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钢铁大亨官场之风流人生 第 3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沈淮抓住陈丹的手放膝盖上;陈丹在小黎面前不好意思跟沈淮太亲热,又抽回手去。

    沈淮抱头靠在床边,说道:“我倒不是替你心疼这几万块钱,你承包酒店才两个月,突然捐出六万元出去,也许大多数人会觉得你心地善良,但也会有不少人会猜疑你这两个月是不是已经赚了十二万、二十万,甚至更多的钱。”

    “那我。”陈丹又不是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知道沈淮所说是事实: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自认为清白,别人就会认为你清白的。她要真把这么钱捐出来,怕是对沈淮也很不利。

    “你就捐三五千块钱,不要多。”沈淮说道,“救灾是讲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不过最大的责任还是要政府承担起来。你的心意,我帮你去完成,还不行?”

    陈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听你的。”

    “鹤塘镇的灾情比较严重,你家里有没有受影响?”沈淮问道。

    “陈桐昨天下午回了一趟鹤塘,今上午又回了一趟,我家里没怎么受影响。”陈丹说道,“对了,明天酒店就暂停营业,我妈要我带着小黎回鹤塘过年。你怎么办?”

    “没事,孤单又不会死人。”沈淮说道。

    “少装可怜。”陈丹笑了起来,温柔地摸了一下沈淮的脸颊,又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留下来?”

    “你们回去过年吧,我真没事。本来以为春节能歇两天,你说这样子我能歇下来吗?”沈淮说道,“你要留下来,我也没有时间陪你。”

    陈丹她爸以前是机修厂的工人,工厂出了事故,双腿就没能再站起来。

    漂亮女人是非多;陈丹接手经营酒店,本想将她爸妈都接过来,只是她爸妈说不想到梅溪镇给别人指指戳戳,倔着不肯过来。

    这也是陈丹的一桩伤心事。

    九三年,大家都还没有在酒店里吃年夜饭的习惯。从大年三十到年初五,酒店的生意也会格外的冷清,梅溪镇过年大小酒店基本上都不会营业。由于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要求年假,渚溪酒店第一年也就只能屈从于传统;孙亚琳到明天也要临时住到市里去。

    沈淮也不管他才睡下一个小时,给电话闹醒,就不再多睡,洗了把脸就又往镇政府里跑。

    李锋不在政府,只有何清社人在。

    沈淮先找何清社问织染厂关停的事。现在灾情还没有完全过去,但他与何清社还有李锋,三个人只要保证有一人在政府大院坐镇就好,没必要都牵在政府大院里。

    “给沈书记你臭骂了一顿,潘石贵倒是老实下来了,这是他提的条件。”何清社把下午跟潘石贵谈的一些情况,拿给沈淮看。

    “好吧,只要他能配合镇上关停织染厂,转移工人,镇上就照这个条件补偿他。”沈淮说道,“他要是能照章经营,不偷税漏税,不乱排污,镇上也欢迎他以后在梅溪镇建厂。那关停织染厂的事,就交给郭全去负责。”

    何清社点点头,之前怕郭全镇不住场面,他才出面。如今潘石贵愿意配合,褚宜良那边也积极配合接受工人,交给郭全负责这件事就没有什么问题。

    拖到九点钟,李锋才从外面赶回来,看到沈淮跟何清社坐在会议室里抽烟,摸过来,说道:“包工头找到两家,一是秦家坝杨桂荣,一是镇上的白江。我刚陪他们都去织染厂的车间看过,他们会赶在年前开出报价来;也同意签了合同,争取在年初五之前就动同。”

    这年头乡镇不讲究什么招投标,通常就是找镇上几个包工头报个价,镇领导之间商议一下就拍板做决定。除非是一定要有资质要求的大工程,程序才会看上去严格些。不过大型工程的决定权,通常不会在镇上。

    “对了,那个之前承包建筑站的那个谁?”沈淮一时想不起人名来。

    “沈书记是说朱立朱胖子?”

    “对,就是朱立,文化站大楼是他建的吧?”沈淮疑惑的问,他不知道朱立的绰立,他到梅溪镇来,就没有跟朱立打过交通,“文化站大楼里里外外的质量都不错,怎么这回没想到要找他?”

    陈丹接手经营渚溪酒店时虽然没有大修,也是做了些小处调整。沈淮就有机会看到墙面之下的用材。即使拿专业眼光来看,文化站大楼的活做得很漂亮,没有偷工减料。

    这点在东华很是难得。

    文化站的外观设计以及内部布局,也完全没有乡土气息,即使放大城市里,也不会显得小家子气。

    沈淮对文化站大楼的形象很好,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跟当时的工程承包商朱立有接触,只知道这个朱立也是梅溪人,心想这边改造临时的过渡房,李锋应该会把朱立列入可选择的名单里,倒没想到李锋就提了一个杨桂荣、一个白江,没有提朱立。

    沈淮心里想:难道李锋跟朱立以往有什么怨结下来了?

    情况倒没有沈淮想的那么复杂,李锋苦笑道:“我给朱立打电话了,他把我臭骂了一顿,就把电话给挂了,应该是没有意思要接这个工程。”

    “怎么回事?”沈淮问道。就算朱立手里的工程接不完,空不出人手来,对镇上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文化站大楼还拖欠他垫款一百多万呢,朱立发誓不再接梅溪镇的活。”何清社尴尬地说道。

    “还欠着?”沈淮讶异地问,文化站大楼建成都多少年的事了,没想到这背后还纠缠着工程欠款的问题。

    “嗯。”何清社点点头,把镇建筑站的前因后果都说给沈淮听,“早前建文化站大楼是杜建拍的板。当时朱立承包镇建筑站,在东华也小有名气,整个工程也就交给他做,条件就是让他垫一部分工程款。到文化站大楼建成之后,差不多拖欠了朱立两百八十多万的工程款。前两年,镇上财政还可以,陆续还了朱立不到七八十万,但是这两年镇上的财政陡然紧张起来,每年只能挤十万八万给他。到现在还欠他一百八十来万的工程款,朱立也是给这笔欠款拖苦去了。”

    镇建筑站在朱立放弃承包之后,就撤销了,所以沈淮改企业办为资产办时,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镇上对朱立的欠债,则由财政所负责,沈淮接任党委书记就七八天的工夫,遇到的事千头万绪,还没有机会关注到这个问题。

    杜建离开梅溪镇时,也没有把这没擦干净的屁股跟他说。

    “李书记认识朱立的家?”沈淮问道。

    “认得。”李锋点点头。

    “那镇上还是麻烦何镇长坐镇,李书记陪我去一趟朱立家;这事是镇上对不住他。”沈淮说道。

    “这是杜书记没擦干净的屁股。”李锋大概是电话给朱立骂得很没面子,有些不愿意去找朱立,也觉得沈淮没有必要把这事揽下来。很显然镇上不可能一下子把一百八十多万的款子还给朱立,这年尾年头换谁过去都免不了要看朱立的脸色,还要给朱立缠着讨债。

    何清社说道:“接待站承包费提高到二十四万;朱立上回来镇上找杜书记跟我,我答应以后每年就还他二十万,他也没有意见就回去了。”也觉得沈淮没有必要把这个事揽自己身上。

    沈淮笑了笑,说道:“杜书记已经离开梅溪镇,这事要不能处理好,就是我的责任;李书记要是怕陪着我过去挨骂,你把地址写给我。”

    沈淮坚持要过去,李锋自然也不能缩在镇上,喊上还在办公楼里值班的黄新良、褚强,开车赶往朱立家。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盆洗脚水

    朱立家就在镇东首,走下梅公路再下花溪村的村便道,七八分钟就到了,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灯光通明,远远看着就看出这小楼气派非凡。

    在路上,李锋把朱立的情况简单的跟沈淮介绍了一下。

    朱立是梅溪镇人,八十年代初是市建公司的经理,八几年的时候赶上第一波下海经商的热潮,朱立停薪留职,回到梅溪镇承包镇建筑站,拉起队伍来接工程,也是梅溪镇最早富裕起来的那一小撮人。

    要不是朱立在镇文化站大楼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身家怕是不比禇宜良、潘石贵差半分。

    不用李锋细说,沈淮也能想象一些情况。

    当初在建文化站大楼时,朱立差不多垫了三百万进去。

    朱立当时应该没有三百万的身家,一部分资金应该是从民间借贷,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工程会从此叫他陷进去。

    九三年受通货膨胀之苦,私企向银行借贷的官定利率就高达16%,民间借贷通常都是两分息、两分五厘息,甚至更高。

    镇上现在还欠朱立一百八十多万,就算何清社答应以后每年的还款额提高到二十万,这二十万还远远不够支付利息的。

    朱立在文化站大楼上栽得跟头太大,之后主动放弃承包建筑,对镇上领导没有好脸色,甚至心怀怨恨,都不难理解。

    沈淮要褚强把车停在路边,他们沿着便道往里走。

    “这个朱立还是很不错的,早年手头宽裕些,村里这条砂石路就是他出钱修的。”李锋跟何清社一样,在梅溪镇工作了好些年,对梅溪镇的情况都很熟悉。

    走到近处,通过玻璃弹簧门,看到楼下堂屋里坐满了人。

    李锋一脸苦笑,知道年尾坐在朱立家都是讨债的,他这时候陪沈淮过来找朱立,就是自讨苦吃,指不定就会给朱立的这些债主们缠上来。

    “那个胖子就是朱立。”李锋指着那个满脸苦相,挤着笑跟债主们说话的中年胖子。

    沈淮以为朱立应该跟褚宜良一样,都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企业家,哪里想到会是个长相猥琐的大胖子。

    李锋没敢直接带着沈淮进堂屋,看着西侧房里有女人的身影,知道是朱立家的女人,拉着沈淮往那里走,小声喊道:“朱立家的,我是镇上的李锋。”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两个女人在里面小声地说话。沈淮没听清楚,他想要走过去敲门,显得更有诚意一点,没想到这会儿门突然打开,“哗”的一盆水就泼出来。

    沈淮没能躲开,迎头当面给泼了当头,从头到尾跟落汤鸡似的,傻的站在那里;与其说突然泼来的这盆水叫沈淮措手不及,更叫他措手不及的是端着脚盆站在门口的朱仪。

    沈淮怔怔的站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世界为什么会这么小?

    也许给他一百天的时间做心理准备,他都不会想到会在梅溪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叫朱仪泼一大盆洗脚水。

    李锋并不知道沈淮心里的惊涛骇浪,他只是看到沈淮给当头泼了一盆水就怔站在那里,换谁给这么来一下,都难免会措手不及。

    李锋看到朱立女儿拿洗脚盆站在门口,管不得她也是一脸震惊,见她光脚穿着拖鞋,完全能明白这女孩子当头泼出来的是洗脚水,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巴掌,这他妈叫什么事?

    李锋强遏住心里的怒火,看到朱立的老婆站在房里,就知道是这娘们指使她女儿泼这盆水,发火的大骂:“你们吃了刀药,发哪门子疯?”

    李锋虽然知道沈淮是替他挨了这盆水,但他宁可自己挨上,也要比沈淮挨这一脚盆水要好。陪同过来的黄新良、褚强也都吓了一跳。

    李锋也顾不得惊动债主,走到堂屋那边就“砰砰”的踹门,隔门指着朱立,破口大骂:“操你妈朱胖子,你给老子滚出来!今儿不把你的皮剥了,老子就不姓李。”

    朱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打开门跑出来,看到李锋跟镇上党政办主任站在外面,还有一个年轻人给泼成落汤鸡,不知道是谁,但看李锋发飚的样子,就算这盆水没有泼他头上,也知道把他给激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在堂屋坐着,不是没听你们叫门吗?”朱立对李锋也是满肚子不满,虽然不知道跟李锋给泼的年轻人是谁,但只要是镇上的干部,他也都恨不得泼一盆洗脚水去,只是脸面上的事不能做得太难看,训斥女儿,“你怎么没长眼睛,泼洗脚水不会看看外面有人没人?”

    “朱胖子你妈瞎了眼。”李锋恼怒的冲过来,顶着朱立的肩膀,就猛的把往墙角一推,“老子都出声叫门了,这盆水泼出来,还不是故意的?”揪住朱立的衣领,恨不得立马揍他两拳。

    债主们都涌出来看热闹,有几个梅溪镇的,看到党委副书记李锋要打朱立,忙上马劝架,褚宜良也在里面。

    褚宜良看到给从头到尾泼成落汤鸡的竟然是沈淮,他儿子褚强也跟着沈淮、李锋、黄新良过来,知道朱立家这次闯大祸了,忙过来打圆场,问道:“沈书记,你跟李书记怎么过来了?”

    “褚……褚总,怎么也在这里?”沈淮上半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刺骨的冷,还是在这种场合猝不及防的跟朱仪相遇叫他如此震惊,说话都禁不止的打颤。

    见沈淮问他为什么夜里在朱胖子家,褚宜良也有些尴尬。

    褚宜良也是朱立的债主,早年借他三十万,一直都没有还上。三十万不是小数字,褚宜良就是能慷慨给镇上捐十万元,也不会想三十万在朱胖子这边打水漂了。

    褚宜良摸着鼻子回答沈淮的问话。

    “朱胖子他欠我三十万,不管能不能还上,到年尾总是要过来讨债的。”褚宜良看沈淮如此狼狈不堪,拽着朱立的衣领,把他拖过来,骂道,“朱胖子,这是梅溪镇新上任的沈书记,有什么对不住你朱胖子的,你女儿泼人家一脚盆水?”

    朱立也傻在那里,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是梅溪镇新上任的党委书记,他虽然常年在外接工程,但对梅溪镇这个性格强势的党委书记还是有所耳闻的。

    “沈书记今天刚知道文化站大楼的事,不顾救灾工作忙碌了两天一夜没有睡觉,坚持拉我过来帮你解决这事,还说希望要把镇上的工程继续交给你做。文化站大楼这破事是杜建没擦干净的屁、眼,你有种把这洗脚水波杜建头上去;你妈瞎了眼,沈书记主动过来帮你解决问题,你泼沈书记一脚盆的洗脚水。”李锋也气糊涂了,发飚的指着朱立那张肥脸就破口大骂,连同把对杜建的怨气也发泄出来。

    李锋把夜访的原委倒出来,朱立就更知道是坏了事,这已经不仅仅是得罪镇书记的问题了。人家本来好意是主动上门来解决问题的,这一脚盆洗脚水下去,不要说解决问题了,镇上从此就扣着他的一百八十来万工程款一毛不再拔,他又能奈何?

    想到闯这番祸带来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家破人亡,朱立也是急得抓瞎,对沈淮连声说对不起,急得都快要跪下来,看着女儿还犯傻的站在西门,急火攻心,冲过去就要抓住闯祸的女儿打两下,好叫沈淮、李锋消气。

    沈淮抓住朱立,他跟朱立没有接触,但心想他叫朱仪泼这一盆洗脚水真是不冤,情绪复杂地看了朱仪一眼。

    朱仪也是在他爸冲过来要把她的时候才惊回过神来,扔下脚盆扭头就上楼去了,似乎再多看沈淮也觉得恶心。看女儿这么任性,朱立更气恨急火攻心,冲着妻子就骂:“看看你平时惯的,都反了天。”心里更是担心怕女儿如此态度更会叫沈淮、李锋暴跳如雷,把怒火发泄过来。

    李锋是气得没办法,他还不至于失控去骂朱立的女儿,但对朱立就更没有什么好脾气,要不是给人拖住,真想上去狠狠的抽他两巴掌。

    洗脚水本是温的,刚泼身上不觉得冷,站在室外耽搁了一会儿,沈淮就浑身冷得发抖。他知道朱仪也认出他来了,她转身前既震惊又怨恨的眼神,也叫沈淮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之前那些操蛋事,说不定人家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子,给许多男孩子爱慕、追求着,过着单纯而快乐的校园生活。

    沈淮按住李锋的肩膀,想叫他消消气,但他的身子冻得发抖,咬着牙直打颤,连话都说不出口来。

    还是黄新良跟褚强看着沈淮不对劲,手脚快,搀着他先进屋。看到屋里有取暖器,褚宜良又七手八脚拿过来对着沈淮的身子吹热风,又要朱立赶紧找一套干净衣服来给沈淮换上。

    楼下都是债主,三五人又七手八脚的陪沈淮到二楼换衣服。

    第一百二十五章世界那么小

    朱立的衣服又肥又大,沈淮穿上他的衣服看着就滑稽。不过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立即把湿衣服换掉,沈淮的身子再结实也会扛不住。

    朱仪没再露脸;朱立的老婆端了一碗红糖姜茶过来,大概也是给朱立骂惨了,也知道她鼓动女儿闯下的祸事不小,脸讪着过来,沈淮见她的模样,要是他不喝一口姜茶,朱仪她妈怕是能当场哭出来。

    朱立长得又黑又肥,但他老婆长得秀美端庄,四十多岁,有着徐娘半老的风韵。虽然不及何月莲那么媚骚,但也知道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儿。

    沈淮这才知道朱仪的美丽,是继承了她妈妈的基因;要跟她爸长一模一样,也就不会惹下这段孽债。

    沈淮把姜茶接过来,喝了两口热茶下肚,身子才没有那么僵。

    朱仪的卧室就在隔壁,沈淮不知道朱仪在隔壁房里怎么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拿把菜刀冲过来把他劈得血肉模糊,怔怔地想着以往的事情。

    虽然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一切罪孽都推到之前那个浑蛋的头上去,但也是也是“吸食”了别人的记忆跟人生,人格里就免不了让别人的影子重合进来,乍看到朱仪里,震惊之余,沈淮还感到对以往的一丝内疚。

    虽然谈不上多深,但沈淮还感觉到内疚的存在。

    朱立脸讪在那里;褚宜良见沈淮身上裹着毛毯,手捧着热茶碗,身子还冷得直打颤,知道这一泼叫沈淮冻得够呛。

    下过大雪,东华今夜也是出奇低温,市县都下了防冻通知。这时候室外是零七八度的低温,泼水成冰,谁给这一泼都受不了。

    何况还是朱立家姑娘的洗脚水,这要传出去,指不定就成了笑柄?

    褚宜良见沈淮半天都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等他缓过劲来,会对朱立发泄怎样的雷霆风暴,所以也不好帮朱立劝说什么;只是让朱立慌乱的站在那里辩解。

    头发还湿漉漉的,虽然有些皂香,不过是朱仪的洗脚水。沈淮身子一时间缓不过劲来,也就默默的喝着姜茶,不说话,听着朱立站在那里解释。

    朱立在梅溪镇本是大富之家,跟褚宜良他们几个是梅溪镇最早发家致富的,建了气派的小楼、买了车。朱立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仗着有几分才气跟实干的能力,四里八乡都有名的漂亮老婆早年就死心跟着他,为他生下一对儿女,也算是人生大圆满,只是在文化站大楼这一跟头栽得太大。

    朱立当初也是不想接文化站大楼这个工程,但耐不住镇上半强迫式的催劝,还是接了。为了垫工程款,朱立把之前攒下来的身家都贴进去不算,前后还欠了近二百万的借款。

    朱立人长得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猥琐,但偏偏是个极好强的性子,所有的欠债一分钱都不赖。这几年他虽然不再承包镇上的建筑站,但手下还是有一队人马能帮他在外面接工程。这年头接工程大多要先垫工程款,朱立一下子给伤了元气,没办法接利润高的大工程,每年拼死在外面接活,加上镇上到年尾能挤出来的十万八万还给他,也只能叫他勉强还个利息。

    九三年,私人背上二百万的外债,这日子可不好受。

    很多人都是把所有家当都借给朱立,即使知道朱立是个讲信用的人,也时不时上门来看一眼,怕他全家卷铺盖逃了。这三四年来,讨债的人几乎络绎不绝,到年尾更是成群结队的人过来坐他家里,使得朱立家正常的生活都难以维系;朱立的老婆也为欠债的事搞得神经衰弱。

    沈淮这时候也多少能明白朱仪当初的选择跟经历家庭剧变的痛苦……

    今年朱立也是流年不利,承包的一个工程,投资商因为亏本,就卷铺盖走了,害得朱立又赔了二十多万的工程款进去没有拿到手。

    今年年尾,不仅以前的债主,就是下面的工匠也成群结队的过来讨工资。朱立把车卖掉,才应付掉工人的工资。朱立一卖车,消息传出去,其他债主都慌了,这几天守在朱家里过夜也不肯走,把朱立家闹得鸡犬不宁,眼见就要把朱立家闹得家破人亡……

    朱立老婆听到李锋来叫门,她回想往事,眼前这一切灾难,都是因为当前镇上强迫她家接文化站大楼工程、又拖欠工程款这么年没有归还,心里邪火窜出来控制不住,就指使女儿朱仪泼洗脚水泄愤。

    “我不是故意要朱仪泼沈书记你的。”朱立老婆道歉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李锋瞪了朱胖子老婆一眼:她们不是故意泼沈淮的,是想故意泼他的。不过褚宜良都在场,他没好意思破口骂朱立的老婆,只能把怒火发泄到朱立的头上,愤愤不平的骂他:“朱胖子,你有种你去泼杜建;除了杜建,镇上谁亏过你?你摸着良心想一想,这盆水泼我头上,你就能心安理得?”

    沈淮缓过劲来,也可以说是从初见朱仪的惊慌中恢复过来,这才开始动脑筋想着怎么收拾这局面,抬头问朱仪她妈:“你是真心想泼李书记,没想过要泼我?”

    “我,我也没想让朱仪泼李书记。”朱仪她妈急着脸涨得通红,跟泼了红墨水似的,“只要沈书记能消气,你怎么骂我都成?”

    沈淮跟褚宜良笑道:“褚总,你说我冤不冤?平白无故替李书记挨这一泼了,这把我气得啊。要是老朱他女儿再端盆洗脚水,泼李书记身上,我想我这气差不多就能消了。”

    褚宜良哈哈一笑,说道:“这倒是的,白便宜了李斜眼这家伙,害得我没能看他的好戏。”他就怕沈淮为这事恼火,迁怒到朱胖子头上,朱胖子这几年来为债务的事,整个人差点给压垮了,沈淮真要为这事迁怒于他,这个劫只怕他不好过。

    褚宜良见沈淮缓过劲,非常没有迁怒朱胖子的意思,还拿李锋开玩笑缓和气氛,也为他的气量叹服,当即也跟着松下神经来,跟着拿李锋开玩笑。

    李锋也知道朱胖子这些年为债务的事情吃了多少苦头,要是他自己给泼了洗脚水,也只能灰头土脸的认了,还真没有多少底气跟朱胖子发多大的火。李锋主要也是怕沈淮为这事震怒,为这事怀恨在心。

    李锋听沈淮跟褚宜良拿自己开玩笑,也就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刚才骂朱立太凶,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回骂褚宜良,道:“你个狗日的,早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眼;就应该让你儿子走前面,看你还怎么乐?”

    褚宜良哈哈一笑,他跟李锋熟悉;再一个乡镇干部跟私人老板之间,更多的是共生关系,没有谁说一定要压过谁,平时说话也随时得很,关键是要把这气氛圆回来。

    朱立捏得快出汗的心脏,这才稍稍松一口气,朝老婆瞪眼吩咐:“把朱仪喊过来,叫她给沈书记认认真真的道个歉!”

    “不用了,本来就是一场误会,真要认认真真的道歉,好像这事多严重似的。”沈淮说道。

    沈淮还是没有办法能平静的面对朱仪,心想朱仪大概也很厌恶看到他,真要让朱仪她妈把朱仪强行拉过来,只会把气氛闹僵了。

    沈淮心里又觉得奇怪: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朱仪她爸妈似乎不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朱立也怕把性格变得有些出奇倔强的女儿强拉过来,会把气氛再搞僵掉,也就没有坚持,他倒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

    沈淮撑着沙发站起来,跟神色缓下来的朱立说道:“今天这事你不要放心上去;我过来,是镇上对不住你。不管以前是怎么回事,责任应该谁来担,如今我是镇党委书记,要是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就是我的责任。所以我知道这事后,就拉李书记过来,彼此商量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倒没想到会发生这个意外。”

    朱立这几年只接外面的工程,李锋打电话给他说镇上有个工程想找他过看看,他也是直接把李锋骂了回去,每年除了讨债,跟镇上干部没有什么接触。

    朱立所能听到的有关沈淮的传言,好的有,差的有,不过他对乡镇官员的印象很差,听说承包渚溪酒店的那个女人是沈淮的情人,就想沈淮再好也有限得很,说到底本质上也是个贪财好色的狗官。

    知道杜建要调走,朱立就想着何清社做事还稍稍正派些,讨款的事只能在何清社身上多做努力。朱立年尾到镇上走到两回,何清社答应把还款提高到每年二十万,他也就没有想去再找新上任的沈淮,也是怕给沈淮再敲诈一笔。

    朱立万万没想到沈淮听到文化站大楼的事会主动把这事揽下,在救灾这么忙的情况主动找上门,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到这几年来的辛酸,朱立一时间没能控制住,泪水就纵横而下。

    这哭开来一时就收不住,这么大的男人坐在那里,哭得跟着孩子似的;朱立他老婆站旁边也止不住抹眼泪,哭成泪人。

    看着朱立哭成这样,禇宜良看了也心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的人品,今天也过来凑这个热闹,实在对不住你,跟你说声道歉。我的钱,你不用担心,你最后能还我就成;我也不跟你再谈什么利息,再谈就真伤感情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总有垂泪人

    这会儿黄新良上楼来,看着朱胖子夫妇俩哭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要进来,还是下去。

    “楼下有什么事情吗?”沈淮问道。

    沈淮上楼来把湿衣服换掉,黄新良、褚强在楼主应付那些债主,免得他们把朱立家的房子给拆掉。

    “梅溪镇的债主都走了,不过外镇的债主吵着要朱立下去。”黄新良说道,他不知道沈淮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照实说。

    梅溪镇的人多少要给沈淮、李锋面子,看今天这事都闹成这样子,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坐在朱立家里,就陆续先回去了。不过,镇党委书记才是九品芝麻官,梅溪镇以外的债主只惦记着自己的钱,才不管一个小小镇党委书记的面子。

    欠债还钱也是天理,沈淮也知道,没钱拿出去,这些债主就算今天给劝走了,明天还会过来。

    沈淮考虑了一会儿,跟褚宜良说道:“这个难关,还是要你帮朱经理渡过去。眼下都年尾了,又偏偏遇上大灾,镇上挤不出钱,但我保证明年镇上会把欠老朱的工程款都补给他。这样,你这次再借朱经理的一笔钱,我私人做担保,朱经理往后还不上这笔钱,算我欠你的。”

    褚宜良闻听也动容:

    文化站大楼的事,说到底是杜建没擦干净的屁股,是杜建对不住朱胖子。沈淮担任党委书记也才七八天的事情,能积极帮朱胖子解决欠款的事情,就已经尽到最大的职责。

    如今沈淮不仅拍着胸脯保证明年把欠款还给朱立,还要以私人名义担保,再替朱胖子周转一笔钱,应付年前这个难关,不要说朱立了,褚宜良都十分感动。

    “沈书记,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不信别人,怎么能不信你?”褚宜良拍了拍朱立的肩膀,说道,“我让褚强回去拿二十万过来,够不够用?”

    “谢谢褚大哥,谢谢沈书记。”朱立眼睛噙着泪,看着沈淮头发还湿湿的,羞愧交加,双手紧握住沈淮的右手,说道,“要不沈书记你打我两巴掌,我心里能痛快些。”

    “朱经理,说什么话呢,说到底还是镇上欠你的,我只是希望这个难关大家携手协力渡过去,朱经理你还能为建设梅溪镇努力,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赌气的话。”沈淮说道。

    “不说了,绝不再说了。沈书记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我朱胖子犹豫一下,就不是人。”朱立发誓说道。

    “先让褚总拿二十万给你周转一下,够不够?”沈淮问道。

    “够了,褚大哥对我的恩情,我要忘了,猪狗不如。”朱立应道,又感激地握了握褚宜良的手。

    朱立知道,褚宜良是生意人,就算跟他关系再好,不催着要之前借的三十万,就已经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现在二话不说再借二十万给他应急,是纯粹看沈淮的面子。

    褚宜良的厂要扩大生产,资金也紧,不可能借多少钱给他能其他人的债都还上。不过褚宜良这时候还能借钱给他,这本身就能加强朱立的信用,说明他朱立还没有倒下去。能有二十万给这些债主多少讨回点债,也能叫他们不白走一趟。

    “说什么话呢?”褚宜良浑不在意的拍了拍朱立的肩膀,就下楼就喊儿子褚强跟司机一起开车赶回去取钱过来。

    到年尾,褚宜良家里多少也会备些现金,钱很快就取了过来。

    沈淮现在的形象不大好,就让李锋、褚宜良陪着朱立下楼去应付那些债主。

    李锋重申镇上还欠朱立一百八十万的款,梅溪镇新上任的党委书记沈淮也保证镇上明年尽一切可能努力把这笔钱还给朱立,而褚宜良再借二十万给朱立,给大家多少分些钱回去,这些债主的心也就安了,领到利息钱就纷纷离去。领到钱,这些债主也都有些不好意思,离开时纷纷的安慰朱立:“你这回倒是遇上好书记。”

    差不多闹腾了十一点人才都散掉。

    临了,沈淮打着喷嚏,跟情绪安定下来的朱立握着手,说道:“镇上建临时过渡房的事,我还是希望你明天能跟着李书记去看一眼。镇上,跟你,眼下都有些难关。不过,只要不放弃,我相信难关会很快过去了。”

    朱立感激得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只是用他肥腻的手握住沈淮的手。

    自始至终,朱仪没有离开她的房门露一下脸,沈淮坐上车时,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西层里黑着灯,虽然看不到朱仪窈窕的身影,但沈淮知道她不可能睡下,不知道她不是躲在黑暗里看着自己,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恨着自己……

    褚强在镇上也盯了两天一夜,沈淮就让他跟他爸回去,也知道褚宜良或许还有什么事跟朱立说,他就自己开车,载着黄新良、李锋回镇上,还要去镇小看受灾群众的安置情况。

    看着沈淮开的帕萨物消失在黑夜里,褚宜良拍了拍朱立的肩膀,说道:“我跟沈书记接触也不算多,但我相信沈书记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沈书记也是一个极有能力跟实干精神的人。既然沈书记答应明年把镇上欠你的款都还补上,你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朱立点点头,他知道有些官员很有说空话、套话的本事,沈淮这么年轻,本不值得信任,但他还相信褚宜良的眼光。

    褚宜良除了之前借他的三十万不催还之外,还再拿二十万来帮他周转难关,这就为沈淮做出最好的注解。

    能叫禇宜良折服的人,朱立没有理由不信任。

    送走褚宜良父子,朱立才回房子里。看到才读小学的儿子这时候才敢从三楼下来,朱立感慨万千,诸多心酸从心间浮过,问妻子:“朱仪呢?”

    “她半天没下楼,也是知道错了;你不要骂她了。”

    朱立到楼上,打开女儿房门,见里面漆黑没有开灯,说道:“关了灯以为就不骂你!”摸着把灯打开,却见女儿蹲在墙角里满脸是泪,也顾不上责骂,心痛地说道,“不骂你,不骂你,你哭什么啊?又没有人来打你。”

    赶回镇上,沈淮只是把朱立又肥又丑的衣服换掉,又赶到镇政府听何清社、郭全汇报救灾、安置转移受灾群众以及织染厂关停的事。

    临了,又到安置受灾群众的镇小跟镇卫生院也走了一趟,一直到凌晨两点钟,沈淮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直接到酒店开了个房间洗澡睡觉。

    陈丹跟小黎睡在隔壁房间,沈淮也没有吵醒她们,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朱仪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有只手,把这世界弄得这么小。

    沈淮在床上翻来覆盖到天蒙蒙亮才有一丝睡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就是给手机闹醒。

    市里有着灾情巡防组上午要到梅溪镇来,党政正职都需要在场。沈淮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脑袋跟灌了铅似的昏沉,身体又酸又痛,仿佛夜里给人痛殴过一顿,嗓子眼也跟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张嘴吞咽就痛,说话都很困难,站在地板上,就踩在棉花团上似的。

    沈淮知道昨夜给朱仪这一泼,泼出病来了。

    陈丹因为跟孙勇婚变前后发生这么多事,跟她爸妈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沈淮不想她担心自己的身子不能回家过春节去,洗了一把脸,振作精神,没有打电话问陈丹在哪里,就直接离开酒店,不过在出门时给孙亚琳堵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做贼给捉奸了?”孙亚琳见沈淮的脸红得异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想看沈淮做贼心虚的样子。

    沈淮知道孙亚琳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要是告诉她昨夜自己给人泼了一盆洗脚水冻感冒了,她能笑得满地打滚。

    “有些感冒了。”沈淮拿沙哑的声音敷衍了孙亚琳一句,就走开了。

    感冒又不是多大的病,孙亚琳也没有多想,就走了。后天就是春节,渚溪酒店今天就歇业,要一直到年初四,员工才会回来上班,到年初五才会再对外营业;孙亚琳也要临时住到市区去。

    沈淮上午让褚强给他找了两粒感冒药过来,吃下去又喝了许多温水,精神恢复了些,说话嗓子也没有那么肿痛。

    沈淮上午陪同市巡防组到受灾最严重的两个村子走了一遍,没能跟到镇民政科交捐款的陈丹碰上。下午李锋把朱立以及另外两个建筑承包商都找过来,沈淮想着朱仪的事,也要亲自到织染厂去看关停跟工人安排的情况,大半个下午都在织染厂里讨论怎样以最快的速度,把设施清出去,把车间改造成临时过渡房。

    由于三十来户受灾群众要住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过渡房也不能太简陋。

    陈丹要赶在天黑之前,由陈桐开车带着年货载她跟小黎回鹤塘过年去,也就没能在离开之前跟沈淮见上面,只是通电话听到沈淮的嗓子嘶哑得厉害,有些担心。

    沈淮没说生病的事,只说这几天救灾,对着群众喊话太多,嗓子一时不适应,哑了下来,已经吃过润喉的药,要陈丹放心回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病倒

    晚饭前,沈淮还赶到钢厂召开管理层年终总结会议,把年终奖亲自发到管理层团队每个人的手里,还要说些勉强的话。

    在钢厂食堂简单扒了两口饭,沈淮又拖到虚弱不堪的身体,到镇政府主持临时召集的党政会议。

    一是接下来的救灾部署工作要讨论、要分工,一是春节期间镇领导值班安排,还就是要重新讨论发年终奖的问题。

    今年到年尾遇上这么大的雪灾,鹤塘镇以及有些乡镇,已经传出消息要把行政人员的年终金停了,何清社、李锋等人对今年要不要发年终奖就有些拿不定主意。关键这两件事前后紧挨着,就显得有些敏感。

    以往年终奖会在过年前三四天就会安排放下去,而今年再拖下去,明天就是除夕夜了。

    “大家一年从头忙到尾不容易,不发点福利,大家工作都不会有士气。”沈淮喝着滚烫的热水能叫喉咙舒服些,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看这样好了,我跟何镇长是正科,就把年终奖都捐出来做特殊党费救灾,副科领一半、捐一半;股股级领三千捐一千;其他人员还是照原计划发年终奖。”

    乡镇里平时能捞到好处的干部没几个,大多数工作人员,还是靠那点工资吃饭,就指望逢年过节能多发些福利。

    沈淮虽然打心底希望党员干部都能够清廉如水、吃苦为先,但也知道大多数党员干部,都是普通人。钢厂里的工人,每个月拿三四百元工资,都觉日子过得清贫,都有抱怨、都消极怠工,沈淮能指望政府工作人员,每个月就拿三四百元的工资、没有一点怨气?

    沈淮知道何清社他老婆在菜市场外街开了一家烟酒杂货店,平时收入不会差,少拿八千元能扛得过去。

    “我赞同沈书记的意见。”何清社说道。

    何清社知道不能把年终奖都取消,不然明年就不要想下面的工作人员还能卖力的干活,不过发生这么严重的雪灾,镇上领导总要有个姿态,这样对上、对下也有一个交待。

    再一个,何清社也知道沈淮把他在钢厂应得的年终奖励也都作为党费捐了出来,他还真不能吝啬这八千块钱。

    虽说几个副镇长、副书记以及各站所负责人的年终奖,都削掉跟普通工作人员一样,但也没有什么不满。

    开过会,沈淮就回到宿舍。

    虽然 ( 重生之钢铁大亨官场之风流人生 http://www.xshubao22.com/6/6193/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