以为我是白痴么?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文清明若无其事地与易正慢慢地踱到主教学楼底层一侧的喷水池处,在池边的扶手处坐下,“可是,我有让它上台的理由。”
“说来听听看。”易正也在文清明身边坐下。
“你们——其实甚至连我自己都认为这个所谓的剧本实在是写得惨不忍睹,对不对?”文清明扶扶眼镜,“可是说到底,这只不过是用我们这些所谓有经验的人的标准来衡量而已。在我们的准则底下,我们的看法是正确的,袁刚仁的写法是错误的。可是相反来说,在袁刚仁的眼中,我们不过是一些墨守成规的老古董,他自己的这种表现手法则是一种创新的尝试,是一种突破。这种事情本身的是非就是取决于不同人的看法,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在没有让他尝试过之前就蛮横地说他不对呢?”
“可是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易正摇头笑道,“创新不等于蛮干。有新的想法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让人随便胡思乱想。这个剧本甚至连可以称为剧本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可以上台?清明,我知道你喜欢给新人机会,可是你也不要太盲目地相信他们才好啊。”
“你既然已经和阿俊见过面了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和袁刚仁谈过一次了。”文清明沉声说道:“在没有和他谈话之前,我也是认为他是在不懂装懂,认为他只是一个弄权之辈。老实说,我当时是很生气的。因为在他接任话剧队队长之前,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有上进心,很好学。我真的不想相信他是一个如此工于心计的人。”
“幸好我最后还是和他谈了一谈,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文清明看着一滴水也没有的空水池说,“我相信他也是一个想要将话剧队推上更高位置的人,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和大家好好地沟通,所以他的想法,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而他又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不会愿意去向不明白的人解释。长久下来,这件事情才会弄得象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你是在同情他吗?”易正皱皱眉头,“听你这么说,我虽然也可以原谅他之前的做法,可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顺带地原谅他写出来的这些不象话的剧本。你如果想用这种办法来表达你对他的好意的话,我想你有些把事情弄混了。”
“你认识我这么久,你难道还是觉得我是一个会把私人感情带入公事里面处理的人吗?”文清明微笑道,“我虽然可以谅解袁刚仁所做的事情,也对他的某些做法表示赞同,可是我不会因为同情他现在的处境而对他的剧本质量故意放松的。我之所以最后都没有坚持要他用我修改之后的剧本,不是我没有能力逼迫他,更加不是因为我同情他,而是因为我觉得让这个剧上演的话,收到的效果将会比禁止这个剧更加好。”
“让这种剧上演,收到的效果还会更加好?”易正不由失笑,“清明,你的脑子是不是太久没有用,所以坏掉了?这个剧比你当年的《一亿零一次点击情愿》还要吓人,你不是忘记了上次的事情了吧?”
“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的身上的话,我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第二次。”文清明看着在主楼底层一角已经开始自己调整走位的众人说道,“可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这个时候,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看来你是另外有打算啊!”易正低头说道,“让我猜猜看,你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用想得这么辛苦了,还是我直接告诉你比较快。”文清明搭着易正的肩膀说道,“首先,我这是需要要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例子,来告诉以后的人一个这样的信息——他们每个人都有绝对的创作自由。无论这个人和队长熟不熟,或者还是和什么负责人有过节都好,只要他有能力和有创意,我们这里就会提供机会。这个消息,我其实不是为了要告诉准备退队的袁刚仁,而主要是想告诉那个人……”文清明向与排练众人在一起谈话的贺卓铭一指,“……让他明白,以后即使是我这个前辈在场也好,他也可以不用顾忌我,不用在创作上面给我任何面子,可以大胆自由地写他想要的文章。”
“第二点,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这是一个是非的标准问题。”文清明一脚踏在空池之中的一块石头上,“羊的标准和狼的标准是不同的。伟人甘地曾经有一句话叫做‘老鼠没有资格原谅猫’,虽然用来形容这个情况有些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也不是什么绝对的标准,没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绝对的正确。虽然我自己认为这个剧本实在是很不堪,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喜欢这种风格,更加不知道这种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表现手法到底会不会能够如袁刚仁所想的那样,取得一种另类的成功。另走蹊径虽然看起来有些让人不能接受,但是那也只是说明我们自己不喜欢或者没有能力这样走而已,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能力走或者这样走就是错的。虽然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失败,但是只要还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愿意让他们去尝试一下。”
“我真的很想说你,”易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是非的问题,我不想再讨论了。”文清明摊开双手道,“自己接触到的是非越多,就越不敢随便对事情评论是非。这个世界的标准太多了,我不敢断言别人的一定是错的。所以,虽然我不喜欢袁刚仁的这篇东西,但是我还是给机会让他自己去证实比较好。”
“而且,如果我强行将自己的是非标准加诸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我岂不是就会步上袁刚仁的后尘吗?”文清明看着此时才匆匆赶到主楼底层排练现场与凌俊等人会合的袁刚仁,“我和他不同。我们的处事方式不同,我们的目标也不同。袁刚仁的目标是为了将艺术团话剧队的地位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峰,他是为了发展我们在这所学校的话剧才在这里的,他需要用他有限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正是因为这样,他就必须用自己的是非标准来独立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我没有他这种雄心壮志,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文人。”文清明耸耸肩,“就像我以前和你们所有人说过的那样,我来这里,是希望可以用自己并不出色的文笔来描绘出话剧队中每一个人心里面的梦想,记录下可能将会被人遗忘的故事。我没有袁刚仁那么有本事,我没有想过要将这话剧队变成全校数一数二的团体,也没有特别地想过要让谁变成什么明星。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在舞台上演出自己的故事,让他们可以在舞台上找到遗忘的自己,仅此而已。”
“你知道吗?”易正摇头笑道,“你的这个想法,如果真的要实行起来的话,比袁刚仁的那个还要难得多。”
“算了,既然这个剧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就懒得操心了。”易正最后吁了一口气,“不过老实说,我在听到阿俊说你回来的时候,真是有些没有想到。在你退队的那个时候,我见你说得这么肯定,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我现在也没有说我回来了。”文清明缓声说,“我只是回来看看这个剧的排练过程之中有什么东西是我可以帮上忙而已。这次的剧里面有阿俊在,既然他向我开口了,我想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纯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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